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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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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胤祥還小,經歷了這樣大的變動,正是該找個人傾訴衷腸。

門外守著的小廝見了側福晉捧著肚子來了,不敢怠慢。連忙進去通報一聲。胤禛正在燈下展著一卷般羅密心經發呆,聽見側福晉到了,還以為是孩子有了什麽事,待見了她托著紅木漆盤,笑盈盈站在書房當中,心裏不知怎地,就覺得暖洋洋的。

“秋日夜漸涼了,我的爺,你該多穿些。”蘇涼瞧他只穿了件府綢中衣,先勸了一句,然後俯身要把托盤放下,因為肚子大的緣故就費勁了些。胤禛瞧不過眼,過去幫了她一把,又埋怨道:“也不帶個丫頭。”

蘇涼笑道:“府裏頭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不好隨便帶人來,即便是自己人信得過,只怕別有用心的借機壞了例。”胤禛見她想的周到,便笑了,牽著手與她一同到了內屋榻邊兒上坐下來,道:“沒有幾日就要生了,半夜裏還不睡,這樣不懂事。”蘇涼見他也不是真生氣,便用甜言蜜語哄他:“孩子重要,爺也重要啊。”說罷,去撫他雙眉之間的疤,心疼道:“爺若不肯說,奴婢也不敢強著爺,只是求爺定要對自己好些,要愛護自己的身子,總歸現今有了孩子,萬事也為我們母子想一想……”說著就嗚嗚哭起來。

胤禛聽她一席話,大有依賴之感,心中責任感油然加深,又見她哭的嬌滴滴,心裏更軟了幾分,竟是拿了帕子親手給她擦淚,用從未有過的柔聲哄道:“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呢。”蘇涼一面任他揩臉,一面又道:“爺今日升了親王,奴婢也跟著高興的。”胤禛的手不由僵住,心裏正在為這個愁惱呢,蘇涼見狀,小心翼翼道:“爺?你怎麽不高興?”胤禛不知道她是明知故問。這話也不知道該怎麽答,反正是高興又不高興的事,一時愁緒加深,轉臉見了案桌上的酒壺,揀了個白瓷小盅,滿滿倒了,一飲而盡。

蘇涼知覺,從他懷裏起來,賢惠的為他斟酒布菜,胤禛越瞧她越順眼,這個是給自己懷了孩子的女人,娘家也沒有什麽威脅,怎麽衡量都是一個安全的傾訴對象。於是拉著軟白的小手握得緊緊的,絮絮叨叨把宮裏這幾日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蘇涼早就聽說了前頭種種,今日又加上了得封親王一段,更妙的是,胤禛將眾兄弟的神色全掃進眼裏,瞧著都虎視眈眈的,心裏很是打怵,更不必說康熙今日說了一句小畜生們,連太子胤礽都罵進去,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蘇涼聽著,腹誹了幾句,面上也是憂心忡忡。胤禛借著酒勁兒,索性就放開了,伏在側福晉因懷孕而日漸飽滿的胸口上,先是哭孝懿仁皇後走得早,再哭親娘烏雅氏狠心,接著哭皇阿瑪為他拉仇恨值,蘇涼聽著,也心生不忍,覺得他確乎是十分苦逼。

“好了好了,不哭了哦,以後啊,咱們關起門來只管過咱們的,他們誰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哪個兄弟好咱們就多來往些,誰看著眼熱我們不搭理他們就是了……太子吃什麽醋去,他娘是皇阿瑪的元配嫡妻,從出生就立了太子,眼裏未必有你這個繼配的兒子呢,況且又是後來記上的,朝堂之上大家都知道呀……爺,以後咱們牢牢記得一點,對皇阿瑪忠心耿耿,便是什麽帽子也扣不到咱們頭上來……”蘇涼一面哄一面勸,翻手又把帕子拿了給他抹臉。

胤禛聽了她的話,半晌無語,只倚在她懷裏不肯動彈。蘇涼便道:“好了,爺歇著吧,奴婢回去……”一語未了,卻不知何時胤禛竟解了她小衣的扣子,靈活的手掌抓進去,不停的揉捏,蘇涼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身體正是敏感的時候,被他一碰,又是禁欲這麽久,底下就覺出濕潤的意思來了。

