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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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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節

人喊他的名字。陳煜擡頭一看,酒樓上元崇提了壇酒趴在二樓窗戶邊上向他揚手示意。身邊還陪著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長卿,你的馬術看來也不怎樣嘛!”元崇大笑。

陳煜把韁繩往阿石手裏一塞道:“你先回府,告訴父王逝者已矣,請他老人家節哀。就當沒有花不棄這個人吧!今天內庫開標完結,我終於可以放松找樂子了。我找元崇飲酒去了!”

“可是……”可是死的是小姐啊!阿石張大了嘴驚詫地看到陳煜大笑著走上酒樓。

推開雅間的門,陳煜抄著手睨著元崇道:“從前和你賭酒都是我輸,今天你信不信,不論怎麽喝,本世子千杯不醉!”

元崇不屑地嗤笑了聲,左摟右抱道:“杏兒,替世子斟酒!換大碗來!”

陳煜掀袍坐下,順手提起他面前的酒壇仰口痛飲。頭仰起的瞬間,有冰涼的液體自眼中倒流進鼻子,一口酒就嗆了出來,濺在想替他斟酒的杏兒衣衫上。

粉色的輕沙罩衣上濺得點點殷紅的酒漬。杏兒驚呼了聲,隨手擦了擦嗔道:“世子好酒量好氣魄!”

元崇眼尖地拉過杏兒的手順手掏出張帕子替她擦試,眼裏閃過絲疑惑,笑道:“我今日和世子好好賭一回酒。你們下去吧!再炒幾個菜切幾斤熟牛肉來!”

兩個女孩嬌笑著應下,旋身出了房門。

元崇這才低聲道:“長卿,你受了內傷嗎?”

陳煜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飲酒!內庫今天開完標,正好閑下來了。”

他捧起酒壇欲再喝,元崇拉住了他,手在桌子上一抹放到他眼前嚴肅的說:“你吐血了。”

死當長相思(8)元崇的手上沾得幾絲腥紅色,絕不是濁酒的色澤。陳煜想起淩波館不棄房中一灘灘的血跡,臉上露出一抹淒涼的笑容。雙眼像幽深的潭水,深沈寂靜:“吐口血算得了什麽。元崇……我胸口悶得很,被什麽塞住了似的,你打我一拳,你重重的打!”

兩人相交至今,元崇一直認為陳煜是冷靜得可怕的人。幼時一起陪皇子讀書,陳煜搗蛋拉了他和白漸飛躲在太傅的房間裏烤鳥吃,結果火堆把地板引燃了。明火並沒有燃起來,起了一股煙。白漸飛就嚇哭了,他也嚇得不知所措。只有陳煜,解開褲子利落的撒了泡尿在地板上,聽到滋啦啦的聲音。陳煜不慌不忙的跑到屋外,端了盆水進來,徹底把火滅了。臨走時,還不忘打掃戰場,拎走烤了一半的鳥。

從那時起,元崇就覺得陳煜是個天要塌了也會冷靜的思考該怎麽把天頂上去的人。陳煜此時的失態把他嚇壞了。

陳煜拉著他的手放在胸口。元崇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他試探的問道:“我真打了?”

陳煜放開他的手,自己一拳捶下,嘴裏貨真價實的吐出了一口血。他舒展了眉,笑了:“舒服了,悶了一晚上,終於吐出來了。來,飲酒。”

元崇心裏著急,卻不敢多問。悶悶的陪著他喝。

熾熱的酒漿從喉間直燒進胃裏,陳煜大呼一聲:“痛快!”

元崇終於忍不住吼道:“你就不能和我說嗎?從小到大,你有什麽事都藏在心底。如果不是上次中箭,你也不會讓我知曉你是蓮衣客。長卿,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哈哈!”陳煜張狂的笑著,眉目清朗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之意。“花不棄死了。莫府的人說,是蓮衣客毒殺了她,懸重金緝拿他!你信嗎?”

元崇呆了呆道:“花不棄?你的那個妹妹?蓮衣客毒殺了她?放屁!”

陳煜笑得喘氣,捧著酒壇狂飲。酒漿自嘴邊滑落進衣領,胸口一片冰涼。他笑道:“是啊,是在放屁!”

元崇氣得臉色發白,一拍桌子道:“我看是莫府監守自盜。自己出了岔子,硬生生拉個墊背的!長卿,這事有問題,你要查個清楚。”

死當長相思(9)誰下的手重要嗎?找到兇手又如何,她還能活回來?陳煜恍若未聞地問道:“元崇,你有過喜歡的女人嗎?”

