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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笑清風 小說作者: 景青眸

比穿越更無法對抗的是成為神祗的棋子,面對命運,幾人能跳的出來?奇幻的遭遇讓癡兒蛻化成蝶,在為婚而婚的皇族婚姻裏真心難尋,前世今生逃不過的只有愛情。

2012年的好時光(上)

這是2012年的春天,暖風裏還夾雜著些微的料峭,零星的櫻花洋洋灑灑飄落在空中,x市的春天只有短短的一個月,這時節早晚溫差還是很大的,即使是中午太陽的溫度也淡淡的。校園新翻修的道路兩旁種著上了年份的櫻樹,“小園新種紅櫻樹,閑繞花枝便當游”,櫻花開的這一周j大總是熱鬧的,慕名而來的游人,社團組織的櫻花祭,熱鬧的景象倒也和如雲般繁茂的櫻花相得益彰。

現在是中午,路上熙熙攘攘走著去吃飯的學生,馬尾和跨欄背心們熱烈討論著本周賽況,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椏灑在這些年輕的臉上,或歡笑或吵鬧都顯得那麽生機勃勃。校慶的橫幅已經拉了起來,宣傳海報到處都是,墻畫的工作仍在繼續,插著牡丹的芙蓉面笑的雍容華貴,《長恨歌》鋪滿了白墻。

林笑提著kfc全家桶向宿舍方向走去,她滿腦子都是才從碑林拓回來的懷素的筆帖,當擡頭看到墻上的戲裝貴妃時又想起月底cosplay的告別會,心思不由得又黯然起來。一旁的張靜言完全沒感覺到舍友的情緒仍是呱啦呱啦深情並茂的講述著韓劇的新劇情,直到走到宿舍門口才轉換了話題。

“校慶的會演準備的怎麽樣了?找到代替的人沒?司徒受傷了你也沒說去瞧瞧?”

林笑忍不住白了那個口沒遮攔的家夥一眼,唉,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怎麽就能被他們傳的煞有介事?校運動會上林笑和司徒平江分別得了花式跳繩男女冠軍,又站在一起拍了張摟肩照,於是就被校內八卦又好色的女人們瞄上了。他們倆莫名其妙的上了什麽最養眼十佳男女組合榜,是最後一名不說,名頭還是令人尷尬的“最健美”,之後越描越黑的道理在她身上得到了最佳體現,所以現在她只能沒好氣的說道:

“準備的差不多,反正我是配角。司徒那裏說是找到代替的人了,下午的彩排應該能見到。”說話間她推開了房門,只見窗前桌子前擁著兩個女孩,不知道在電腦前做什麽,聽到他們來了回身興奮地大聲道:

“《紫禁遺恨》新更了三章啦!快來看!”

“啊~~”

張靜言怪叫一聲把手裏的袋子扔到床上便沖了過去,三個女人立刻展開了亢奮的討論。

林笑見怪不怪的關上門,滿耳是誰愛誰,誰不愛誰,雖然心裏“鄙視”自己的舍友,但還沒到去說教的地步,只是尋思:真不知這種小白劇情的穿越文怎麽會興盛至今,而且還是清穿,那個時代有什麽好,小腳辮子**,要穿不如穿到唐去。但她也承認自己之前也曾迷戀過這類小說一段時間,只是很快又轉了興趣看起各種游記和-< >-,那麽五十步就別笑百步了。

“沒人來吃嗎?那雞翅我一個人包了哦。”她把塑料袋弄得嘩啦啦響懶洋洋的說道,果然那些滿眼冒紅心的家夥馬上變成了流口水的狐貍。

“對了,笑笑,下午你們是帶妝彩排吧,能帶我去嗎?”陳嘉木小口的吃著土豆泥,南方口音的普通話說的甚是嬌柔,一雙戴著褐色美瞳的桃花眼裏流露著春意,戀愛中的女人果然嬌媚的很呢。

“嗯,嗯,我也去。”張靜言立刻舉手,這個北京妞兒聲音和她的身材一樣豪邁,順溜的兒話音透著痞痞的味道。

“不要丟下我啊,我也要去,我要去看我最愛的會長大人和副會長大人的對手戲……”咬著舌尖冒充臺音的沈欣然很漫畫的舉止立刻遭來了三個飛枕,她是公開的腐女一枚,也是位蘿莉式的小美女。

