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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天上地下,碧落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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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天上地下,碧落黃泉

“哼,所謂名門弟子,大家貴胄,也不過如此,出來試煉,竟然還會偷香竊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搖了搖頭,眼含不屑的道。

“書呆子,你說的詞兒也太好聽了什麽偷香竊玉?這不就是打-野-戰嗎?有什麽不能說的?哈哈……”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使勁捶了那書生模樣的人一個拳頭,臉上掛滿了調笑之意。

書生也不多言,只淡淡的走到勉強遮住上半身的房志海身邊,慢慢道:“這位道友,咱們同為道修修士,在下這次也不為難你了,將你身上的儲物袋和靈器留下即可,如何?唔,你這位紅顏知己,我們也不要,也讓你一同帶走了,怎麽樣?”

“你們別猖狂不就是這麽個破東西嘛等我的同伴來了,有你們好受的”房志海滿臉猙獰的道。

“唔,你覺得他們能夠奈何的了我們嗎?就算他們實力強,也不見得能贏吧這一點,閣下深有體會啊”書生指了指他們頭頂上的一只造型古樸的銅鏡,銅鏡很小,大約只有巴掌大小,卻釋放出一個剛好將他們四人圍起來的藍色光罩。

房志海硬撐著站起身來,去觸摸了一下藍色光罩,光罩像彈簧一樣,直接將他彈了回去,他一個不小心坐在了地上,見此,房志海不禁咒罵起來:“有本事就拿出實力來好好打一場,像你們這樣給老子弄什麽怪東西,把老子弄得沒有靈力了了算什麽本事?”

是了,他在和柳兒玩到興頭上的時候,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飄了過來,他一時不查,吸進了不少花香,等察覺到這是什麽花香的時候也晚了,他已然失去了全身的靈力,根本無力反抗。

柳兒現在正緊緊抓著房志海的外衣,滿臉驚慌失措的看著眼前幾人。

“老子?”書生挑了挑眉,“你身上的靈器皆屬上品,就是那套法衣也值不少靈石,看起來不像是散修,怎麽張嘴就是‘老子長’、‘老子短’的,莫非這些東西本來不是你的,都是偷來的?”說道最後,書生雙眼怒瞪著房志海,比縣衙裏的縣太爺審起案子來還認真。

房志海一噎,食指指著書生“你,你……”了好幾聲,顯見是被氣的不輕。

書生皺眉打掉了房志海的礙眼的手,繼續道:“在下可有說錯?沒有吧?哼,真是看不出來,你長得一副人模狗樣,怎麽就做起了偷竊這這種勾當?真是給我們散修丟臉好了,把你的東西都叫出來吧,在下湊巧是散修聯盟的一員,正好替你尋找失主。”

房志海一楞,居然傻傻的問道:“你,你去哪裏找失主?呸,這是我的東西,我,我怎麽就不能說‘老子’了,你,你這是什麽道理?”

“撲哧”楚洛寒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書生模樣的男修,實在太逗了。

書生和大漢同時回頭:“誰?”房志海剛剛大聲呼救他們不是沒聽到,只是對手上的異花有信心而已,自信就算是金丹修士來了,也一定會被異花吸收進所有靈力,淪為凡人一般,雖然只有一個時辰的時效,但這已然足夠了。

楚洛寒歉意的沖司徒空和南宮游笑了笑。

司徒空眼角彎了彎,剛剛想說“無事”,就看南宮游笑嘻嘻的抓過楚洛寒的衣袖,沖她道:“洛洛,沒事的,左右我們得出去,再說,多虧了你的靈寵我們才無事的,你說對不對,司徒師兄?”

楚洛寒忐忑的看向司徒空。

司徒空掃了一眼南宮游抓著她衣袖的手,冷冷的道:“下次註意。”然後便將剛剛掩護藏身的息靈傘收了起來,走向書生他們。

楚洛寒楞了一下,司徒空雖然一向寡言冰冷,但除了逼迫她殺人那一次以外,從未對她說過什麽重話,這四個字著實嚇了她一跳,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南宮游見楚洛寒發楞,便直接拉上她的小手,緊緊握住:“洛洛,司徒師兄一向如此,你不要介懷啊”

楚洛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便若無其事的抽回自己的手:“多謝南宮師兄開解,洛寒無事,咱們趕緊跟上吧”然後轉身就走了。

南宮游抓了抓頭,有些郁悶的走在二人身後。

“你們居然無事?”大漢詫異的看向司徒空三人,大嗓門的喊道。

司徒空是師兄,要壓軸的,楚洛寒是師妹,還是,他的心上人,總不能讓她出來,是以,南宮游便站了出來:“餵,快將我們的同伴放了”

“你說放就放?你這小子還沒回答你們怎麽無事呢?”大漢其勢洶洶的回了一句。

南宮游擺了擺手:“我回答了你們便會放人?”

