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鬼鬼年會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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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鬼鬼年會25 (1)
對上粉毛被劉海半遮的臉,美東心中……有點難以平靜。
——作為再次同車的玩家，作為合作闖關的隊友。
雖然她並不像她的人設那麽廢物，但也要承認，這個本要是沒有粉毛的暗中幫助,她很難撐到現在。
之前兩人隔著屏幕的暗中交流,因為默契遮擋,因為屏幕反光，因為boss幹擾，似乎還不為直播觀眾所知。
在這個時候，美東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和臺詞來面對粉毛，才不會ooc。
所幸她有花瓶這個人設護體,美東幹脆就呆呆的看著忽然消失的考場,一臉茫然，仿佛還沈浸在幸運過關的沖擊中。
消失的,不光是之前將他們畫地為牢的“紙墻”。
還包括之前隔開東西區的結界。
美東發現,之前的屏障也跟著考場墻壁一起消失了。
從這裏，可以清楚看到東區那邊。
那邊，參加年會的眾人一個個醉的不省人事。
領帶也歪了，口紅也花了,有的趴在餐桌上,有的癱在舞臺邊,有人抓著話筒、荒腔走板的吼上幾句……
對於這邊發生的一切，他們絲毫沒有察覺，也沒有一點危機感。
——是真的都喝多了,還是boss的功勞？
在一片殘垣斷壁中,粉毛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向美東伸出手。
“表姐，你手機忘了。”
【……表姐你手機忘了。】
【表姐你手機忘了……】
【噗，我期待了好久，想不到他開口就說這個。】
【——這是歷劫重逢的臺詞嗎？打回去重寫！】
“……哦。”美東被粉毛這句話拉回現實，伸手去接。
手機拿到了，但粉毛並沒松手。
他不但沒松手，還一把抓住美東，轉身沖向大門！
美東毫無心理準備的被他拉著跑。
她先是一驚，隨即明白了——
考場不覆存在，結界也消失，難道他們還要呆呆的站在這兒、聽候幾個boss發落？
那當然是有多遠跑多遠啦！
兩人沖到門口，美東飛快去按感應門開關。
感應門紋絲不動。
粉毛想要砸門，但附近沒工具，砸不動。
粉毛放棄了用拳頭砸，拉著美東轉身往東區跑。
他在這個陌生公司才呆了半天不到，卻已經熟悉了各處門禁。
他脖子上掛著wendy的工卡，拉著美東沖到安全樓梯口。
刷卡，失敗。
再沖到貨梯口。
刷卡，失敗。
彈幕：【……】
【一切都是那麽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的逃跑，猝不及防的失敗！】
【有點社死。】
【他們好慘啊，慘得我笑出聲來。】
兩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回來，又到了剛才的位置。
幾個boss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粉毛淡定開口，“……貴公司應該定期檢查工卡的消磁情況。”
美東伸個懶腰，“唉，站久了好擔心靜脈曲張，要活動一下。”
——仿佛他們剛才並不是試圖逃跑，而只是抽查工卡和鍛煉。
彈幕：【……】
【強行解釋。】
【一把子憐愛了。】
【哈哈哈哈哈我們都懂，boss也懂，可以不用解釋的。】
美東表面上假笑，內心只能xxx，暫時放棄逃跑的念頭，分析當下處境。
看來，即使結界打開，也不表示副本通關。
也許只代表……副本的場子擴大了，而已。
——她現在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猜測那個“科科”的惡趣味。
對於他們的逃跑未遂，幾個boss熟視無睹。
wendy甚至笑出聲來。
不過，與其聽她這個機械詭異的笑，美東寧可聽她之前那種刻意肉麻的笑。
“倪墨，這麽著急帶你‘表姐’走啊？”
……倪墨？
美東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楞了幾秒，想想大概不會是別人，於是求證的望向粉毛。
粉毛沒有否認。
“——‘表姐’？”被遺忘的第三名考生，小馮，他詫異的望向粉毛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隊友，又望向美東，“美東姐，他是你……表弟？”
彈幕一陣嘩然。
【終於知道我兒子大名了，內牛滿面。】
【好像是之前溫姐找他幫忙的時候問的。】
【額，想不到，粉毛的名字，居然溫姐比‘表姐’先知道……】
顧不上研究這個名字，美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此時辜小姐的結界消失，wendy的子彈停止，小夏的考場也崩塌；
雖然逃跑失敗，三個boss沒一個主動攻擊，她、粉毛還有小馮都處於相對自由；
但她沒來由的，覺得心慌。
wendy轉向小馮，發出瘆人的笑聲，“馮醫生，你覺得，他們兩個看起來，像不像表姐弟啊？”
小馮皺眉望著美東和粉毛，竟似被wendy的話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美東一陣無力。
——醒醒啊你，考試考暈了嗎？連誰是boss、誰是隊友都分不清了？
對了，她發現，考暈了的不光小馮，連她自己都暈了！
她差點忘了進這個本中本的前情了！
wendy來到西區，跟小辜的糾葛讓她變身boss；
然後小夏探頭，幾句話被wendy刺激得變身boss。
wendy現在，是要故技重施！
她的目標是小馮！
不管這是類似人類意識的主動攻擊，還是變boss之後的被動技能，總之，wendy想要把小馮也變成非人類，擴大boss隊伍！
——絕對不可以！
場上已經有三個boss了，不能再讓小馮變boss！
美東松開粉毛的手，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假裝苦惱。
“我們經常被誤會呢，但誰讓我家有美人基因呢——我們家呀，男的，都是大帥哥；女的，都是大美女！”
系統提示：【女王的凡爾賽宮，技能熟練度+1】
“……”小馮的懷疑，在美東刻意的凡爾賽之下，被壓回去了。
美東正要放下心來，卻不料又一個boss加入戰局。
是小夏，她的題庫被破解，似乎有些氣急敗壞。
她走上來，也用那種怪異的語調開口道——
“小馮，你別被她騙了！你們在她眼中，不過是魚塘裏的魚！她對你們，只是利用而已！”
小夏一一指過來，“你，還有汪醫生，還有“表弟”，你們給我好好看清楚這個女人的嘴臉！”
美東心想，小夏這個更絕，聯盟還拉大了。
