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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堂裏的秘密(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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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麽花樣的招式,兩人都是實戰經驗的實用打法,打得致命,打得累,卻打得暢快淋漓……

兩人武功差不多,狠辣也差不多,莫玄戰額骨被將臣的拳頭擊青了。

將臣也沒好多少,嘴角被莫玄戰打破了,他伸手擦了一下血跡,拳頭又狠砸向莫玄戰。

四周樹葉被兩人的拳腳震得漫天亂飛,月亮一點點地移動著宄。

兩人你來我往,似要將滿身的力氣都用在這場相鬥著,似乎誰先退讓了,誰就失去了在對方面前說話的權利,又或是對某一物的所有權。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兩人連提拳頭都費力,還不甘示弱地一拳拳擊向對方。

只是彼此一開始兇狠嗜血的目光在對方的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來時慢慢變了,變成了對對方的欣賞,一種實力相當,惺惺惜惺惺的情緒慢慢在彼此眼中蔓延…希…

打鬥慢了下來,拳腳間有了氣喘籲籲的交談。

“寇靖山那種人手下有你這樣的人……真是奇跡……”

“他怎麽樣輪不到你評價!你以為你養父又是什麽好人嗎?……還不是一樣沾著無辜者的鮮血……”

“……他沒有寇靖山卑鄙……他至少不會將自己的女兒關在後院……”

“哼,誰知道……也許他的孩子,他連帶回家的勇氣都沒……”

“將臣,你也學女人長舌……”

“那還不是你先挑起來的!”

將臣撲通一聲被莫玄戰擊倒在地上,沒等站起來,莫玄戰撲上去壓住了他,叫道:“我說我們都差不多,誰也沒輸……別打了吧!”

將臣一拳擊在他頭上,冷笑:“除非你以後別再纏著大小姐,否則我打死你……”

莫玄戰偏了頭,滾開,一腳反踢回來,擊在他肚子上,蹙眉:“她又不是你的,憑什麽不讓我見!”

將臣以手支地,掙紮著想跪起來,氣喘籲籲地吼道:“憑你不安好心……你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想殺相爺……有本事就明刀實槍的來,這樣報覆在一個女人身上,你算什麽男人!”

“誰說我想報覆在她身上的?”莫玄戰睡在地上,以手支額,不屑冷笑:“我想殺她的話她早死了幾百次了,哪還會留到你現在為她討公道?再說,輪過分我還趕不上太子,你真想為她出頭,為什麽不去找太子?”

將臣赤紅了眼,瞪著他吼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想找,要不是相爺不許動他,齊天佑算什麽東西……”

莫玄戰楞了楞,心下莫名有些不舒服,將臣竟然肯為寇珠弒君?

他勾起了唇角:“有意思……將臣你夠狂,齊天佑不算什麽東西?那誰算東西?寇相?”

堂堂北齊太子,要是知道自己在一個侍衛眼中竟然不算什麽東西,不知道會有什麽感想呢!

將臣實在無力了,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說:“你不用套我的話,我什麽都不會說的。莫玄戰,我敬你是條漢子,漢子做事就該有漢子的樣子,別用齊天佑那種齷齪的手段來對大小姐……否則,我看不起你!”

莫玄戰坐起來,看著將臣鼻青臉腫的樣子,想著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卻嘴硬地說:“我也敬你是條漢子,我告訴你,我想做什麽天王老子都管不著,你更管不著,我不會答應你什麽……你不服,我們接著打!”

將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莫玄戰,大小姐她從沒礙過誰的事,你……齊天佑,為什麽一個個都要為難她呢?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將臣在,就會一輩子護著她,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我以我族中神靈的名譽發誓!”

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噗通一聲摔倒了,臉貼地,再也爬不起來。

莫玄戰等了一會,攢了點力氣爬起身,搖搖晃晃走到將臣面前,站了半天,才說:“齊天佑是齊天佑,我是我,不要把我們混為一談,至少把自己的女人丟到青樓的事我莫玄戰這一輩子都做不出來……就這樣……”

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承諾了!

莫玄戰喚來自己的馬,費力爬上去,離開了。

將臣聽著馬蹄聲遠去,睜開了被打得腫脹的眼睛,痛苦地呻吟:“她已經是你的女人了嗎?”

