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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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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二不知曉外面是誰,正要發出點動靜讓門外兩人走開,卻被虞景深直接用眼神止住了。  ……◎

探二不知曉外面是誰, 正要發出點動靜讓門外兩人走開,卻被虞景深直接用眼神止住了。

屋內昏暗,探二看不清虞景深的神色, 只見虞景深一動不動立在原地。

外邊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傳來。

“殿下,這怎麽使得?要不我去您府中尋您?”

“別忘了回頭把你妹妹也帶過去……”

接著又是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身影映在門上。

這先前喚出“殿下”的正是那時在學府中捧著張潯的白衣少年之一, 名喚陳科,他父親在京城中也頗有名氣, 只是不是什麽好名氣,因著寵妻滅妾還被諫官諫到了寧順帝面前過,卻仍然不知悔改, 後面辦砸了重要差事被降了官職。

這陳科就是那個“寵妾滅妻”中的“妾”生的孩子, 早前其父親未被降職前,在京城裏也屬於甚是活躍那一掛的, 偷雞遛狗逛青樓都是家常便飯, 其父親被降職後,陳科才夾緊了尾巴做人,靠著捧著張潯混日子。

前些日子被虞景深教訓一頓後, 陳科父親被族裏施壓, 陳科及其生母這才徹底失了勢,雖然有著陳父暗中補貼,但到底過得不如從前, 便又憑借著他人的路子搭上了謙王世子,借著謙王世子湊到了太子面前去。

他這會被人壓在門上, 心裏百般惡心, 面上卻笑得柔媚, “殿下這是想要小的妹妹還是小的?”

“怎麽, 就不能一起?別亂動,本殿下等下就得回去了……”

“殿下不能多待一會麽?”

“呵,母後看我看得緊……”

……

探二雖不識得這二人的聲音,但聽了幾句也知曉了這外面二人中有一人是太子,且太子應該還是偷偷溜出來的。

外面二人又含糊了一陣才匆匆走了,探二打開門,揮散外面二人留下的怪異味道,還未開口,便聽到虞景深道,“查查謙王世子和靖王有無聯系。

安平郡主去萬佛寺定是要下午時方能歸,虞景深自從回來後便進了書房一直未出來,下人們知曉他不喜人打擾,主動離著院子遠了幾步。

探三在外面候著,還以為他這是公務上遇見了煩心事。

實際上,探三這猜測倒也並非全然不對,只是公務上的事所占部分不多罷了。

儲君有沒有問題,寧順帝比他更清楚,太子還處於反省階段,若非寧順帝暗中操控,怎麽可能避得過皇後的眼線出府?

