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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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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 因著春闈時間臨近, 歐陽澈關了私塾,專心備考,林寶兒自然也不用再外出上私塾,留在家中, 隨在陸笑天身後, 專心習武。

這一天, 剛好也是皇家宗學正式放假的日子,之前一直吵嚷著要來將軍府跟在陸笑天身後習武的宮淳終於獲得康泰帝和貞順太後的允許,再次和趙王一起來到了將軍府,開始了他在將軍府的學藝生涯。

傍晚,與宮淳一同習武回來的林寶兒遞給林玉兒一張八萬兩的銀票, 說是是趙王悄悄遞予他的, 當作是萬花筒和望遠鏡的酬謝費。

林玉兒不禁眼睛都有些發直, 這趙王殿下太有錢了, 隨便一出手就拿了十萬兩銀票出來,還知道讓人悄悄的遞給她, 太夠意思,太上道了。

而她讓人加工萬花筒和望遠鏡的成本撐死了才幾兩銀子而已。

與趙王比起來,梁王就是個摳門精,一共才給了她五萬兩銀子, 她可是要給他生個娃娃的!也就是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 當時還歡天喜地了好幾日。

這樣一對比,林玉兒又在心中狠狠鄙視了梁王一番。

不過, 到了第二日,良心不安的林玉兒還是拿上昨日趙王遞給林寶兒的銀票,去練武場,打算還給趙王。

無功不受祿,她送給趙王和宮淳的萬花筒和望遠鏡不值什麽錢,又是自願送給人家的,無端收了人家八萬兩銀票,她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

到了練武場,讓林玉兒感到非常詫異的是,她不過幾日未來,練武場上竟然一下多出了很多人,而且還都是府裏的小姐和丫環們。

雖然往日裏府中有不少人跟在陸笑天身後習武,但女子卻極少,只有她們"芙蓉齋"的幾個丫環,在她的強權威脅下過來了,卻還經常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

今日倒是奇了,來了一堆嬌滴滴的女娃娃,林玉兒大概瞄了一眼,發現林如芯、林如沁、林如琪、林如煙、林如歌都在其列,她們各自帶著服侍的丫環,正在陸笑天的指導下,顫顫巍巍的蹲著馬步。

林玉兒瞥了瞥正在蹲馬步的小正太宮淳,心道,只怕這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只是,別人也就罷了,這林如沁的不過趙王宮天的一號粉絲麽?整日嘴中都是"天哥哥,天哥哥"的,怎麽又跑來宮淳身旁打轉,還不停的偷瞄宮淳呢?

這種行為算是遍地撒網,重點捕撈呢?還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呢?

看來林如沁對宮天的感情還是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深啊!林玉兒無語的搖了搖頭。

這時,宮淳看見了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道:"過來,這邊,這邊,本皇子這還有個位置,來陪本皇子蹲會馬步。"

來陪他蹲會馬步?開玩笑呢?那會將她肚子裏的娃娃蹲出來的。

不過,林玉兒沒見著趙王的身影,心想:將銀票給宮淳,讓他遞給趙王也一樣,便依言走到宮淳跟前道:"殿下,如玉昨晚聽寶兒說了銀票的事,趙王和六皇子的好意如玉領了,不過這原本就是要送與趙王殿下和您的東西,如玉卻收了趙王殿下給的銀票,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不待她說完,宮淳擺了擺手道:"就這麽點事,別再磨磨唧唧了。我二皇兄別的或許不多,銀子卻不少。再說,你這是幫了我二皇兄一個大忙,我父皇的生辰就快到了,我二皇兄原本還在到處尋摸送給我父皇的生辰禮物呢,這望遠鏡可不就是個現成的禮物?說不定啊,到時候父皇一高興,興許賞賜給他的更多,這事你就不用管了,銀子就自管收下吧。"

"既然如此,那這幾個小玩意就送予趙王殿下和六皇子殿下玩耍吧,還望趙王殿下和六皇子殿下這次莫要再推辭了!"

林玉兒又推辭了一番,沒有推辭掉,眼見宮淳都快有些不耐煩了,只好罷了,等下次看見趙王本人再說。隨後,她又拿出兩個自己讓長生找人制作的發條玩具,言明送給宮淳。

她先給玩具上滿發條,讓小雞造型的發條玩具在地上奔跑,將青蛙造型的發條玩具放入她命翠兒捧來的裝滿水的大碗,放在裏面讓青蛙游泳。

到底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半大孩子,宮淳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來,他津津有味的看了半天後才反應過來,貌似這和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有些不符,便咳嗽一聲,對他身旁服侍的小太監揮揮手,裝老成道:"雖然本皇子已經是個大人,對這些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兒也不太感興趣,不過,這終究是林大小姐的一片心意,小林子,你先且替本皇子好好保管起來吧。"

林玉兒看著宮淳裝大人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不過既然禮物他滿意,她特意前來交好的目的便已達到,就準備找個理由,向陸笑天告辭準備開溜,反正這種事之前她也常幹,還省得和林如芯、林如沁幾人在這裏相看兩厭。

就在她轉身之時,蹲馬步蹲酸了腳的宮淳突然打了個磕絆,向林玉兒撲了過來,他的手好死不死的撲到了林玉兒胸脯上,眼瞅著就要將林玉兒撲倒。

一旁非常清楚林玉兒身體狀況的翠兒嚇得將手中捧著的碗都扔了,趕過來要抱住林玉兒。

只可惜,她的身後有個身影速度比她更快,將林玉兒拎到一旁,任由宮淳摔了個狗啃泥,並怒吼道:"老六,你在做什麽?"

