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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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覺得時湛說得不對, 如果不是楊明月欺瞞在先，時湛和楊明月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麽開始。
“你說得或許是對的。”時湛並不欲在這個事情上和丹陽爭執, 他只是想知道, 楊明月是不是她殺的。
丹陽聽到時湛這般的質問她，冷笑一聲：“是我殺的, 她早就應該死了。”
本就不應該還活著的一個人, 現在死了，才是她最應該有的歸宿。
聽到對方承認了, 時湛克制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是有了一個可以發洩的地方，他覺得自己十分的冷靜, 很冷靜的看著丹陽。
空氣之中有一股煩悶的氣息, 就像是夏天的時候, 即將要有的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了。
兩個人面對面而立，丹陽看著時湛，“你想殺我？你想殺了我替楊明月報仇？”
時湛的手動了動, 他頭一回喚出了他的武器，是一只長笛。
看到長笛的一瞬間, 丹陽心中的暴怒在也克制不住了，她朝著時湛咆哮：“你居然把它當成了你的武器？為什麽！”
能夠用召喚出來的武器，定然並不是尋常武器, 而是相當於一個□□。
而這把長笛，憑什麽能夠被這麽的運用。
時湛不記得那些事情，更加不能夠理解為什麽丹陽看到這個東西會那麽的生氣。
他對這個長笛也沒有了記憶，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對他來說, 特別重要的一個物品。
“時湛，你該死啊，你該死！”丹陽無法忍受時湛的移情別戀，她可以不愛時湛，但是時湛卻不能夠放棄她。
周圍的樹木瘋狂的搖晃著，整一片天地在這一時刻風雲失色的，仿佛是地動山搖一般。
咻咻咻的聲音，在這一片樹木叢生的地方，兩條黑影像是幽靈一樣的疾馳著。
樹林之中，陰風盤旋的中央，傳出了激烈的能量波動，明眼人一瞧，便能夠看得到這是有人在打鬥。
楊明月依照小五的意思，離開了地府，在世界各處轉動著。
眼下，便瞧見了不遠的地方，有一股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著。
“小五，那裏好像有人在打架？”有點兒心神難安，好像特別的在意這個事情，楊明月的眉頭輕鎖。
小五順著視線看過去，也瞧見了。
“這打得還挺熱乎的感覺，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免得一會兒被波及到。”
楊明月點了點頭，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她現在並沒有什麽戰鬥力的，還是應該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只是楊明月和小五走得有點兒晚，這打鬥的中心不斷的偏移著，一會兒便到了楊明月的附近。
丹陽是第一眼就瞧見了楊明月，來不及覺得震驚，她就對著楊明月出手了。
那灰色的影人放棄了和時湛的糾纏，朝著楊明月這一邊撲了過去。
時湛也發現到了這個，他並沒有認出楊明月，只是覺得楊明月很是眼熟。
“魚丸……”小五來不及說話，就已經朝著楊明月而來，擋在了楊明月的面前，擋住了丹陽的攻擊。
身為靈魂體是沒有血的，但小五還是感覺到自己整個靈魂都疼痛，像是要四分五裂一樣。
“小五，你沒事吧。”楊明月趕忙的抱住了小五，有些錯愕的看著那個灰色的影人，怎麽會是丹陽。
而另外一個人，則是楊明月一直都逃避的時湛。
“沒事。”雖是這麽說，但樣子著實並不像是沒事的模樣。
楊明月忍不住的擔心著小五，卻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好一會兒，楊明月才想起來應該要怎麽樣救小五。
頓時，便打坐了下來，吐出了……
內丹，內丹沒了。楊明月這時候才忽然的想起了這個事情，沒有了內丹，她根本不可能替小五療傷。
楊明月整個人如同是洩了氣的皮球，她趕忙的站立了起來，將小五抱了起來。
這種情況，楊明月只能夠帶小五去找顧宴了，顧宴一定會有辦法的。
“沒有用的。”小五知道楊明月在想什麽，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就算是去找顧宴也是沒有用的。
天地之間，就剩下他這麽一個異類了，他找不到同類可以給他療傷的。
他知道楊明月現在空有妖精的身份，但事實上妖精應該有的能力，楊明月是半分都沒有了，所以楊明月是有心無力了。
“不，一定會有辦法的。”楊明月一點都不想相信小五的話，只是她的理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時湛也沒有料到丹陽會忽然的對人出手，心下不解，他聽到小五兩個字，也就猜到了小五就是上次墟山那裏裝神弄鬼的家夥。
