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龍紋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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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老板, 最近還在到處淘古銅鏡嗎？”
“是啊，最近真的東西越來越少了，更別說品相好的真東西……”
羅老板嘆氣的聲音傳進阿蓉的耳中，讓她心念一動：“羅老板，我這裏有兩面保存相對完整的古銅鏡，不過, 我現在還在長江市呢……”
羅老板連忙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我現在就過去！”
阿蓉以為羅老板沒有聽清：“羅老板您別著急，我在長江市, 您現在方便過來嗎？”
羅老板笑著道：“我在香溪呢，長江市是吧，我現在就讓秘書訂機票, 你放心，肯定是早的那趟飛機, 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這就是大老板的豪爽，阿蓉也非常高興, 以羅老板對銅鏡的喜愛程度, 剛入手的銅鏡出手的幾率更多了。
雲秀全程聽到阿蓉打的電話，等阿蓉掛下電話之後, 期待的問道：“蓉蓉, 你找到買家了？”
阿蓉點頭：“香溪的大老板, 喜歡收藏銅鏡, 聽到我們手裏有保存不錯的銅鏡現在已經從香溪趕過來了。”
雲秀深吸口氣：“路途不短啊。”
阿蓉道：“大老板, 訂的是最早那趟航班。”
聽起來對方出手很大方, 只是路程費就不少了，雲秀也冒出出手幾率很多的想法，心裏滾燙起來，巴不得那位香溪大老板再快點過來！
阿蓉對她道：“我們先回宿舍，等羅老板到了再過去。”
雲秀深呼吸，慢吞吞道：“好吧。”
下午五點鐘，羅老板的電話終於打過來，宿舍裏的阿蓉和雲秀從床上直起身，阿蓉連忙接通電話。
“衣小姐，我已經到長江市裏了，我們找個地方談交易吧。”
阿蓉有些驚訝羅老板積極的態度，連銅鏡還沒看就開始談交易，作為賣方，她也沒那麽心急啊。
阿蓉跟羅老板約好在一個茶樓見面，然後掛下電話，對雲秀道：“羅老板到了，我們走吧。”
雲秀興奮地點頭。
四十分鐘之後，阿蓉雲秀跟羅老板在名為‘雲中屋’的茶樓裏見面。
三人來到阿蓉提早訂的雅間，雲中屋是高檔的茶樓，想要進雅間，就要點一壺價值高昂的茶水。
這裏的隔音條件很好，也沒有攝像頭，門外配備一名服務員和一名保安，安全問題可以保證。
三人落座，阿蓉看著羅老板疲憊的面孔，肯定是一路奔波累到了，打算先喝口茶，讓對方歇一歇，沒想到羅老板先著急的開口：“衣小姐，那兩面銅鏡，先看看吧？”
阿蓉驚訝道：“您也太心急了，不歇一歇？”
羅老板搖手：“歇什麽，我就是為了銅鏡才趕過來的，你那兩面銅鏡是什麽來歷知道嗎？”
阿蓉終於認識到羅老板對古銅鏡到底有多癡迷了，轉頭看向雲秀道：“你先拿銅鏡出來吧。”
雲秀看阿蓉的目光都充滿感動，能把優先機會讓給她，蓉蓉不愧是好姐妹。
雲秀轉身把背包裏的銅鏡取出，上面包著好幾層布，這是防止會被擠壓，這只是她暫時保護銅鏡的手段，畢竟東西早晚是要賣出去的。
她把銅鏡放到桌子上，緊張地道：“羅老板，你看看吧。”
羅老板盯著她的手道：“你拿銅鏡為什麽不用布拿？”
口氣雖然淡淡的，但是還讓雲秀心裏咯噔一下，長江市空氣也很潮濕，所以玩收藏的人隨身帶著手套或手絹，雲秀一時間忘了這件事，所以有些慌亂。
阿蓉看她的樣子，道：“秀秀，我們坐著歇會。”
雲秀點頭，坐回椅子。
羅老板讓秘書把放大鏡和手套都拿出來，然後開始慢慢地觀看。
這種觀看是帶著鑒賞的因素，容易讓人不自覺的沈迷在裏面，陶醉其中。