胤禛瞧她臉色酡紅,不由一笑,低下頭來含住了其中一枚,又咬又吸,一股子熱流從蘇涼胸口掠過,“我的爺……”她不由得叫了一句,雙手抱住他的頭,聲音都發了顫。胤禛反覆蹭著她,呢喃道:“乖乖,爺想要你了怎麽辦。”再往下摸索,碰到了她大著的肚子,只得停下來,覺得渾身漲得難受。

蘇涼被他弄得受不了,見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想著他這幾日受了那麽多委屈,實在可憐,於是在他耳邊小聲道:“爺躺著,奴婢侍候你。”胤禛仿佛也明白她要做什麽,就勢躺下來,蘇涼顫著手去解他的縛帶,胤禛見她是萬年的不熟練,便自脫自扒光了,等著她。

蘇涼不敢直視那猙獰之物,閉目去含,胤禛一下子進了另一個軟滑潤澤之所,又見她烏發如雲,腮帶桃花,乖巧的伏在自己身上,視覺沖擊加感官刺激險些洩出來。蘇涼雖笨拙,但摸索了幾次,竟也把住了訣竅,胤禛此時天上人間的熬煎,舒服的哼哼,過了好一會兒,終於發了出來。蘇涼扶著肚子起身,她嘴角濺了些白沫,累的也氣喘。胤禛忙起來,一面心疼的扶她躺著,一面又去舔她的嘴,蘇涼見他探了舌頭,便也伸出來,兩個人抱著親了一會兒,胤禛的手往下伸進去,蘇涼受不住,叫了幾聲,胤禛見她又發lang,手指就更賣力,鬧了好一會兒,彼此都乏了,二人才就勢一起在書房裏睡了。

第二日,胤禛神清氣爽的去衙門。棗兒、桂兒兩個早把蘇涼接回鯉院去,焦嬤嬤見她那樣,哪裏有猜不出來的,有心怪他們小孩子沒有節制,卻也不好說的,只黑著臉讓蘇涼躺下歇著,又診了診脈,發現沒事,方放下心來。

側福晉在書房歇了一晚的事,一大早的被烏喇那拉氏知道了。墨蘭在旁勸道,側福晉懷著身子呢,兩個人必是沒做什麽。烏喇那拉氏卻哭得更加傷心了,自側福晉有孕以來,府裏頭也沒個格格,爺卻還是不到萬福堂過夜,如今能抱著大肚子的側福晉睡覺也不肯碰自己一下,這才多大的年紀,將來的日子怎麽辦,即便是做了親王福晉又能怎樣,還不是跟守了活寡一般。原以為他前陣子回心轉意,待自己好了,如今看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墨蘭到底是姑娘家,說了半天就是沒勸在點子上,更不懂得烏喇那拉氏心底的淒涼。烏喇那拉氏紅著眼圈望著銅鏡裏的自己,鬢角竟有幾根華發,再想著鯉院側福晉大著的肚子,她將來的孩子是肯定不會交給自己養的……沒有孩子的福晉……將來能倚靠誰……老了說不得連個得寵的妾都不如……

烏喇那拉氏將目光突然轉向了墨蘭,出嫁的時候額娘其實也教過的,說誰家沒有一個通房丫頭,更不必說他們皇家了,墨蘭這丫頭是美人胚子,又是跟你一起長大的情誼兒,將來不如開了臉一同侍候四阿哥,也好拴拴他的心。

“墨蘭,你覺得咱們爺怎麽樣?”烏喇那拉氏問道。墨蘭不知她的打算,陪笑答道:“爺自然是好的。”烏喇那拉氏聽了她的話,站起身來親密的挽了她的手,湊過去低聲笑道:“你這個小蹄子倒說說他哪裏好?”墨蘭見她與往常有異,卻沒多想,只答道:“爺相貌性子都是好的……”烏喇那拉氏微微一笑:“傻丫頭,這算什麽啊,爺還有更好的呢……你想不想知道?”墨蘭終於意識到了什麽,羞得面紅心跳,低著頭小小聲道:“主子你說的是什麽話……”