但另外一個女人呢？時湛只覺得好生熟悉，卻不知道這種熟悉是從何而來。
另一方面，丹陽攻擊了小五，她整個人也不好受，五臟六腑好像移了個位置。
“下雨了嗎？”小五只覺得視線慢慢的開始有些模糊，他覺得好像有水滴在了他的臉上。
“小五。”
“我……”沒事，這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他便感覺到了身體特別的輕松。
楊明月的手裏，只剩下一條墨綠色的海帶，這是小五的原型。
只是很快的，連這個都化為了灰燼，風一吹便消散了。
“小五。”楊明月坐在了地上，癡癡的念著小五的名字。
這一切都發生得那麽的忽然，連一個緩沖的時間都沒有。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楊明月雙手捂著耳朵，瘋狂的嚎叫了起來，她的眼睛裏浮上了一絲血氣。
“明月？”時湛並不是十分確定的叫了一聲楊明月的名字。
只是楊明月已經不想聽見時湛的聲音了，她拒絕了時湛的靠近，一雙眼睛裏充滿著怨恨的看著時湛。
為什麽，所有的不幸都發生在她身邊的人的身上，如果死的人是她，那該多好啊。
看到楊明月這般的痛苦，丹陽倒是覺得暢快了許多，沒能殺掉楊明月，能夠讓楊明月感到痛苦，那也很好了。
楊明月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丹陽為小五報仇。
意念一動，那一絲血氣便更加的濃重了起來，幾乎占據了整雙眼睛。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楊明月的嚴重，只瞧得見丹陽一人，心裏也只有一個殺字。
這是……什麽情況？
時湛只覺得現在的楊明月充滿著邪氣，那種不祥之感越發濃重。
丹陽噴出了一口血，笑得很是張狂：“魔，入魔，居然入魔了。你不是自詡為半個妖仙嗎？怎麽居然會有這麽一天？”
楊明月聽不見丹陽在說什麽，她也什麽都不想聽，感覺得到靈力在瘋狂的灼燒著她的身體，楊明月甚至是沒有去分析為什麽會忽然的有了這麽一股力量。
她只想要殺了丹陽，僅此而已。
“明月。”
失去了神智的楊明月充耳不聞，反而朝著丹陽繼續走過去，伸手便是一掌的要拍在丹陽的身上。
明明是看上去柔若無骨一般的手掌，那一巴掌派過去卻十分的厲害，竟是將丹陽直接的打飛了過去。
丹陽的身子不是不想躲開那一掌的，只是她剛才卻好像被人定住了一般，全身動彈不得。
身子被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發出了巨響。
“明月，住手。”
這時候，顧宴卻忽然的出現了，他瞧見了楊明月對丹陽動手，卻來不及阻止。
顧宴的出現讓時湛肯定了楊明月的身份，雖然不知道她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但眼下並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楊明月沒有半分的感覺，瞧見丹陽還能夠動彈，便又朝著丹陽走了過去。
“你們冥界，就不管管嗎？”丹陽並不是不怕死，瞧著楊明月還朝著自己過來，不由得有些著急。
她原本和時湛打了一架就有些精疲力盡，現在又被魔化了的楊明月打了一掌，丹陽覺得眼睛都快要看不清了。
這怕是要跪了，但她絕對不想那麽容易的就狗帶。
丹陽的生死，顧宴並不在意，但是楊明月現在這個模樣，他是要管的。
“明月，人死不能覆生，你這樣子，小五會擔心的。”
“顧叔。”聽見了小五這兩個字，楊明月這才回過頭看著顧宴，她只覺得滿腔的憤怒，只想要殺了丹陽。
其實一早就應該殺了丹陽的，如果不是她，又哪裏來的那麽多的事情。
楊明月的這個思想很偏激，任誰知道了，都不會讚同這樣的觀點。
事情是有丹陽的推動，但是整個故事的發展，並不是丹陽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他們，身在局中，也是要為現在的果承擔責任的。
“跟我回去吧。”楊明月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待在這裏，帶回地府那裏更為合適。
楊明月沈默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她雖然不大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顧宴的神色，怕並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何況，她總覺得身體有一股想要破壞掉一切的沖動，好像毀滅這兩個字刻在了靈魂之中。
從頭到尾，時湛都感覺到楊明月的冷淡，看著楊明月跟隨著顧宴離開，時湛也匆忙的追了上去。
至於說丹陽，她是命不久矣了，不需要別人對她做什麽了。
顧宴帶著楊明月回了他在地府的府邸，便正色的問這楊明月：“你知道你現在什麽情況嗎？”
楊明月搖了搖頭，她就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但具體什麽情況，她並不是很清楚。
顧宴拿了一面鏡子，對著楊明月。
楊明月瞧著鏡子之中的自己，只覺得有些陌生。