羅老板這麽一看，就過了一個多小時，在他的世界裏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銅鏡和他的存在。
剛開始阿蓉和雲秀還能保持寂靜不說話，後來房間裏的氣氛太過沈悶，兩人就有些受不了，開始聊天。
這時候羅老板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阿蓉跟雲秀也就繼續聊起來。
雲秀嘆氣道：“蓉蓉，我哥說我家以前條件不好，所以把我養醜了，現在條件好了，所以要我打扮漂亮點，以後也好找男朋友。”
這些都是小女生之間日常談話，阿蓉也認真的給雲秀出主意，兩人窸窸窣窣的討論很長時間。
最後阿蓉道：“回去以後你可以問問甄美人。”
雲秀點點頭：“甄美人確實喜歡打扮。”
“衣小姐，這面銅鏡的來歷能不能告知？”羅老板的聲音忽然從對面傳出來。
阿蓉看著羅老板，看一個小時也沒看出銅鏡的來歷？
她對羅老板點頭道：“這是漢代的銅鏡。”
羅老板尷尬道：“竟然是漢代……”
有句話憋在羅老板心裏，還以為是宋代的，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阿蓉講些基礎的東西，想讓羅老板更能了解漢代銅鏡的特點：“漢代銅鏡能在古玩市場常見到的有十五種，比如這面草葉紋鏡，就是漢代最常見的類型，漢代銅鏡的變化就在於銅鏡厚度增加，扭形為半球，特性更加明顯，整體風格而言有些樸素。”
羅老板邊聽阿蓉的講解，邊對照著手裏的銅鏡，連連點頭，阿蓉說的這些其實他也從書上看過，但卻記不住，或者是記住了，但真正用到的時候想不起來。
但是聽阿蓉聽完，他就忽然茅塞頓開，以前在書裏看過的內容回想起來，印象更加深刻！
羅老板重重地點頭，道：“你說得沒錯！”
雲秀看著羅老板的樣子，心裏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這位羅老板像模像樣的拿著銅鏡觀察那麽久，還以為能看出點苗頭，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
阿蓉不再多說，銅鏡基本的東西可以說，再深層的就不適合說了，關系到銅鏡成交價的問題，她不想故意擡高銅鏡的價格，哄騙羅老板，也不想故意貶低雲秀的銅鏡。
羅老板忽然道：“這面銅鏡我很喜歡，也很想跟你們達成交易。”
雲秀在茶桌底下的手已經握成拳，興奮地心跳都快跳出喉嚨。
羅老板道：“不過我對銅鏡的價值實在不了解，所以我需要打個電話問問懂這方面的專家。”
雲秀連忙點頭：“好，您去問吧。”
羅老板向她禮貌的笑了笑，然後起身離開座椅，去打電話。
雲秀看著羅老板走遠，問阿蓉：“這面草葉紋鏡能值多少錢？”
阿蓉道：“如果是普通的草葉紋鏡能有三四千就不錯了……”
“什麽？”雲秀大吃一驚，三四千塊錢，她是百分之百賠本了，賠的還很慘。
阿蓉看著雲秀哭喪的表情，笑著道：“但是這面銅鏡精美程度達到漢代銅鏡技術的巔峰時期，所以價格會高出一萬，底價最起碼一萬二。”
雲秀不明白阿蓉說得是底價一萬二，只以為能賣出一萬二，但這也讓她大松口氣：“不能賠就行，以前都是我哥挑貨，然後去賣，雖然掙得多，但是出貨也很辛苦，我嘗試幾次都是賠本收場，於是大學就選了相關的專業，但是感覺學了幾個月，好像也沒有變得多厲害，倒是蓉蓉你對鑒寶這方面很熟悉啊！”
阿蓉笑道：“我從小接觸這些，拜行業裏的收藏大家為師，以後也會吃這碗飯。”
雲秀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羅老板的秘書回來一趟，用高端相機對著銅鏡拍了幾張照，之後又離開了，很快羅老板就回來了，對著阿蓉和雲秀道：“不好意思，時間長了些。”
阿蓉和雲秀都連忙說沒關系，然後大家開始談價格。
