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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主公,三老考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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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主公,三老考核(二)

雖說這黑、白、灰三老偏愛這三類,可偏這三類難倒的人卻不在少數。

八人,卻有八人完不成三老的全部要求,唯六人通過一項能留下。

首先在“力量”這一局,基本上八人有八人全部“陣亡”。

而在“學識”一項,士族子弟啟蒙得早,各家族皆有幾部藏書,雖大多數人能夠勉強背下,可理解參透得卻不夠深入,要知那時候的竹冊並沒有釋譯,讀過並不表示讀懂,即便有師從,但填鴨似的教育總比不過自身的透悟。

而其結果自然無法令人十分滿意。

只能算將就吧,這些士族子弟本就靠著家族關系混入田文麾下,不指望別的,就憑他們身後相互交織牽扯的利益,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將就著留下吧。

而在“自由發揮”這一項,也基本全部陣亡,所謂書道、花道、茶道或道、玄、經、詩等,全部都需要時間歷練來磨礪成就的內容,這些個“花架子”一個都拿不出手,圖有其表。

這八人輪番上場的時間並不長,因為放棄頭跟尾,只留中間內容,也耽誤不了什麽時間。

而最後便剩下“陳煥仙”。

要說“陳煥仙”從長相、氣度上而論皆為出眾,她雲步淡然一上場便惹來許多士子的側目。

她的禮儀毫無差錯,優雅大方,文質彬彬,甚至比得上那些個從小浸染在家族教導的士族子弟。

許多人都在猜測,此人怕大有來歷。

三老是看過“陳煥仙”的拜帖,上面有她的姓名,無字,有戶籍,無家族介紹。

這樣的拜帖實則並不合格,但偏她在拜帖上作了一首詩,而就是這一首詩,與她所寫的字,令他們願意破格接見這個來歷不詳焉的人一次。

當見到真人時,不得不說,他們三人都頗感意外。

意外有三。

一,少年十分年輕,廳中共九人,那八人皆接近而立之年,學識了了,在家族中亦不過混吃等死之輩,而她……只怕未及弱冠之年吧,偏能寫得那一手好字與那樣一篇詩詞。

二,少年的模樣太過嬌貴,膚白而細膩,不似普通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人,偏她卻沒有介紹自己的來歷。

三,將她安排在最後,以為在她看過這樣多的失敗之後會心浮氣躁,偏她自始至終的表現都可圈可點,這般年紀便有這種心性,倒也可貴。

三老雖心中對她有了一番評頭論足,但面上無顯,與先前的人一般無二進行考核。

沒有意外,她的第一項考核也是“力量”。

陳白起走到廳正中擺放著的青銅鼎前,這是一個圓鼎,三足,高約有一米,寬雙臂伸展。

“陳煥仙”並不算矮,男子中也能算得上中等偏上,但站在這青銅鼎前,卻顯得尤其單薄瘦弱。

就這樣打眼一看,倒很難估算得出這青銅鼎究竟有多重,但狗二曾說過,他搬過,它至少得有兩百斤,他連挪動一下都困難,更別說扛起來。

陳白起暗忖,這“同僚任務(二)”要想達到“完美”級別,則表示她必須同時收到這三老的滿意答卷,而“力量”這一項,她自不能放棄。

說實話,陳煥仙這身軀不曾習武,力量值不高,別說二百斤,一百斤的青銅鼎她都扛不起來。

當然,如果釋放“麒麟臂”的力量的話,舉鼎什麽的倒是小意思一件,可眼下這樣做未免太嚇人了。

不過好在她目前已經23級了。

巫醫職業在二十級之後,便能夠開啟“巫醫輔助藥劑”技能。

目前她已經將“力量藥劑”、“智慧藥劑”、“敏技藥劑”、“先知藥劑”四項點亮,剩下一些灰色的“巫醫輔助藥劑”因為等級不夠,不能查看。

而“力量藥劑”中,有個“英雄藥劑”是加50力量值的,屬於一級藥劑。

50的力量值相當於一個三歲小孩子一下擁有成人的力量,也相當於一個手無縛難之力的書生一下變成了肌肉壯漢。

不過“英雄藥劑”效力的時間很短,只有60s,一分鐘,但並沒什麽副作用,可以持續不間斷地使用。

見“陳煥仙”小弟站在青銅鼎前沈默的模樣,狗二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他這糾結個啥呀,他那小身板還沒他狗爺壯,這一關放棄不就得了,萬一一會兒為了扛這鼎,弄傷了自個兒,那豈不是連最後的希望都瞧不見了?

