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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寵 那位公主的新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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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團子肉嘟嘟的臉皺巴巴的,恩和嘆了一口氣,最終敗下陣來,將樹上的風箏拿給了他,小團子的臉上瞬間堆出一個笑來。

不多時,那只臟兮兮的小手從兜裏掏了好半天,又墊著腳尖去拉恩和的手,直到恩和察覺到一塊紙包。

“這是什麽?”恩和疑惑打開,便看見一塊畫糖,是魚的形狀。

小團子試探性地開口:“姐——姐,吃——糖。”說完還沒等恩和反應過來,小短腿跑的飛快,恩和笑著將糖包起來,心中一片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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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和居中,竹林颯颯作響,此時正是早春,天氣轉暖,不少喜鵲掛在樹梢,傳來一陣陣聲響。

“多謝公主對草民的恩澤,我和兄長都感激不盡。”旭生拱手一拜,繼續道:“兄長前幾日便去了江南,琴閣是師傅的心血,如今師傅已經不在,可琴閣不能荒廢,是以兄長托我向公主道謝。”

說罷,旭生起身走到屏風後,不多時,抱著一個玄色漆金的錦盒放在方桌上:“這是兄長托我轉交給公主的,雖不是什麽貴重之物,卻是兄長最為喜愛的一把琴,公主莫要推辭。”

趙舒檸輕輕掀開了錦帛,只一眼便知道那是旭生兄長宋璟從未離手的琴:“本宮不能收,好琴也需要懂它的人去用,宋璟多慮了,當日本宮救他是李虞然欺人太甚,不必掛齒,這琴你拿回去吧。”

宋旭猜到如此,微微一笑:“公主不必多慮,兄長說當初因為琴聲,公主救了他,這便是有緣,若非如此,也不會認識公主。”

“那這琴我便收下了。”趙舒檸不好再推辭,命阿竹將琴抱了下去,與旭生由歲和居行至桃花亭,此處原是一個荒廢的園林,如今已經被修葺成一個供孩童讀書的地方,宋旭在此教習音律。

當初,宋希文官覆原職,一直也希望子承父業,只是宋旭與宋璟志不在此,宋夫人也就由他們去了。

趙舒檸聽到一陣整齊的讀書聲,便吩咐了阿竹一件事。

待天色不早,兩人正欲離開,卻看到兩個孩童慌張地跑了過來。

“那邊有壞人。”

“壞人捉小兔子。”

兩個孩童口齒尚不清楚,一邊說著一邊比劃,宋旭蹲下身子,問了地方,與趙舒檸告辭便匆匆趕去。

林間小道,公主府的馬車就停在路口,趙舒檸看了看暗沈的天色,卻不心急,慢悠悠瞧著路邊剛剛冒出來的草木,摘了路邊不知名的小野花,嗅了嗅。

宮裏不乏名貴的花草,皇兄知道她喜愛花,將外藩進貢的花草都送去自己的寢宮。

父皇在位的時候,為自己建了一個花房行宮,那些歲月,如今看來,已經很遠了,父皇去世後,她便只剩皇兄了。

上一世朝堂動蕩,皇兄為了救她而殞命,就連齊晏也死了,趙舒檸突然覺得上一世的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

趙舒檸嘆了一口氣,從侍從身邊牽了一匹馬來:“阿竹,你們先在此處,本宮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可是,這荒郊野外的地方,若是遇到不測,公主的安危難以保證。”阿竹慌忙阻止,卻被趙舒檸打斷了。

“無事,本宮不會走遠的。”趙舒檸扯出一個笑來。

阿竹見阻止不住,便只能應聲,只是好奇公主何時會騎馬。

趙舒檸拖著疲憊的身子上馬,策馬而去,上一世她原是不是騎馬的,是齊晏環著她,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撫,漸漸平覆了她的害怕。後來,便是齊晏牽著她的馬繩走在前面。

那些轉瞬的回憶密密麻麻,就像是一張網,趙舒檸鼻子酸了酸,似是馬兒都察覺到她的情緒,前進的速度漸漸緩了下來,路上的風景好似都與她無關一樣,直到在一處,馬兒停了下來。

趙舒檸擡頭看了看,是一片高地,遠處蔥蔥郁郁,俯瞰而下,是懸崖峭壁,眾山影影綽綽,能看到朦朧的雲霧。趙舒檸將馬繩拴在一棵樹上,將頭靠在馬的脖子上,然後便站在那高處,看著遠方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細細綿綿的雨便下了,春天好像格外恩賜眾生,連滋養的方式都是溫柔的。

直到察覺頭頂上的雨被擋住。

“公主,我們回去吧。”

趙舒檸轉過身來,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那張清冷的臉,一把抱住了齊晏,雨傘傾斜下來,齊晏將大部分都放在趙舒檸的身上,自己的衣角被一點點淋濕。

