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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百花洲(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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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跟隨,但因輕功都不及他落在後面一大截,直到白錦衣在溫泉旁邊已經站立了片刻他們才匆匆趕到,白錦衣立刻命他們圍住溫泉。這溫泉說大不大但也不小,十幾人一人間隔一米地把個溫泉團團圍住。白錦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水面全神戒備。

☆、交鋒

小七奮力於逆流中游進溫泉潛在水底,他氣囊裏的空氣快要用完了但絲毫不敢動彈。

白錦衣註目水面,心中暗暗吃驚那人竟能在水裏閉氣如此之久,忽然視線停留在水面插立的眾多竹管子上,那截面著整齊劃一,竹身鮮嫩翠綠一看就是有人專門用刀削的故意插入水中,他心念一動,"把水裏的竹管拔了!看他怎麽通氣!"

小七在水裏聽見這句話終於松了口氣。

侍衛得到王爺的命令開始拔竹管,剛拔幾個,忽然一個竹管剛一拔出"砰"的一聲,有東西在水裏炸開,水花四溢夾著溫泉的熱氣一時之間,眾侍衛眼睛都睜不開。

正是此時,小七一躍而出顧不得身上穿著的短袖背心和短褲,使了全力飛奔西面,那邊是膠州城平民的集散地,只要躲入那裏,白錦衣再想找到他就難了。

白錦衣卻始終站立在溫泉的西角處,北對身後山下的大片密密麻麻的平房,水花炸開的一剎那,他已提氣,水中人影一躍起身飛奔之時他緊盯著那道纖瘦光溜的身形,緊追其後。

小七眼看奔出了一大段,忽感腦後生風白影忽閃,他心中一沈,不想那白錦衣竟能預知自己的逃身方向,而且他的輕功竟是遠在自己之上,才不出百米他就已經截住了他的前路。

"你是小七!"白錦衣看著眼前人,穿著十分怪異,手臂和小腿全露在外面,頭發濕淋淋地搭著,他冷冷開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小七並不應聲,心中卻暗道不妙原來對方早已瞄準自己了,看來今日要想全身而退只能拼死一博,左手發勁一揚,數枚鋼釘直擊白錦衣全身各處大穴,但對方象早有察覺閃身退後翻飛起伏,那些鋼釘連他衣角也沒碰到便全數沒入山石中,那人黑發白衣如閻羅般始終擋在他的去路上。

小七心中一橫,跟著鋼釘閃發飛撲他身前,雙手匕首陡顯,千鈞齊發,右手直襲咽喉,左手取中路,白錦衣動也不動直到他迎面來身前雙掌在胸前向下翻飛硬生生隔開那臨近的匕首,側身左掌直劈向小七腦後,小七翻身一側緊貼著白錦衣的上身,圓臂一揮,又是一記匕首直襲側頸,白錦衣迅速後揚,小七順勢騰起欲逃,哪知正中白錦衣下懷,他一手扯下小七□的腳踝,運勁順勢一拋小七就撞到身後的樹幹上,只覺得胸腔一窒,口裏一股腥甜,隨後兩把匕首直插他肩胛骨牢牢釘入樹幹中令他稍稍吸口氣都疼,白錦衣近前一把掐了他的脖頸,俯視眾生的目光裏他看到自己如螻蟻般的性命風雨飄搖。。

小七心底徹寒,從這雙直視的眼睛他就知道面前制住他的人冷酷殘忍,殺戮決斷,只覺得今日只怕是完了,白錦衣果然名不虛傳地不好惹,那手掌冰涼徹骨,堅若磐石,似乎下一秒咽喉就要被折斷。。

有一隊侍衛圍上前來,個個拔劍隨時待命,領頭的正是蘭襟,今日她穿了一件水藍色嵌鶴紋的長裙,只是配著她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些格格不入。

小七口中鮮血直流,面上淡然一笑,"果然是個女人,不過女裝還真不適合你。"

"不錯,你還有力調侃別人,看來是個硬骨頭。"白錦衣面若仙子雙眸卻寒氣逼人。

"硬骨頭釘起來才牢靠。"咽喉上掐著的手掌稍松小七便咳出聲,語帶嘲諷。

"你就是在燕京混進國舅府壽宴殺了地牢裏聖教刺客的人!"又是肯定的語氣。

"是。"小七迎上那寒眸。

"為何殺了他們。"

"和他們有仇。"

"為何要救齊止?"

"報恩。"清幽的眼眸對著白錦衣殺氣冷然的眼神,他看見他瞳孔中的自己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竟敢闖我的寢殿,看來你是想死得很啊!"白錦衣氣勢魄人。

"我不想死,但我也並不懼死。"

白錦衣緊緊逼視著手上的人,對方雙眼透徹晶亮。

此刻的小七心中確是思緒翻飛,腦中念想陡轉。

"白錦衣,我已在你手上,你殺我易如反掌,但我想在我死前問你一事。"

"允你。"

"齊止身邊的蘭襟是不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

"是又怎樣。"

"既然他本就是你的人那我就不怪她,聖教真正的合作對象是北齊的成王吧,你費盡心思抓齊止是為了對付虎門關的李家軍,可惜就算是你殺了李貴妃,用齊止要挾李泉,但他始終不會投降大燕,而他的依仗正是虎門關的天險地利之勢。只要他一日堅守虎門關你就占不到什麽便宜,若我說我有辦法能將虎門關的天險夷為平地,你可肯給予蘭公子齊止自由身?"