這個副本“主題醫院”，果然是將人內心的陰暗無限放大，成為即便已不覆人類、依然揮之不去的執念。
這種執念碰在一起，副本就開始生成、啟動。
成為boss的人，靠著這種執念，影響下一個有機可乘的玩家，將他內心陰影放大，成為新的執念，產生新的boss，這樣傳遞下去——
何時是個盡頭呢？
難道就像彈幕開玩笑那樣，真要把所有玩家都變成boss才罷手嗎？
美東後怕的想起：她之前，差一點就成為boss了。
她差點就被前世纏綿病榻的無力和挫敗感拖下水，寧願也變boss躺平，跟他們同流合汙了。
好在她懸崖勒馬。
也許boss們發現她不好對付，粉毛也不像個軟柿子，所以調轉矛頭，先從小馮下手？
但，就像小夏說的，小馮可是她的魚！
小馮這條魚，至少當過她一段時間大腿，美東對他還是有革命感情的。
不管從哪個角度，她都要阻止小馮變異！
這時，沙發上忽然坐起來一個人。
是被美東遺忘已久的汪醫生。
他從沙發上掙紮起身，看著眼前的戰局，一臉茫然，“咦，你們都站這兒幹嘛，不是開年會嗎？發到哪個獎了？”
美東/粉毛/小馮：“……”
【嚇我一跳，詐屍也不預告一下。】
【後知後覺，高亮預警~~~~】
【哥，你終於醒了啊。】
【哥，你跳戲太多了。】
【哥，你帽子綠了。】
【他怎麽一臉沒事人的樣子？】
【他居然還活著？外面幾個boss，疊buff也該把他疊下線了，居然還這麽□□。】
【我也想不通，之前不是差點氣都喘不上來嗎？】
【額，難道因為初代boss辜小姐被後來兩個boss壓住氣場，所以她最先施加的傷害反而被抵消了？】
【一山難容二虎，一個本自然容不下三個boss。】
【三個？等著瞧吧，我看不止。】
美東本來還在想，怎麽澄清小夏的“海後指控”。
老汪的意外蘇醒，又來了新的課題。
——這又要怎麽玩？
系統顯然對她的沈默很不滿意。
【——玩家美東面對剛表白不久、立刻陷入昏迷、如今奇跡般蘇醒的戀人，心中百感交集，有著千言萬語，絕不可能呆呆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嚴重ooc警告！】
美東感到一股外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到老汪面前，似乎是提醒她要有所作為。
美東想起，這個本的開局，就是因為老汪嘴欠，讓辜小姐惱羞成怒，施加結界，引出後續一攤子事。
所以，無論如何，要讓他閉嘴！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可能故技重施，拿軟墊去捂他的嘴。
至於如何讓他說不出話來，還有另一種方式。
更自然、更浪漫，也更符合她的戀愛腦人設。
用了，各種技能熟練度、cp熱度都會迅速飆升。
但美東不想用。
即使被懲罰，她也不想用。
讓她裝花瓶？可以。
讓她一邊裝傻一邊闖關？可以。
哪怕用花瓶人設闖關再難，她也願意去嘗試。
但她唯獨不願意把原主的所有感情照單全收、依樣覆制！
汪醫生見了她，仿佛想起什麽，眼中流露出各種情緒。
美東趕在他開口之前，趕在系統再次施加外力之前，迅速發聲，堵住了他的話——
“汪醫生你終於醒啦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你知道嗎辜小姐來覆診了我讓馮醫生按著你平時教的方法的給辜小姐進行了咬肌肉毒素註射相當成功呢辜小姐不知多滿意wendy過來知道了也很開心不僅提醒辜小姐註意術後不要飲酒還給我們發了一堆獎品有CAM最新色號的口紅有高達128個G的時尚u盤有合作廠商提供的修覆面膜和年終回饋儲值卡等等等等真是收獲滿滿的年會呢就連夏醫生也開心的加入進來還給我們出了題考驗我對服務行業的深刻理解好險我運氣不錯居然及格了你說我厲害不厲害對了我想起來您可是我崇拜的大學霸如果是你來參加這個考試你實力那麽強一定不會寄希望於運氣肯定隨隨便便就能考滿分吧——”
這就是美東情急之間想到的辦法——
說自己的話，讓嘴欠的豬隊友無話可說。
系統要問責？
問就是思念心切，一個鐘頭不見如隔三秋，現在終於見到了，她有一肚子話想跟他傾訴（這是系統自己說的），擋都擋不住。
如果老汪只是生理意義上的醒過來，心理層面還沒真正“醒過來”，那麽聽了她這番前情提要+後續補充，應該、或許、大概、多少能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了吧？該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不能說了吧？
老汪：“……”
粉毛/小馮：“……”
bossX3：“……”
彈幕；【……】
不管如何，接收到如此大量的信息，果然讓汪醫生懵逼，進入消化時間，說不出話來。
美東心想，這才是海後的基本技能，抓住一條魚，往死裏餵，讓它去角落裏消停呆著，別亂蹦跶。
老汪說不出話，卻有人打破沈默。
wendy噗嗤一笑，“學霸？就他——”
美東本來擔心老汪會不會再犯嘴欠的毛病，拖累大家。
但wendy一出聲，她就悟了。
她現在要防的，不光是老汪嘴欠。
wendy此刻雖然還是人形，但動作姿勢卻無比古怪，偏偏還用著仿佛電子合成的聲音。
“老汪，你給我醒醒！你這個‘大學霸’，不妨說說你那光鮮的履歷是怎麽來的？你號稱的名校畢業，到底有多少水分——”
汪醫生剛睡醒的怔忪變成了瑟縮，心虛的不敢看wendy——但不是因為wendy奇怪的聲音，而是她說話的內容。
wendy得意非常，“你啞了、還是忘了？那我來說：你明明是花錢讀的民辦專科，後來不甘心，削尖腦袋混進大醫院進修一年，天天去找教授名流合影，出來就搖身一變，吹噓自己名校畢業了？你再說說你的手藝是怎麽練出來的吧——當初試手失敗，眼看要被告上法庭，你是怎麽求爺爺告奶奶、軟硬兼施的堵別人嘴？”
她說的越發開心，“不然你再說說，你又是怎麽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打時間差、同時跟兩個富家小姐相親啊？人家現在可都對你芳心暗許呢，看你糾結的樣子就好笑，怎麽，還沒想好誰的老爸對你助力更大嗎——還是舍不得我們‘漂亮的前臺小姐’呀？”
隨著她的揭發，在場眾人的臉色變換紛呈，相當好看。
想不到表面上這麽光鮮的汪醫生，內裏竟如此不堪。
美東對於汪醫生的真相，根據彈幕，早有提前感知。
但她此刻是“漂亮的前臺小姐”，長期受戀愛腦蒙蔽，濾鏡比城墻還厚的傻白甜，一下子聽到真相，不可能太冷靜。
——考驗演技的時刻又來了。
只見她小小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大大的眼睛寫滿了心痛和破碎，迅速積聚的淚意在眼眶中凝結，分分鐘就要決堤而出。
wendy口中的偽君子，跟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戀人，竟是同一個？她抗拒的搖頭，不敢相信的喃喃道，“——真的嗎？她說的，都是真的？”
