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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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王賢妃, 馮昭容知道，她已經瘋魔了，再和她說下去, 已經毫無意義了。
馮昭容不想再繼續待下去, 轉身離開，王賢妃看著馮昭容的背影，臉色平靜。
快走出大殿時，馮昭容突然腳步一頓, 仿佛突然想起來一般，轉身說道：“哦, 本宮差點忘了, 喬小儀死之前, 曾托本宮向賢妃娘娘問好，本宮記憶一向不好，這時才想起來, 還希望賢妃娘娘莫怪。”
說完這話，馮昭容嘴角微微勾起，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留下臉色大變的王賢妃, 駭然地看著馮昭容。
當初慎刑司的人查出喬小儀是被宮女殺害時, 王賢妃就覺得不對勁，可她向來不喜歡做無用功，既然喬小儀對她已經沒有用處, 王賢妃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查她的死因。
可王賢妃也曾懷疑過幾個人, 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馮昭容做的。
一想到看似柔弱的馮昭容也能如此狠下心腸, 王賢妃心裏就一陣發顫，這樣的對手才最可怕。
馮昭容離開翠微宮，看著天邊明媚的太陽，微微一笑，她的心願終於實現了，不枉她精心籌劃三年。
幾個月前，永安宮
景泰帝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地走進永安宮，此時，馮昭容正坐在大殿中等他。
見景泰帝到了，馮昭容馬上起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景泰帝覆雜地看了馮昭容一眼，說道：“免禮，三年不見，愛妃可還好？”
馮昭容擡頭看了景泰帝一眼，苦澀一笑，“失去了皇兒，皇上覺得臣妾……會好嗎？”
景泰帝沈默了一瞬，問道：“愛妃此次派人聯系朕，是打算讓朕幫愛妃做什麽？”
“報仇，臣妾要報仇，臣妾不能讓皇兒枉死。”
馮昭容毫不掩飾她眼中的仇恨。
“是誰？”
“賢妃和喬小儀，賢妃是主使，毒是喬小儀安排人下得。”
那次下毒，正是喬小儀送給王賢妃的投名狀，自此之後，喬小儀就成了王賢妃的人。
景泰帝聞言，眉頭微皺，“喬小儀也就罷了，隨愛妃處置，只是賢妃暫時動不得，不過朕可以向愛妃承諾，總有一天，朕會讓賢妃付出她應該付的代價。”
馮昭容從來沒指望如此容易地將王賢妃治罪，景泰帝說得在她意料之中。
“臣妾相信皇上，只是，臣妾懇請皇上將喬小儀交給臣妾處置。”
景泰帝聞言，想都沒想，直接點頭，“可以，愛妃盡管去做，朕會幫愛妃善後的。”
在景泰帝心裏，喬小儀已經是個死人了，敢對他的皇兒下手，就要有這種準備。
景泰帝一直以為是先皇後害得馮昭容腹中胎兒，沒想到竟然還有兩個幕後真兇，景泰帝豈能讓她們逍遙法外。
“臣妾多謝皇上，最後，臣妾希望皇上以後治罪賢妃時，能先將賢妃交給臣妾處置。”
景泰帝聽到這話，神色有些猶豫，“賢妃她畢竟是正一品妃，再加上王將軍忠君愛國，必須妥當安排才行，朕一定會處理好的，愛妃不相信朕？”
馮昭容搖頭，“臣妾並非不相信皇上，臣妾只是想親自為皇兒報仇。”
景泰帝理解馮昭容的心情，只不過賢妃身後的王將軍絕對不能忽視，可馮昭容畢竟失去了孩子，景泰帝也不忍拒絕她。
思慮片刻，景泰帝說道：“朕可以將賢妃先交給愛妃處置，不過希望愛妃心中有數，不要太過火。”
景泰帝還需要一個表面看起來很正常的賢妃來應付眾大臣。
馮昭容聞言大喜，連忙道：“臣多謝皇上。”
景泰帝微微搖頭，“愛妃不必多禮，你畢竟是朕的師妹，太傅不在，朕理應照顧你，你變成現在這樣子，朕難辭其咎。”
馮昭容聞言，苦笑一聲，說道：“皇上多慮了，當初是臣妾執意進宮，以為這樣能幫父親，和皇上無關。”
“提起馮太傅，朕也有一事請愛妃幫忙。”
景泰帝突然說道。
馮昭容聞言微楞，隨後說道：“皇上請說。”
“朕希望在將來重新立後時，馮太傅的門生能支持朕。”
馮昭容聞言，馬上就反應過來景泰帝的意思，輕笑道：“臣妾不曾出永安宮，都能聽到皇上對毓容華十分偏寵的消息，臣妾本以為是傳言太過了，現在看來，皇上當真是為毓容華費盡了心思。”
