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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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軒
“主子, 藥拿來了。”
半雪把一個白色玉瓶遞給楚瑤筠。
楚瑤筠接過來, 隨口問道：“你怎麽和太醫說的？”
半雪聞言, 瞥了眼靠在榻上的景泰帝，說道：“奴婢說皇上不慎把腰扭到了, 需要活血化瘀的藥, 太醫聽到這話，立刻把藥給了奴婢, 沒有多問。”
半雪臉上帶著得意的表情，這可是她精心編出來的理由, 成功地把那些太醫糊弄住了。
腰扭了？
楚瑤筠手一頓，抿抿嘴，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作為一名從內汙到外的二十一世紀新青年, 一般說男人腰扭了，都會和幹壞事聯系在一起。
不知道在古代有沒有這個意思……
楚瑤筠正打算試探一下景泰帝，可一扭頭就看到他發黑的臉色。
好吧, 不用試探, 果然道法微妙，都是相通的。
希望以後宮裏不會傳出“皇上白日宣淫”的傳言, 雖然他確實做過……
楚瑤筠幹咳兩聲，“那個，半雪，你去清點一下私庫, 看看有沒有少點什麽。”
短時間內, 半雪還是不要在景泰帝面前出現了。
半雪卻不知道楚瑤筠的苦心, 一臉疑惑道：“主子，您忘了，昨天才清點過，不少東西。”
“那再去清點一遍。”
傻孩子，沒感覺到這裏的氣氛都不對了嗎？
“哦。”
半雪不明所以，只好轉身按照楚瑤筠吩咐的去做。
而楚瑤筠則去安慰被誤會的景泰帝，笑道：“好啦，笑一笑，半雪也不是故意的。”
景泰帝瞪了她一眼，“托她的福，朕的名聲算是毀了。”
楚瑤筠把景泰帝的衣服解開，露出腰間那被楚瑤筠擰得青紫的部分，一邊抹藥，一邊辯解道：“不知者無罪，她什麽都不知道，再說了，要不是你非堅持讓臣妾給你上藥，哪裏有這麽多事。”
本來嘛，也不是什麽大事，過幾天就好了，結果景泰帝非要楚瑤筠給他上藥，楚瑤筠無奈，才讓半雪去太醫院拿藥。
而景泰帝心裏也冤啊，他就是想和楚瑤筠多親近，促進他們之間的感情，誰知道目的沒達到也就罷了，還連累了自己的名聲。
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景泰帝黑著臉，“瑤瑤，這可都是你造成的，你得賠償朕。”
“……”
楚瑤筠楞了一下，景泰帝這麽說也沒錯，她好像是罪魁禍首。
楚瑤筠暗嘆口氣，“那皇上想要臣妾怎麽賠償？”
景泰帝臉色略微緩和，說道：“瑤瑤想要怎麽賠償，得瑤瑤自己想，這樣才更顯誠意。”
誠意？她是被逼的好不好……
楚瑤筠暗自翻個白眼，面上卻笑道：“讓臣妾自己想，恩，那臣妾陪皇上出宮微服私訪，怎麽樣？”
景泰帝聞言，忍不住笑了，沒好氣道：“這到底是誰賠償誰啊？”
楚瑤筠大言不慚道：“當然是臣妾賠償皇上啊，皇上你想啊，微服私訪那麽無聊，臣妾願意陪著皇上，已經很難得了，要知道臣妾可是最怕無聊的。”
景泰帝懶得去糾正楚瑤筠的強詞奪理，懶散地靠在榻上，也不說話，好似在思考楚瑤筠提的建議。
楚瑤筠專心給景泰帝上藥，等上完藥，楚瑤筠隨手把藥瓶遞給明月，然後重新為景泰帝穿上衣服。
等穿好衣服，楚瑤筠趁著為景泰帝整理衣服時，輕咬他的嘴唇，語氣輕柔道：“臣妾剛才說的，皇上覺得好不好？”
說話間，楚瑤筠用小手輕輕撫摸景泰帝的胸口。
景泰帝可受不了楚瑤筠的挑逗，連忙握住她的手，然後化被動為主動，狠狠地吻了楚瑤筠一番，最後才笑道：“只要是瑤瑤說的，朕都同意。”
楚瑤筠趴在景泰帝懷裏，嘴角勾起，滿意地笑了。
楚瑤筠發現她成為禍國妖姬的潛力，只要她想做的，和景泰帝撒撒嬌都能做到。
楚瑤筠暗自思考，要不要改天讓景泰帝帶她去參觀參觀祖廟呢？
祖廟中供奉著景朝皇室辰家的列祖列宗，非大祭時，除了皇上，任何人不得入內，哪怕是大祭時，只有皇上和皇後，以及各位皇子公主可以入內。
楚瑤筠根本沒有進祖廟的資格……
而且因為先皇後早逝，景泰帝又膝下無子，這兩年，大祭時都是景泰帝一人祭拜，甚是清冷。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楚瑤筠腦海裏轉了一圈，就被楚瑤筠趕跑了。
她的目的可不是成為禍國妖姬，成功把自己作死才是她的最終目標。
次日
楚瑤筠早就準備妥當，和上次一樣，在甘泉宮換好衣服，然後坐著馬車，離開皇宮。
過程和上次差不多，只不過多了點東西……
一看到熱鬧的大街，楚瑤筠心情就好了很多，披著貂裘，抱著小黑，一邊走一邊看周圍的小攤。
這次出宮，楚瑤筠還把小黑帶了出來，小黑在絳雪軒待得久了，楚瑤筠帶它出來放放風。
本來景泰帝不太願意，小黑和他息息相關，萬一出點什麽事就不好了，不過楚瑤筠堅持，再加上有那麽多人保護，景泰帝也就同意了。
畢竟沒有誰會故意為難一只貓……
楚瑤筠笑道：“夫君，我們再去嘗嘗牛老板的牛肉面吧？”
其實，楚瑤筠提出微服私訪，也不是空穴來風，她主要是想牛記的牛肉面了。
景泰帝就知道她有目的，點點頭，“好。”
既然大家長同意了，一行人立刻朝著牛記走去。
依舊是窄小的門面，裏面坐著三四桌客人，只不過櫃臺那裏坐著的不是牛老板，而是和楚瑤筠有過一面之緣的牛曉嫚。
楚瑤筠挺喜歡這個機靈的小姑娘，笑道：“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牛曉嫚對楚瑤筠和景泰帝也有印象，畢竟她第一次見她爹爹那麽忌憚一個人。
牛曉嫚甜甜笑道：“是啊，姐姐，我爹爹正在後廚忙，你們可以先喝杯茶，等一會兒。”
楚瑤筠擺擺手，“沒事，我們不著急。”
說完，就拉著景泰帝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下，王立恩等人則侍立在一旁。
牛曉嫚一直都記得牛老板的叮囑，知道這群人得罪不起，大聲道：“靈塵，趕快給客人上茶。”
這裏雖然是面館，但也是有茶的，畢竟面太貴了，有些人也會要杯茶，消磨時間。
“來了。”
一個沈穩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從後廚走出來一個少年，手裏提著一壺茶。
楚瑤筠看到少年，瞳孔猛地放大，失聲道：“靈塵？你怎麽在這？”
楚靈塵一看到楚瑤筠，下意識地就想拔腿就跑，可看到門外的幾個護衛，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楚靈塵一向沈穩的臉色，難得紅了紅，說道：“我閑著無事，在這裏幫幫忙。”
聽到他們這邊動靜的牛曉嫚馬上走過來，疑惑道：“姐姐，你認識靈塵？”
楚瑤筠看著牛曉嫚習慣性地靠著楚靈塵站，而楚靈塵卻“做賊心虛”般往旁邊挪了一步，眼神微閃，似笑非笑道：“認識，太認識了，我連他什麽時候不尿床都知道。”
“姐姐！”
楚靈塵可受不了楚瑤筠的打趣，耳垂都紅了。
他再怎麽沈穩，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姐姐？”
牛曉嫚驚訝地大叫，她怎麽也沒想到他們之前會是這種關系。
楚瑤筠聞言打趣道：“姑娘，你叫早了，等你什麽時候進了楚家的大門，再喊也不遲。”
繞是牛曉嫚一向外向大方，也被楚瑤筠打趣得變紅，不知道說什麽。
倒是楚靈塵連忙解釋道：“姐姐，你誤會了，我和牛姑娘並沒有關系，只是日前她曾經幫過我，我才會來這裏幫忙的。”
來牛記幫忙，是牛曉嫚提的要求，楚靈塵為了報恩，一口答應下來。