元崇呆了呆,不明白他的意思。

陳煜輕聲說:“我以為我只是可憐她。可憐她和我一樣早早被母親扔了手,可憐她和我一樣沒辦法掌握自己的命。今天我才知道,我是喜歡她的。後來我總找著恨她的理由和借口去看她,其實是我自己想見她想和她在一起罷了。元崇,我是不是該被天打雷劈?”

被天雷劈中的人是元崇。他震驚的看著陳煜,哆嗦著抖出一句話來:“你,你不會喜歡上你的,你的……”

“生當覆來歸,死當長相思!”陳煜飲下一大口酒,臉上泛起潮紅。他拍了拍胸口道,“這裏很痛,一吸氣就痛。母妃為什麽憂郁生病,父王為什麽瞧幅畫像怎麽也瞧不厭煩?我今天明白了。”

元崇驚得滿頭是汗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可是她,她……”

“父王說,她就是她罷了。我早該明白了!為什麽,她死了,我才明白?”陳煜認真的望著元崇,語氣輕得像風一樣。“我是不是得失心瘋了,是不是入魔障了?!你是我的兄弟,你告訴我,我要怎樣才可以回到從前的雲淡風清?只要一想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我就悔。她只想要一個蓮衣客,我都給不了她。”

一語至此,一語至此,自進莫府看到躺在棺槨裏的不棄後,隱忍至到現在的心痛與悲傷終於化成兩行熱淚淌了下來。

元崇悚然動容,眼裏似有股熱意往上湧,酸漲得難受。他瞧著陳煜一碗接一碗的灌著自己突然笑了起來,爽朗的說道:“北方狄蠻子鬧春荒又要開戰了。我想去從軍!你去不去?”

從軍?戰場自古是男兒拋灑血性的地方。陳煜知道元崇引開話題想開解他。他反手抹去淚,譏諷的說道:“你忘了?我只是個熱衷鬥雞溜狗吃喝玩樂的世子!”

元崇一呆,陳煜微睜著醉眼,用竹筷輕敲陶碗吟道:“舍得身前身後名,旦叫胡馬不南行!你去從軍吧。替我,多殺兩個!等有一天父王走了,我也了無牽掛了。”

元崇著急地說道:“長卿,你怎可如此消沈?”

陳煜替他和自己斟滿酒,斜斜的睨了元崇一眼,揶揄道:“元崇,今晚我哭也哭了,酒瘋也撒過了。足以讓你笑話我一輩子了。母妃過逝後我還沒撒過嬌呢!你就當小孩兒鬧糖吃好了。”

他的話逗得元崇撲哧笑出了聲,知道陳煜不閑剄讓自己擔心。想勸得他一句逝者已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悶聲端起酒碗陪陳煜喝,巴不得馬上把他灌醉了,讓他一覺醒來就當做了個夢。只是元崇肚子裏不無遺憾地嘟囔:“我還沒見過那花不棄呢,長成朵花也不至於這樣吧?!”

死當長相思(10)這一夜因花不棄的去世,望京城裏總有些人是睡不著的。

莫若菲自前廳靈堂踱步到了內院主屋正房。又自正房踱步進了淩波館。他腦子裏除了花不棄還是花不棄。從她的死想到了紅樹莊裏那個美麗非凡的女人,想到了父親的離世,想到了母親因愛成嫉繼而瘋狂殺人的行徑。想的最多的還是花不棄的死為莫府帶來的各種影響。

他是望京莫府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擁有現代記憶的先天優勢,老天賜予的好皮囊。莫若菲頗有些惆悵的想,如果沒有這些事,他是否可以順利的當一個富家子平安終老?

然而他清醒的知道,怕是不太可能了。這個認知讓他向莫夫人住的主屋正房投去了幽怨的一眼。

占據莫府少爺的身體,睜開眼清醒過來後,他看到的是莫夫人焦慮不安的眼神。那個美麗的婦人把他當成心肝寶貝一般疼愛。從來沒有感受過母愛的他受寵若驚的同時,發誓要對撿到的便宜母親好一輩子。

縱然他從窗外門外聽到了莫夫人和莫老爺的爭吵,隱約知道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如母親出手滅了薛家莊,如父親發狠要找到生下來就被拋棄的女兒。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花不棄是自己的妹妹。但是莫夫人以為他不知道。七王爺也以為自莫府傳出來的畫像是偶然所得。

莫若菲煩躁的想,原以為可以借花不棄攀上七王爺,替莫府拉攏一個強大的靠山。計劃天衣無縫,怎麽現在讓他覺得是搬起石頭在砸自己的腳?不棄為什麽要保護他?為什麽不肯說出下毒的人是誰?她為什麽不怒不氣,寧肯死得不明不白?

心裏的郁悶無以得舒。他拎了壺酒在深夜再一次進了松柏林。整座莫府,只有宗祠裏的秘道可以讓他脫了臉上的面具。

柳青妍憔悴的靠坐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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