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舒友春的表情，也沒有急著讓他表態，而是輕聲說道：“我要的不多，只要你願意告訴我韓四的消息，就已經滿足了。 你不需要出手，靜靜等待就好。如果有一天我被韓四弄死了，那就當我今天什麽都沒說。但如果有一天，要是韓四死了，我希望你能收服他團隊裏的那群人，早就聽說你在這個團隊裏的聲望不比韓四低，先謝過了。”

“我不明白……”舒友春擡起頭看著我，他皺眉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你會這麽好心，只要韓四的消息而已？”

我輕聲說道：“你若是不嫌棄，我想跟你說點事兒。”

舒友春點頭道：“說吧。”

“狗。”

我給舒友春遞了根煙，輕聲說道：“以前我的人生，差不多就是這樣。大老爺們說這個有點矯情，但我曾經的事兒，你們大概都是知道的。那時候宇傑打我一耳光，我都不敢還手，因為我的家庭讓我無法出手。活得猶如狗一樣，茍延殘喘，其實也就是滿足了基本的吃與睡。真說起來，就是條喪家之犬。直到後來，我認識了蔡總。”

他皺眉道：“她讓你不再當狗了，所以你想報答她？”

“不對……”我搖搖頭，微笑著說道，“蔡總並沒有給我多少幫助，其實現在想想，給我的幫助真不多。大部分之後，她喜歡告訴我該怎麽去做，然後盡力讓我自己解決。在運酒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人生都是這樣，還不如給她當一條走狗。有些人喜歡自己掌握命運，不過我覺得，有個蔡總能掌管著我的命運，那也挺好的。我現在做的這一切不是報答，而是主人暫時離開了，看門狗幫忙看著這個家，很正常的事兒。”

舒友春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他輕聲說道：“蔡總是個好人，韓四這次做的事兒……確實不人道。你的事情我再考慮考慮，但你要記住了，如果有一天我幫助了你，那並不是我被你說服了，只是給蔡總一個面子。”

“好。”

我站起身，對舒友春微微點頭，微笑著說道：“我吃飽了，下次見。”

說罷，我轉身回去上了車，舒友春還是坐在桌子旁沒動。

王天逸看了舒友春一眼，皺眉道：“事情辦成了？”

“算辦成了吧，但說不定還會有變數……”我輕聲說道，“大元那邊跟劉耀光講過了嗎？”

王天逸點頭道：“講過了，劉耀光對此挺興奮的，他說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工作。”

“嗯，既然他願意辦，那就可以了……”我揉了揉眼睛說道，“去找個酒店讓我住下吧，用你的那個假身份證。在韓四被解決之前，我不能讓他只在自己在哪兒。你們有事情就消息給我，如果是急事就打電話。”

王天逸說了聲好，我們在城區裏饒了兩圈，最後選了一家酒店給我住下。

我一個人來到房間裏，無力地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上。這個時候，我忽然感到了深深的無助感，還有一種巨大的壓力。

當我做事的時候，我的每根神經都被緊繃著，可當我閑下來之後，無數的壓力卻差點讓我崩潰。

正在我煩惱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就響了起來。我疲憊地拿過手機看了看，卻不由得跳了起來。

是蔡靜怡來的視頻邀請！

我連忙就把視頻給接通了，那邊的畫面出現在我面前。蔡靜怡趴在一張床上，對攝像頭露出了溫暖的笑顏：“張老板，上位的感覺如何？”

“簡直想死……”我想要了許多想跟蔡靜怡說的話，可這時候大腦卻還是一陣空白，只好嘆氣道，“你留下的事情也太多了，我目前在對付韓四，還有酒吧那邊的事兒……”

我將事情與蔡靜怡說了一遍，視頻中的她一直都保持著溫暖的笑容，與平日裏喜歡板著臉的她不一樣。

等聽完我的計劃之後，蔡靜怡輕聲說道：“你是打算先把韓四的事情解決，當擁有他的消息之後，就用你這個小團夥先幹掉韓四。然後你準備讓舒友春欠你一個人情，辦事的時候對你幫襯著點，讓自己的生意也好做點，對吧？”

我點頭道：“是這個意思。”

“張祥，我很喜歡的一個作者，曾經寫過一段話，我說給你聽聽……”蔡靜怡溫柔地說道，“我們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天下無雙，最後才現，其實自己就是水裏的一條魚。游來游去，卻只有七秒記憶。一次次地忘記苦痛，一次次地用自大去接近苦痛。直到災難來臨，才現自己跟其他的同類一樣，離開水，離開氧氣，就再也活不下去。”

我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韓四那邊也跟我一樣？”

蔡靜怡在視頻那邊打了個響指，認真說道：“對，不要以為只有你會用智謀，韓四應該也會用點計劃。不要小看你的對手，應該將你的對手能力無限放大，緊繃著每一根神經去做事。你現在沈浸於自己計劃的節奏中，若是因為某件事情被打亂計劃，你會非常難受。”

我點頭道：“我知道了。”

“嗯……”

說完這番話後，我們都陷入了沈默，看著對方視頻裏的容顏，都說不出話來。

我伸出手，克制不住地摸著手機屏幕之中蔡靜怡的臉，輕聲呢喃道：“我很想你。”

“嗯……”蔡靜怡微瞇著眼睛，猶如一只慵懶的貓咪，“你在對我說甜言蜜語嗎？如果是這樣，我允許你多說一點，女人們都喜歡男人的誇讚。並不是因為自戀，而是喜歡男人將自己當成一個寶去呵護。”

我心臟猛地一跳，說話聲音也有點顫抖：“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當我的寶是嗎？”

蔡靜怡的笑容猶如個小女孩一般陽光：“也許吧，至少因為你的緣故，我現在一身輕松，在養傷和度假。不過等能下床之後，就要回到家族裏了。”

我看著這樣的她，內心有了許多安慰，仿佛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就算是……那我在愛情之中真是卑微。

“好了，就這麽說吧，我先休息了。”

蔡靜怡掛了視頻，我內心滿是舍不得，但又不敢去打擾她。畢竟現在的蔡靜怡還在養傷，我不想她有問題。

我放下手機，一個勁地看著天花板，等待著手機傳來新消息。

然而……這一等，就是五天的時間。

這五天裏，舒友春沒有給我任何消息，只有劉耀光已經在工作了。他到處去找店址，會給我拍照來，將店址的好處和壞處全都仔細地說來。這個劉耀光工作非常認真，讓現在的我非常安心。

我懷疑舒友春也許不想給我消息，就讓李大元暗中調查一下。結果李大元也告訴我，這幾天韓四的動作都很正常，只是在忙著工作而已。

他越平靜，我越覺得心慌。

這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終於，在第六天的時候，我接到了舒友春打來的電話。

當我接通電話後，舒友春立即快地說道：“韓四去找他的二奶了，地址是康愛花園3棟5o5，只帶了一個司機。那個司機也是他手下最厲害的打手，在安保公司幹過幾年，你註意點，最好是帶上王天逸，那家夥能打。”

“好！”

我掛了電話，心臟不由得快跳動起來。

機會……總算是來了。

我立即給王天逸了個消息：“來我酒店，今晚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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