到目前為止了，依舊是牛曉嫚這個可憐的姑娘單相思。
剛才楚靈塵臉紅，只是沒想到會碰到楚瑤筠……
楚瑤筠了解自家弟弟，他從來不會說謊，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打趣牛曉嫚。
這個時代的人終極是面皮比較薄，調侃太過了可不好。
收起臉上戲虐的笑容，楚瑤筠笑道：“牛姑娘，真是抱歉，是我誤會了。”
牛曉嫚聽到楚靈塵的解釋，眼神黯淡了一瞬，隨後連忙擺手道：“沒事，姐……楚姐姐。”
楚瑤筠見此，嘴角一勾，自家這傻弟弟不錯啊，這才剛來盛陽幾天啊，就有白菜，呸，不是，就有姑娘主動上門了。
他們之間的事，楚瑤筠不想多管，楚靈塵自己會處理的。
景泰帝一直沒有說話，對於楚靈塵和牛曉嫚之間的事他早就知道，那天楚靈塵和張淑妃的弟弟起沖突，牛曉嫚就在，景泰帝自然看到她了。
等他們聊完，景泰帝才溫和道：“最近功課溫習得怎麽樣，可不能太松懈。”
楚靈塵聞言，正色道：“靈塵不敢松懈，一直都有溫習。”
景泰帝點頭，“那就好。”
楚瑤筠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噗嗤一笑，“好啦，了解內情的知道你們兩個是姐夫和小舅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先生和學生呢，這麽嚴肅做什麽？”
景泰帝雙手一攤，說道：“瑤瑤，這可不是我的錯，我已經很溫和了。”
楚靈塵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尷尬道：“姐姐，是弟弟的錯。”
楚瑤筠拉著楚靈塵坐下，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一家人之間不用這麽嚴肅，趁著這次機會，你有哪裏不懂，可以向他請教，他什麽都懂。”
“哦，原來瑤瑤這麽推崇我啊。”
景泰帝靠近楚瑤筠，壞笑道。
楚瑤筠用力把他推開，沒好氣道：“多大的人了，正經一點。”
景泰帝聞言，就跟得到什麽指令似的，立刻坐直身體，挺胸擡頭，目不斜視，表情嚴肅。
楚瑤筠見此，直接沒忍住笑趴在桌子上。
還好小黑被半雪抱著，要不然楚瑤筠都怕一不留神把它的毛擼下來。
過了片刻，楚瑤筠用手指輕點景泰帝的肩膀，埋怨道：“都怪你，笑得我肚子疼，一會兒估計都吃不去面了。”
景泰帝一臉無辜，“瑤瑤，我可都是按照你說得做的。”
楚瑤筠嗔了他一眼，“你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景泰帝聞言，遺憾地搖搖頭，“唉，看來什麽都瞞不過瑤瑤。”
楚瑤筠得意一笑，“那當然。”
一旁的牛曉嫚，發現景泰帝雖然面上露出遺憾的表情，看向楚瑤筠的眼神卻帶著寵溺和笑意，不由得有些羨慕，下意識地看著楚靈塵，卻發現他根本沒看她。
見此，牛曉嫚不由得暗嘆口氣，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啊，她怎麽就看上一根木頭呢。
眾人說話間，牛老板已經把面做好了，步伐平緩地從後廚走出來，看到楚靈塵，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打算拐走他寶貝女兒的臭小子。
隨後牛老板腳步一頓，眼神在景泰帝和小黑身上停了片刻，然後恢覆正常，把面放在景泰帝和楚瑤筠面前。
“二十兩！”
一如既往的冷淡語氣，牛老板知道牛曉嫚沒有提前收錢的習慣。
牛曉嫚正打算走“姐姐”路線攻略楚靈塵呢，哪裏能讓楚瑤筠給錢，撒嬌道：“爹爹，楚姐姐是靈塵的姐姐，這錢就不用給了吧？”
都說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可這還沒嫁人呢，甚至八字還沒一撇呢，自家寶貝女兒的胳膊都快拐到楚家去了。
牛老板瞪了牛曉嫚一眼，牛曉嫚一點都不怕他，大膽地和他對視，牛老板立刻敗退，冷哼一聲，不再提收錢的事。
楚靈塵見此，卻搖頭道：“吃飯付錢，天經地義，牛姑娘不必特意為我們例外。”
牛曉嫚聞言差點氣得吐血，扔下一句“我樂意”就轉身離開，她現在不想理這根死木頭。
景泰帝見此，嘖嘖地搖搖頭，他這個便宜小舅子都把智商用在讀書上了，人家姑娘都說得這麽明白，他楞是不懂，真不會憐香惜玉。
倒是楚瑤筠神色莫名地瞥了楚靈塵，她如果沒記錯的話，楚靈塵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木頭。
下一刻，楚瑤筠繼續低頭吃面，不管怎麽樣，都和她無關，感情之事，最忌諱旁人插手。
吃飽喝足，楚瑤筠和楚靈塵告別，抱著小黑繼續瞎逛。
逛了大慨一個時辰，楚瑤筠沒給自己買東西，倒是為了小黑買了一件衣服，很花裏胡哨，楚瑤筠腦海中想象著景泰帝穿這種衣服的樣子，然後毫不猶豫地買給了小黑。
對此，景泰帝不是沒反對過，不過反對無效。
楚瑤筠出宮，就是為了放放風，盛陽的街市她早已經逛過了，這次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好奇心。
古代的街市，也不過如此，無非就是茶米油鹽醬醋茶，再加一些奢飾品。
楚瑤筠過了回出宮的癮，就主動提出要回宮。
……
距離那次出宮過了半個月，景泰帝依舊是天天宿在絳雪軒，有事沒事就往絳雪軒鉆，大有住在這裏的架勢。
到了此時，眾嬪妃已經認命了，連太後都沒能說動景泰帝，她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過，認命歸認命，該有的羨慕嫉妒恨，一點也不少，甚至有加深的趨勢。
而楚瑤筠對此有深刻的體會，至於為什麽這麽說，因為楚瑤筠眼前就有這麽一位。
楚瑤筠閑來無事來禦花園逛逛，為了避開其他嬪妃，她特意選了一些稍微隱蔽的地方，整個過程風平浪靜，沒有故意找茬或者挑事的人，楚瑤筠很滿意。
看來，主角一到禦花園必出事的定理也有失誤的事情。
又或許，她不是主角？
楚瑤筠沒有深思這件事，心情正好的她正要帶著半雪二人回絳雪軒，結果迎面碰上一個人。
看到那人，楚瑤筠眉頭一皺，暗道倒黴。
那人看到楚瑤筠也是臉色一變，然後陰陽怪氣道：“哎呦，這不是毓容華嘛，能遇到你真是太不容易了，臣妾都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出絳雪軒了。”
楚瑤筠聽到這話，自然不可能給她好臉色，立刻把寵妃的架勢端起來，冷哼一聲，“喬小儀，你的宮廷禮儀學到哪裏去了，見到我竟然不行禮，真要我去找賢妃娘娘要一個教養嬤嬤重新教你禮儀嗎？”
此人正是和楚瑤筠有些不對付的喬小儀。
“你……”
喬小儀氣得臉色漲紅，正要和楚瑤筠頂嘴，她身後的宮女見此，隱晦地拉了她一下，喬小儀頓時啞火了，冷哼一聲，敷衍地行禮道：“臣妾見過毓容華。”
呼～
一陣冷風吹過，喬小儀下蹲的身體微微一晃，只是楚瑤筠依舊沒叫她起來。
喬小儀見此，自行站起來，不服氣道：“毓容華，你這是公報私仇，臣妾要稟告賢妃娘娘。”
“公報私仇，這是從何說起？”
楚瑤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是不解地問道。
“毓容華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臣妾都行禮了，可毓容華卻不叫起，這不是公報私仇，是什麽。”
聽到這話，楚瑤筠故作驚訝道：“啊？喬小儀行禮了嗎，我怎麽不知道，明月，剛才喬小儀行禮了？”
