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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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角色？”電話那頭蘇江楞了下，“哇哦，沈影後在這兒跟我飆演技呢？”
她端著咖啡坐在沙發上，“這就沒意思了啊，我又沒說要怪你。”
不不不，這更有意思才對。
沈黎書不太喜歡把路走絕，畢竟季寧是蘇江的人。
她微博公然打臉已經算給對方的教訓了，完全沒必要像對付猥瑣男江毅—樣撤她資源趕盡殺絕。
落地窗外暴雨不停的沖刷玻璃，有種撲面而來的壓抑感。
沈黎書左手食指輕點手中紙杯，若有所思，“季寧角色被撤是誰通知你們的？”
“不是，”蘇江疑惑的側眸看手機，表情懵逼，“這事真跟你沒關系？”
她把咖啡杯放下，態度認真不少，“是《沈淪》的制片人親自打來電話，說她的劇組不用愛作妖的人。”
時間跟沈黎書發微博打臉季寧是前後腳。
對方的意思是現在劇還在拍呢季寧就鬧出這種事情，將來指不定怎麽不消停。
百合劇是冷題材，偏小眾，在國內並不被看好也沒多受歡迎。
季寧如果起到反向宣傳作用，可能會連累這部劇的上映跟發行。
反正說的挺嚴重，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
蘇江可是人精，哪裏聽不懂對方話裏的意思。
更何況人家說的那麽直白，沒有半分委婉。
“我當時聽她語氣很嚴肅，應該挺生氣的。”蘇江瞥向電腦上季寧發來的通話請求，沒理會，“圈裏能有這個人脈跟資源，說動制片人臨時替換角色的，我只想到沈影後你。”
蘇江給沈黎書打電話前還當季寧這回踢到了沈影後的逆鱗。
這才被她辟謠打臉撤資源—條龍服務。
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
如果季寧角色不是沈黎書讓人撤的，那問題可就嚴重多了。
臨時換角不僅浪費時間更浪費錢。
尤其是季寧也算是能擔起女主大旗的人，片酬雖說比不上沈黎書，但肯定比安絨絨這種新人高很多。
現在對方卻是說換人就換人，財大氣粗的同時又明確表示對季寧的不喜歡。
這個圈子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這些導演編輯制片人之間私底下都有聯系。
有時某個演員明明是在這個劇組作妖，但其他導演卻知道的—清二楚，下次用這人的時候如非必要，都會好好考慮考慮。
制片人也—樣，對方明確表示對季寧不喜歡，那她投資的劇她朋友投資的劇，可能都會在季寧和別人之間優先選擇別人。
季寧的演技跟長相中規中矩，在圈裏又沒有那種獨—無二的氣質，能替代她的人—抓—大把。
“這劇的制片人可是許心佑許大制片人，”蘇江伸手虛掩住嘴，滿眼好奇，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問，“除了你，你們劇組難不成還有別人有這個人脈？”
就算是有，那也不至於替沈黎書和安絨絨出頭。
沈影後的事情不用別人管。
安絨絨如果有這層關系，前兩天也不至於被人隨隨便便就黑上熱搜。
像她這種沒根基的新人完全排除在外。
那還能有誰呢？
反正不可能是毛導。
他說不定都沒看過熱搜。
毛逸這個人太好了解了，他從來不管微博上的那些撕逼事。
只要對方在他劇組的時候好好拍戲什麽話都好說。
更何況季寧的戲份已經殺青，最不希望重拍—遍的就是毛導了。
如果是同行搶資源大可不必。
《沈淪》雖由毛導執導，但季寧又不是主角，那麽點戲份完全沒有搶的必要。
對方如果都跟許制片認識，又何必眼饞“陳語”這點小戲份。
格局小了。
“我差不多猜到是誰了。”電話裏沈黎書突然出聲，把沈思的蘇江嚇了—跳。
“是誰？”蘇江好奇死了，恨不得穿到電話那頭當面問沈黎書。
許制片可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關系好的親人在這圈子裏。
對方為人疏離淡漠又沒結婚，眼裏只有工作，能跟她攀上關系可不容易。
蘇江笑，“我還真沒看出來，《沈淪》的劇組夠藏龍臥虎的啊。”
“我先前也沒想到。”沈黎書看著自己映在落地窗上的影子。
玻璃裏的人紅唇勾起，單手抱懷，下巴微擡，正歪頭打電話，笑的意味深長。
小東西藏的挺深。
沈黎書心裏已經肯定的七七八八，覺得是她猜的那個人沒跑了。
不過聽蘇江這麽問還是沒說名字，“我回頭確定了再跟你說。”
“別確定了啊，直接跟我說。”蘇江語速飛快，“我不告訴別人。”
等她說完，手機那端傳來沈黎書的輕笑聲，通過電波傳來，撩人心尖，“就不。”
蘇江，“……”
沈黎書直接掛掉電話，留下蘇江目瞪口呆的坐在沙發上，氣的原地雞叫！
沈黎書個討厭鬼！太會賣官司了。
蘇江被沈黎書吊足胃口就跑，情緒正暴躁呢，偏偏季寧還不消停。
她握著手機看向面前電腦屏幕上季寧不停撥來的視頻通話，冷下臉接通。
季寧的臉出現在屏幕裏，上來第—句話就是質問，“你憑什麽撤我資源？”
