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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欺君 你怎麽才來,我都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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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趙舒檸最怕誰,那就莫過於趙詢。皇室中只有她一個公主,因母後去的早,父皇便格外珍重這個女兒,常常是捧在手心裏,生怕受了什麽委屈。

趙詢從小以太子之儀教導,不說不寵愛這個妹妹,卻害怕她從小失了分寸,女戒、女德抄下的不少,但心眼裏卻是心疼她的。

齊晏將人送在宮門外,斟酌再三:“真的不要臣與陛下解釋一番。”

趙舒檸即使制止了他,神情一片扭曲,帶著心虛:“你先回府上,待我宮中事務處理完了,便再去尋你。”

說完趙舒檸便匆匆進了宮門,只是每隔幾步便會回頭看向齊晏一眼。

還能解釋什麽,難道告訴皇兄自己是為了齊晏去的錦州,那皇兄肯定饒不了她,更加不會放過齊晏。

楠月宮中,在趙舒檸偷偷摸摸打開宮門的時候,便察覺的了一絲不尋常之意。

身上還穿著男裝,定不能讓皇兄看見,於是正想從小門過去,趙舒檸便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她微微擡頭,果然看見皇兄怒不可遏的臉龐:“趙舒檸,你反了不成,竟然敢瞞著朕偷偷去錦州!”

趙舒檸趕緊示好,一把將手中的包袱扔下,雙手環在趙詢的胳膊上,堆起笑來:“皇兄,我是看你處理朝政太過辛苦,才會與齊大人一起去錦州視察民情,好在錦州的案子已經告一段落,皇兄可以高枕無憂了。”

趙詢一把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不成想又被身前的小姑娘抓住了袖子,再看著她一身男裝時,嘴唇微抿。

已經察覺的皇兄傳過來的訊息後,趙舒檸趕緊先發制人:“出行視察,自然是暗訪為主,舒檸穿著女裝多有不便,便讓齊大人替我找來了一件男裝。”

“那你們出行住在何處,開了幾件廂房?你何時與齊晏那般熟絡?”趙詢步步緊逼,知道趙舒檸不是個能主動認錯的主,自己的妹妹,自己最清楚。

趙舒檸面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心中大驚,但也只是一瞬,便將那份心虛藏了下來:“自然是兩間客房,舒檸與齊大人男女授受不清,自然不能玷汙齊大人的名聲,況且齊大人不近女色,若不是我步步緊逼,齊大人便不會帶我去錦州了。”

這倒也是,齊晏是他的肱骨之臣,又是滎陽齊氏的公子,品行自是沒得說,怕就只怕自己這個妹妹平白惹上人家,齊晏倒也不能推辭。

趙詢的面色稍緩,將袖子從趙舒檸的手上奪回,又恢覆一臉的嚴肅:“下次若再不經過朕的同意就出行,朕便替父皇打斷你的腿!”

“皇兄當然不舍得!”趙舒檸吐吐舌頭,又直接將人的胳膊抱住:“皇兄,舒檸最近好累,若不是害怕皇兄擔心,舒檸做什麽都會告訴你的。”

趙詢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趙舒檸的頭:“沒有下次,若有下次看朕舍不舍得!”

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雖然一直想要替她找個駙馬,但若真是讓她現在就出嫁,倒也是舍不得的。

自己的妹妹胡鬧慣了,一直都還是孩子心性,若能一直養在皇宮便養在皇宮吧,橫豎又不是養不起,京城中的男子對她並無求娶之意,倒也不用強求。

這樣想著,趙詢對她便多了幾分憐愛之意,吩咐了宮人侍候她休息,這才離開。

趙舒檸躺在榻上,直到看見皇兄那明黃的身影徹底不見,才敢睜開眼睛。

不過心中卻是想到齊晏的料事如神,自己的行蹤瞞不過趙詢,這幾日雖然兩人一直在一處,但齊晏一直開著兩件客房,起初她還不明白,現在才知道齊晏的用心。

不過要是讓趙詢知道他早就已經禍害了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皇兄會怎樣處罰齊晏。

這兩個自己最重要的男人,她不希望任何一方受到傷害,自然也不希望反目成仇,這樣想著,趙舒檸實在太困了,便在一陣擔憂中漸漸入睡。

橫豎大不了就直說,畢竟是自己先招惹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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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晏在大理寺料理了幾日錦州的案子,薛成與劉昶犯了為官的大忌,理當問斬。

可是,齊晏卻沒有忽視當日工匠在勘查水渠後所說的話,水渠修繕確實是個問題,但水渠的規格在一開始便有問題。

防水工程對每一處設計的圖紙都是有嚴格的規範,門下省的長官審核多次才會將圖紙下放,這出現問題的只能是工部。

除非有人在施工之時將圖紙更換!