“餵餵,這就是你們說請我吃肯德基的條件吧。”

“你說呢,笑笑。”陳嘉木陰測測的詭笑起來。

林笑參加的校慶節目名曰:《詩回大唐》,有三部分,分別為《初唐——春江花月夜》、《盛唐——人生得意須盡歡》、《晚唐——霜葉紅於二月花》。這次學校花了大氣力來組織這個活動,專門請了易俗社的老師來指導,在媒體上也做足了宣傳,挑選的演員自然是重點專業的特長生,一線的幾乎被“管理科學與工程”、“工商管理”、“計算機”等系的學生包圓了,剩下的才是像林笑這樣的。

林笑念得是藝術設計專業,當初選這個專業一半因為學校的名氣,一半是因為高中她分心的厲害文化課上不了重點,而幸好繪畫和毛筆字是從小練的,也在全國獲得過好名次,又跑了跑關系最終上了j大。她在這次校慶中純粹是背景演員,寫一幅字畫一張畫就完事兒,眾色女們要來看得自不是她,縱貫三部的女主是j大的校花生物工程系的大二女生蘇婉,男主則是文武兼備的高材生大名鼎鼎的j大學生會會長李慕白,人如其名,真是兩個招風引蝶的……美人啊。

“哎呀!輕點!”林笑收回向外偷看美人的目光,呲牙裂嘴的瞪著鏡子裏的滿臉冒汗的正使勁收緊她抹胸的服裝助理,那助理也回瞪過去,“同學,這是高腰襦裙,你的胸大不勒緊點哪有弱柳扶風之姿!”林笑立時便囧了,忍不住抱怨道:“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哪,阿姨。”

林笑的出場還是引起了註意,驚艷的不少,仔細辨認的更多,果不其然,導演見到她也在問:

“你是?”

“我是藝術設計系的林笑,嗯,就是在後面畫畫寫字的那個。”

“哦,想起來了,形象很好啊,怎麽沒來參加主要演員的選拔?”

“這不是歌舞劇嗎?我可是五音不全的,而且也不會跳舞。”

“這樣,嗯,好吧,你的位置在那裏,去那裏做好準備吧。”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旁邊的人都在笑,林笑在尷尬之餘又覺得郁悶,順著導演指的方向走去,在仿紅木的長桌前坐下,她再次覺得被勒的過緊的胸口真是難受喘不過來氣,檢查了下表演工具,嗯,筆是很一般的筆,紙……竟然是一摞子a3打印紙!硯臺是假的,墨倒在了一個吃飯用的白瓷碟上!這都是些什麽東西啊,就這麽欺負配角嗎?林笑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正式演出的時候會換上好的,若用不慣還可以帶自己的。”

林笑聞聲擡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瀾袍,頭戴角巾,懷裏抱著一個琵琶的男生出現在她身邊,他中等個子,眉宇清朗,神情裏帶著點疏離,但見他輕撩袍角舉止優雅的盤腿坐下,又將懷裏的琵琶撥了兩下。呵!還真有貴公子的範兒!林笑暗自喝了聲彩,但他是誰啊,看著有點眼熟,似乎在沈欣然的j大公子錄裏見過。

“我是傅山,來代替司徒平江的。”

“哦。你好,我是林笑……啊?傅山?傅青主的傅山?”林笑不加掩飾的用驚詫的語調問道。

“是。”

“李強他師傅?”這句問的就有點調笑的意味了。

“……是。”

“咦,你也是修真同好啊……哇,你是動力學院的那個傅山!”

“我們學校還有第二個叫傅山的嗎?”

“名人,司徒的舞劍取消了?改彈琵琶了?”

“嗯。你第一場是書法還是繪畫?”

“書法,《春江花月夜》。”

“哦。曲子三分鐘左右,來的及?”