雲秀實在沒信心賣出太高的價格，緊張得看羅老板。
羅老板開口道：“我出五萬元，收這面草葉紋鏡。”
雲秀楞住了，她一萬拿的貨，五萬就是一萬的五倍，轉手就是五倍的價格？
她深吸口氣，怪不得這行被人說是暴利，掙錢竟然這麽容易。
她哥每次談價格都非常不容易，等談完價格的時候勉強能多出兩三千塊錢，兩三千對收藏品交易不是大數目，但她哥總會計較那兩三千。
當她問他哥為什麽跟對方磨價格，她哥就說，我們都不是專業的鑒寶師，誰知道買家有沒有糊弄他們，多磨幾下，說不定能試探買家對收藏品的態度，能多賣就多賣，不能多賣也沒有損失。
雲秀於是沒有說話，只是平淡地看羅老板。
羅老板摸不準雲秀的態度，便道：“最多只能給你五萬五，這面銅鏡不值這個價，我是真喜歡收藏，所以能給你高出市場價。”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多出五千塊錢足以讓雲秀欣喜不已，點頭道：“好！”
雙方交易成交，雲秀的五萬五也到手了，她以前也賣過收藏品，卻沒有這麽多。
以後我哥就不用擔心我有一天會餓死了，雲秀喜悅的想著。
阿蓉把自己的那面銅鏡拿出，放到桌前，她準備的是盒子裝銅鏡，拿出來也是用手絹包住，放在桌上。
羅老板對阿蓉的態度非常信任，阿蓉跟林老板的交易他知道，獨自出錢給中間人，這個做法很大氣，羅老板喜歡這樣的人，更喜歡跟這樣的人談交易，他不喜歡的便是那種碰到扭扭捏捏的賣家。
這樣的賣家總以為買家故意要壓低價格，本以為談過幾次之後交易能順利達成，可往往這些人到最後會把別人的耐心拖到極限。
阿蓉把手絹拿開，露出銅鏡真實面貌。
銹跡帶給這面銅鏡歷史的滄桑感，羅老板微微皺眉，但隨後眉頭松開，古銅鏡銹跡是麻煩的事情，如果去除不掉，對銅鏡的傷害永遠得不到彌補。
不過好在這面銅鏡看起來銹跡斑駁，占據很大的面積，但卻很好去除。
羅老板仔細打量著銅鏡，驚喜之色在臉上停留住：“這是螺鈿銅鏡？”
阿蓉笑道：“羅老板對螺鈿工藝有幾些了解？”
羅老板帶著有些激動的情緒：“我收藏銅鏡已經有些年，但還沒有收到過一面螺鈿銅鏡……”
阿蓉理解地點頭，倒不是說螺鈿工藝銅鏡少見，而是大多數螺鈿銅鏡都藏在博物館，或者作為考古研究，能留在市場的螺鈿銅鏡都遭到銹跡嚴重的破壞，有些看起來保存完好卻是贗品。
雖然這面銅鏡銹跡面積很大，但還可以進行修覆，還原大部分的原貌還是有可能的。
這樣高品相的螺鈿銅鏡出現面前，讓羅老板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羅老板深吸口氣，這會不會是高仿品？
雖說衣小姐的人品值得信任，但是人還年輕，如果打眼不是不可能，而且幾率很大。
螺鈿銅鏡是匠人在螺和貝刻畫豐富的圖案，研磨髹漆散覆於螺貝，後雕出漂亮的紋飾，其工藝特點就是當朝審美，如唐代的螺鈿銅鏡，精美絕倫，色彩拼接或是沖撞，顯得艷麗多姿。
阿蓉的這面銅鏡，其實缺少唐盛時期的奢華富貴，但色彩仍然帶著唐代時期的精致，阿蓉判斷這應該是在唐王朝即將衰敗時期的作品，處於唐末時期和五代之間。
在五代以後，螺鈿銅鏡的工藝近乎失傳。
羅老板看著這面螺鈿銅鏡，猶豫不決，隨後對阿蓉道：“衣小姐，我要詢問一下才能再做決定。”
阿蓉道：“羅老板請。”
雙方之間已經有合作的基礎，彼此之間已經建立信任，阿蓉對羅老板請外援也是頗為理解。
就見羅老板和秘書圍著螺鈿銅鏡拍照，圖片又一張張的傳送，等待的時間很漫長，羅老板都有些著急，之前看雲秀的那面銅鏡的時候，羅老板還沒有這麽心急過，因為雲秀的那面銅鏡他願意購買，只是滿足自己收藏癖，但阿蓉的這面螺釘銅鏡不一樣，這個銅鏡如果是真的，那它的價值會在他大部分的收藏品之上，也將會成為他心頭好前幾名。
羅老板看著秘書道：“看看消息傳沒傳過來？”
秘書對羅老板搖頭：“還沒有。”
