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侯虎只感覺這麽長時間站下來，自己的小腿肚子都要轉筋了，因此便不老實的左邊動動右邊扭扭，站在他旁邊的姜桓楚實在是受不了自己身邊有這麽一條蒼蠅的幼蟲不停的扭動，忍無可忍之下，一巴掌將他糊到了墻上去。

也不知道這崇侯虎是不是故意的，把自己從墻上撕下來的時候，一個趔趄，正好撞在了姬昌的懷裏。

幸好伯邑考的身體狀況好了很多，腳下用力一撐，才頂住了崇侯虎和他父親疊加在一起的雙重力道，沒有讓他們兩個和大地來一場親密接觸那麽丟人。

“哎呀，真是對不住啊西伯侯，都怪東伯侯剛才用力太大讓我扭到了腳，要不也不會這麽撞到你身上去的。”

前後左右都是人，崇侯虎又奉陪上了一個笑臉，姬昌只能咬牙道聲無妨，扶著伯邑考站定，其實心底最深處，對於崇侯虎的殺意卻是越來越濃。

姜桓楚本就和崇侯虎相處的不錯，再加上現在自家女兒被帝乙內定成為三王子妃，也就是將來大王的王後，他可算是和子辛結結實實的綁在了一起，所以對於這個十分被帝乙和子辛看中的崇侯虎，心中更是親近了幾分。

“你說你總是這麽沒事找事做什麽，姬昌這個老匹夫可不是好相與的，你小心他在背後給你下刀子。”

崇侯虎同樣小聲的回答姜桓楚道：“我知道他是一只不會叫的咬人狗，放心，早就提防著他呢。”

姜桓楚讚道：“你心有成算就好。”

鄂崇禹像是一件任性裝飾靜靜的站在那裏，仿佛方才崇侯虎和姬昌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只是仔細看去的話，那來回不停轉圈的眼神會出賣他這個人其實什麽都在關心的。

這麽長時間下來，就是坐著的子辛都覺得有些累，更別說站著的了，幸好沒有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晁氏兄弟就押著那好不容易查到的源頭走了過來。

“主子，已經查清楚了，現在街上傳來傳去的閑話最先都是從他們嘴裏說出來的。”

子辛看著被押到自己面前的這兩人，微皺起眉心道：“確實查清楚了，他們兩個就是那根源？”

晁田十分肯定的說道：“是，確實查清楚了，他們的四方鄰裏皆可作證，且他們也承認了。”

子辛點點頭，再次瞧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這二人，怎麽都想象不到他們竟然是那種長了一條長舌頭的碎嘴之人。

別說是子辛了，估計隨便拉出一個人來，都不會相信這麽兩個人是將子辛和妲己兩人名聲黑到不能再黑的罪魁禍首。

因為，這兩個人長得實在是太無害了。

先不說別，但從他們的年齡上來看，一個頭發全白一個接近全白的，眼看著黃土都要埋到額頭的人了，怎麽還會有說人閑話的心思？

再者說，這一男一女一看就是那種老實巴交，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兩腳踹不出一個屁來的老實蛋，怎麽可能有那種故意抹黑別人的不正心思？

最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街坊四鄰除了指正確實是最先從他們這裏聽到的那些話之外，還都拍著胸脯證明他們兩個平日裏可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由於他們唯一的兒子前幾年生病死了，媳婦過不下去苦日子，也帶著孩子跑的不知所蹤，剩下他們老兩口，每天都關緊大門過自己的日子，出了家裏什麽都沒有了才會走出來買些吃的用的，一般情況下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人影。

晁田湊到子辛身邊將這些情況詳細訴說一遍之後，犯愁道：“主子，他們後面明顯有人指使，屬下無能，卻什麽都查不出來。”

子辛輕撫了一下袖口上的褶皺，道：“無妨。”

那兩個老人一看就是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面的，現在戰戰兢兢的跪在那裏，只是老頭兒明顯靠前一些，將老婆婆護在了自己身後一半。

子辛見狀也不點破，對那小老板一招手道：“搬兩個凳子來給他們坐。”

小老板一聽，趕忙稱讚了子辛幾句，並推開小二親自搬了一條長凳來，“三王子體恤你們兩個，還不趕緊謝過三王子。”

那老婆婆看了眼長凳，抓著老徒兒的袖子向後縮了一些，老頭兒趕忙拍了拍她的手，對子辛道：“小老兒罪孽深重，還是跪著的好。”

“既然如此，本殿也不好強人所難，你們就跪著好了，不過本殿心中有個疑惑，還要麻煩兩位來解一下。”

“三王子直接吩咐就好，凡事小老兒知道的，肯定會一字不落的說給三王子聽。”

子辛輕點一下頭道：“老人家，你可是親眼看見我殺死比幹王叔？”

那老頭兒道：“三王子既然問的坦白，那小老兒我也不藏著掖著，我並沒有看到三王子你親手害死比幹王叔。”

晁雷立刻就瞪圓了一雙鷹眼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汙蔑王子！”

誰知那老頭兒只是稍微瑟縮了一下肩膀，語氣清晰的說道：“不是小老兒的膽子大，而是小老兒孫子的性命攥在人家的手裏，小老兒不汙蔑三王子的話，我那可憐的小孫子就保不住了，我們老兩口已經失去了兒子，就剩下這麽一根獨苗，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呢，三王子，你能體諒我們的是不是？”

子辛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來，就聽他問道：“你孫子的命可是已經保住了？”

“我們兩個老東西將他們吩咐下來的話一字不落的都說出去了，他們也說話算話，已經放了我們那可憐的小孫子。”

子辛哦了一聲道：“你那小孫子現在在那裏？”

老頭兒抹了一把眼淚道：“我們汙蔑王子，自知罪孽深重難逃一死，就沒讓孫子回來，變賣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讓她們娘倆逃到別處去了。”

子辛捏了下眉心道：“你可知指使你們的是誰？”

小老頭兒擡眼看了看站在外面的各大臣和諸侯，慘笑道：“殿下，那些人說了，只要將來我說出關於他們的一字半語，我的孫子無論跑到哪裏都保不住一條命，所以，小老兒只能說他們就站在那裏，殿下你聰慧過人，還是自己將他們查出來吧。”

子辛一看他的情形不對就要上前，結果卻還是晚了一步，老頭連同老婆婆忽然用力一咬下頜，就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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