【美女的表情可真精彩。】
【心疼我女。】
【這也太……簡直是當面打臉。】
【整挺好。我一直看姓汪的不順眼，巴不得美女早點認清這家夥。溫姐總算幹了件好事。】
wendy見一切都朝她的計劃進行，無比得意，竟然轉身招呼boss後輩，“不信？正好小夏在這兒，讓她馬上出題！讓你好好看清楚，你崇拜的這位學霸醫生究竟有多厲害——老汪，你平時在客人面前拽得二五八萬的，正好辜小姐也在，讓她跟美東一起欣賞呀，好不好？”
她話音剛落，就見小夏開始結起奇怪的手印。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空間，從各處飛起零散紙張，迅速在空中集結——
仿佛噩夢重演。
美東一驚。
wendy居然還能指揮小夏故技重施，畫地為牢設考場？
原來她們boss之間是這麽個關系嗎？
wendy看著小夏飛沙走石的“出題”，不忘補充——
“別忘了，汪醫生可是你的前輩，是我們的明星醫生、業務骨幹呢，你這個學妹可不能把題出的太簡單，這樣有失他的身份！”
大家眼睜睜看著，那些雪花般的紙片迅速連成厚實的紙墻，撲面而來，從四周圍住了汪醫生，將他與眾人隔開來。
美東和小馮交換一個“你懂的”。
雖然他們沒看過對方考試的樣子，但只要經歷過就會知道，那絕不是一段輕松的娛樂。
美東再次聽到那個冷冰冰的“考場規則”。
【考生請註意——】
美東心想，反正這會兒也跑不掉，她幹脆留下來看戲好了。
只要考試的不是她自己就行。
她終於體會到了直播觀眾的快落。
——隔岸觀火，看其他玩家如何掙紮求生。
可真好啊。
對於老汪這種渣男，欺騙原主感情這麽久，讓自己代替“美東”，親眼看他狼狽的樣子，也不為過。
何況，穿過來的美東，為了貼那個“戀愛腦”人設，絞盡腦汁，花樣百出，對老汪不是沒意見的，現在也該輪到他來獻醜了。
老汪根本無心聽那個考場規矩，幾乎崩潰了。
隔著題目墻，美東聽到他狂吼的聲音——
“我不考，別讓我考！我承認，我的學歷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名校是花錢去進修，手術是看視頻學的！我真的不會考試，我從幼兒園就開始作弊了，考多少次我作弊多少次！別考我，我什麽都不會！我什麽都不知道！”
美東汗顏。
這才是真花瓶啊。
跟他相比，自己這個“廢物”，簡直跟假的一樣。
考場還在麻木的宣布規則，【未達60分視為不及格……】
美東聽到老汪在考室內發出鈍鈍的撞擊聲。
他這是怎麽了？
彈幕解答了她的疑惑。
【額，老汪居然跪地磕頭求放過？】
【他這個醫生這麽水嗎，答幾道題都不敢？連被他騙的團團轉的花瓶都敢呢，人家還過關了。】
【唉，這也有點沒必要。他現在已經是成名醫生，做不做題、考不考試的已經不重要。能處理好客人不就行了。】
【額，怎麽能這麽說，他這套學歷都是作假，原本就沒資格當醫生啊。而且你沒聽溫姐說嗎，他能有今天，是靠了早期多少小白鼠的犧牲——如果換成小馮那樣的正規醫生，就算氣場沒那麽強，光環沒這麽耀眼，至少小白鼠能少犧牲幾只吧。】
【讓他考！之前嘲美女的人呢，現在也不要差別對待啊。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得多少分？】
考室內，繼續傳來老汪磕頭哀求的聲音——
“這是什麽游戲？科洛斯是誰？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有閱讀障礙，一看書就想吐，這些題還飄來飄去的——別考了，我一道都答不出來、行了吧？我是騙子，我偽造學歷，我過度醫療，我……我草菅人命！我不當醫生了，我改行！可以了吧？”
正在“出題”的小夏停了下來，遲疑的看一眼wendy。
wendy眼中毫無笑意，“——看我幹嘛？出你的題啊。”
美東即使前途未蔔，這個時候，也不禁要為wendy的公正無私點個讚。
仿佛為了解決老汪號稱的閱讀障礙癥，考場親自讀題。
【第一題，簡答題。
請說出第二肋間隙的三種定位方式——】
美東一聽，哇，果然是配得上大醫生的高級題庫呢。
跟考她的那套標準服務禮儀相比，專業度增加了不少。
看來小夏不光是優秀的做題家，更是優秀的出題家。
彈幕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當然，這些信息是不會被正在考試的老汪聽到的。
【我剛考了這道題，但是忘得差不多了，居然有三種嗎？我就記得可以順著胸骨找。】
【這題不算難，對一般醫生來說，是常規知識點。】
【小夏還是放水了。】
【總要循序漸進，畢竟才第一題嘛。】
隔著題目墻形成的考室，他們聽到汪醫生的聲音。
他又是嘟囔，又是哀求，又是捶地，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第二肋間隙？怎麽定位？要怎麽定位？我為什麽要知道怎麽定位？第二肋間隙，就是，第二，肋間隙啊，就從上往下數啊——第一肋骨，第一肋間隙，第二肋骨，第二肋間隙，就、就找到了啊——這麽簡單為什麽要考我？還要回答三種？”
小馮：“……”
彈幕：【……】
念題的聲音忽然變得尖利刺耳——
【錯！】
【第一肋骨正好被前方鎖骨擋住，不能作為輔助定位的標志！】
美東心想，不至於吧，第一題就折戟沈沙？
這可好玩了。
老汪一慌，“對對對，我太緊張了，再來一道，我不會錯的！”
考試系統沈默幾秒，隨即報錯——
【本題為題庫中最低難度，考生回答錯誤，目前成績為負，考試無法繼續進行。】
就連wendy和小夏兩個boss也楞住。
知道老汪學歷造假，卻沒想到他竟如此不堪一擊。
美東忽然產生出莫名的擔憂，正好對上粉毛的眼神，見他也微微皺眉。
——該不會狗急跳墻吧？
考室內，老汪聽到這個通知，不但沒陷入絕望，反而一改之前的頹喪，發出狂笑。
“沒題了？我錯了？以為這樣就能為難我？誰說我錯了？我沒錯——第一肋骨被鎖骨擋住又怎樣？還要想三種方法來間接定位？
你傻啊？把鎖骨拆了，不就不擋了？！
把前面的皮肉撕開，管你要找啥，不就清清楚楚？”
游戲眾：“……”
彈幕：【……】
【雖然不懂醫學但是……他瘋了嗎？】
【簡直有病！讓你找第二肋間隙，肯定是在活體上找，必須無創啊。】
【又拆骨又剝皮的——他是醫生、還是屠夫啊？】
不知道是小夏被老汪的騷操作給整不會了，無法維持考場，還是老汪的情緒到達某個頂點，美東突然發現：困住老汪的那個考室，竟然在崩潰！
只見一陣飛沙走石，老汪四周的幾面墻，瞬間崩塌！
只剩下跪坐在中間的他。
美東無語。
說好的，六十分才及格呢？
說好的，不及格不能離場呢？
原來，把考場系統整崩潰了，也行啊。
看著忽然消失的牢籠，汪醫生發出狂笑——
“哈，不用考了？太好了，我再也不用考試，再也不用作弊了！我再也不用裝了——以後，誰敢來問我任何問題，我就把你的骨頭給拆了，把你的胸膛鋸開，讓你自己去好好找你的心肝脾肺腎！”