明月明白楚瑤筠的意思，配合道：“喬小儀剛才貌似行了一個很怪異的禮儀，只是那不符合嬪妃的禮儀，主子沒認出來實屬正常。”
喬小儀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哪裏不清楚明月這是在諷刺她剛才太敷衍了。
這時，她身後的宮女又拉了她一下，喬小儀立刻深吸一口氣，規規矩矩地行禮：
“臣妾見過毓容華。”
喬小儀後悔了，她幹嘛要招惹楚瑤筠，老老實實地繞道走不好嗎？
楚瑤筠見此，面帶笑容，溫和道：“喬小儀快快請起，大家都是姐妹，不必多禮，不是我說你喬小儀，你太見外了。”
噗～
喬小儀氣得差點吐血，到底是誰見外啊，沒見過這麽倒打一耙的。
喬小儀怨憤地看了楚瑤筠，直起身體，語氣莫名道：“毓容華，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能太得意，不然很容易樂極生悲的。”
楚瑤筠聞言，回道：“既然喬小儀這麽好心，那我也奉勸你一句，做事還是三思而後行，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哼，臣妾還有事，先告辭了。”
楚瑤筠面帶笑容，“慢走。”
喬小儀冷哼一聲，憤然離開。
等喬小儀離開，楚瑤筠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斂。
明月低聲道：“主子，剛才喬小儀身後的那個宮女有些面生，似乎不是喬小儀宮裏的人。”
楚瑤筠冷笑，“肯定不是她宮裏的，就她那脾氣，哪個宮女敢碰她的黴頭，而且還能讓她這麽聽話。”
“除此之外，剛才喬小儀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我總感覺她話中有話。”
明月擔憂道：“主子，要不要派人調查一下喬小儀。”
楚瑤筠點點頭，“你去安排吧。”
現在還不是她把自己作死的時候，她得好好活著，萬一因為她的大意，一不留神死翹翹了，可就得刪檔重來了。
楚瑤筠把這事交給明月，就不再理會這件事。
晚上
半雪看看外面的天色，疑惑道：“都這個時辰了，皇上怎麽還沒來？”
正常來說，這個時候，景泰帝早就屁顛屁顛地來絳雪軒報道了。
楚瑤筠聞言，笑道：“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麽，估計是有什麽事耽誤了。”
反正時間還早，她又不困，多等一會兒沒什麽。
半雪見此，暗自撇撇嘴，攤上一個心大的主子，她能怎麽辦，她也很無奈啊。
又過了半個時辰，景泰帝還沒有來，半雪都忍不住讓周一星去甘泉宮看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就連楚瑤筠都在猜測怎麽了。
只是還沒等半雪吩咐，明月就急匆匆地走進寢殿，臉上帶著駭然的表情，急聲道：“主子，喬小儀……上吊自盡了。”
“什麽？”
楚瑤筠手中的書滑落在地上，驚駭地站起來。
她白天才見過喬小儀，那會兒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現在就……
楚瑤筠咬咬牙，“怎麽回事？”
明月搖頭，“奴婢也不清楚，現在皇上和其它嬪妃已經往景花閣去了。”
楚瑤筠聽到這話，猛地意識過來，連忙道：“快，半雪快替我更衣，記得打扮得素淡一些。”
“是，奴婢明白。”
半雪心靈手巧，很快就替楚瑤筠打扮好，楚瑤筠不敢遲疑，一邊披貂裘，一邊往外走，此時步攆已經準備好了。
楚瑤筠只希望她不是最後一個到的，雖然就算是最後一個到，也不一定是殺害喬小儀的人，可楚瑤筠還是有些不安。
殺害！
楚瑤筠沒用錯詞，打心眼裏她就不覺得像喬小儀那麽自私的人會自殺。
景花閣
盡管楚瑤筠緊趕慢趕，等她到時，景花閣已經來了很多嬪妃，最起碼楚瑤筠認識的已經都來了。
楚瑤筠暗罵一聲倒黴，她的消息終究還是太慢了。
楚瑤筠平覆呼吸，走進大殿，此時喬小儀已經被放在地上，不過房梁上的三尺白綾卻沒有被拿下來。
看到那三尺白綾，楚瑤筠頓時一楞，心裏愈發地不安。
眾所周知，嬪妃一旦犯了大錯，要被處死時，並不像其他大臣那般被斬首，而是會被賜予毒酒或者三尺白綾。
因此，在宮裏，三尺白綾是十分忌諱的存在，很少有嬪妃會用它。
而現在喬小儀卻用三尺白綾自盡，這說明什麽，答案不言而喻，從一開始，幕後之人就沒打算把喬小儀的死偽裝成自殺。
楚瑤筠身體發冷，背後開始冒汗……
景泰帝早就註意到了楚瑤筠，見她自從進來後，就一言不發，連忙拉過她的手，卻觸到一片冰涼，擔憂道：“瑤瑤，你的手怎麽這麽冰，是不是生病了？”
景泰帝一出聲打斷了楚瑤筠的思緒，驚得她身體一顫，景泰帝沒有在意，以為她是被眼前這場景嚇到了。
雖然喬小儀的屍體蓋了一層白布，可誰都知道這裏死了人，心裏害怕很正常。
楚瑤筠搖搖頭，勉強笑道：“臣妾沒事。”
楚瑤筠突然想到，現在的反應正是危險預警的反應，可是這裏是後宮，刺客根本不可能進來。
或許這危險預警還有別的用處，只是楚瑤筠還沒搞明白。
楚瑤筠回神後，左右看看，結果就看到一雙雙幽怨嫉妒的眼神，心裏猛地顫了三顫。
系統的危險預警應該不是她們吧？
眾嬪妃雖然都知道楚瑤筠受寵，可眼不見為凈，哪裏像今天，景泰帝絲毫不顧及她們的感受，對楚瑤筠噓寒問暖，而楚瑤筠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讓她們恨得牙癢癢。
這一群喝幹醋的嬪妃中，又以張淑妃最為明顯。
張淑妃冷哼一聲，說道：“毓容華來得可真夠晚的，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絳雪軒到景花閣的距離可比本宮的朝陽宮近多了。”
景泰帝聞言眉頭一皺，不悅地看了張淑妃一眼。
楚瑤筠早有準備，笑道：“說來慚愧，臣妾剛得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朝陽宮的消息之靈通，可不是絳雪軒可以比的。”
張淑妃聞言，臉色一沈，“怎麽，毓容華這意思是指本宮謀害喬小儀嗎？”
楚瑤筠搖頭，“臣妾可不是這個意思，淑妃娘娘未免太敏感了。”
“本宮敏感？哼，分明是你指桑罵槐，毓容華，你……”
“夠了，淑妃註意分寸。”
景泰帝受不了張淑妃仗勢欺楚瑤筠的樣子，直接粗暴地打斷她。
張淑妃聞言，不可置信地看了景泰帝一眼，隨後地面帶委屈地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怨恨。
楚瑤筠不再看張淑妃，問道：“皇上，這是怎麽回事，喬小儀真的是自殺嗎？”
景泰帝搖頭，“不是自殺，本朝有規定，嬪妃中，自戕者，株連三族，喬小儀不會這麽傻的。”
楚瑤筠聞言一楞，竟然有這個規定，難道幕後之人是知道這個，所以才毫不掩飾地用三尺白綾？
“那皇上可查清楚是何人所為？”
聽到楚瑤筠這話，王立恩連忙說道：“時間緊急，奴才還沒有開始調查，不過景花閣的人都說這段時間並沒有外人進來。”
沒有外人？那就是說兇手可能是景花閣的人了。
楚瑤筠低頭沈思，一旁的李婕妤見她這樣，眼光微閃，語氣莫名道：“本宮聽聞毓容華今日曾和喬小儀見過面。”
楚瑤筠聞言心裏一顫，擡頭看了李婕妤一眼，難道……
“沒錯，今日在禦花園，臣妾曾和喬小儀偶遇，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楚瑤筠著重強調偶遇。
李婕妤卻恍若未聞，繼續說道：“可本宮怎麽聽說，毓容華曾威脅喬小儀，說讓她去死呢？”
此言一出，眾嬪妃都愕然地看向楚瑤筠，下意識地離她遠點。