“之前司徒舞劍加前奏和後面的舞蹈大約五分鐘,三分鐘,我寫快點就可以了。”

仿佛是看出林笑的確沒有炫耀的意思,傅山動了動嘴沒再說話,他默默地看起了前面翩然而舞的兩個人,林笑也適宜的不再說話。待輪到他們,竟一條就過了,場上響起了掌聲,連導演也給他們豎起了大拇指,而傅山只是瞟了一眼華麗麗的行草,林笑也不過是看了看傅山的琵琶,誰也沒說話。再次上場時他們都換了服裝,林笑是一身仿《簪花仕女圖》的貴婦打扮,傅山則是幹凈利落的白色士子服,他仍抱著那把琵琶,林笑忽然又有了當年看紀錄片《大明宮》時的感覺,只有唐朝的男人在彈琵琶時有瀟灑倜儻英武不凡的氣勢,其他時代的大多數人不是太娘就是小家子氣更或者是流於風塵,身旁這人真不簡單!

“剛才導演和我商量《春江花月夜》改奏古箏。你這場畫什麽,我還是彈琵琶。”

“哦,原本是想畫牡丹的,不過現在改主意了,”林笑看著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摸著下巴意味深長地說:“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受父親的影響,林笑最喜歡的詩人是王維。此情此景她不由得想起王維覲見唐公主的場面,現在不就是一場華麗麗的大型cosplay演出嗎,不論是歷史中的九真還是演繹來的太平,兩人之間那場風花雪月的事是多麽令人浮想聯翩啊,那人也擔得起維摩詰的風度了,自己嘛……想到這裏林笑不由得紅了臉發了花癡進入了狀態,全沒在意一旁的傅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前場正舞的歡,盛唐的主角必是李隆基和楊玉環,蘇婉不愧是專業學過舞蹈的,她將一曲改編的《霓裳羽衣》跳的淋漓盡致,而李慕白的羯鼓奏得像模似樣,終於曲盡人散,波瀾壯闊的群奏突然停下來,燈光暗下來,幕墻後是兩個剪影,寂靜的場中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琵琶聲響起,動人心弦《郁輪袍》響起。

剪影中的另一人詫異的想:他竟知道!

2012年的好時光(下)

四月底的芙蓉園裏一片春光明媚,只是過了大半個月,氣候就有了大變化,暮春的微熱裏已有了夏的氣息。草長鶯飛,樹木扶疏,湖光瀲灩,游人如織。公園一角圍著不少人,嬉笑的指指點點,還有人拿出相機拍照,正是林笑和朋友在這裏拍coser照。

紅色短打,濃妝艷抹,梳著包包頭的林笑側坐在石頭上,微風拂面卻吹不散滿腹的惆悵,那廂她的弟弟林肅一身藍色長袍正在擺pose照相。想當年他們一個扮演李逍遙一個扮演林月如在業界出了名,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招兵買馬的組了“清平調”,後來呢,上學的工作的,到現在林肅馬上就高三了,爸媽已經發了最後通牒,她自己獨木難支況且也該為明年的雅思考試做準備了,大家既然都沒了時間那就只有散了,就是這心裏啊……想到此她不免又嘆息一聲,不經意回頭,看到一個小男孩呆呆的看著自己,林笑自然地做出和藹可親的表情,揮揮手細聲細氣的說:

“你好,小朋友。”

“妖怪啊~~”

那小孩慘呼一聲飛奔出人群,圍觀者轟然而笑,滿頭黑線的林笑尷尬的傻笑,忽然在人群裏仿佛看到一個熟人,心裏不由一跳:不是那麽……倒黴吧。

那人是傅山。就是他讓一向低調的林笑在這短時間裏成為全校八卦的知名人物的高材生傅山。話說一場校慶會演成就了蘇婉的美名,提高了李慕白的知名度,挖掘出天才傅山的另一面,這些都不足為奇,可為什麽就只她林笑成了緋聞女主角?不就是和傅山在路上碰到說了幾句話,恰好他的女朋友來找,三人又說了幾句話,於是她第二天就在校園網的論壇上看到了當時的照片,還有那個現在想起都會氣的牙齒癢癢的大標題:當杉菜遇到藤堂靜。“老娘我有這麽差嗎?!”她拍案而起怒道:“是誰這麽無聊!見一次我踹他一次!”

“息怒息怒,笑笑你自然不是杉菜那個飛機場。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張靜言幽幽的道:“不過那個簡寧到真的是藤堂靜,父母都是大學教授,他伯父是公安部門的高官,她本人正在上醫大,成績名列前茅,書香門第,權貴之家,前途無量。”

“她怎麽樣關我屁事!”

