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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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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5 章節

,小六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不棄心道,要是查出陳煜瞞著自己使詐,將來他給我做牛做馬我都嫌棄。

想起他瞞著自己定計,自己還要為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去求東方炻。不棄再一次在心裏問候了陳煜家的所有長輩。

孤燈蕭索。不棄夜不成眠。

想到陳煜是自己演了出戲,心裏已不再像剛開始那麽焦急擔憂。但是為什麽她會睡不著?她出了房門。院子裏鋪了淺淺一層雪。墻角有株梅花含蕊吐馨。

她突然想起初到望京在莫府淩波館裏的第一個夜晚。那晚陳煜來了莫府,藏在老梅樹上。那晚他帶她去松柏林坐在高高的樹上看月景。

沒來由的心悸,不棄打了個寒戰。已經三天了,陳煜進石城大獄已經三天了。如果當時他為了讓東方炻相信而瞞了她,那麽現在他完全可以來找她了。他最擅長的不就是悄悄的來找她嗎?化身為蓮衣客,悄悄的出在陰冷的柴房,出現在莫府的後院,出現在南下坊的屋檐上,出現在朱府的柳林中。

他為什麽不來?他不怕她擔心?

老梅樹似搖晃了下,樹下出現了一個黑衣箭囊的蒙面人。身形瘦削,蒙面巾外的雙眼熠熠生輝。

不棄一顫,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驚呼脫口而出。一層水霧自眼中騰起。他真的來了?真的是他?

她左右看了看,生怕驚動了小蝦。提起裙子不受控制的奔了過去,他張開雙臂抱住了她,手輕輕撫摸看她的頭發。

不棄伏在他胸口,在這瞬間聽到自己的心咚咚跳個不停。緊張得手指甲幾乎戳進了掌心。她哆嗦著壓低了聲音道:“你,你不是被關在蒼蠅都飛不出來的白煞獄裏?這是怎麽回事?我都快被弄瘋了。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朱府差一點被牽連進去,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他沙啞著嗓子低沈地開口:“害怕了?我是一個逆臣。和我在一起朱府會被抄家滅族。”

不棄一激靈,身軀顫抖起來:“為什麽皇上會說你謀反?太可怕了。”

他擡起她的下巴,從她眼裏看到了不知所措的迷亂。“如果我是真的被關在白煞獄裏死在裏面,你會不會忘了我?”

不棄更加迷茫“我,我不知道。”

他嘆了口氣道:“和東方炻在一起你就不會害怕了。至少他沒有被扣上謀反的罪名。”

不棄埋下了頭喃喃說道:“可是我先認識了你。”

“媽的,這也要講究先來後到?!怪不得他說他前我後!”黑衣人聲音一變突然咒罵了聲。

不棄嚇得又是一抖,推開了他:“你,你不是……”

東方炻拉下蒙面巾邪魅一笑:“我只是想知道,這是不是他自演的一出戲而己。”

西廂房的窗戶被推開,小蝦手執短匕冷冷的看著東方炻。她早被院子裏的聲響驚動,以為真是蓮衣客來了,不想打撓他們。聽到最後忍不住推開窗,提醒東方炻.她還在。

他抱她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他不是陳煜。他一開口說話,盡管裝得嗓子裏吞了沙子聲音又啞又低,她還是聽出來了。順著他演下去,只為了他的計劃圓滿。不棄咬著唇,眼淚泫然欲滴:“他,他會不會被皇帝殺了?”

東方炻不再裝嗓子疼了,閑閑的抄著手道:“謀反被砍頭叫死得痛快。可惜他犯的事比謀反還大。皇帝不會輕易要他的命。但是呢,也絕不可能放他出來的。

不棄驚詫的說道:“你什麽意思?”

東方炻聳了聳肩道:“他拿了皇帝想要的東西。交出來就是死,不交出來就關著他慢慢逼他交。今天砍根手指頭,明天揭一塊皮,後天再挖只眼睛。白煞獄裏的酷刑多,一樣樣叫他試就是。朱丫頭,如果是他自己演的戲他還有機會出白煞獄。如果不是,是皇帝要他手裏的東西,他恐怕是真的出不來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以後跟著我好了。”

驟然聽到東方炻突然冒出這樣的話來,想起陳煜一直沒有來找她。不棄害怕得後退了兩步,喃南說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小蝦自房中一躍而出,抱住不棄冷冷說道:“小姐這幾天擔心受怕,東方公子再說話刺激她。我就不客氣了。”

“我實話實說而己。朱丫頭,你若是求我,我可以考慮考慮是否去闖一闖杜大人的白煞獄。”東方炻嘴角翹起,腳尖輕點一躍上了屋頂,“你不妨好好想想。我想要什麽,你清楚。”