楚瑤筠卻是眉頭一皺，這就是李婕妤的招數？
“不知道李婕妤從哪裏聽說了這麽多事情，不過臣妾並沒有說過讓喬小儀去死，相反，臣妾很好心地勸告喬小儀，做什麽都要三思而後行，李婕妤以後還是查清楚再‘聽說’比較好。”
楚瑤筠語氣並不好，絲毫不打算給李婕妤面子。
李婕妤卻是神色如常，笑道：“毓容華說得是，本宮以後會註意的。”
楚瑤筠見李婕妤服軟，心情並沒有變好，一向喜怒形於色的李婕妤現在卻如此反常，楚瑤筠可不相信她沒有什麽目的。
景泰帝餘光瞥了李婕妤一眼，然後嚴肅道：“時辰不早了，你們都回宮吧，喬小儀一事交給慎刑司調查，任何人不得插手。”
“是，臣妾遵旨。”
眾嬪妃陸陸續續退出景花閣，景泰帝也和楚瑤筠一起走出去。
景花閣大殿中畢竟死了人，太晦氣了，沒人想一直待在裏面。
只是死了一個從五品嬪妃，還不到讓景泰帝費心神的時候，自有底下的人去調查。
當晚景泰帝依然宿在絳雪軒，第二天，景泰帝上朝後沒多久，楚瑤筠就醒了，昨晚發生的事讓她睡得很不安穩。
明月知道楚瑤筠的心思，一見她醒來，馬上稟告道：“主子，殺害喬小儀的人找到了，就是喬小儀的貼身宮女瑩兒，她留下一封遺書後，就跳荷花湖自盡了，遺書中說她經常被喬小儀打罵，心生怨恨，昨晚在喬小儀的茶水中放了迷藥，然後就把……”
楚瑤筠聞言微微點頭，然後問道：“昨天跟在喬小儀身後的那個陌生宮女，你查到她是誰了嗎？”
明月搖頭，“沒有，昨晚在景花閣奴婢特意留意過，並沒有看到那人，奴婢也問過景花閣的其他人，他們都說沒有這個人。主子，昨日我們遇到喬小儀時，她身後只有那個陌生宮女和瑩兒，現在瑩兒又跳湖自盡了，恐怕是查不到那人的身份了。”
這一切太過巧合，讓楚瑤筠不得不多想，她總覺得有一張大網籠罩著她。
“皇上那邊怎麽說的？”
“慎刑司把這個調查結果呈上去後，皇上就把喬小儀封為喬嬪，以容華的禮儀下葬，另外，皇上還下令任何人都不準再提起這件事。”
景泰帝這麽做，就說明他相信了慎刑司的調查結果，而且就此把這件事翻過去。
畢竟一個嬪妃被宮女所殺，這可不是一件好聽的事，景泰帝下封口令無可厚非。
可楚瑤筠總感覺這事有點不對勁。
從得知喬小儀被殺後，楚瑤筠就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而且她總感覺這事是沖著她來的，結果只調查出一個宮女就結案了。
讓楚瑤筠頗有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系統，昨晚我明明感覺到了危險預警，可直到現在，什麽事都沒有，這是怎麽回事？”
楚瑤筠想不通，只能詢問系統。
【那是因為宿主的危機已經解除】
“危機解除？誰解除的，怎麽解除的？”
【無可奉告】
“……”
楚瑤筠有些抓狂，這是她最大的困惑，結果系統一句“無可奉告”就完事了，逗她玩呢。
“餵，系統，好歹我們都快共事半年了，怎麽著也算是熟人了，你就告訴我吧。”
楚瑤筠靜等十秒鐘，系統毫無反應，很好，楚瑤筠算是明白了，這破系統油鹽不進，說什麽都不聽。
楚瑤筠無奈，只好等景泰帝來了以後，問問他。
雖然景泰帝下了封口令，可某人最近越來越恃寵而驕，壓根不把景泰帝的話放在眼裏。
午時剛過，景泰帝就踏進絳雪軒，楚瑤筠一看到他，罕見地沒有理會一桌的飯菜，馬上拉著景泰帝問道：“皇上，喬小儀一事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本來景泰帝很高興楚瑤筠的熱情，可一聽到她的話，頓時無奈道：“瑤瑤，朕不是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再說這件事了嗎？”
楚瑤筠聞言，一臉無辜道：“有嗎，臣妾怎麽不知道？”
景泰帝更加無奈了，“瑤瑤為何這麽執著這件事？”
楚瑤筠就把那個陌生宮女的事情說了出來，她總不能說自己有危險預警吧。
“皇上，這一切太巧合了，臣妾害怕有人想要害臣妾。”
楚瑤筠很懂得示弱，一說完她自己的猜測，就躲到景泰帝懷裏裝柔弱。
景泰帝馬上心疼得抱住她，安慰道：“沒事的，瑤瑤放心，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的。”
景泰帝輕拍楚瑤筠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而楚瑤筠則有些氣急，她都這麽和景泰帝說了，他還是一句話也不肯透露，太可恨了。
楚瑤筠冷哼一聲，推開景泰帝，走到餐桌上坐下，沒好氣道：“皇上不想說就算了，臣妾餓了，用膳吧。”
景泰帝對楚瑤筠一向好脾氣，走到楚瑤筠身邊坐下，殷勤地給她夾菜，笑道：“瑤瑤，不是朕故意瞞著你，只是時機未到，等以後，朕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楚瑤筠聞言不說話，只是一味地用膳，而景泰帝就這麽給她夾菜，自己也不吃。
過了一會兒，楚瑤筠嘆口氣，握住景泰帝夾菜的手，妥協道：“好了，用膳吧，臣妾不問就是了。”
景泰帝聞言，嘴唇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點頭道：“好。”
楚瑤筠則是白了他一眼，這個大豬蹄子越來越懂得怎麽讓她心軟了。
喬小儀一事，她是不可能弄清楚了。
不過楚瑤筠也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從景泰帝的態度來看，喬小儀一事絕對不簡單，最後牽扯的人也不少。
而且能讓景泰帝這般謹慎，說明這件事不僅關系後宮，很可能還關系著前朝。
楚瑤筠自認不是一個膽大的人，既然這件事牽扯這麽大，她也不想再問了，只要和她沒有關系就好。
她剛才那樣，本來是故意借此冷落一下景泰帝，他最近癡纏她癡纏得厲害，楚瑤筠有些受不了。
結果，不僅沒冷落成功，反而讓自己處於下風。
楚瑤筠暗嘆口氣，她果然太嫩了，對付不了景泰帝這個老狐貍。
用完午膳，景泰帝沒有馬上離開絳雪軒，反而和楚瑤筠一起到書房，指導她練字，有景泰帝這麽一位書法大師指導，楚瑤筠進步神速。
楚瑤筠每次看到自己寫的字，都忍不住想等回到現代，她應該可以算是書法大家了，或許還有可能出名。
“楚瑤筠，一代書法宗師”
哈哈，這個名頭想想就給力。
景泰帝臉色古怪地看著雙眼無神，卻笑得跟個傻子似的楚瑤筠，無奈地搖搖頭，輕敲她的額頭，“想什麽呢，專心點。”
楚瑤筠猛地回神，“哦！”
楚瑤筠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
景泰帝看著如同打了雞血的楚瑤筠，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段時間她總會這樣，然後堅持不了一刻鐘，就恢覆原樣。
對此，景泰帝已經從一開始的驚喜，到現在的漠然了，景泰帝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心境了。
景泰帝陪楚瑤筠練了一個時辰的字，就離開了絳雪軒。
當然這其中自然不可能一直練字，其他的事情就不足外人道也。
反正等景泰帝走後，楚瑤筠一直暗罵大豬蹄子。
半雪等人剛才一直在門外，等景泰帝離開，她們才進來，就看到楚瑤筠臉色微紅，衣衫有些淩亂，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對此，眾人仿佛什麽都沒看到，低頭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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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藥拿來了。”