“唉,看簡寧這個樣子,如果是我絕對不會站在她旁邊,貌美如花不說,再看全身那些行頭。這樣的人才是滿足了女主的所有條件,更難得的是那份淡定從容,我想人家是絕對不會自稱老娘的以及說什麽屁不屁的,”陳嘉木在一旁陰測測的說:“從長相到氣質,這位大小姐可真是百搭,配的起青春沖動單純男,也可配老辣腹黑多金男,上至帝王將相,下到俠客富賈,岐黃之術又都是現成的,多完美的穿越女主啊。”

“最重要的,”沈欣然也湊過來奸笑著說:

“如今你的顏不流行了,瞧這濃眉大眼,鼻直口……嗯……,嘻嘻,美則美矣,毫無靈魂,看人家傅山的貴族氣質,還有人家……”

“你們都給我閉嘴!一群腦殘穿越女!”林笑好氣又好笑佯怒道:“周六是不是不想去我家了?!”

周六他們當然都去林笑家了,誰讓林笑想賣弄一下她老娘的廚藝,也更想看到自己那個弟弟被人上下其手臉紅冒汗手足無措的呆樣呢。

可如今怎麽會冤家路窄的遇上呢,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扭過頭裝不認識的林笑擦了擦頭上的汗。

“林笑。”

這樣您老人家還是能認出來啊,眼睛真毒……心裏誹怨不已,但她還是裝作剛看到對方的樣子,驚奇的道:“啊,傅山!怎麽是你,呵呵,我在拍coser照呢。”

“看出來了。”

“呵呵,是嗎,你一個人?”

“還有我爸媽,他們從北京過來看我。要去見下嗎?”

“不用了吧!”**,林笑又囧了下,“那個,我要去照像了,改天再聊。”希望永遠都別再遇到了!

“好。把手機號給我,以後好聯系。”

傅山自始至終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說出的話仍然很有氣場,呆了一下的林笑不自主的報出了手機號,也沒見傅山拿手機,就只點點頭轉身離去了。風吹過,林笑瑟縮了下:這算女主還是女配的劇情啊。

暑假到了,林笑一家去江南旅游,林笑的父親林若溪是雜志社的副編,母親梁展眉是一家私企的會計,這一家子能將時間對上倒也不容易,本來不準備帶林肅的,但看他平日用功,從幾次模擬考成績來看還是不錯的,提高也不在這十天半個月,又架不住林肅死纏爛打的央求,於是還是帶上他了。

一行四人先到的南京,在林笑表姐家小住,很歡樂的逗了幾日八歲的小侄子,然後上海昆山蘇杭無錫揚州一路過來,眾人玩的人困馬乏,準備再在南京待上兩天就返程。

這日他們就從揚州往南京去了,半道上下起了雨,天色昏暗如墨,豆大的雨下得又密又急,隔著玻璃什麽也看不見,偶爾的燈光是來往的車輛,林笑半闔著眼昏昏欲睡的看著窗外發呆,耳畔隱約聽見前面坐著的父親在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時不時還引經據典的說一番典故,也不管那個尤煩文學歷史的兒子聽不聽的懂,坐在林笑身邊的梁展眉戴著耳機,裏面播的不是蔡琴就是鄧麗君。

忽然手機短信聲響起,林笑做賊心虛的忙掏出來看,是傅山的,小小的屏幕上閃著這樣的字句:下周陪我去趟漢陽陵,可好?

林笑的心裏頓時泛起三分甜蜜,繼而又忐忑起來。她與傅山之間在這幾個月裏發展的很快,好友之上戀愛未滿,這種暧昧不清的牽絆如酒般純美,只是面對傅山喜怒不形於色的臉饒她性格直率坦蕩也還是不敢問出:我們算是什麽關系?你和“藤堂靜”又算咋回事?我可不想平白做個千婦所指的三兒啊。還是說和他的距離感始終存在,這種距離是心裏那點小自卑還是對愛情持久性的懷疑?她也不知道。再往遠的說,大學畢業她定是要去投奔在y國姑姑那裏去深造繪畫的,傅山也說要回北京或是要出國,那個時候他們會怎樣呢?象牙塔裏愛情哪裏禁的起這等考驗,你們鐵定要分!別不知死活了,被這樣警告過,可是……真的舍不得啊。