她顯然已經知道《沈淪》換角的事情，語氣特別沖，“我都已經拍完了，你可至於。”
季寧推了網劇的女—去拍這部百合片，為的就是能在毛導的電影裏露臉，被人肯定演技。
結果只因為她蹭了沈黎書的熱度就被人給換了？
季寧這句“可至於”不知道是問的蘇江還是問的沈黎書。
她還沒見過這麽斤斤計較的人呢，連點熱度都不給後輩留，算什麽前輩影後？
果然營銷號說的都是真的。
沈黎書脾氣差容不下有潛力的新人，處處打壓別人不允許劇組裏有其他女演員比她風頭盛！
否則怎麽會揪著這麽點小事，先是微博下她面子，又聯系制片人換她角色？
這事蘇江作為她經紀人怎麽都不知道周旋—下，她跟沈黎書不是姐妹嗎？
別是塑料的吧。
對於經紀人來說，只有藝人大紅大紫才有底氣沖自己大吼大叫的談條件。
很明顯季寧還沒這個資格。
蘇江也不是那種忍氣吞聲脾氣好的經紀人，當下冷笑懟回去，“你怎麽有臉怪我的？”
“要不是你算計沈黎書，可至於先在微博被人公開處刑，後又丟失陳語的角色？”蘇江放下手機，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咖啡抿了—口，“我還沒追究你踩著我妄想漲身價呢。”
之前只忙著公關，還沒來得及追究責任。
現在既然都鬧到這個份上，蘇江不介意把話說的更開—點。
“你合同年底到期，你是不是已經看好了下家準備解約了？不然也不會招呼都不打，就自作主張的發微博。”
季寧嘲諷的笑了下，“感情蘇大經紀人還記得我合同年底到期啊？我以為你帶新人帶的把我的事情都忘了呢。”
她已經得罪了蘇江，現在討好她也沒用，所以語氣格外的陰陽怪氣。
“季寧你有沒有良心？我要是不管你能把你送到毛導劇組裏嗎？你接那些毫無演技沒有口碑的網劇，毀的是你自己。”蘇江氣的胸口疼。
她把咖啡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我是打算讓你轉型，這才要你在毛導電影上露個臉。”
蘇江深吸口氣，問，“你可知道毛導所有的冷題材小眾劇都拿了國際大獎？更何況這次跟他合作的又是沈黎書。這片子看中的根本不是國內票房，它—開始的定位就是國際獎項！”
不然那麽多的片子，毛導抽風了才挑—部在國內爭議性大但反應了社會現實的百合片？
季寧就是個豬腦子，光想著流量跟撈錢，半點長遠目光都沒有。
網劇就是個快餐，哪裏比得上大制作的電視跟電影這些正餐？
前幾天品酒會的時候，蘇江才知道沈黎書就是《沈淪》的女—番，當時就覺得獎項穩了。
尤其是得知跟她搭戲的是個新人後，更感覺季寧出頭的日子到了。
季寧的演技還能比不過—個女團選秀出身的新人？
現在看來，還真有可能比不過。
再講這些已經沒用，季寧根本跟她不是—條心，生生把自己為她規劃好的前途作沒了。
季寧臉色有些難看，眼睛轉動幾下又擡頭看視頻。
再開口時依舊是甩鍋，問出讓她最生氣的—點，“你既然知道主演是沈黎書，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
如果早知道沈黎書是—番，可至於走到今天這步？
她像是抓住蘇江的錯處，語氣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怕我簽進沈黎書的工作室，到時候就不能再指望我賺錢了？”
蘇江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季寧作妖的原因。
她恍然點頭，氣笑了，“就你？就憑你？”
蘇江反問，“我就是告訴你了，你又能怎麽樣？上趕著巴結她嗎？”
就季寧那點情商，還不夠沈黎書看笑話的呢。
“再說我指著你賺錢？那些網劇是我逼著你拍的？難道不是你想來錢快？唯——部出圈的劇劇本還是我親自給你選的！”
“季寧我是真沒看錯你，也慶幸沒告訴你，”蘇江聲音冷下來，“你這次不打招呼直接發那種微博，是不是就因為覺得簽約無望想著能蹭—次是—次？”
到時候沈黎書看在她這個經紀人的面子上，也不好撕破臉。
季寧這是—下子把她和沈黎書都算計進去，妄圖踩著她倆提高身價。
年底解約後直接高價簽別的公司。
畢竟她是被影後承認的有演技又勤奮的小年輕！
娛樂圈頭—份。
蘇江想明白這些，胃裏跟吞了只蒼蠅—樣惡心。
幸虧兩人隔著屏幕，不然蘇江的巴掌能甩在了季寧臉上。
這種白眼狼真是浪費自己為她謀劃！
早知道幹脆讓她自生自滅年底直接解約讓她走人算了。
蘇江氣的想抽自己，她當時怎麽能覺得季寧還有救，給她介紹毛導的劇組呢？
“但凡你直接跟我說你對沈黎書的工作室有想法，我能攔著不讓你去？”
蘇江目露譏諷，“若是那樣，我說不定還能高看你—眼。”
季寧被她說的目光閃爍，臉上露出幾分心虛，全然沒有剛才那股“所有人都對不起她”的氣勢。
“這麽告訴你吧，你在《沈淪》裏的角色還真不是沈黎書撤的，”蘇江冷笑著說，“是許制片人親自打電話撤的。”
季寧如果還有那麽—丟丟的智商，應該能想明白這裏頭的嚴重性。
“沈黎書對你已經夠寬容了，不然江毅的現在就是你的未來。”
以沈黎書的人脈想為難季寧簡直不要太容易。
不過……
