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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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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身邊的伺候的宮人,如餓狼撲羊般上前,錦好冷然傲立,如同一支風雨中的寒梅,冷笑著看著那群狗仗人勢的奴才。

“誰若是碰我女兒一根汗毛,我必傾全力誅之。”朱三爺儒雅之氣消失殆盡,渾身上下皆是森冷,一雙眼睛淡漠的掃了一圈,在每一宮人的面上仔細的看了一遍:“諸位應該知道,我這人沒什麽能耐,就是過目不忘,諸位的面孔我記下了。”

冰冷的話語,肅殺的表情,讓那些撲上來的宮人心頭一涼,人人都打了一個寒顫,不敢置信的看著朱三爺:不過是個拖油瓶罷了,怎麽會如此護著,居然敢明目張膽的違抗貴妃娘娘的命令,他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過,想到朱三爺的出身,也能理解,朱家的背後站著的可是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再得寵,名分在那裏呢。

不過,手下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朱三爺位極人臣,皇帝寵愛異常,朝野上下都在傳言,若是朱老丞相若是退位,接替之人必然是朱三爺,這樣一位實力派的大人物,若是想要整死他們,不過是捏螞蟻一般,不用他出手,皇後娘娘一句話,就能讓他們生不如死。

“放肆!你居然敢在本宮的宮殿威脅本宮的人?朱老三,你今天還反了不成?”皇貴妃最先反應過來,介於往日裏,被人捧著,成了習慣,此時見朱三爺居然敢當著她的面,威脅她的人,頓時氣得尖叫起來。

朱三爺冷冷的看著皇貴妃,半點退步的意思都沒有:開什麽玩笑,他這父親才剛剛上任,若是連自個兒的女兒都護不住,他還有什麽臉面去面對自個兒的嬌妻,如何對得起父親這兩個字?

“娘娘,既然朱三爺如此冥頑不靈,非要護著這偷竊的女兒,您又何必與他留情,不如一起一起綁了,就是皇後娘娘知道了,也必會秉公處理,皇後娘娘一向可是最為公正的。”皇貴妃身邊的一位宮女站出來說話,錦好瞟了一眼,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在宮門口撞了她的宮女。

那宮女見到錦好冷冷的看著她,也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惡意而殘忍。

錦好冷哼一聲,不屑的挑眉:一個跳梁小醜,居然以為自個兒能算計到她,今天她就拿她開刀。

皇貴妃聽了那宮女的話,給了一個嘉獎的眼神,冷喝:“既然朱三爺非要護著這做了賊的女兒,那就莫要怪本宮無情,來人一起拿下,每人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誰敢?”朱三爺冷笑一聲,站在錦好的身邊,冷冷的看向皇貴妃:“娘娘動手之前,最好再好好的想一想,這開弓就沒有回頭見,杖責本朝大員,那可是朝堂上的事情,祖宗有言,後宮不得幹政,娘娘這番行事,可確定是真的想好了?”

皇貴妃優雅的揚了揚細長的眉梢,輕笑一聲:“朱老三,你放心好了,本宮既然敢動手,自然是想好了。”若是往日,她自然要掂量一二,可是現在卻不同往日,她肚子裏的龍種,可是最大的護身符,不管她做了什麽,皇上都會看在她有孕的份上,而輕饒她。

朱三爺瞧皇貴妃這模樣,就知道今兒個這事,皇貴妃必然謀算了許久,真要魚死網破,他倒是不怕,可是錦好這般年輕,他怎麽忍心,他已經在心裏將這幾個孩子當成自個兒的孩子,尤其是錦好,聰慧乖巧,孝順細心,這麽好的孩子,他怎麽能不疼。

一時間,朱三爺想不出解決的法子,手心的裏都開始冒汗,只期盼皇後娘娘能來得快點。

錦好卻淡笑了起來:“娘娘這話小女就聽不懂了,若是娘娘真的想好了,怎麽會這般行事,小女雖然位卑,可是娘娘應該知道小女可不是孤單一人。”

她的背後可是長公主,以她這幾年對長公主的了解,長公主可不是個簡單的公主。

誰知道皇貴妃聽了這話之後,只是冷笑一聲,對著宮人吩咐:“還等什麽,給本宮拿下他們!”

