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沈黎書回到酒店之後，蘇琳安靜的開著車，特別的專心致志，餘光都沒往旁邊瞥。

因為脊背繃的太緊，從而顯得有些刻意。

蘇江倒是靠著車窗大大方方的看她。

甚至比在自己車裏還隨意的倒出兩顆口香糖在嘴裏嚼著。

剛才為了送沈黎書，開的是蘇琳的車，蘇江的車還停在酒吧的地下停車場裏。

兩人現在去取車。

“你那天的微信是什麽意？”蘇江看著窗外，閑聊一樣問蘇琳。

她都打算斷了，結果蘇琳臨時給她發那麽一條微信。

被蘇江當面問出來，蘇琳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是握緊方向盤開車。

看她這樣就知道問不出什麽，蘇江自嘲的吐出一個泡泡。

可能是她想多了，蘇琳並沒有要跟她覆合的意。

車裏再次沈默下來。

本來這樣才是兩人間相處的常態，蘇琳卻莫名覺得不自在。

“沈黎書喝那麽多酒，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來。”她主動挑起一個話題。

誰知道蘇江興趣乏乏，敷衍的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蘇琳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收緊，明明先前自己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蘇江對於沈黎書的事情還表現出濃濃的興趣，叫著一定要過來看熱鬧。

酒吧快就到了。

蘇琳進入底下車庫找位置停車。

車熄火，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麽安靜的坐著。

蘇江單手撐著腦袋看著外面，嘴裏嚼著的口香糖還沒吐。

“到了。”蘇琳先開的口。

“你說我們還有可能嗎？”蘇江突然問出這話。

她扭頭看蘇琳，“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

蘇琳微怔，眼神本能的閃爍躲避，不跟蘇江對視。

她本來應該借著這個機會幹脆利落的跟蘇江斷開，以後兩人再見面要麽只能是姐妹之情，要麽就是陌生人。

這樣自己就不用背負著雙方長輩的壓力痛苦的活著。

可現在她忽然猶豫了。

好像跟蘇江斷掉，那種難受的滋味比她爸知道她倆好過還要難熬。

就好像完完整整的一顆心被人生生剜走裝滿蘇江的那一半似的，除了疼，更無法忍受的是空。

“當我沒問。”蘇江解開安全帶，作勢要下車。

“去喝一杯嗎？”蘇琳皺眉出聲，擡眼看著蘇江的側臉問，“上去喝一杯再走嗎？”

剛才蘇琳因為要開車，酒杯裏裝的是檸檬水。

蘇江意外的挑眉，吐出口香糖用衛生紙包住，爽快答應，“好啊。”

兩人下車回到酒吧，跟剛才相同的位置，只不過檸檬水換成了酒。

蘇江搖晃著酒杯，單手抱懷看向不遠處的舞池。

池中燈紅酒綠，有人不停的扭動身姿跟身邊人摩擦暧昧，挑動情.欲。

“你什麽時候回北京？”蘇琳問她。

蘇江餘光瞥她，“這兩天吧，總在這邊也不是個事兒。”

蘇琳眼睫落下，眉頭微皺。

這麽快啊。

蘇江笑，“人沒到手，萬一工作再出了岔子，我可怎麽生活。”

蘇琳沈默的握著酒杯。

“hi~”

有人突然過來給蘇江搭訕，是個女的。

對方坐在沙發扶手上，低頭跟她碰杯，“跳舞嗎？”

蘇琳瞬間緊繃起來，擡起頭，眼睛直直的看著對方。

“你們……你們是一對？”對方笑了下，抱歉的站起來離蘇江遠一點，因為蘇琳目光裏的敵意實在是太明顯。

“我看你們坐的那麽遠，姿勢舉動又不親昵，還以為是朋友呢。”

蘇江就只是笑，側眸看著蘇琳也不說話。

蘇琳掩飾性的低頭喝了一大口酒。

“對不起哦，我倆不是朋友，這是我家屬。”蘇江伸手攬住蘇琳的腰，靠在她肩上，“她不同意我跟你去跳舞呢。”

“好叭。”小姐姐明顯也不是個糾纏的人，見蘇江跟蘇琳是一對，朝兩人遙遙舉杯敬了一下也就走了。

“後悔嗎？後不後悔上來喝酒？”蘇江沒松開蘇琳，反而對著她的脖子徐徐吹氣。

酒意撩人。

蘇琳抿唇皺眉，全身感官都凝聚在腰跟脖子那裏。

“不是你讓我找個女孩子好好談戀愛的嗎？現在有人來搭訕你倒是先不樂意了。”蘇江去咬蘇琳的耳朵。

聲音含糊不清，“姐姐，你好不講理啊。”

“既要推開我，又不許我進入別人的懷抱，哪有這樣的事情。”蘇江的手越來越放肆，目光也幽深起來，“還是你就喜歡跟我不死不休，看我一直纏著你，只能纏著你？”

蘇琳握住蘇江往下探的手，氣息有點不穩，“你醉了。”

“我酒量怎麽樣，你能不知道？”蘇江看著蘇琳的眸子，認真問她，“我今天就要你一句話。”