烏喇那拉氏見她萌了春意,心中不由冷笑。面上卻還是和煦春風,推心置腹道:“你瞧,府裏側福晉身子不方便,格格們都被攆了出去,爺身邊正少了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兒……”墨蘭忸怩著,烏喇那拉氏又悄聲道:“今兒個是整日子,爺該會來的,你今兒個下午不必做事了,讓小丫頭們打水給你洗了,再換身亮眼的衣裳,好好妝扮了,夜裏來侍候。”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花花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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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喇那拉氏好如意算盤,但是架不住鯉院的眼線翠兒嗅覺靈敏。大丫頭墨蘭不在福晉身旁服侍,卻忙著又要熏香又要沐浴,八百輩子沒敢穿的桃花緞子襖也拿出來加火炭熨著,翠兒深深預感是要發生點什麽了。於是,假裝去漿洗房送衣裳,跟小荷一接頭就把情況匯報了。

鯉院裏,蘇涼稍作聯想就知道烏喇那拉氏要出什麽招數,估計是夜訪怡性齋把她刺激到了,墨蘭姿色是要比烏喇那拉氏領先多了。棗兒不忿,覺得堂堂一個福晉做這種事很掉身份,也很不公平競爭。瞅著如今側福晉不能侍寢,便推個丫頭出來固寵,太不講究了,於是在旁出主意道:“入夜奴婢就說主子身子不舒服,爺絕沒心思在萬福堂待著了。”蘇涼想,這主意是心口插刀型的,只會激化矛盾不會從根本解決問題,便笑道:“上次墨蘭那藥我不是叫你配了一份存起來了麽?”棗兒立即悟道:“奴婢這就取來想法子放到萬福堂去。”蘇涼搖了搖手道:“幹巴巴的送去沒用,你去大廚房逛逛,吩咐今晚做個花雕雞,各院都給一份。”因為那藥是需要就著熱熱的黃酒吃下才有效的,棗兒點頭笑道:“還是主子想的周到。”於是出去辦事不提。

從衙門回來,胤禛果真直接去了萬福堂。蘇涼心知是胤禛因為德妃之事對烏喇那拉氏抱有愧疚,所以毫不吃醋。昨夜胤禛與她哭訴德妃心狠,說到給烏喇那拉氏餵紅花粉一節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當然,此事誰都不會告訴烏喇那拉氏,除了徒添煩惱沒有半點益處。況且林老大人來診過,烏喇那拉氏並不存在硬件上的問題,所以胤禛也想努努力,讓烏喇那拉氏也能有個孩子傍身。但是鑒於夫妻溝通不暢,於是悲劇就那樣發生了。

那夜晚飯很豐盛,尤其是那盤花雕雞非常香氣四溢,胤禛雖喜歡茹素,但對禽類不排斥,所以吃得也很盡興,酒足飯飽之後,又好好調整了心情,準備與被冷落已久的嫡福晉合歡一下。烏喇那拉氏又是羞澀又是忸怩,一面說要沐浴,一面又要關燈,胤禛心裏只想好好補償她,所以做什麽都不反對。

他昏昏暗暗躺在榻上,慢慢就覺得渾身燙得厲害。正心裏火辣辣的時候,有人鉆進棉被裏,胤禛著急的要命,也顧不得前xi就直接大幹起來。只一下就知道事情有異,但是關鍵時刻停下來太受委屈了,絕不會是皇子該有的作風。他情急之下動作也粗暴,那女子也能耐得住,從頭到尾沒發出一聲,胤禛連續弄了好幾次才覺得心裏的火洩出來。然後令外頭值夜的丫頭進來點燈。

室內大亮,胤禛一面穿衣裳一面打量,竟是墨蘭,正散著頭發無聲的哭著。烏喇那拉氏在外頭等的焦心,見胤禛厲聲叫點燈,心裏就是一驚,再聽著胤禛喊人送避子湯,知道自己再不出面,墨蘭也不得生下孩子了。

