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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兩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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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兩個小孩子

翌日。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寒氣籠罩著整片縣城,姜暖穿上厚一些的棉衣去了醫館。

午後時分,李氏帶著孩子趕來了醫館,“姜大夫,請您幫他們倆瞧瞧。”

姜暖看著衣著單薄的李氏,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覺得挺諷刺的,為了銀子妥協,可最後算盤卻落空,也不知值不值得?她輕輕的嘆了口氣,“進裏面來吧。”

進屋後,寒風都被擋在了外面,李氏幾人覺得稍微暖了許多。

姜暖沒有和李氏寒暄,直接讓兩個人還走不動路的兩人躺到旁邊的貴妃榻上,她仔細檢查了一番。

大一點的孩子之前小腿腫脹,這已經快一個月了,他的小腿還沒有完全消腫,應該是裏面應該還有骨頭碎裂了。

而且半月板肯定也有問題,必須將骨頭拼湊回去才行,要不然以後都得一瘸一拐的走路。

小一點的孩子情況好很多,但是沒有養護好,現在腳還是歪的,也有一點瘸。

如果不想以後變成瘸子,得脫位後再覆位,再加上夾板再躺一個月就好。

姜暖走到外間和李氏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你小女兒的情況很好弄,費用也不高,但是你兒子的情況就更嚴重一些,需要用刀剖開,後續調養需要花費很長時間。”

“而且我動刀也不能保證他完全恢覆如初,這中間存在一些風險,你可以考慮一下。”姜暖將利害關系和李氏解釋了一番,方便她做選擇。

李氏緊張詢問:“那他會死嗎?”

姜暖搖頭,“不會死。”只是剖開腿上的皮肉把碎裂的骨頭拼湊回去,不至於死掉。

李氏詢問:“那……要多少銀錢?”

姜暖說道:“兩個加起來十兩,用藥這些單獨另算。”

李氏想到自己所剩不多的銀錢,她又有些猶豫了。

因為對王家的不喜,姜暖難得的沒有去多說,“你自己考慮。”

李氏也看得出姜暖對她的不喜,她想直接帶著孩子離開,可是偌大的縣城沒有像姜暖這般能治孩子的人,所以在糾結再三後還是咬牙同意了。

她看著自己一瘸一拐的腳,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像她這樣,後悔一輩子。

而且丈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兩個孩子,她不想辜負丈夫的遺願:“姜大夫,那麻煩你了,請你一定要治好他們。”

“我盡力。”姜暖讓東家給李氏簽了手術協議,然後趁著時間還早便開始給李氏最小的女兒開始治腿。

“去後面屋裏吧。”昨日張大夫聽到姜暖的意思後,已經讓人收拾好了兩間空置的小房間,一間房用於做手術和治療,一間房則用於手術後休息。

“多謝張大夫。”病人放在醫館會更好護理一些,但姜暖還沒說過,沒想到張大夫提前準備了,“你怎麽想到提前準備這些?”

“你給的書上有寫治療室和病床這類的護理方式,所以我想著把這兩間房騰出來備用。”張大夫對姜暖說:“你快去吧。”

“張大夫也一起進來。”姜暖先讓小四準備了夾板和拐杖的東西,方便小女孩後面使用。

“她的腿只是骨折了,但是沒有完全覆位,以後長好了也是瘸的,所以我們需要幫她脫位,然後再覆位。”

進屋之前,姜暖和張大夫解釋了一下,“張大夫你平日也會幫人覆位,應該知道如何脫位的對吧?”

張大夫點頭。

姜暖說:“那等一下就由你來做。”

張大夫還是第一次知道可以脫位後重新覆位,他有點不敢動:“我來?”

姜暖嗯了一聲,“張大夫你的手法是好的,也知道關節部位,只是第一次嘗試這種覺得手生,但是試一試就知道要如何做。”

張大夫心想,何止手生,簡直是從未做過,但他從而知道了一種新治法,也願意去學一下,“那我試試。”

等進了屋,兩人不再聊小孩的情況。

小女孩慌張的看著兩人,瑟瑟發抖,好像是將要遭遇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含糊不清的說:“嗚嗚嗚,娘,窩怕……”

“你叫什麽名字呀?”姜暖拿出油紙包裹的紅棗糖,“你若是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這顆糖給你吃,好嗎?”