他僵硬的站起來，雖然在狂笑，但眼中已經完全沒了活人的神采，聲音也變得機械，仿佛一個覆讀機，只能反覆念叨那幾句話。
“誰敢來考我？誰敢來問我？我什麽都不想知道，去它的專業知識，去它的終身學習，我就算不看書，也知道從哪兒下手；菜市場宰牛的，需要先學解剖嗎？哈哈，真是笑話，來了客人，我閉著眼睛也知道該切哪兒該墊哪兒，你們這整個醫院都是靠我在養，居然敢為難我？一群沒用的廢物——”
他仿佛一只躁動不安的野獸，無意間掃到一本雜志，正是之前辜小姐攤開看的那本。
老汪看著上面的減肥案例，又發出狂笑，“抽脂？塑型？何必這麽麻煩，嫌哪裏肉多，直接切了就好，嘩——”
說著，他抓起一支筆，往那本雜志上的照片，狠狠的劃了下去，力度之大，竟然將一整本厚厚的精裝雜志劃穿，仿佛真的在想象中，快刀斬亂麻一般，削去了客人身上的贅肉。
在場的，無論玩家還是boss，無論明白還是不明白，見他這樣，都本能的開始閃躲。
美東聽到系統提示。
【副本第三次更新！】
【更新信息如下——】
【已解鎖boss數：+1】
【boss總數：未知。】
美東心想，自己剛才光顧著替原主出氣，隔岸觀火，欣賞老汪的狼狽相，卻不料他竟然第一題就答錯，崩潰到直接變身。
汪醫生的陰影是履歷造假，他內心執念其實是痛恨考試、痛恨學習、痛恨知識，痛恨這一切他並不擅長、卻會阻礙他的東西。
成為boss之後，變得隨心所欲的他，會有什麽招式呢？
美東看著困獸一般的汪醫生，看他發紅的雙眼，手中揮著筆到處亂劃的樣子，結合他剛才的話和彈幕，大概能猜出來。
他變身之後，應該就成了——屠夫。
也許是待機時間太長，美東無意識中被系統逼著喊了一聲“汪醫生”。
她醒覺過來。
原主對老汪有著很粗的箭頭，之前被表白後激動異常，即使親耳聽到他那些黑歷史，親眼見他變的不人不鬼，只怕還放不下這份牽掛。
聽到她的聲音，老汪迅速看向她。
此刻的他，卻不是之前表白時“誠摯”的樣子，也不是習以為常的精英look。
他此刻看美東，跟看任何一只待宰羔羊沒有區別。
“快跑。”忽然粉毛，哦不，倪墨開口說。
還沒等美東反應過來，就又被粉毛拉著跑向東區。
好像每次有新的boss上線，都會對原本的boss造成一些debuff作用？
之前將他們從東區推回來的力量，現在消失了。
兩人跑到東區，混進喝醉的年會人群中。
不光他們，小馮也跟著跑過來。
不奇怪，西區的boss濃度這麽高，有腦子的都知道往哪躲。
雖然他們再次嘗試，幾處門禁依然打不開，但至少這邊空間更大，障礙物也多，躲避起來更加從容。
boss們沒等他們跑遠，就追了過來。
粉毛迅速將美東按在最末一張餐桌上坐下，自己坐她對面，學著那些喝醉酒的同事，往杯盤狼藉的桌上倒頭趴下，裝醉。
美東和小馮心領神會，立刻有樣學樣。
美東雖然裝醉，但不知道這個辦法是否有效，不敢合眼，留條縫觀望boss們的動作。
wendy追過來，看著一屋子醉醺醺的同事，氣急敗壞，用古怪的腔調大吼，“全都給我醒過來！”
奇怪，隨著她這聲斷喝，竟然還真有三五個同事怔忪的睜開眼，露出“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瘋婆子在幹嘛”的表情。
隨著蘇醒的人增加，其中一些人的眼神變了。
他們的表情如遭雷擊，仿佛聽到天音。
“……什麽科洛斯？什麽游戲？”
“我在做夢嗎？”
“——主題醫院？咦，那不是很老的一款單機游戲嗎，我小時候跟我堂兄搶著玩了個通宵……啥時候出覆刻版啦，我都不知道？”
“玩家，boss，變異？年會不是不讓大家玩手游嗎？”
美東趴在桌上，跟同樣沒合眼的粉毛交換了一個“你懂的”。
這些同事……他們竟然被喚醒，都成了玩家，進了本？
真是，要不來吧，都不來，讓她一個人苦苦支撐，變成單人闖關；
要來吧，又一窩蜂的來……
她和粉毛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這個時候，玩家大量湧入，未必是好事。
不光因為他們雖然被強行喚醒，但醉意熏然，赤手空拳，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攻擊力量。
——還因為，這些玩家，都有可能走向另一條不歸路！
系統溫馨提示。
【主題醫院，第四次副本更新！】
【本場景新增玩家：218人】
【已解鎖boss數：4】
【boss總數：未知】
聽著系統幸災樂禍的聲音，美東心想——
好家夥。
一整個好家夥。
新增玩家218人，什麽意思？
多了218名隊友？
不！想得美！
——是多了218個預備boss！
科洛斯有事嗎？這才兩星半難度？
第二個本就玩這麽大，不怕收不了場？
美東的猜測沒錯。
幾個boss過來，看到東區滿坑滿谷的玩家之後，放棄了對他們三人的鎖定追蹤。
wendy激動異常，繼續她的喚醒大法。
她一邊說話，一邊吐出會員卡，打著那些還一臉懵逼的同事的臉。
“給我醒醒！王董，你個靠老婆發家的軟飯男！老婆臨盆還在外面花天酒地呢！給我醒過來！”
“李總，旁邊這女伴真面生，是小四還是小五？有你女兒年紀大嗎？你對她可真好，知道今天有免費游戲，所以帶她來玩？我成全你們，兩個都給我醒過來！”
“劉大教授，您頭頂真亮，植發又失敗了吧？還怪我們醫生技術不好？虧你還是教授呢，別植發了，先治治你的腎吧，別睡了！”
主桌被點名的幾個領導，原本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隨著她的咒罵和打臉，竟接連變了眼神，屬於活人的氣息仿佛被瞬間抽走。
【溫姐才是真“嘴炮”啊，一打一個準，美女只能說嘴甜，毫無攻擊力。】
【笑死，她真的掌握這些人好多骯臟秘密啊。】
【只有我惦記著kathy小姐姐？怎麽她不在這邊？】
【額，她看上了一個供貨商，早溜了。】
【這妹子見色忘友，想不到反而躲過一劫，哈哈。】
小夏也沒閑著。
她用怪異的姿勢走到某一桌，也像wendy那樣點名——
“張護士長，你平時是不是很看不慣我摸魚，總是想方設法打小報告？但你自己又有多稱職呢？現在我來考考你吧——醫療廢棄物該怎麽處理？”
桌上一個中年微胖的女同事被動起身，一臉身不由己。
隨著小夏飛沙走石，張護士長立刻被瞬間建成的“考場”圍住，跟眾人隔開。
這次甚至連考場規則都沒宣讀，大家就聽見她的哀呼和求饒。
“啊這是什麽？這些……誰把醫療垃圾扔這兒了——染血的繃帶？不成型的胚胎？用過的刀片？讓它們停下來！啊碰到我了我流血了……小夏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再也不說了啊啊啊好痛……”
小夏得意一笑，任她在考場內掙紮，又走向下一個人。
大家這下知道她的厲害，看著她走來，一臉驚懼。
小馮目瞪口呆，忍不住擡頭，求助的看一眼美東。
美東嘆氣，低聲說，“不管他們說什麽，千萬別聽、別信，不然就可能變成boss。”