到了內室,胤禛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椅子上,臉色卻是再難看也沒有。墨蘭只顧哭,烏喇那拉氏勉強笑道:“墨蘭你這丫頭哭什麽,還不求了爺別喝那勞什子……”胤禛見她進來,像是看一個什麽奇怪的人。烏喇那拉氏被他看得害怕,越發手足無措起來。

外頭的婆子端著一碗滾滾的湯進來,墨蘭驚懼的望著,又求救一般的看向烏喇那拉氏。她忍受了那樣粗暴的對待,一旦喝下這湯一切便化為烏有。烏喇那拉氏比她都要心急,幾乎是要跪在胤禛面前,哭道:“爺!求求爺了!給墨蘭留下孩子吧……”胤禛見她哭得淒厲,念及結發,終究心軟了。他皺眉擺了擺手,那婆子便將湯端了出去。烏喇那拉氏見狀忙站起來,抿了抿鬢發,收了淚,向墨蘭道:“還不快謝謝爺。”

未等跪在榻上的墨蘭開口,胤禛卻是深深搖了搖頭:“琪琪,我已經不認識你了。”

他與她初見的時候,是多麽好的一個小女孩。究竟是什麽改變了她,竟成了今日這樣面目可憎。

烏喇那拉氏良久沒聽他念自己的名字,正是感懷,再聽他說不認識的話,心裏更難過了。琪琪二字竟是在這種情形下說出來,她便不敢再擡頭望他的眼,因此也錯過了他眼神中充滿的嘆息與失望。

胤禛說罷,不想再留在這個惡心的地方,便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烏喇那拉氏知道他生了氣,又是恐慌又是害怕,決不肯讓他輕易離開,於是追著抱住他的腿哭道:“爺!妾身全是為了爺打算啊……那邊側福晉有孕,沒人侍候爺,妾身才讓墨蘭過來的!爺……”

胤禛被她纏的走不了,又不能對她動手,不得已停下來,俯看她,然後說道:“我本來今晚是想要好好待你的……”烏喇那拉氏頓時僵住了,心裏泛起萬千的悔恨,早知如此……她越想越悲,不由大哭起來:“爺!爺不是嫌棄妾身了麽?”胤禛說道:“你是自作聰明。”

烏喇那拉氏更慌張了,又痛又悔,苦苦拉住他:“爺恕妾身一次……以後再也不敢了……”胤禛卻沒有再理會,給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婆子得了他的令,硬生生把烏喇那拉氏從胤禛腿邊拽開,然後,烏喇那拉氏哭得暈了過去。

對於烏喇那拉氏而言,顯然以上的事情還不是最糟糕的。

回了怡性齋細想,胤禛心知自己情動非常,定是被算計。因為此事恐怕涉及到嫡福晉,如此醜聞絕不能聲張,所以只得偷偷令自己在萬福堂的眼線金桔尋找機會搜了萬福堂內室與墨蘭的屋子。不出所料,果然找到一包不明藥粉。高福兒從睡夢中被叫醒,又擔了這等苦差,守口如瓶的出去尋大夫做鑒定。結果也毫無懸念,正是房中藥。

藥單被送到怡性齋,胤禛拿著那包藥粉,默默看了好久,心裏難受的想哭,沒有料到烏喇那拉氏也這樣算計他,她可是他的嫡妻啊——他對她徹底失望了。

但是胤禛心裏也很清楚,烏喇那拉氏是皇阿瑪親選的嫡福晉,無論怎樣厭惡,都是不能表現出來的。非但不能表現,還要做出夫妻和美的樣子,如此方能討得皇阿瑪歡心。其他的,名分地位等等他還是可以給她,只是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能與烏喇那拉氏同眠了,他不會原諒所有背叛過他的人。

