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是在早飯的香味中醒過來的。

她睜開朦朧的雙眼, 睡意還有幾分，透過忘了關的臥室房門能聽見廚房傳過來的做飯聲音。

她從床頭櫃上掏過鬧鐘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六點。

這麽早，應該是阿姨吧？

她覺得宋鄴應該不會這麽早起床過來做早飯, 於是把鬧鐘放回去, 拿過手機, 打算在床上賴一會兒床。

過了一會兒，廚房的聲音停了, 過道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忘記關門的門口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姜可卻因為刷微博太過投入而沒註意。

現在春天早上還是很冷的, 房間裏沒開空調, 姜可抱著手機蒙著被子縮到被窩裏面, 像一個蟬蛹。

忽然, 被子被一把掀開，溫暖驟然消失, 姜可尖叫著要去扯被子，一眼看見站在她床邊的宋鄴，不由得脫口而出：“你怎麽不敲門啊？”

“都沒關門, 怎麽敲？”

姜可想了想好像也是，但她還是覺得有點太突然了，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麽直接進過她的房間。

“那你也可以敲一下嘛。”姜可說著要去奪回被子。

她扯了扯，沒扯動，幹脆加大了點力氣。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想扯被子，宋鄴順著她的動作就這麽直接倒下來壓到她身上她是沒想到的。

她沒那麽大力氣吧？

而且，他怎麽砸下來，輕飄飄的？

他砸下來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剛好壓到那個地方, 還要蹭一蹭？

姜可伸手推了推，沒推動。

“你起來，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姜可有些無奈，這人大早上的，想幹嘛？

宋鄴一個翻身，滾到她身旁躺下。

大手一拉，把被子扯過來，倆人都蓋上了。

姜可握緊了手機，瞬間僵硬起來，目不斜視，小聲問：“你要幹嘛？”

宋鄴往他面前湊了湊，理直氣壯地說：“我累了，我要休息會兒。”

姜可在他湊過來的一瞬間聞到了他身上的煎蛋味道，應該是剛剛做早飯的時候熏上的。

“你離我遠點。”她皺了皺鼻子，推了推他，“身上都是油煙味。”

“你敢嫌棄我？”宋鄴鉗住她的手，語氣裏流露出淡淡威脅意味，“還不是為了給你這個小笨蛋做早飯？”

“我沒叫你做啊，你給我的被子上面都弄上油煙味了。”

姜可絲毫不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宋鄴捏了一下她的手：“那就扔掉買新的。”

“買新的不要錢啊？”

“我買。”

“你的錢就不是錢了嗎？”姜可順著他的話反駁，“以後不都是我的錢啊？”

宋鄴一下笑了出來：“還沒怎麽樣呢，就想著管我的錢了？”

姜可一下臉紅了，她剛剛就是順著話說下去了，也沒想太多，哪有這個意思。

“都給你管，我的就是你的，”宋鄴黏糊糊地湊過來，“讓我親一口。”

“不要，我還沒刷牙……”

姜可伸手要對他，推著推著，還是被他得逞了。

她被他親得臉紅紅的，雙眸含了水似的，似嬌嗔似害羞，連著打了他好幾下，卻讓他覺得撓癢癢似的，不要臉地喊到：“你倒是用點勁兒。”

姜可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宋鄴鬧夠了，擔心早飯放久了變涼，雙手架到她的胳膊下面抱著她起床去洗漱。

姜可驚呼：“我的鞋——”

“要鞋子幹什麽？”

宋鄴把她抱到洗手間，讓她踩到自己軟綿綿的毛拖鞋上面，幫她擠牙膏接水，弄好了才給她：“踩我腳上不就好了嗎？”

姜可：“……”

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粘人，好肉麻呀。

她想著想著，忍不住咧嘴笑起來，看起來傻乎乎的。

雖然他這樣，但他好像更喜歡了。

宋鄴充當著她的拖鞋的角色，也不能走開，幹脆從洗漱臺上拿了梳子，站在後面幫她梳起頭發來。

姜可有記憶開始就是自己梳的頭發，除了有專人幫她化妝的時候不用她梳頭，還真沒誰幫她梳過頭發。

也不知道宋鄴有沒有過這樣幫人梳頭發的經驗，總之，姜可感覺還不錯。

他的力度恰到好處，就算有的時候有些卡住了，他也是握住她的那一縷頭發輕輕地梳理。

她擡頭從鏡子裏面看過去，宋鄴低著頭，神色專註，仿佛不是給她梳頭發，而是認真地解決一個商業問題。

她有種在做夢般的不真實的感覺，忍不住捏了一下自己，痛得她輕呼起來：“啊。”