小馮心中一驚。想起之前w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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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粉毛被劉海半遮的臉,美東心中……有點難以平靜。
——作為再次同車的玩家，作為合作闖關的隊友。
雖然她並不像她的人設那麽廢物，但也要承認，這個本要是沒有粉毛的暗中幫助,她很難撐到現在。
之前兩人隔著屏幕的暗中交流,因為默契遮擋,因為屏幕反光，因為boss幹擾，似乎還不為直播觀眾所知。
在這個時候，美東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和臺詞來面對粉毛，才不會ooc。
所幸她有花瓶這個人設護體,美東幹脆就呆呆的看著忽然消失的考場,一臉茫然，仿佛還沈浸在幸運過關的沖擊中。
消失的,不光是之前將他們畫地為牢的“紙墻”。
還包括之前隔開東西區的結界。
美東發現,之前的屏障也跟著考場墻壁一起消失了。
從這裏，可以清楚看到東區那邊。
那邊，參加年會的眾人一個個醉的不省人事。
領帶也歪了，口紅也花了,有的趴在餐桌上,有的癱在舞臺邊,有人抓著話筒、荒腔走板的吼上幾句……
對於這邊發生的一切，他們絲毫沒有察覺，也沒有一點危機感。
——是真的都喝多了,還是boss的功勞？
在一片殘垣斷壁中,粉毛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向美東伸出手。
“表姐，你手機忘了。”
【……表姐你手機忘了。】
【表姐你手機忘了……】
【噗，我期待了好久，想不到他開口就說這個。】
【——這是歷劫重逢的臺詞嗎？打回去重寫！】
“……哦。”美東被粉毛這句話拉回現實，伸手去接。
手機拿到了，但粉毛並沒松手。
他不但沒松手，還一把抓住美東，轉身沖向大門！
美東毫無心理準備的被他拉著跑。
她先是一驚，隨即明白了——
考場不覆存在，結界也消失，難道他們還要呆呆的站在這兒、聽候幾個boss發落？
那當然是有多遠跑多遠啦！
兩人沖到門口，美東飛快去按感應門開關。
感應門紋絲不動。
粉毛想要砸門，但附近沒工具，砸不動。
粉毛放棄了用拳頭砸，拉著美東轉身往東區跑。
他在這個陌生公司才呆了半天不到，卻已經熟悉了各處門禁。
他脖子上掛著wendy的工卡，拉著美東沖到安全樓梯口。
刷卡，失敗。
再沖到貨梯口。
刷卡，失敗。
彈幕：【……】
【一切都是那麽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的逃跑，猝不及防的失敗！】
【有點社死。】
【他們好慘啊，慘得我笑出聲來。】
兩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回來，又到了剛才的位置。
幾個boss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粉毛淡定開口，“……貴公司應該定期檢查工卡的消磁情況。”
美東伸個懶腰，“唉，站久了好擔心靜脈曲張，要活動一下。”
——仿佛他們剛才並不是試圖逃跑，而只是抽查工卡和鍛煉。
彈幕：【……】
【強行解釋。】
【一把子憐愛了。】
【哈哈哈哈哈我們都懂，boss也懂，可以不用解釋的。】
美東表面上假笑，內心只能xxx，暫時放棄逃跑的念頭，分析當下處境。
看來，即使結界打開，也不表示副本通關。
也許只代表……副本的場子擴大了，而已。
——她現在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猜測那個“科科”的惡趣味。
對於他們的逃跑未遂，幾個boss熟視無睹。
wendy甚至笑出聲來。
不過，與其聽她這個機械詭異的笑，美東寧可聽她之前那種刻意肉麻的笑。
“倪墨，這麽著急帶你‘表姐’走啊？”
……倪墨？
美東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楞了幾秒，想想大概不會是別人，於是求證的望向粉毛。
粉毛沒有否認。
“——‘表姐’？”被遺忘的第三名考生，小馮，他詫異的望向粉毛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隊友，又望向美東，“美東姐，他是你……表弟？”
彈幕一陣嘩然。
【終於知道我兒子大名了，內牛滿面。】
【好像是之前溫姐找他幫忙的時候問的。】
【額，想不到，粉毛的名字，居然溫姐比‘表姐’先知道……】
顧不上研究這個名字，美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此時辜小姐的結界消失，wendy的子彈停止，小夏的考場也崩塌；
雖然逃跑失敗，三個boss沒一個主動攻擊，她、粉毛還有小馮都處於相對自由；
但她沒來由的，覺得心慌。
wendy轉向小馮，發出瘆人的笑聲，“馮醫生，你覺得，他們兩個看起來，像不像表姐弟啊？”
小馮皺眉望著美東和粉毛，竟似被wendy的話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美東一陣無力。
——醒醒啊你，考試考暈了嗎？連誰是boss、誰是隊友都分不清了？
對了，她發現，考暈了的不光小馮，連她自己都暈了！
她差點忘了進這個本中本的前情了！
wendy來到西區，跟小辜的糾葛讓她變身boss；
然後小夏探頭，幾句話被wendy刺激得變身boss。
wendy現在，是要故技重施！
她的目標是小馮！
不管這是類似人類意識的主動攻擊，還是變boss之後的被動技能，總之，wendy想要把小馮也變成非人類，擴大boss隊伍！
——絕對不可以！
場上已經有三個boss了，不能再讓小馮變boss！
美東松開粉毛的手，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假裝苦惱。
“我們經常被誤會呢，但誰讓我家有美人基因呢——我們家呀，男的，都是大帥哥；女的，都是大美女！”
系統提示：【女王的凡爾賽宮，技能熟練度+1】
“……”小馮的懷疑，在美東刻意的凡爾賽之下，被壓回去了。
美東正要放下心來，卻不料又一個boss加入戰局。
是小夏，她的題庫被破解，似乎有些氣急敗壞。
她走上來，也用那種怪異的語調開口道——
“小馮，你別被她騙了！你們在她眼中，不過是魚塘裏的魚！她對你們，只是利用而已！”
小夏一一指過來，“你，還有汪醫生，還有“表弟”，你們給我好好看清楚這個女人的嘴臉！”
美東心想，小夏這個更絕，聯盟還拉大了。
這個副本“主題醫院”，果然是將人內心的陰暗無限放大，成為即便已不覆人類、依然揮之不去的執念。
這種執念碰在一起，副本就開始生成、啟動。
