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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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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 惡意

鑒寶樓的二樓,珍寶滿桌滿地,不錯,不止是桌子上面,就連地上,也雜亂的堆積著閃閃發亮的法寶、靈器,或是首飾,或是利器,或是閑時能拿來把玩的折扇模樣。

二樓倒也算是秩序井然,排了長長的隊伍,時而有人嘆息著撿起一件法寶,忽而就消失了,身後的人不急不緩的跟上,搖了搖頭:“這樣多的法寶,怎能這樣早就斷定那便是最好的呢?年輕人啊,就是焦躁”

身後有人翻了個白眼,不讚同的道:“我說,這位兄弟大概不知道前兩年的狀況吧?前兩年,那品階最高的法寶都是從這二樓,剛剛進門不遠的地方安置著的,剛剛那人從這裏認定法寶,也許就選中了也說不定。”

先頭說話那人沈默了一會,還是搖頭道:“若是前兩年都是在二樓,今年必在三樓”說完之後,就探出腦袋,去數他前面還有多少人,才能輪的上他上三樓。

……

楚洛寒和司徒空悠然上樓之時,二樓的人已經少了大半,至少,不用人貼人的擠著了,前一個修士與後一個修士之間,總能保持一米左右的距離。

楚洛寒甚是滿意,轉身去看這滿眼奪目的法寶。

定睛一看,楚洛寒方才敲了敲腦袋,她就說嘛,這種比賽,找個鑒寶大師來看,不就一眼能看出哪是最珍貴的法寶了嗎?

現在望去,那一堆堆的法寶,雖然絢爛無比,卻無一暴露了自己的品階和靈力,楚洛寒嘗試放出神識去探,卻發現自己的神識仿佛遇到了一個透明而又堅固的結界,看得見卻碰不到,她根本無法確定這寶物的靈力純凈和多寡,遑論判斷它的品階。

若是如此,那這鑒寶大會豈不成了猜寶大會?哪一個運氣好,天上丟個餡餅,他才能拿到這鑒寶樓裏的頭名?

楚洛寒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去問司徒空。

司徒空眼帶笑意,微微頷首:“區區小技,不足掛懷。”見楚洛寒依舊有些糾結,才又道,“你只管挑你看著順眼的就成,無需顧慮太多。”

楚洛寒這才放下糾結,原本麽,她就是進來玩玩的,現在糾結,也不過是因為這鑒寶樓裏的規則與她想的不甚相符。

司徒空忽而靠近楚洛寒的耳邊,低低的問道:“為何不用四行?”

楚洛寒直覺耳朵裏跑進了一股熱熱的氣息,癢癢的,麻麻的,不自在的晃了晃腦袋,明眸杏眼微微瞇了瞇:“這是我的機緣,哪裏能用‘小計’?”

說罷,就轉頭去選自己看著最順眼的一件法寶了。

司徒空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那只變異尋寶鼠,雖說不比真正的尋寶鼠出色,卻也有些用處,楚洛寒不去行使主人的權力,反而有些忌憚那只小老鼠,這又是為何?

司徒空腦中忽然閃過那一日,在無心崖上,那只小老鼠問都不問楚洛寒一聲就飛到南宮游身邊搶烤肉的情形了。

若真是如此,這小老鼠也留不得了。

既然不懂得主仆之禮,要它何用?

與其送給別人,倒不如將它徹底毀去。

電光火石之間,司徒空就已經做好了決定,而被算計的一方,依舊渾然不覺。

楚洛寒不耐再看這些看得到拿不走的法寶,心道自己還沒有一只合心意的煉器爐,就隨意挑了一只約有一尺高的雕琢著一條巨蛟的古銅色的小煉器爐,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會,忽而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司徒空亦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雙眸幽深的盯了那小煉器爐一會,就很隨意的用身體將楚洛寒遮蔽在他高大的身影下,下巴微擡,朝那剩餘的一堆法寶裏示意了一下。

楚洛寒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左手淩空一抓,隨意抓了一條青色鎖鏈,與此同時,小煉器爐和她自己都在這二樓鑒寶樓裏消失了。