萬福堂度過血雨腥風一夜,第二日是沐日,胤禛也沒得出去,重新搞了心理建設,從怡性齋特特趕到萬福堂與烏喇那拉氏一起吃早飯。烏喇那拉氏早起用了兩碗冰牛奶終於把腫成兩條縫兒的眼睛略恢覆至原狀,忐忑不安了一夜,見胤禛又來了,雖然沒有樂觀的以為他回心轉意,卻還是歡喜雀躍的。

夫妻二人默默吃了早飯。胤禛問道:“墨蘭呢?”烏喇那拉氏忙答道:“在裏屋還睡著呢。”見他顏色和緩,又主動問起墨蘭,她心裏暗想哪個男人不愛偷腥兒,額娘教的確是不錯,墨蘭那樣的美人兒,怎能不惦念。

胤禛說道:“既然被收用過了,也不好在你身旁擔著差事,便給個格格身份吧。”烏喇那拉氏笑道:“還是爺想的周到,等宋格格醒了,妾身便告訴她這個好消息。”胤禛聽了,方知道墨蘭姓宋,似乎遙遠記憶中還有一個姓宋的格格,只是時間過了那麽久,再也不記得她的模樣了。

“既然是宋氏,就往梅院住下吧。”胤禛淡淡吩咐了一句。烏喇那拉氏忙應了一聲,胤禛又道:“你身邊也不能少了大丫頭,我瞧著金桔那丫頭做事穩妥,便到你身邊侍候吧。”烏喇那拉氏哪裏敢說不好,只道:“爺看人定是準的。”夫妻二人正敘話,外頭高福兒急急來報:“十爺和十三爺來了!”胤禛臉上立即露出笑來,“快請!”

雖然與胤俄不熟,但是胤祥來了,胤禛就覺得很高興。這段日子過得混亂,也沒時間跟兄弟聚聚,趕巧來了,還備下了一堆好東西準備一起叫帶回去。因為胤俄一並來的,倒不好讓他空手,於是一分為二,倒也不偏不倚。

兄弟三人在怡性齋裏吃茶聊天,胤祥一本正經的向胤禛請教功課,說先生雲這個雲那個,該怎樣解,胤禛心裏明白,便也一本正經與他講解了,二人高度一致的表現了追求學術的赤誠之心,胤禛還問胤俄:“十弟,四哥的學問雖不敢自誇是好的,但十弟平日裏念書若有不解,定要跟四哥說,咱們兄弟一起探討一下也好啊!”胤俄早被他們兄弟兩個弄得頭大,本以為是來吃喝玩樂的,沒想到仿佛又回到了上書房,拜托,他跑了這麽遠,不是來雍親王府念書的好不好!胤禛的問話如此不得人心,他翻了翻白眼:“四哥,我想出去逛逛,你找個人帶我。”

胤禛卻是要把戲做足的,臉色一板:“十弟!雖然這話不該我這個當哥哥的說你,但是你的功課……”一語未了,胤俄彈起來,喊了一句:“四哥,我肚子疼!”說完,就像身後有狗攆著一樣,跑得無影無蹤了。胤祥忙道:“高福兒,你跟著十爺!”他雖然年紀小,但在雍親王府,說話與胤禛一樣的頂用。高福兒應了一聲,忙追了出去。胤禛與胤祥方相視一笑,開始說些正事兒。

本來是絕沒有小叔子是往小嫂子的院子裏跑的理,但是遇到不按理出牌的十阿哥,一切皆有可能。胤俄在宮裏得寵慣了,去哪裏都是橫沖直撞的,鯉院養著的鯉魚很招人,他在院門外瞅一眼,便被引誘得要進去。