景泰帝也不否認，只是看著馮昭容，等著她的回答。
馮昭容本想打趣景泰帝，卻發現並不能如她所願，只得無奈地點頭，“臣妾會轉告父親皇上的意思的。”
得到確定的回答後，景泰帝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因為景泰帝的請求，不管馮昭容願不願意，她和馮家都已經屬於楚瑤筠戰船上的人，他們會盡力扶持楚瑤筠和她所生的皇子。
而馮昭容在得到景泰帝的允許後，就開始著手對付喬小儀。
當初那個陌生宮女就是馮昭容的人，喬小儀人不聰明，但野心不小，馮昭容稍微哄騙她幾句，她就相信了，並且做著自己不久就會晉位的美夢。
馮昭容選擇用三尺白綾殺死喬小儀，就是覺得她罪孽深重，就連偽裝自殺都不配，反正有景泰帝答應善後，馮昭容直接放肆地不做任何掩飾。
此時再次想起幾個月前的事情，馮昭容很慶幸，還好她當初選擇和景泰帝商量，並非自己一個人動手，要不然，哪怕她成功報仇，也會被景泰帝治罪，哪裏像現在這般輕松。
“玉柔，派人去告訴皇上一聲，就說本宮的私事已經處理完了。”
當初向景泰帝要這個承諾時，馮昭容本來覺得她會忍不住抓花王賢妃的臉，可真到了現在，馮昭容發現，除了恨意，她打心眼裏覺得王賢妃可憐又可悲，她根本不值得和這樣的人生氣。
萱瑤宮
景泰帝正在和楚瑤筠說話，這時王立恩走進來，說道：“皇上，剛才馮昭容派人來報，說她的私事已經處理完了。”
景泰帝聞言微微點頭，冷聲道：“你去翠微宮宣旨吧。”
“是。”
等王立恩離開，楚瑤筠似笑非笑地看著景泰帝，說道：“皇上，您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此時馮昭容報仇一事已經結束，景泰帝也就不再隱瞞楚瑤筠，說道：“賢妃曾給馮昭容下毒，她腹中的胎兒雖然因為摔倒導致流產，可也是因為中毒才導致她胎相不穩，說起來，賢妃也是害得馮昭容流產的元兇之一。”
“幾個月前，馮昭容找到朕，說她想報仇，不管是看在枉死的皇兒份上，還是看在馮太傅的面子上，朕都不能置之不理。”
“你當初不一直在說喬小儀之死有隱情嗎，現在朕可以告訴你，這事是馮昭容做的。”
“什麽，馮昭容她……”
楚瑤筠聽到這話，忍不住驚呼。
她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裏說話輕柔的馮昭容會策劃一個人的死亡，這也太……
想到曾經相處日久的馮昭容竟然害過一個人，楚瑤筠忍不住打個冷顫，可她轉念一想，如果是自己失去孩子，面對當初害死自己孩子的人，恐怕她不會比馮昭容仁慈。
都說為母則剛，可同樣地，為母則瘋狂。
既然提起喬小儀一事，景泰帝索性多說幾句，“當初馮昭容並沒有做太多的掩飾，慎刑司的人很容易就查到了她，是朕幫她壓了下去，除此之外，在喬小儀那裏，還找到了許多和瑤瑤有關的證據。”
“臣妾？怎麽可能，臣妾就沒有去過喬小儀的景花閣。”
楚瑤筠指指自己，隨後嗤笑道。
景泰帝攬住楚瑤筠，輕笑道：“朕當然知道和瑤瑤無關，事實上，朕當時就查清楚，那些證據究竟是何人汙蔑瑤瑤的了，瑤瑤不妨猜一猜。”
楚瑤筠聞言，隨口猜測道：“總會不過那幾個人，以前的淑妃，李婉儀，還有賢妃。”
景泰帝聽到楚瑤筠的猜測忍不住笑了，“看來瑤瑤也知道自己樹敵眾多啊。不過瑤瑤猜錯了一個人，賢妃並沒有參與此事。”
雖然王賢妃沒有插一腳，可如果不是景泰帝知道真相，並且十分相信楚瑤筠，光張淑妃和李婉儀的手段就夠楚瑤筠被慎刑司審問十次了。
楚瑤筠也終於明白為何當時系統發出那麽強烈的警告了，原來她真的是很有危險，不過系統只是客觀評定，沒有算上景泰帝的感情因素。
楚瑤筠想到這兒，忍不住抱住景泰帝，低聲道：“臣妾謝謝皇上，若不是皇上壓下此事，哪怕皇上相信臣妾，李婉儀她們也是拼命要治臣妾的罪的。”
景泰帝聽到這話，嗅著楚瑤筠秀發上的清香，笑道：“此事本是馮昭容引起的，朕豈會把瑤瑤牽扯進來，說起來，當時好像是瑤瑤一直問朕喬小儀的事，全然不顧朕下的封口令。”
楚瑤筠訕訕一笑，“臣妾那時候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嘛，不知者無罪，對不對？”
景泰帝見楚瑤筠那心虛的表情，心情大好，點頭附和道：“對，瑤瑤不知情，情有可原。”
楚瑤筠聽到這話，嘴角微微勾起，把頭深深地埋在景泰帝懷裏。
……
景泰帝最後下旨賜死了王賢妃，而且沒有給她選擇怎麽死的機會，直接賜給她一杯毒酒。