就在狗二趴在門前急得直撓木門板時,陳白起在舉鼎前,忽向三老稟請一事,想在舉鼎前先喝一上口酒。

三老看她那少年弱柳般的單薄身子骨,心底皆對她的力氣不抱以希望,但少年郎願一試,倒也勇氣可佳,想著她怕是打算酒壯慫人膽,便也允了她。

不一會兒便有仆役送來一壺酒,陳白起向三老道完謝,便側著身子以袖遮面,借著飲酒的動作,一並吞下“英雄藥劑”。

藥劑一下喉,轉瞬身上便湧上一股奇異的力量,陳白起深吸一口氣,胸腔飽含,感覺身體有著從未有過的輕松體驗。

她放下酒碗,重新走到青銅鼎前,她先將袖袍挽至手臟處,露出纖細而白嫩的小臂,十指若竹,骨結分明。

一瞧那文弱又白皙得雙手,許多人只覺得接下來的畫面簡直不忍再看了。

“嘖嘖……”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簡直愚蠢。”

周邊傳來的閑言碎語陳白起充耳不聞,別人的指指點點她視而不見,她時間只有60s,下腰以背臂之力,握起圓鼎一足,用力……

圓鼎被翹起一角。

很好!她眸光如電,又嘗試著抓起另一足,這時,圓鼎已緩緩離地騰升。

嘶~

在青銅鼎“吱”一聲離地時,整個大廳頓時響起一片倒抽氣聲,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地盯著陳白起。

“他、他、他、他、他……他舉、舉起了?!”

窩槽!他們一定是看見了一個假的士人!

陳白起在舉起青銅鼎離地後,便咬緊牙嘈一鼓作氣,猛地挺起腰背,那沈重渾圓的青銅鼎便整個給定在半空之中。

三老亦瞪大眼,“騰”地一下都驚站了起來。

而狗二已經直接傻掉了。

“你、你、你……都幹了什麽?!”白老指著陳白起,結巴道。

砰!

青銅鼎在舉起後,停了約二秒,便重新被砸回了地面,陳白起長呼了一口氣,方感覺漲紅的臉頰逐漸褪了紅。

她整了整衣衫,重返首席前,朝著三老再度文質彬彬地施了一禮。

“先生在上,弟子方才在舉鼎。”回答得一副風清雲淡的模樣。

呸!什麽文質彬彬,將“文質彬彬”用在他身上,簡直白瞎了這個詞的涵義。

“你方才真舉了起來?”白老那耷拉下來大半截的眼皮都驚翻了,眼珠子都快被瞪出來了。

“莫非……”陳白起眨了一下眼,遲疑道:“三老方才沒瞧清?要不……弟子再舉一遍?”陳白起一臉無辜真誠地問道。

白老一楞,瞪了她半晌,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便當轉過頭,撫額擺手。

“不……不必了。”

那畫面太辣眼睛,他不想再看了。

想不到這一讀書的小青年都能幹上武士的活了,他們簡直就是活久見了!

陳白起擡眸看著三老:“那弟子的這一關,可是通過?”

她語氣略帶小心,將小少年的忐忑不安流露得掐到好處。

鼎都給她舉起來了,眾目睽睽之下三老哪能講不通過,都一致點頭。

陳白起方笑了。

“那你便留下吧。”灰老道。

陳白起一怔:“那第二關呢?”

灰老奇道:“你莫不是還打算繼續考下去?”

只通一關便可留下,她卻願意費那勁兒繼續考核下去?

陳白起為了任務的完美級別自然是要繼續考下去的。

她下意識點頭,然後一臉不自信赧然道:“弟子方才不過是僥幸罷了。”接下來,才是驗證實力的時刻。

一時之間,廳中聞言的所有人一下都酸掉牙了。

能將二百斤死沈死沈的青銅鼎扛起的“僥幸”,哪裏有,如果有,請給他們也來一打!

所有人對她群而憤視之。

而在不自不覺中,陳白起也

成功地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她從一開始被人忽略的存在,變成如今受人焦點關註。

“善!有志者,不該裹步止前。”灰老讚道。

“煥仙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陳白起謙虛接道。

她言下之意:煥仙尚有餘力,自當盡力。

灰老“哦”了一聲,來了興趣,見她能接下他的話,他便繼續這個話題,用來考核。

灰老問道:“圖志而無力,圖力而無物,三者之間,不妨談談你的看法?”

這個考核的題明顯不再是之前那種固定題式,而是現場即興考答。

陳白起拱了拱手,移步五出,又覆返,心中已有答題。

她道:“有志矣,不隨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與力,而又不隨以怠,至於幽暗昏惑而無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而不至,於人為可譏,而在己為有悔,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其孰能譏之乎?”

