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解釋，在此刻解釋反而會讓他倆尷尬。

不過……她的做法倒是聰明，沒趕在這時發問，而是直接用沈默來拒絕他。難道他是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睦廉越想，心情越煩。

一夜無話。席嫣不知道睦廉這一夜有沒有休息好，反正她背對著的男人，一直都保持著詭異的安靜，安靜到半夜時，她不得不去懷疑他是不是悄悄的走掉了。縱是如此，席嫣也沒有回頭去證實，或許他真的走掉了，她還會輕松一些。

最近腦子裏存的事太多了，白天的時候她還可以控制著不去胡思亂想，可一但安靜下來，尤其在夜裏，那些沒琢磨的事便鉆進了大腦，反覆地折騰著她。

她現在才想起來，莫語讓她先去北國，他隨後追來，或許並非他一句話那樣輕松。國師不會弄死他吧？他怎麽說也是他的義子呀……席嫣的呼吸變得沈重。

天還沒亮開，席嫣便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這頭才站定便聽身後傳來衣衫摩擦的聲音，回頭見睦廉也站了起來。

原來沒走……席嫣心情覆雜的瞄了睦廉一眼，後者回了一個含蓄的笑容，沒什麽特別的意義，就好像到了飯點出門，遇上的熟人全問你“吃了沒”來代替打招呼一般。

頓了一拍，席嫣說道：“我想了一夜，還是決定留下等莫語，就不耽擱你了，你先走吧。”她話是這麽說，心裏還是沒底，誰知道莫語還會不會來，當時的情況她又不是沒看到。只是她必須往好的方向想，她很難想象沒有莫語相陪，到了北國會是個什麽狀況。

聽到席嫣話裏隱隱透出些許忐忑，睦廉微楞了下，卻及時的掩飾住，露了個單純的沒料到席嫣會這般說的愕然，末了他很幹脆地一點頭，道：“也好，席嫣在這必經之路上等他匯合也好。”說罷他開始收拾起來，沒半刻便收拾妥當。

他牽著馬到席嫣面前，問了她的腳傷如何，再客氣地說了幾句有緣再見之類的話，便沒再耽擱的離開。不經意的對話間，席嫣那種迷茫與不安更加明顯了幾分，睦廉雖不動生色，卻肯定地認為，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

她分明就不確定會不會等到莫語，卻還勉強自己去相信。她果然很逞強。睦廉頭也沒回的往前走，感受到背後沒有離開的視線，心裏開始盤算起來。

瞧著那遠去得沒什麽不適情緒的修長背影，席嫣不由錯愕。

難不成是她誤會了他？席嫣暗罵了自己一句，果然是她太自負了，以為只要是個男的，就絕對會愛上她。

她雖後悔誤會了睦廉，卻沒後悔留下來等莫語。就像睦廉說的那樣，這裏是去北國的必經之路，只要莫語不是飛的，他就絕對會從這條路上過。同樣是陪著去北國，席嫣覺得由莫語陪著要比和睦廉待著更輕松。

這麽說，倒不是因為睦廉給了席嫣多少壓力。實際上在睦廉昨夜摸席嫣臉蛋之前，她都絲毫沒感覺到睦廉對她有興趣，可一但發現了苗頭，她絕對會選擇退縮。

不過她留下等莫語這事，她真的很不安，更害怕這一等就成了永恒。

三天，她只等他三天，不管他來不來，她都必須往北國去，至於去了能幹嘛，只得等到了之後再想。席嫣給自己下了個底線。

從天戰去北國的人並不多，席嫣在這條路上等了一天也沒見個人路過的，直到第二日的下午才有一對夫婦輕裝路過。看到席嫣只身一人，坐在道邊，那婦人走了兩步回頭問道：“姑娘一個人麽？”

席嫣沒想到會有人和她搭話，微楞了下才點了頭，後者再道：“再行一日有個山寨，姑娘一個人的話可要小心了。不過還好，那些強人只求財不會傷人，姑娘可要準備些買路錢。”說罷沖席嫣靦腆地笑了笑，也沒等她回答便轉身追上前面等她的男人。

沒想到婦人停下就是為了說這席話的，席嫣反應慢了一拍，回過神來時婦人已走了，趕在二人走遠之前喊道：“多謝姐姐提醒。”前方二人沒有回頭，只回了句“不用客氣。”

她嘴上還挺從容的在謝人家，事實上心裏早就焦躁起來。

哇呀呀，莫語怎麽不告訴她這條路上還有山賊呀！！不對不對，莫語沒想到半路上出狀況，他不說是因為他絕對有把握應付！居然睦廉也不對她說！！！還虧得他走時問這問那，合著都是白搭！