那些宮人,雖然心裏懼怕朱家的權勢,懼怕皇後娘娘的秋後算賬,可還是一窩蜂的撲了上來:朱家算賬,皇後娘娘懲罰,那是以後的事情,可若是現在不聽貴妃娘娘的,那就是即刻掉腦袋的事情,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

錦好和朱三爺對視了一眼,朱三爺的眼睛眨了眨,錦好會意的點頭。

見那群宮人撲了過來,二人哪裏肯束手就擒,錦好的目光一掃,一旁正有一個燃著的炭盆,腳下一擡,就將那燃著的炭盆踢了出去。

只聽得“啊……”的一聲,響徹雲霄,那剛剛笑得得意的宮女就捂著連,痛得在地上滾了起來,連帶著她身邊的幾名宮女都跟著遭了殃,又一連響了幾聲痛呼,頓時那些容顏俏麗,餓虎撲羊的宮女們都慌作一團,哪個還有心思來抓錦好和朱三爺,全都忙著將自己身上的炭木星子撲去。

而一旁沒動手的宮人,也給嚇到了,人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錦好:這是大家閨秀,官家的女兒嗎?就是街上賣豬肉的婆娘怕也沒這麽潑辣,更不會如此心狠手辣吧。

朱三爺也驚住了,看著自個兒的女兒,他早就知道這個女兒不是省油的燈,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下手會如此的果敢。

不過,他喜歡,這才像他的女兒。

敢情,這時候,朱三爺已經忘了,人家錦好雖然叫他父親,可卻不是他身上掉下來的肉。

“你……你居然敢在貴妃娘娘的宮裏撒野……你……你當真反了……你居然敢傷我的臉……你個賤蹄子……看我不……收拾你……”

那個被炭火傷了臉的宮女,齜牙咧嘴,立刻陰狠的如同瘋婆子一樣撲了過來:她怎麽能不恨?她費盡心思才靠上貴妃娘娘,得了貴妃娘娘的重要,原本日後就是她大展身手的時候了,可是卻被錦好傷了臉,而有殘損的宮人,是不能留在貴人身邊當差的,錦好這是徹底毀了她的人生。

她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錦好。

她剛剛撲到錦好的身邊,只覺得眼前一閃,一道銀光,額頭一痛,頓時疼的大叫了起來。

伴隨著她的尖叫聲,是一道“啪”的碎裂聲,眾人極目看去,一個青瓷蓮花茶盞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數片,出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朱三爺。

“啊……”又是一聲尖叫,又有一名宮女被砸了腦袋,捂著額頭大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被茶盞砸到的宮女,感覺到手下潮濕的,立刻松開捂住額頭的手,這麽一看,嚇得雙腿發軟,無法動彈,血,滿手都是血,沿著手的邊緣,劈裏啪啦的落在地上,頓時將幹凈的地面,染上一片紅色,刺目而驚悚。

“啊……來人……來人……”眾人都驚恐的看著地面上刺目的鮮血,一起尖叫起來,而皇貴妃也驚的臉色發白,又氣又怕又惱:她是怎麽都沒有想到,朱三爺和莫錦好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宮裏鬧起來。

“來人……來人啊……給本宮將這兩個無法無天的抓起來……”皇貴妃氣得身子發抖,叫了起來。

皇貴妃見到莫錦好和朱三爺居然敢動手,一時間都有些蒙了,這哪裏是教訓宮女,根本就是在下她的臉子,一時間,肺都要氣炸了,想她入宮以來,恩寵有加,這些年一直是走路帶風,哪個不讓她三分,就是六宮之主的皇後,她也不太理會。

沒想到今兒個,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居然敢在她的宮裏撒野,這讓她怎麽能不怒?

而那些被嚇傻的宮人也都回過神來,跟著皇貴妃一起大叫了起來。

一時間,皇貴妃宮殿中傳出的聲音穿透空間,響徹雲霄。

此時,錦好的手,卻在那被傷了臉的宮女的呼痛聲中,不著痕跡的爬上她的身上,卻又極快的離開,動作既快又輕,眾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朱三爺的身上,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故而沒有人註意到錦好的動作。

正鬧得不可開交時,外面突然傳來尖細的聲音,稟報:“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心中一松,手下的動作停了下來,終於不用面對這麽一對羅剎般的父女了。

尤其是皇貴妃更是露出了喜色,因為皇帝就是她請過來的,不過皇後怎麽來了,她可沒請她?不過,來了就來了,只要皇上開口,她一個皇後,還能做什麽?

