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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一度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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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燃道友更了解◎

又一次變種怪物淒厲的嘶鳴回蕩在船艙, 那周身散發著驚人氣勢的男人突然身型一頓,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看著擦過自己肩膀劃開一大片血肉的子彈。

怪物們當然不會使用這種武器, 只可能是人為。

可當他順著那個方向望去,除了神色各異的人群,攻擊者的蹤影早已消失無蹤。

這位天倉星飛船的領航員擡手按了按肩上一片皮開肉綻的傷口, 神情不似眾人想象中的憤怒, 反而舌尖抵著牙根笑了起來。

敘燃瞇起眼睛, 下一秒眼睜睜地看著那中年男人將指尖插進裂開的皮肉/縫隙,竟是生生將自己肩上的皮膚連帶著皮下碎肉盡數剝了下來!

在人群一陣接著一陣的驚呼聲中, 她清晰地看見,自那層薄薄人造皮肉之下閃動著科技冷光的機械造體。

血肉與皮膚覆蓋在金屬上,那對於男人而言本就是可以隨意拋棄甚至是更換的“外殼”。

真正構成這幅強大而壓迫身軀核心的, 恰是一層層由金屬與機械鑄造而成的、形同戰鬥仿生人的鋼鐵之軀。

“肉身是有極限的。”

天倉星的領航員頂著眾人或驚異或恐懼不理解的目光, 卻像是在享受著這般另類的萬眾矚目似的張開雙臂,一截高速旋轉著的齒輪從機械手臂上延伸,將撲身而來的怪物從中撕扯粉碎。

“而大道的盡頭,是進化。”

鋪天蓋地的血霧籠罩在中層船艙內,那個男人如同在殺戮與慘叫聲中旋轉起舞。身體的每一節機械關節運轉發揮到極致,所到之處必有一只怪物的屍體轟然倒下。

他不需要任何武器, 他的身體便是世間一把最兇悍的法器。

“荒謬。”

敘燃與人群站定在一起,聽見邊上的釋寧在一顆顆將散落一地的佛珠撿起來之後, 低聲這樣說道。

她目光看過去, 大和尚面上的神情似是有一種奇異的憤怒。

“拋棄上天賜予的血肉之軀,盡數替換成機械、義肢……他稱之為所謂的‘進化’。那麽當有一天, 以機械核心為運轉的義肢技術被一種更加高緯度的科學所代替, 他是否還要繼續迎合‘進化’改造自己, 直到自身也變成可怖怪物的一天呢?”

“忒休斯之船的悖論。”

敘燃淡淡道:“當戰功赫赫的戰船——忒休斯之船,在幾百年的服役過程中不斷替換自己的零部件,爛掉的木板,撕裂的船帆……當船上原本的零件全部換掉一遍之後,那麽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釋寧搖搖頭,“早在科技革命以前,這個悖論就可以用定義學來解釋。只是燃道友,在你心中,修道修的是什麽?”

敘燃笑了一聲,“怎麽,這是準備跟我提前開始‘萬佛大會’的辯論了?”

釋寧似是有些無奈,只順著先前的話接下去道:“在我看來,踏上這條通天路,修的從始至終都是‘本我’。若是在一味追求升天榜排名的道路上連‘本我’都拋卻了,那仙途最原本的意義何在?”

天倉星飛船中層客艙的過道上,漫天血霧飛濺。

那位領航員面上的鐳射義眼中閃著光輝,那光芒每顫動一下,就有一只怪物的屍體轟然倒地。

在萬般嘈雜中,敘燃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麽,“人得先活著,才能考慮‘本我’。”

大和尚回頭看向她。

“有的人連活著都要費盡心思,沒有餘力每天還要自省一遍本我的大道理。對於這部分人來說,凡可以使得他們活下去的,便都會死死抓握在掌心中。”

“……”

“任務完成,大垃圾們。”

領航員處理幹凈滲透進機械關節裏的最後一滴血,那張此刻身體上唯一仍屬於人類血肉範圍內的面孔掃視過神態各異的人群。下一秒,他那只可怖無機質的義眼高頻轉動,突然鎖定在幾名站定的佛修身上。

釋寧原本還想與她爭論些什麽的話語頓住,喉頭下意識地滾咽一秒。

沒有人知道這位由機械之軀構造而成的領航員是因為什麽而針對上他們,武僧鑒明如臨大敵地握緊手中長棍。

氣勢極具壓迫的機械身軀突進至跟前。在武僧蠢蠢欲動的姿態中,釋寧蹙眉上前一步。

“岑先生,我等是來自極樂界大樂……”

“老子管你是誰,天倉星每天來回飛那麽多人,沒工夫一一去記!”

被稱為“岑先生”的領航員絲毫不賣大和尚們的面子,他那只鐳射義眼以高頻翕動著,直到徑直鎖定在一眾佛修中唯一的女性身上。

“剛才,是不是你開的槍?”