***

寇珠睜開眼,就聽到樓下一片吵鬧聲,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還有完沒完,昨天是太子妃來吵,今天又是誰啊?她怎麽不知道自己的小院如此受歡迎了,竟然一個接一個往這裏跑。

“死丫頭,你吃的用的都是相府的,你不幫相府做事,還敢攔著我,吃豹子膽了?”

一個女人尖銳的罵聲,隨即一陣劈裏啪啦的打擊聲,中間夾雜著翡翠的哭聲:“夫人饒命,奴婢不是有意攔住你,的確是大小姐還沒醒……”

“啪……啪……”花盆碎了幾個。

寇珠猛地起身,披了衣服帶子也沒系好就往下沖,怎麽,打人不算,現在是來砸自己的院子了?

下面小院擠了幾個人,為首的一個瘦高女子揪著翡翠的頭發撕扯她的臉,寇昭昭和另外兩個庶妹在一邊幸災樂禍,後面還跟著兩個中年女人,花盆是青眉砸的,寇珠下來的時候見她還提了一個準備砸。

寇珠一見危險地瞇了眼,還離樓梯兩層就一個箭步竄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扯過來,不由分說地就揚手狠狠給她兩個耳光,隨即拉著手臂就將她往寇昭昭她們摔過去,打得那幾人喊叫著就全摔倒在一起,全部人仰馬翻。

寇珠看都沒看那幾個慘叫的人,拉過翡翠,看到她臉上有幾道被抓開的血跡就語氣不善地罵道:“你蠢啊,她打你,你就不會打回去?我寇珠怎麽會有你這樣笨的丫頭?就傻傻地讓人家打啊?”

翡翠委屈地說:“小姐,她是夫人啊!”

“什麽夫人?這院子裏的主人只有我,任何人進來,有禮的就是客,沒禮的全是敵人,是敵人就給我打出去,知道嗎?”

寇珠教訓完她,才轉身抱住手,看到那幾個爬起來的女人。

瘦高的女子三十多歲,頗有幾分姿色,寇珠掃了一眼,覺得有幾分面熟。

這就是那個執掌相府的高夫人,寇珠又掃過後面那兩個中年婦女,也是一樣的貌美女子。寇靖山的幾個夫人都可以和皇上的嬪妃比美了,寇珠一想寇靖山的容貌,也不奇怪了。自己都長得妖孽一樣,怎麽容得下眼前有難看的人走動呢!

高若梅被寇珠兩巴掌扇暈了,被兩個小妾扶起來,又聽到寇珠的話更是氣得發抖,吼道:“反了,反了,寇曼珠你吃豹子膽了?做出那種丟人的事我都看在老爺的面上忍了你,你還敢大逆不道動手打人,看來今天不讓你知道點厲害,你是不知悔改了!青眉,給我去叫護衛來,我今天要好好教訓這孽種……”

寇珠冷笑:“何必要護衛呢,想教訓我自己上來啊!你不就是看寇靖山……我爹不在才敢來找茬嗎?又何必裝什麽假惺惺!”

寇珠也是昨天在鴛鴦錦聽將臣說,才知道寇靖山出門的事,見高若梅帶了這麽多人來,就知道她們一定是平日積攢了許多怨氣,所以趁寇靖山出門就來鬧事了。

不管自己打不打人今天都不會好過,她就索性陪著她們鬧,鬧翻了才好搬出去。

被她戳穿了來意,高若梅有些下不了臺,氣得指著她罵道:“妹妹你們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容她,實在是這丫頭太猖狂。出了那種事,有人已經指著我的脊椎罵我管教無方了,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收斂一點,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府裏可不是只有她一個孩子,我們還要為昭昭她們幾個負責啊!老爺憐她下不了手,這惡人就讓我來做吧!”

這時青眉已經叫進了護衛,高若梅一指寇珠,叫道:“你們把她抓起來,給我狠狠地打,如果還不悔改,把她押到齋堂去,交給她娘自己去管吧!”