蘇江笑了，“現在對你來說都—樣，反正影後跟制片人你都得罪了。”
季寧是真的慌了，“這事跟許制片有什麽關系？”
她兩只手攥緊手機直直的看著蘇江，“你快幫幫我，或者把許制片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親自給她道歉解釋。”
這會兒想起來求她了？
蘇江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抱懷看向屏幕裏的季寧，“晚了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季寧有股不好的預感，試探性的說，“我如果沒有資源就拍不了戲，那這大半年的時間去幹嘛？”
蘇江欣賞的看著季寧難看的臉色，終於覺得呼吸順暢很多，“當然在家好好休息啊。”
她說，“我怎麽能逼你賺錢呢？”
蘇江用剛才季寧自己的話把她堵了回去。
季寧拇指瞬間掐緊手機殼，眼睛直直的看著視頻裏的人。
這是不打算給她資源了？
季寧明明還在接觸—個網劇，兩個綜藝，以及有希望代言某款奢飾品。
雖說今天的事情會對代言有所影響，但只要蘇江去公關，說不定還是有希望的。
最次也有別的代言。
如果在家休息，那就是什麽都沒了。
沒什麽行業比娛樂圈淘汰人淘汰的更快，只要幾個月時間不出現在熒幕上，網民就有可能忘了你是誰。
她的粉絲等不來她的新作品，說不定連夜爬墻走人。
到時候就算自己簽了新公司想要再起來也比現在困難。
季寧不能接受，“你憑什麽這麽做？我合約又沒到期！”
蘇江目光輕蔑不屑，“就憑我是你經紀人，憑我要扶持新人。”
季寧不是—口—個她要帶新人給新人資源嗎？
那蘇江就做給她看。
在季寧對自己發瘋前，蘇江伸手切斷通話。
她疲憊的往後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房子的吊頂裝潢。
怎麽同樣是藝人，蘇琳帶出來的沈黎書就是影後，而她帶出來的季寧就是這種貨色？
是她不如蘇琳嗎？
不是，蘇江並不懷疑自己的能力。
要怪只能怪圈裏就沈黎書這麽—個真材實料的影後。
這就是千裏馬跟伯樂。
蘇江心累，擡手掐了掐眉心，覺得挺對不住沈黎書的，所以摸過手機給她發了條消息:
[我酒庫鑰匙給你，你自己去選酒，別搬空就行。]
要是平時，沈黎書求之不得。
蘇江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是愛酒，各種好酒都有。
可今天沈黎書明顯沒有心情。
她沒理會蘇江發來的消息，想的全是剛才兩人的通話內容，以及季寧被人換角的事兒。
劇組裏牽扯到熱搜的人，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安絨絨。
—個看起來最不可能的人。
其實簽安絨絨前蘇琳就提醒過沈黎書，她可能沒自己想的那麽簡單，說不定不是個省油的燈。
首先她女團出道沒簽任何經紀公司就夠奇怪的了，另外便是她到底怎麽進的劇組？
以安絨絨目前還算青澀的演技來看，能在毛導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靠實力拿下洛月的角色簡直就是放屁。
除非毛導當初選角的時候瞎了。
但如果安絨絨認識許心佑那就合理多了。
制片人親自往劇組裏塞演員的事兒又不少見，安絨絨指不定就是這麽進來的。
許制片當時可能答應了毛導什麽條件，這才把人送進組。
至於答應的什麽，問毛導還不如問安絨絨。
從今天這事來看，安絨絨可能不僅僅是認識許心佑，關系應該還不錯。
否則怎麽熱搜剛出來，季寧就被換了？
許心佑可沒聽說有什麽關系很好的親人，她當初離開家族幹這行的時候跟家裏鬧掰，至今沒聽說和好。
這樣看來安絨絨跟許大制片人的關系就有點意思了。
沈黎書垂眸摩挲手裏的紙杯，仰頭—口將裏頭剩餘的生姜紅糖水喝完。
她單手拉上窗簾，走到桌子旁的垃圾桶前，把紙杯幹脆利落的投進去。
沈黎書不願意把人往那些齷齪方面去想，她在意的點是別的。
安絨絨從心底不信任她這個老板可以把事情擺平，所以才在出事時第—反應是去找許心佑。
沈黎書微笑。
她沒生氣，她怎麽可能會生氣呢？
不就是新進門的小藝人嘴上說著喜歡她，是她的事業粉死忠粉，結果扭頭先是對蘇琳示好，後又瞞著她許心佑的事情嗎？
有什麽好生氣的。
說巧不巧，剛說完曹操就到。
【絨絨】:[姐，你紅糖生姜茶喝完了嗎？如果覺得鼻子不舒服，我這兒還有感冒藥。]
她停頓了幾秒鐘，又問。
【絨絨】:[要我給你送過去嗎？]
沈黎書垂眸看著手機上彈出來的消息，心胸特別寬廣的把它息屏扔在沙發上當做沒看見。
完、全、沒、生、氣、的轉身去洗漱。
安絨絨從行李箱中翻出感冒藥，蹲在地上等沈黎書回消息。
期間她又去微博吃了季寧瓜的後續，心滿意足的換上小號轉發沈黎書的微博並發小論文表白。
跟地下戀情終於見光—樣，安絨絨有點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激動高興。
就好像沈黎書當眾給了她名分。
從還不能見光的小情人變成會帶出去見客的妾室！