釋寧神情有些著急,然而下一秒就聽見邊上傳來一句輕飄飄的“不是。”

敘燃站定在原地擡眼,目光不偏不倚地與那只義眼對上,“不是我。”

“老子能嗅出謊言的味道。而你們這些人中,有人在撒謊。”

高大的領航員一把推開鑒明與幾個武僧,冷硬金屬打造成的機械之軀居高臨下地望過來,幾乎將佛修整個人籠罩在垂下的陰影中。“小姑娘,你不會想知道之前幾個膽敢欺騙我的修士,是如何被碾碎在飛船之外……你笑什麽?”

“我沒笑,就是……哈哈哈哈……”

敘燃終於沒忍住,半晌在周邊乘客與佛修們驚恐看過來的目光中道:“就是說,你那‘鼻子’現在頂多算是個鐵的裝飾物吧?你是拿什麽嗅到的,外連接呼吸管道?你這改裝技術還挺先進的,為啥不在腦後直接枕脊柱外呼吸氣囊呢。”

岑先生滿目的可怖怒容突然頓了一瞬。

“你也懂人體改造科技?”

“一知半解,但這個世上的大多數機械構造原理都是有相似之處的。”敘燃緩緩掏出那把之前瞄準領航員的短/槍,在他眼前晃了晃。“槍是我開的,你要的話這把可以送你,安你那胳膊上當暗器使也行。”

佛修突然毫無征兆地嘴角下拉,原本的灼眼笑容便在瞬間轉換為面無表情。

她一字一句道:

“那麽現在,你再用你那‘分辨謊言’的能力來找一找。找一找人群中,到底誰是傳染源。”

“……”

一瞬間人群啞口無言的死寂中,岑先生目光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看了許久。

片刻後,他嗤笑一聲:“無稽之談。”

說著,竟是也再無其餘刁難舉措。鋼筋腿骨在原地擰轉一圈,踏擊在地上發出沈重的悶響。

“全部滾回自己的崗位上去,垃圾們!天倉星號,繼續啟航!”

……

敘燃、幾個佛修,還有所有參與進中層船艙混戰中的修士,全部被隔離在了中層區的那一片乘客套房內,除了飛船停靠的時間之外嚴禁外出。

敘燃船票上對應的休息房間是中D-735的內艙房,單人間,只有電子門的一側朝向走廊,兩側沒有窗戶與采光。

其餘幾名佛修則分散住在雙人或三人套房內。其中武僧鑒明與釋寧的房間是窗戶一側對著甲板的,自然采光,可以看見飛船外的雲景。

當時在領航員岑先生走後的不久,一隊天倉星的執法人員便以表面客氣實則強硬的態度將他們請離出乘客休息區,統統趕進了中層區的艙房內。

據說當時那位岑先生的原話是:“垃圾們就好好待在垃圾房內,老子不管什麽感染不感染源的,總之誰也別想再變出這種惡心東西汙染老子的船。”

根據現場修士們敢怒不敢言的神態反應來看,這位岑先生背後確實是有著極其雄厚的資本,使得他能夠穩坐在天倉星一級領航員這個位置上數十年而不被搞下臺。

此時此刻,敘燃與其餘佛修們暫時全部圍聚在中C-796房間的靠窗外景房內,討論著之前出現在中層船艙的一幕幕離奇事件。

“燃道友,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當時那句話是在說有人故意操縱那些怪物?”

釋寧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直到此刻終於有時間空下來,他連忙轉頭看向盤坐在窗邊的佛修。

“就是啊,啥意思?”武僧鑒明也是摸不著頭腦,“你為啥說是‘感染源’啊,難不成這玩意還像是鼠疫一樣能夠傳播?”

一名帶發的佛修頓時露出晦氣神色,“你這老匹夫別烏鴉嘴,說什麽瘟疫,就這種封閉環境要是傳染瘟疫還得了?到時候大家全都困在天上進退不得,你以為你那棍子能打贏傳染病?”

鑒明是什麽一點就炸的暴脾氣,當即與那個帶發和尚扭打作一團。

釋寧額上青筋暴起,厲聲呵斥了一句後,有些掩面不忍視地沖敘燃解釋道:“燃道友,見笑了。此次前來的盡是門派中一些頑劣小輩,沒有見過市面,你別介意。”

敘燃不置可否,只是驀地扭頭看向挨了一記毛栗子正在揉著腦袋的鑒明。

“你剛說……瘟疫?”

鑒明咬牙切齒地擺手,“灑家……我就是胡說!你當我在胡說八道,嗐!”

