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消失，夜初鳶都緊緊盯著那個方向——

她難以移開視線，可什麽也看不到了，空白的大腦也什麽都想不了了。

好痛苦。

心臟……好難受！

就像是在痛，卻更像窒息了一般，感受不到呼吸，整個人就快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一樣。

“初鳶？”

這時，帝梟的聲音從她耳邊響起，將她混亂的思緒拉回現實。

“第五帝梟。”夜初鳶忽然開口。

“嗯，我在。”

帝梟忍不住抱緊懷中的少女，他能從夜初鳶的身上，感覺到一股悲傷，到底是什麽……

讓他心愛的人，如此難過？

不知怎麽，帝梟有些嫉妒。

嫉妒起那個，是否是人，是否是物，是否存在的，卻讓夜初鳶難過的那個對象。

帝梟感覺自己有些幼稚，卻無法忍耐自己的感情。

“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你能放開我嗎？”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夜初鳶沒什麽情緒，淡淡的，有些機械的聲音。

卻，很傷人。

帝梟身體一僵，放開了夜初鳶。

“抱歉。”

帝梟輕輕一嘆：“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明明知道夜初鳶不想自己碰她，可自己還是忍不住……

“這種小事，有什麽好抱歉的？”

夜初鳶卻忽然擡頭，盯著他，眼神木木的，這樣的空洞，讓帝梟忍不住……

心疼！

“因為是你啊。因為這種‘小事’牽扯到的人，是你啊。”

帝梟與她對視，表情很認真，“如果讓你不高興了，不管是小事，還是大事，不管是我做錯了，還是我沒做錯，也得先向你道歉，因為……起碼，我不能讓你不開心啊。”

“我要是再拒絕你的好意，你會傷心嗎？”

夜初鳶忽然開口，頓了一頓，又淡淡道：“哦不對，你已經很傷心了，因為我先前給了你錢。”

帝梟一楞，苦笑一聲：“原來你……都知道啊。”

頓了頓，他語氣覆雜道：“是啊，你要是再拒絕我一次，我……會傷心。”

所以呢？你想再拒絕我一次嗎？

帝梟定定看著夜初鳶。

“……算了。”

夜初鳶看著帝梟悲傷的，就仿佛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一般的視線，忍不住輕輕一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又不是什麽靶子，我沒必要把氣撒在你身上。”

“我再討厭你，也不至於仗著你對我的包容，對你胡作非為。”

夜初鳶淡淡道：“剛才是我沒站穩，不小心撞到你懷裏去了，所以該道歉的人不是你，是我。抱歉，不該向你發脾氣。”

說完，夜初鳶轉身就走。

帝梟立刻追了上來，認真道：“我說了，不管是我做錯了，還是我沒做錯，我都願意給你道歉，我不想你把這些小事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更不想你因此而不開心。”

夜初鳶腳步一頓，忽然轉頭，盯著他看。

帝梟一楞，總覺得夜初鳶的眼神有哪裏不對，總覺得夜初鳶看著他的眼裏，帶著一絲……

憐憫？

為什麽？

“你對我有這麽包容嗎？”夜初鳶忽道，打斷了帝梟的思緒。

“只要你想。”帝梟毫不猶豫的點頭。

“可是……”

可這時，夜初鳶忽然露出怪異的笑容：“如果我說，你的包容，不該屬於我，你會怎麽想？”

帝梟一楞。

夜初鳶擡腳朝前走去，沒入人群，恰好遮住了她覆雜的表情——

帝梟的包容與愛……嗎？

那是屬於原主人的東西。

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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