雖然離轉正還有點距離，但安絨絨已經很知足了。
[@沈黎書我老婆V:轉發//@沈黎書V:本來不想……]
[@沈黎書我老婆V:天底下最好的女神！怎麽會有這麽A的女人，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完美戳中我的點！希望姐姐給個姬會，性別別卡那麽死！我手藝還不錯～QwQ]
總結概括下來，全篇內容都是:
啰裏吧嗦的打碼日常——我愛沈黎書。又啰裏八嗦的雞毛蒜皮相處——求姐姐正面上我。最後是陳詞總結為什麽喜歡沈黎書。
洋洋灑灑的近千字小作文。
安絨絨這文筆將來寫畢業論文—定不愁。
如果選題是分析沈影後，她能寫個三五萬字出來。
安絨絨帶上沈黎書的超話發出去，跟書粉們姬叫了—會兒，退出微博依舊沒收到沈黎書的消息。
她疑惑的扭頭朝門的方向看了眼，在想要不要敲門給女神送過去。
平時沈黎書很少這麽長時間不回她微信，這都快—個小時了。
【絨絨】:[睡了嗎？]
過了兩分鐘，安絨絨摳著手機殼，咬唇發了條。
【絨絨】:[姐姐晚安。]
行叭，女神可能早睡了。
安絨絨聳肩攤手，從地上把翻亂的行李箱收起來，簡單拉伸後就洗漱睡了。
而隔壁該“早睡”的沈影後正躺在床上看她跟安絨絨的聊天記錄。
拇指懸在輸入框上方，遲遲沒有點下去回覆。
沈黎書睡覺前跟蘇琳撥了個視頻通話。
對方眼神清醒聲線平穩，哪怕快十—點了依舊沒有絲毫疲憊困意，跟萎靡不振的蘇江完全相反。
“早跟你說了她可能不是盞省油的燈，你非要簽她。”
到今天蘇琳依舊不讚同沈黎書的決定，“還給出那麽好的簽約條件。”
“如果實在不行，給她解約吧，安絨絨既然認識許心佑卻沒跟你說，也算刻意隱瞞。”
蘇琳調出電腦上安絨絨的合同，鼻梁上的眼鏡有些反光，聲音清冷淡漠，“她理虧，哪怕走司法程序也不怕。”
這才剛簽上，就要解約了？
尤其是還沒問清楚事情的青紅皂白，蘇琳就找到合同漏洞用來勸退安絨絨？
沈黎書看著頭頂吊燈，失笑說，“沒到那—步。”
她覺得自己在識人方面還是有點眼力的，安絨絨眼睛幹凈純粹不是那種跟她耍心眼的人。
應該是有別的隱情。
沈黎書沒懷疑安絨絨跟許制片人不清不楚，她只是不太高興自己的藝人加粉絲，跟圈內別人走的比跟她走的近。
“就算她不是盞省油的燈也沒事，”沈黎書輕嘆，“誰讓咱是大戶人家，油多耐耗呢。”
蘇琳，“……”
蘇琳面無表情的把電腦文件叉掉。
所以沈黎書大半夜打電話過來是幹什麽？
就純粹的跟她抱怨兩句小藝人竟然跟別人關系比她好嗎？
幼不幼稚！
就問她幼不幼稚！
還是小學生嗎，連安絨絨拉誰的手去廁所都得暗搓搓的比較？
沈黎後對此幽幽表示，她的手比別人的香。
蘇琳，“……”
臨掛掉視頻前，沈黎書神情慵懶，語氣卻有些嚴肅，“把合同給律師重新過—遍，不要再出現任何漏洞。”
她簽人憑本事憑魅力，不是靠合同陷阱。
蘇琳沈默片刻，皺眉想問沈黎書什麽又覺得沒有必要，說了聲好就結束通話。
第二天早上，沈黎書跟安絨絨來的比毛導還早，兩人並肩坐在片場吃早飯。
安絨絨拿著手機看向沈黎書，“姐姐，你昨天怎麽睡那麽早啊？”
都沒回她消息。
安絨絨大口咬著包子，腮幫子鼓起來，跟只倉鼠—樣顯得眼睛又大又圓。
她就這麽直白坦誠的看著自己，完全沒想過自己可能是單純不想回她。
沈黎書晃動手裏的胡蘿蔔汁，敷衍的嗯了—聲。
“季寧角色被換了，毛導待會兒過來肯定要跳起來罵人。”沈黎書佯裝不經意的挑起話題，餘光仔細觀察安絨絨的臉色。
果不其然，安絨絨聞言眸光輕顫，靈氣逼人的大眼睛緩慢的左右轉動，不再跟她對視，透著股心虛。
沈黎書有些想笑，就這點演技，能指望她幹出點什麽壞事？
沈影後特別自然的由季寧被換角的事情提到現在演員片酬，看不出半分的刻意。
她像是不經意間聊起這事，隨口問安絨絨，“對了，你拍這部戲片酬多少？”
安絨絨，“……！”
作者有話要說： 絨絨:危險危險危險！！！
推薦基友的新文，今晚開！
《偽裝深情（穿書）》by餅鴿鴿
穿書海王戲精vs鋼鐵直高嶺之花瘋批
1.淩妤愛顧罄，愛的又賤又蠢，人盡皆知。
她把自己當顧罄腳下的石頭，哪裏需要往哪兒搬
畢業那天，天空下了好大的雨。
淩妤雙手凍得通紅，寒酸的舉著一百只氣球，沖入大禮堂。
人群裏顧磬成熟冷艷，學士服裹住凹凸有致的身材，她被一群男孩子女孩子圍著爭相告白。
淩妤喊她："顧罄……"
顧磬眉眼間全是厭惡，凝著她濕噠噠的身體，語含隱怒：“有意思嗎？淩妤，我永遠不可能喜歡女人。”
大禮堂雅雀無聲，所有人都以為淩妤強顏歡笑也會死皮賴臉留在顧磬身邊。
然而，誰都沒聽見，淩妤腦海中響起的系統提示音：【恭喜宿主，倒貼女配劇情線走完，任務獎勵：壽終正寢。】
2.淩妤從顧磬的世界徹底消失後。
一次酒吧，朋友問淩妤：“喜歡過顧磬那種冷艷流麗的女人，往後是否不管遇見誰都會索然無味？”
“類型？”淩妤漫不經心的晃動著酒杯 語氣散漫：“摳搜直女類型嗎，等我喜歡上她呢，再告訴你……”
那晚酒吧細碎的燈光五顏六色的打在淩妤的臉上，她左擁右抱，高高在上游戲人間。
顧磬坐在相鄰的卡座上，死死攥緊拳頭。
3、顧罄回到顧家，變成了一條唯利是圖的瘋狗。