難不成,在她從莫錦好的身上搜出金釵之後,還有皇後開口的餘地?

今天,說什麽她都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莫錦好這個賤丫頭的身上搜出金釵來。

皇貴妃故意擺出一副受了驚嚇的表情,雙手捂著肚子,歪歪斜斜的起身,像是站立不穩的模樣,盈盈跪下,皇帝見狀,忙伸手扶住皇貴妃:“愛妃,你這是怎麽了?”瞟了一眼狼藉的宮殿,臉色難看:“什麽事情鬧得這般嚴重,一派狼藉的?”

皇貴妃自然早就讓人過去將偷竊的事情稟告給了皇帝,現在瞧皇帝的表情,對滿目狼藉不滿的樣子,忙道:“皇上,臣妾原本是不想驚動了聖駕,一支金釵也算不得什麽,可是那時皇上賜下來,要登記在冊的,臣妾擔心日後,無法交代。而且,朱三爺和莫五小姐居然大鬧臣妾的宮殿,臣妾婦道人家,受點委屈算什麽,就擔心驚嚇到臣妾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什麽不對,可如何對得起皇上的恩寵,這才請了皇上過來。”

皇帝瞧著她的一張臉發白,連往日裏紅燦燦的唇瓣都發白,憐惜道:“愛妃,這次你有孕,孩子就特別愛折騰你,今兒個到底為了什麽,鬧得這般大?”

皇貴妃眼中就開始有淚,輕輕的抽噎了幾聲,又垂下腦袋,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這才哽咽道:“皇上,您瞧瞧,臣妾這宮裏都成了茶市場了,誰想砸就砸上一通。”

皇後娘娘聞言,眸光閃了閃,輕聲道:“妹妹,這是怎麽了?本宮這三弟,雖說年輕時,性子有些頑劣,可是這些年,皇帝也知道,為人最是沈穩不過,怎麽會砸了妹妹的宮殿,還有莫五小姐,誰不知道最是賢淑得體,這在德馨女子學院這幾年考核次次為優,怎麽這兩人會砸了妹妹的宮殿,實在讓人不明白。”

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字字句句都為朱三爺,莫錦好開脫。

皇貴妃心裏恨得要死,面上也絲毫不曾表現,只是越加的委屈,哽咽之聲越加的大了起來,瞧著皇帝委委屈屈道:“皇上,這些年宮裏從來沒有發生過偷竊的事情,臣妾也就粗心,什麽東西都是隨手放的,也沒特別註意過。今兒個這金釵,原本臣妾是想送給莫五小姐的,不過因為是皇上送的,臣妾舍不得。”

皇帝一再聽皇貴妃提起金釵,有些意外,卻也總算明白惹禍的怕是今兒個賜下的金釵,不由得意外:“莫五小姐拿了愛妃的金釵?”

皇帝雖然不知道錦好品行如何,可是皇後剛剛的話,他卻是聽了進去,能在德馨女子學院年年考核得優的人,應該不是眼皮子淺的偷竊一支金釵,這應該是個誤會,所以皇帝用了一個拿字。

皇貴妃聽了皇帝的用詞,眼中的眸光閃了閃,越發的哽咽道:“皇上,臣妾原本想著,只要莫五小姐願意講那金釵還回來,這事就了啦。到底年紀小,又是從偏遠小鎮過來的,眼皮子淺點,也情有可原,一時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臣妾也不想計較,誰知道,她卻一口咬定,抵死不認,死活不肯交出金釵來,還傷了臣妾宮裏的人,朱三爺身為繼父,不勸著點,也就罷了,居然也跟著起哄,不過是欺負臣妾無用,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她悲傷萬般的看著皇帝:“皇上,臣妾沒有冤枉她,不信,您問問這些宮人,臣妾的金釵是不是她偷的。臣妾身邊的宮人,是不是她打傷的?”