畢竟也是個半大小子了,院門口的婆子自然要攔的,態度非常惡劣,說一些“你是誰家的野小子怎麽這樣不懂規矩”等等。高福兒見那婆子傻的連黃帶子都看不出來,這麽容易得罪人,連忙過來訓話,然後還給胤俄解釋,那是側福晉住的院子……胤俄聽了笑道:“爺知道嘛!是小四嫂嘛!”然後也懂規矩,就往外退,還邊退邊說:“爺說了,小四嫂定會給四哥養個大胖兒子!”高福兒也咧著嘴笑:“多承十爺的吉言!”二人正聊著,鯉院裏風風火火竄出一個丫頭,中氣十足的喊:“快報給爺知道!側福晉要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花花五一愉快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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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胤禛正在親切關懷胤祥的新生活。他們兄弟二個在德妃的冷淡與漠視下,在覆雜的後宮環境中,在巨大的生存壓力下,互幫互助平安長大,這麽多年過去,早已經是肝膽相照,無話不談了。胤祥跟四哥說話從不繞圈子,有一說一,全是心裏話。他先簡單匯報了承乾宮的情況,一句話,溫僖貴妃是好人,胤俄也是好人;其次,詳細闡述了宮裏近期發生的重大變化,當然這也是胤禛的關註重點。胤禛身份的改變在宮裏確實引起了一系列連鎖反應,部分人甚至有了情緒上的波動,例如大阿哥胤褆,進宮次數明顯多了,到儲秀宮與惠妃請安的時辰也長了;還有太子,前幾日應該是不怎麽高興,但是皇阿瑪又從內務府搬了好些東西賞給他,還深夜找他談了幾次話,現在情緒終於穩定了;至於三阿哥胤祉,他跟十四阿哥忽然熱乎起來了,明明胤禎當時剛被送到鐘粹宮交給榮妃撫養的時候,他還拽了一肚子酸文挺不待見的;五阿哥胤祺一直很平靜,雖說他得封郡王,但一點都不驕傲,還是那樣的低調,而七阿哥胤祐依舊堅持做小透明,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八阿哥胤禩跟九阿哥胤禟在阿哥所抱團抱得很厲害,關系親密得越發突飛猛進,其他的,可忽略不計。

胤禛聽了,想了想,正要吩咐胤祥以後要盯著胤禎——自從德妃死後,十四與他就疏遠的厲害,好幾次胤禛拿熱臉蹭他冷屁股,那滋味雖然難受,但還得堅持,總不能讓康熙挑出差錯來——高福兒一陣風兒一樣跑過來:“爺,爺!李主子要生了!”胤禛聽著還在發懵,胤祥卻是一猛子跳起來:“什麽,小四嫂要生了?”高福兒一邊擦汗一邊笑道:“是啊,鯉院傳話說側福晉已經發動了……”

胤祥也知道胤禛子嗣艱難,對側福晉的孩子盼望已久,聽了信忙歡喜的去扯胤禛的袖子:“四哥!四哥!小四嫂要生了呀!”胤禛終於醒過來,腳卻有些軟:“快,快……”本要說快去告訴福晉,後來一想烏喇那拉氏沒有經驗,不一定能把這事協調好,正在皺眉,高福兒又笑道:“焦嬤嬤讓來回爺,各色都是齊備的,請爺放心,只等好消息就是。”

胤禛聽了,知道焦嬤嬤是李夫人送來的教養嬤嬤,很有經驗,自然事事都是穩妥的,於是擺手讓高福兒出去再探消息,然後拉著胤祥道:“來,十三弟我們繼續來談……”一面說,一面隨手拿起案上的《古文淵鑒》問道:“十三弟在上書房裏可念到這本書?師傅們怎樣講解的?十三弟必要重視這門課,書裏的文章都是是皇阿瑪親選的,還特地找了江南大儒徐乾學做的註……”他一個人絮叨著,胤祥終於看不下去,奪了他的書,說道:“四哥若是擔心小四嫂,去看一眼又何妨?”被他一奪,胤禛方才發現自己慌得連書都拿倒了,在弟弟面前羞得臉紅。又聽了胤祥的話,還要斂斂面色裝正經,外頭胤俄咋咋呼呼一下子竄進來嚷道:“四哥!小四嫂叫的怎麽那麽慘!咦,你怎麽還不去看她?”