小女孩邊哭邊看向紅棗糖,“窩、窩叫小花……”

“小花?”姜暖把糖遞給小女孩,“誰給你取的名字?”

小女孩捏著糖,扁著嘴哭:“窩不知……”

“那你幾歲了?”姜暖和張大夫使了一個眼色,張大夫會意後走到小花的腳邊蹲下,然後摸索著小花的腳踝,裏面的確有長歪的跡象。

小花還不知道危險靠近,比著三根手指:“三歲……”

“小花你喜歡吃什麽?”姜暖一邊吸引著小花的註意力,一邊提醒張大夫可以找準時間動手。

小花吸了吸鼻子,“窩稀罕肉……”

姜暖又問:“紅燒肉還是大肥肉?”

小花張嘴想說大肥肉,可是嘴巴剛張開,張大夫就幫小花的腳踝脫位了,她疼得哇的一聲再次哭了起來。

在她哭起來的第二聲,張大夫直接幫小花覆位了,“姜姑娘,你看現在可以了嗎?”

姜暖蹲下摸了摸小花的腳踝,點了點頭,“已經覆位了。”

但是已經長出一點增生了,以後得好好按一按才能撫平,留著也沒有關系,只是以後這裏可能會凸起一點點。

姜暖將夾板遞給張大夫,讓他給小花綁好,並且裏三層外三層的固定住,以免小孩子好動,將夾板掙脫又長歪了。

“好了。”姜暖把小花交給李氏,李氏看著被包得比小花人還粗壯的腳,有點不敢置信,“這就好了?”

才進去一盞茶功夫,這麽快就好了?

“她的情況不太嚴重,只需要按照我們的囑咐讓她養身體,兩個月後就可以拆掉,三個月後可以恢覆正常。”

姜暖再三提醒,“但是前提是這只腿上的夾板不能取掉,不能用力,走路最好用我們做的小拐杖,若是她覺得不適應,那你們要麽背著,要麽想法子給她做一個輪子的小車。”

李氏茫然的點點頭,“那老三呢?”

“他現在身體太差了,這兩天再調養一下,瞬間將腫脹消除掉。”

現在已經下午酉時,馬上天就要黑了,姜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晚上光線不好,她盡量避開這種陰暗的天氣,另外姜暖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張大夫對李氏母子三人說:“你們接下來便先住在這裏,我給他開一些消腫祛瘀的藥。”

“另外小花的腿還需要多觀察,留下來再喝一些消腫止痛的藥,這樣也能好得快一些。”

李氏捏著袖口不敢吱聲,她怕自己沒有足夠的銀錢來付給醫館。

“你別擔心,價格不貴的。”張大夫寬慰著李氏,“你們安心住下,腳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李氏抿著嘴唇,那只能這樣了。

張大夫給兩個孩子開了藥,讓小七去熬夜照顧他們喝下,他則走到外間將今日的案列登記好,以備後續查探。

“姜姑娘,按照小花的這種情況,那其餘人有相同癥狀也可以采用這個方式吧?”

姜暖點頭,“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也要根據每個人的情況來看。”

“小花剛受傷沒多久,骨頭還沒長好,這個時候重新覆位損傷不大,若是長好了或是已經幾年了,那這個方式就不一定適用。如果一定要重新覆位,可能需要打斷骨頭才行。”

“而且小孩子的恢覆能力好,若是換成大人就不一定了,這些情況都沒辦法預料,畢竟每一個人的身體狀況都不同。”

姜暖不是神,也沒辦法預料,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去救治,救了就多一分恢覆的機會。

張大夫頷首,一一將這些情況記下,“那你打算何時給另一個小孩治?”

“後日天氣晴朗了再治吧。”姜暖將需要準備的東西和張大夫說了一番,“張大夫,你最近縫合的技術越發好了,後日我們一起吧,到時候由你來練習。”

“我來?”張大夫的聲音顫了顫,他一直都在雞鴨蛙身上練習,現在就要換到人的身上了嗎?他有點害怕。

姜暖說道:“沒事的,到時候我會在你的身邊看著的。”

張大夫深吸了口氣,“那我今晚上再練練。”

他說完後急急忙忙的跑去叫小六去買雞回來,他想再練習練習。

姜暖看著張大夫同手同腳跑遠的身影,被逗笑了,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第一次跟著導師上解剖、縫合等課程的時候,好像也挺緊張的?

時間太久遠了,姜暖都有些忘記了,但想來應該和張大夫相差無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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