既然她這麽喜歡下毒，那就用毒來結束她的人生吧。
王賢妃所犯下的罪行，也被景泰帝公之於眾，畢竟哪怕是景泰帝，也不能無緣無故處死一位正一品妃。
在王賢妃被賜死的次日早朝，王賢妃的父親王將軍主動辭去大將軍一職，願意成為戍邊一小卒，為景泰帝守衛景朝江山。
景泰帝推辭幾次，最後還是接受了，景泰帝相信王將軍，可他不相信王家，只要王將軍還是大將軍，王家的野心就不會消失，沒了一個王賢妃，還可以有其他的人，只有從根源上斷了他們做白日夢的念頭，他們才會消停。
其實，當初得知王賢妃給馮昭容下毒時，景泰帝沒打算賜死她，他想的是剝奪王賢妃的妃位，打入冷宮，可王賢妃竟然不自量力地對楚瑤筠出手，直接觸碰了景泰帝的逆鱗。
哪怕王將軍勞苦功高，也阻止不了景泰帝賜死王賢妃。
前朝因為王將軍辭官一事很轟動，後宮也因為王賢妃被賜死一事，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此時，距離張淑妃自戕並沒有過去多久。
短時間內，後宮中接連失去兩位一品嬪妃，也是唯二的一品嬪妃。
眾嬪妃突然發現，現在後宮中，位份最大的竟然是楚瑤筠這個從二品昭儀。
眾嬪妃不禁想起一句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不過，眾嬪妃轉念又一想，楚瑤筠可不是猴子，她是獅子，哪怕淑妃二人在時，也奈何不了她。
但是，此時景泰帝正在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選誰來處理宮務。
之前是淑妃和賢妃共同管理，淑妃去世後，就由賢妃一人處理，可現在賢妃也沒了。
如果按照位份高低來算，應該是由楚瑤筠執掌宮務，可楚瑤筠現在懷有身孕，景泰帝怎麽可能讓她勞累。
於是這個人選就不好選了，景泰帝偏向讓馮昭容處理，可馮昭容身體不好，不適合如此強度的工作，景泰帝必須找個人做她的助手。
那麽這個助手又應該選誰呢？
景泰帝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就想問問楚瑤筠的意見。
楚瑤筠聽到景泰帝的問題，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人影，脫口而出，“臣妾看麗貴嬪就可以。”
麗貴嬪？
景泰帝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楚瑤筠會選麗貴嬪，他不記得楚瑤筠和麗貴嬪交好。
其實之前景泰帝也想過麗貴嬪，可他曾經畢竟寵過麗貴嬪，景泰帝怕楚瑤筠不高興，就沒有立刻下決定，現在既然楚瑤筠選了麗貴嬪，景泰帝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反正麗貴嬪再差，也比李婉儀強一百倍。
有時候，景泰帝忍不得敲開李婉儀的腦袋，看看裏面都有什麽，人怎麽可以奇葩到那種程度。
被景泰帝念叨的李婉儀此時正拿著一個玉瓶發呆。
李婉儀眨眨眼睛，看了眼下首的曉蘭，說道：“你說賢妃怎麽就和本宮想一塊去了呢？”
李婉儀才拿到左相送來的毒，就得到王賢妃下毒謀害楚瑤筠不成，反被景泰帝賜死的消息。
李婉儀表示很心塞，心想王賢妃你沒把握成功，就不要出手嘛，真是浪費機會。
曉蘭卻是很慶幸，心想王賢妃真是大好人啊，以身犯險，救了娘娘一命。
不過，曉蘭也知道李婉儀現在不高興，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悅的情緒，說道：“皇上對萱瑤宮的保護很嚴密，也只有下毒這一條路，賢妃娘娘自然也知道。”
李婉儀嘆口氣，“那本宮的毒怎麽辦？”
這毒是李婉儀特意為楚瑤筠準備的，不用在楚瑤筠身上，她就渾身難受。
曉蘭看出李婉儀的意思，連忙勸道：“娘娘，因為賢妃娘娘一事，此時宮裏人人自危，皇上更是龍顏大怒，你可不能這個時候動手，要不然皇上不會放過您的。”
李婉儀聞言，微微點頭，狠聲道：“本宮知道，這次算是便宜那個賤人。”
曉蘭低下頭，沒有說話，心裏卻腹誹，得便宜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萱瑤宮
“動了，動了，真的動了，瑤瑤，寶寶在跟朕打招呼。”
看著景泰帝那傻兮兮的笑容，楚瑤筠真的很想告訴他，你想多了，他就是不舒服了，伸伸腿罷了。
不過，楚瑤筠不想打擊景泰帝即將初為人父的積極性，配合地笑道：“寶寶一定是知道皇上想他了，跟皇上打招呼呢。”