皇貴妃的話剛剛落下,那傷了臉的宮女就忙跪下回話:“皇上,奴婢的臉就是莫五小姐傷的。”

而,另外幾個被炭火傷到的宮女,也跪了下來,都說是錦好傷的。

接著,又有宮女跪下回話:“皇上,奴婢們都是親眼看見,莫五小姐傷了人,也是親眼瞧見,莫五小姐離貴妃娘娘的金釵最近,而莫五小姐離開之後,那金釵就丟了,除了莫五小姐,也沒有第二人了。”

皇帝眉頭微蹙,他日理萬機,哪一件都是國家大事,什麽時候,這等小事也要他這個皇帝出面了,可是瞧著皇貴妃那委屈的模樣,再加上一地的狼藉,這事情他都不能置之不理,畢竟,皇貴妃現在還有著身子,雖然他的兒女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何況這幾年他的身子越發的不好,後宮裏已經久未見這等好事了,這孩子表示了他還年輕,雄風還在,所以自然不能有事。

“朱三,你真是膽子不小,撒野撒到皇貴妃的宮中來了。”

朱三爺對上皇帝斥責的目光,面色不改,半點畏懼也沒有,聲音更是坦然:“皇上,微臣雖然膽子不大,可是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女兒蒙受不白之冤,更不能對自家女兒的冤屈熟視無睹。貴妃娘娘一口咬定微臣的女兒偷了娘娘的金釵,微臣怎麽能信,小女雖然愚鈍,卻一向知書達理,怎麽可能偷娘娘的金釵,這其中定有誤會,所以微臣這才鬥膽,阻止一二,至於傷了貴妃娘娘身邊之人,更是一時失手,望皇上明察。”

皇貴妃聽了這話,卻是道:“人都傷成這樣了,豈能是誤傷,金釵定然是莫五小姐偷的,否則為何這般懼怕搜身。朱三爺你怕是被莫五小姐騙了,畢竟她姓莫,你姓朱,這短時間裏,又豈能盡知她的品行。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看的清清楚楚?”

皇後娘娘笑道:“妹妹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卻也應該聽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若是說本宮的三弟,與莫五小姐相處甚短,不甚了解,那麽德馨女子學院的博士們相處了這麽久,難不成也不知道,那優的評價,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

莫錦好聽到此處,道:“皇上,小女就如同父親所說,雖然愚鈍,可卻從未做過雞鳴狗盜之事,貴妃娘娘一口咬定,只怕其中有什麽緣故,懇請皇上還小女一個清白。”

皇貴妃冷笑。眉宇之間含著冷意,聲音亦是尖銳異常:“清白?你還好意思提清白二字?真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小的少女,心眼兒都快趕上米蜂窩了。有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偷了本宮的金釵,交出來就是,皇上一國之君,自然不會責罰與你,而本宮貴為皇貴妃,又豈會和你一個小小的女子計較,可是你若是如此冥頑不靈,不思悔改,就莫要怪皇上責罰於你,本宮與你一個小女子計較了。”

皇貴妃說到此處,擡頭對皇帝道:“皇上,莫五小姐剛剛還沒有來得及出宮,想必金釵應該還在身上,只要搜上一搜,是不是她偷的,就能真相大白。”

錦好還沒來得及說話,朱三爺的臉色豁然大變,怒目相對,只是顧忌到在皇帝的面前,強忍著怒火,冷聲道:“素聞貴妃娘娘宅心仁厚,可是今兒個卻是非要搜身,微臣就不明白了,貴妃娘娘也是熟知世事之人,怎麽今兒個就糊塗了起來,怎麽就想不到,若是此事傳揚出去,微臣女兒的名聲可就毀了?”

皇後娘娘附和道:“妹妹一向聰慧,心思縝密,怎麽就疏忽了這事,若是在莫五小姐身上搜不出金釵,冤枉的莫五小姐,可讓這她以後如何立足?瞧這眼前的情景,莫五小姐也是個有血性的,若是忍不過,想不開,到時候,傳揚出去,知道的會說莫五小姐是個烈性女子,不知道的,還不知道說什麽?若是牽累本宮和妹妹的名聲倒也罷了,就怕因此牽累皇上的聖明,豈不是錯大了。”

錦好聽了皇後娘娘的話,心中一動,忙轉頭對上皇後娘娘的眼睛,見她眼睛眨了一下,亦眨了一下眼睛,皇後娘娘的眼底就有了一絲笑意。

皇後這話不無道理,只要是個有血性的,受了這等屈辱,只怕一頭撞死的可能性太大,到時候,傳到了外頭,怕是說什麽的都有,說不得心思多的,還以為皇帝心思不軌,也大有人在。