佛修卻不知想起什麽似的,低聲喃喃自語,“對啊,瘟疫……”

在登上天倉星飛船之前,姬問柳曾火急火燎地找到她,說極樂界隔壁的67區爆發了一場規模恐怖的超S級災害。

“奈何”組織負責那片地區的監管勢力在掌握部分情報之後,臨時將其命為“聖救度佛母二十一疫”。

這個名字是源於奈何監管勢力在67區的其中二十一具屍體上,各發現了身懷不同色彩的救度佛母圖騰,拼接合成起來恰好形成完整的“二十一度母圖”。

其中再具體的信息就只有負責那一片區域的監管者才知曉,而姬問柳在被上層增派去67區支援之前,接到的任務目標名稱便是這短短幾行字。

“二十一疫、瘟疫,對應二十一度母……”

敘燃對於這段經書歷史的了解程度只停留在“隱約聽說過”的程度,但此刻此刻,她面前正對著的卻是在大小樂山傳承地日日夜夜誦經解道、堪稱理論方面無敵手的和尚們。

敘燃挑挑眉。

“……”

經書中有二十一尊聖救度佛母,也簡稱二十一度母,是度脫和拯救苦難眾生的一族女神。

古早時期宗教旁派崇奉“世間母”,翻譯過來意為“一切眾生的母親”。二十一度母有不同的身色,絕大多數可囊括為白、紅、藍、黃、綠、黑等主色,其中白度母賜予眾生長壽,解厄度母召護地神,烈焰度母摧毀一切敵人……

二十一度母是女性菩薩形象的佛,信徒們堅信,祂們能度脫眾生於災難與痛苦。

“傳說度母能救災難,使得信徒遠離地、水、火、空、風的威脅。同時也有另外古籍記載,其能救度獅子、大象、火、毒蛇、怨敵、竊賊、鐐銬、海嘯、食肉或非人、死神、麻風、困苦、國王懲罰、親眷分離、霹靂、事業衰萎所致的十六種災難恐懼。”(註:本段改寫引用自網頁資料)

釋寧道:“當然,這些是上古時期的信徒為二十一位度母賦予的象征,其中的真實度無從考證。所以一直以來我們的課業上,對於這段經書記載的評價是:上古特色浪漫主義神話色彩。”

敘燃差不多能理解他們做出的評價。

當今邁入全球修真時代之後,自古以來鬼神與凡體之間涇渭分明的界限直接被升天榜的出現而打破。就像是那個很著名的笑話——歷經種種磨難後抵達西天的修士突然驚悚地在佛祖頭頂上看見了血條——信仰崩塌後又從錯亂中重塑,導致相當一部分修士對於“信仰”一直徘徊在一個相當微妙的境界。

哪怕是他們這些意義上距離西天最近的佛修們。

事實上佛修們口中一直念著的“佛祖”並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具體存在的事物,祂只不過是一種概念。一種在當今信仰崩塌、神鬼與科技錯亂狂舞的時代中,最後讓修士們起到零星心理慰藉的虛無概念。

就像是無數歷史的開端總是伴隨著神權誕生,宗教是一種鞏固人心、凝聚信仰的手段。

或者說得再直白混賬一點,信仰“佛”,只是部分修士們借此登上大道的另一種修煉手段。

故此,對於古早經書中記載的聖救度佛母度脫苦難眾生,在當今修士們眼中,便是一種介於心理慰藉與浪漫空想主義色彩之間的,古早時期神話故事。

敘燃腦海中不斷閃過二十一度母的唐卡卷軸畫,又逐漸與先前出現在客艙內的變異怪物們重疊在一起,菩薩慈悲低眉的面容一瞬間竟恍若惡鬼。

似是見她面色詭異,以釋寧為首的一眾佛修們面面相覷半晌,剛想要出言安慰,就見剛才那名與武僧打架的帶發和尚突然面色一凝。

“師父臨出門前給我的通訊儀被屏蔽靈力了!”

他手捧通訊儀猛地從地上彈起,然而無論朝手中儀器輸入多少法力,卻統統宛如泥牛入海了無蹤跡。“我原本想傳訊給師父問問他變異怪物的事,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身上所有能夠與外界溝通的法器統統被幹擾屏蔽了!”