宋鄴停下手裏的動作，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第一次給女孩子梳頭，弄疼你了？”

姜可趕緊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有點手抽筋。”

“哪只手？我看看？”

姜可伸出左手：“這只手抽筋。”

其實根本就沒有。

宋鄴放下梳子，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雙手從後背環過去，放到她的腰間，握住她的手，輕輕捏。

“是不是有點缺鈣？”他從背後環住她，微微低著頭，下巴擱在她肩上，“怎麽會抽筋？”

他幾乎是貼著她，這樣從背後環抱住她，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這麽近，姜可感覺自己心跳都變快了。

她迅速刷完牙，含糊到：“可能有點吧。”

“晚上讓阿姨給你煲點湯，補補鈣。”

宋鄴捏了一會兒，像是把玩著什麽好玩的玩具，愛不釋手。

姜可骨頭小，就算看著瘦，摸起來也是軟綿綿的，宋鄴就感覺捏了一團軟和的太空泥，搓圓捏扁隨便他怎麽樣都可以，居然有點停不下來。

姜可怕他把自己骨頭都給搓散了，趕緊說到：“已經不抽筋了。”

她還要洗臉呢，一只手怎麽弄？

宋鄴戀戀不舍地松開她的手，改為環住她的腰，就好像一定要黏著她才肯罷休。

姜可從沒見過他這樣的一面，比她從前渴望的還要親近，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習慣，但是並不怎麽抵觸，反而黏著黏著她就喜歡了。

她洗漱完了，宋鄴又要抱著她去吃早飯，她趕緊抓住他的衣領阻止：“還是讓我去穿鞋吧，腳冷。”

其實不冷，她習慣穿著襪子睡覺，所以這會兒腳上也是穿著襪子地，又是在室內，所以根本不冷，但是她怕她不這麽說，他會抱著她吃早飯。

雖然她很喜歡他，也想跟他親近些，但是突然之間他一下這麽主動親近，她還是覺得有點受寵若驚，真不太習慣。

宋鄴聽她說冷，只好把她抱回臥室，讓她穿上軟綿綿又溫暖的毛拖鞋，立刻又要去抱她。

姜可按住他的手：“讓我腳踏實地，不然我怕我頭暈。”

宋鄴：“……”

作罷。

姜可松了一口氣，挽著他的手臂一起去吃早飯。

突然這麽膩歪，還真是有點消受不了。

今天上午姜可沒什麽事情，就是下午要陪著楚星哲去參加一個晚上的活動，不是很趕，所以就算睡到中午起都沒關系。

但是宋鄴這麽積極地又是給她做早飯，又是抱著她起床，倒讓她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幹脆去公司坐會兒，免得覃鉞來煩她。

想到覃鉞，她就一個頭兩個大，那家夥是不是腦回路有點不太對，怎麽就非得煩她，就算小時候他說她跑去陪別人玩是背叛他了，那他也都還回來了，怎麽就這麽記仇？

她坐在副駕上，想著想著就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引得宋鄴偏過頭來看她，疑惑地問到：“怎麽了？”

姜可還沒想好要跟他說覃鉞的事情，只好搖頭掩飾：“沒什麽，就是有點沒睡夠。”

“等下你到公司睡會兒，我有休息室。”

姜可想著反正也是無事可做，不如就到他的休息室裏去玩手機，就答應了。

“過段時間公司會簽一批新人，到時候你來挑一個，一起帶著，如果覺得太累，找個助理也可以。”

宋鄴悠閑地開著車，順便和姜可聊工作。

楚星哲沒有助理，只有姜可和花姐兩個經紀人，她們也充當著助理的角色，什麽活都要幹，確實有點太累了。

姜可一聽到這話，頓覺渾身輕松：“好啊。”