這明顯是哄人的話，景泰帝卻深信不疑，深以為然地點頭，“瑤瑤說得極是，朕以後一定要多和寶寶說說話，這樣等他出生後，估計就認識朕了。”
“……”
呵呵，那是你孩子，你以為他是精嗎，剛出生就認人。
楚瑤筠很無奈，只能無語地看著景泰帝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等著孩子踢她。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天氣漸冷，楚瑤筠穿得衣服也多了一層，這種情況下，胎動其實聽不太明顯，可這也擋不住景泰帝的熱情，每次來萱瑤宮，一大半時間都趴在楚瑤筠肚子上聽胎動。
等景泰帝因為政務離開後，楚瑤筠沈默片刻，突然說道：“這幾天皇上一來就問寶寶怎麽樣，有沒有踢本宮，有沒有調皮搗蛋，皇上變了，他以前都是問本宮好不好的，他現在都不關心本宮了。”
說著話，楚瑤筠臉上還帶著委屈以及不滿的情緒。
聽到楚瑤筠這話，明月和半雪卻是面面相覷，這是怎麽個情況。
明月只得硬著頭皮道：“娘娘，其實也不能這麽說，昨晚皇上不還因為您腿抽筋，為您揉了半夜，今早去上朝時，奴婢見皇上的神情都很疲憊。”
明月本意是讓楚瑤筠知道景泰帝對她的關心並沒有減少，可楚瑤筠卻是冷哼一聲，“本宮也可以自己揉，誰用他了。”
“娘娘……”
明月有些不明白，景泰帝半夜都沒有睡覺，怎麽楚瑤筠不僅不感動，反而生氣了呢？
其實一開始楚瑤筠也很感動，甚至還暗自責怪自己竟然和寶寶爭風吃醋，可事情壞就壞在景泰帝今早臨走前說了一句“瑤瑤，朕聽說腿抽筋對寶寶不好，一會兒你找太醫來看看，可別讓寶寶出什麽事。”
聽到這話，楚瑤筠的好心情立刻就消失了。
好啊，他這麽盡心盡力地為她揉了大半夜的腿，其實是怕寶寶出事，楚瑤筠很不高興，她再一次確定，景泰帝有了寶寶，就不愛她了。
看著楚瑤筠越來越不滿的臉色，明月和半雪二人都很頭疼，心想娘娘這是怎麽了。
雖然太醫早就說過女子在懷孕期間，情緒會很不穩定，可明月二人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根本摸不清頭腦。
她們並不知道，對於此時的楚瑤筠根本不能和她講道理，就一個字“哄”
直接哄就可以了，別管真話假話，只要能讓楚瑤筠高興，隨便說，反正說好聽的話又不要錢。
晚上，萱瑤宮
在快用晚膳的時候，景泰帝準時出現在萱瑤宮，不過和往常不同的是，這次景泰帝身後的小太監抱著兩壇酒。
楚瑤筠見此，疑惑道：“皇上，這是做什麽？”
景泰帝照常先和楚瑤筠腹中的孩子打招呼，“寶寶，父皇回來了。”然後才笑道：“瑤瑤，朕今天高興，陪朕痛飲一杯。”
楚瑤筠一聽這話，就知道前朝可能發生了什麽讓景泰帝高興的事，不過楚瑤筠並不打算詢問，而是嗔了景泰帝一眼，“皇上，臣妾懷有身孕，怎麽可以飲酒。”
景泰帝聞言，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是朕錯了，竟然忽略了這麽重要的事，這樣，朕自己喝，瑤瑤在一邊看著就行。”
楚瑤筠點點頭，她其實想給景泰帝倒酒，不過她實在行動不便，只得打消這個念頭。
景泰帝心情確實很好，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或許今天的事觸碰了景泰帝內心中的柔軟，他打算放縱一次，他今日拿了這麽多酒，其實就是打算喝醉的。
楚瑤筠早就看清景泰帝的心思，並不打算阻止他，他難得放縱，楚瑤筠不願打斷他。
因此，在楚瑤筠的縱容，以及景泰帝的刻意放縱下，景泰帝成功地喝完了那兩壇酒，也成功地喝醉了。
楚瑤筠見景泰帝臉色通紅，眼神微瞇，身體還一直晃，就知道他已經喝醉了。
“明月，把醒酒湯端來。”
楚瑤筠早就讓人備好了醒酒湯。
從明月手中接過醒酒湯，楚瑤筠扶著景泰帝，輕聲道：“皇上，把醒酒湯喝下去，你能好受一些。”
景泰帝直楞楞地看著楚瑤筠，眨眨眼睛，然後乖乖地張嘴。
等景泰帝把醒酒湯喝完後，楚瑤筠笑了，她沒想到喝醉的景泰帝這麽聽話，太乖了。
“王立恩，皇上以前喝醉也是如此好伺候嗎？”
楚瑤筠幫景泰帝擦擦嘴角，然後扭頭看向王立恩，問道。
王立恩聞言，嘴角微抽，“皇上醉酒後，通常誰的話也不聽，娘娘現在這種情況，奴才還是第一次見到。”
