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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Day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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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琳盡職地把酷拉皮卡送回到房間前。

“謝謝你,酷拉皮卡,我也終於下決心了。”

她露出比月光還溫柔的微笑,和酷拉皮卡道謝。

“我沒做什麽。”

“什麽都不做也是一種體貼噢。”

“……”

“那,晚安,祝你好夢。”

“晚安。”

門自動合上之前,紗琳看到酷拉皮卡腦後似乎因疲憊而翹起的一撮毛。

“啊啦。”

真可愛。

直到黎明的微光籠罩了床頭,醒來的酷拉皮卡才發現自己睡著了。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不先睡著當然沒法醒來了。

但就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一咕嚕爬起,在房間做完簡單的晨練,沖完澡,對著鏡子戴上黑色的隱形眼鏡,然後換上幹凈的襯衫。

用毛巾擦著仍掛水的頭發,他沒什麽表情的把洗澡時解下來的護身符重新纏回手腕。

盯了會。

還是又解開。

最後整個塞進了兜裏。

整理箱子時,他在箱底摸到了什麽薄薄的紙制品。

是一張旅行用的地圖。因為壓在底下太久,有一部分已經受潮了。

雖然隨時都能用網絡查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可一旦碰上信號不通的地方,手機就變成了一坨連打人都不疼的廢鐵。

畢竟有能力全境鋪設信號塔的也只有幾個較為富裕的大洲,還有一些地方,連管好自己的溫飽都成問題了,根本不會想著推進網絡化。

他又想起了昨晚的航游世界。

連約定都算不上的異想天開的假設。

地圖上畫出的世界的邊界,就是真實的嗎?

懷疑眼前看到的一切是否都是虛假的,他小時候就快速通過了這個階段,所以他從不會主動去讀塞林格。

但是。

如果。

真的能夠有結束的一天到來的話。

在海上漂流,去實際見見世界盡頭,也不是太壞的選擇。

他又去了那個看得見海的房間轉了一圈。昨晚沒發現,屋頂掛著玻璃制的風鈴,也不知道風鈴掛在這種吹不到風的地方是想幹嘛,又不會響。

誰讓藝術就是這麽不講道理呢。

青年在一個粉色透明的蚌形狀的玻璃盒子面前停住了。

“就這個吧。”

浪聲遠去,取而代之的是餐廳的喧鬧。

“怎麽了?”

餐廳聚集著一群人,水手打扮,氣氛險惡。

他們一齊看向酷拉皮卡。

一旁站著的紗琳不知為何氣鼓鼓的。

酷拉皮卡不感興趣地路過,坐到了過去兩天的固定座位上。

戴瑪嘆了口氣:“我得去煮點咖啡,順便洗把臉。”顯然對這場找猶大的鬧劇失去了耐心。

然後轉向下樓的客人,“嘿,你也要來一杯嗎?”

“啊,拜托了。”

“紗琳,你清醒點,整座島上只有他一個是外面來的人。”羅薩皮指著金發的青年,“我們是家人。只有他最可能把我們出賣給海軍!”

青年則不緊不慢地接過戴瑪送來的三明治和咖啡。

三明治是鹹味的吞拿魚,蔬菜,甜味的美乃滋醬,夾在兩片新鮮吐司裏面,還用帕尼尼烘烤機加熱過了。

“怎麽可能。”

紗琳信誓旦旦。

然而下一句就差點讓他噴出來。

“拜托,酷拉皮卡人頭的懸賞金可是有兩千億戒尼哦!把你們出賣給海軍能有什麽好處啊?”

“噢噢——”

人群裏響起了欽佩的聲音。

畢竟,海盜是群靠著賞金排名決定影響力的群體。

可兩千億也太大膽了點,另一種意義上也很危險,於是他說:“我有辦法幫你們找出叛徒。”

“!”

“餵,等等——”

從無名指上垂下的鎖鏈指向了羅薩皮。

一大早被緊急叫去修船的奧比烏斯拎著工具箱回來,只聽到末尾一個名字,立馬抄起了剛放下的鋼管。

被神秘力量揪出來的水手被一群人擡了出去。

“這就是兩千億戒尼的威嚴嗎……”

被氣餓的紗琳端著盤子,坐到了他對面。

今天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年一如既往淹沒在了黑色的陰影裏,只有耳墜的晶體在黑暗中一閃一閃,那是一種特殊的,紗琳一眼就能認出的碎芒。

青年輕輕松松解決大危機的表現也和賞金大惡人的金額相符。

甚至反問道:“就不能選個更實際一點的數字嗎?”

“是、是嗎?”

“五千億比較妥當。”

“!”

少女呆了。

青年立刻笑得發顫。

“!!”

