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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陽外,古道邊。

一騎快馬飛奔而來,激起騰騰煙塵。在那一騎之後,數名黑衣武士人人面色冷峻地縱馬追趕而來。

一行人快馬奔出了片刻,到了官道邊一座小茶棚子邊,當先那名男子輕輕勒住了馬躍下馬背,朝隨後趕到的幾人沈聲道:“休息片刻再走吧!”

隨後一名男子躍下馬背高聲答道:“是,將軍!”

一行人正是宋翼揚和他的宋家軍近衛!

宋翼揚進了茶棚,鳳翔立即要了一壺茶,眾人快速地喝了,嗓子眼裏那股火燒火燎的感覺才不見了!

連著趕了五天的路,他們晝夜不停,若是換做普通人,早就吃不消了!

宋翼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大朵的雲朵在天邊升騰,怕是有一場暴雨要到來了!他憂心定平的情況,五日前得到的消息還是,梁君傾被魏青羽帶進了宮裏!

他稍稍放心了些,最起碼,她不是呆在那陰冷骯臟的天牢裏了!

但是,他卻又隱隱地覺得更應該憂心,從某一層面來講,皇宮,反而比天牢更加的危險!

真的不能再等了!

兵馬都被他留在了耒陽,孤身去定平,足夠誠意了吧!魏青羽要的無非是兵權,給他就是了!

宋翼揚轉著手裏的茶杯,涼涼地想:兵權,就真的有那麽誘人?

其實,若是時光再倒退十年,他定會是寧願舍棄一個女人,也不願放棄手裏的權柄的!魏青羽沒想到的是,如今的宋翼揚,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功利的宋翼揚了!

他有了需要他守護的,更加重要的東西!

轟……

天邊隱隱有悶雷打響,轟隆隆地順著天幕滾過眾人的頭頂。鳳翔聽見這雷聲,在旁邊踟躕地道:“將軍,看來要下一場大暴雨了,咱們要不要歇一晚再走?”

他擔心再這麽沒日沒夜地趕路,眾人的身子也會吃不消了!

宋翼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到遠在定平的梁君傾,沈聲道:“時間不多了!趕路吧!”

鳳翔張了張嘴,卻還是將口中的話語咽了下去。他也在擔心梁君傾的安危,那是宋翼揚的精神支柱,她若是有事,宋翼揚就算活著,人也垮了!

“兄弟們,上路!”

二十來名近衛齊齊應和一聲,抓著各自的兵器和行囊,翻身上馬。

天邊,烏雲越來越濃厚,翻滾如墨,隱隱有明亮的閃電穿行其間,天神發怒,眾生顫抖。

眾人不自覺地縮進了脖子。

宋翼揚上馬後,看了看那越來越近越壓越低的烏雲閃電,沈聲喝道:“上路!駕!”

“駕!”

眾人緊隨其後,趨著駿馬,徑直往那天際翻滾的烏雲,沖了過去……

~。

“殿下,參湯熬好了,您現在喝嗎?”

“先放那兒吧!”

侍女將熱騰騰的參湯轉身放在了她身邊,梁君傾懶得眼眸都不想擡,輕飄飄地掃了一眼那參湯,聞到那股味道,頓時覺得惡心起來,胃裏立即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夏日本就令人沒有食欲,她害喜愈發厲害,更是吃不進任何東西了。

魏青羽將她帶進宮裏之後,果然如她所料的,沒有再試圖接近她,出了偶爾會來找她下下棋,其餘大多時間都是逗留在各宮嬪妃那裏。

十來日下來,宮裏的人大多都知道中山王梁君傾懷有身孕住在宮裏了,朝上朝下流言四起,魏青羽卻始終沒有表態,倒是惹得整個朝堂上各派勢力紛紛湧動不安起來。

梁君傾無罪一身輕,安心住在昭陽殿裏,只是對衣食住行分外上心了些,宮裏那些女人,並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宋翼揚的,將她當做了假想敵,她若只是一個人,倒還不至於怕了她們,只是如今有了肚子裏的小娃娃,自然要分外上心一些!

王傳德分撥了幾個新近選進宮的宮女來近前伺候著她,她見都是些家世清白的,也就沒推辭,收下了。

這端參湯上來的侍女,就是前些日子剛剛選進宮來的。

放下參湯,侍女並未走遠,在她身後定定地站了。

梁君傾懶懶地打著扇子,渾身熱的出滿了汗,皺著眉問道:“外邊可有消息傳來?”

那侍女淡淡地躬身答道:“暫時還沒有,想必還在安排,一切就緒之後,會有消息傳進來的。”

她點點頭:“也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你也仔細著些,不能出一絲差錯!”

“大姐放心吧,我明白的!”

梁君傾笑吟吟地轉過頭,看著那侍女,打趣道:“你這丫頭,進宮這麽危險的事情,幹嘛非要自己來?”

侍女輕輕擡起頭,白凈秀麗的臉頰上,一雙狹長斜挑的眸子,也是笑吟吟地看著梁君傾:“大姐,越是危險,小嬌我越是喜歡啊!這麽好玩的事情,大姐怎麽不想著帶我玩呢?”