因為上午沒什麽事情需要做，姜可看宋鄴也挺忙地，就沒去打擾他，在他的休息室裏上網看看有沒有什麽適合楚星哲的資源。

說是來他休息室裏睡覺，但是總不可能還真的在裏面睡覺吧？

她在裏面處理工作，忙到中午，宋鄴就帶她一起去吃午飯。

公司附近吃飯的地方很多，不過有些地方消費太高，所以裏面的人不多，大多數白領還是更喜歡去消費可以接受的地方吃飯。

宋鄴自然是帶著姜可去了消費比較高地地方吃飯，這裏環境和服務都很好，菜品也不錯，主要是人不多，不擁擠，也不需要排隊。

公司有食堂，但他們沒有去。

顏佳陪著蔣葉芝逛了一上午的街，買了好些東西，眼看著差不多是午飯時分了，她就提議一起去吃個午飯。

她已經回國幾個月了，對楓城也熟悉了很多，跟蔣葉芝逛街的時候，貌似無意，實則有心，逛著逛著，就逛到了宋鄴公司附近。

正好是午飯時間，她不知道宋鄴有沒有吃過飯，也不知道宋鄴在幹什麽，但是，他們今天逛街買的東西裏面，又給宋鄴買的。

她想著，等吃過了午飯，就順便提起宋鄴，再順水推舟地說，要不要順路去看看他，把禮物拿給他。

她知道，他們顏家和宋家是世交，門當戶對，如果他們兩個交往結婚，兩家人都不會有什麽意見，反而會很樂意。

蔣葉芝對她很滿意，她能感覺到，所以就算她這樣做，蔣葉芝看出來她的小心思，也不會對她有什麽不好的看法，反而會覺得這是小女生的心思，覺得很好玩。

附近有一家中式餐廳，她之前來吃過，味道極好，就邀請蔣葉芝一起上樓去那家中餐廳裏共同享用午飯。

蔣葉芝自然是沒什麽意見，於是倆人乘坐電梯上了樓，顏佳帶著蔣葉芝往那家中餐廳走，一路上有說有笑，很是和諧。

正好是高峰期，店裏比其他時段人要多一些，但也有些空位。

“蔣姨，你看那處靠窗的座位怎麽樣？往外可以看到江景，我們正好可以一邊休息一下一邊眺望江景。”顏佳指著靠窗的一處座位問到。

她之前來就是坐的那裏，靠窗，往外可以看到白日的楓城，熱鬧非凡。也可以看到遠處的江景，有時候還會有貨輪駛過，是一個觀光休閑的好地方。

蔣葉芝笑容滿面，很好說話：“聽你的。”

顏佳就笑著挽著她的手臂往那邊走，順便跟她說這裏有什麽好吃的招牌菜。

“你看看你，怎麽吃個飯還能把嘴上都弄上醬汁？”

快要走近的時候，顏佳聽到一道耳熟的聲音。

她記憶力極好，一下就辨認出這是宋鄴的聲音。

沒有想過會在這裏遇見他，她一時間有些驚喜，連忙攏了攏頭發，四下尋找那道身影。

視線一觸及到旁邊的宋鄴，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看見他正探身伸出一只手溫柔地替對面地女孩子擦嘴角。

女孩子一頭純黑色的長發，發尾微卷額前除了幾縷短短的碎發之外，沒有劉海，便讓人一眼就註意到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亮亮的，大卻不會顯得無神，此刻正笑得眉眼彎彎，一副天真純良的模樣。

看起來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大概也就二十左右，身上遠沒有成熟女人身上的風情萬種，也沒有性感魅惑，眼睛更是清澈純粹，就像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

顏佳一時之間看得出了神。

真是奇怪，她對這個女孩子沒有任何印象，可以說是第一次見，可她的眼神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而在她喜歡的宋鄴身上，只停留了半秒都不到，只有那一瞬。

難道這就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嗎？

蔣葉芝原本還在打量店裏的裝潢，顏佳突然停下不走了，她才註意到她看著某個地方。

她順著顏佳看的那個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宋鄴的背影。

“宋先生？”

蔣葉芝沒忍住一下叫了出來，接著就拉著顏佳往那邊走。

走近了之後，才註意到對面坐了個女孩子。

這些年來，一直是宋鄴往姜家跑，姜可去宋家，還是十年前過去給蔣葉芝祝壽。

十年過去了，姜可和從前長得已經不太一樣，蔣葉芝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但是蔣葉芝這十年變化倒不是很大，因此姜可還能辨認得出她的樣子。

不過也這麽久了，她也記得不是很清楚，所以猶豫了一會兒，才不確定地喊出：“蔣奶奶？”

剛喊完，自己心裏又開始尷尬起來。

她現在跟宋鄴已經算是情侶關系了，而她卻喊他的媽媽蔣奶奶，這怎麽看，都差了個輩兒。

這倒也不怪她，當時她被領養到姜家，全是因為宋鄴救了姜德山一命，從而讓他善心大發領養了她。

她一進姜家門，姜德山就讓她叫宋鄴叔叔，那順著輩分，自然是應該喊蔣葉芝奶奶。

那時候她才六歲，蔣葉芝四十幾歲，她喊蔣葉芝奶奶，倒也不怎麽奇怪，反而年齡上面也很合適，但是現在再喊奶奶，就總覺得有些怪異。

不過她和宋鄴也是昨晚才確定戀人關系，他應該還沒和家裏說談了戀愛，她也沒說，總不能就這麽直接改叫阿姨？

那也說不過去啊。

姜可尷尬得腳趾抓地，只能在桌下用腳踢了踢宋鄴，讓他緩解這個尷尬的場面。

宋鄴一聽那聲“宋先生”就知道是蔣葉芝來了，只是他沒想到他轉過頭去看的時候，還能看到旁邊站著個顏佳。

他的表情連短暫的驚訝都沒有，就讓顏佳有點失落。

宋鄴倒也沒繼續坐著，而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姜可也立即跟著站了起來。

“媽，您怎麽會來這兒？”