成為boss的人，靠著這種執念，影響下一個有機可乘的玩家，將他內心陰影放大，成為新的執念，產生新的boss，這樣傳遞下去——
何時是個盡頭呢？
難道就像彈幕開玩笑那樣，真要把所有玩家都變成boss才罷手嗎？
美東後怕的想起：她之前，差一點就成為boss了。
她差點就被前世纏綿病榻的無力和挫敗感拖下水，寧願也變boss躺平，跟他們同流合汙了。
好在她懸崖勒馬。
也許boss們發現她不好對付，粉毛也不像個軟柿子，所以調轉矛頭，先從小馮下手？
但，就像小夏說的，小馮可是她的魚！
小馮這條魚，至少當過她一段時間大腿，美東對他還是有革命感情的。
不管從哪個角度，她都要阻止小馮變異！
這時，沙發上忽然坐起來一個人。
是被美東遺忘已久的汪醫生。
他從沙發上掙紮起身，看著眼前的戰局，一臉茫然，“咦，你們都站這兒幹嘛，不是開年會嗎？發到哪個獎了？”
美東/粉毛/小馮：“……”
【嚇我一跳，詐屍也不預告一下。】
【後知後覺，高亮預警~~~~】
【哥，你終於醒了啊。】
【哥，你跳戲太多了。】
【哥，你帽子綠了。】
【他怎麽一臉沒事人的樣子？】
【他居然還活著？外面幾個boss，疊buff也該把他疊下線了，居然還這麽□□。】
【我也想不通，之前不是差點氣都喘不上來嗎？】
【額，難道因為初代boss辜小姐被後來兩個boss壓住氣場，所以她最先施加的傷害反而被抵消了？】
【一山難容二虎，一個本自然容不下三個boss。】
【三個？等著瞧吧，我看不止。】
美東本來還在想，怎麽澄清小夏的“海後指控”。
老汪的意外蘇醒，又來了新的課題。
——這又要怎麽玩？
系統顯然對她的沈默很不滿意。
【——玩家美東面對剛表白不久、立刻陷入昏迷、如今奇跡般蘇醒的戀人，心中百感交集，有著千言萬語，絕不可能呆呆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嚴重ooc警告！】
美東感到一股外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到老汪面前，似乎是提醒她要有所作為。
美東想起，這個本的開局，就是因為老汪嘴欠，讓辜小姐惱羞成怒，施加結界，引出後續一攤子事。
所以，無論如何，要讓他閉嘴！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可能故技重施，拿軟墊去捂他的嘴。
至於如何讓他說不出話來，還有另一種方式。
更自然、更浪漫，也更符合她的戀愛腦人設。
用了，各種技能熟練度、cp熱度都會迅速飆升。
但美東不想用。
即使被懲罰，她也不想用。
讓她裝花瓶？可以。
讓她一邊裝傻一邊闖關？可以。
哪怕用花瓶人設闖關再難，她也願意去嘗試。
但她唯獨不願意把原主的所有感情照單全收、依樣覆制！
汪醫生見了她，仿佛想起什麽，眼中流露出各種情緒。
美東趕在他開口之前，趕在系統再次施加外力之前，迅速發聲，堵住了他的話——
“汪醫生你終於醒啦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你知道嗎辜小姐來覆診了我讓馮醫生按著你平時教的方法的給辜小姐進行了咬肌肉毒素註射相當成功呢辜小姐不知多滿意wendy過來知道了也很開心不僅提醒辜小姐註意術後不要飲酒還給我們發了一堆獎品有CAM最新色號的口紅有高達128個G的時尚u盤有合作廠商提供的修覆面膜和年終回饋儲值卡等等等等真是收獲滿滿的年會呢就連夏醫生也開心的加入進來還給我們出了題考驗我對服務行業的深刻理解好險我運氣不錯居然及格了你說我厲害不厲害對了我想起來您可是我崇拜的大學霸如果是你來參加這個考試你實力那麽強一定不會寄希望於運氣肯定隨隨便便就能考滿分吧——”
這就是美東情急之間想到的辦法——
說自己的話，讓嘴欠的豬隊友無話可說。
系統要問責？
問就是思念心切，一個鐘頭不見如隔三秋，現在終於見到了，她有一肚子話想跟他傾訴（這是系統自己說的），擋都擋不住。
如果老汪只是生理意義上的醒過來，心理層面還沒真正“醒過來”，那麽聽了她這番前情提要+後續補充，應該、或許、大概、多少能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了吧？該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不能說了吧？
老汪：“……”
粉毛/小馮：“……”
bossX3：“……”
彈幕；【……】
不管如何，接收到如此大量的信息，果然讓汪醫生懵逼，進入消化時間，說不出話來。
美東心想，這才是海後的基本技能，抓住一條魚，往死裏餵，讓它去角落裏消停呆著，別亂蹦跶。
老汪說不出話，卻有人打破沈默。
wendy噗嗤一笑，“學霸？就他——”
美東本來擔心老汪會不會再犯嘴欠的毛病，拖累大家。
但wendy一出聲，她就悟了。
她現在要防的，不光是老汪嘴欠。
wendy此刻雖然還是人形，但動作姿勢卻無比古怪，偏偏還用著仿佛電子合成的聲音。
“老汪，你給我醒醒！你這個‘大學霸’，不妨說說你那光鮮的履歷是怎麽來的？你號稱的名校畢業，到底有多少水分——”
汪醫生剛睡醒的怔忪變成了瑟縮，心虛的不敢看wendy——但不是因為wendy奇怪的聲音，而是她說話的內容。
wendy得意非常，“你啞了、還是忘了？那我來說：你明明是花錢讀的民辦專科，後來不甘心，削尖腦袋混進大醫院進修一年，天天去找教授名流合影，出來就搖身一變，吹噓自己名校畢業了？你再說說你的手藝是怎麽練出來的吧——當初試手失敗，眼看要被告上法庭，你是怎麽求爺爺告奶奶、軟硬兼施的堵別人嘴？”
她說的越發開心，“不然你再說說，你又是怎麽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打時間差、同時跟兩個富家小姐相親啊？人家現在可都對你芳心暗許呢，看你糾結的樣子就好笑，怎麽，還沒想好誰的老爸對你助力更大嗎——還是舍不得我們‘漂亮的前臺小姐’呀？”
隨著她的揭發，在場眾人的臉色變換紛呈，相當好看。
想不到表面上這麽光鮮的汪醫生，內裏竟如此不堪。
美東對於汪醫生的真相，根據彈幕，早有提前感知。
但她此刻是“漂亮的前臺小姐”，長期受戀愛腦蒙蔽，濾鏡比城墻還厚的傻白甜，一下子聽到真相，不可能太冷靜。
——考驗演技的時刻又來了。
只見她小小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大大的眼睛寫滿了心痛和破碎，迅速積聚的淚意在眼眶中凝結，分分鐘就要決堤而出。
wendy口中的偽君子，跟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戀人，竟是同一個？她抗拒的搖頭，不敢相信的喃喃道，“——真的嗎？她說的，都是真的？”
【美女的表情可真精彩。】
【心疼我女。】
【這也太……簡直是當面打臉。】