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雙眼睛裏，似乎充滿著殺戮之氣。
她這是怎麽了？
“是這個身體的緣故？”楊明月唯一能夠做的猜測就是如此了，這個身體作為容器，有著缺陷。
顧宴點了點頭，的確是如此。
之前他心裏就有這種擔憂了，只不過瞧著楊明月的模樣，應當不至於會發生這種事情。
只是，果真的是世事難料。
“有辦法解決嗎？”楊明月只覺得心情浮躁得很，看什麽都十分的不順眼。
努力的克制住了這種看什麽都不十分不爽的心情，楊明月覺得應該要想個法子，否則她怕是藥丸。
“你還記得那黑水之地嗎？”見楊明月點了點頭，顧宴便接著說道：“那地方可以暫時壓制住你現在出現的問題。”
楊明月立即的想到了上次差點兒變回了一條魚的事情，不免心存疑慮。
“你本就是一條魚，在那裏最合適不過了。潛心在那處修煉，等你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的時候，就可以出來了。”
這是最合適的方法，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楊明月始終無法控制這股力量，然後就會一直的被困在那個地方。
顯然，就算顧宴不說這個可能，楊明月自己心裏也是明白的。
她轉過頭看向剛才就一直充當著背景板的時湛，皺了下眉頭。
“我等你。”時湛雖然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會等楊明月的。
楊明月愕然，然後搖了搖頭，“不用等我了，我……”
“我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我希望，你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時湛始終是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只是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事情 。
楊明月怔怔的看著時湛，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樣回答時湛這一句話。
她其實，已經給過時湛好幾次的機會了，可是最終傷到的，還是她自己。
可若真的要這樣就放棄了，楊明月又覺得難過。
良久，楊明月閉了閉眼，沒有回答時湛。
現在連自己的生死都還不能夠確定，想這麽多的事情，也是特別的覆雜。
她和時湛之間，哪怕時湛沒想起那些事情，但他們之間始終還是存在著一個裂縫。
破鏡重圓這種事情，始終是有嫌隙在的。
楊明月朝著顧宴點了點頭，示意顧宴可以將她送到那個地方去了。
顧宴瞧楊明月已經確定了，也就不再多言，開了地府的禁地送楊明月去了那地方。
只是，顧宴並沒有想到，時湛也會跟著楊明月而去。
這是楊明月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她也剛發現時湛居然跟著過來了，轉過頭看向時湛：“你來這裏做什麽？”
這裏又不是什麽旅游度假區的，還要攜帶個同伴？
“我……”時湛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裏做什麽，他只是想陪著楊明月而已。
這個地方，只有楊明月一個人，不免是有些孤單了。
魚……好大一條魚，正當時湛想回答楊明月說是怕她一個人孤單，他就瞧見了楊明月變成了一條大魚，然後沒入到了黑水之中。
這個就是楊明月的本體嗎？時湛有些恍惚，他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樣。
不過，現在時湛想要說什麽都沒用了，楊明月就在黑水之中游啊游的，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了。
見狀，時湛也只能是靜靜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這個地方，上次自己並沒有看過全貌，這次才發現，原來黑水的中央是有一個小地方的，剛好是可以容納一個人坐在那裏。
如果再拿個釣魚竿，好像就特別的完美了，時湛這般的想著，便發起了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個地方待上多長的時間，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十年。
但他希望，楊明月第一個看到的人，會是自己。
三十年後。
“明月，家裏醬油沒有了，去買一點回來。”時湛在廚房裏處理著一條鱸魚，看著沒有了醬油，便朝著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楊明月喊了一句。
楊明月轉過頭，有些呆楞的表情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時湛的意思，又像是沒明白時湛的意思。
見狀，時湛只能是先將鱸魚的鱗片刮了下去，然後便將圍裙取了下來。