這不是一件小事。其餘佛修們也統統翻出自己的通訊法器檢查嘗試,幾分後無一不面露驚疑。

從那帶發和尚嚷起來開始,敘燃大概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簡單確認了一下傳音符後便不再做無用功。

她靠在窗沿邊上,目光逐漸鎖定在人群中的一個和尚身上。

那和尚同樣是帶發修行,樣貌埋沒在一眾佛修中平凡得驚人,從拜訪小電音寺到登船之後的路途中均並無亮眼表現,故而敘燃對他的印象近乎於無。

可此時此刻,那名法號大概是叫什麽慧什麽的和尚,看似與人群無二也在檢查自己的通訊裝置,卻總有種不緊不慢的悠然自若之感。

他就好像是早就知道會出現這種事。

似乎註意到敘燃的目光,法號曰“慧無”的帶發和尚擡眼朝她望過來。

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似是怔了一瞬,緊接著朝向這邊露出一個笑容,禮貌又溫和。

……

事實證明,不只是佛修們的設備,一時間整個天倉星飛船上所有能夠連通交流外界的法器終端,統統喪失了其應有的功效。

修士們中,就連互相持有上古時期雙面玄鏡的道侶,竟然在面對面的情況下也無法再通過那一對鏡子溝通交流。

“都慌什麽?途經未開發地區、或者中途遇到幹擾靈力信號的時空旋渦了,導致與外界切斷連接,都是航行中很正常的事!老子的飛船定位軌跡斷了,老子都沒慌呢!”

天倉星號的全體擴音廣播系統中,驀地傳來了岑先生的嗓音。

可他的這番話完全沒有安慰到飛船上的修士們,甚至當“飛船定位軌跡”斷了的語句一出,所有修士都仗著他人不在這而破口大罵起來。

“行了,都別著急,老子重新規劃路線,開出這片區域就沒事了。哦對了,今%&*……晚上、(¥……照明系統%&&!**……晚上*)+(…晚………”

岑先生的話音在驟然出現噪聲幹擾的廣播中明滅,後面那半句話十分模糊,根本沒有人能夠聽清楚他在講什麽。

突然伴隨著最後一聲刺耳的電流,廣播系統徹底歸於死寂,一點聲音也傳播不出了。

仍身處於中層飛船艙的修士們面面相覷,在原地等了好一會也沒見人來通知,半晌,只得紛紛在心中咒罵著各自回到了房間裏修煉。

午夜時分,偌大飛船的供電系統於同一時間切斷中止,只留下駕駛室內的獨立操縱面板仍在運轉工作。

一瞬間原本燈火通明的飛船陷入一種堪稱可怖的黑暗,特別是當船上承載的旅客數量達到一個驚人程度,而沒有人知道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自己身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的情況下。

一時間艙房走廊的兩邊盡是緊閉反鎖的電子門。當然也有自認為實力過關的修士仍大步行走在飛船的各個活動區域,面上一副絲毫不受影響的模樣。

至於心中真實的想法,便無從得知了。

敘燃盤腿坐在中D-735內艙房的床上,睜著眼睛望向黑幕。

釋寧他們的房間側對著甲板還好點,雖然外面不是什麽好景象但至少有那麽點微弱的光源可以透進來。敘燃的這間內艙房純粹被夾在偌大飛船的中部,連窗戶都沒有,是真正意義上的“伸手不見五指”。

她的儲存空間裏有臨時照明燈,但沒有拿出來。

此刻敘燃正盤腿坐在黑暗中擦槍,布料摩挲過槍體的沙沙聲細不可聞,與輕微呼吸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死寂漆黑的房間中,突然響起一道突兀的子彈上膛音。

“……哈,原來你醒著啊。”

半晌,屬於第二個人的陌生男音驟然在單人房中響起。

敘燃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片黑暗,同樣漆黑的槍口對準聲音響起的位置。

“怎麽沒動靜了?你該不會在想著攻擊我吧?”

甚至不過瞬息,那道聲音幾乎從原來的角落移動至完全斜對角的位置!

冰冷槍口隨即而至,敘燃側頭細細分辨著那道聲音出現的地方,不是在判斷此刻位置,而是——

電光火石間,細密硝煙從槍口迸發!並非預想之中驀地炸裂的大動靜,而只是噗嗤一聲輕響,子彈便以迅猛速度飛射出去!

——她之前邊擦槍,邊給槍身加了消音/器。

黑暗中的某個角落似乎傳來一道悶哼,那男聲靜默幾息,似是苦笑開口:“你還真開槍啊,當真是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敘燃換了彈匣端起槍體,再一次於夜幕中瞄準。

“自己滾出來,不然再幾槍之後我就直接換重機掃了啊。”

角落中傳來一道無奈嘆息,緊接著房間內被刻意掩蓋的另一人氣息重新顯露出來,正步步朝著單人床的位置逼近。

“我走過來了,你可千萬冷靜一點。不然到時候轟壞了房間,岑先生不勒索你個十七八萬的都不會放你下船。”

敘燃挑眉,“你對那個改造進化人很了解?”

逐漸清晰起來的聲線裏,那人卻輕聲笑了一下。

“比起岑先生,我或許對燃道友更了解。”

說著,他卻是以一個堪稱禮貌的距離停留在距離床邊的幾步路位置,不再向前逼近。

“你知道……此刻房間外面,大家都在幹什麽嗎?”

敘燃掌心燒起一團烈火,在綺麗火光映照中,那人的面目隱沒其後,忽明忽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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