錦州的人只是聽令行事,斷不會犯下這樣的糊塗,有這樣膽量的只能是工部的人,仗著自己的權勢便為非作歹。

齊晏一想到此處,便直接遞了折子進宮。

不提早查出此人只怕後患無窮。

趙詢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最近的案子擾得他頭疼,聽到齊晏進宮,直接讓人賜了坐。這位他親自提拔的大理寺卿不僅僅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更是他欣賞的人。

“齊晏,你來的恰好,朕正要宣你入宮,瞧瞧這朝中的老臣,辦事是越來越不靠譜了。”趙詢壓著心中的怒氣,就看到桌上被淩亂攤開的折子。

“陛下息怒!”齊晏拱手一拜,想到蒙族剛剛離京,恩和公主在宋府行了大禮之後,那幫老臣便開始四處啄食。

趙詢拿著其中一份折子皺著眉頭:“河西剛剛遭遇匪盜,魯東又突發疫情,那幫老臣半點不會出謀劃策,倒開始責備起朕來,說什麽沒有承天子民,才會有上天降下的懲罰。殊不知是那幫大臣懦弱無能,才會毫無對策。”

想到那些禦史,參知政事,齊晏大抵也能明白,多是些半截身子已經埋進黃土的人,當年先帝在時,便忌憚他們身後的勢力,那幫人只會清談,整日自怨自艾。

齊晏沒有忘記進宮的目的:“陛下可有懷疑工部的人,他們傳命行事,若中間稍有差錯,那些事情便能解釋地通了。”

工部的人都是新進的舉子,在翰林院當過值,由著老一輩的大學士所帶,策論和謀事倒比一般的人要出色些。他們大抵出聲寒門,也正是如此,趙詢才會用人不疑。

先帝便是吃了這方面的虧,為了肅清朝堂的風氣,不知做了多少的努力。

“這倒未曾,朕曾經在殿上考核過他們的政績,倒是可圈可點,其中一人名為王安,是個人才。”趙詢想到那幾個端正恭謹的小官,平日裏謙虛上進,他都看在眼底。

工部若是明眼都能出現問題,此時便也不會活在現在。齊晏還是決定將發現的事實告知:“錦州水渠,若是天災,亦是人禍,不僅僅有劉昶的推波助瀾,勘查的工匠看出了修建規模的問題。”

錦河上游本就湍急無比,為了減少材料的支出,圖紙上將水渠的厚度降低了幾米,執行之人完全聽從上級的指揮,才會修建那般不堪一擊的工程。

工部以為天衣無縫,出事兒只能找地方知府。

趙詢警惕起來,想到那群道貌岸然的家夥可能正成為某個人的棋子時,便怒不可遏,直接又召了兩人,決定徹查此事。

禦書房的議論直到很晚才結束,齊晏被提著宮燈的太監帶著出宮門,眼見路程不遠,齊晏便命那太監先行離開。

夜色恬靜,楠月宮卻已經是漆黑一片,趙舒檸近日累得慌,倒下床便能馬上睡著。

迷迷糊糊因夢中過於疲憊,便囔囔著口渴要喝熱水,往常阿竹都會拿出一個宮燈服侍她,只是今夜這懷抱有些過於硬朗。

趙舒檸閉著眼睛喝了水便得了滿足,心中甚是歡喜,拿著被子又要睡著,直接被人一把撈起,以為是宮中進了刺客,正欲大喊,就看見夜明珠下朦朦朧朧的俊朗面龐。

她顧不上公主之儀,直接撲到齊晏的懷中,齊晏順手將人的腰環住。

“你怎麽才來,我都想你了。”趙舒檸是極少露出這般女子的嬌嬌之態的,平日裏除了勾自己,便是調戲自己。

可這種被需要的感覺才是齊晏想要的,她因為養在皇室,很多時候不能隨心,但她也是幸運的,有一個寵愛她的皇兄。

齊晏將頭放在趙舒檸的脖頸上,感受著小姑娘身上的海棠香:“最近大理寺政務繁忙,等我忙過這陣,就帶你出去散散心,可好?”

男人的聲音是溫柔的,帶著獨有的安定與沈穩。

趙舒檸將人的脖子摟得更緊,迷迷糊糊的聲音中帶著撒嬌:“好呀,你不準騙我,不然我就治你的罪!”

“那公主預備治臣何罪?”男人勾了勾唇,又輕輕安撫著她的背。

“自然是欺君之罪!”小姑娘的聲音帶著點兇狠,但因為是剛剛醒來的緣故,其中的聲音便格外的特別。齊晏怕將小姑娘惹惱了,直接開口答應。

不多時,齊晏將人放在床上,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等你睡著了,我再走,好不好?”小姑娘乖乖點了點頭,就這樣漸漸意識模糊。

窗外薄霧沈沈,夜已經很晚了,齊晏正欲起身離開,便被一只爪子絆住,待他蹲下時,原是若雪,齊晏點了點若雪的頭,就忽然聽到小貓打著盹的聲音。

真真是貓和人一樣,齊晏將若雪抱到趙舒檸的榻上,心中一片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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