司徒空離楚洛寒站的很近,精力又大部分放在她身上,瞧得一清二楚,先消失的是那只小煉器爐,而後才是努力壓抑著興奮的楚洛寒。

司徒空垂了下眼臉,緩緩向前走去,他不能現在就出去,一定要挑一件看起來像是上品法寶的東西,才能出去。一名金丹修士,若是挑了一件靈器出去,被人懷疑可就不秒了。

楚洛寒直覺腦袋暈暈的,仿佛又在傳送陣上走了一圈一般,倏地落地,手中的青色鎖鏈被她雙手拽的緊緊的,對,是雙手,至於那只小煉器爐,早就在她淩空去抓青色鎖鏈時,被她意念一轉,給轉移了。

“這位妹妹好運氣,這鎖鏈竟是件上品靈器”一名同所有戴了鬼面面具的修士一樣,穿著灰撲撲的衣服的身量高挑的,梳著靈蛇髻的女修親昵的靠近楚洛寒,用羨慕又略帶嫉妒的語氣說道。

楚洛寒眨了眨眼,無辜的道:“我,我進去之後,探出神識,什麽都看不到,一時氣急,才隨便挑了這個漂亮的鎖鏈出來,這原來是上品靈器嗎?太好了,正好適合我如今的修為這樣的話,師兄出來也不會責備我什麽了。”

那梳著靈蛇髻的女修聽到了楚洛寒的話,心裏越加惋惜了。她雖然是個散修,卻也憑著自己的本事,頗有身價,只是有些東西,譬如趁手的靈器,卻不是有靈石就能買到的。

此時來鑒寶樓,就是提前聽到了鑒寶樓將會把修士自己選中的東西賣給修士的消息才來的。

她倒不是奔著那最珍貴的法寶而來。她不過是築基後期的修為,又是散修,就算得到了那最珍貴的法寶又如何?還不是要招來殺身之禍?她這次只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拿到一件趁手的上品靈器,結果運氣不佳,她只挑到了一條下品靈器的白綾。

見楚洛寒這個傻呆呆的小修士站在那裏死死地抓著鎖鏈不放,不免動了別的心思。

“不知妹妹是何靈根?這青色鎖鏈似乎是變異風系靈器,每次施用都會耗費大量靈氣,我瞧著妹妹就是沒吃過苦的,不如挑一件適合自己靈根的靈器來用更妥當。”高挑的女修使勁的忽悠道,雙眼熱切的盯著楚洛寒手裏的青色鎖鏈,就差沒上去搶了。

楚洛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位“姐姐”看上了她手裏的東西呀。

可惜了,她還是很滿意這條鎖鏈的,是以,她繼續呆呆的應了一聲“啊?這樣啊。”然後就繼續抓著青色鎖鏈玩,排隊等著登記入冊了。

高挑女修嘴角一抽,敢情真碰上個一根筋的傻姑娘,這可怎麽辦?

正在高挑女修還試圖繼續忽悠的時候,一個輕快的女聲叫了她一聲:“佘姐姐你出來的好快?你看,我挑了一件中品靈器呢,厲不厲害?”

高挑女修立刻瞬移到叫她的那女子身邊,捂住她的嘴巴責備道:“小祖宗誰讓你叫我的?我們不是說好了不準叫名字的嗎?”

被捂住嘴巴的女修梳著雙環髻,隨著那女修搖頭掙開高挑女修的手,那雙環髻也一擺一擺的,霎時可愛。

見那梳著雙環髻的女修搖頭,高挑女修才放開手,不放心的警告道:“叫我姐姐就好了,別的都不準叫”

雙環髻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自己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說話,高挑女修這才無奈的笑了起來。

梳著雙環髻的女修見到高挑女修手中的白綾,這才可惜道:“可惜妹妹這靈器與妹妹正相宜,卻不能與姐姐交換了。”說著,展示了一下她手中的火系如意。

高挑女修勉強笑了笑,眼睛瞥了一眼低著頭,趁著她跳出隊伍,飛快的往前跟了一個位置的楚洛寒手上的青色鎖鏈一眼,低聲嘆道:“許是我時運不濟,這也怨不得別人。”

楚洛寒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怨?該不會是怨她不肯搭腔換東西吧?可是,那高挑女修又不是真的是她的姐姐,退一萬步說,即便高挑女修真的是她的姐姐,也沒有說換就換的道理?她憑什麽要換?