不似平時,趙舒檸沒有說一句話,齊晏也很默契地沒有問一句。剛剛看到她站在山頂時,齊晏趕緊下了馬車,等到看見她安然無恙時,心中的那份異樣才一點點填平,這種感覺,似是多年前便已經有過。

雨就那樣一直下著,趙舒檸卻沒有動,直到齊晏察覺自己胸前的一片濡濕,他放在空中的手沈默半晌,貼上了趙舒檸的背,安撫著懷裏的女人。

雨越來越大,山中冷風撲面而來,齊晏將自己的大氅披在趙舒檸的身上,一手撐著傘,一手環抱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趙舒檸擡起頭來,眼睛紅紅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那張臉卻有些蒼白:“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因為哭過,聲音帶著沙啞。

“臣到附近辦事,恰好遇見阿竹,所以便尋跡找了過來。”齊晏一手攬著趙舒檸的腰,自己都沒有查到動作是如此嫻熟。

齊晏看了看曠野的淒冷,頓了頓:“公主以後莫要到此處了,山中多猛虎野獸,又有山賊,若是想出去走走,身邊定要有人陪著,保護公主的安危。”

“那齊大人可以陪我嗎?”趙舒檸仰著頭,一雙眼中似有細碎的光,因為剛剛淋了雨,鬢發有些散亂,一雙水潤的唇卻有些蒼白。

齊晏用手把趙舒檸的鬢發撥在兩邊,將傘遞給了趙舒檸,又用手把大氅的系帶合攏:“公主可以帶一眾侍衛保護公主的安危,至於臣,是公主厚愛了。”

趙舒檸的心如同裂開一般,她笑著將傘扔到了地上,兩個人在雨中站著,終於,她將大氅解開,朝著山下的路走去,如同無根的浮萍。

因為她知道每個人的結局,她知道大廈傾頹的無助,也知道故人往矣的心痛,更明白事與願違的無奈。有時候,她也在想,齊晏如果沒有遇到她,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齊晏站在山間許久,久到衣服被雨完全淋濕,那種莫名的似曾相識,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自周身而來,把他罩在其中。看著遠去的身影,他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終究沒有跟上去。

不多時,大周迎來蒙族的使者已經被人們熟知,趙詢命禮部著手安排。

因蒙族是馬背上的民族,禮部投其所好,在郊外辦了一場春獵,除了宗親子弟,更有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員乃至家中子弟。

大周與蒙族多年交好,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趙詢坐在高處與蒙族王子烏尤相談甚歡,楚王捏著手中的扳指,眼中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恩和,笑了笑,又很快將視線收回。

蒙族的意思明顯,自己這位侄兒恐又是要廣納後宮了,只是凡事不會都稱心如意的,楚王趙淵嘴角勾了勾,被趙詢看了去。

這位皇叔,到現在恐都沒有收心。兩族投誠,又豈能被他壞事。

這邊,馬場上的較量已經開始了大半,刑部尚書的長子崔淮與高將軍之子高譽已各自整裝待發,侍從們將各自的箭做了標記。

趙舒檸站在亭子中,吃著栗子糕,順著視線望去,果然看到那肅正的身影,他如同之前一樣,不喜歡這種場合,眉心微蹙,不少人與之相談。

距上次一別,已經有幾月未見,趙舒檸拉回自己的視線。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身影,趙舒檸擡起頭來,便看到一身月白長袍的男子。

“宋旭參加公主。”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

趙舒檸抿嘴一笑:“你怎麽來了?”

宋旭朝著宋希文的方向看去,無奈道:“是父親和母親大人讓我前來,推脫不得。”不過轉瞬,宋旭便朝著趙舒檸笑了笑:“謝謝公主讓人帶給歲和居的書籍,那些孩子都很喜歡。”

似是想起了什麽,趙旭拱手道:“過段時間,公主若不介意,可去歲和居的桃林,今年的果結了不少。”

“那是定然要去的。”趙舒檸想到上次去的時候,還是滿樹的桃花,如今便已經結果了,時間過得真快。

兩人又談到歲和居的孩子,書院又請了教習武功的師傅,小團子們,整日除了讀書,學習音律,又要晨練,趙舒檸想到那些小團子苦惱的樣子,心中禁不住欣喜,多日郁結的陰霾一下子散去了。

齊晏正在遠處的亭子中與人交談,不多時,便聽到熟悉的笑聲,那人也順著視線看去,多嘴了一句:“那位公主的新寵,想不到竟是禦史大人的嫡子,倒也上得臺面,與公主站在一起,倒也襯得。”

等那人再回過頭來,哪裏還看得到齊晏的身影,只有謝桓站在那裏,拿著剛剛自家大人遞過來的茶盞,杯蓋已經碎成了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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