胤祥見來了幫手,連忙拖著胤禛道:“四哥,你聽聽十哥說的,小四嫂正在難熬的時候,你去看看吧。”胤俄在旁邊讚同的點頭道:“就是,就是,四哥快去。”說著,就要往外推胤禛。有了兩個弟弟敲邊鼓,胤禛終於覺得自己有理由去鯉院瞧側福晉了,先是裝的被逼無奈,出了門就走的飛快,胤俄和胤祥只得一路跟著小跑。

鯉院眾人在焦嬤嬤的指導分配下倒是井然有序。穩婆是早就請好的,估計這幾日要生了就接進院裏養著。早起吃了飯,蘇涼就覺得肚子開始收縮得疼,焦嬤嬤有經驗,瞧了瞧知道快生了,忙把穩婆叫來搭手,因為早對鯉院諸人做了產前培訓,因此大家各司其職,煮雞蛋、燒熱水,熬參湯,卷布條等等有條不紊進行著。胤禛還沒進鯉院,就聽得側福晉各式各樣的慘叫,當即就一個趔趄,幸虧胤俄和胤祥左右扶住了。

“爺來了。”烏喇那拉氏也早早過來鎮守,鯉院跟鐵桶一般,雖然沒有什麽可幫的,但身為嫡妻必須要做的。胤禛瞧見她,見她懂事,點了點頭。胤俄與胤祥於是過來給四嫂請安。烏喇那拉氏給小叔子們回了禮,又對胤禛道:“爺,側福晉這頭順利著呢,一切有臣妾在,您且帶著二位弟弟忙正事吧。”胤禛聽著裏頭側福晉源源不斷的叫聲,再聽福晉的話,就覺得不順耳,但當著弟弟們,也不好說什麽,只板著臉。胤祥見四嫂這樣不機靈,不由心底嘆息。胤俄卻是個實心眼:“四嫂,是不是你們女人生孩子都要叫的這樣大聲呢?”

烏喇那拉氏一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小叔子的話,她沒生過孩子怎麽會知道嘛!裏頭的聲音一直沒消停,胤祥見胤禛急的臉發白,卻礙於烏喇那拉氏在場不好說話,於是笑道:“四嫂,廚房可是預備了午飯,我早起趕著來,只填補了兩口點心,現在肚子可叫的厲害了!”然後又道:“上一回在府裏頭吃了一道四嫂親自下廚做的炒鱔絲,味道極美,今兒個還想請四嫂再做一次來吃。”烏喇那拉氏聽了就先瞧了胤禛一眼。胤俄在旁拍手笑道:“原來四嫂擅做菜,我今日可有口福了!”

雍親王當然不會認為側福晉比親愛的弟弟們還要重要了,他的態度非常端正嚴肅:“李氏這裏有嬤嬤盯著就夠了,你去給十弟、十三弟預備午飯要緊。”烏喇那拉氏聽了,巴不得一聲,早不想在這裏看著別人生孩子了,於是行了禮就急急走了。

她一走,胤禛忙叫了棗兒來問話:“怎麽樣了?”他自己不知覺,聲音都是抖的。胤俄不由瞄了他一眼,胤祥也緊張得要命,小四嫂叫的太慘烈了。棗兒是出來換水,累的喘籲籲,聽見爺問話,便回道:“焦嬤嬤說是頭胎,發作的慢些,所以主子才叫得兇,因為一直調理著,沒有什麽事,爺盡管放心。”胤禛還是不放心,於是問:“還得多久?”棗兒搖頭道:“這個奴婢可說不準……”一語未了,只聽見側福晉扯著嗓子大叫:“胤禛!胤禛!我疼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以後若是不疼我們的孩子,我恨你,恨你一輩子!不,兩輩子……”眾人就是一呆,沒料到側福晉敢這樣直呼爺的名諱,還恨不恨的,太過分了。胤俄咬著手指望向胤禛,卻發現他根本沒在乎,還是著急,很著急。

焦嬤嬤平板的聲音隨即響起來:“側福晉,老奴說過了,不要喊,省下力氣來生孩子,只怕早就生出來了……”這話有道理,但顯然側福晉是不聽的,聲音又傳出來:“胤禛!胤禛!……”