梳著雙環髻的女修眼珠轉了轉,沖高挑女修眨了眨眼,就湊到楚洛寒身邊去了。

“這位妹妹好”梳著雙環髻的女修含笑打招呼道。

楚洛寒手指動了動,不對呀,她明明都二十幾歲了,長相也被遮掩住了,怎麽來個人就叫她妹妹呀?

楚洛寒擡頭看了一下來人,築基初期,唔,她可以不用搭理,看了一眼,就低下頭去了。

梳著雙環髻的女修滯了滯,她沒想到會碰上一個理都不理她的小丫頭。

因為鬼面面具會將修士的一切都遮掩,她只是憑著楚洛寒清澈而毫無算計的眼睛,來判斷她的年紀,並不能像楚洛寒那般單單憑借對方的氣息與不經意間釋放出的威壓就能判斷對方的修為,是以,她只是覺得眼前的小丫頭年紀比自己小,修為,也肯定不如一帆風順而又年長的自己,很果斷的叫了“妹妹”。

高挑女修臉色沈了沈,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軒轅清寒在她眼皮子底下受委屈,若真是如此,她一介散修,如今享有的一切都會消失“這位小友,你雖然戴了鬼面面具,我們也不是沒有辦法得知你的身份,所以,小友最好不要這般無禮,立刻向我妹妹道歉”高挑女修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最後幾個字,更是鏗鏘有力。

楚洛寒這才仰起腦袋看了高挑女修和她護著的女修一眼,腦中忽然閃過“眼前的兩人好配”的念頭,眨了眨眼,立刻丟掉那個念頭,歪著腦袋,非常不禮貌的用食指指著高挑女修和軒轅清寒清冷的道:“你們一個築基後期,一個築基初期,與我明明同時築基,為何要喚我小友?”

“尤其是你,築基初期而已,我為何要搭理你?”楚洛寒漠然道。

楚洛寒的聲音就像她身上永遠冰冷的肌膚一般,除非她故意為之或是低聲說話,平時說話的聲音都異常清冷,讓人聽起來,冷漠而又孤寂。

高挑女修一楞,直直的看透楚洛寒眼中的漠然,再想到她一語道破她們的修為,知道眼前之人也不是什麽善茬,忽然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反倒是被她護著的軒轅清寒,一拍雙手,詫異的叫道:“你居然能看透我們的修為?真是太厲害了?是不是,姐姐?”轉臉看向高挑女修,臉上掛著一抹奇異的笑容。

高挑女修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才略微拱手道:“原來是同輩道友。”然後便抓著軒轅清寒離開了。

軒轅清寒有些不甘心的轉頭看向楚洛寒,輕快的叫著:“我們一定會再見的,我一定能認出你來的”

楚洛寒眼皮擡了擡,邁了邁步子,跟上,繼續排隊。

小空間裏的阿金抱著一塊綠色的牌子打了幾個滾,吧唧吧唧嘴巴,又嫌棄的把牌子一丟,躺在靈泉旁邊的草地上呼呼大睡。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楚洛寒才排好隊將那條青色鎖鏈登記在冊,還沒等她轉身要走,就聽到一個比她更清冷的聲音道:“過來。”

楚洛寒低著頭,撇了撇嘴,慢慢踱步到司徒空一米遠的地方,並不靠近。

司徒空見了,眼神微微一暗,也不再看她。

倒是不遠處有一雙女修在嘰嘰喳喳的討論這兩個人。

“呀一個金丹期,一個築基期,他們一定是師徒兩個”軒轅清寒興奮的道,“師徒禁忌戀呀,嘖嘖,我最喜歡師徒禁忌戀,虐戀情深吶”

高挑女修滿頭黑線:“妹妹在說什麽?師徒如何可戀?那可是要亂了綱常的”說罷,忽然閃過一絲惡意的笑容,“當然,如果是那等隨意的女子,被高等修士看重了,明著收為記名徒弟,暗地裏當小妾寵著,也不是不可能。”