“我和你一起吧。”自一年前楊明月從那個地方出來之後，智力方面好像出了問題，對於人說的話，理解能力還不如七歲的孩童。
對於那些過往的記憶，她也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像是一個懵懂的孩童。
“阿湛，我是不是很笨？”從超市回來的路上，楊明月歪著頭看著時湛，她只是反應有點兒問題而已。
那些人都嘲笑自己傻，她是知道得。
“不會，明月很聰明的。”時湛摸了一把楊明月的腦袋，只是反應和理解能力異於常人而已，並不能說是笨啊。
楊明月哦的一聲，又像是忘記了剛才自己的問話，開心得數著手指頭。
“晚上是我的生日，對不對？”
“對。”
夕陽下，兩個人的身影漸漸的交匯到了一起，像是互相依戀著對方。
遠處，顧宴嘆息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不對。
這是楊明月自己要求的，她說她不確定自己能否再一次的相信時湛，所以希望顧宴取走她的記憶，如果即便如此，她還是能夠愛上時湛，那麽她就認命了。
希望，這一次能夠有一個好的結局吧。
“你就是操心太多，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年輕人去解決。”府君看著時不時就走神了的顧宴，緩步前行，站立在了顧宴的旁邊。
顧宴笑了笑，這個道理他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還是有點兒不放心，畢竟楊明月……
“你不打算告訴她真相嗎？”
顧宴知曉府君指的是什麽，不過這麽多年，他都沒有做過一個當爹的責任，他是沒那個臉去認楊明月。
知道這個事情，還是小五私底下告知的，那會兒他才知道自己以前錯得有多離譜。
仙妖之別，蒙蔽了他的雙眼，以至於抱恨終身。
“就像你不打算告訴時湛的事情一樣，我也覺得，維持現狀是最好。”
兩人相視一笑，顧宴拿起了花鋤，替府君一塊兒養養花。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周小姐今天還在相親（求收藏）
周寄晴第一次見明修年，那時候，她在跟別人相親。
明修年：你覺得，我怎麽樣？
周寄晴第二次見明修年，那時候，她還在跟別人相親。
明修年：你覺得，我怎麽樣？
周寄晴：不怎麽樣，老娘看到你就想起我的初戀，還敢問我怎麽樣？
終於，有一天。
周寄晴和明修年，相親了。
明修年：你看，你都相親那麽多回了，要不，湊合著點吧。
周寄晴：不，並不湊合，是太好了，她高攀不上。
明修年：沒關系，我讓你攀，這輩子，我只讓你攀。
最好的年華裏，我遇見的不是你。
但沒關系，往後餘生，一切皆是你。
周寄晴：聽說，我不是人。娶我，等於一腳踏入鬼門關，你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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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之中有一股煩悶的氣息, 就像是夏天的時候, 即將要有的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了。
兩個人面對面而立，丹陽看著時湛，“你想殺我？你想殺了我替楊明月報仇？”
時湛的手動了動, 他頭一回喚出了他的武器，是一只長笛。
看到長笛的一瞬間, 丹陽心中的暴怒在也克制不住了，她朝著時湛咆哮：“你居然把它當成了你的武器？為什麽！”
能夠用召喚出來的武器，定然並不是尋常武器, 而是相當於一個□□。
而這把長笛，憑什麽能夠被這麽的運用。
時湛不記得那些事情，更加不能夠理解為什麽丹陽看到這個東西會那麽的生氣。
他對這個長笛也沒有了記憶，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對他來說, 特別重要的一個物品。
“時湛，你該死啊，你該死！”丹陽無法忍受時湛的移情別戀，她可以不愛時湛，但是時湛卻不能夠放棄她。
周圍的樹木瘋狂的搖晃著，整一片天地在這一時刻風雲失色的，仿佛是地動山搖一般。
咻咻咻的聲音，在這一片樹木叢生的地方，兩條黑影像是幽靈一樣的疾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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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月依照小五的意思，離開了地府，在世界各處轉動著。
眼下，便瞧見了不遠的地方，有一股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著。
“小五，那裏好像有人在打架？”有點兒心神難安，好像特別的在意這個事情，楊明月的眉頭輕鎖。
小五順著視線看過去，也瞧見了。
“這打得還挺熱乎的感覺，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免得一會兒被波及到。”