楚瑤筠聞言，嘴角忍不住勾起，這個人在醉酒後，對她也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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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昭容不想再繼續待下去, 轉身離開，王賢妃看著馮昭容的背影，臉色平靜。
快走出大殿時，馮昭容突然腳步一頓, 仿佛突然想起來一般，轉身說道：“哦, 本宮差點忘了, 喬小儀死之前, 曾托本宮向賢妃娘娘問好，本宮記憶一向不好，這時才想起來, 還希望賢妃娘娘莫怪。”
說完這話，馮昭容嘴角微微勾起，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留下臉色大變的王賢妃, 駭然地看著馮昭容。
當初慎刑司的人查出喬小儀是被宮女殺害時, 王賢妃就覺得不對勁，可她向來不喜歡做無用功，既然喬小儀對她已經沒有用處, 王賢妃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查她的死因。
可王賢妃也曾懷疑過幾個人, 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馮昭容做的。
一想到看似柔弱的馮昭容也能如此狠下心腸, 王賢妃心裏就一陣發顫，這樣的對手才最可怕。
馮昭容離開翠微宮，看著天邊明媚的太陽，微微一笑，她的心願終於實現了，不枉她精心籌劃三年。
幾個月前，永安宮
景泰帝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地走進永安宮，此時，馮昭容正坐在大殿中等他。
見景泰帝到了，馮昭容馬上起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景泰帝覆雜地看了馮昭容一眼，說道：“免禮，三年不見，愛妃可還好？”
馮昭容擡頭看了景泰帝一眼，苦澀一笑，“失去了皇兒，皇上覺得臣妾……會好嗎？”
景泰帝沈默了一瞬，問道：“愛妃此次派人聯系朕，是打算讓朕幫愛妃做什麽？”
“報仇，臣妾要報仇，臣妾不能讓皇兒枉死。”
馮昭容毫不掩飾她眼中的仇恨。
“是誰？”
“賢妃和喬小儀，賢妃是主使，毒是喬小儀安排人下得。”
那次下毒，正是喬小儀送給王賢妃的投名狀，自此之後，喬小儀就成了王賢妃的人。
景泰帝聞言，眉頭微皺，“喬小儀也就罷了，隨愛妃處置，只是賢妃暫時動不得，不過朕可以向愛妃承諾，總有一天，朕會讓賢妃付出她應該付的代價。”
馮昭容從來沒指望如此容易地將王賢妃治罪，景泰帝說得在她意料之中。
“臣妾相信皇上，只是，臣妾懇請皇上將喬小儀交給臣妾處置。”
景泰帝聞言，想都沒想，直接點頭，“可以，愛妃盡管去做，朕會幫愛妃善後的。”
在景泰帝心裏，喬小儀已經是個死人了，敢對他的皇兒下手，就要有這種準備。
景泰帝一直以為是先皇後害得馮昭容腹中胎兒，沒想到竟然還有兩個幕後真兇，景泰帝豈能讓她們逍遙法外。
“臣妾多謝皇上，最後，臣妾希望皇上以後治罪賢妃時，能先將賢妃交給臣妾處置。”
景泰帝聽到這話，神色有些猶豫，“賢妃她畢竟是正一品妃，再加上王將軍忠君愛國，必須妥當安排才行，朕一定會處理好的，愛妃不相信朕？”
馮昭容搖頭，“臣妾並非不相信皇上，臣妾只是想親自為皇兒報仇。”
景泰帝理解馮昭容的心情，只不過賢妃身後的王將軍絕對不能忽視，可馮昭容畢竟失去了孩子，景泰帝也不忍拒絕她。
思慮片刻，景泰帝說道：“朕可以將賢妃先交給愛妃處置，不過希望愛妃心中有數，不要太過火。”
景泰帝還需要一個表面看起來很正常的賢妃來應付眾大臣。
馮昭容聞言大喜，連忙道：“臣多謝皇上。”
景泰帝微微搖頭，“愛妃不必多禮，你畢竟是朕的師妹，太傅不在，朕理應照顧你，你變成現在這樣子，朕難辭其咎。”
馮昭容聞言，苦笑一聲，說道：“皇上多慮了，當初是臣妾執意進宮，以為這樣能幫父親，和皇上無關。”
“提起馮太傅，朕也有一事請愛妃幫忙。”
景泰帝突然說道。
馮昭容聞言微楞，隨後說道：“皇上請說。”
“朕希望在將來重新立後時，馮太傅的門生能支持朕。”
馮昭容聞言，馬上就反應過來景泰帝的意思，輕笑道：“臣妾不曾出永安宮，都能聽到皇上對毓容華十分偏寵的消息，臣妾本以為是傳言太過了，現在看來，皇上當真是為毓容華費盡了心思。”
景泰帝也不否認，只是看著馮昭容，等著她的回答。
馮昭容本想打趣景泰帝，卻發現並不能如她所願，只得無奈地點頭，“臣妾會轉告父親皇上的意思的。”