大漢一滯:“當然不成憑什麽你說放就放不就是什麽門派弟子,世家公子嗎?老子是散修怎麽了?散修就得聽你的啊?”

南宮游也不回話,四下圍著銅鏡下的光罩轉了一圈,慢悠悠的道:“自然不必。咱們,這又不是真的再談交易。談的攏就談,談不攏就打。在下只是隨口問下閣下的要求而已,既然閣下不願說,在下也絕不勉強。”

書生掃過南宮游、楚洛寒和司徒空,眼神閃了閃,微笑著道:“談不談的攏,也要看各位配合不配合了,在下自然是極有誠意的。”

書生眼神沒問題,見到這三人,兩個築基中期就可以和他還有大漢打了,另外再加上一個築基三層的女修,怎麽看他們的勝算都不算多。既然如此,那便最好不要打起來。散修不易,他自然是能屈能伸的。

“在下也不多要了,五百塊下品靈石,兩百粒補靈丹,換這兩個人,如何?”書生看了大漢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言,這才拱手道。

南宮游轉頭看向司徒空,司徒空點頭,下巴微微擡起,沖房志海的方向揚了揚頭:“讓他自己給。”

南宮游會意,笑呵呵的對房志海道:“房師兄,五百塊下品靈石,師兄出得起吧?”

房志海臊的滿臉通紅,當下解下從靴子裏掏出一個小儲物袋丟給了書生,粗聲粗氣的吼道:“還不放老,我們出去”

書生也不惱,溫和的道:“等在下清點完數目,再送二位離開。”然後便將房志海丟過來的儲物袋裏的靈石一點一點倒了出來,一邊數著一邊又將倒出來的靈石放在他自己的一個儲物袋裏面。

“好了沒有我那一個儲物袋就值三十塊下品靈石,怎麽可能少你的靈石”房志海身上也就只有六百塊下品靈石,一百塊中品靈石,他在腰上的儲物袋上上塞了大約一百塊下品靈石,其餘的就都放在靴子裏了。他的靴子上有隱藏功能,恰好將儲物袋裝在裏面,雖說,見不得人了一點,但是,房志海當散修當慣了,他自己被人搶劫過,也搶劫過別人,自然是凡事小心謹慎。

書生和大漢是從散修堆裏爬出來的,什麽人沒見過,因此對於房志海從靴子裏掏儲物袋的舉動倒是沒什麽反應。

但房志海的舉動卻著實讓司徒空、楚洛寒、南宮游大吃一驚,司徒空倒還罷了,他一直冷著臉,就算吃驚也沒怎麽讓人看出來,楚洛寒嘴角抽了抽,心裏琢磨著,要不是她有隨身空間和芥子空間,裏面的東西沒人拿得去,說不定她也會將儲物袋藏在靴子裏,財不露白啊想到這裏,楚洛寒轉頭打量了一眼司徒空,她清楚的記得,當日在子歸島,她和司徒空二人可是一齊當著子歸島主的面將那個所謂的“長生丹”給“吃”了下去。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長生丹”直接進了空間,根本沒有進入到她的胃裏,自然無事,可是,司徒空呢?

他身上也和自己一樣有一個芥子空間嗎?

許是楚洛寒的目光太過專註了,司徒空轉臉看向她。

黑眸深邃如子夜星空,像是要把人跟吸進去一般,專註而霸道,甚至帶著一絲不可置信般的驚喜。

楚洛寒移開目光,自那一日司徒空的強吻之後,她與司徒空便越發生疏了。她最厭惡別人的自作主張,那天的事情,她跟本不願想起,自然,更不願看到司徒空了。

至於司徒空,他此刻,已然明了自己的心思,卻又無法真的邁出那一步,當日的一句“讓她決定”,讓司徒空後悔至極,卻又慶幸至極。後悔說了這句話,他就再也無法在理直氣壯的用“未婚夫”的身份站在她身邊,慶幸的是,如果她選擇了自己,那麽,他如今的狀況,如何敢立刻許給她一個未來?

她是冰靈根的天才,他呢?