“哎!我在這裏!”胤禛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麽筋,竟然跟著她一唱一和起來。胤俄咧開嘴來,哇!太好玩了!胤祥吃驚的望了四哥一眼。

屋子裏頭的聲音立即停止了,接著又響起來,卻是帶著哭音:“爺!你在麽!我疼啊!我好疼啊!”胤禛聽得心都快碎了,“我在!你……你不要怕……”他險些脫口而出乖乖二字,幸虧及時止住,那是閨房密語,豈能外洩。

“爺,我要是這會子死了,你可要護著我的孩子啊……別讓旁人欺負他,求求你了,爺……”側福晉一面生孩子一面發散思維。

“不會的!你要好好的!”胤禛聽她說得這樣慘,聯想到自己的身世,差點就哭出來了。胤俄眨著大眼睛在旁看得津津有味,胤祥決定挽回四哥在十哥心中的形象,馬上跟著攙和進來:“小四嫂!四哥跟我們都盼著侄子早點出世呢,你定不會有事的!”

“是……是十三弟麽!誰說是侄子!是侄女!我要生女兒!”側福晉疼的開始無理取鬧了。焦嬤嬤的聲音又傳出來,依舊是平靜無波:“側福晉,您若是再不認真一點,孩子就有危險了……”

世界終於再次清凈了。眾人都不敢再說話,唯恐挑起側福晉脆弱的神經。胤禛覺得手心冒汗,胤祥在旁邊咕咕囔囔的,大概是在念叨佛祖保佑之類的話。唯有胤俄大搖大擺繞著胤禛轉了一圈,然後呲出雪白的牙,嘿嘿一笑:“四哥放心,小四嫂定會平安的給你養下一個大胖兒子!”話音剛落,嬰兒的啼哭聲響徹雲霄,胤禛面上露出喜色,棗兒推開門笑道:“恭喜爺!側福晉平安誕下一個小格格!”

是個閨女,胤祥怕胤禛不樂,連忙調動氣氛,很欣喜道:“是麽,我有小侄女了!恭喜四哥了哇哈哈!”胤禛早就知道側福晉懷了雙胞胎,還怕生兩個兒子呢,一聽是個女兒,心裏放下一塊大石頭,也露出難得的笑來。那邊棗兒舉了一個早備好的鮮艷紅布條出來,令小丫頭去交給高福兒,掛到府門外。

胤俄正在失落的時候,又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出來,桂兒笑盈盈的出來:“恭喜爺,側福晉又誕下一個小阿哥!”未等眾人開口,胤俄激動的抓住了胤禛的手:“四哥!四哥!幸虧我呀!要不是我,小四嫂就生不出兒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花花!作者會回覆花花們的每一條評論,只是有時候因為網速或者其他原因,沒有及時回覆,也定會補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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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俄這話說得很有歧義,胤祥在旁邊哆嗦了一下。胤禛卻是已經樂瘋了,原以為生下兩個女兒,怎麽能想到是一兒一女呢,大吉大利的龍鳳胎啊!於是轉臉對胤俄道:“對!對!十弟!多虧了你!”兄弟兩個就在一起笑得跟傻子一樣。一時之間,雍親王府諸人都知道了側福晉誕下龍鳳胎,頓時歡喜雀躍——上一回有孕的時候就加了三個月月錢,這一回怎麽著也得賞個半年的月錢吧。

因為烏喇那拉氏一直躲在小廚房沒露面,高福兒也不會去自討沒趣,一面呼哧呼哧去府門外頭親自掛了小弓箭,一面打發人四處報喜去。慈寧宮那裏自然是沒得說的,太後一聽了消息就喜的令白大姑姑搬出好東西裝了車迅速去瞧,然後怕皇帝又有什麽主意,又打發了人去請皇帝得空往慈寧宮來一趟。康熙這邊也得了消息,龍顏大悅,覺得兒子媳婦爭氣,讓老四一舉兒女雙全,心裏愉悅,索性破了例,直接賜名下去,給了一個暉字,寓意光芒萬丈,同時又賞了李氏一百兩黃金。李德全奉旨前腳剛走,慈寧宮就來了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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