蔣葉芝面帶微笑地看了一眼姜可，好奇到：“這位是？”

宋鄴本來還沒想好怎麽和家裏說，也沒想好什麽時候說這個，今天剛好就在這裏碰到他媽，他也沒想著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於是大方坦蕩地介紹到：“姜大哥家的女兒，姜可，您見過的，十年前您生日她還去我們家給您祝壽。”

姜可一瞬間有點尷尬，這個介紹……

緊接著宋鄴又說到：“當然，現在她是我的女朋友，您未來的兒媳婦兒。”

姜可心裏那股尷尬的感覺瞬間就消失掉了，她還以為，他不想跟家裏說他們的關系。

這時候她就接著宋鄴的話重新和蔣葉芝打招呼：“阿姨好，我叫姜可，您可以叫我可可。”

蔣葉芝聽完宋鄴說的話，還沒完全消化，就這麽盯著姜可看，面上的微笑依舊沒消失，看著倒還是很慈眉善目的，只是那雙眼裏卻透露出幾分精明的打量。

前後不過也就那麽幾秒鐘，姜可卻感覺自己背上出了幾層冷汗。

她也沒想過會在這樣的場合裏和宋鄴的媽媽見面啊，一點準備都沒有，甚至連打扮都是很隨意的。

萬一他媽不喜歡她該怎麽辦？

該不會直接不讓他們談戀愛，讓他們不準繼續往來了吧？

這段戀情難道在搖籃裏就要被封殺了嗎？

她心裏轉來轉去地想了好多，蔣葉芝就在這時候開口了：“原來是那個可愛的小女孩，現在居然長成了大姑娘了，很漂亮。”

蔣葉芝說這話時溫柔又慈祥，仿佛是很喜歡她的。

姜可笑得甜膩膩的，立即邀請她一起坐：“要不阿姨和我們坐一起吧？”

蔣葉芝感覺到挽著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收緊了，恰到好處地說：“我們還約了別的朋友，不太方便，什麽時候有空來家裏玩？”

姜可立即求救般地看向宋鄴，宋鄴接過話說：“這周六。”

姜可心裏倒吸一口涼氣，那不就是後天？

蔣葉芝笑著點點頭：“那我們就先過去了，一會兒還有朋友要過來，你們慢慢吃。”

顏佳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只站在旁邊觀察著姜可。

聽到宋鄴說姜可是他女朋友的時候，她心裏一下揪緊了，感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然而她沒主動說話，那女孩竟然也不問她是誰，他們也都不介紹她是誰，她便更加沒有開口說話的理由。

她本來還覺得，蔣葉芝很喜歡她，她和宋鄴在一起，是天時地利人和，是所有人都樂意看到的事情，卻沒想到，蔣葉芝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叫姜可的女孩子。

姜家的女兒？哪個姜家？

聽起來，應該對方家境還不錯，難道是那個姜家？

她隱約記起來了，十六年前，城東姜家從孤兒院收養了一個女兒，當時還為她辦了宴會，宣布她姜家小姐的身份。

所以就是她？

顏佳一時間內心十分亂，再也沒有什麽把握可以嫁給宋鄴。

之前她只仗著兩家關系好，自己也是學成歸國，模樣乖巧，沒有什麽不討喜的地方，所以才有那樣的自信。

如今宋鄴卻已經談了戀愛，對方家境也很好，看樣子蔣葉芝也很喜歡，她便覺得自己原先的十成把握現在只有三成不到。

她失魂落魄地跟著蔣葉芝走到之前看好的那個地方坐下，心不在焉，連菜單都沒有看，就這麽傻坐著。

蔣葉芝一連叫了她幾聲，她都沒聽見。

蔣葉芝微微蹙眉，不得不伸手在桌上輕輕敲了敲，隨即換上剛剛微笑的表情溫柔喊到：“佳佳。”

顏佳一下回過神來，擠了個笑容，拿起菜單說到：“我們點菜吧，蔣姨喜歡吃什麽？”

蔣葉芝將她的表情動作盡收眼底，臉上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一直就這麽呆著看上去溫柔慈祥的笑容，讓人感覺不到她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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