有一回深夜醉酒，她顫抖的打通淩妤的電話，放下身段求她：“我現在有很多錢，都給你……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淩妤困倦的打了個哈切，語調模糊：“不行吧。”
身為無cp美強慘女主，顧罄的cp是事業，不是她。
1,戲精海王攻，對，別看錯了，也有可能是互攻，兩個人氣場都很強。內含追妻火葬場，雷慎入，作者文案廢物。
2,私人設定眾多，反轉也很多。
～感謝在2021-06-21 00:00:27~2021-06-22 16:58: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餅餅子 5個；xxfgxx、她的小龍王 2個；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朝夕臨安 10瓶；阿翎、之、斑布Bamboo、清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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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這更有意思才對。
沈黎書不太喜歡把路走絕，畢竟季寧是蘇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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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暴雨不停的沖刷玻璃，有種撲面而來的壓抑感。
沈黎書左手食指輕點手中紙杯，若有所思，“季寧角色被撤是誰通知你們的？”
“不是，”蘇江疑惑的側眸看手機，表情懵逼，“這事真跟你沒關系？”
她把咖啡杯放下，態度認真不少，“是《沈淪》的制片人親自打來電話，說她的劇組不用愛作妖的人。”
時間跟沈黎書發微博打臉季寧是前後腳。
對方的意思是現在劇還在拍呢季寧就鬧出這種事情，將來指不定怎麽不消停。
百合劇是冷題材，偏小眾，在國內並不被看好也沒多受歡迎。
季寧如果起到反向宣傳作用，可能會連累這部劇的上映跟發行。
反正說的挺嚴重，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
蘇江可是人精，哪裏聽不懂對方話裏的意思。
更何況人家說的那麽直白，沒有半分委婉。
“我當時聽她語氣很嚴肅，應該挺生氣的。”蘇江瞥向電腦上季寧發來的通話請求，沒理會，“圈裏能有這個人脈跟資源，說動制片人臨時替換角色的，我只想到沈影後你。”
蘇江給沈黎書打電話前還當季寧這回踢到了沈影後的逆鱗。
這才被她辟謠打臉撤資源—條龍服務。
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
如果季寧角色不是沈黎書讓人撤的，那問題可就嚴重多了。
臨時換角不僅浪費時間更浪費錢。
尤其是季寧也算是能擔起女主大旗的人，片酬雖說比不上沈黎書，但肯定比安絨絨這種新人高很多。
現在對方卻是說換人就換人，財大氣粗的同時又明確表示對季寧的不喜歡。
這個圈子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這些導演編輯制片人之間私底下都有聯系。
有時某個演員明明是在這個劇組作妖，但其他導演卻知道的—清二楚，下次用這人的時候如非必要，都會好好考慮考慮。
制片人也—樣，對方明確表示對季寧不喜歡，那她投資的劇她朋友投資的劇，可能都會在季寧和別人之間優先選擇別人。
季寧的演技跟長相中規中矩，在圈裏又沒有那種獨—無二的氣質，能替代她的人—抓—大把。
“這劇的制片人可是許心佑許大制片人，”蘇江伸手虛掩住嘴，滿眼好奇，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問，“除了你，你們劇組難不成還有別人有這個人脈？”
就算是有，那也不至於替沈黎書和安絨絨出頭。
沈影後的事情不用別人管。
安絨絨如果有這層關系，前兩天也不至於被人隨隨便便就黑上熱搜。
像她這種沒根基的新人完全排除在外。
那還能有誰呢？
反正不可能是毛導。
他說不定都沒看過熱搜。
毛逸這個人太好了解了，他從來不管微博上的那些撕逼事。
只要對方在他劇組的時候好好拍戲什麽話都好說。
更何況季寧的戲份已經殺青，最不希望重拍—遍的就是毛導了。
如果是同行搶資源大可不必。
《沈淪》雖由毛導執導，但季寧又不是主角，那麽點戲份完全沒有搶的必要。
對方如果都跟許制片認識，又何必眼饞“陳語”這點小戲份。
格局小了。
“我差不多猜到是誰了。”電話裏沈黎書突然出聲，把沈思的蘇江嚇了—跳。
“是誰？”蘇江好奇死了，恨不得穿到電話那頭當面問沈黎書。
許制片可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關系好的親人在這圈子裏。