得到確定的回答後，景泰帝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因為景泰帝的請求，不管馮昭容願不願意，她和馮家都已經屬於楚瑤筠戰船上的人，他們會盡力扶持楚瑤筠和她所生的皇子。
而馮昭容在得到景泰帝的允許後，就開始著手對付喬小儀。
當初那個陌生宮女就是馮昭容的人，喬小儀人不聰明，但野心不小，馮昭容稍微哄騙她幾句，她就相信了，並且做著自己不久就會晉位的美夢。
馮昭容選擇用三尺白綾殺死喬小儀，就是覺得她罪孽深重，就連偽裝自殺都不配，反正有景泰帝答應善後，馮昭容直接放肆地不做任何掩飾。
此時再次想起幾個月前的事情，馮昭容很慶幸，還好她當初選擇和景泰帝商量，並非自己一個人動手，要不然，哪怕她成功報仇，也會被景泰帝治罪，哪裏像現在這般輕松。
“玉柔，派人去告訴皇上一聲，就說本宮的私事已經處理完了。”
當初向景泰帝要這個承諾時，馮昭容本來覺得她會忍不住抓花王賢妃的臉，可真到了現在，馮昭容發現，除了恨意，她打心眼裏覺得王賢妃可憐又可悲，她根本不值得和這樣的人生氣。
萱瑤宮
景泰帝正在和楚瑤筠說話，這時王立恩走進來，說道：“皇上，剛才馮昭容派人來報，說她的私事已經處理完了。”
景泰帝聞言微微點頭，冷聲道：“你去翠微宮宣旨吧。”
“是。”
等王立恩離開，楚瑤筠似笑非笑地看著景泰帝，說道：“皇上，您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此時馮昭容報仇一事已經結束，景泰帝也就不再隱瞞楚瑤筠，說道：“賢妃曾給馮昭容下毒，她腹中的胎兒雖然因為摔倒導致流產，可也是因為中毒才導致她胎相不穩，說起來，賢妃也是害得馮昭容流產的元兇之一。”
“幾個月前，馮昭容找到朕，說她想報仇，不管是看在枉死的皇兒份上，還是看在馮太傅的面子上，朕都不能置之不理。”
“你當初不一直在說喬小儀之死有隱情嗎，現在朕可以告訴你，這事是馮昭容做的。”
“什麽，馮昭容她……”
楚瑤筠聽到這話，忍不住驚呼。
她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裏說話輕柔的馮昭容會策劃一個人的死亡，這也太……
想到曾經相處日久的馮昭容竟然害過一個人，楚瑤筠忍不住打個冷顫，可她轉念一想，如果是自己失去孩子，面對當初害死自己孩子的人，恐怕她不會比馮昭容仁慈。
都說為母則剛，可同樣地，為母則瘋狂。
既然提起喬小儀一事，景泰帝索性多說幾句，“當初馮昭容並沒有做太多的掩飾，慎刑司的人很容易就查到了她，是朕幫她壓了下去，除此之外，在喬小儀那裏，還找到了許多和瑤瑤有關的證據。”
“臣妾？怎麽可能，臣妾就沒有去過喬小儀的景花閣。”
楚瑤筠指指自己，隨後嗤笑道。
景泰帝攬住楚瑤筠，輕笑道：“朕當然知道和瑤瑤無關，事實上，朕當時就查清楚，那些證據究竟是何人汙蔑瑤瑤的了，瑤瑤不妨猜一猜。”
楚瑤筠聞言，隨口猜測道：“總會不過那幾個人，以前的淑妃，李婉儀，還有賢妃。”
景泰帝聽到楚瑤筠的猜測忍不住笑了，“看來瑤瑤也知道自己樹敵眾多啊。不過瑤瑤猜錯了一個人，賢妃並沒有參與此事。”
雖然王賢妃沒有插一腳，可如果不是景泰帝知道真相，並且十分相信楚瑤筠，光張淑妃和李婉儀的手段就夠楚瑤筠被慎刑司審問十次了。
楚瑤筠也終於明白為何當時系統發出那麽強烈的警告了，原來她真的是很有危險，不過系統只是客觀評定，沒有算上景泰帝的感情因素。
楚瑤筠想到這兒，忍不住抱住景泰帝，低聲道：“臣妾謝謝皇上，若不是皇上壓下此事，哪怕皇上相信臣妾，李婉儀她們也是拼命要治臣妾的罪的。”
景泰帝聽到這話，嗅著楚瑤筠秀發上的清香，笑道：“此事本是馮昭容引起的，朕豈會把瑤瑤牽扯進來，說起來，當時好像是瑤瑤一直問朕喬小儀的事，全然不顧朕下的封口令。”
楚瑤筠訕訕一笑，“臣妾那時候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嘛，不知者無罪，對不對？”
景泰帝見楚瑤筠那心虛的表情，心情大好，點頭附和道：“對，瑤瑤不知情，情有可原。”
楚瑤筠聽到這話，嘴角微微勾起，把頭深深地埋在景泰帝懷裏。
……
景泰帝最後下旨賜死了王賢妃，而且沒有給她選擇怎麽死的機會，直接賜給她一杯毒酒。
既然她這麽喜歡下毒，那就用毒來結束她的人生吧。
王賢妃所犯下的罪行，也被景泰帝公之於眾，畢竟哪怕是景泰帝，也不能無緣無故處死一位正一品妃。