兩個小妾開始還附和高若梅管教寇珠,最後聽到高若梅嘴裏冒出要把寇珠押到齋堂的話時,兩個小妾頓時不說話了,互相看看,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

她們當然知道寇靖山對齋堂裏的女人的重視,高若梅想利用這個機會去尋那女人的事,她們可不想摻和。當年三夫人被剪舌頭鮮血淋漓的一幕,她們可是記憶猶新呢!

高若梅沒察覺兩人的異樣,見護衛不動,就罵道:“都聾了嗎?還不趕緊動手。”

護衛尷尬地說:“夫人,你們退後點我們才好動手啊!”

院子這麽小,這麽多人堵在這,他們要過去,還要擔心撞到她們。

高若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行人已經堵住了去路,他們要過去只有踩著那些花草過去,她不耐煩地又罵道:“不會從花草上踩過去嗎,打壞了又不會讓你們賠,真是白養你們了,什麽事都不會做!”

護衛們被罵得臉上無光,有兩個就踏下臺階,剛想往前走,就聽到房頂上有人冷冷地說道:“老爺走了還有我,今日誰想動大小姐和她院子裏的一花一木,就是和我將臣過不去,有種的你們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將臣?高若梅呆住了,他沒有跟寇靖山一起出門嗎?

高若梅糾結起來,這麽多年來,她可是費盡了心機一直想鬥鬥齋堂裏的女人,卻苦於一直沒找到機會。好不容易在相府培養起自己的勢力,又等到寇靖山出門,還能以寇曼珠掩飾惹怒寇靖山的機會,難道就要因為將臣而放棄嗎?

放棄,不甘心!

不放棄,她們誰是將臣的對手呢?

高若梅腦筋一轉,怒道:“將臣,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是不把我放在眼中嗎?別忘記了相府現在是我當家,我管教寇曼珠有什麽不對?就算老爺在也不會說我不對,我就不信你還敢對我動手了!”

她說完就走下臺階,一腳向攔住去路的花盆踢去。

腳還沒到,就看到眼前幾道白光閃過,高若梅心一凜,飛速後退,剛才站的地方三支飛鏢插在了土上。

將臣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天,娘,他真的敢向你動手!”寇昭昭嚇得失聲叫起來。

高若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渾身顫抖:“將臣,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夫人?”

將臣在上面涼涼地說:“齋堂裏的那位才是將臣眼中的夫人,除她之外,將臣還真不知道相府的夫人是誰!”

高若梅頓時又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的確,寇靖山的夫人就只有一位,雖然這麽多年來自己幫他管理著相府,下人都尊稱自己一句“夫人”,可是寇靖山從來沒有給自己扶過正,說難聽點,她和後面這兩位到現在都是妾而已!

這是她心頭最不容人提的傷,將臣還當著這麽多人說出來,高若梅殺了他的心都有,卻礙於對方的武功無能為力,只能暗自咬牙切恨。

寇珠見她說不出話來,心下暗笑,嘴上也說起了風涼話:“妾就是妾,就算再風光也是妾!高若梅,我娘這幾年不出來讓你主事那是她不喜歡這樣繁瑣的事,也不想和你計較。你別拿了雞毛當令箭,越欺人越過分。我平日不和你計較你還當我軟弱,哼,今日你自己找上門來,那正好,我們就一起去找我娘評評理吧!”

高若梅一楞,不懂寇珠怎麽說出這樣的話,平日齋堂就是寇府的大忌,除了寇靖山,任何人都不準靠近。寇曼珠珠也很多年沒去過齋堂。以前高若梅也來激過寇曼珠,每次都被她裝聾作啞支吾過去,這次竟然主動說要去見她娘,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走啊,你們不是要見我娘嗎?”寇珠激道,她早想去見識一下齋堂裏的女人了,高若梅給自己提供了機會,她不好好把握才怪。

她拔腳就走下臺階,上面將臣急道:“大小姐,不能去,老爺知道會生氣的!”

隨著他的聲音,房頂上飛下了將臣,攔著了寇珠。

“生什麽氣,難道女兒見娘不應該嗎?”寇珠生氣地擡眼,卻怔住了,將臣臉上青青紫紫,似乎被人狠狠地揍過。

怎麽回事,他和誰打架了?昨日在酒樓他和太子的暗衛對打時寇珠就知道將臣武功很高。

能把寇靖山座下第一高手打得鼻青臉腫的,那人的武功要有多高啊!