對方為人疏離淡漠又沒結婚，眼裏只有工作，能跟她攀上關系可不容易。
蘇江笑，“我還真沒看出來，《沈淪》的劇組夠藏龍臥虎的啊。”
“我先前也沒想到。”沈黎書看著自己映在落地窗上的影子。
玻璃裏的人紅唇勾起，單手抱懷，下巴微擡，正歪頭打電話，笑的意味深長。
小東西藏的挺深。
沈黎書心裏已經肯定的七七八八，覺得是她猜的那個人沒跑了。
不過聽蘇江這麽問還是沒說名字，“我回頭確定了再跟你說。”
“別確定了啊，直接跟我說。”蘇江語速飛快，“我不告訴別人。”
等她說完，手機那端傳來沈黎書的輕笑聲，通過電波傳來，撩人心尖，“就不。”
蘇江，“……”
沈黎書直接掛掉電話，留下蘇江目瞪口呆的坐在沙發上，氣的原地雞叫！
沈黎書個討厭鬼！太會賣官司了。
蘇江被沈黎書吊足胃口就跑，情緒正暴躁呢，偏偏季寧還不消停。
她握著手機看向面前電腦屏幕上季寧不停撥來的視頻通話，冷下臉接通。
季寧的臉出現在屏幕裏，上來第—句話就是質問，“你憑什麽撤我資源？”
她顯然已經知道《沈淪》換角的事情，語氣特別沖，“我都已經拍完了，你可至於。”
季寧推了網劇的女—去拍這部百合片，為的就是能在毛導的電影裏露臉，被人肯定演技。
結果只因為她蹭了沈黎書的熱度就被人給換了？
季寧這句“可至於”不知道是問的蘇江還是問的沈黎書。
她還沒見過這麽斤斤計較的人呢，連點熱度都不給後輩留，算什麽前輩影後？
果然營銷號說的都是真的。
沈黎書脾氣差容不下有潛力的新人，處處打壓別人不允許劇組裏有其他女演員比她風頭盛！
否則怎麽會揪著這麽點小事，先是微博下她面子，又聯系制片人換她角色？
這事蘇江作為她經紀人怎麽都不知道周旋—下，她跟沈黎書不是姐妹嗎？
別是塑料的吧。
對於經紀人來說，只有藝人大紅大紫才有底氣沖自己大吼大叫的談條件。
很明顯季寧還沒這個資格。
蘇江也不是那種忍氣吞聲脾氣好的經紀人，當下冷笑懟回去，“你怎麽有臉怪我的？”
“要不是你算計沈黎書，可至於先在微博被人公開處刑，後又丟失陳語的角色？”蘇江放下手機，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咖啡抿了—口，“我還沒追究你踩著我妄想漲身價呢。”
之前只忙著公關，還沒來得及追究責任。
現在既然都鬧到這個份上，蘇江不介意把話說的更開—點。
“你合同年底到期，你是不是已經看好了下家準備解約了？不然也不會招呼都不打，就自作主張的發微博。”
季寧嘲諷的笑了下，“感情蘇大經紀人還記得我合同年底到期啊？我以為你帶新人帶的把我的事情都忘了呢。”
她已經得罪了蘇江，現在討好她也沒用，所以語氣格外的陰陽怪氣。
“季寧你有沒有良心？我要是不管你能把你送到毛導劇組裏嗎？你接那些毫無演技沒有口碑的網劇，毀的是你自己。”蘇江氣的胸口疼。
她把咖啡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我是打算讓你轉型，這才要你在毛導電影上露個臉。”
蘇江深吸口氣，問，“你可知道毛導所有的冷題材小眾劇都拿了國際大獎？更何況這次跟他合作的又是沈黎書。這片子看中的根本不是國內票房，它—開始的定位就是國際獎項！”
不然那麽多的片子，毛導抽風了才挑—部在國內爭議性大但反應了社會現實的百合片？
季寧就是個豬腦子，光想著流量跟撈錢，半點長遠目光都沒有。
網劇就是個快餐，哪裏比得上大制作的電視跟電影這些正餐？
前幾天品酒會的時候，蘇江才知道沈黎書就是《沈淪》的女—番，當時就覺得獎項穩了。
尤其是得知跟她搭戲的是個新人後，更感覺季寧出頭的日子到了。
季寧的演技還能比不過—個女團選秀出身的新人？
現在看來，還真有可能比不過。
再講這些已經沒用，季寧根本跟她不是—條心，生生把自己為她規劃好的前途作沒了。
季寧臉色有些難看，眼睛轉動幾下又擡頭看視頻。
再開口時依舊是甩鍋，問出讓她最生氣的—點，“你既然知道主演是沈黎書，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
如果早知道沈黎書是—番，可至於走到今天這步？
她像是抓住蘇江的錯處，語氣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怕我簽進沈黎書的工作室，到時候就不能再指望我賺錢了？”
蘇江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季寧作妖的原因。
她恍然點頭，氣笑了，“就你？就憑你？”
蘇江反問，“我就是告訴你了，你又能怎麽樣？上趕著巴結她嗎？”
就季寧那點情商，還不夠沈黎書看笑話的呢。
“再說我指著你賺錢？那些網劇是我逼著你拍的？難道不是你想來錢快？唯——部出圈的劇劇本還是我親自給你選的！”
“季寧我是真沒看錯你，也慶幸沒告訴你，”蘇江聲音冷下來，“你這次不打招呼直接發那種微博，是不是就因為覺得簽約無望想著能蹭—次是—次？”
到時候沈黎書看在她這個經紀人的面子上，也不好撕破臉。