寧順帝和皇後較勁,太子在其中也無非就是個棋子罷了,還是個不太靈光的棋子。

只是不知靖王在其中插的一腳到底插在了何處而已。

現在真正令他煩心的是另一件事。

案上放著的包裹中全部都是探三今日尋來的新書,虞景深深吸一口氣,將包裹打開,隨手取過一本開始看起。

半晌過後,方放下書疲憊地靠在椅背上。

手指在眉間重重捏了幾下,看得出來他這幾日沒少為這事煩心,眉間已是落下了淺淺的痕跡。

眼睛在案上的一堆書上掃過,最終化成了一聲嘆息。

還是和上次一樣的結果。

他看的春宮圖無論是男人之間的還是男女之間的都一樣會感到反感,身體也沒有絲毫反應,但只要帶入李挽的臉就會不一樣。

他這兩日想過會不會是最近接觸李挽太多的緣故,但這幾日明明未見李挽,還專門仔細看過不少旁人的臉,除了發現沒一個人長得比李挽好看外,竟沒有絲毫變化。

無論男女都一樣。

…………

鎮北侯府裏兩位主子心情都不愉快,連帶著鎮北侯府的下人們這兩日都比往日還小心些。

又是一夜從夢中驚醒,虞景深看著床上的混亂,咬了咬舌尖,這次沒了往日那般的煩躁和覆雜,反而有種認命了的頹然。

原來試圖掩飾的、不敢承認的心思此刻都完完全全地晾在眼前,再沒有退路。

他從來沒有這麽清晰的認識到過,自己對李挽的確是有別的心思。

鎮北侯府主院中,安平郡主汗涔涔地從夢中醒來,嬤嬤被她嚇了一跳,立馬點了燈讓人倒了杯水過來,安平郡主卻搖搖頭,顯然還沈浸在夢中,抓住嬤嬤的手喃喃道,“我夢見景深不肯娶妻,我去了後,他也離開了京城,尋了個不知名的山腳下,孤零零過了一生……”

安平郡主被這個夢擾得一夜沒有睡好覺,第二日一大早便讓人將虞景深喊了過來。

“我昨日和李夫人一同去了萬佛寺,給你求了姻緣,這次你可不能再拖了。”安平郡主邊說邊讓人將準備好的各府千金的畫像取了出來,“你先仔細挑一挑,左右家世也不重要,只要品性好——”

她說了一半,見虞景深一副明顯不在狀態的樣子,心中梗了梗,只覺得手中的畫卷都在燒手。

這是在把人家姑娘向著自家的火坑中推啊!

猶豫了半瞬,到底是硬著頭皮繼續道,“品性好就好,或是你有什麽鐘意的,不若先告訴我,我——”

自從昨夜裏認清楚了自己就是喜歡李挽後,虞景深便是做好了此生許是都無法娶妻的打算。

李挽再過兩年定是要娶妻成家,自己就這樣做他一輩子兄長也好。

見安平郡主這般,心中愧疚,卻又不忍看安平郡主繼續抱有空想,正下定決心開口一次講了明白,卻先被安平郡主攔住了,“今日先不選了,我身體有點不適,嬤嬤,嬤嬤,你快點扶著我進去休息會……”

見著小丫鬟過來示意外面人已經走了,安平郡主才松了一口氣,方才她可真是怕虞景深一開口就是直言自己喜歡男人。

她和嬤嬤對視一眼,差點沒愁到落下淚來,“景深這孩子我知曉,他若是真是喜歡那和他一樣的,定是不肯娶妻連累旁人家姑娘的,這可如何是好?這鎮北侯府中這一代可只他一個了,往後我去了,他——”

安平郡主一想到昨日夢中虞景深的樣子,心都跟著絞痛了起來,剛剛還留在眼中的淚水立馬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了下來。

她昨日那個夢後,反而不在乎什麽子嗣不子嗣的了,那些都不重要了,她只實在不想自己兒子後半生沒有個陪伴的人,孤孤單單的過活。

嬤嬤見她這樣,也跟著難過到差點掉下淚來,偏又不知如何勸解,眼看著安平郡主越哭越傷心,忽然急中生智出了主意,“郡主,這侯爺喜歡男人雖然不好娶妻,倒也不一定就非得是一個人了!”

見安平郡主止住了眼淚看過來,她咬咬牙繼續道,“他就是男人也行啊,男人陪著也是陪不是?等回頭再從外面挑個孩子過來養著,也是個辦法不是?”

安平郡主楞了楞,顯然沒想到這茬上去,在腦中思索了一番,竟覺得倒也不是不可行。

只是,“這,這可如何挑?誰家男兒會——會願意做別人的小郎君?”

嬤嬤見過的疾苦比安平郡主不知多了多少倍,自是知曉這榮華富貴在很多人眼中可比其他的重要多了,憑著這鎮北侯府的地位,主動上門的人估計都能排到府外面去。

只是到底不好一次說得這麽徹底,只慢慢勸道,“這總是有的,不急,慢慢來。”

安平郡主還處於從要為自己兒子找個妻子轉變為要為自己兒子找了個小郎君的震驚中,聞言兩眼茫茫然,呆呆點了點頭,“對,對,這話說得不錯,只要咱們方向對了,總能找到的……”