在王賢妃被賜死的次日早朝，王賢妃的父親王將軍主動辭去大將軍一職，願意成為戍邊一小卒，為景泰帝守衛景朝江山。
景泰帝推辭幾次，最後還是接受了，景泰帝相信王將軍，可他不相信王家，只要王將軍還是大將軍，王家的野心就不會消失，沒了一個王賢妃，還可以有其他的人，只有從根源上斷了他們做白日夢的念頭，他們才會消停。
其實，當初得知王賢妃給馮昭容下毒時，景泰帝沒打算賜死她，他想的是剝奪王賢妃的妃位，打入冷宮，可王賢妃竟然不自量力地對楚瑤筠出手，直接觸碰了景泰帝的逆鱗。
哪怕王將軍勞苦功高，也阻止不了景泰帝賜死王賢妃。
前朝因為王將軍辭官一事很轟動，後宮也因為王賢妃被賜死一事，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此時，距離張淑妃自戕並沒有過去多久。
短時間內，後宮中接連失去兩位一品嬪妃，也是唯二的一品嬪妃。
眾嬪妃突然發現，現在後宮中，位份最大的竟然是楚瑤筠這個從二品昭儀。
眾嬪妃不禁想起一句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不過，眾嬪妃轉念又一想，楚瑤筠可不是猴子，她是獅子，哪怕淑妃二人在時，也奈何不了她。
但是，此時景泰帝正在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選誰來處理宮務。
之前是淑妃和賢妃共同管理，淑妃去世後，就由賢妃一人處理，可現在賢妃也沒了。
如果按照位份高低來算，應該是由楚瑤筠執掌宮務，可楚瑤筠現在懷有身孕，景泰帝怎麽可能讓她勞累。
於是這個人選就不好選了，景泰帝偏向讓馮昭容處理，可馮昭容身體不好，不適合如此強度的工作，景泰帝必須找個人做她的助手。
那麽這個助手又應該選誰呢？
景泰帝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就想問問楚瑤筠的意見。
楚瑤筠聽到景泰帝的問題，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人影，脫口而出，“臣妾看麗貴嬪就可以。”
麗貴嬪？
景泰帝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楚瑤筠會選麗貴嬪，他不記得楚瑤筠和麗貴嬪交好。
其實之前景泰帝也想過麗貴嬪，可他曾經畢竟寵過麗貴嬪，景泰帝怕楚瑤筠不高興，就沒有立刻下決定，現在既然楚瑤筠選了麗貴嬪，景泰帝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反正麗貴嬪再差，也比李婉儀強一百倍。
有時候，景泰帝忍不得敲開李婉儀的腦袋，看看裏面都有什麽，人怎麽可以奇葩到那種程度。
被景泰帝念叨的李婉儀此時正拿著一個玉瓶發呆。
李婉儀眨眨眼睛，看了眼下首的曉蘭，說道：“你說賢妃怎麽就和本宮想一塊去了呢？”
李婉儀才拿到左相送來的毒，就得到王賢妃下毒謀害楚瑤筠不成，反被景泰帝賜死的消息。
李婉儀表示很心塞，心想王賢妃你沒把握成功，就不要出手嘛，真是浪費機會。
曉蘭卻是很慶幸，心想王賢妃真是大好人啊，以身犯險，救了娘娘一命。
不過，曉蘭也知道李婉儀現在不高興，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悅的情緒，說道：“皇上對萱瑤宮的保護很嚴密，也只有下毒這一條路，賢妃娘娘自然也知道。”
李婉儀嘆口氣，“那本宮的毒怎麽辦？”
這毒是李婉儀特意為楚瑤筠準備的，不用在楚瑤筠身上，她就渾身難受。
曉蘭看出李婉儀的意思，連忙勸道：“娘娘，因為賢妃娘娘一事，此時宮裏人人自危，皇上更是龍顏大怒，你可不能這個時候動手，要不然皇上不會放過您的。”
李婉儀聞言，微微點頭，狠聲道：“本宮知道，這次算是便宜那個賤人。”
曉蘭低下頭，沒有說話，心裏卻腹誹，得便宜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萱瑤宮
“動了，動了，真的動了，瑤瑤，寶寶在跟朕打招呼。”
看著景泰帝那傻兮兮的笑容，楚瑤筠真的很想告訴他，你想多了，他就是不舒服了，伸伸腿罷了。
不過，楚瑤筠不想打擊景泰帝即將初為人父的積極性，配合地笑道：“寶寶一定是知道皇上想他了，跟皇上打招呼呢。”
這明顯是哄人的話，景泰帝卻深信不疑，深以為然地點頭，“瑤瑤說得極是，朕以後一定要多和寶寶說說話，這樣等他出生後，估計就認識朕了。”
