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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場夏日的陣雨,雷電劃破昏沈的雲層,大雨傾盆而下,木制的窗戶被風吹的哐鐺作響。

嘎吱~嘎吱~冷風伴著雨絲飄了進來,讓人覺得又冷又潮。

白佳覺得渾身發冷,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她倒是被這陣涼意襲了個清醒,她想掙紮的起身,可是四肢卻像被束縛住一般,半晌也擡不起來;

白佳的世界裏一片黑暗,意識似乎還在那片湍急河水中;沈悶冰涼的河水,灌入她的眼中、鼻中、耳中,由於缺氧,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吸著河水,沈悶的腹脹感讓她覺得窒息;噔的一聲,斥入白佳的耳中,她猛然從夢魘中醒來,直楞楞的坐起身子,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砰——噔——”

白佳猛然間起身,打翻了少年端來的湯水;

“唔——”少年被湯水燙了手,低吟一聲,條件反射似的摸了摸耳垂;

白佳的雙眼迷茫,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像是魂魄還未歸位;

直呼了幾口新鮮空氣,才覺得有些真實感;白佳擡起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松了口氣,呼,還活著。

白佳偏頭,註意到了身邊穿著花襯衣的少年,幹凈的臉,粗濃的眉,微挑的嘴,如清水般透澈的眸子;白佳再打量了番自己所在之處,幹凈滑亮的木地板,身下的床也不及席夢思柔軟,而是堅硬的木板床,剛下過雨,窗外透進絲絲清涼。

“你……你醒了?可是……可是湯灑了……”少年看了眼白佳,臉微紅,吞吞吐吐的對白佳說。

白佳楞了楞,問他:“你是,中國人?”

少年點頭,眸中劃過一絲失望:“恩,但是……我從來沒有回過中國。”

白佳覺得,在泰國的國人可真是多,連在泰國遇難兩次,都相繼見著了國人;白佳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短路,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接著又問他:“你救了我?”

少年眼中犯著點滴星光,笑著點頭:“恩,起初王伯不肯救你,是我求他的;因為,你是我長這麽大,見過的第四個中國人。”

少年的語氣天真的有些可愛,白佳楞楞的看著他:“你叫什麽名字?”

“王伯叫我,雨,聽說我出生的那天,下著大雨;我前兩天,剛過完十四歲的生日。”少年溫和的看著白佳。

白佳笑笑:“十四啊?那你應該叫我姐姐。”

“漂亮姐姐,你叫什麽?”雨紅著臉問白佳。

“你就叫我,小佳姐吧,怎麽樣?”白佳輕松的笑,白佳看著眼前的少年,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剛踏出死門關。

良久,一個穿著馬褂的老頭端著糕點走了進來,將銀色托盤放在白佳床邊;

雨趕緊拿了一塊糕點遞給白佳:“漂亮姐姐,吃。”

“謝謝。”白佳咧嘴笑,接過糕點。

顯然,白佳也註意到王伯極度不歡迎的目光,那種灼熱的目光,似要將白佳整個人烤化。

白佳的腳踝受傷,腫脹的利害,走兩步便扭筋般的疼;無奈之下,白佳只能在二樓陽臺轉悠,白佳扶著二樓圍欄眺望四周,發現這附近零稀的,只有幾座簡樸的高腳樓;說荒蕪,這幾座有序樓閣卻又顯得十分雅致;白佳打量了一番樓閣四周,赫然發現連條像樣兒的路也沒有,只依稀可以見著從密林裏蜿蜒而出的泥濘小道;

這裏除了雨和王伯,還住著幾個高壯的泰國男人,白佳沒有和他們正面接觸過,只在陽臺上老遠看見過他們,他們像是站崗的士兵,時刻在樓閣四周轉悠;

又過了幾日,白佳腳傷好的差不多了,便想著借雨的電話聯系鄭謹辰;可是雨竟然反問她,什麽是電話?什麽是通訊?這讓白佳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從小生活在泰國,卻不會說泰語的少年;畢竟現代少年,不知道這些通訊工具的,實在太少;從雨和王伯的吃穿往行來看,怎麽瞧,雨都是大家少爺,可他卻不知道什麽是通訊工具,這未免有些奇怪。

晌午,王伯來給白佳送飯,是典型的中國小菜;白佳接過飯菜,王伯很不客氣的告訴她:“年輕人,傷好了,趕緊離開這裏,不要來招惹我家少爺。”

白佳做出一副不懂世事的模樣:“為什麽?”

王伯看了眼白佳,輕微一笑:“那我問你,你為什麽為在那條河裏?”