軒轅清寒大眼睛眨呀眨呀,忽然皺了皺笑臉,頗為後悔的道:“哎,早知道,就該用春風渡,她一定會很感激我的”

高挑女修一噎,摸了摸軒轅清寒的發髻,笑了笑,並不以為錯。

司徒空差不多是倒數幾個出來的了,等他將選中的法寶交上去之後,沒過多久,那藍衣中年人就再次踏上這室內唯一的高臺了。

“多謝各位捧場今日,被各位選中的寶物中,共有四十五件高品法器、四十二件低品靈器、二十七件中品靈器,十一件上品靈器,法寶,上中下三品共十件,還有一件極品靈器,今日,也被在場的各位選中了大家是否想知道今日鑒寶樓裏最珍貴的法寶了花落水手了?”

場下一片呼聲,當然要瞧上一瞧,是哪個不長眼的把免費的寶貝給挑走了。

藍衣中年人笑了笑,大聲念道:“請第九十七位登記在冊的貴人上臺來您所挑選的千年冰蠶手套,便是今日的奪魁之物,極品法寶”

藍衣中年人此話一出,下面竊竊私語,嫉妒那拿到極品法寶之人的忽然就少了大半。

千年冰蠶手套,是一名煉毒修士所用,平常的修士歷練,哪裏用的到那東西?

這手套,打不能打,防不能防,飛不能飛,除了讓煉毒修士用來煉毒之外,的確雞肋的很。

楚洛寒心動了一瞬,就將此事撇開了,它有阿金,該知足了。

第九十七位登記在冊的“貴人”刷的飛向高臺,眼神陰沈的從藍衣中年人手中奪過透明輕薄的冰蠶手套,冷哼了一聲:“誰想要這冰蠶手套,帶著金丹期罕見的丹藥來萬花巷來尋我”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還真的有人喊道:“餵等等啊,我不知道你名字,去萬花巷怎麽找你呀?”

楚洛寒耳朵一跳,是哪個雙環髻

那位“貴人”根本不答,腳下如乘風而行一般,眨眼間就消失了蹤影。

藍衣中年修士笑瞇瞇的解釋道:“凡是得到品階最高的法寶之人,都有這樣一項特權,送一枚疾風玉符。”

楚洛寒這才了悟,不過,她還真沒想到這品階最高的法寶居然這般雞肋。

司徒空見楚洛寒正無所謂的四處亂瞧,一點都不擔心她自己“偷渡”的東西,嘴角不禁一抽。

“砰”的一聲,鑒寶樓的大門忽然關上了。

原本還你一句我一句討論法寶的修士都“唰”的站起身來,齊齊聲討藍衣中年修士:“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要留我們在這裏繼續挑法寶挑到死?”

“還不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們這麽多人,還不能砸出個門來嗎?”

“對開門,再不開,我們就自己砸個門出來”

……

藍衣中年修士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他就說,這辦法行不通,那群人還非讓他這麽做,他快憋屈死了“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咱們鑒寶樓不小心‘丟’了一件東西,還請各位幫忙回憶一下,是不是有人無意中拿錯了?”

藍衣中年修士的話還沒說完,下面的修士就翻了天。

“你們丟了東西是你們沒看好,憑什麽讓我等留下來,不管,砸門,快”

“不對,這門有陣法,誰懂陣法,趕緊把陣法破了”

“我會一點,大家讓開些,我來試試。”

……

藍衣中年修士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轉瞬即逝,忽然揚了揚手,楚洛寒和司徒空立時站起身來,司徒空的赤紅血劍當即出鞘,直沖藍衣中年修士刺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不單單是藍衣中年修士,剩下的在場的鑒寶樓的人也一個遁光消失了。

遠處傳來藍衣中年修士悠遠的聲音:“還請各位稍安勿躁,等我鑒寶樓的元嬰老祖來了之後,將我鑒寶樓丟掉的東西認出來,就會還大家自由。還有,這陣法是千年前留下來的陣法,大家破不了的,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靜靜等著就好,老祖很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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