“……”
呵呵，那是你孩子，你以為他是精嗎，剛出生就認人。
楚瑤筠很無奈，只能無語地看著景泰帝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等著孩子踢她。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天氣漸冷，楚瑤筠穿得衣服也多了一層，這種情況下，胎動其實聽不太明顯，可這也擋不住景泰帝的熱情，每次來萱瑤宮，一大半時間都趴在楚瑤筠肚子上聽胎動。
等景泰帝因為政務離開後，楚瑤筠沈默片刻，突然說道：“這幾天皇上一來就問寶寶怎麽樣，有沒有踢本宮，有沒有調皮搗蛋，皇上變了，他以前都是問本宮好不好的，他現在都不關心本宮了。”
說著話，楚瑤筠臉上還帶著委屈以及不滿的情緒。
聽到楚瑤筠這話，明月和半雪卻是面面相覷，這是怎麽個情況。
明月只得硬著頭皮道：“娘娘，其實也不能這麽說，昨晚皇上不還因為您腿抽筋，為您揉了半夜，今早去上朝時，奴婢見皇上的神情都很疲憊。”
明月本意是讓楚瑤筠知道景泰帝對她的關心並沒有減少，可楚瑤筠卻是冷哼一聲，“本宮也可以自己揉，誰用他了。”
“娘娘……”
明月有些不明白，景泰帝半夜都沒有睡覺，怎麽楚瑤筠不僅不感動，反而生氣了呢？
其實一開始楚瑤筠也很感動，甚至還暗自責怪自己竟然和寶寶爭風吃醋，可事情壞就壞在景泰帝今早臨走前說了一句“瑤瑤，朕聽說腿抽筋對寶寶不好，一會兒你找太醫來看看，可別讓寶寶出什麽事。”
聽到這話，楚瑤筠的好心情立刻就消失了。
好啊，他這麽盡心盡力地為她揉了大半夜的腿，其實是怕寶寶出事，楚瑤筠很不高興，她再一次確定，景泰帝有了寶寶，就不愛她了。
看著楚瑤筠越來越不滿的臉色，明月和半雪二人都很頭疼，心想娘娘這是怎麽了。
雖然太醫早就說過女子在懷孕期間，情緒會很不穩定，可明月二人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根本摸不清頭腦。
她們並不知道，對於此時的楚瑤筠根本不能和她講道理，就一個字“哄”
直接哄就可以了，別管真話假話，只要能讓楚瑤筠高興，隨便說，反正說好聽的話又不要錢。
晚上，萱瑤宮
在快用晚膳的時候，景泰帝準時出現在萱瑤宮，不過和往常不同的是，這次景泰帝身後的小太監抱著兩壇酒。
楚瑤筠見此，疑惑道：“皇上，這是做什麽？”
景泰帝照常先和楚瑤筠腹中的孩子打招呼，“寶寶，父皇回來了。”然後才笑道：“瑤瑤，朕今天高興，陪朕痛飲一杯。”
楚瑤筠一聽這話，就知道前朝可能發生了什麽讓景泰帝高興的事，不過楚瑤筠並不打算詢問，而是嗔了景泰帝一眼，“皇上，臣妾懷有身孕，怎麽可以飲酒。”
景泰帝聞言，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是朕錯了，竟然忽略了這麽重要的事，這樣，朕自己喝，瑤瑤在一邊看著就行。”
楚瑤筠點點頭，她其實想給景泰帝倒酒，不過她實在行動不便，只得打消這個念頭。
景泰帝心情確實很好，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或許今天的事觸碰了景泰帝內心中的柔軟，他打算放縱一次，他今日拿了這麽多酒，其實就是打算喝醉的。
楚瑤筠早就看清景泰帝的心思，並不打算阻止他，他難得放縱，楚瑤筠不願打斷他。
因此，在楚瑤筠的縱容，以及景泰帝的刻意放縱下，景泰帝成功地喝完了那兩壇酒，也成功地喝醉了。
楚瑤筠見景泰帝臉色通紅，眼神微瞇，身體還一直晃，就知道他已經喝醉了。
“明月，把醒酒湯端來。”
楚瑤筠早就讓人備好了醒酒湯。
從明月手中接過醒酒湯，楚瑤筠扶著景泰帝，輕聲道：“皇上，把醒酒湯喝下去，你能好受一些。”
景泰帝直楞楞地看著楚瑤筠，眨眨眼睛，然後乖乖地張嘴。
等景泰帝把醒酒湯喝完後，楚瑤筠笑了，她沒想到喝醉的景泰帝這麽聽話，太乖了。
“王立恩，皇上以前喝醉也是如此好伺候嗎？”
楚瑤筠幫景泰帝擦擦嘴角，然後扭頭看向王立恩，問道。
王立恩聞言，嘴角微抽，“皇上醉酒後，通常誰的話也不聽，娘娘現在這種情況，奴才還是第一次見到。”
楚瑤筠聞言，嘴角忍不住勾起，這個人在醉酒後，對她也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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