“我隨著老公來旅游,不小心從船上掉了下來,幸而你們救了我。”

王伯輕哼一聲:“丫頭,我老頭子雖老,但也不至於傻吧?你有極好的武術底子,所以才沒被淹死,如果是換了其它姑娘,呵呵,掉進去就別想再活著出來;你手腕、腳腕有明顯的淤痕,顯然是被鐵鏈之類的東西給束縛過,如果說你是尋常姑娘,我老頭子,第一個不相信!”王伯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想和你再多說,中午少爺要在佛堂呆兩個小時,你就趁著那兩個小時趕緊離開。”

白佳想再說什麽,王伯卻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白佳越發疑惑,這王伯和雨,到底是什麽人,好奇歸好奇,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她實在沒有什麽能力去管人家的閑事兒。

一到中午,王伯便派遣兩個泰國壯漢,來送白佳離開;

白佳踏出房間,敏睿發現樓閣下有人拿槍指著自己,白佳反應極快,一手拉住圍欄,起身一個利落的旋轉,便躲過一顆子彈,而那顆子彈從她的發絲間穿過,硬生生的打在她身後的門板上;

白佳身邊的兩個泰國男人驚呼一聲,立刻從腰間拔出手槍,和樓閣下的人開始對槍;白佳蹲□子,摸索著躲回屋子;一場幾分鐘的對決後,門外的兩泰國漢子頹然倒下,半晌,僅剩的槍聲消失;白佳的身子靠著墻,從身邊取了根短小的木棍,小心翼翼的聽著樓板之間的動靜;

“噔——噔——”

聽著腳步聲逐漸靠近,白佳手中的棍子也握的越發的緊。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一只黑洞的槍口抵著門伸了進了來;白佳迅速起身,手中的棍子猛的一落,狠狠捶擊在來人的手腕上,來人手腕受到猛擊,手槍抖落,白佳膝蓋微彎,伸手接住手槍,手槍像長了絲線似的,在白佳手中利落一轉,便被白佳扣住板機,繼而對準來人的頭部;

而對方似乎沒有受到威脅,一腳便朝白佳掃了過來,白佳皺眉,迅速側身,堪堪躲過一襲,白佳也不猶豫,當下扣動板機,悶沈一聲,子彈便帶著血紅的液體穿腦而過;

來人的身體僵硬的倒在木地板上,白佳蹲□子,順著屍體的衣領往下摸,卻在屍體的胸口處摸到一個堅硬物體,她撂開屍體胸膛上的衣襟,摸出一塊圓形的吊墜;白佳打量著吊墜兒,整體呈圓形,銀制,邊形有龍蛇呼應,僅憑這銀牌上的花紋,白佳便可以斷定,這些人,一定是中國某個幫派組織的成員;

果然,背面的粗糙感更為強烈,翻了個面兒,白佳才看清,背面刻著“元”字;

這些是,張天元的人?

白佳突然想起前世做警察時所查獲的資料,她回憶起,只要是張天元的親信都有一塊銀制的圓牌,每個人為了證明對張天元的忠誠,銀牌上都刻著主人的名;而這個元字,無疑是張天元名中的最後一個字;

想到這層,白佳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張天元已死,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只是,張天元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王伯和雨,到底又是什麽人?

“少爺!快走!”

“砰——砰——”

“王伯!!”

白佳聽見聲響,恍然間清醒過來;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一個穿著藍衣的男人和王伯糾打在一起;

雨一咬牙,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朝藍衣漢子襲去,卻被藍衣漢子一腳給踹開;白佳和他們相隔一個閣樓,中間相距十米;白佳半瞇著眼睛,大抵瞄了一下位置,擡起手,瞄準藍衣漢子的後腦勺,扣動板機,哢嚓一聲,子彈卻已用盡;

白佳用手捏了捏手中的槍柄,緊皺著眉;救人要緊!她將手槍在自己手掌之中轉動幾圈,身子前傾,胳膊借力一甩,將手中的槍給拋了出去,極準、極狠的砸在藍衣漢子的太陽穴上;

藍衣漢子還沒來的及反應,只覺腦子一陣暈眩,血液便順著七竅流了出來,藍衣漢子休克,四肢僵直;再被王伯一踹,整個身子跌滾下了樓梯。

敵人被除,王伯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軟在了木地板上;

雨心裏一急,趕緊上前扶住王伯,王伯用手直捂著胸口,血液順著他的手指縫裏流出,鮮紅的血液染了雨一身;

白佳到了雨所在的閣樓,皺著眉頭將雨扯開:“你這麽抱著他,就是不死,也被你給勒死。”

雨聽了白佳的話,臉色一白,將王伯松開;

白佳的手指輕觸上王伯的傷口,緩慢的掀開他的衣服;白佳赫然發現,王伯的胸前,也墜了一塊兒相同的銀牌,仍然是龍蛇圖騰為邊兒,背面刻著“元”字;

王伯失血過多,輕咳一聲,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將白佳的手撥開;

白佳輕聲一笑:“命都快沒了,還在意自己的身份?”

白佳用手微量了一下傷口的尺寸,這種傷口,實在不足已致命,可是白佳卻驚訝的發現,王伯的傷口開始發黑,流出來的血液也開始由紅轉化為黑紅;

“你……什麽時候中的毒?”白佳有些愕然。

王伯淒冷的笑了一聲:“丫頭,你認識這塊銀牌?”

白佳點頭:“王伯,你和張天元,是什麽關系?”