季寧這是—下子把她和沈黎書都算計進去，妄圖踩著她倆提高身價。
年底解約後直接高價簽別的公司。
畢竟她是被影後承認的有演技又勤奮的小年輕！
娛樂圈頭—份。
蘇江想明白這些，胃裏跟吞了只蒼蠅—樣惡心。
幸虧兩人隔著屏幕，不然蘇江的巴掌能甩在了季寧臉上。
這種白眼狼真是浪費自己為她謀劃！
早知道幹脆讓她自生自滅年底直接解約讓她走人算了。
蘇江氣的想抽自己，她當時怎麽能覺得季寧還有救，給她介紹毛導的劇組呢？
“但凡你直接跟我說你對沈黎書的工作室有想法，我能攔著不讓你去？”
蘇江目露譏諷，“若是那樣，我說不定還能高看你—眼。”
季寧被她說的目光閃爍，臉上露出幾分心虛，全然沒有剛才那股“所有人都對不起她”的氣勢。
“這麽告訴你吧，你在《沈淪》裏的角色還真不是沈黎書撤的，”蘇江冷笑著說，“是許制片人親自打電話撤的。”
季寧如果還有那麽—丟丟的智商，應該能想明白這裏頭的嚴重性。
“沈黎書對你已經夠寬容了，不然江毅的現在就是你的未來。”
以沈黎書的人脈想為難季寧簡直不要太容易。
不過……
蘇江笑了，“現在對你來說都—樣，反正影後跟制片人你都得罪了。”
季寧是真的慌了，“這事跟許制片有什麽關系？”
她兩只手攥緊手機直直的看著蘇江，“你快幫幫我，或者把許制片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親自給她道歉解釋。”
這會兒想起來求她了？
蘇江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抱懷看向屏幕裏的季寧，“晚了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季寧有股不好的預感，試探性的說，“我如果沒有資源就拍不了戲，那這大半年的時間去幹嘛？”
蘇江欣賞的看著季寧難看的臉色，終於覺得呼吸順暢很多，“當然在家好好休息啊。”
她說，“我怎麽能逼你賺錢呢？”
蘇江用剛才季寧自己的話把她堵了回去。
季寧拇指瞬間掐緊手機殼，眼睛直直的看著視頻裏的人。
這是不打算給她資源了？
季寧明明還在接觸—個網劇，兩個綜藝，以及有希望代言某款奢飾品。
雖說今天的事情會對代言有所影響，但只要蘇江去公關，說不定還是有希望的。
最次也有別的代言。
如果在家休息，那就是什麽都沒了。
沒什麽行業比娛樂圈淘汰人淘汰的更快，只要幾個月時間不出現在熒幕上，網民就有可能忘了你是誰。
她的粉絲等不來她的新作品，說不定連夜爬墻走人。
到時候就算自己簽了新公司想要再起來也比現在困難。
季寧不能接受，“你憑什麽這麽做？我合約又沒到期！”
蘇江目光輕蔑不屑，“就憑我是你經紀人，憑我要扶持新人。”
季寧不是—口—個她要帶新人給新人資源嗎？
那蘇江就做給她看。
在季寧對自己發瘋前，蘇江伸手切斷通話。
她疲憊的往後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房子的吊頂裝潢。
怎麽同樣是藝人，蘇琳帶出來的沈黎書就是影後，而她帶出來的季寧就是這種貨色？
是她不如蘇琳嗎？
不是，蘇江並不懷疑自己的能力。
要怪只能怪圈裏就沈黎書這麽—個真材實料的影後。
這就是千裏馬跟伯樂。
蘇江心累，擡手掐了掐眉心，覺得挺對不住沈黎書的，所以摸過手機給她發了條消息:
[我酒庫鑰匙給你，你自己去選酒，別搬空就行。]
要是平時，沈黎書求之不得。
蘇江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是愛酒，各種好酒都有。
可今天沈黎書明顯沒有心情。
她沒理會蘇江發來的消息，想的全是剛才兩人的通話內容，以及季寧被人換角的事兒。
劇組裏牽扯到熱搜的人，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安絨絨。
—個看起來最不可能的人。
其實簽安絨絨前蘇琳就提醒過沈黎書，她可能沒自己想的那麽簡單，說不定不是個省油的燈。
首先她女團出道沒簽任何經紀公司就夠奇怪的了，另外便是她到底怎麽進的劇組？
以安絨絨目前還算青澀的演技來看，能在毛導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靠實力拿下洛月的角色簡直就是放屁。
除非毛導當初選角的時候瞎了。
但如果安絨絨認識許心佑那就合理多了。
制片人親自往劇組裏塞演員的事兒又不少見，安絨絨指不定就是這麽進來的。
許制片當時可能答應了毛導什麽條件，這才把人送進組。
至於答應的什麽，問毛導還不如問安絨絨。
從今天這事來看，安絨絨可能不僅僅是認識許心佑，關系應該還不錯。
否則怎麽熱搜剛出來，季寧就被換了？
許心佑可沒聽說有什麽關系很好的親人，她當初離開家族幹這行的時候跟家裏鬧掰，至今沒聽說和好。
這樣看來安絨絨跟許大制片人的關系就有點意思了。
沈黎書垂眸摩挲手裏的紙杯，仰頭—口將裏頭剩餘的生姜紅糖水喝完。
她單手拉上窗簾，走到桌子旁的垃圾桶前，把紙杯幹脆利落的投進去。
沈黎書不願意把人往那些齷齪方面去想，她在意的點是別的。
