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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所謂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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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所謂伴侶

夜涼如洗,月色朦朧,子歸島的一間位置偏僻的竹屋裏卻在夜光石的照耀下猶如白晝。

司徒空“刷的”站起身,冷冷的問道:“五六日?十日?師妹難道不知於你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出島嗎?不知師妹到底有何事情竟比出島更吸引你?”

楚洛寒自知理虧,思忖了一會,將小老鼠拎了出來,擡頭看向司徒空:“三師兄莫惱。是這只小東西非要帶我去尋什麽寶貝。三師兄想來也知曉,這小東西素來沒甚麽尋寶鼠的本事,脾氣卻大得很,洛寒想獨自去尋寶,也不過是讓它死心罷了。若是能順便找到出島的法子更好。豈敢因此耽擱師兄時間?”

司徒空臉色越發深沈,只撂下一句話:“我同你一起”便轉身要離開,明顯是不想聽到相反意見。

楚洛寒立刻起身追了上去,拉著司徒空的衣袖急切的道:“三師兄,此事我確實不便同師兄細說,但是,我絕對會保護好自己。師兄又不是不知道師祖和爹爹給了我多少保命的東西,我不會有事的師兄放心便是。”

司徒空低頭看楚洛寒信誓旦旦的沖他保證,心底說不清的懊惱,他不知道於楚洛寒而言自己到底算是什麽,所謂雙-修伴侶,若是沒有機會一起歷練那便罷了,各自分開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他們二人,明明就在一起,為何她還不願同自己一起歷練呢?

司徒空抿了抿嘴,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少女:“那你此行可能保證按時回來?”

楚洛寒眼神飄向一邊,她也不知道啊這島上本來就人生地不熟的,她要獨自去闖蕩一個上古前輩留下來的地方,哪裏能保證什麽?若不是她打定主意要再乾坤玲瓏珠煉制成之後放小老鼠四行的自由,此刻不願欠四行的“人情”,她指定會拉著司徒空一起的。

“這個,我也不知。但我一定能夠活著回來的”楚洛寒看向司徒空,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保證。

司徒空按了下額角,淡淡的道:“罷了,你且記住,若是你十日之後仍舊沒有歸來,為兄定會去尋你。”說完這句,司徒空又盯了楚洛寒一眼,慢慢的一字一句道:“只可惜為兄身上並無什麽無論如何都能保命的寶貝。師妹運氣倒是頗為不錯。”

楚洛寒眼角一跳,這個司徒空,不是木頭麽?現在也學會威脅她了?沒有保命的寶貝也要去尋她,這不是逼著她必須按時回來嗎?說她運氣不錯,得,上次在子歸島主那裏吃長生丹時司徒空大約就猜到了幾分,不過,他當時不是也毅然吃掉了嗎?怎麽會說他沒保命的法子?

芥子空間也有品階之分,低等的便是儲物袋之類的單純要拿在身外的儲物法寶;品階高點的空間大一些;好一些的就是能夠存放在丹田之中,若是從口中服食什麽東西的話,修士完全可以指揮不想流進胃裏的東西直接進入此類芥子空間;品階再好一些的,便是能夠存放活物的。

當然,最高級的便是楚洛寒的便宜師父留下的芥子空間,整個人都可以進去躲藏。

楚洛寒心中揣測良久,想來司徒空的所得的機緣,大約就是能存放在丹田處的芥子空間。

因著司徒空自身就有一個品階不錯的芥子空間,是以對芥子空間越加敏感了一些,在楚洛寒的只言片語中推測出了在旁人看來她偶爾的“盲目自信”究竟是為何而來。

楚洛寒心中嘆氣,一個人到底有一個人的好處,無論做了什麽都不擔心有人洩密。

司徒空當日主動提及他自己也不擔心服食那個看起來怪異的長生丹,便是間接告訴她他的秘密。這是安慰,也是另類的坦誠。

司徒空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將自己的秘密交換與她,楚洛寒自然也做不出殺人保密的舉動。更何況,司徒空是她老爹元和道君的得意弟子,又對她多番照顧。

多年後,司徒空曾笑問她當年可曾對他動過殺機時,楚洛寒到底一楞,只推說往事如煙,不記得了,司徒空也並非糾結之人,心底也明白身懷聚寶的苦楚,就此揭過。

“既如此,三師兄放心,洛寒會照顧好自己,也定會在十日內趕回。只是,洛寒還有個不情之請。”楚洛寒轉了轉眼珠,說道。

司徒空挑眉:“何事?”