司徒空原以為,自己是玄靈門元嬰真君的弟子,金靈根的天才,無論如何,只要他肯努力再努力,一定能夠配得上她,而他,手上也經營了一些產業,希望將來能讓她隨心所欲,不至於為靈石所累。他自不會親自去管賬,他只要將那些管賬的人拿捏住就完全可以了。

那是司徒空原本期待的生活,努力修行,寂寞了有人陪伴,伴侶又有自保的能力,如果,能依賴他一點點當然就更加完-美了,不曾想,他所得到的增加修煉速度的“機緣”,竟然會毀了這一切司徒空甚至不敢將自己的狀況回去玄靈門告訴師祖,他不知道師門的人會怎麽樣對他,若是直接將他絞殺或者趕出師門,他又當如何?只有師父出關了,讓師父幫助自己想辦法。

司徒空目前能做的,也就是控制情緒,盡量減少身體的惡化。他身體第一次惡化,便是在聽到她的選擇之時,司徒空心底苦笑,他原本只想和她平淡的在一起,或許有喜歡,但又不至於深陷情關,奈何感情一事,著實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到底是一頭栽了進去。

司徒空並非懦弱之人,既然喜歡上了,就一定要得到即便他有一日真的被天下人唾棄,那又如何?他也要她陪在他身邊天上地下,碧落黃泉,他不在意去哪裏,只在意身邊是否有她相伴若要隨心所欲,護她周全,他只有盡快的強大起來唯有至高無上的力量,方能讓他肆無忌憚的將她納入懷中就算她如今選擇的不是他又有何妨?選擇了又不代表喜歡,司徒空清楚的看到楚洛寒看向南宮游的眼神清澈無比,哪裏有半分的男女之情?

此刻的退讓,是為了將來的擁有。司徒空握拳。他想要成長,就必須離開楚洛寒,去閉關修煉,在這期間,他不放心楚洛寒。就算嘴上說著讓她自己成長,那也是讓她在自己身邊成長,放她自由成長,他不放心。

司徒空心底苦笑,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麽一天,滿心的為一個人細心安排,她身邊,一定要有人守護方可。

正是因此,司徒空才允許了南宮游在楚洛寒身邊。

就算,就算他此生對不住南宮游了。除了楚洛寒,此生,他什麽都可以送給南宮唯有伊人不可。

司徒空想得美好,做起來卻很難。

他想要對南宮游和楚洛寒的互動視而不見,想要不看楚洛寒,但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目光情不自禁的追隨她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嫉妒南宮游。

司徒空甚至想推翻自己原來的決定,親自守在楚洛寒身邊,只是理智還在,唯有力量,方能讓他不被眾人舍棄,唯有力量,方能讓他和楚洛寒有未來可言只是,在離開之前,他一定要做些什麽,必須要做些什麽。

書生數清楚了靈石,便將儲物袋丟給了房志海:“在下說話算數,說是五百塊下品靈石,必是五百塊下品靈石,閣下的三十塊下品靈石的儲物袋,還是閣下自己留著吧”

房志海臉色通紅,佯作不在乎的“哼”了一聲,便扯起柳兒就要離開。

柳兒此時已經穿好了衣服,只是不可避免的發髻淩亂,她也不敢多說話,哀怨的跟著房志海沖出了光罩。

“多謝司徒師兄,南宮師弟,呵,讓楚師妹看笑話了。”房志海衣衫敞開,有意無意的露出精壯的胸膛,苦笑著道。

司徒空和南宮游臉色同時一黑,俱往楚洛寒身前一站,擋住了她的視線。

司徒空冷冷的道:“房師弟,可是有話對在下的未婚妻說?”

南宮游眼神一暗,他張嘴想要說楚洛寒已然答應他了,卻又知道這個說服力不夠。元和師叔尚未出關,司徒空和楚洛寒的親事一天沒解除,他就無法理直氣壯的說他們兩情相悅了。就算是為了楚洛寒的清譽,他也只能閉嘴。

到了此刻,南宮游才發現,他和楚洛寒的事情,似乎還是不能宣之於口的。這對於他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司徒空掃了精神不濟的南宮游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速度快的根本讓人發現不了。

房志海尷尬的笑了笑,看這二人互楚洛寒護的緊,只好轉過身去,任由柳兒伺候著他換衣服。心底卻幻想著有朝一日,某人來親自為他穿衣疊被。(嗷嗚,小酒一邊寫著一邊想虐他)

自始至終,書生和大漢都待在銅鏡下的光罩裏沒有出來。這二人也極有耐心,一個擦拭著自己的劍,一個翻出一個玉簡細看。

楚洛寒臨走前轉頭看了他二人一眼,那二人依舊悠哉悠哉的各幹各的事情,她心中一動,無論是散修還是門派弟子,其實都有自己的生存規則,只要摸清了生存規則,按照規則行事,便一定能安安穩穩的修煉。

或許會因此少了一些機緣,多了一些麻煩,但若是因為一時的不謹慎,陷入某個險境不是很不值得嗎?沒了性命,又有何仙路可走?