下巴著地的宮淳也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觸碰到的軟乎乎東西是什麽,頓時連脖子根都紅透了,他既尷尬又驚慌道:"我……我什麽都沒幹……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蹲馬步沒蹲穩而已……"

"不是故意的你離她那麽近幹什麽?"似乎比林玉兒這個當事人還氣憤的梁王吼了一下六皇子,又開始吼林玉兒:"你是不是閑得慌?沒事來這練武場亂溜達?刀槍不長眼的你知不知道?"

莫名其妙被宮淳往胸前拍了兩掌的林玉兒既臊得慌,又疼得慌,還無端被梁王吼了一頓,再想想她就給了趙王和六皇子一個望遠鏡、一個萬花筒,趙王就給了八萬兩銀票,她給梁王生個娃,梁王卻只給五萬兩銀票,不由又替自己虧的慌。

於是,她也來火了,吼了回去:"要你管?你管得著嘛?摳門精!"

摳門精是什麽意思?看林玉兒被宮淳占了便宜,還有臉吼他,梁王氣得哆嗦著手,指著林玉兒道:"反了你,不知檢點,還有臉吼本王……"

自那日從將軍府回梁王府之後,他的心情一直很矛盾,一方面他覺得林玉兒就是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花癡,看到個長得好看些的男子就盯著不放,恨不得撲上去似的,心中很鄙視她;另一方面,他又不由自主的擔憂,若真有誰被林玉兒勾搭上了,該怎麽辦。

就在這種矛盾得像拉鋸似的思想鬥爭下,他憋了幾日,前天忍不住又來將軍府門前轉悠,卻看到了趙王和宮淳。

不僅如此,聽暗衛說,趙王和宮淳昨日又來了將軍府,以後可能還經常過來隨在林遠的恩師陸笑天身後習武。

趙王的心思不用說,梁王也能猜到,除了林家二房外,林家大房、三房適齡的小姐們只有林玉兒一個,趙王無非是打上了林玉兒的主意。

因為這個猜測,昨晚梁王一整夜都在做一個夢,夢裏他和林玉兒生的孩子摟著趙王的脖子喊"爹",夢裏梁王那個糟心啊!夢醒之後,心情也很差。

於是,今天一早,他便讓暗衛使了個計策,絆住了趙王的腳,讓趙王沒來成將軍府,他自己則借著去看望謝昭儀的機會,將自己在將軍府那日的所見所聞和有關將軍府的那些留言都告知了謝昭儀一遍。

今日他借著去看望謝昭儀的機會,將自己在將軍府那日的所見所聞和有關將軍府的那些留言都告知了謝昭儀一遍。

謝昭儀聽了氣憤不已,當即就要派人將林玉兒接進宮,梁王又自告奮勇的充當了一回傳話人,過來帶林玉兒進宮,還向謝昭儀保證,他會派幾名暗衛保護謝雲娘和謝寶兒在將軍府的安危。

只是,這都臨近將軍府了,梁王又自己同自己鬧起別扭來,覺得自己好像太上趕著似的,在這種別扭情緒的作用下,梁王磨磨蹭蹭的才進了將軍府。

誰知,下人竟告知他,大小姐在練武場。

她一個懷著身孕的女人去練武場湊什麽熱鬧?要是被人磕著碰著的可如何是好?當時聽見這話他就有些生氣了,而這股怒氣在看到老六宮淳的手放到林玉兒的胸前後達到了頂峰。

那一瞬間,他有種自己被綠了的感覺。

林玉兒也很煩躁,宮淳是個力氣很大的半大小子,她的胸前被宮淳使勁拍了兩掌,她正疼得直打哆嗦,偏偏梁王還用一副抓奸的口吻來質問她。真是笑話,他是她的什麽人啊?

疼得難受的林玉兒也質問道:"我檢點不檢點幹殿下什麽事?殿下是我什麽人啊?"

聽見這話,梁王楞在那裏,這才反應過來,是啊!自己確實不是林玉兒什麽人,貌似是確實沒什麽資格管她。

體會到這一點的梁王既沮喪,又有些羞憤,方才過來將軍府的路上,他就有種自己太上趕著感覺,現在又被林玉兒點明了一下,梁王的臉也掛不住了,甩了甩衣袖,一聲不吭,怒氣沖沖的走了。

林玉兒像看神經病似的看了看梁王的背影,忍著痛,皺著眉頭嘀咕道:"什麽毛病?無緣無故的跑來吼兩嗓子,吼完後也不說自己過來幹什麽,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

"大小姐,您怎麽了?"這時,發現狀況不對的翠兒和豆兒停下手中的動作,圍了過來。林玉兒沒有力氣回答,也不好意思回答,只是擺了擺手。

眼角瞥到這邊出了狀況的陸笑天走了過來,詢問道:"怎麽了?"