楊明月點了點頭，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她現在並沒有什麽戰鬥力的，還是應該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只是楊明月和小五走得有點兒晚，這打鬥的中心不斷的偏移著，一會兒便到了楊明月的附近。
丹陽是第一眼就瞧見了楊明月，來不及覺得震驚，她就對著楊明月出手了。
那灰色的影人放棄了和時湛的糾纏，朝著楊明月這一邊撲了過去。
時湛也發現到了這個，他並沒有認出楊明月，只是覺得楊明月很是眼熟。
“魚丸……”小五來不及說話，就已經朝著楊明月而來，擋在了楊明月的面前，擋住了丹陽的攻擊。
身為靈魂體是沒有血的，但小五還是感覺到自己整個靈魂都疼痛，像是要四分五裂一樣。
“小五，你沒事吧。”楊明月趕忙的抱住了小五，有些錯愕的看著那個灰色的影人，怎麽會是丹陽。
而另外一個人，則是楊明月一直都逃避的時湛。
“沒事。”雖是這麽說，但樣子著實並不像是沒事的模樣。
楊明月忍不住的擔心著小五，卻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好一會兒，楊明月才想起來應該要怎麽樣救小五。
頓時，便打坐了下來，吐出了……
內丹，內丹沒了。楊明月這時候才忽然的想起了這個事情，沒有了內丹，她根本不可能替小五療傷。
楊明月整個人如同是洩了氣的皮球，她趕忙的站立了起來，將小五抱了起來。
這種情況，楊明月只能夠帶小五去找顧宴了，顧宴一定會有辦法的。
“沒有用的。”小五知道楊明月在想什麽，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就算是去找顧宴也是沒有用的。
天地之間，就剩下他這麽一個異類了，他找不到同類可以給他療傷的。
他知道楊明月現在空有妖精的身份，但事實上妖精應該有的能力，楊明月是半分都沒有了，所以楊明月是有心無力了。
“不，一定會有辦法的。”楊明月一點都不想相信小五的話，只是她的理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時湛也沒有料到丹陽會忽然的對人出手，心下不解，他聽到小五兩個字，也就猜到了小五就是上次墟山那裏裝神弄鬼的家夥。
但另外一個女人呢？時湛只覺得好生熟悉，卻不知道這種熟悉是從何而來。
另一方面，丹陽攻擊了小五，她整個人也不好受，五臟六腑好像移了個位置。
“下雨了嗎？”小五只覺得視線慢慢的開始有些模糊，他覺得好像有水滴在了他的臉上。
“小五。”
“我……”沒事，這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他便感覺到了身體特別的輕松。
楊明月的手裏，只剩下一條墨綠色的海帶，這是小五的原型。
只是很快的，連這個都化為了灰燼，風一吹便消散了。
“小五。”楊明月坐在了地上，癡癡的念著小五的名字。
這一切都發生得那麽的忽然，連一個緩沖的時間都沒有。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楊明月雙手捂著耳朵，瘋狂的嚎叫了起來，她的眼睛裏浮上了一絲血氣。
“明月？”時湛並不是十分確定的叫了一聲楊明月的名字。
只是楊明月已經不想聽見時湛的聲音了，她拒絕了時湛的靠近，一雙眼睛裏充滿著怨恨的看著時湛。
為什麽，所有的不幸都發生在她身邊的人的身上，如果死的人是她，那該多好啊。
看到楊明月這般的痛苦，丹陽倒是覺得暢快了許多，沒能殺掉楊明月，能夠讓楊明月感到痛苦，那也很好了。
楊明月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丹陽為小五報仇。
意念一動，那一絲血氣便更加的濃重了起來，幾乎占據了整雙眼睛。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楊明月的嚴重，只瞧得見丹陽一人，心裏也只有一個殺字。
這是……什麽情況？
時湛只覺得現在的楊明月充滿著邪氣，那種不祥之感越發濃重。
丹陽噴出了一口血，笑得很是張狂：“魔，入魔，居然入魔了。你不是自詡為半個妖仙嗎？怎麽居然會有這麽一天？”
楊明月聽不見丹陽在說什麽，她也什麽都不想聽，感覺得到靈力在瘋狂的灼燒著她的身體，楊明月甚至是沒有去分析為什麽會忽然的有了這麽一股力量。
她只想要殺了丹陽，僅此而已。
“明月。”
失去了神智的楊明月充耳不聞，反而朝著丹陽繼續走過去，伸手便是一掌的要拍在丹陽的身上。
明明是看上去柔若無骨一般的手掌，那一巴掌派過去卻十分的厲害，竟是將丹陽直接的打飛了過去。
丹陽的身子不是不想躲開那一掌的，只是她剛才卻好像被人定住了一般，全身動彈不得。
身子被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發出了巨響。
“明月，住手。”
這時候，顧宴卻忽然的出現了，他瞧見了楊明月對丹陽動手，卻來不及阻止。
顧宴的出現讓時湛肯定了楊明月的身份，雖然不知道她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但眼下並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楊明月沒有半分的感覺，瞧見丹陽還能夠動彈，便又朝著丹陽走了過去。