皇帝的臉色頓時一變,越聽越覺得皇後言之有理,這莫五小姐聽說是個性子強的,若是受此屈辱,尋短見的可能性不小,只怕到時候,不無可能會有人以為是他起了色心,逼死了莫五小姐也不無可能,畢竟這丫頭實在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皇帝一時間為難了,搜身這實在是不合適,可是不搜身,瞧著皇貴妃這模樣,又不答應,而且,莫錦好和朱三爺將這裏鬧成這樣,不答應下來,也實在太下皇貴妃的臉子了。

莫錦好瞧出皇帝的為難,微微思忖一下,道:“皇上是明君,賢名天下皆知,又怎麽會懲罰一個無辜蒙冤之人。”

說完之後,錦好彎腰,伸手在那地上的血汙之處摸了一把,擦在自個兒的身上。

眾人不解她的舉動,卻聽她道:“皇上,小女衣衫有汙,為怕聖前失了儀態,懇請皇上賜宮女衣裳一套,而小女愚笨,不知宮中衣衫穿法,亦懇請皇上,請宮中的姐姐教授一番。”

皇帝被錦好的話,說得眼前一亮,這的確是好法子,而皇後瞧錦好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讚賞,果真是聰慧異常,這樣既證明了自個兒的清白,也維護了自己的名聲,即使傳揚出去,世人也只會稱讚她的機智。

皇貴妃面色冷如寒霜:“莫錦好,你心機如此之多,說知道,會不會在中途耍什麽花樣?”

錦好冷寒的面上,冷意更濃:“貴妃娘娘的意思是非要小女當眾寬衣,搜查一番嗎?只是娘娘,小女雖然卑微,可卻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絕對無法容忍此等侮辱,若是貴妃娘娘執意如此,小女也無法可說,只是這等委屈斷不能受,不如這般吧——反正搜身之後,就如皇後娘娘所言,小女也斷然無法活下去,橫直都是一個死,還不如小女現在就一頭撞死,人死萬事空,到時候,貴妃娘娘要怎麽折騰小女,隨便您。”

說罷,就要朝著一邊的柱子撞去。

皇帝看到了之後,心下一驚,若是莫錦好真的死在了宮裏,他這些年努力維護的名聲怕是要壞了,只怕就要成了昏君代言人了。

朱三爺驚呼一聲,就向錦好撲了過去,雖然他的身手真的很不錯,奈何距離錦好的位置是在是太遠了,所以根本來不及救。

皇帝自然也想救,他可不想成了昏君,但雖然她比朱三爺離得近那麽一點,若是換成朱三爺在他這個位置,或許就能救下錦好了,可是他卻沒有朱三爺的身手,只得眼睜睜的錯過。

皇貴妃也被錦好嚇了一跳,雖然她極想錦好死,但是卻不是這般死法,若時常此時莫錦好死了,她怕是要被皇帝遷怒,當然也想救下錦好,只可惜,就她那大肚子,本故事就成了純屬虛構。

好在皇後娘娘靠得近點,皇後自然不會讓錦好尋死成功,立時給身邊的人一個眼色,讓她伸手去拉。

不過,也不知道是身邊的宮人動作太慢,還是莫錦好的尋死決心太過堅決,抓是抓住了一點,但是卻還是撞到了柱子,雖說沒見到哪裏流血,不過錦好卻還是慘叫了一聲,聽得人,心都揪了起來。

朱三爺心痛的上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道:“傻孩子,有什麽事情好好跟皇上說,皇上是明君,定然會為我們做主的,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會……”後面的話,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很是明顯,他這個父親的,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朱三爺這話倒是實在話,心疼也是真心疼,不管倒是撞到沒有,是做戲也罷,他也心疼的要命,這小小的孩子,皇貴妃怎麽就如此看不過去,非要為難她,有什麽事情,沖他來好了,為何非要針對他的女兒?

剛剛那身慘叫,讓他不但心痛難忍,更是怒氣難忍,所以不管是真是假,今兒個無論如何,他都要給自個兒的女兒,討個公道回來,他的女兒,他疼著,愛著都來不及呢,居然被人“逼著”要尋死,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就算是錦好現在告訴他,自個兒是做戲的,他也不會善罷甘休,雖然他朱三在朝野上下最講道理,可是今兒個,他一點道理都不想講,這些年盼天盼地,總算是盼到一個知心的人兒,還帶來了心肝寶貝的女兒,居然當著他的面,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他還要將什麽道理?