“若是洛寒十日內因事耽擱,可否請師兄再等十日再去尋我?”楚洛寒終究還是不願司徒空因她落難,無論是因心中曾經的悸動,還是為了不欠人情。

司徒空皺眉:“這是我的事,除非師妹留下阻止,否則那便是我的事,去與不去,何時去,都是我自己的事。”言罷,司徒空便一甩袖,掙脫女子的拉扯,飛快的離開了。

楚洛寒低頭看了一眼空空的手心,無奈的搖了搖頭。

司徒空所言不差,去與不去,早去晚去,可不都是他的自由?她哪裏有立場去改變他的想法?

“小主人,咱們是不是可以去尋寶啦?”小老鼠四行吸取上次的教訓,楞是憋了半天,好容易等司徒空離開了,立刻飛到楚洛寒的眼前,迫不及待的問道。

楚洛寒緩過神來,伸出一個手指點了點小老鼠的額頭,又揪了揪它的小耳朵,覺得手感果然沒有阿金的好,便不再折騰哀怨的小老鼠,點頭道:“嗯,你待在我的袖子裏,我這就帶你去。”

說完就把興奮的小老鼠塞進袖子裏。她的袖子裏專門縫了一個小口袋,原本是給阿金用的,現在就暫時給小老鼠吧再說離開了的司徒空,正獨自一人在住屋外吹冷風,他不知道她何時離開,也沒有要去問她的想法,只傲然的站在那裏守護著。他有他的驕傲,在被拒絕幾次後終究是問不出你何時離開,去何地這種問題。既然問不出,司徒空就只好守在門外了。

楚洛寒一出門,就看到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身著玄衣的司徒空,嘴角不禁一抽,她早該想到的,驕傲的司徒空問不出時間地點的問題,必然是要在門口守著的。

楚洛寒摸摸鼻子,輕輕叫了一聲:“三師兄,這便走吧。我與老夫子約好在蓮花法寶所在的地方見面。”

司徒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剛剛出關她竟然就做了那麽多,居然與老夫子都聯系上了。他不免反省,是他做的不夠多,讓她沒有安全感,以為會出不去子歸島才如此拼命嗎?

“出島之事,我已有些線索,若是,師妹是為出島之事才要消失幾日,大可不必。”司徒空眼睛盯著楚洛寒,清冷的道。

楚洛寒一怔,笑了笑,搖頭道:“這次倒不止為了出島之事,還有,要找一些東西,這才不得不去,還請師兄見諒,這次,是洛寒任性了。”

司徒空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才不再說話。她身上的保命手段不少,自是無需他擔心,可他心中總有些忐忑,不知該再說些什麽,只好靜靜的沈默了。

楚洛寒見司徒空不再追問,心中落下一塊大石,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兩人很快來到蓮花法寶所在的位置,一直等候到子時,老夫子才姍姍來遲,腳步踉蹌著,仿佛喝醉了一般。

“嗝”老夫子打了個飽嗝,指著楚洛寒搖搖晃晃的道:“我說小丫頭,你,你沒看到老夫喝醉了嗎?還不快來扶著?在那杵著幹嘛呢?”

楚洛寒輕輕“哼”了一聲,醉了?普通修士都可以用靈力化解酒氣,除非是故意要醉酒解千愁的,沒聽說元後大居士還能喝醉?