“你們冥界，就不管管嗎？”丹陽並不是不怕死，瞧著楊明月還朝著自己過來，不由得有些著急。
她原本和時湛打了一架就有些精疲力盡，現在又被魔化了的楊明月打了一掌，丹陽覺得眼睛都快要看不清了。
這怕是要跪了，但她絕對不想那麽容易的就狗帶。
丹陽的生死，顧宴並不在意，但是楊明月現在這個模樣，他是要管的。
“明月，人死不能覆生，你這樣子，小五會擔心的。”
“顧叔。”聽見了小五這兩個字，楊明月這才回過頭看著顧宴，她只覺得滿腔的憤怒，只想要殺了丹陽。
其實一早就應該殺了丹陽的，如果不是她，又哪裏來的那麽多的事情。
楊明月的這個思想很偏激，任誰知道了，都不會讚同這樣的觀點。
事情是有丹陽的推動，但是整個故事的發展，並不是丹陽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他們，身在局中，也是要為現在的果承擔責任的。
“跟我回去吧。”楊明月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待在這裏，帶回地府那裏更為合適。
楊明月沈默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她雖然不大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顧宴的神色，怕並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何況，她總覺得身體有一股想要破壞掉一切的沖動，好像毀滅這兩個字刻在了靈魂之中。
從頭到尾，時湛都感覺到楊明月的冷淡，看著楊明月跟隨著顧宴離開，時湛也匆忙的追了上去。
至於說丹陽，她是命不久矣了，不需要別人對她做什麽了。
顧宴帶著楊明月回了他在地府的府邸，便正色的問這楊明月：“你知道你現在什麽情況嗎？”
楊明月搖了搖頭，她就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但具體什麽情況，她並不是很清楚。
顧宴拿了一面鏡子，對著楊明月。
楊明月瞧著鏡子之中的自己，只覺得有些陌生。
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雙眼睛裏，似乎充滿著殺戮之氣。
她這是怎麽了？
“是這個身體的緣故？”楊明月唯一能夠做的猜測就是如此了，這個身體作為容器，有著缺陷。
顧宴點了點頭，的確是如此。
之前他心裏就有這種擔憂了，只不過瞧著楊明月的模樣，應當不至於會發生這種事情。
只是，果真的是世事難料。
“有辦法解決嗎？”楊明月只覺得心情浮躁得很，看什麽都十分的不順眼。
努力的克制住了這種看什麽都不十分不爽的心情，楊明月覺得應該要想個法子，否則她怕是藥丸。
“你還記得那黑水之地嗎？”見楊明月點了點頭，顧宴便接著說道：“那地方可以暫時壓制住你現在出現的問題。”
楊明月立即的想到了上次差點兒變回了一條魚的事情，不免心存疑慮。
“你本就是一條魚，在那裏最合適不過了。潛心在那處修煉，等你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的時候，就可以出來了。”
這是最合適的方法，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楊明月始終無法控制這股力量，然後就會一直的被困在那個地方。
顯然，就算顧宴不說這個可能，楊明月自己心裏也是明白的。
她轉過頭看向剛才就一直充當著背景板的時湛，皺了下眉頭。
“我等你。”時湛雖然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會等楊明月的。
楊明月愕然，然後搖了搖頭，“不用等我了，我……”
“我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我希望，你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時湛始終是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只是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事情 。
楊明月怔怔的看著時湛，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樣回答時湛這一句話。
她其實，已經給過時湛好幾次的機會了，可是最終傷到的，還是她自己。
可若真的要這樣就放棄了，楊明月又覺得難過。
良久，楊明月閉了閉眼，沒有回答時湛。
現在連自己的生死都還不能夠確定，想這麽多的事情，也是特別的覆雜。
她和時湛之間，哪怕時湛沒想起那些事情，但他們之間始終還是存在著一個裂縫。
破鏡重圓這種事情，始終是有嫌隙在的。
楊明月朝著顧宴點了點頭，示意顧宴可以將她送到那個地方去了。
顧宴瞧楊明月已經確定了，也就不再多言，開了地府的禁地送楊明月去了那地方。
只是，顧宴並沒有想到，時湛也會跟著楊明月而去。