王伯淡淡一笑:“什麽關系?”繼而眼神狠的一凜:“出生入死的關系!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竟然派人來殺我?只殺我就罷,沒想到他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

白佳回頭看了一眼雨,繼續聽王伯講事情經過;雨,是張天元的唯一兒子;王伯年輕的時候被張天元救過一命,便誓死忠於張天元,後來張天元為了不讓自已兒子威脅到自己,便讓王伯遣送雨來了泰國隱居,十四年,不讓雨出這片林子一步;

白佳安慰王伯:“不是張天元想殺你,而是另有其人;張天元,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死了;想必是張氏群龍無首,不乏有想斬草除根,獨占鰲頭的。”

王伯輕吐了口氣,身體開始抽/搐,整個面部也開始扭曲;半晌,王伯才咬著牙,抓住白佳的衣角:“我老頭子想活,怕是也活不了多久……白小姐……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兒……將少爺……送回張氏……找到一個叫葉秦的人……讓他……幫肋少爺接手張家……”

白佳覺得戲劇,這托孤的場景,倒是像極了劇本兒;

白佳直接問他:“怎麽樣能讓他相信?”

“少爺的背後,是老大親自紋的圖案,所以……”

終於,王伯一口氣沒吸上來,斷氣兒了。

白佳覺得,有時候這人的生命,真是極脆弱,說沒便沒了。

雨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大抵是長這麽大,沒見過血,也沒見過死人;

白佳拎起雨的肩膀,沈聲道:“別哭,你要是再哭,倒真對不起王伯,趕快跟我走,再磨蹭,怕是還會有人追來。”

白佳從屋子裏找到打火機和一點錢,她將屋子裏所有的易燃液體灑在屋子裏,再隨手扯過一張被子,點燃,朝空中一揮;火星子刺啦一聲竄開老遠,熱浪隨即轟烈而來;

白佳帶著雨走出一段距離,再回首那幾處樓閣,已被滾滾濃煙、熊熊烈火給包裹;而王伯和那幾個喪命的漢子,也隨之會被焚成灰燼;

白佳看著那處猛烈燃燒的樓閣,十分感嘆,短短不過幾日,便從安然轉化成灰燼;

白佳低頭看著雨,雨的臉色蒼白,像是在想什麽;想必他一定非常,傷心難過吧?畢竟,那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可是白佳如果不這麽做,就消除不了敵方的疑心,這樣一把火燒了也好,至少可以掩人耳目,讓他們相信,雨,已經葬身在了大火之中。

不過,白佳現下又開始擔心另一件事情;雨是張天元的兒子,而張天元是被鄭謹辰害死,如果讓雨知道自己的老公是他的殺父仇人,不知道雨會如何?

但總歸白佳欠雨、欠王伯一條命,她也一定會幫雨找到葉秦,讓雨坐上張家當家人的位置;

由於白佳和雨沒有身份證、護照,自然不能坐飛機回中國;白佳找了一條黑船,強迫著黑船老大以偷渡的方式帶著二人回了中國;

二人輾轉轉了幾次船,抵達H市時,已經花費了整整一月時間;

白佳和雨到達H市後,二人身上皆是臟亂不堪,又由於白佳身上只有泰銖,沒辦法去買衣服;白佳便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鄭謹辰的別墅,當然,她和鄭謹辰已經註冊結婚,自然那裏也是她的家;

到了別墅前,白佳將身上所有的泰銖塞給了司機,司機也算有見識,自然也見過泰銖,權當拿來收藏,也不再和白佳多做計較。

白佳按響門鈴,心裏已是十分澎湃,不知道鄭謹辰見著自己平安無事,會不會高興的一把抱住她?

白佳臉上掛著幸福,一臉傻笑;

雨看著白佳笑,覺得十分詫異,相處這般多天,他這是第二次,見白佳笑;

白佳焦急的等了半晌,才見一個女人來開門;

女人一襲職業裝扮,踩著白色高跟鞋,濃裝艷抹;女人站在柵欄門後,輕蔑的掃了一番白佳:“你是誰?”

白佳權當她是鄭謹辰找回來的新保姆,輕笑說:“我是你們老板娘。”白佳覺得,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兒,就是做鄭謹辰的老婆;

女人撫了撫額頭,不耐煩道:“又來一個,呵,最近怎麽什麽人都來?連個窮要飯的也來冒充白小姐?”

雨當時就黑了臉,直指著女人:“你的嘴放幹凈點兒!你說誰是要飯的!”

白佳倒是淡定:“你開門,我要見鄭謹辰。”

女人輕笑一聲:“還敢見鄭老板?呵,你真是不怕死,不過,這裏不歡迎窮要飯的,你走吧。”

白佳依舊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把沙雲、譯武、許弈叫出來,咱們對一下,也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白佳。”

“你這叫姑娘,倒是打聽的清楚啊?不過,他們三人可是有要事在身,沒功夫陪你瞎聊。”說罷,女人便扭著腰枝轉身進了屋。

作者有話要說:呼~~女主角回歸~~男主,女主回來了!還不趕快上前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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