這小小侍女,正是當日感業寺內一幫子乞丐裏唯一一個女孩子,小嬌,如今已經十三歲,出落成了大姑娘,被無塵費了好一番心思送進了宮裏,做了她的貼身侍女。

梁君傾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嗔道:“你這丫頭,不知道有多危險嗎,多大的人了,成天地想著玩!真該趁早找個人把你給嫁了!”

小嬌頓時臉紅,嘿嘿一笑站在她身後低頭不說話了。

梁君傾見她這樣,頓時笑了:“哎喲,你這是副什麽樣子啊,莫不是真的有了心上人?快跟大姐說說,那人是誰啊,姐姐替你做主!”

小嬌頓時紅了臉,卻倔強地揚起小臉道:“我才不要大姐做主呢,我要學大姐,自己的幸福自己去追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麽的,小嬌才不稀罕呢!”

梁君傾頓時來了興致,轉頭看著她,繼續八卦著道:“哎喲喲,看這樣子還真的是看上什麽人了啊,那你打算怎麽去追尋啊,要不,姐姐我這就把你放出去,不耽擱你啦?”

小嬌頓時來了脾氣,臉色一白,生怕梁君傾真的把她送出去似的,連連擺手道:“姐姐,你要是送我出去,我立馬換個樣子換個身份還進來!”

梁君傾一哽,瞪她一眼:“我開玩笑呢,看把你嚇得!”說完哈哈大笑,逗得小嬌也是嘿嘿直笑,兩人在涼亭裏,笑成了一團。

“姐姐這是得了什麽喜事,笑得這般開心?”

梁君傾一驚,回過身去一看,亭子不遠處的花叢小道上,正站著一名十來歲的年輕女子,這是她開口說的話。梁君傾皺皺眉,只隱約記得這是魏青羽的一個新納的什麽嬪妃,至於叫什麽名字什麽品級,她就記不大清了!

只是,無論是什麽品級,她都還是堂堂的中山王,魏青羽親封的勇義郡主!

這女子,見了她卻不行禮,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她淺笑著起身,淡淡地揚起下巴,斜覷了那女子一眼,說道:“不知是娘娘駕臨,有失遠迎了!”

“郡主無須多禮,是玉蟾沒有提前通報,失禮了!玉蟾也是看見姐姐在這裏正說得高興,不忍心打擾呢!”

梁君傾淡淡一笑,伸手不打笑臉人,也笑著朝那叫玉蟾的娘娘道:“娘娘請!看茶!”

小嬌立即轉身去殿內倒茶,亭子裏一時間只剩下兩人和那玉蟾的侍女。

玉蟾朝身後擺擺手,那侍女立即轉身離開了。

梁君傾眸光一閃,這是有話要說啊,她淡淡一笑低下頭去,洗耳恭聽好了。

玉蟾在亭子裏挨著梁君傾坐下,動作嫻雅淑女,梁君傾一看她的動作,立即將自己四仰八叉的手腳收了回來,也端莊地坐好,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姐姐近來身子可好?也該有四個月了吧?胎相穩了下來,姐姐就不會那麽辛苦了。”玉蟾笑吟吟地看著梁君傾的肚子,好似那肚子裏的孩子是她的似的!

梁君傾心裏暗笑,這宮裏的人,還真是將面具武裝到了牙齒啊,看這幅滿含關懷的樣子,外人若是看見了,恐怕真的會以為兩人是好姐妹吧?

她笑笑,淡淡地道:“是啊,三個多月了,再過小半年,這小家夥就要出世了!妹妹是哪個宮裏的娘娘,可有孩子了?”

玉蟾頓時臉色一白,這才明白梁君傾壓根不認識自己,尷尬得臉上一白之後頓時又是一紅,輕輕掩唇咳了一下,說道:“妹妹是剛剛受封的婕妤,娘家是兵部巡按班家。妹妹剛進宮,還不曾有子嗣,聽聞姐姐在宮中養胎,特地來看望。”說完,朝身後不遠處指了指,她那侍女正帶著兩名內侍,搬著幾盒補品,候在那裏。

梁君傾聽她這話說得有些奇怪,倒不像是來示威的,隱隱有些知道這孩子不是魏青羽的,不由得暗暗放松了戒備,笑道:“玉蟾妹妹實在太多禮了,我在這宮裏,並不是皇上的妃子,況且還是待罪之身,我這昭陽殿也是門可羅雀,不知娘娘此番前來,可是有別的什麽事?我生性是個豪爽的,咱們還是有話直說吧!”

班玉蟾一怔,看著她,也笑了:“姐姐果然是個直爽的人,妹妹也就不繞彎子!”說到這裏,她忽然壓低聲音,微微湊近梁君傾,說道,“殿下,我爹是宋將軍的人,我班家受過將軍大恩,如今知曉殿下受困宮內,家父特意將妹妹送進宮內,好與姐姐有個照應。”

說完,班玉蟾將手裏一封書信遞給了她,朝她輕輕一笑,神色間再也沒有了虛與委蛇,坦蕩真誠。

------題外話------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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