這是楊明月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她也剛發現時湛居然跟著過來了，轉過頭看向時湛：“你來這裏做什麽？”
這裏又不是什麽旅游度假區的，還要攜帶個同伴？
“我……”時湛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裏做什麽，他只是想陪著楊明月而已。
這個地方，只有楊明月一個人，不免是有些孤單了。
魚……好大一條魚，正當時湛想回答楊明月說是怕她一個人孤單，他就瞧見了楊明月變成了一條大魚，然後沒入到了黑水之中。
這個就是楊明月的本體嗎？時湛有些恍惚，他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樣。
不過，現在時湛想要說什麽都沒用了，楊明月就在黑水之中游啊游的，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了。
見狀，時湛也只能是靜靜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這個地方，上次自己並沒有看過全貌，這次才發現，原來黑水的中央是有一個小地方的，剛好是可以容納一個人坐在那裏。
如果再拿個釣魚竿，好像就特別的完美了，時湛這般的想著，便發起了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個地方待上多長的時間，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十年。
但他希望，楊明月第一個看到的人，會是自己。
三十年後。
“明月，家裏醬油沒有了，去買一點回來。”時湛在廚房裏處理著一條鱸魚，看著沒有了醬油，便朝著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楊明月喊了一句。
楊明月轉過頭，有些呆楞的表情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時湛的意思，又像是沒明白時湛的意思。
見狀，時湛只能是先將鱸魚的鱗片刮了下去，然後便將圍裙取了下來。
“我和你一起吧。”自一年前楊明月從那個地方出來之後，智力方面好像出了問題，對於人說的話，理解能力還不如七歲的孩童。
對於那些過往的記憶，她也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像是一個懵懂的孩童。
“阿湛，我是不是很笨？”從超市回來的路上，楊明月歪著頭看著時湛，她只是反應有點兒問題而已。
那些人都嘲笑自己傻，她是知道得。
“不會，明月很聰明的。”時湛摸了一把楊明月的腦袋，只是反應和理解能力異於常人而已，並不能說是笨啊。
楊明月哦的一聲，又像是忘記了剛才自己的問話，開心得數著手指頭。
“晚上是我的生日，對不對？”
“對。”
夕陽下，兩個人的身影漸漸的交匯到了一起，像是互相依戀著對方。
遠處，顧宴嘆息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不對。
這是楊明月自己要求的，她說她不確定自己能否再一次的相信時湛，所以希望顧宴取走她的記憶，如果即便如此，她還是能夠愛上時湛，那麽她就認命了。
希望，這一次能夠有一個好的結局吧。
“你就是操心太多，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年輕人去解決。”府君看著時不時就走神了的顧宴，緩步前行，站立在了顧宴的旁邊。
顧宴笑了笑，這個道理他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還是有點兒不放心，畢竟楊明月……
“你不打算告訴她真相嗎？”
顧宴知曉府君指的是什麽，不過這麽多年，他都沒有做過一個當爹的責任，他是沒那個臉去認楊明月。
知道這個事情，還是小五私底下告知的，那會兒他才知道自己以前錯得有多離譜。
仙妖之別，蒙蔽了他的雙眼，以至於抱恨終身。
“就像你不打算告訴時湛的事情一樣，我也覺得，維持現狀是最好。”
兩人相視一笑，顧宴拿起了花鋤，替府君一塊兒養養花。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周小姐今天還在相親（求收藏）
周寄晴第一次見明修年，那時候，她在跟別人相親。
明修年：你覺得，我怎麽樣？
周寄晴第二次見明修年，那時候，她還在跟別人相親。
明修年：你覺得，我怎麽樣？
周寄晴：不怎麽樣，老娘看到你就想起我的初戀，還敢問我怎麽樣？
終於，有一天。
周寄晴和明修年，相親了。
明修年：你看，你都相親那麽多回了，要不，湊合著點吧。
周寄晴：不，並不湊合，是太好了，她高攀不上。
明修年：沒關系，我讓你攀，這輩子，我只讓你攀。
最好的年華裏，我遇見的不是你。
但沒關系，往後餘生，一切皆是你。
周寄晴：聽說，我不是人。娶我，等於一腳踏入鬼門關，你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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