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尾這邊氣氛十分和諧，村裏這邊鞭炮聲劈裏啪啦響個不停，祭祖後也都開開心心的開始過年吃飯。

大家都很開心，唯有姜家過得不太舒服，往年姜家三房人一起過年，都是二房的人負責幹活的，同時還會讓二房去河裏撈魚、買肉回來吃，而大房和三房只需要出點白菜蘿蔔之類的就行了。

可今年二房不幹了，大房和三房都不願意吃虧，都不願意去拿肉抓魚。

所以等到晌午的時候湊在一起才發現桌上就一盆白菜和一盆蘿蔔，一點油腥味兒都沒有，看上去一點都不好吃。

三房的周氏看著桌上的兩個菜，“大嫂這是怎麽回事？咱們過年就吃這個？”

馬氏耷拉著眼皮：“有吃的就不錯了，你還想怎麽樣？”

周氏火了：“今天可是過年，咱們村最窮的瘸子家都燉肉了，你就給我們吃這個？”

馬氏道：“你想吃肉怎麽不把肉拿來，光等著吃現成的呀？我能湊這麽兩盆菜都算不錯了。”

周氏：“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馬氏：“以前二房拿過來，今年二房都分出去了，你還不拿過來？就光想占我家的便宜？”門都沒有！老娘連老鼠洞都給你堵了！

馬氏又嚷嚷著：“而且老早就讓你過來幫忙，你們都到這個時候才過來，你們什麽意思啊？什麽事兒都推給我們大房是不是？”

三房一家臉色都有些難看，她們還想著過來就吃過年飯呢，哪想到遭一頓罵，“大嫂你要是不樂意我們過來你就直說，現在還因為這麽點小事就罵罵咧咧的，大過年的真是掃興。”

沒有了二房這個軟包子，馬氏和周氏兩人就開始杠上了：“是我掃興還是你們掃興？我都做好了叫你們半天才過來，過來你們還在這兒嫌東嫌西的，你們什麽意思你們？”

“好了，鬧什麽鬧呢？”姜大爺被吵得頭疼，拿著旱煙的煙桿猛地敲了敲桌子，“大過年的也不怕人看笑話？”

“馬氏，大過年的也別搞得這麽寒磣，將買的肉和豬下水弄上。”

馬氏瞪了眼丈夫，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搶到的，打算留著慢慢吃的，憑什麽拿給三房吃？

姜大爺好面子，而且二房被趕出去了，以後還指望著三房幫襯呢，可不能全部得罪了。

三房原本心底不高興想走人的，但聽到姜大爺說要準備肉，也不打算走了紛紛坐下等著開飯。

周氏怕馬氏藏著掖著，於是擼起袖子道：“大嫂，我來幫你吧。”

馬氏沒好氣的瞪了周氏一眼，“不需要……”

“需要需要，我不幫忙你待會兒又得說我了。”周氏腆著臉跟上去，勢必要將大房的好東西拿出來吃掉。

因為不爽，馬氏在廚房裏敲得哐當哐當的響，但三房的人就當沒瞧見，反而是結結實實的坐在板凳上，動都不動一下。

姜三爺抽了口旱煙，感慨道：“大哥，自從老二死了以後，二房就和咱們心不齊了。”

姜大爺讚同的說是，“這二房從根上就壞了。”

旁邊路過的大房孫媳婦兒在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人家不被你欺負了就是根壞了，人家要是壞了，你們兩個老頭就是裏裏外外都壞了。

不過她也不多說什麽，反正熬幾年她們就可以分家了，到時候她一定和其他幾房兄弟少來往。

姜大爺還在說：“他們以為離了咱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我看他們今年連肉都沒有買，不知道窮成什麽樣子。”

姜三爺表示讚同：“那也是活該！以後求到咱們這兒，我們也別理，讓他們當初揍我兒子。”

姜大爺看了一眼兒子和三房的兒子，兩人臉上還隱約能看出一點淤青，臉上露出一絲狠意，“以後就是他們餓死凍死咱們也別管。”

剛偷吃了一片蘿蔔的姜夏正好聽到這句話，她忍不住說道：“大爺爺，她們才凍不死呢。”

姜大爺看了眼這個堂孫女，“冬天餓死凍死的人多得很，誰也說不準。”

姜夏說道：“她們穿著厚實暖和的棉衣，怎麽可能凍死？”

姜大爺怔楞了片刻，“她們穿厚實暖和的棉衣？”

姜夏點點頭說是。

姜大爺問：“你上哪看到的？”

姜夏說：“昨天……”

她說完後心虛的看著一旁的娘，糟了，她不會被娘罵吧？

下一瞬，就聽到她的娘張嘴罵著：“你這個死丫頭，讓你幹活你跑出去瞎混去做什麽？”

姜夏忙道：“我……洗衣服啊。”

姜夏的娘罵道：“洗衣服你能跑到村尾去？不怕被他們家傳染黴運？”

“老大媳婦兒你別罵了。”姜三爺喝住兒媳婦，“二丫頭，你真的看到她們穿著新棉衣？”

姜夏點頭：“爺，她們穿的棉衣比我們穿的好多了，一個補丁都沒有，瞧著特別軟特別幹凈。”

姜三爺皺眉，“這二房一家是怎麽回事？莫不是發達了？”

姜大爺滿臉嫌棄：“他們一家子能有那麽大的本事？”

姜大郎說：“爹，我看最近二房確實腦子聰明了一些，是不是真的開竅了？”

馬氏聽到後忍不住走出來說道：“他們家一家子木腦殼，怎麽可能開竅？我看多半是周家在中間使壞。”

馬氏和周家因為田埂的事情吵了多次，所以馬氏什麽都往周家身上賴。

大孫子看了眼奶奶：“奶奶，可是周家好像也沒有穿新衣服呀？”

眾人一聽覺得不太對勁：“難道這二房真的發達了？”

姜大郎：“難怪當初嚷著要分宗，原來是發達了，不想要我們這些窮親戚了。”

“我呸，還不知道從哪裏偷來的銀子呢。”馬氏越想越不舒服，她們家都沒有發達，他們憑什麽發達？“我倒要去看看，他們究竟是偷的還是哪裏搶來的。”

馬氏氣勢洶洶的往外走，結果剛走到門口就一腳踩滑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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