到底林笑不是個婆媽的人,猶豫不決惆悵優柔到現在,自己都要煩死自己了,是該做個決定,就當回不知死活的女人又有何妨?想到此處林笑拿起手機發起了短信,車窗裏映出她的側臉。

“好的。回去我聯系你,有事詳談。”

發完短信,她合上眼正待休息,只聽一道尖銳的急剎車聲驟然響起,林笑最後一次用這具身體感受到的是一回回翻滾撞擊帶來的劇痛,還有拼命護住自己的母親的懷抱,未等害怕便什麽都不知道了。待再醒來,她已懵懵懂懂的獨立在一處九曲回繞的橋上,心中似明白又糊塗,四周煙霧繚繞,時有仙鶴飛起,舉目望去但見接天蔽日的荷花,林笑以為自己在夢中,但這場景卻又熟稔的緊,好像不久前才來過似地。忽而她聽到有人在說話,一個聲音年輕,一個聲音蒼老,說的都是不知所雲的人和事,想要仔細去聽,忽感到身後有人拽了她一把,回身看去原來是一男一女,那女子的樣貌美的無法形容,寬袍廣袖,一頭烏黑長發無一物裝飾,風姿綽約尊貴美艷;而那男子竟是醜的令人心驚,貌若雷公,利爪獠牙,背生雙翅,一雙眸子發出熠熠的紫光。

林笑還在不知所措,但聽那女子顰眉嗔道:

“原來在此處,叫人好找!你還不快快把她領了去歸位,若是被主事的發現,連累的可不只你我二人。”

那男子頹然道:“誰料一時疏忽竟會惹出這許多事來,耗掉你我百年法力不說,不知有多少人要糾結進來,即使有了結果只恐也難辭其咎,若怪罪下來不知帝君會如何責罰……再者,不經地府未飲孟婆湯前世難忘,時光錯位年代身份上亦有差池,奈何?況且她也未必能……”

那女子打斷道:“休再多言,速速送她去吧,那時的事那時再說,若有人要糾纏其他,也不怕理論,千百年來因公因私此等事還少了去?何況此回不過是那三千界紅塵混沌地中的一處,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去處,錯便錯了,多送些好處與她便是了。”

那男子長嘆一聲:“只能如此了。你且聽好——”他轉頭對林笑鄭重道“世間諸事皆有定數,縱是因緣先知,也萬不可道破更改,若是惹出了改天換地的大事天罰難逃,切記切記!”

“等等,這是做夢還是真的?你們是誰?說得都是什麽?我是誰?要去做什麽?我的家人呢?”完全不知所以然的林笑急切的問道。

“嘿嘿,那世已於你無緣,何必糾結,已是耽誤了時辰,快隨我去。”那男子說完攜了她的手便走。

那女子卻是留在原處,她遙望著醜男子的背影不知何故竟嘲弄的一笑,又側首去看池中白蓮,煙水之間芙蕖千姿百媚株株亭亭凈植,少頃,她心有所感當即雙手結印掐算了一番,又閉目靜了半晌忽蹙眉訝然道:“劫?怎會?!”

再掐指算了半天方自語道:“不過兩日,竟生出個變數,天命如此麽?這回真不知如何收場……仙根並蒂,姻緣錯會,天道輪回,終有歸期。只可惜了那人……唉……不知他如何決斷……”後面的幾句已是幾不可聞,也不知那個“那人和他”是誰?

且說醜男子帶著林笑到了一處懸崖,崖旁一塊大石,林笑見上面鐫刻有幾個古字,也瞧不明白,再往崖下看去,但見黑雲滾動,又感到冷風如刀,不覺害怕起來,心裏想到:這夢也太過真實。她又想到車禍,父母弟弟不知道怎麽樣了,自己如今的樣子莫不是死了,現在是要去投胎?但又好像不是,不是說沒經地府什麽的?還沒等林笑想清楚,只聽極高處傳來雷聲,其間又有金屬摩擦般的刺耳呼嘯聲,她大驚剛想問,只覺被人從身後一推,整個人便墜落下去,除了呼呼風聲依稀聽得那醜男子喝道:

“來的好快,只是已晚了!”

急速墜下的失重感讓林笑覺得頭暈目眩,她在意識消退前想:若是夢就讓我快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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