皇上見錦好總算是救下來,沒傷到哪裏,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否則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長公主,金翰林交代:這兩個人可是將莫錦好看成眼珠子。

皇帝怕再生什麽變故,忙對身邊的宮女道:“莫五小姐衣衫汙了,還不快帶莫五小姐換去。”這是同意了錦好剛剛的提議。

錦好見達到自個兒的目的,也就不再鬧自殺了,乖乖的跟著皇帝信得過的女官離去,等回來的時候,皇貴妃原本得意的神情,在瞧見女官空空無一物的手時,頓時消失,面孔青一陣,白一陣,變得非常的難看:怎麽可能沒有?

她的一雙美目,立刻冷冷的看向那栽贓嫁禍的被錦好傷了臉的宮女,那宮女也是一驚,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她明明在宮門前,利用撞到錦好的空隙,將金釵塞到錦好的身上,怎麽會沒有?

皇後此時,忽然開口,柔柔地說道:“皇上,莫五小姐既然已經換了衣衫回來,這金釵自然不會是莫五小姐偷的,這麽說來,臣妾和妹妹身邊的人,怕是都有嫌疑。妹妹既然如此在乎她那金釵,說什麽都要找出來,依臣妾看,也不要寬衣了,用手摸摸應該也能摸出來。”

皇帝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這金釵肯定要找出來,否則今兒個這鬧劇,還真的難以收場,就吩咐皇後和貴妃身邊的人,都排隊站好,讓身邊的信任的宮女去搜查。

皇後和貴妃身邊的宮女,聽得皇帝發話,哪個敢哭喊不依,全都乖乖聽話,靜候搜查。

錦好也只是看著,一句話不說,雖說她的出身不算太高貴,可是她定親的對象很高貴,長公主,威遠侯的兒子,並且,現在的繼父乃是朱三爺,自然不是這些宮女能比的。

女官一個一個的搜了過去,一直沒有什麽發現,皇貴妃嘴角的冷笑又漸漸地回來,只要在這些宮女的身上搜不出金釵,這罪名還是要落在莫錦好的身上,她就說,莫錦好偷了東西後,又害怕,誰知道扔在宮裏的哪個犄角旮旯了。

她的冷酷的目光瞧向錦好,冷冷的笑了笑,而錦好也無懼的對她冷笑了一聲,眼底閃過了一道冷光。

就在這時,已經搜到了最後一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栽贓錦好的宮女,只見那女官伸手在她身上摸索了幾下,就見她臉色一變,從那宮女的衣袖中,搜出一根金釵高舉起來。

眾人瞧著那陽光下,仿佛展翅而飛的蝴蝶,頓時嘩然起來,正是皇帝賜給皇貴妃的金釵。

原來,是給內賊偷了。

“這……這……不可能……”

那宮女瞧著那金釵,一個勁的搖頭,似是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怎麽會這樣,她明明親手將這金釵塞進莫錦好的身上,怎麽會在她的身上搜出來。

錦好不屑的看向那宮女:有什麽不可能的,害人者必被害。皇後娘娘看了一眼震驚的似要眼珠子掉在地上的皇貴妃,輕嘆道:“妹妹身邊之人,一向規矩,怎麽就養出了這麽一個內賊了,偷了就偷了,居然還張口冤枉莫五小姐。妹妹也真是糊塗了,居然就信了這內賊的話,非要搜查莫五小姐,依本宮的意思,妹妹是一定要給莫五小姐道歉的。”

皇貴妃張口結舌,眼珠子都快瞪出了框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怎麽會這樣,這金釵怎麽會……不應該的啊!

她的目光狠狠地瞪向那宮女,那宮女嚇得渾身發抖,她知道皇貴妃的手段,做不成事情的,從來就沒有好下場。

皇貴妃眼中閃過殺機,不過嘴裏卻道:“這個奴才跟臣妾多年,手腳一向幹凈,絕不可能做出這等背主偷竊的事情。”

皇帝眉頭皺了皺:“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人贓並獲,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皇上……”皇貴妃猶不死心。

只是皇帝已經沒有心思再處理這樣的小事了,語氣淡淡,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決:“不過是小事一樁,愛妃也莫要太過計較了。”

皇貴妃對皇帝了解頗深,知道這偷竊的事情,算是了結了,只是這般放過錦好,她哪裏甘心,於是又道:“皇上說得是,不過是小事。不過朱三爺和莫五小姐大鬧臣妾的宮殿,若是就此輕易饒過,日後臣妾在宮裏如何立足……”