“不過是醉酒,老夫子那般厲害,怎會被區區幾壇子酒打敗?哪裏需要晚輩幫忙?”楚洛寒把玩著自己耳邊的頭發,歪頭道。

老夫子尷尬的一笑,拍了拍腦袋,站直身子,搖頭道:“就說你們外面的人心眼多,連老夫假意醉酒都看的出來,你看我們子歸島的島民,哪有一個看出老夫是裝作醉酒的?真是的,果然還是島上淳樸啊”

楚洛寒才不理老夫子的抱怨加勸阻,伸手遞出一個小小的木雕:“老夫子,這是晚輩雕刻的冰刀,老夫子看如何?”

老夫子接過木雕,哭笑不得的指著楚洛寒道:“你,唉,你這個小丫頭,小聰明倒是不少”

司徒空也轉頭似笑非笑的盯了楚洛寒一會,直把她盯得低頭看鞋子,才放過她。那個小木雕,雕刻的便是楚洛寒當日在蓮花法寶內得到的冰刀,她取名靈犀的那個。

為了逼真,楚洛寒甚至在木雕冰刀的刀身上加了一層冰霜,整個木雕看起來寒氣森森,倒是將她雕刻功力不足的缺點給掩了過去。

老夫子深深嘆了口氣,看到木雕冰刀雕刻的的確是用了心了,其餘的就是時間問題,雕刻熟練了,刀工自然就好了,看到楚洛寒身邊以守護姿態站在他和她之間的司徒空,捋了捋胡須,笑呵呵的調侃道:“怎麽?司徒小子不放心?要追著媳婦一同去?”

司徒空板著臉,一躬身,淡淡的道:“老夫子,晚輩的確有陪同的想法,只是晚輩的未婚妻脾氣執拗,再加上此事還未與子歸島主商量,是以,晚輩只得留下等候。”說完還頗為不甘心的拿眼瞥了洛寒一眼。

老夫子聽到這裏倒是覺得二人的做法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司徒空這個島上有名的“童養夫”居然不陪同未婚妻去未知的地方是在意料之外;為了掩護而留下卻是情理之中。

楚洛寒見老夫子自顧自的傷懷,忍不住提醒道:“老夫子,不知晚輩的木雕之術可能過關?若是過關,不知老夫子可否把您知道的事情告知晚輩?”

老夫子忍不住再一次搖頭嘆息,見眼前的少女眼神堅定,就仿若他當日的一雙徒兒,不出島誓不罷休最終還是隨手布下一個結界,慢慢說道:“你既如此決定,老夫告訴你也無妨。只一點,老夫所得到的信息也不算多,你若真想離開子歸島,最後還是要靠你自己。”

楚洛寒忙不疊的點頭,保證自己的決心:“晚輩早就說過,不自由毋寧死,若不能自由自在的修煉,成就大道,便是此刻重新投胎了,晚輩也絕不後悔老夫子請放心”

說到這,楚洛寒頓了頓,又問道:“老夫子上次說的報酬,卻不知是什麽?”她心中有些忐忑,千萬不要太難啊,她還想著今日就去尋寶呢?

司徒空聽到這句話,立刻轉頭瞪向楚洛寒,楚洛寒眼睛盯著老夫子,幹脆就裝作沒感覺到他的眼神。

老夫子此刻改了主意,卻道:“等你尋到出島辦法之日再說吧左右司徒小子還在這裏”

楚洛寒這才點頭,松了口氣,繼續問道出島的秘事。

老夫子無奈,閉了閉眼,這才道:“心志堅定,無牽無掛,道為逆天,出必順天,非我族類,必不得出”

楚洛寒和司徒空皆是一楞,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困惑,這是什麽意思?做到這六條便能出島了嗎?

看出二人的疑惑,老夫子解釋道:“這是老夫將先祖留下的古籍翻遍,才從一本破舊的古籍中翻到的一句話,可惜那古籍破損,老夫只尋得這一句。在子歸老小子那裏,老夫只探到,想要出子歸島,最好是在這蓮花法寶附近,這裏,是子歸島外面包裹著的結界的陣眼想要出島,必破陣眼”

楚洛寒心念百轉,敢情這老夫子並不知道這蓮花法寶附近有什麽寶物,只是單純的知道這裏是陣眼,唔,這樣也好,到時她也不必解釋那麽多,還要掩飾自己得到的寶物了“原來是這樣,多謝老夫子,接下來,就看洛寒是否有運氣找到陣眼了。”楚洛寒沖老夫子長揖一下,起身對司徒空拱手拜別:“洛寒自會照顧自己,師兄無需掛懷。”