大意是指,有意志之人,能夠擁有自己的思想而不停止前行,而擁有力量與意志的人,也需在其它事物的輔助方能達成,而在別人看來用單純的“力量”或者“勢力”能達成的事情,不足以令人佩服,而自己也會有悔,而盡自己畢生之力而不能達成的事情,便可無悔。

灰老聞言,久久不語。

而白老也是滿目怔忡,他們看著陳白起,只覺心潮洶湧,難以平覆。

在他們看來,陳白起是唯一一個對他們的考核試題,回答出完美答卷之人。

白老考“力量”,而灰老考“學識”,在他們看來,這兩者並一定要區分得很明白,反而可以融合得很恰好。

偏偏世人懵懂,讀書者不擅力,而擅力者不識字,黑白分明,不容於灰。

悲矣,嘆兮。

二老對陳白起的見解看法十分地滿意。

簡直太滿意了!

“小子年幼,卻看事透通啊,這一關看來於你也太過簡單矣。”灰老那幹癟一臉的老臉露出一絲笑意。

陳白起見他們滿意了,方松下一口氣。

她自知傲慢使人退步,謙虛方才使人進步。

於是,她再度謙虛道:“灰老誇譽,煥仙受之有愧,煥仙自知萬事不可只看得失,這其中的收獲方是最重要的。”

灰老聞言連連點頭,對她印象不可謂不好。

這叫“陳煥仙”的小郎君,既謙虛又好學識,將來成就只怕不俗啊!

接下來便是輪到黑老了。

白、灰二老退居入席,圍觀結果,而黑老出。

“前二項你得白、灰二老滿意,可這第三關若不能令老夫滿意,你便自請出門吧。”黑老一拂袖,對著陳白起卻是冷眉橫眼。

陳白起一呆,這黑老果然長著一張黑臉,一開口便如秋風掃落葉,毫不留情。

陳白起不解道:“這與方才的說法……不同。”不是說,獲得一類考核認證便可留下嗎?怎麽連獲二項反而條件更嚴苛了?

黑老哼一聲:“你小子狂妄,不欲屈就,那老夫便成全了你,如何,不滿意?”

“小子不敢。”陳白起一揖,垂下頭道。

其它人見黑老對白、灰二老稱讚不已的“陳煥仙”如此狠厲,頓時既解氣又能看好戲了。

“那便亮出本事來吧,可別說你能一口氣吃上十八個粟米窩頭,這種人也能來考核,想起便覺粗俗、侮辱斯文!”黑老想起昨日這事,臉色便更黑了一層。

而正站在廳門外,頭窺廳內“陳煥仙”考核進度的狗二聽了黑老的話,臉色也一下變綠了。

什麽仇什麽怨啊!不就是想展示一下他這一口氣吃上十八個粟米窩頭的特殊才能嘛,有必要如此記仇?

當著這麽多考生面前提起這檔子事,他這是將他當成了反面教材了不成!

陳白起算是其中知道事情原委的人之一,一聽這話便繃不住臉笑了。

她勉強忍住笑意,清了清嗓音答道:“這項絕技只怕煥仙是……不成的,唯有用別的代替了。”

“那便說說,你有何特別的才能?”黑老冷冷問道。

其實在來田府之前,陳白起便私下想過,在“自由發揮”一關裏她要表現哪一方的才能。

要說,她在書法方面比不上大能,卻已有棱角鋒銳,畢竟“陳煥仙”的年紀擺在那裏,也可以算一項技能,可偏她的書法師承樾麓書院的沛南山長,沛南山長的墨寶已有臨帖,容易被人看出底細來,不便用。

另外便是頌詞吟詩,她從現代而來,不說博古通今,卻也算藏書不少,用這個來取勝倒也可以,只是她畢竟年紀太輕,作出一首人人稱讚的絕世好詩容易被人質疑。

她需要的是,被人堅定不移地相信她的才幹。

所以,她最終思來想去選擇的是……排兵布陣。

她的野心之大絕非他們能夠想象的,輔助天下之主制霸戰國,從這一雄偉目標而言,單純的出謀劃策已非她未來的職業定位。

她想要讓他們看到,她身上的價值,絕非是一名普通的士人。

要說,陳白起覺得自己出士之路何其坎坷,孟嘗君底下的門客眾多,比起楚滄月來,更是多得嚇人,估計全部人圍起來都能夠繞薛邑三圈了。

而她一籍默默無聞之輩想從這眾人之中爬上去,怒搶主公,那其激烈殘酷程度,簡直能媲美古代後宮中三千佳麗爭寵!

不想被淘汰,就得力爭上游。

“不知府上可有沙地?”陳白起問道。

黑老不解:“尋沙地做甚?”

“煥仙所展示的才能,正巧需要沙池輔助。”陳白起答道。

灰老道:“後院倒有一方沙地,約六尺寬七尺長,可夠你用?”

陳白起笑道:“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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