虎門關之所以稱之為虎門正是因其險要的地勢而得名,關隘建立在兩座柱形山石間的拱地上形成細長的窄道,山石周圍卻地勢驟低,又是廣泛是開闊平地,真正是處易守難攻的關隘,十年前的那次戰爭白錦衣歷歷在目,大燕二十萬軍隊圍困虎門關整整三月之久卻始終久攻不下。

白錦衣看著眼前這個叫小七的少年面色淡漠地一口氣說了這些話,只有那聲調中不宜察覺的點點顫抖洩漏他此時身體的處境和狀況,他仍然在流血,肩胛骨處更是血肉翻飛。

"我憑什麽相信你能做到?"

"剛剛你以為我潛在水中靠那竹管換氣你便命人拔竹管,王爺難道就不奇怪為何那竹管一拔底下就會炸開來,如果那樣的炸裂更強烈個十倍百倍千倍呢?"

白錦衣神色一晃,那樣的威力。

"成王有假的謠言是我傳給李貴妃的,而且我有她的信物,若我做到了,你解決了進攻北齊的大問題,若我沒有做到對你而言你也沒什麽損失,齊止仍然在你的手上。"小七見白錦衣神色略有松動趕緊補充。

"冒這麽大的風險就為了報五年前的救命之恩?"

"出來混,欠的總是要還的。"小七咧嘴微微一笑,看來自己不用死了,忽的雙肩劇痛,他忙咬緊牙關咽下喉中湧出的一口血。白錦衣在拔插在他肩胛裏的那兩把匕首,亮閃的刀面上鮮血滑移,小七慢慢伸手去奪,"這匕首我用順手了,還給我。"那聲音微微顫栗,傷口處血肉淋漓,但那無袖的緊身皮衣卻掩飾了這些傷處,但那樣的扯動之下,□的小腿和手臂上鮮血汩汩流淌,四肢已經泡在了血水中。

蘭襟目瞪口呆。

白錦衣默不作聲,深深看了小七一眼,說到,"押回去。"

大堂裏上官墨玉蘭襟都聚集著,蘭襟已經將事情說了個大概,墨玉一臉輕笑,"這小七倒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硬漢子。"上官重蓮卻十分吃驚此人的心細,竟然能憑著從府中排往暖湖裏水推斷出王爺沐浴時辰。只是他始終想不明白那人如何能在水中潛游將近一刻鐘的時間。

"應該是用了氣囊。"白錦衣說道。

果然,派去在溫泉裏搜摸的衛兵回報說發現一物像是水囊。

總管也趁機重新修葺了溫泉通往王爺寢殿暗房湯池的出入口,再容不得人潛進。

王爺重新沐浴出來後,墨玉第一時間問,可要拷問出那打造鐵釘的秘方。

"此事稍後再說,先解決李家軍。"又問上官,"齊止那兒可安排妥當?"

"明哨暗衛都是輪番守護。"

白錦衣點點頭,又問墨玉如何看小七。

墨玉只說此人心思縝密若不是今日碰巧王爺親自出手未必能抓住小七。

"上官挑出幾個機靈的協助他去虎門關,他的一舉一動本王都要知曉,無論事成與否,亦或他是人是屍本王都要再見到他。"稍後片刻轉向墨玉說,"你可記得他?"

墨玉很吃驚,"我和王爺都見過他?剛剛見他押回的時候看他似乎有些面熟卻實在記不起---"

"還記得五年前我們剛進膠州城門的時候嗎?"

墨玉恍然大悟,"王爺說的是那個背後馬匹受驚差點被踩的那個小少年?"

"正是。"

"那時他似乎並不會武,還是王爺用棋子為他解除險境的,但事後王爺讓我去查了,那少年是膠州一個鐵匠鋪的學徒,說是要去燕京投奔親戚。"

"派人去把他那打鐵的師傅看牢了。"

"是。"

小七卻是在牢房裏呆了一夜,來給他送藥的是蘭襟,小七不說話,蘭襟也是訕訕地沈默著。

第二天就有人帶他去見肅親王白錦衣。

強權之下,他俯身跪立於堂前。

"你要多久才能辦好。"那人一開口便是無形的逼迫之氣。

"我需要在膠州準備十天再出發,應該快則一月,慢則兩月。"

"外面有幾個人是給你的,本王只等你兩月,若是兩月後事情未成,一,你的恩人齊止去虎門關李家軍陣前擋箭,二,你的師傅鐵拐李身首異處。"

小七心中震驚才不過一天時間此人就能查到自己在膠州的痕跡,面上冷冷地直視著堂上那花容月貌之人,"可惜了這副好皮相,竟是個蛇蠍心腸的。"

堂中侍立的幾人聽此言面色大驚,上官就要上前掌嘴,小七跪地仰視盯得他直發怵,說了句,"有種就把我打死!打不死就別怪我破釜沈舟。"。

白錦衣面若冰霜,眼沈如水。

"退下。"

隨後的幾天小七天天在膠州的山上奔走,絲毫不在意身後緊跟的那些人,帶著鐵錘一個人到處敲敲打打,他需要大量制作黑火藥的材料,硝石,硫黃,木炭粉。

那些調撥給他的人這些天累得昏天黑地,每天不停地從山上運回石塊土壤,卻並不知曉小七到底在搗弄什麽,他們當然不知道什麽叫做火煉硝石。

出發的那天小七沒有辭行,只是見到蘭襟時說了句,"替我帶句話給你的主子,無論我生死虎門關必破,但我希望他真如傳言中所說白衣錦服一諾千金。"

☆、虎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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