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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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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睜開朦朧的睡眼,就看到老媽站在床前,“我的媽呀,嚇我一跳,今天周末,不用上班,大早晨的,幹啥啊?!”

老媽舉起右手,做了個OK手勢,幾個意思啊?!只聽老媽怒吼“三十啦,三十啦,還沒處理出去,是不是砸我手裏了!你賴在家裏,連你弟弟的婚事都耽誤了!”

“讓弟弟先結婚啊,我又沒攔著他不讓他結婚!”

“婆婆、媳婦、大姑子,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家要多熱鬧啊!”看來老媽真著急了,還把戰火引到老爸身上,“這閨女是我一個人的麽,你就不能說句話?!”

老爸,對不起,連累您老了,只見老爸慢慢放下左手的電視遙控器、空調遙控器、電扇遙控器、手機、平板,以及右手的茶杯,然後悠悠地飄出一句話:“呵呵,這大歲數,該找對象了!”然後左後拿起電視遙控器、空調遙控器、電扇遙控器、手機、平板,右手拿起茶杯……爸爸呀,手拿這麽多東西多累,在茶幾上擺一排,然後用哪個再拿起哪個不行麽,那空調和電扇的冷熱可得用對了……

老媽好像更生氣了,“好吧,我走!”現實版本“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打包所有個人物品,離家出走……

三十歲的生日,沒人記得、沒人祝賀、沒人陪伴也就罷了,還趕上這麽惡劣的天氣,這破天,狂風暴雪,推著一輛除了鈴兒不響剩下哪都響的破自行車艱難前行。凍臉、凍手、凍腳,一把鼻涕一把淚,還在四處找房子。一天沒吃東西,饑腸轆轆,哎,鞋底還他娘的斷了,兩只靴子鞋底都斷了,冰冷的雪水迅速滲進鞋裏包裹著雙腳,刺骨的寒冷……饑寒交迫,需要馬上找到住處!

因為工資很低,所以房子租金不能太貴,一個人獨居,位置就會偏僻。總算租了一間小公寓,二十平米,開間。置辦些家具吧,臭屁慣了。來到家具城,先挑沙發,工作人員很熱情。我向他敘說了基本要求:“沙發要布藝的,藍色的,海藍色的,像漂在大海裏面,帶拐角的,方便躺下,再配上不能太亮的白色的碎玻璃形狀的臺燈,像浪花,茶幾也要白色的……”看工作人員半天沒說話,問他:“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沒有,我們設計家居的理念就是讓用戶生活舒適,放松,而且我們會盡可能滿足用戶需求……”

“不是盡可能,是一定滿足,這位小姐要求並不多,我們一定滿足!”突然來了一位優雅男士,聲音也好聽,長得也忒好看了吧,整個一個“行走的荷爾蒙的小白兔”!“我是家居設計師,這些都是我設計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因為人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說的什麽內容自動忽略,咽了一口口水,對“小白兔”隨口問一句“一起吃飯吧!”,說完之後驚到自己也驚到別人,完犢子玩意,說話不經大腦,怎麽成了恨嫁女,自己罵了自己一句。

“好啊,介意我帶著我兒子麽?!”

“啊?!兒子,額,兒子媽也可以帶著!”哎,下手晚了。

“兒子媽帶不了,見她得托夢!”

原來是喪偶帶孩子,很不容易,“對不起!”表達歉意。

“沒關系,他媽媽走兩年了。”吃飯期間閑談,知道孩子媽媽是車禍去世,孩子當時在場,那時剛滿兩歲,驚嚇過度,那段經歷對孩子影響很大,不愛說話,有些自閉,所以孩子爸爸再找的對象都不合適,大都不能接受這個孩子,也就至今單身未婚。

“你是做什麽工作,平時喜歡幹什麽?”男人問女人。

“我是個電工,平時喜歡考證!”

“謔,厲害呀,很少女士做電工,還是個‘考證姐’,都考什麽證了?!”男人覺得女人很有意思。

“做電工是因為喜歡的專業沒考上,補錄了電工專業。考證是因為這些證書能給我點安全感,失業也不會太害怕。從技能到職稱,從初級到高級,各種相關專業,大學畢業到現在,一年兩個證,證書裝滿一鞋盒!”

“……!”男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有點莫名心疼這個從來沒有安全感的女人。

之後兩人,哦,不,一家三口每周見面,看電影,吃大餐,爬小山……孩子也越來越開朗,相處十分融洽。

轉眼春暖花開,一日午夜,男人騎著摩托約女人兜風。

“你丫腦子有泡,大半夜不睡覺,騎摩托兜風,你知不知道騎摩托是肉包鐵,危險交通出行,還是半夜,今個初一,連月亮都沒有……”女人早睡早起慣了,被電話吵醒,被叫出門,自然滿身火氣。

“上車!”男人堵住女人的嘴,然後只說兩個字。

到了山頂,女人下車時候抱怨,“嚇死我了,腿都軟了!”

“你腿軟確定是嚇得?!”男人邪魅一笑。

“……!”估摸著以後都不忍直視摩托車了!

一個月後,女人拿著自己剛到手的還“熱乎”的駕照給男人看,“我是‘CID!’,你有權保持沈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C1D駕照,你去學摩托了,因為我?!”男人驚訝地問。

“是!”女人回答。

“你是不是傻,害怕還去學?!”男人有些心疼。

“是!你咋知道我的乳名呢?!”女人不以為然。

“你乳名叫什麽?”男人問。

“‘大傻子’!”女人回答。

“……!‘大傻子考證姐’,恭喜你又多個證!”男人說。

“不是多個證,是換個證。”女人說。

“嗯,既然換個證,我們現在還可以換個姿勢!”這男人滿腦子想的生麽啊?!

“……!”自己挖坑自己跳!

相識半年多,男人終向女人表白,女人點頭如搗蒜,太不矜持了,還是問男人:“我要個頭沒個頭,要模樣沒模樣,要身材沒身材,要體格沒體格,沒房沒車沒存款,沒文化沒內涵沒涵養,你看上我哪了?!”

“你善良!”男人只說三個字。

“你可知道誰給我一個家,我就會跟誰一輩子!”

“我給你一個家,同時你也給我一個家,我願三生三世與你相伴!”

女人帶著男人回家,老爸老媽樂的都能看到後槽牙了,呦,後槽牙啥時候掉光了,那就打個比喻。古代有三爺,少爺、姑爺、舅爺,準新姑爺上門,自然準備充足,這一桌子菜,我是這輩子沒享受過這等待遇。

席間我問老媽,“您對這準新姑爺還滿意麽?!”老媽瞇著眼,樂得合不攏嘴,說“滿意,滿意,太滿意了,是個人就行!”我的媽呀,您那假牙別掉出來,這麽不會聊天!

“姐夫,你別介意,我媽是誇你像個人!”我們家還有沒有會說話的人了?!弟妹啊,你能管管你相公麽,瞎說啥實話呢,喝多了吧?!

老爸從頭到尾一句話,“吃好喝好,喝好吃好!”這一家子沒一個情商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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