半雪把一個白色玉瓶遞給楚瑤筠。
楚瑤筠接過來, 隨口問道：“你怎麽和太醫說的？”
半雪聞言, 瞥了眼靠在榻上的景泰帝，說道：“奴婢說皇上不慎把腰扭到了, 需要活血化瘀的藥, 太醫聽到這話，立刻把藥給了奴婢, 沒有多問。”
半雪臉上帶著得意的表情，這可是她精心編出來的理由, 成功地把那些太醫糊弄住了。
腰扭了？
楚瑤筠手一頓，抿抿嘴，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作為一名從內汙到外的二十一世紀新青年, 一般說男人腰扭了，都會和幹壞事聯系在一起。
不知道在古代有沒有這個意思……
楚瑤筠正打算試探一下景泰帝，可一扭頭就看到他發黑的臉色。
好吧, 不用試探, 果然道法微妙，都是相通的。
希望以後宮裏不會傳出“皇上白日宣淫”的傳言, 雖然他確實做過……
楚瑤筠幹咳兩聲，“那個，半雪，你去清點一下私庫, 看看有沒有少點什麽。”
短時間內, 半雪還是不要在景泰帝面前出現了。
半雪卻不知道楚瑤筠的苦心, 一臉疑惑道：“主子，您忘了，昨天才清點過，不少東西。”
“那再去清點一遍。”
傻孩子，沒感覺到這裏的氣氛都不對了嗎？
“哦。”
半雪不明所以，只好轉身按照楚瑤筠吩咐的去做。
而楚瑤筠則去安慰被誤會的景泰帝，笑道：“好啦，笑一笑，半雪也不是故意的。”
景泰帝瞪了她一眼，“托她的福，朕的名聲算是毀了。”
楚瑤筠把景泰帝的衣服解開，露出腰間那被楚瑤筠擰得青紫的部分，一邊抹藥，一邊辯解道：“不知者無罪，她什麽都不知道，再說了，要不是你非堅持讓臣妾給你上藥，哪裏有這麽多事。”
本來嘛，也不是什麽大事，過幾天就好了，結果景泰帝非要楚瑤筠給他上藥，楚瑤筠無奈，才讓半雪去太醫院拿藥。
而景泰帝心裏也冤啊，他就是想和楚瑤筠多親近，促進他們之間的感情，誰知道目的沒達到也就罷了，還連累了自己的名聲。
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景泰帝黑著臉，“瑤瑤，這可都是你造成的，你得賠償朕。”
“……”
楚瑤筠楞了一下，景泰帝這麽說也沒錯，她好像是罪魁禍首。
楚瑤筠暗嘆口氣，“那皇上想要臣妾怎麽賠償？”
景泰帝臉色略微緩和，說道：“瑤瑤想要怎麽賠償，得瑤瑤自己想，這樣才更顯誠意。”
誠意？她是被逼的好不好……
楚瑤筠暗自翻個白眼，面上卻笑道：“讓臣妾自己想，恩，那臣妾陪皇上出宮微服私訪，怎麽樣？”
景泰帝聞言，忍不住笑了，沒好氣道：“這到底是誰賠償誰啊？”
楚瑤筠大言不慚道：“當然是臣妾賠償皇上啊，皇上你想啊，微服私訪那麽無聊，臣妾願意陪著皇上，已經很難得了，要知道臣妾可是最怕無聊的。”
景泰帝懶得去糾正楚瑤筠的強詞奪理，懶散地靠在榻上，也不說話，好似在思考楚瑤筠提的建議。
楚瑤筠專心給景泰帝上藥，等上完藥，楚瑤筠隨手把藥瓶遞給明月，然後重新為景泰帝穿上衣服。
等穿好衣服，楚瑤筠趁著為景泰帝整理衣服時，輕咬他的嘴唇，語氣輕柔道：“臣妾剛才說的，皇上覺得好不好？”
說話間，楚瑤筠用小手輕輕撫摸景泰帝的胸口。
景泰帝可受不了楚瑤筠的挑逗，連忙握住她的手，然後化被動為主動，狠狠地吻了楚瑤筠一番，最後才笑道：“只要是瑤瑤說的，朕都同意。”
楚瑤筠趴在景泰帝懷裏，嘴角勾起，滿意地笑了。
楚瑤筠發現她成為禍國妖姬的潛力，只要她想做的，和景泰帝撒撒嬌都能做到。
楚瑤筠暗自思考，要不要改天讓景泰帝帶她去參觀參觀祖廟呢？
祖廟中供奉著景朝皇室辰家的列祖列宗，非大祭時，除了皇上，任何人不得入內，哪怕是大祭時，只有皇上和皇後，以及各位皇子公主可以入內。
楚瑤筠根本沒有進祖廟的資格……
而且因為先皇後早逝，景泰帝又膝下無子，這兩年，大祭時都是景泰帝一人祭拜，甚是清冷。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楚瑤筠腦海裏轉了一圈，就被楚瑤筠趕跑了。
她的目的可不是成為禍國妖姬，成功把自己作死才是她的最終目標。
次日
楚瑤筠早就準備妥當，和上次一樣，在甘泉宮換好衣服，然後坐著馬車，離開皇宮。
過程和上次差不多，只不過多了點東西……
一看到熱鬧的大街，楚瑤筠心情就好了很多，披著貂裘，抱著小黑，一邊走一邊看周圍的小攤。
這次出宮，楚瑤筠還把小黑帶了出來，小黑在絳雪軒待得久了，楚瑤筠帶它出來放放風。
本來景泰帝不太願意，小黑和他息息相關，萬一出點什麽事就不好了，不過楚瑤筠堅持，再加上有那麽多人保護，景泰帝也就同意了。
畢竟沒有誰會故意為難一只貓……
楚瑤筠笑道：“夫君，我們再去嘗嘗牛老板的牛肉面吧？”
其實，楚瑤筠提出微服私訪，也不是空穴來風，她主要是想牛記的牛肉面了。
景泰帝就知道她有目的，點點頭，“好。”
既然大家長同意了，一行人立刻朝著牛記走去。
依舊是窄小的門面，裏面坐著三四桌客人，只不過櫃臺那裏坐著的不是牛老板，而是和楚瑤筠有過一面之緣的牛曉嫚。
楚瑤筠挺喜歡這個機靈的小姑娘，笑道：“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牛曉嫚對楚瑤筠和景泰帝也有印象，畢竟她第一次見她爹爹那麽忌憚一個人。
牛曉嫚甜甜笑道：“是啊，姐姐，我爹爹正在後廚忙，你們可以先喝杯茶，等一會兒。”
楚瑤筠擺擺手，“沒事，我們不著急。”
說完，就拉著景泰帝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下，王立恩等人則侍立在一旁。
牛曉嫚一直都記得牛老板的叮囑，知道這群人得罪不起，大聲道：“靈塵，趕快給客人上茶。”
這裏雖然是面館，但也是有茶的，畢竟面太貴了，有些人也會要杯茶，消磨時間。
“來了。”
一個沈穩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從後廚走出來一個少年，手裏提著一壺茶。
楚瑤筠看到少年，瞳孔猛地放大，失聲道：“靈塵？你怎麽在這？”
楚靈塵一看到楚瑤筠，下意識地就想拔腿就跑，可看到門外的幾個護衛，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楚靈塵一向沈穩的臉色，難得紅了紅，說道：“我閑著無事，在這裏幫幫忙。”
聽到他們這邊動靜的牛曉嫚馬上走過來，疑惑道：“姐姐，你認識靈塵？”
楚瑤筠看著牛曉嫚習慣性地靠著楚靈塵站，而楚靈塵卻“做賊心虛”般往旁邊挪了一步，眼神微閃，似笑非笑道：“認識，太認識了，我連他什麽時候不尿床都知道。”
“姐姐！”
楚靈塵可受不了楚瑤筠的打趣，耳垂都紅了。
他再怎麽沈穩，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姐姐？”
牛曉嫚驚訝地大叫，她怎麽也沒想到他們之前會是這種關系。
楚瑤筠聞言打趣道：“姑娘，你叫早了，等你什麽時候進了楚家的大門，再喊也不遲。”
繞是牛曉嫚一向外向大方，也被楚瑤筠打趣得變紅，不知道說什麽。
倒是楚靈塵連忙解釋道：“姐姐，你誤會了，我和牛姑娘並沒有關系，只是日前她曾經幫過我，我才會來這裏幫忙的。”
來牛記幫忙，是牛曉嫚提的要求，楚靈塵為了報恩，一口答應下來。
到目前為止了，依舊是牛曉嫚這個可憐的姑娘單相思。
剛才楚靈塵臉紅，只是沒想到會碰到楚瑤筠……
