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鮮血順著刀尖落下。

夜初鳶將刀上的血液甩落，然後收起了長刀。

地上，孟小雲已經閉上了眼。

很平靜。

再也沒有先前質問夜初鳶“我不明白”時的怨憤。

“主人……”

忽然，煤球有些疑惑的聲音響起，“你剛才，念出名單前，他對你好像有很強的殺意。”

“很正常。”夜初鳶道，“我要殺他，他當然想殺我。”

“他不僅想殺你，還付出了行動。”

這時，湛離飄了過去，手一揮，一顆紅色水晶從孟小雲縮在袖子手裏飛出。

湛離把水晶扔給了夜初鳶。

“陣晶？”

看到這顆水晶，夜初鳶一下子就認出它了。

孟小雲當初在虛假世界，與她交手時，就使用過陣晶。

陣晶類似於術符。

唯一不同是，術符是通過法陣構造術法。

而陣晶，是直接把術法封印進特殊水晶裏。

陣晶比術符有一個好處，是它不需要豐富的經驗，才能制作。

只需要特殊的材料水晶，直接把術法灌入封存即可。

可這種水晶數量稀少，再加上威力巨大的術法，通常都掌握在那些有背景的人手裏，一般人就算有了材料，也無處施展。

所以，比起術符，使用陣晶的人更少。

不過，也有人認為，在五大天域那邊，那些大家族的子弟，有不少長輩贈送的陣晶。

寒酸一點的把陣晶當做最後手段護身。

壕無人性的則是隨意揮霍。

至於五大天域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消息封閉的天鏡之域這邊，並不太清楚。

因為，天鏡之域這邊能用得起陣晶的人，根本沒多少。

“他居然還有這東西？”

夜初鳶捏著陣晶，挑了挑眉，有些詫異。

不過很快，她也釋然。

孟小雲是給陰鬼七做事，陰鬼七給她陣晶防身，也不無可能。

“這次的陣晶，比上次對付我的，要高級多了。”

夜初鳶感應了一下陣晶裏的魂力波動，“都快超過魂君的力量了，娘親給我的魂器，也只能勉強防禦吧？”

“大約是覺得，你要殺了他，不甘心，打算跟你同歸於盡吧。”湛離說道。

“後來他怎麽放棄了？”煤球忍不住問道。

湛離丟給它一個白眼，一副“球蠢沒救了”的表情。

煤球瞪眼，剛要跟湛離吵，耳旁忽然響起夜初鳶的聲音——

“可能，是想覆仇吧。”夜初鳶道。

煤球一楞，“那他為什麽不動手捏碎陣晶？”

既然想覆仇，第一反應應該是殺掉主人吧？

“哎，沒救了！”

一旁，湛離感覺自己要被煤球蠢哭了，他道：“孟小雲想要覆仇的，另有其人！而不是夜初鳶。”

“可他剛才還罵主人是惡人，嚷著要殺掉主人嗎？”煤球不解。

“你……”湛離無言以對。

“好了。”

夜初鳶拍了拍不明所以的煤球，道：“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可以在一秒之內轉化的，很覆雜，想不通的事，就別想了，反正都過去了，再怎麽糾結，都沒什麽意義。”

“真要說她為什麽放棄殺掉我……”

夜初鳶輕嘆一聲，道：“大概是，走上了真正的絕路，以往的貪念也好，瘋狂也好，都願意放下了，想要退回原路，做原本就想做的事吧。”

而現在，這件事，歸她了。

因為，她也想做。

宰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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