說完,楚洛寒轉身要走,突然又看了司徒空一眼,對老夫子凝聲傳音。

老夫子皺著眉頭聽了一會,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暗想小丫頭真麻煩,若不是小丫頭心底還算純善,他才不會點頭幫這個忙。

楚洛寒見老夫子答應了,便根據衣袖裏的小老鼠的指示開始圍著蓮花法寶轉了一圈,突然走到一處,她祭出手中的靈犀,清喝一聲:“靈犀,冰刃,斬”

巨大的冰刀揮舞著,砍向一處再普通不過的空地,空地上突然五彩華光一閃,便又恢覆了它原本普通的外貌。

老夫子眼睛使勁眨了眨,方才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道:“老夫在此處尋了幾百年,都未尋到陣眼,想不到小丫頭運氣那麽好,一來便尋到了,這莫非就是所謂的機緣不成?”

司徒空哪裏管得了老夫子說些什麽,見楚洛寒隨著五彩華光的消失一同沒了蹤影,登時飛到她消失的地方,舉劍一砍。

老夫子剛要阻止,就見到司徒空一劍一劍的砍去,靈力幾乎都要耗盡了,五彩華光始終沒有再次出現,司徒空也沒有消失。

老夫子不禁瞪大眼睛,心道,莫不是小丫頭手上拿的那把冰刀的緣故?這才讓她識得陣眼?

司徒空也這樣想著,難道真的是那把冰刀?他靈力消耗了不少,吞了幾粒丹藥,又在周圍轉了幾圈,胡亂砍了幾劍,始終見不到剛剛出現的五彩華光,這才懊惱的放棄,他原本還說要去尋她,現如今,他連進都進不去,如何去尋?若是破開陣眼必須要那冰刀,他又要到哪裏去尋找第二把冰刀?

老夫子見此大大的松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他便不用忽悠司徒小子放出神識,引他受傷了吧?老夫子到底是在子歸島上土生土長的,心底善良,並不願無緣無故的去傷害別人。

楚洛寒臨走前曾要他引司徒空受傷,多拖些時日,現在看來,司徒小子既然根本進不去,那便省了他老頭子騙人啦老夫子拍了拍司徒空的肩膀,搖頭道:“年輕人啊小丫頭不願你跟隨,你便在這等著好了,不要白費力氣了你可沒有那從蓮花法寶那裏得來的冰刀啊?”

司徒空眼神閃了閃,拱手謝過:“晚輩多謝老夫子提醒。只是師妹畢竟是晚輩未婚妻,晚輩絕沒有放著不管的道理。一定要同她一在處。另外,晚輩心中有數,絕不會讓子歸島主和島上其他人起疑,等清晨便會回去,老夫子放心”

老夫子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清冷的面孔,眉宇間卻流露出堅毅的神色,心中明白,自己說什麽都不能改變眼前之人的決心了,只得搖頭離開了。罷了罷了,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去處理吧再看楚洛寒那邊,隨著五彩華光的消逝,她也不由自主的被吸了進去,原本她是有些猶豫的,奈何她還沒動作,正打算負隅頑抗一會呢,小老鼠就突然跳出她的袖子,跳進五彩華光裏了,無奈之下,楚洛寒只好也跟著跳了進去。

進去之後,赧然發現她竟然到了一處荒涼的地界,舉目四望,好不容易才尋到一塊雜草叢生的墓碑,上書:“子歸島入口”五個字,楚洛寒登時楞在那裏。

子歸島,到底哪裏是子歸島?她到底是誤打誤撞出了島還是一不小心進了島?

“小主人,小主人,快來某聞到寶貝的味道了咱們快去把它拿過來吧”小老鼠飛了老遠的地方,轉頭卻看不到楚洛寒了,尋了半天,才找到她。

楚洛寒哂笑,先尋到寶貝再說吧,她來此不就是要尋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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