楚瑤筠了解自家弟弟，他從來不會說謊，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打趣牛曉嫚。
這個時代的人終極是面皮比較薄，調侃太過了可不好。
收起臉上戲虐的笑容，楚瑤筠笑道：“牛姑娘，真是抱歉，是我誤會了。”
牛曉嫚聽到楚靈塵的解釋，眼神黯淡了一瞬，隨後連忙擺手道：“沒事，姐……楚姐姐。”
楚瑤筠見此，嘴角一勾，自家這傻弟弟不錯啊，這才剛來盛陽幾天啊，就有白菜，呸，不是，就有姑娘主動上門了。
他們之間的事，楚瑤筠不想多管，楚靈塵自己會處理的。
景泰帝一直沒有說話，對於楚靈塵和牛曉嫚之間的事他早就知道，那天楚靈塵和張淑妃的弟弟起沖突，牛曉嫚就在，景泰帝自然看到她了。
等他們聊完，景泰帝才溫和道：“最近功課溫習得怎麽樣，可不能太松懈。”
楚靈塵聞言，正色道：“靈塵不敢松懈，一直都有溫習。”
景泰帝點頭，“那就好。”
楚瑤筠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噗嗤一笑，“好啦，了解內情的知道你們兩個是姐夫和小舅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先生和學生呢，這麽嚴肅做什麽？”
景泰帝雙手一攤，說道：“瑤瑤，這可不是我的錯，我已經很溫和了。”
楚靈塵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尷尬道：“姐姐，是弟弟的錯。”
楚瑤筠拉著楚靈塵坐下，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一家人之間不用這麽嚴肅，趁著這次機會，你有哪裏不懂，可以向他請教，他什麽都懂。”
“哦，原來瑤瑤這麽推崇我啊。”
景泰帝靠近楚瑤筠，壞笑道。
楚瑤筠用力把他推開，沒好氣道：“多大的人了，正經一點。”
景泰帝聞言，就跟得到什麽指令似的，立刻坐直身體，挺胸擡頭，目不斜視，表情嚴肅。
楚瑤筠見此，直接沒忍住笑趴在桌子上。
還好小黑被半雪抱著，要不然楚瑤筠都怕一不留神把它的毛擼下來。
過了片刻，楚瑤筠用手指輕點景泰帝的肩膀，埋怨道：“都怪你，笑得我肚子疼，一會兒估計都吃不去面了。”
景泰帝一臉無辜，“瑤瑤，我可都是按照你說得做的。”
楚瑤筠嗔了他一眼，“你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景泰帝聞言，遺憾地搖搖頭，“唉，看來什麽都瞞不過瑤瑤。”
楚瑤筠得意一笑，“那當然。”
一旁的牛曉嫚，發現景泰帝雖然面上露出遺憾的表情，看向楚瑤筠的眼神卻帶著寵溺和笑意，不由得有些羨慕，下意識地看著楚靈塵，卻發現他根本沒看她。
見此，牛曉嫚不由得暗嘆口氣，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啊，她怎麽就看上一根木頭呢。
眾人說話間，牛老板已經把面做好了，步伐平緩地從後廚走出來，看到楚靈塵，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打算拐走他寶貝女兒的臭小子。
隨後牛老板腳步一頓，眼神在景泰帝和小黑身上停了片刻，然後恢覆正常，把面放在景泰帝和楚瑤筠面前。
“二十兩！”
一如既往的冷淡語氣，牛老板知道牛曉嫚沒有提前收錢的習慣。
牛曉嫚正打算走“姐姐”路線攻略楚靈塵呢，哪裏能讓楚瑤筠給錢，撒嬌道：“爹爹，楚姐姐是靈塵的姐姐，這錢就不用給了吧？”
都說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可這還沒嫁人呢，甚至八字還沒一撇呢，自家寶貝女兒的胳膊都快拐到楚家去了。
牛老板瞪了牛曉嫚一眼，牛曉嫚一點都不怕他，大膽地和他對視，牛老板立刻敗退，冷哼一聲，不再提收錢的事。
楚靈塵見此，卻搖頭道：“吃飯付錢，天經地義，牛姑娘不必特意為我們例外。”
牛曉嫚聞言差點氣得吐血，扔下一句“我樂意”就轉身離開，她現在不想理這根死木頭。
景泰帝見此，嘖嘖地搖搖頭，他這個便宜小舅子都把智商用在讀書上了，人家姑娘都說得這麽明白，他楞是不懂，真不會憐香惜玉。
倒是楚瑤筠神色莫名地瞥了楚靈塵，她如果沒記錯的話，楚靈塵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木頭。
下一刻，楚瑤筠繼續低頭吃面，不管怎麽樣，都和她無關，感情之事，最忌諱旁人插手。
吃飽喝足，楚瑤筠和楚靈塵告別，抱著小黑繼續瞎逛。
逛了大慨一個時辰，楚瑤筠沒給自己買東西，倒是為了小黑買了一件衣服，很花裏胡哨，楚瑤筠腦海中想象著景泰帝穿這種衣服的樣子，然後毫不猶豫地買給了小黑。
對此，景泰帝不是沒反對過，不過反對無效。
楚瑤筠出宮，就是為了放放風，盛陽的街市她早已經逛過了，這次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好奇心。
古代的街市，也不過如此，無非就是茶米油鹽醬醋茶，再加一些奢飾品。
楚瑤筠過了回出宮的癮，就主動提出要回宮。
……
距離那次出宮過了半個月，景泰帝依舊是天天宿在絳雪軒，有事沒事就往絳雪軒鉆，大有住在這裏的架勢。
到了此時，眾嬪妃已經認命了，連太後都沒能說動景泰帝，她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過，認命歸認命，該有的羨慕嫉妒恨，一點也不少，甚至有加深的趨勢。
而楚瑤筠對此有深刻的體會，至於為什麽這麽說，因為楚瑤筠眼前就有這麽一位。
楚瑤筠閑來無事來禦花園逛逛，為了避開其他嬪妃，她特意選了一些稍微隱蔽的地方，整個過程風平浪靜，沒有故意找茬或者挑事的人，楚瑤筠很滿意。
看來，主角一到禦花園必出事的定理也有失誤的事情。
又或許，她不是主角？
楚瑤筠沒有深思這件事，心情正好的她正要帶著半雪二人回絳雪軒，結果迎面碰上一個人。
看到那人，楚瑤筠眉頭一皺，暗道倒黴。
那人看到楚瑤筠也是臉色一變，然後陰陽怪氣道：“哎呦，這不是毓容華嘛，能遇到你真是太不容易了，臣妾都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出絳雪軒了。”
楚瑤筠聽到這話，自然不可能給她好臉色，立刻把寵妃的架勢端起來，冷哼一聲，“喬小儀，你的宮廷禮儀學到哪裏去了，見到我竟然不行禮，真要我去找賢妃娘娘要一個教養嬤嬤重新教你禮儀嗎？”
此人正是和楚瑤筠有些不對付的喬小儀。
“你……”
喬小儀氣得臉色漲紅，正要和楚瑤筠頂嘴，她身後的宮女見此，隱晦地拉了她一下，喬小儀頓時啞火了，冷哼一聲，敷衍地行禮道：“臣妾見過毓容華。”
呼～
一陣冷風吹過，喬小儀下蹲的身體微微一晃，只是楚瑤筠依舊沒叫她起來。
喬小儀見此，自行站起來，不服氣道：“毓容華，你這是公報私仇，臣妾要稟告賢妃娘娘。”
“公報私仇，這是從何說起？”
楚瑤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是不解地問道。
“毓容華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臣妾都行禮了，可毓容華卻不叫起，這不是公報私仇，是什麽。”
聽到這話，楚瑤筠故作驚訝道：“啊？喬小儀行禮了嗎，我怎麽不知道，明月，剛才喬小儀行禮了？”
明月明白楚瑤筠的意思，配合道：“喬小儀剛才貌似行了一個很怪異的禮儀，只是那不符合嬪妃的禮儀，主子沒認出來實屬正常。”
