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

張燕聽到張福生的話，並沒有如他一樣驚嘆，而是眉頭緊皺，按照之前張福生所說的，修道築基才算是出師了，可以立足於江湖，若是張福生用了十二年，那豈不是說她也需要這麽久。

張福生自然知道張燕想說什麽了，他站起來，坐到一邊的椅子上，說道：“十二年還是因為我是武當山大師兄，所以各種資源都會對我傾斜，一般普通弟子，二十年築基也很正常，我們這種宗派的嫡系弟子，往往幼時便養在山中，七八歲所有就開始練氣了，大概二十歲左右就可以築基出山了。修道，除了天資和功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藥石了，你們修煉兩天，應該已經感受到了，正常情況下，修道乃是講究行序漸進的，但是喬薇畢竟特殊，這也是為何我之前會說你跟不上她的進度。這次雖然從我師傅和郭三娘哪裏弄來的一些藥材，但是卻只夠喬薇的，她有苦蘿茶的修為，再輔以藥石，一個月之內築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現在明白我為何建議你繼續待在郭三娘門下了吧。”

張燕開始神情有些難堪，不過隨即就平靜下來了，說道：“明白了，修道其實關乎資源，難怪之前聽過一句話，叫窮文富武，看來是一個道理。”

張福生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個道理，你現在經脈出了問題，明天就休息一天，不要再跟喬薇一起入定運氣了，我煉制了幾顆養精蓄脈丸，你們晚上睡覺前服下，一天一顆就好，等後日.你就可以繼續修煉了……”

喬薇聽著張福生的話一直沈默不語，最終拿定主意，她籲了一口氣，對張福生說道：“張哥，我畢竟有苦蘿茶的修為，那個，那些藥材也分一些張燕吧，我不要緊……”

“喬薇不要說了。”

張燕也早就坐起來，她見張福生變臉，不由推了喬薇一把。

張福生冷冷地看著喬薇，臉色陰沈如水，沈聲說道：“你知道修道到底是修的什麽嗎？”

喬薇被張福生那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發虛，面前的張福生好像又恢覆之前那冷酷無情的模樣，她張嘴說道：“我……”

“修道者求的是長生，與人鬥，求的是修道資源，與天鬥，求得是生機氣運，機緣氣運豈是可以想讓的，你若還只是這種心性，這功法不休也罷。”

張福生冷聲說道，見張燕在一旁用手扯喬薇的衣服，他冷嗤道：“若不是你體內有苦蘿茶的修為，你以為這些藥材一個月之內可以將你推到築基嗎？你到如今都還沒有明白苦蘿茶的珍貴之處，我武當山立派千年，都沒有這種天才地寶，你居然還不珍惜，真不知道城隍大人知道你剛剛所說的，會做何感想，呵呵，你倒是好心，只不過即使你好心，哪怕是將那些藥材都讓給張燕，她也不可能築基，最多是可以產生氣感而已，你這不是好心，是蠢，何其蠢也，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喬薇被張福生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並沒有想得那麽深，只是單純地覺得，這些藥材若是只給她一個人用，感覺很不好意思，搞不懂張福生為何突然雷霆大怒。

張燕勸道：“張哥，喬薇已經知道錯了，你不要說她了，藥材的事，我明天會去找我師傅，你不要擔心。”

張福生冷哼一聲，說道：“你不要替她說話，她口口聲聲說想將自己失去的東西拿回來，但是她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嗎？你問問她這種心願是否強烈，這次若不是城隍大人出手推了她一把，她根本就不會動這個心思，你知不知道，五年之後，倘若你死了，如夢也會魂飛魄散，最多只是留下一句屍體而已，李玲玉母子也會灰飛煙滅，而你死後，就會要陰間跟你那個鬼夫團聚了，成為身份高貴的鬼妃，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她興許正期盼著這一天呢，她還口口聲聲說要跟陳長生在一起，呵呵……”

“你說什麽……”

喬薇刷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煞白，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她死後會怎樣，“真的會這樣？”

張福生冷笑道：“不然呢，若不是為了如夢，你以為我會這樣鞍前馬後地為你操持，不過若你心裏其實想著去當你鬼妃，那我這些努力終歸將會白費了……”

“你閉嘴……”

喬薇臉色鐵青地沖出了房間，不過身體終歸沒有恢覆，腳步有些虛，奔跑間踉踉蹌蹌，差點摔倒了。

“喬薇……”

張燕站起來想追出去，不過見喬薇是上樓的方向，就停了下來，她轉頭看向張福生，冷聲說道：“你這些話若是說給我聽的，又何必這樣說她呢？”

張福生臉上的怒意瞬間退去，語氣平靜地說道：“前面的話確實是說給你聽的，但是後面的話，我覺得有必要讓她知道……”

張燕冷笑道：“你就不怕起到反作用了？”

張福生看了一眼放棺材的臥室，說道：“這件事她遲早會知道的，只要她對陳長生的感情是真的，她就會想方設法活著……”

張燕神情有些擔憂，說道：“就怕陳長生……”

“不會。”

張福生語氣堅定地說道，“陳長生為了她可以提前破關而出，就說明喬薇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麽重要了，你眼力淺，沒有發現而已，那晚過來的陳長生連身體都沒有。”

張福生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道精芒，他因為挨得近，從陳長生身上感受到了濃烈的屍氣，不過到底是什麽僵屍，居然連軀體都還沒有塑形就這麽厲害。

而且黃泉宗那晚應該還有高手來了，不然不會讓陳長生這樣的半成品出來冒險的，至於蘇哲，那小子連築基都沒有，基本上可以忽略了。

張福生掃了一眼神情駭然的張燕，說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也要休息了，將桌上的那瓶藥帶走。”

等張燕拿著那瓶養精蓄脈丸回到501後，發現喬薇正在跟陳欣她們說笑，她楞了一下，便沒有再說什麽，吃完晚飯，她趁喬薇一個人在陽臺上，便走了過去。

不等張燕說話，喬薇就主動說道：“我沒事，張哥若是不告訴我這些，我還真的不知道，現在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我不會再跟你客氣了，燕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喬薇等陳欣睡著了之後，忍不住拿出手機，她並不是不希望陳長生可以少受一些罪，只不過她心裏太在意陳長生的話了，她點開微信，給那個很久都沒有回過信息的號碼編輯了一跳短信。

“你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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