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淵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老人，二十年不見，物是人非。

“季叔。”黎淵開口。

聽到黎淵的聲音，老爺子身子晃了晃，眼眶很快被淚水蓄滿。

“黎少爺……”老爺子沙啞出聲，掙紮著想要下床。

女傭被老爺子一推，手上的碗沒有拿穩，直接掉在了床上。

還剩大半碗的熱粥徑直倒在了被子上。

“啊！”女傭嚇了大跳。

黎淵兩個大步上前立刻將沾上熱粥的被子掀開，扭頭對女傭吩咐：“你先出去。”

女傭被嚇得不輕，聽到黎淵的話點了點頭：“是。”

季老爺子抓著黎淵的手，那雙本渾濁的眼現在格外的清明，因為身體虛弱，老爺子看起來特別憔悴，人也比之前瘦了不少。可在看到黎淵的時候，那雙粗糙削瘦、爬滿一條條似蚯蚓的血管的手格外有力氣，將黎淵緊緊握住。

一個年過六旬、經歷過大風大浪，半截身子都入黃土的老人在看到黎淵的那一刻，哭的像個孩子一樣，老淚縱橫。

“您沒死，當年我和洛小姐都以為您不在了……”

黎淵一哽，眸子黯淡下來。

當年他也以為他們已經不在了。

“對了！”忽然想到什麽，老爺子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南南，南南！”

因為太著急，老爺子好一會兒都沒說到重點。

“您和洛小姐的女兒，南南！”

“我知道。”黎淵回握著季老爺子的手，低聲安撫著：“我已經見到她了。”

路上的時候白川已經向他說明了老爺子的身體情況，所以黎淵並沒有把季知南出事的消息說出來。

“那孩子眼睛……很像她的母親。”

“是是是！”季老爺子不停地點頭， 又是哭又是笑的：“那孩子聰明，把您和洛小姐的優點都繼承過去了，從小就是個漂亮姑娘，不少老家夥都惦記著要把自家孫子介紹給南南，但都被我拒絕了。咱們南南要配就配最好的。”

“季叔。”黎淵沈沈盯著他。

看到黎淵認真的眼神和嚴肅的表情，季老爺子下意識收起臉上的笑容。

黎淵開口：“我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

他想知道小洛當時是怎麽逃脫的，為什麽小洛要把他們的女兒留給季叔，她……現在去了哪裏。

“……”季老爺子沈默了一分鐘之久，才開口：“當年我和洛小姐被抓，原本是要送進火葬場的，得虧洛小姐機靈套路了押送我們的人，洛小姐用他們自己人頂了包，而我們……趁機逃了出去。”

因為知道席洛對黎淵的重要性，當時派了很多人配合押送，押送的手下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一時間根本就察覺不了。

席洛正是鉆了這個空子，讓押送他們的兩個手下頂他們進了焚化爐，而她和季老爺子趁機脫逃。

“……”

黎淵沈默，他趕到的時候“席洛”和“季叔”已經被挫骨揚灰，加上接到父親被算計的消息，情況緊急，他要趕著回歐洲，根本沒有時間去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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