宮淳手足無措的紅著臉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腿蹲酸了。"

已經聽林遠說過林玉兒身體狀況的陸笑天怕出什麽事,關切詢問道:"玉兒,現在怎麽樣了?需要喊個郎中過來麽?"

郎中?郎中來了怎麽和人說?又怎麽讓人檢查啊?林玉兒蒼白著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不用了,我歇息一會就好。"

而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林如芯、林如沁、林如琪、林如煙、林如歌等人的註意,因為距離有些遠,她們聽不見林玉兒具體與宮淳說了些什麽,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麽,只看見林玉兒好像遞了些什麽給宮淳,隨後宮淳給了林玉兒一掌。接著梁王也來了,又怒氣沖沖的走了。

她們便憑著自己的想象力想象起來。

"狐媚子,就知道勾引男人,前幾日才勾引了天哥哥不說,現在又跑來勾引六皇子殿下,還自作多情的想送東西給六皇子殿下,哪知道六皇子殿下不僅不領她的情,還給了她一掌。哈哈,這下沒臉了吧?她以為六皇子殿下也會像天哥哥一樣心軟呢?連梁王殿下都看不過眼,怒氣沖沖的走了。"林如沁連馬步都顧不得蹲了,站起來,幸災樂禍道。

"就是,這會知道臊得蹲在地上哭,早先怎麽不知檢點些。"林如歌也出聲附和道。她也看林玉兒不順眼很久了,她覺得她和林玉兒的親娘都做過奴婢,甚至林玉兒也給人做過奴婢,她自己還是一直被當作大家小姐養大的,憑什麽林玉兒能享受嫡女待遇,還能上皇家宗學。

一旁因包玉蘭的一席話,早已將宮淳歸為自己囊中之物的林如琪也陰沈著臉,林如煙則有些懵懵懂懂,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只有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林玉兒和宮淳那邊動靜的林如芯則搖了搖頭,她覺得事情不像林如沁和林如歌所推測的那樣,方才她明明看見林玉兒拿了什麽給宮淳之後,宮淳拿著把玩,看上去還挺高興的樣子。

後來,她稍稍錯了一下眼,她看過去的時候,便發現林玉兒蹲在地上,宮淳則有些著急的圍著林玉兒轉。而梁王的模樣,倒像是因為宮淳碰了林玉兒,吃醋了。

林如芯非常好奇,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想了想後,她對林如沁、林如歌、林如琪、林如煙等人道:"我們去看看大姐姐究竟怎麽了吧?順便問問大姐姐,她又送了什麽稀罕的物什給六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貌似還很歡喜呢。"

她貌似不經意的提了一句,然後便帶頭徑向往林玉兒那邊走去,這也勾引了其他幾人的好奇心,很快的響應了林如芯的號召。

眼尖的豆兒看見了這幾人,附在林玉兒耳朵邊提醒道:"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她們過來了。"

林玉兒知曉這幾人過來肯定沒好事,現在疼痛難忍的她也沒精神應付她們,便趁她們未過來之後,趕緊忍痛站起身,對陸笑天和宮淳說要回去休息一會,隨後又拒絕了翠兒和豆兒的相陪,自己往芙容齋方向走。

而林如芯幾人自然不甘心,跟在林玉兒後面,想以關心之名,攔著林玉兒,打探出個子醜寅卯來,哪知,林玉兒為了躲她們,抄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小路走。

她們稍稍遲了一步,林玉兒便不見了蹤影,讓她們氣恨不已。

"哼,估計問她,她也不會說實話。要想知曉是何物還不簡單,讓六皇子殿下拿出來看看就是。"一向被縱得有些無法無天的林如沁蠻不在乎的說道。

"沁兒,快住嘴!你是膽兒肥了不成?六皇子殿下是君,我們是臣,你有什麽資格要看六皇子殿下的東西?你的腦袋不想要了是不是?"林如芯壓低聲音,喝斥道。

聽林如芯說完,林如沁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不過仍舊死鴨子嘴硬道:"不就是讓他拿出來看看嘛,不願意就算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其實要知道她給了六皇子殿下何物也簡單,問問她們不就知道了?"這時,林如歌用下頜示意翠兒和豆兒所在的方向道。

說著,她囑咐自己的丫環梅香道:"去,將‘芙蓉齋’的那兩個丫環喊過來,我和幾位姐姐有話要問她們。"

翠兒和豆兒見梅香來喚,知道必定沒好事,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過,那幾位是小姐,她們是丫環,小姐的囑咐她們不敢不聽。

還好,她們的身旁站著虎子,翠兒給虎子使了個眼色,朝陸笑天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如若她們去了那邊,情況不對,虎子就趕緊找陸笑天救援。

擔憂姐姐和豆兒會吃什麽虧的虎子明白過來,連忙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見虎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翠兒也安心了一些,帶著豆兒一起磨磨蹭蹭的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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