半城煙沙天上無雲,一輪明月靜靜的浮在空中。光照在白石黑石砌成的房屋上,薄薄的雪中,浮現出深邃的幽藍色,美的讓人窒息。

遠處傳來胡笳聲起,哀涼淒婉。

不棄穿著那件青布狐裘坐在房頂上,身側小蝦白袍翻飛。不棄癡癡的望著石城大獄的方向突道:“小蝦,這樂音動人,你若能跳舞就好了。”

她輕輕唱起了一支歌:“有些愛像斷線紙鳶,結局悲餘手中線。有些恨像是一個圈,冤冤相報不了結。只為了完成一個夙願,還將付出幾多鮮血……,’

薄薄的單眼皮斜斜勾起一絲驚詫,小蝦腳腳尖輕點屋面一掠而起。長匕畫出道道銀光,白袍翻飛如蝶。

月寂無聲,胡笳嗚咽。

“有些情入苦難回綿,窗間月夕夕成玦。有些仇心藏卻無言,腹化風雪為刀劍。只為了完成一個夙願,荒亂中邪正如何辨。飛沙狼煙將亂我,徒有悲添。半城煙沙。兵臨池下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一將成,萬骨枯,多少白發送走黑發。半城煙沙,血淚落下。殘騎裂甲,鋪紅天涯。轉世燕還故榻,為你銜來二月的花。”

只要推開窗,他就能看到她。陳煜雙唇緊抿靜靜的站著。身後幾名侍衛肅立無聲。

最是西風吹不斷,心頭往事歌中怨。歌聲將半城煙沙吹進了他的心,漸成荒漠。

餘音裊裊,伴著隱隱哭聲。

陳煜卻在此時回頭:“走。”

韓業不忍的說道:“少爺,不如去見……”

“她不是閨中弱女子。”陳煜打斷了他的話,轉身大步離開。

四海錢莊後院墻下東方炻抱著雙臂靠墻站著。他全身籠罩月光照不見的黑暗中。柳葉眉隨著歌聲輕輕的挑起,眼神迷離。“朱丫頭,你又真叫我驚奇了。”

歌聲止,哭聲起。東方炻閉上眼睛,低聲問自己:“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只一瞬他便睜開眼,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墻根,沒入了黑夜。

晴空萬裏。街市喧囂。

石城在入冬時不濟夏秋熱鬧。但不少秋來的商人趕不及在大雪時越過戈壁灘,留下來過冬的仍大有人在。

通往石城大獄的那條街本來就不夠繁華,此時更顯寥落。

小酒鋪倒還熱鬧,常有換班的獄卒前來沽酒買菜。小酒鋪外停著一輛馬車。

馬打著噴鼻,噴出熱熱的氣息。

臨街的小方桌旁坐著兩個女子。年長後身男式白袍,頭發在腦後松松紮成一束,面容清泠。年幼的穿著件青布棉袍,裁著皮帽子。似抗不住凍,縮著脖子,半張臉都埋在皮帽子裏。

“小蝦,真冷呢。”不棄的鼻間已凍得紅了,臉被風吹得有點疼。手攏在袖筒子裏,摸著軟軟的狐皮取暖。她的目光落在大鍋裏的錫筒上,笑了,“老板,來一角酒。”

一角是就是一錫壺。八兩。

喝了口,不棄笑了。靠著西胡的酒雖然入口辣喉。還不如二鍋頭。古代的酒再烈怎麽趕得上現代的蒸餾酒。只是一股糧食香嗅著不錯。

小蝦有些擔心的看著她。見不棄面不改色的喝了一杯,連嗆得咳嗽的跡象都沒,這才放了心。她默默的想,也許小姐喝醉了也好。至少她能舒舒服服的再睡一覺。

大獄的獄卒換了班,三三兩兩進了酒館。瞬間不大的店堂就熱鬧起來。

“……明天走了就好啦!”

“可不是麽?這尊神供在咱們這兒,知府大人也愁得要死。要出個意外可怎麽得了。”

“聽說,前些日子殲滅沙匪那位可是出了大力的。”

“皇家的事,誰說的清啊!”

不棄一口飲盡杯子裏的酒。目光仍癡癡的望著對街石城大獄的高大而沈重的木門。

這時,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住。不棄眼睛亮了,看到白漸飛帶著幾名大內鐵衛進了大獄。一個時辰後,他出來重新上了馬車離開。

不棄對小蝦使了個眼色。自己慢吞吞的喝完酒,上了馬車。她掀起轎簾,看到小蝦遠遠的綴在白漸飛的馬車身後。

她相信小蝦一定能逮到白漸飛落單的時候。不棄放下了轎簾吩咐道:“去銷金窟。”

東方炻坐在銷金窟後院裏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

環佩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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