自從認清楚自己的心思後,虞景深這兩日一反前幾日的惆悵,心中豁然開朗,雖然難免有些酸楚,但到底還是可以安慰自己能默默守著李挽一生倒也不錯。

他從未想過就此疏遠李挽,畢竟以自己的自制力,在李挽面前絲毫不顯應該完全不是問題。

況且若是自己突然沒了理由疏遠李挽,李挽私底下定會很是傷心。

於是這兩日又去了李府幾趟,被李賀之統統拒之門外後,幹脆每次直接從墻上翻過去,可惜每次過去時都不趕巧,李挽都不在自己院中。

這日難得李元經和李元緯二人都不用去東宮,見李賀之教李挽作畫,也一起圍了過去,他們二人一句接著一句,連李挽隨便落下的一筆都能誇出花來。

李挽無奈地放下筆來,正待開口說二人實在不必如此,外面小廝忽然來報,“老爺,外面有人來尋四公子,說是四公子學府中的朋友!”

李挽出去後,李元緯也跟著出去了,書房裏的氣氛也跟著冷了下來,李賀之沒了繼續作畫的心思,將筆放下看向李元經,“可是東宮中有什麽事?”

方才他便看出了李元經似是有話要講,只是挽兒在,便沒有開口問。

李元經回想了這些日子東宮的不對勁之處,眉頭微微皺起,“太子近些日子經常偷偷出府去,具體不知曉去了哪兒……”

聞言,李賀之沈思片刻,方開口道,“你和元緯先只裝作不知曉便好。”

李元經見狀有些不明白,但見李賀之不欲多說的樣子,到底也沒有多問,“那兒子先去看看挽兒。”

今日來看李挽的正是蔣灝、趙蒙、趙懷北三人。

趙蒙雖來時不情不願,但到了李府中卻比另外兩人還要忐忑些。

他娘親是個性子急的,在家中急起來能拿著棍子追著他和他爹打,現在突然見到了雲如夢這樣說起話來都輕聲慢語的母親,頓時緊張到手腳都不知如何放,拿起一塊點心都怕將渣滓掉到了地上。

見李挽從外面進來後,他最是激動,只覺得見到了救星。

加上李元緯兄弟倆,這廳中頓時有了五六個少年郎,雲如夢一眼看去,心情都跟著愉悅起來,擔心自己在這兒少年們放不開,便主動尋了個由頭先行離開了,走時還貼心地將李元緯兄弟倆也一並喊走了。

雲如夢一走,趙蒙一直緊繃著的肩膀立馬松懈了下來,左看看右看看,對哪兒都好奇。

蔣灝將李挽上下打量了幾眼,見李挽面色上沒什麽大礙,心頭輕松了些,沖李挽擠了擠眼睛,開玩笑道,“李挽,你這幾日是不是在家中偷懶?”

李挽聞言失笑,“確實是身子不適,現下已經好多了,你們今日怎麽有時間過來?”

蔣灝和趙蒙二人都是閑不住的人,偏偏李挽又不便出府,於是便帶著三人一同在李府中逛了一圈。

見蔣灝和趙蒙二人又因著什麽事在前面爭了起來,趙懷北腳步放慢了點,和李挽並肩走,“若有需要幫忙的,可以讓人去趙府尋我。”

李挽本正看著前面趙蒙和蔣灝二人打鬧,聽見此話倒是楞了一下。

趙懷北因著經常和趙蒙待在一起的緣故,和李挽見面也並不少,但往往總是站在趙蒙旁邊沈默寡言,雖不至於讓人忽略,但卻遠遠沒有趙蒙那樣愛鬧騰惹人註意。

李挽側頭看去,趙懷北面色如同往常時一樣的溫和,但眼中卻很是認真。

她忍不住笑了下,“多謝。”

趙懷北被這一下晃了眼,不自然地轉開了目光,跟著去看前面的趙蒙和蔣灝二人。

同時被晃了眼還有虞景深。

虞景深今日借著和李賀之商議上次李挽在靖王府被暗算一事的由頭終於光明正大地進了李府來。

帶路小廝受了李賀之的吩咐,故意帶著他繞開了李挽的院子,倒沒想到剛好撞上了正在逛園子的李挽等人。

李挽也有好幾日未曾見過虞景深了,此時也有些驚訝,“侯爺今日怎麽來了?”