難道……難道那廝是在報覆她當時的冷漠與拒人裏的態度，故意什麽都不說的？

席嫣咬了咬大拇指的指甲，暗道，好吧，或許睦廉認為拿錢就可以解決的事，就不是什麽大事，這才忘了要提醒她一句，但是……但是她現在上哪兒找買路錢？

她抓了抓頭發，抱著僥幸在馬背上的行禮翻了一陣，還真是讓她翻出一只錢袋。

咦？這是莫語的錢袋，他什麽時候放到行禮中的？

席嫣頓時覺得一陣眩暈。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莫語知道兇多吉少，所以在掩護她離開時留下了錢袋。那他當時就打算以死相博？不知為何，拿著錢袋的手顫抖起來，心口也揪疼。

她捧著錢袋將額頭抵在馬鞍上，錢袋上面似乎還能嗅到莫語的氣息一般。

她值得讓莫語以命相救麽？

席嫣知道，這種問題真要問莫語，他必定會說值得，更可能還會說一堆損她的話，比如什麽她的命是她救的，她就給他帶著感恩的心好好地活下去雲雲。

她知道她不愛莫語，應該說她對他的感情並沒達到愛與不愛的層面，他倆的關系也只是簡單的交易關系，然而這麽簡單的關系卻讓她不能像對待軒轅凜那樣拿起、放下。

她真要丟了莫語去北國？還是沖動的回天戰面對國師？

糾結的問題沒等席嫣得出答案，就連她低落的心情也沒時間去延展，身後漸漸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那種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快速的跑動一樣，讓沈在思緒的女人詫異的從馬鞍上擡起頭。

側頭看去，席嫣的眉頭擰了起來。

來者是一群山賊打扮的人，數數人頭共有五個。

“呵，還真是個美人！”說話的那人沖著同伴一招手，五人各站一方，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朝席嫣包抄過來。

席嫣心裏一咯噔，脫口道：“你們不是求財麽？這袋錢全給你們。”

138 只是求個財？

卷二 天戰國 139 壓寨夫人！

139 壓寨夫人！

但凡錢能搞定的，那就不叫事兒。席嫣以為她把沈甸甸的錢袋舉到對方面前，那對方的視線絕對會被錢袋吸引，從而放過她一馬，哪知這五個山賊像沒看到錢袋一樣，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明擺著打算劫她個色。

見這陣勢，席嫣心知今天只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蹙著眉果斷地收了錢袋，心裏開始盤算起如何順利逃走的問題。

人在緊急之時一般會出現兩類反應，一類是被壓力搞得手足無措，另一類則是因壓力產生潛力。席嫣由於從前的職業特殊，越是在緊急之時，腦子就越轉得快，看著五個面帶yin笑的山賊步步逼近，她突然想起之前用來威脅房三的匕首就放在包袱裏。

她動作極快的摸出匕首，一把取下鹿皮套，橫拿在手中，沈著臉說道：“別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她舉匕首的動作很專業，而且眼不斜手不抖的，看起來還真像會幾招的練家子。五個山賊不約而同的停了步子。

這裏不能再留，關鍵是前方似乎也不能走……席嫣暗想，難道這是天意讓她返回天戰？邊想著，另一只手邊抓過韁繩，末了她一臉警惕地朝著來路瞥了一眼，心說，既然如此，那就回天戰罷。

這是她最不願意選的一條路，不管她是否覺得對莫語有虧欠，她也真真的不想再回到天戰國去。只是現在是沒得選擇了，縱是她運氣好的打倒這五個山賊，她也不能保證能留下點錢財就順利的通過前面的山寨。

嘖，只怕劫財和劫色，放在她身上絕對是兩件事一起進行！

心意已決，她朝著來路邁出一步，卻忘了昨天崴了腳，這一步下去，端著的架勢隨著她鼻中的輕哼瓦解，餘光中看到五道人影極快地圍了上來。她心裏一驚，揮著匕首就朝離最近的那人劃去，只聽“茲啦”一聲響，那人胸前的衣衫被劃出一道口子。

“他娘的，這小娘們兒動真格的！”那人氣急敗壞地嚎了一嗓子，發了瘋似的就朝席嫣撲來。

有道是善怕惡，惡怕狠，狠怕不要命的。看那人完全無視了自己手裏的利器撲了過來，席嫣反而驚得不知是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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