皇帝瞧著地上的狼藉,眉頭一蹙,皇後卻率先笑了起來:“妹妹,你剛剛一開口,就搜身,打殺什麽的,受了這麽大的冤屈,哪個還能忍得住。”

皇後笑吟吟的看向皇帝,笑得就跟四月的春風:“皇上,亦臣妾看,今兒個事情,賞罰分明,才能彰顯皇上的聖明,才能不損皇上這些年的清明。”

皇上聽後,微微沈思片刻,然後隨意說道:“來人,將這個膽敢偷竊貴妃娘娘金釵的狗奴才給拖出去,杖斃。”

那宮女一聽,身子一抖,渾身就軟了下去,趕緊叩頭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吧……”

但是,皇帝身邊的太監卻是恭敬的應了下去,將那宮女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下去,那宮女驚嚇過度,整個人都昏死了過去。

眾人,只聽見外面板子聲,卻連半聲慘叫都沒有,心裏都明白,這是被塞住了嘴巴,怕驚到了各位主子。

不一會兒,就聽到太監回來稟告:“皇上,已經杖斃了。”

皇貴妃的臉色不由得一白,而皇後的唇瓣卻掠過一絲冷酷的笑意,卻又很快就恢覆成柔和的弧度,對著皇貴妃道:“妹妹,本宮身為六宮之主,有些話不得不說,妹妹一向宅心仁厚,卻也不能這般縱著身邊的奴才,日後還是多加管教,千萬不可再出現這等事情。”

皇貴妃被皇後的話氣得差點吐血,剛要出言反擊,目光卻與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撞在一起,後背陡然一涼,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子寒氣,止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皇貴妃到底在宮中多年,對皇帝了解甚深,知道這時候怎麽做,最能打消皇帝的懷疑,很快就恢覆常態,咬牙嬌笑一聲,應道:“姐姐說的是,以後妹妹一定會仔細管教,再不會縱然這些奴才。”

又擡頭對皇帝,道:“皇上果然聖明,這等偷竊背主的奴才實在可惡,就是皇上不發落她,臣妾這裏也饒不了她。”

說完,又將目光在身邊的宮人身上掃了一遍,口氣沈沈:“今兒個事情,你們都要記在心裏,日後不可學這賤婢,做出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是再心思不軌者,本宮定然不饒。”

皇貴妃身邊的宮人聞言,皆都嚇得不輕,忙跪下,異口同聲道:“是,奴婢們謹記娘娘教誨。”

皇帝見狀,滿意點頭,又瞧了錦好一眼,道:“今兒個你受委屈了,朕賜你黃金千兩。”隨即又瞪了朱三爺一眼:“你倒是越來越膽大了。”朱三爺只是低頭,無辜的笑了一下,皇帝倒也沒有再訓,轉身離去。

錦好謝恩後,走到皇貴妃的面前,笑道:“貴妃娘娘,下次用人可定要小心,否則誰知道會不會又是個背主的賤婢。”

皇貴妃心中惱怒,恨不得一腳將莫錦好踹到天邊,省的氣死了自個兒,不過見皇後笑吟吟的看著,只得忍下怒氣:“你說的是,今兒個都是本宮誤信了那賤婢的話,委屈了你。”

錦好輕笑了起來,語氣卻恭敬的異常:“貴妃娘娘這話就折煞小女了,是那賤婢心存不軌,小女又怎麽會與這等小人計較。”

她說小人之時,語氣尤為重,目光亦是寒流襲過,皇貴妃氣的身子抖了又抖,卻還是咬牙忍了下去。

皇後娘娘覺得戲也差不多了,對著皇貴妃道:“妹妹今兒個也累了,本宮這就領著三弟和莫五小姐離開,就莫要再打攪妹妹休息了。”

皇貴妃點頭:“那就不遠送了……”

皇後領著朱三爺,莫錦好出了皇貴妃的宮殿,看了錦好一眼,讚賞不已:“五小姐果然聰慧!”

錦好淡淡笑道:“娘娘過獎,都是父親精明能幹!”

朱三爺看了皇後一眼,目光微閃,隨即笑了起來:“娘娘,微臣和好兒先回去了,怕是賤內要等急了。”

皇後娘娘聞言笑了起來:“三弟倒是學會顧家了。”

朱三爺身子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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