這比五千億給她的震撼還要厲害。

“酷拉皮卡。”

紗琳的表情只讓人以為她想要談天氣。

“吃完早飯後,你一個人乘船走吧,船我們會準備好的。現在叛徒被抓到,說不準海軍就會立即登島……這是我們和海軍之間的矛盾,不希望被插手。”

酷拉皮卡的手一頓。

“從這裏一直往南航行一會就是另一個大的港口,在那裏一定很容易能找到你可以搭乘的大船。”

“……可以嗎?”紗琳小心翼翼。

酷拉皮卡冷靜地接受了提議:“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生氣了?”

“不,我很能理解你的想法。只是……”

“只是?”

“沒什麽。”

根據前兩天收集的島上的地理信息,酷拉皮卡從筆記本撕下一張紙,畫了簡易地圖,然後標出一個叉,“把船停到這個地方。”

到底在生氣些什麽呢。

連酷拉皮卡自己也不明了。

紗琳帶著剩下的三明治和紙條去找了自己的奧比烏斯叔叔,他很樂意的幫了這個忙。

她還用吹風機整平了潮掉的地圖。

前往標註的地點的過程中遇上了點小小的插曲。

但都被紗琳和酷拉皮卡解決掉了。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裙擺一掀,直接拔出了綁在大腿上的槍,然後放出狼煙通知了島上的夥伴。

把行李箱和布包裹住的盒子放進船內,酷拉皮卡佇在船頭,看向紗琳。

輕輕吸了口氣。

要一起來嗎?

正因為問不出口,所以感到一種近乎緊張的心情。

“你打算一直留在這裏?”留在這個島上?

“啊,不。”她回答說,“等你離開後,我就得去幫嬸嬸他們了。”

“……這樣。”

少女兩三步靠近過來,拍打著岸邊的海水沖過了鞋底,危險得讓人擔心會不會下一秒就滑進海裏去。

她伸出手。

領帶被揪住,酷拉皮卡不得不彎腰遷就。

他握住了抓住自己的手腕。

“說點實際的,下次,在出發航游世界之前,先去約個會吧。”少女踮起腳,親吻了青年的面頰。

“再見了,酷拉皮卡。”

松開手的瞬間,她一槍燒穿了小船連著岸的繩子,接著一腳將船踹離了岸邊。

前往史瓦路達尼市的商船準時出發了。

和船長商量好下船的目的地,酷拉皮卡一如既往要了長時間呆著也不會難受的房間,一口氣把口袋書讀到了最後的文獻頁。

下意識摸了空空的手腕。

能夠想象高山山峰的背後有什麽的那刻起,他就已經從循環的痛苦中被解放出來了。

下船之前,他要了一瓶海上的白蘭地,在碼頭站了一會,把口袋裏看完的書扔進了海裏,紙制品很快便冒著咕嚕一點點沈沒。

又坐了兩小時的飛空艇後,酷拉皮卡在另一個城市的地下安全屋和自己的同伴匯合了。

“要喝點什麽嗎?”同伴也是一副長途旅行後的疲倦。

“咖啡。”

“那我去泡。”

酷拉皮卡把瓶子直接扔給了同伴:“加這個。”

“啊去,嚇死我了!……砸壞地板怎麽辦啊!”

同伴嘀咕著走向半開放式吧臺。

白天剛航行出不遠距離的船只看到島上的狼煙,紛紛調頭殺了回來,和海軍火拼了一整天,總算在夜幕降臨前重獲了平靜。

在將海軍的底褲都扒得不放過後,他們很仁慈地給了一艘小皮艇。

至於皮艇能不能承受幾十個大漢的重量,就不是他們該操心的問題了。

“紗琳。”肩上披著針織衫的戴瑪站在樓梯上,看向半夜不開燈提著行李的小心肝侄女,“……你真的決定了?”

“對不起。”

她走下來,吻了少女的額頭,“你從不需要對我們道歉。但記得別吵醒你叔叔。”

“去和你的寶貝玻璃們道別吧。”

把行李暫時扔在門口,紗琳來到了天花板掛著風鈴的工作室,打開燈。

“?”

這間房間她使用了十幾年,不會錯漏任何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紗琳停在了貝殼形狀的玻璃盒子跟前。

小時候她還很喜歡撬蚌殼,洗幹凈裏面的珍珠,收集進這個盒子裏,但把所有的珍珠串成項鏈當做生日禮物送給戴瑪後,就一直是空的了。

她拎起了放置在中心的護身符。

胸前掛著護身符的少女啟動了小船的引擎,離開了這座島。

作者有話要說:

羅薩皮名字倒裝過來其實是個梗哈哈哈,也是個二五仔,賣了最早發現太平洋的巴爾沃亞,跟西班牙派來的人一起摘了桃子

還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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