旁邊趙蒙幾人也跟著行禮,低頭間,趙懷北只覺得有雙眼睛將自己快速掃視了一遍,擡起頭時卻又發現一切正常,心中有些懷疑莫不是自己剛剛感覺錯了。

虞景深眼睛全部落在李挽身上,見李挽疑惑地看過來時方克制地移開了目光,“和相爺有事商量。”

旁邊小廝聞言立馬見縫插針道,“侯爺,我家老爺已經在等您了,您看?”

見人走了,蔣灝一改方才的沈默,跳起來直接拉住了李挽的肩膀,,臉湊到李挽面前,壓抑著激動道,“李挽,剛剛那是鎮北侯?!”

虞景深被小廝帶著走了一段路,轉角處忍不住又回過頭來,見到這一幕,眉頭立馬皺了起來,說話需要離得這樣近?

知曉自己不應打擾李挽的正常交友活動,可腳下卻像釘在了原地動憚不得。

偏偏這幾人他一早便已經查過確認過沒什麽問題,現在連個將李挽喊回來的理由都找不出。

猶豫片刻,忽想起方才初見時趙懷北不自然的表情,心中警鈴大響。

——這幾人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可還沒有查過。

小廝正想要開口提醒虞景深快些走,就聽見頭頂傳來一句,“去把你們四公子也喊過來,就說是有事要問。”

這話說得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仿若自己才府中的主人,小廝腦子楞了下,口中已條件反射般應了“是”。

主人家有事,蔣灝幾人也不好繼續逗留,幾人出了府後,蔣灝還有些依依不舍,“這也太不巧了!我還沒和李挽說夠話呢,不過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鎮北侯!”

趙懷北聞言看了他一眼,沒嚴明自己心中有些懷疑後面李挽實際上是被鎮北侯喊走的。

李挽先前聽虞景深說有事和李賀之商量,便猜測應是那日在靖王府的事情,見小廝來喊自己,便下意識以為應是要是什麽需要自己配合,結果到了後,不過待了半盞茶功夫便又被李賀之支開了。

靖王府之事確實是有了些進展,李賀之聽了虞景深的懷疑後,面上帶上了不少疑惑,“府中往日和靖王也沒有過什麽恩怨……”

兩人商議了片刻,李賀之本是打算親自快些將虞景深送出府去,誰知一出去便遇見了雲如夢和李挽二人。

聽見雲如夢正問李挽為何蔣灝幾人這麽著急就離開了,虞景深面上尷尬一閃而過。

幸好雲如夢也並未追問,見虞景深出來,面上笑意更深了些,“侯爺不如一起留下喝杯茶再走?”

她本就十分歡喜虞景深,這些時日和安平郡主來往多了些後,更是看虞景深哪哪都順眼。

李賀之在後面假咳了聲,試圖提醒虞景深該走了,卻沒想到眼前人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一樣,甚至還開口說道,“李夫人若不介意,喊我景深便好。”

這話一出口,連李挽都感到奇怪。

虞景深倒是面色如常,他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只默默守著李挽娶妻生子,往日裏來相府的次數定不會少,和雲如夢自也不必像先前那樣客氣。

聽了這話數雲如夢最是高興,連連道,“好好好,快些再送些點心過來。”

後面這話是對丫鬟說的。

作者有話說:

侯爺:我就默默守著李挽就行了。

旁觀人:您知道“默默”兩個字什麽意思嗎?

◎最新評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默默地守著“我的”李挽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大是不是欠大家一章沒補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侯爺的默默守著就像惡龍受著無主的金山一樣,占有才是真心想法】

【哈哈還哈哈哈哈哈哈,郡主好開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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