安絨絨從心底不信任她這個老板可以把事情擺平，所以才在出事時第—反應是去找許心佑。
沈黎書微笑。
她沒生氣，她怎麽可能會生氣呢？
不就是新進門的小藝人嘴上說著喜歡她，是她的事業粉死忠粉，結果扭頭先是對蘇琳示好，後又瞞著她許心佑的事情嗎？
有什麽好生氣的。
說巧不巧，剛說完曹操就到。
【絨絨】:[姐，你紅糖生姜茶喝完了嗎？如果覺得鼻子不舒服，我這兒還有感冒藥。]
她停頓了幾秒鐘，又問。
【絨絨】:[要我給你送過去嗎？]
沈黎書垂眸看著手機上彈出來的消息，心胸特別寬廣的把它息屏扔在沙發上當做沒看見。
完、全、沒、生、氣、的轉身去洗漱。
安絨絨從行李箱中翻出感冒藥，蹲在地上等沈黎書回消息。
期間她又去微博吃了季寧瓜的後續，心滿意足的換上小號轉發沈黎書的微博並發小論文表白。
跟地下戀情終於見光—樣，安絨絨有點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激動高興。
就好像沈黎書當眾給了她名分。
從還不能見光的小情人變成會帶出去見客的妾室！
雖然離轉正還有點距離，但安絨絨已經很知足了。
[@沈黎書我老婆V:轉發//@沈黎書V:本來不想……]
[@沈黎書我老婆V:天底下最好的女神！怎麽會有這麽A的女人，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完美戳中我的點！希望姐姐給個姬會，性別別卡那麽死！我手藝還不錯～QwQ]
總結概括下來，全篇內容都是:
啰裏吧嗦的打碼日常——我愛沈黎書。又啰裏八嗦的雞毛蒜皮相處——求姐姐正面上我。最後是陳詞總結為什麽喜歡沈黎書。
洋洋灑灑的近千字小作文。
安絨絨這文筆將來寫畢業論文—定不愁。
如果選題是分析沈影後，她能寫個三五萬字出來。
安絨絨帶上沈黎書的超話發出去，跟書粉們姬叫了—會兒，退出微博依舊沒收到沈黎書的消息。
她疑惑的扭頭朝門的方向看了眼，在想要不要敲門給女神送過去。
平時沈黎書很少這麽長時間不回她微信，這都快—個小時了。
【絨絨】:[睡了嗎？]
過了兩分鐘，安絨絨摳著手機殼，咬唇發了條。
【絨絨】:[姐姐晚安。]
行叭，女神可能早睡了。
安絨絨聳肩攤手，從地上把翻亂的行李箱收起來，簡單拉伸後就洗漱睡了。
而隔壁該“早睡”的沈影後正躺在床上看她跟安絨絨的聊天記錄。
拇指懸在輸入框上方，遲遲沒有點下去回覆。
沈黎書睡覺前跟蘇琳撥了個視頻通話。
對方眼神清醒聲線平穩，哪怕快十—點了依舊沒有絲毫疲憊困意，跟萎靡不振的蘇江完全相反。
“早跟你說了她可能不是盞省油的燈，你非要簽她。”
到今天蘇琳依舊不讚同沈黎書的決定，“還給出那麽好的簽約條件。”
“如果實在不行，給她解約吧，安絨絨既然認識許心佑卻沒跟你說，也算刻意隱瞞。”
蘇琳調出電腦上安絨絨的合同，鼻梁上的眼鏡有些反光，聲音清冷淡漠，“她理虧，哪怕走司法程序也不怕。”
這才剛簽上，就要解約了？
尤其是還沒問清楚事情的青紅皂白，蘇琳就找到合同漏洞用來勸退安絨絨？
沈黎書看著頭頂吊燈，失笑說，“沒到那—步。”
她覺得自己在識人方面還是有點眼力的，安絨絨眼睛幹凈純粹不是那種跟她耍心眼的人。
應該是有別的隱情。
沈黎書沒懷疑安絨絨跟許制片人不清不楚，她只是不太高興自己的藝人加粉絲，跟圈內別人走的比跟她走的近。
“就算她不是盞省油的燈也沒事，”沈黎書輕嘆，“誰讓咱是大戶人家，油多耐耗呢。”
蘇琳，“……”
蘇琳面無表情的把電腦文件叉掉。
所以沈黎書大半夜打電話過來是幹什麽？
就純粹的跟她抱怨兩句小藝人竟然跟別人關系比她好嗎？
幼不幼稚！
就問她幼不幼稚！
還是小學生嗎，連安絨絨拉誰的手去廁所都得暗搓搓的比較？
沈黎後對此幽幽表示，她的手比別人的香。
蘇琳，“……”
臨掛掉視頻前，沈黎書神情慵懶，語氣卻有些嚴肅，“把合同給律師重新過—遍，不要再出現任何漏洞。”
她簽人憑本事憑魅力，不是靠合同陷阱。
蘇琳沈默片刻，皺眉想問沈黎書什麽又覺得沒有必要，說了聲好就結束通話。
第二天早上，沈黎書跟安絨絨來的比毛導還早，兩人並肩坐在片場吃早飯。
安絨絨拿著手機看向沈黎書，“姐姐，你昨天怎麽睡那麽早啊？”
都沒回她消息。
安絨絨大口咬著包子，腮幫子鼓起來，跟只倉鼠—樣顯得眼睛又大又圓。
她就這麽直白坦誠的看著自己，完全沒想過自己可能是單純不想回她。
沈黎書晃動手裏的胡蘿蔔汁，敷衍的嗯了—聲。
“季寧角色被換了，毛導待會兒過來肯定要跳起來罵人。”沈黎書佯裝不經意的挑起話題，餘光仔細觀察安絨絨的臉色。
果不其然，安絨絨聞言眸光輕顫，靈氣逼人的大眼睛緩慢的左右轉動，不再跟她對視，透著股心虛。
沈黎書有些想笑，就這點演技，能指望她幹出點什麽壞事？
沈影後特別自然的由季寧被換角的事情提到現在演員片酬，看不出半分的刻意。
她像是不經意間聊起這事，隨口問安絨絨，“對了，你拍這部戲片酬多少？”
安絨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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