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娘親，還活著。

夜初鳶聽到這話，渾身一僵，詫異看向夜銘戰，驚道：“你、你說什麽？！”

這怎麽可能？

她的娘親，不是在她剛出生的時候，跟父親的義妹回家探親，死在路上了嗎？

夜家的墓地裏，還有她娘親的碑呢！

“那娘親的墓碑……”夜初鳶張了張嘴。

“裏面是空的。”夜銘戰語氣覆雜，“不過是……怕你知道真相，接受不來，而……編造的謊言。”

“真相？”

夜初鳶唰的一下站起，來到書桌前，雙手撐在桌面，追問道：“真相，是什麽？娘親……沒有死的話，她去了哪裏？”

“她回家了。”夜銘戰說道。

夜初鳶一楞，“娘親的家在哪裏？”

“不知道。”夜銘戰搖搖頭。

夜初鳶這才反應過來，似乎在原主人的記憶裏，都沒有關於娘親的多餘信息，娘親是哪裏人，家在哪裏……

她一無所知。

“娘親只是回家的話……為什麽怕我接受不了？”夜初鳶忍不住問道，這種真相，有什麽好接受不了的？

比人死了，要好很多吧？

“因為……”

夜銘戰的眼神再次飄遠，輕嘆一聲：“她當年要回家的時候，跟我說，她很快就會回來，可是……這一去，就是十五年。”

整整十五年，都杳無音訊。

“一開始，我瘋了一樣的去找她，在想她是生是死，過得好與壞。”

頓了頓，夜銘戰苦笑一聲：“後來我在懷疑，她說的，很快就會回來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夜初鳶渾身一震：“父親……”

“如果只是騙我，她不打算回來了，那也就證明，她還活得好好的。”

夜銘戰擡手，表示自己沒事，他道：“與其去把她當成一個很愛我的女人，死在了回家的路上，倒不如想著她根本就不愛我，只是欺騙了我，在家鄉過得好好的——這樣，也算是一點安慰了。”

夜初鳶沈默，父親對於娘親的愛，比她想象中的，要癡心，沈甸甸的。

“直到前段時間，我帶著一眾部下，沖入數不清的海盜群中，與他們決一死戰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了她。”

夜銘戰目露追憶，“十七年前，我守在天鏡海邊，在一場水戰中遇到了海難，無論怎麽掙紮，都只能任由海浪吞噬，我以為我會無力又憤怒的死去，可是眼睛一閉，再睜開時……就看到了仙女。”

夜銘戰忍不住笑了，深邃的眼窩漾起一陣甜，他看著夜初鳶，眼底帶著懷念，道：“你啊，跟你娘親長得很像呢，都是天上落下來的仙女。”

“我平生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麽美的女子，我以為我死了，去了天上，看到了仙女，於是我問她，你是仙女嗎？你猜猜，你娘親怎麽回答的？”夜銘戰問道。

夜初鳶眨了眨眼：“她打了你一巴掌，罵你輕浮，是登徒浪子？”

夜銘戰一噎，他這個女兒！幾個月不見，變得鬼靈精的！

不過，也很可愛。

十幾歲的女孩子，就該有這樣的活力啊！

夜銘戰笑了笑：“錯了。”

“那娘親怎麽回答你的？”

“‘我叫仙女嗎？’，她是這麽反問我的。”夜銘戰笑出了聲，似乎被當年自家老婆的呆萌給打敗了。

夜初鳶一楞，似乎猜到了什麽。

“沒錯。”

夜銘戰看了她一眼，恢覆正經，“你娘親遇到我的時候，她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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