喬小儀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哪裏不清楚明月這是在諷刺她剛才太敷衍了。
這時，她身後的宮女又拉了她一下，喬小儀立刻深吸一口氣，規規矩矩地行禮：
“臣妾見過毓容華。”
喬小儀後悔了，她幹嘛要招惹楚瑤筠，老老實實地繞道走不好嗎？
楚瑤筠見此，面帶笑容，溫和道：“喬小儀快快請起，大家都是姐妹，不必多禮，不是我說你喬小儀，你太見外了。”
噗～
喬小儀氣得差點吐血，到底是誰見外啊，沒見過這麽倒打一耙的。
喬小儀怨憤地看了楚瑤筠，直起身體，語氣莫名道：“毓容華，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能太得意，不然很容易樂極生悲的。”
楚瑤筠聞言，回道：“既然喬小儀這麽好心，那我也奉勸你一句，做事還是三思而後行，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哼，臣妾還有事，先告辭了。”
楚瑤筠面帶笑容，“慢走。”
喬小儀冷哼一聲，憤然離開。
等喬小儀離開，楚瑤筠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斂。
明月低聲道：“主子，剛才喬小儀身後的那個宮女有些面生，似乎不是喬小儀宮裏的人。”
楚瑤筠冷笑，“肯定不是她宮裏的，就她那脾氣，哪個宮女敢碰她的黴頭，而且還能讓她這麽聽話。”
“除此之外，剛才喬小儀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我總感覺她話中有話。”
明月擔憂道：“主子，要不要派人調查一下喬小儀。”
楚瑤筠點點頭，“你去安排吧。”
現在還不是她把自己作死的時候，她得好好活著，萬一因為她的大意，一不留神死翹翹了，可就得刪檔重來了。
楚瑤筠把這事交給明月，就不再理會這件事。
晚上
半雪看看外面的天色，疑惑道：“都這個時辰了，皇上怎麽還沒來？”
正常來說，這個時候，景泰帝早就屁顛屁顛地來絳雪軒報道了。
楚瑤筠聞言，笑道：“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麽，估計是有什麽事耽誤了。”
反正時間還早，她又不困，多等一會兒沒什麽。
半雪見此，暗自撇撇嘴，攤上一個心大的主子，她能怎麽辦，她也很無奈啊。
又過了半個時辰，景泰帝還沒有來，半雪都忍不住讓周一星去甘泉宮看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就連楚瑤筠都在猜測怎麽了。
只是還沒等半雪吩咐，明月就急匆匆地走進寢殿，臉上帶著駭然的表情，急聲道：“主子，喬小儀……上吊自盡了。”
“什麽？”
楚瑤筠手中的書滑落在地上，驚駭地站起來。
她白天才見過喬小儀，那會兒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現在就……
楚瑤筠咬咬牙，“怎麽回事？”
明月搖頭，“奴婢也不清楚，現在皇上和其它嬪妃已經往景花閣去了。”
楚瑤筠聽到這話，猛地意識過來，連忙道：“快，半雪快替我更衣，記得打扮得素淡一些。”
“是，奴婢明白。”
半雪心靈手巧，很快就替楚瑤筠打扮好，楚瑤筠不敢遲疑，一邊披貂裘，一邊往外走，此時步攆已經準備好了。
楚瑤筠只希望她不是最後一個到的，雖然就算是最後一個到，也不一定是殺害喬小儀的人，可楚瑤筠還是有些不安。
殺害！
楚瑤筠沒用錯詞，打心眼裏她就不覺得像喬小儀那麽自私的人會自殺。
景花閣
盡管楚瑤筠緊趕慢趕，等她到時，景花閣已經來了很多嬪妃，最起碼楚瑤筠認識的已經都來了。
楚瑤筠暗罵一聲倒黴，她的消息終究還是太慢了。
楚瑤筠平覆呼吸，走進大殿，此時喬小儀已經被放在地上，不過房梁上的三尺白綾卻沒有被拿下來。
看到那三尺白綾，楚瑤筠頓時一楞，心裏愈發地不安。
眾所周知，嬪妃一旦犯了大錯，要被處死時，並不像其他大臣那般被斬首，而是會被賜予毒酒或者三尺白綾。
因此，在宮裏，三尺白綾是十分忌諱的存在，很少有嬪妃會用它。
而現在喬小儀卻用三尺白綾自盡，這說明什麽，答案不言而喻，從一開始，幕後之人就沒打算把喬小儀的死偽裝成自殺。
楚瑤筠身體發冷，背後開始冒汗……
景泰帝早就註意到了楚瑤筠，見她自從進來後，就一言不發，連忙拉過她的手，卻觸到一片冰涼，擔憂道：“瑤瑤，你的手怎麽這麽冰，是不是生病了？”
景泰帝一出聲打斷了楚瑤筠的思緒，驚得她身體一顫，景泰帝沒有在意，以為她是被眼前這場景嚇到了。
雖然喬小儀的屍體蓋了一層白布，可誰都知道這裏死了人，心裏害怕很正常。
楚瑤筠搖搖頭，勉強笑道：“臣妾沒事。”
楚瑤筠突然想到，現在的反應正是危險預警的反應，可是這裏是後宮，刺客根本不可能進來。
或許這危險預警還有別的用處，只是楚瑤筠還沒搞明白。
楚瑤筠回神後，左右看看，結果就看到一雙雙幽怨嫉妒的眼神，心裏猛地顫了三顫。
系統的危險預警應該不是她們吧？
眾嬪妃雖然都知道楚瑤筠受寵，可眼不見為凈，哪裏像今天，景泰帝絲毫不顧及她們的感受，對楚瑤筠噓寒問暖，而楚瑤筠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讓她們恨得牙癢癢。
這一群喝幹醋的嬪妃中，又以張淑妃最為明顯。
張淑妃冷哼一聲，說道：“毓容華來得可真夠晚的，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絳雪軒到景花閣的距離可比本宮的朝陽宮近多了。”
景泰帝聞言眉頭一皺，不悅地看了張淑妃一眼。
楚瑤筠早有準備，笑道：“說來慚愧，臣妾剛得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朝陽宮的消息之靈通，可不是絳雪軒可以比的。”
張淑妃聞言，臉色一沈，“怎麽，毓容華這意思是指本宮謀害喬小儀嗎？”
楚瑤筠搖頭，“臣妾可不是這個意思，淑妃娘娘未免太敏感了。”
“本宮敏感？哼，分明是你指桑罵槐，毓容華，你……”
“夠了，淑妃註意分寸。”
景泰帝受不了張淑妃仗勢欺楚瑤筠的樣子，直接粗暴地打斷她。
張淑妃聞言，不可置信地看了景泰帝一眼，隨後地面帶委屈地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怨恨。
楚瑤筠不再看張淑妃，問道：“皇上，這是怎麽回事，喬小儀真的是自殺嗎？”
景泰帝搖頭，“不是自殺，本朝有規定，嬪妃中，自戕者，株連三族，喬小儀不會這麽傻的。”
楚瑤筠聞言一楞，竟然有這個規定，難道幕後之人是知道這個，所以才毫不掩飾地用三尺白綾？
“那皇上可查清楚是何人所為？”
聽到楚瑤筠這話，王立恩連忙說道：“時間緊急，奴才還沒有開始調查，不過景花閣的人都說這段時間並沒有外人進來。”
沒有外人？那就是說兇手可能是景花閣的人了。
楚瑤筠低頭沈思，一旁的李婕妤見她這樣，眼光微閃，語氣莫名道：“本宮聽聞毓容華今日曾和喬小儀見過面。”
楚瑤筠聞言心裏一顫，擡頭看了李婕妤一眼，難道……
“沒錯，今日在禦花園，臣妾曾和喬小儀偶遇，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楚瑤筠著重強調偶遇。
李婕妤卻恍若未聞，繼續說道：“可本宮怎麽聽說，毓容華曾威脅喬小儀，說讓她去死呢？”
此言一出，眾嬪妃都愕然地看向楚瑤筠，下意識地離她遠點。
楚瑤筠卻是眉頭一皺，這就是李婕妤的招數？