司徒空是第一個發現楚洛寒不對勁的,轉頭去看,她已經呆呆的站著不動了。雙眼空洞的望向遠方,周身被一股淡藍色的煙霧包裹。

是頓悟

司徒空立刻想到了

南宮游見司徒空轉頭,也立刻轉過身去,詫異的望向楚洛寒:“這,這是……”

“是頓悟”房志海不禁大叫了一聲,聲音裏充滿了詫異和嫉妒。

頓悟,對於修士來說極為難得。修士在小進階時,例如築基一層升到築基二層時,所需要的只是不斷的修煉,在自己的身體裏容納更多的靈力而已,這是一個量變的過程,只要“量”足夠了,那麽進階時一定的;但是從築基三層到築基四層,則是築基初期到築基中期的小跨越,雖然比不上結丹、結嬰必須要經歷生死劫那般困難,也非常的不容易。

極少數人的修為足夠了,便自發的進階到了築基中期,這或許是運氣,也或許是平日的心境磨練足夠了;一部分積累了足夠的修為,再服食丹藥,慢慢進階,這樣也不是不好,只是終究不如頓悟進階有利於磨練心境;極少一部分人是通過頓悟進階, 這部分修士在將來的結丹時遇到的阻礙會比通過丹藥進階的修士要少;當然,更多的人終生困在築基三層,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是以,房志海才會對楚洛寒產生一絲嫉妒之心。經過頓悟之人,結丹的幾率會更大。

若是房志海知道這是楚洛寒第二次頓悟,真不知臉色會差到何種程度。

不遠處的書生和大漢也相視苦笑,他們也沒想到,那個青衣女修,只是簡單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就這麽立在那裏頓悟了,他們著實想不通他們有什麽地方讓她產生“頓悟”的想法了?

現在好了,他們更加不能離開了。

因為,頓悟中的人不能移動。

當年在遙星,楚洛寒頓悟之時,阿金一步不敢離開的守在她身邊。此刻,司徒空和南宮游就更加不敢離開了。

二人在楚洛寒周圍布置了陣中陣,將楚洛寒牢牢守在陣中,然後便出了陣。

“房師弟,我小師妹的情況你也見到了,指不定何時會醒來。房師弟還是先行去尋寶吧”司徒空淡淡的道。

房志海眼神閃了閃,推辭道:“志海不才,別的不好說,耐心還是有的,志海願意等著,和師兄、師弟、師妹一起去尋寶。”

司徒空深深的看了房志海一眼:“不必了,房師弟還是自行離去吧若是現在不離開,錯過了什麽靈物,倒是為兄的不是了。”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南宮游詫異的看了司徒空一眼,他知道司徒空為人雖然冷漠,但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見司徒空如此,便覺得此事定是房志海的錯,便也不管房志海了,直接轉身隨著司徒空進了陣法。

楚洛寒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裏。

無論是司徒空還是南宮游都不敢去碰她,安靜的走到一邊。

司徒空突兀的道:“師弟也去歷練吧去和外面的書生、大漢一起試煉。”

南宮游皺眉道:“那怎麽可以?洛洛如今的狀況,我豈能離開?如果出了什麽事,司徒師兄一人要護住洛洛也不容易吧?”

司徒空垂下眼瞼,淡淡的道:“南宮師弟應該知道,此次試煉,我們最終目的是什麽。”

南宮游一怔,最終目的,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

“南宮師弟,我觀那書生和大漢都是道修士,眼神清明,為人奸猾卻也不乏正氣,你將這方玉佩遞給他們看,他們自然明白。”司徒空將一枚玉佩遞給南宮游。

南宮游怔了怔,有些不甘的道:“我,司徒師兄,師兄的修為比我好,不如師兄去?我,我想待在這裏,看著她。”

司徒空面色更寒:“這是命令掌門師伯有令,此次務必拿到那本魔教秘笈。不能讓魔教中人得到它。你將此事告知那書生和大漢,他們也不會推辭,這畢竟是關系到人界所有道修的利益。至於小師妹,我自會在這裏守護她,你無需多慮。”

“可是,可是……”南宮游不死心的掙紮。

“南宮師弟,你要留下也非不可,只是,你要以何身份留下?”司徒空不得不狠心道,“我總不能將自己的未婚妻留下,自己去尋寶。”

南宮游怔了一會,忽而冒出一句話:“司徒師兄,洛洛,她已經答應我了。”

卻久久得不到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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