【整挺好。我一直看姓汪的不順眼，巴不得美女早點認清這家夥。溫姐總算幹了件好事。】
wendy見一切都朝她的計劃進行，無比得意，竟然轉身招呼boss後輩，“不信？正好小夏在這兒，讓她馬上出題！讓你好好看清楚，你崇拜的這位學霸醫生究竟有多厲害——老汪，你平時在客人面前拽得二五八萬的，正好辜小姐也在，讓她跟美東一起欣賞呀，好不好？”
她話音剛落，就見小夏開始結起奇怪的手印。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空間，從各處飛起零散紙張，迅速在空中集結——
仿佛噩夢重演。
美東一驚。
wendy居然還能指揮小夏故技重施，畫地為牢設考場？
原來她們boss之間是這麽個關系嗎？
wendy看著小夏飛沙走石的“出題”，不忘補充——
“別忘了，汪醫生可是你的前輩，是我們的明星醫生、業務骨幹呢，你這個學妹可不能把題出的太簡單，這樣有失他的身份！”
大家眼睜睜看著，那些雪花般的紙片迅速連成厚實的紙墻，撲面而來，從四周圍住了汪醫生，將他與眾人隔開來。
美東和小馮交換一個“你懂的”。
雖然他們沒看過對方考試的樣子，但只要經歷過就會知道，那絕不是一段輕松的娛樂。
美東再次聽到那個冷冰冰的“考場規則”。
【考生請註意——】
美東心想，反正這會兒也跑不掉，她幹脆留下來看戲好了。
只要考試的不是她自己就行。
她終於體會到了直播觀眾的快落。
——隔岸觀火，看其他玩家如何掙紮求生。
可真好啊。
對於老汪這種渣男，欺騙原主感情這麽久，讓自己代替“美東”，親眼看他狼狽的樣子，也不為過。
何況，穿過來的美東，為了貼那個“戀愛腦”人設，絞盡腦汁，花樣百出，對老汪不是沒意見的，現在也該輪到他來獻醜了。
老汪根本無心聽那個考場規矩，幾乎崩潰了。
隔著題目墻，美東聽到他狂吼的聲音——
“我不考，別讓我考！我承認，我的學歷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名校是花錢去進修，手術是看視頻學的！我真的不會考試，我從幼兒園就開始作弊了，考多少次我作弊多少次！別考我，我什麽都不會！我什麽都不知道！”
美東汗顏。
這才是真花瓶啊。
跟他相比，自己這個“廢物”，簡直跟假的一樣。
考場還在麻木的宣布規則，【未達60分視為不及格……】
美東聽到老汪在考室內發出鈍鈍的撞擊聲。
他這是怎麽了？
彈幕解答了她的疑惑。
【額，老汪居然跪地磕頭求放過？】
【他這個醫生這麽水嗎，答幾道題都不敢？連被他騙的團團轉的花瓶都敢呢，人家還過關了。】
【唉，這也有點沒必要。他現在已經是成名醫生，做不做題、考不考試的已經不重要。能處理好客人不就行了。】
【額，怎麽能這麽說，他這套學歷都是作假，原本就沒資格當醫生啊。而且你沒聽溫姐說嗎，他能有今天，是靠了早期多少小白鼠的犧牲——如果換成小馮那樣的正規醫生，就算氣場沒那麽強，光環沒這麽耀眼，至少小白鼠能少犧牲幾只吧。】
【讓他考！之前嘲美女的人呢，現在也不要差別對待啊。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得多少分？】
考室內，繼續傳來老汪磕頭哀求的聲音——
“這是什麽游戲？科洛斯是誰？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有閱讀障礙，一看書就想吐，這些題還飄來飄去的——別考了，我一道都答不出來、行了吧？我是騙子，我偽造學歷，我過度醫療，我……我草菅人命！我不當醫生了，我改行！可以了吧？”
正在“出題”的小夏停了下來，遲疑的看一眼wendy。
wendy眼中毫無笑意，“——看我幹嘛？出你的題啊。”
美東即使前途未蔔，這個時候，也不禁要為wendy的公正無私點個讚。
仿佛為了解決老汪號稱的閱讀障礙癥，考場親自讀題。
【第一題，簡答題。
請說出第二肋間隙的三種定位方式——】
美東一聽，哇，果然是配得上大醫生的高級題庫呢。
跟考她的那套標準服務禮儀相比，專業度增加了不少。
看來小夏不光是優秀的做題家，更是優秀的出題家。
彈幕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當然，這些信息是不會被正在考試的老汪聽到的。
【我剛考了這道題，但是忘得差不多了，居然有三種嗎？我就記得可以順著胸骨找。】
【這題不算難，對一般醫生來說，是常規知識點。】
【小夏還是放水了。】
【總要循序漸進，畢竟才第一題嘛。】
隔著題目墻形成的考室，他們聽到汪醫生的聲音。
他又是嘟囔，又是哀求，又是捶地，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第二肋間隙？怎麽定位？要怎麽定位？我為什麽要知道怎麽定位？第二肋間隙，就是，第二，肋間隙啊，就從上往下數啊——第一肋骨，第一肋間隙，第二肋骨，第二肋間隙，就、就找到了啊——這麽簡單為什麽要考我？還要回答三種？”
小馮：“……”
彈幕：【……】
念題的聲音忽然變得尖利刺耳——
【錯！】
【第一肋骨正好被前方鎖骨擋住，不能作為輔助定位的標志！】
美東心想，不至於吧，第一題就折戟沈沙？
這可好玩了。
老汪一慌，“對對對，我太緊張了，再來一道，我不會錯的！”
考試系統沈默幾秒，隨即報錯——
【本題為題庫中最低難度，考生回答錯誤，目前成績為負，考試無法繼續進行。】
就連wendy和小夏兩個boss也楞住。
知道老汪學歷造假，卻沒想到他竟如此不堪一擊。
美東忽然產生出莫名的擔憂，正好對上粉毛的眼神，見他也微微皺眉。
——該不會狗急跳墻吧？
考室內，老汪聽到這個通知，不但沒陷入絕望，反而一改之前的頹喪，發出狂笑。
“沒題了？我錯了？以為這樣就能為難我？誰說我錯了？我沒錯——第一肋骨被鎖骨擋住又怎樣？還要想三種方法來間接定位？
你傻啊？把鎖骨拆了，不就不擋了？！
把前面的皮肉撕開，管你要找啥，不就清清楚楚？”
游戲眾：“……”
彈幕：【……】
【雖然不懂醫學但是……他瘋了嗎？】
【簡直有病！讓你找第二肋間隙，肯定是在活體上找，必須無創啊。】
【又拆骨又剝皮的——他是醫生、還是屠夫啊？】
不知道是小夏被老汪的騷操作給整不會了，無法維持考場，還是老汪的情緒到達某個頂點，美東突然發現：困住老汪的那個考室，竟然在崩潰！
只見一陣飛沙走石，老汪四周的幾面墻，瞬間崩塌！
只剩下跪坐在中間的他。
美東無語。
說好的，六十分才及格呢？
說好的，不及格不能離場呢？
原來，把考場系統整崩潰了，也行啊。
看著忽然消失的牢籠，汪醫生發出狂笑——
“哈，不用考了？太好了，我再也不用考試，再也不用作弊了！我再也不用裝了——以後，誰敢來問我任何問題，我就把你的骨頭給拆了，把你的胸膛鋸開，讓你自己去好好找你的心肝脾肺腎！”
他僵硬的站起來，雖然在狂笑，但眼中已經完全沒了活人的神采，聲音也變得機械，仿佛一個覆讀機，只能反覆念叨那幾句話。