“不知道李婕妤從哪裏聽說了這麽多事情，不過臣妾並沒有說過讓喬小儀去死，相反，臣妾很好心地勸告喬小儀，做什麽都要三思而後行，李婕妤以後還是查清楚再‘聽說’比較好。”
楚瑤筠語氣並不好，絲毫不打算給李婕妤面子。
李婕妤卻是神色如常，笑道：“毓容華說得是，本宮以後會註意的。”
楚瑤筠見李婕妤服軟，心情並沒有變好，一向喜怒形於色的李婕妤現在卻如此反常，楚瑤筠可不相信她沒有什麽目的。
景泰帝餘光瞥了李婕妤一眼，然後嚴肅道：“時辰不早了，你們都回宮吧，喬小儀一事交給慎刑司調查，任何人不得插手。”
“是，臣妾遵旨。”
眾嬪妃陸陸續續退出景花閣，景泰帝也和楚瑤筠一起走出去。
景花閣大殿中畢竟死了人，太晦氣了，沒人想一直待在裏面。
只是死了一個從五品嬪妃，還不到讓景泰帝費心神的時候，自有底下的人去調查。
當晚景泰帝依然宿在絳雪軒，第二天，景泰帝上朝後沒多久，楚瑤筠就醒了，昨晚發生的事讓她睡得很不安穩。
明月知道楚瑤筠的心思，一見她醒來，馬上稟告道：“主子，殺害喬小儀的人找到了，就是喬小儀的貼身宮女瑩兒，她留下一封遺書後，就跳荷花湖自盡了，遺書中說她經常被喬小儀打罵，心生怨恨，昨晚在喬小儀的茶水中放了迷藥，然後就把……”
楚瑤筠聞言微微點頭，然後問道：“昨天跟在喬小儀身後的那個陌生宮女，你查到她是誰了嗎？”
明月搖頭，“沒有，昨晚在景花閣奴婢特意留意過，並沒有看到那人，奴婢也問過景花閣的其他人，他們都說沒有這個人。主子，昨日我們遇到喬小儀時，她身後只有那個陌生宮女和瑩兒，現在瑩兒又跳湖自盡了，恐怕是查不到那人的身份了。”
這一切太過巧合，讓楚瑤筠不得不多想，她總覺得有一張大網籠罩著她。
“皇上那邊怎麽說的？”
“慎刑司把這個調查結果呈上去後，皇上就把喬小儀封為喬嬪，以容華的禮儀下葬，另外，皇上還下令任何人都不準再提起這件事。”
景泰帝這麽做，就說明他相信了慎刑司的調查結果，而且就此把這件事翻過去。
畢竟一個嬪妃被宮女所殺，這可不是一件好聽的事，景泰帝下封口令無可厚非。
可楚瑤筠總感覺這事有點不對勁。
從得知喬小儀被殺後，楚瑤筠就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而且她總感覺這事是沖著她來的，結果只調查出一個宮女就結案了。
讓楚瑤筠頗有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系統，昨晚我明明感覺到了危險預警，可直到現在，什麽事都沒有，這是怎麽回事？”
楚瑤筠想不通，只能詢問系統。
【那是因為宿主的危機已經解除】
“危機解除？誰解除的，怎麽解除的？”
【無可奉告】
“……”
楚瑤筠有些抓狂，這是她最大的困惑，結果系統一句“無可奉告”就完事了，逗她玩呢。
“餵，系統，好歹我們都快共事半年了，怎麽著也算是熟人了，你就告訴我吧。”
楚瑤筠靜等十秒鐘，系統毫無反應，很好，楚瑤筠算是明白了，這破系統油鹽不進，說什麽都不聽。
楚瑤筠無奈，只好等景泰帝來了以後，問問他。
雖然景泰帝下了封口令，可某人最近越來越恃寵而驕，壓根不把景泰帝的話放在眼裏。
午時剛過，景泰帝就踏進絳雪軒，楚瑤筠一看到他，罕見地沒有理會一桌的飯菜，馬上拉著景泰帝問道：“皇上，喬小儀一事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本來景泰帝很高興楚瑤筠的熱情，可一聽到她的話，頓時無奈道：“瑤瑤，朕不是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再說這件事了嗎？”
楚瑤筠聞言，一臉無辜道：“有嗎，臣妾怎麽不知道？”
景泰帝更加無奈了，“瑤瑤為何這麽執著這件事？”
楚瑤筠就把那個陌生宮女的事情說了出來，她總不能說自己有危險預警吧。
“皇上，這一切太巧合了，臣妾害怕有人想要害臣妾。”
楚瑤筠很懂得示弱，一說完她自己的猜測，就躲到景泰帝懷裏裝柔弱。
景泰帝馬上心疼得抱住她，安慰道：“沒事的，瑤瑤放心，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的。”
景泰帝輕拍楚瑤筠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而楚瑤筠則有些氣急，她都這麽和景泰帝說了，他還是一句話也不肯透露，太可恨了。
楚瑤筠冷哼一聲，推開景泰帝，走到餐桌上坐下，沒好氣道：“皇上不想說就算了，臣妾餓了，用膳吧。”
景泰帝對楚瑤筠一向好脾氣，走到楚瑤筠身邊坐下，殷勤地給她夾菜，笑道：“瑤瑤，不是朕故意瞞著你，只是時機未到，等以後，朕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楚瑤筠聞言不說話，只是一味地用膳，而景泰帝就這麽給她夾菜，自己也不吃。
過了一會兒，楚瑤筠嘆口氣，握住景泰帝夾菜的手，妥協道：“好了，用膳吧，臣妾不問就是了。”
景泰帝聞言，嘴唇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點頭道：“好。”
楚瑤筠則是白了他一眼，這個大豬蹄子越來越懂得怎麽讓她心軟了。
喬小儀一事，她是不可能弄清楚了。
不過楚瑤筠也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從景泰帝的態度來看，喬小儀一事絕對不簡單，最後牽扯的人也不少。
而且能讓景泰帝這般謹慎，說明這件事不僅關系後宮，很可能還關系著前朝。
楚瑤筠自認不是一個膽大的人，既然這件事牽扯這麽大，她也不想再問了，只要和她沒有關系就好。
她剛才那樣，本來是故意借此冷落一下景泰帝，他最近癡纏她癡纏得厲害，楚瑤筠有些受不了。
結果，不僅沒冷落成功，反而讓自己處於下風。
楚瑤筠暗嘆口氣，她果然太嫩了，對付不了景泰帝這個老狐貍。
用完午膳，景泰帝沒有馬上離開絳雪軒，反而和楚瑤筠一起到書房，指導她練字，有景泰帝這麽一位書法大師指導，楚瑤筠進步神速。
楚瑤筠每次看到自己寫的字，都忍不住想等回到現代，她應該可以算是書法大家了，或許還有可能出名。
“楚瑤筠，一代書法宗師”
哈哈，這個名頭想想就給力。
景泰帝臉色古怪地看著雙眼無神，卻笑得跟個傻子似的楚瑤筠，無奈地搖搖頭，輕敲她的額頭，“想什麽呢，專心點。”
楚瑤筠猛地回神，“哦！”
楚瑤筠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
景泰帝看著如同打了雞血的楚瑤筠，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段時間她總會這樣，然後堅持不了一刻鐘，就恢覆原樣。
對此，景泰帝已經從一開始的驚喜，到現在的漠然了，景泰帝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心境了。
景泰帝陪楚瑤筠練了一個時辰的字，就離開了絳雪軒。
當然這其中自然不可能一直練字，其他的事情就不足外人道也。
反正等景泰帝走後，楚瑤筠一直暗罵大豬蹄子。
半雪等人剛才一直在門外，等景泰帝離開，她們才進來，就看到楚瑤筠臉色微紅，衣衫有些淩亂，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對此，眾人仿佛什麽都沒看到，低頭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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