“我們還有沒有可能？”

“如果有，我今天哪兒都不去。”

她慢慢松開蘇琳，嘴角挑起涼薄笑意，“如果沒有，姐姐就徹底放過我吧。”

蘇江撩了下頭發，“待會兒不管我是跟人跳舞還是喝酒還是直接跟人離開，你都沒有過問的權力。”

蘇琳眸光閃爍，心臟隨著她的話寸寸收緊，呼吸都跟著壓抑。

她放在腿上的手指無意識的攥起來，眉頭皺起，既不滿意蘇江處處緊逼，又不願意放手讓她徹底離開。

“蘇江……”蘇琳無意識的喊，“能不能就保持現在這樣？”

不要更進一步了。

不要越過那個相對安全的線，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高考結束後那個暑假裏壓抑掙紮的窒息感再次湧進心底。

同時她對蘇江的占有欲就像是洶湧的潮.水不停的沖擊著倫理道德的禁忌大壩。

她站在壩上，搖搖欲墜。

蘇江明顯想要個確切的答案，不依不饒的看著蘇琳，輕輕搖頭。

“我也好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在你的拒絕中堅持多久。”蘇江聲音輕，“沈黎書跟我出櫃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在想咱倆這樣究竟算什麽。”

“這次回來，不僅是休息，而是想再試一次，看看你我還有沒有可能。”

蘇江拉著蘇琳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自嘲的笑了下，聲音裏透著股頹然的喪氣，像是想放手了。

“給我個痛快吧。”

掌心被迫抵在蘇江胸口，蘇琳眸光顫動，指尖忍不住蜷縮起來，胸腔裏的心臟更是因為她的話驟然收緊。

蘇琳清晰的感覺到，如果自己今天再遲疑，面前這人可能真的會離開。

她以前覺得兩人這般不死不休的糾纏最是折磨，現在這種羈絆就要斷開的時候，蘇琳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恨不得拼命的去留住她。

眼見著蘇江起身要走，蘇琳沒忍住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蘇江跌坐回沙發上，下一刻，蘇琳欺身過去偏頭吻上她的唇。

在碰到蘇江柔軟濕潤唇瓣的那一刻，蘇琳連心尖都在發顫。

她伸手緊緊的抱住蘇江，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意表達的卻清楚。

她不願意放手。

更不願意讓蘇江離開。

兩人在沙發上激烈的相擁而吻，後面的事情就是順其自然了。

從酒吧出去到隔壁開了間豪華大床房，繼續剛才在酒吧裏不方便做的事情。

這還是蘇琳頭回主動配合。

以往都是蘇江挑頭，她半推半就。

今天卻是沒有半分抗拒。

蘇江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受，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寄宿學校的小床上第一次跟蘇琳做的時候一樣。

想讓自己表現的冷靜一點，循序漸進一點，別嚇到她。但在抱到蘇琳後腦子裏就只剩下本能的沖動，別的什麽都忘了。

哦，蘇江還記得一點。

她聲音含糊的告訴蘇琳，“我今晚來之前特意剪指甲了。”

所以不會刮疼。

蘇琳，“……？”

這句話好像暴露了什麽。

為什麽來之前特意剪指甲，是篤定一定會發生什麽嗎？

蘇琳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給算計了，但蘇江的手藝太好她完全動不了腦子去考。

沒多久，蘇琳聽蘇江笑著問她，“蘇琳，就這你還敢說你不想我？”

分明想“哭”了。

兩人糾纏到淩晨四五點鐘才停下來。

今天這個房開的半點都不虧。

像是床上，浴缸裏，桌子上電視櫃上，都做了一遍。

蘇琳去沖澡，蘇江把臟了的床單扯掉自己從櫃子裏掏出備用的換上。

衛生間裏，溫水沖刷著身體，蘇琳疲憊的仰頭閉上眼睛。

她不能低頭，只要一低頭就能看見兩人剛才有多激烈。

蘇江估計是怕她明天要去上班，沒敢在脖子這種顯眼的地方放肆。

但脖子以下全是她留下來的暧昧痕跡，像是在標記屬於自己的東西，恨不得全身的每一塊地方都給她蓋上章。

估計明天穿上衣服，表面看起來禁欲冷漠一本正經，其實衣服底下全是草莓印子，根本見不了人。

鎖骨上也有，連第二顆扣子都不能解開。

蘇琳幽幽嘆息，雖然不知道兩人為什麽每次都以doi收尾，但這回難得的不想把蘇江拒之在外。

她擦拭頭發出來，本來還有一堆的話想問蘇江，比如為什麽提前剪指甲？

可是看著恢覆整潔幹凈的床，以及拿著吹風機要給她吹頭發的蘇江，蘇琳枕在她腿上沒一會兒就舒服的睡著了。

蘇江彎腰低頭親她頭發，眼裏是得逞的饜足笑意。

她給沈黎書發消息：

[姐妹，謝了。（親親/emoji）]

附送的照片是她親親老婆蘇琳的睡顏。

作者有話要說：  沈黎書：？？？就問你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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