“誰敢來考我？誰敢來問我？我什麽都不想知道，去它的專業知識，去它的終身學習，我就算不看書，也知道從哪兒下手；菜市場宰牛的，需要先學解剖嗎？哈哈，真是笑話，來了客人，我閉著眼睛也知道該切哪兒該墊哪兒，你們這整個醫院都是靠我在養，居然敢為難我？一群沒用的廢物——”
他仿佛一只躁動不安的野獸，無意間掃到一本雜志，正是之前辜小姐攤開看的那本。
老汪看著上面的減肥案例，又發出狂笑，“抽脂？塑型？何必這麽麻煩，嫌哪裏肉多，直接切了就好，嘩——”
說著，他抓起一支筆，往那本雜志上的照片，狠狠的劃了下去，力度之大，竟然將一整本厚厚的精裝雜志劃穿，仿佛真的在想象中，快刀斬亂麻一般，削去了客人身上的贅肉。
在場的，無論玩家還是boss，無論明白還是不明白，見他這樣，都本能的開始閃躲。
美東聽到系統提示。
【副本第三次更新！】
【更新信息如下——】
【已解鎖boss數：+1】
【boss總數：未知。】
美東心想，自己剛才光顧著替原主出氣，隔岸觀火，欣賞老汪的狼狽相，卻不料他竟然第一題就答錯，崩潰到直接變身。
汪醫生的陰影是履歷造假，他內心執念其實是痛恨考試、痛恨學習、痛恨知識，痛恨這一切他並不擅長、卻會阻礙他的東西。
成為boss之後，變得隨心所欲的他，會有什麽招式呢？
美東看著困獸一般的汪醫生，看他發紅的雙眼，手中揮著筆到處亂劃的樣子，結合他剛才的話和彈幕，大概能猜出來。
他變身之後，應該就成了——屠夫。
也許是待機時間太長，美東無意識中被系統逼著喊了一聲“汪醫生”。
她醒覺過來。
原主對老汪有著很粗的箭頭，之前被表白後激動異常，即使親耳聽到他那些黑歷史，親眼見他變的不人不鬼，只怕還放不下這份牽掛。
聽到她的聲音，老汪迅速看向她。
此刻的他，卻不是之前表白時“誠摯”的樣子，也不是習以為常的精英look。
他此刻看美東，跟看任何一只待宰羔羊沒有區別。
“快跑。”忽然粉毛，哦不，倪墨開口說。
還沒等美東反應過來，就又被粉毛拉著跑向東區。
好像每次有新的boss上線，都會對原本的boss造成一些debuff作用？
之前將他們從東區推回來的力量，現在消失了。
兩人跑到東區，混進喝醉的年會人群中。
不光他們，小馮也跟著跑過來。
不奇怪，西區的boss濃度這麽高，有腦子的都知道往哪躲。
雖然他們再次嘗試，幾處門禁依然打不開，但至少這邊空間更大，障礙物也多，躲避起來更加從容。
boss們沒等他們跑遠，就追了過來。
粉毛迅速將美東按在最末一張餐桌上坐下，自己坐她對面，學著那些喝醉酒的同事，往杯盤狼藉的桌上倒頭趴下，裝醉。
美東和小馮心領神會，立刻有樣學樣。
美東雖然裝醉，但不知道這個辦法是否有效，不敢合眼，留條縫觀望boss們的動作。
wendy追過來，看著一屋子醉醺醺的同事，氣急敗壞，用古怪的腔調大吼，“全都給我醒過來！”
奇怪，隨著她這聲斷喝，竟然還真有三五個同事怔忪的睜開眼，露出“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瘋婆子在幹嘛”的表情。
隨著蘇醒的人增加，其中一些人的眼神變了。
他們的表情如遭雷擊，仿佛聽到天音。
“……什麽科洛斯？什麽游戲？”
“我在做夢嗎？”
“——主題醫院？咦，那不是很老的一款單機游戲嗎，我小時候跟我堂兄搶著玩了個通宵……啥時候出覆刻版啦，我都不知道？”
“玩家，boss，變異？年會不是不讓大家玩手游嗎？”
美東趴在桌上，跟同樣沒合眼的粉毛交換了一個“你懂的”。
這些同事……他們竟然被喚醒，都成了玩家，進了本？
真是，要不來吧，都不來，讓她一個人苦苦支撐，變成單人闖關；
要來吧，又一窩蜂的來……
她和粉毛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這個時候，玩家大量湧入，未必是好事。
不光因為他們雖然被強行喚醒，但醉意熏然，赤手空拳，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攻擊力量。
——還因為，這些玩家，都有可能走向另一條不歸路！
系統溫馨提示。
【主題醫院，第四次副本更新！】
【本場景新增玩家：218人】
【已解鎖boss數：4】
【boss總數：未知】
聽著系統幸災樂禍的聲音，美東心想——
好家夥。
一整個好家夥。
新增玩家218人，什麽意思？
多了218名隊友？
不！想得美！
——是多了218個預備boss！
科洛斯有事嗎？這才兩星半難度？
第二個本就玩這麽大，不怕收不了場？
美東的猜測沒錯。
幾個boss過來，看到東區滿坑滿谷的玩家之後，放棄了對他們三人的鎖定追蹤。
wendy激動異常，繼續她的喚醒大法。
她一邊說話，一邊吐出會員卡，打著那些還一臉懵逼的同事的臉。
“給我醒醒！王董，你個靠老婆發家的軟飯男！老婆臨盆還在外面花天酒地呢！給我醒過來！”
“李總，旁邊這女伴真面生，是小四還是小五？有你女兒年紀大嗎？你對她可真好，知道今天有免費游戲，所以帶她來玩？我成全你們，兩個都給我醒過來！”
“劉大教授，您頭頂真亮，植發又失敗了吧？還怪我們醫生技術不好？虧你還是教授呢，別植發了，先治治你的腎吧，別睡了！”
主桌被點名的幾個領導，原本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隨著她的咒罵和打臉，竟接連變了眼神，屬於活人的氣息仿佛被瞬間抽走。
【溫姐才是真“嘴炮”啊，一打一個準，美女只能說嘴甜，毫無攻擊力。】
【笑死，她真的掌握這些人好多骯臟秘密啊。】
【只有我惦記著kathy小姐姐？怎麽她不在這邊？】
【額，她看上了一個供貨商，早溜了。】
【這妹子見色忘友，想不到反而躲過一劫，哈哈。】
小夏也沒閑著。
她用怪異的姿勢走到某一桌，也像wendy那樣點名——
“張護士長，你平時是不是很看不慣我摸魚，總是想方設法打小報告？但你自己又有多稱職呢？現在我來考考你吧——醫療廢棄物該怎麽處理？”
桌上一個中年微胖的女同事被動起身，一臉身不由己。
隨著小夏飛沙走石，張護士長立刻被瞬間建成的“考場”圍住，跟眾人隔開。
這次甚至連考場規則都沒宣讀，大家就聽見她的哀呼和求饒。
“啊這是什麽？這些……誰把醫療垃圾扔這兒了——染血的繃帶？不成型的胚胎？用過的刀片？讓它們停下來！啊碰到我了我流血了……小夏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再也不說了啊啊啊好痛……”
小夏得意一笑，任她在考場內掙紮，又走向下一個人。
大家這下知道她的厲害，看著她走來，一臉驚懼。
小馮目瞪口呆，忍不住擡頭，求助的看一眼美東。
美東嘆氣，低聲說，“不管他們說什麽，千萬別聽、別信，不然就可能變成boss。”
小馮心中一驚。想起之前w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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