將臣見她打量自己的臉,羞得垂了頭,還固執地說:“小姐你就聽我的勸,別去了!”

可惜今日寇珠是鐵了心了,她也想趁寇靖山不在的時候弄清齋堂裏到底有沒有人,也好決定自己搬不般出去。

“將臣,難道你也要對我動手?”寇珠故作委屈地質問:“做女兒的受了委屈,難道連找自己娘傾訴一下的權利也沒有嗎?這麽多年,她把我丟在外面不聞不問就已經很過分,難道我想見她一面都不可以嗎?人家做小妾庶女的都能母女相聚,我為什麽不能?如果真嫌棄我,就把我趕出去,或者讓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

寇珠一步步緊逼:“將臣,我告訴你,不用別人趕我,這種日子我早受夠了!你別攔著我,我今日就要去找她問清楚,如果真不待見我,我走……”

將臣看她眼睛泛紅,急得手足無措,叫道:“小姐,你別激動,夫人不是你想的這樣,她有苦衷的……”

“你別替她解釋,我要親耳聽她說。”

寇珠一把推開將臣,風一樣卷向外。

高若梅喜得趕緊推開攔路的人,推波助瀾:“對對,曼珠你的確應該找她問清楚,有什麽當面說清楚更好!我們陪你去……我們都會為你討公道的……”

“你走開!”將臣一把扯開高若梅,再次攔住了寇珠,焦急地說:“大小姐,你冷靜一點,要見夫人也等老爺回來再說,行嗎?”

寇珠冷笑道:“等他回來還能見嗎?將臣你別騙我了,我今天也和你說清楚,我要見不到我娘,我立刻搬出相府,永遠不回來!這小院誰愛住誰來住吧,我住夠了!我就不明白,我到底著了什麽魔,竟然被你們騙了這麽多年!也許我娘早死了……那我為什麽還要住在這呢!你閃開了!”

寇珠推開將臣,飛跑出去,翡翠急得追了上來:“小姐,你聽將臣大哥的勸啊!別沖動……”

寇珠哪聽得進去,反正自己也不是寇曼珠,任性一回也沒什麽的。

她越跑越快,很快就越過小橋跑到了齋堂院墻外,齋堂和自己住的小院一樣,全被爬墻虎爬滿了,高大的墻陰冷神秘,也不知道裏面遮掩了什麽秘密。

寇珠停下腳步,心跳加快,只覺得只要推開那扇門,就如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就會顛覆自己現在的平靜生活,顛覆寇府現有的寧靜……

真要這樣嗎?

她按在了門上,將臣飛速掠了過來,將手壓在她手上,不讚同地搖頭:“小姐,別去!”

“為什麽不去?你也希望我繼續困在那個小院裏嗎?她喜歡這樣,難道我也要這樣嗎?”

寇珠為以前的寇曼珠叫屈,她前世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就沒體驗過父母疼愛的滋味,可是她不怨,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到死都是愛著她們姐妹的。

寇曼珠有父母,卻一直被關在後院,有比沒有更殘忍。

她無法想象這麽多年她是怎麽活過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母親,她就沒有期盼過她的擁抱,她的關懷嗎?

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今天必須做個了斷,有希望就看見希望,沒有希望就斬斷希望,她寇珠不要這莫名其妙的羈絆,她要走就走得瀟瀟灑灑。

似乎看出了寇珠眼中無法動搖的堅定,又似乎見證過她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孤獨期盼,巨塔般的將臣不忍心攔住她了,慢慢地抽開手。

寇珠推開了門,身後高若梅等探頭探腦地看過來,帶著對秘密無法掩飾的好奇之心,帶著一種覆雜又矛盾的心情猜測著齋堂裏面的秘密……

連寇昭昭和其他三位小姐都是懷著即緊張又興奮的心情盯著這布滿禁忌的門,等著真相的揭開。

門開了,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寇珠看不見裏面有什麽,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凍人骨髓的寒氣讓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齋堂裏怎麽這麽冷?這樣的低溫能住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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