“剛才看草葉紋鏡的時候也沒考慮這麽長時間啊。”羅老板微微抱怨著，對秘書又道：“你催催他吧。”
秘書點頭，又發出一條消息。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羅老板想要的消息依然沒有等到，很顯然剛才那條催促的消息沒有起什麽作用。
羅老板又道：“再給他發條消息，就說再等他半個小時，讓他快點。”
秘書聽著羅老板的吩咐把消息發出去，但沒有得到回應，無奈的看著羅老板。
羅老板有些生氣：“把電話給我。”
羅老板直接把電話撥出去，沒想到那邊直接接通，但只留給他一句話：“半個小時我再給你答覆。”
只有這句話，說完這句電話就被掛斷。
羅老板沈住氣，想了想，那就再等半個小時。
阿蓉看著時間，現在已經八點半，很快就要九點了。
雲秀道：“別擔心，我哥會來接我們的。”
阿蓉對著雲秀笑了笑，她擔心的倒不是時間問題，只是奇怪羅老板那邊竟然這麽長時間沒有動靜，不知道出什麽問題。
不過阿蓉堅信螺鈿鏡絕對是真品，所以不擔心真偽的問題，所以盡管時間越拖越長，她也能安心等待。
終於快到九點鐘的時候，羅老板的電話鈴響起。
羅老板看到來電顯示，連忙抓著手機，按下接聽鍵：“怎麽花這麽長的時間？”
電話裏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我還沒有研究完，怕你著急才提前給你打電話的。”
羅老板覺得氣悶，我都已經等一個多點，你才想起來怕我著急啊。
“這面銅鏡的品相不錯，值得入手，價格可以給高點，如果你沒有錢我能借給你……”
羅老板道：“然後這面螺鈿鏡就成你的。”
“不能這麽說，如果你沒有錢，我有啊，誰能買得起就是誰的。”
羅老板冷冷道：“我的資金很充裕。”
“好吧，你可以出手，這面銅鏡放在任何一場拍賣場上都不會流拍，搶它的人應該很多。你既然不缺錢，就給多點，不要讓對方覺得虧了，好東西啊，要是在我手裏我肯定不會給別人。”
羅老板已經拿到想得到的答案，便掛下電話。
剛才跟他通話的人是他的高中同學，只不過長大以後他們走向兩條不同的道路，他成為大老板，而他的同學成為高級鑒寶師。
他在收藏圈很少打眼，就是因為有這位當鑒寶師的高中同學。
這位老同學在幾個月前去美國參加學校，所以他在香溪淘到那面葡萄藤蔓鏡的時候無法向老同學詢問具體關於銅鏡的事情，所以那面銅鏡真正來歷會被阿蓉解讀，不得不說事情就這麽巧，這也讓羅老板認識阿蓉，彼此在收藏圈都多了一條人脈。
羅老板回來以後，直接報出價格：“一百三十萬。”
雲秀比阿蓉反應還要激動：“多少？”
不用羅老板再確認，雲秀就喃喃道：“一百三十萬，我的天哪。”
雲秀看著羅老板，覺得這位老板有些發瘋，他如果知道阿蓉只用一萬塊錢就把銅鏡拿到手不知道會怎麽想？會不會把價格降低點。
羅老板很確定地道：“對，一百三十萬，衣小姐，你覺得怎麽樣？”
雲秀也看向阿蓉，以為阿蓉會跟她一樣被這個價格嚇到，沒想到阿蓉表情很平淡，對這個數目雖說不上無動於衷，但至少沒有什麽高興。
阿蓉沈吟片刻：“羅老板是真喜歡這面螺鈿鏡？”
羅老板點頭：“當然，非常喜歡。”
阿蓉看著銅鏡，要修覆它也需要筆花費，在價格上她沒有吃虧，點頭道：“那就成交。”
雲秀目瞪口呆，因為她看到阿蓉說成交之前有點猶豫，是因為價錢不是很滿意嗎？
她一定是理解錯了。
雲秀晃了晃腦袋，當她晃過神來的時候，羅老板和阿蓉的交易已經完成，錢已經支付到阿蓉賬戶，而螺鈿鏡也到羅老板的手裏。
羅老板拿到螺鈿鏡感覺人輕松很多，對阿蓉和雲秀道：“這次交易我很滿意，這麽晚了，我請兩位吃頓飯吧。”
雲秀道：“我哥一會兒就要來。”
羅老板熱情道：“那就一起來。”
羅老板這麽說，雲秀也不知道怎麽拒絕，再看看阿蓉，剛入賬一百三十萬竟然還那麽淡定，要是她估計早樂瘋了。
不過今天她也是賺了五萬，雖然拋去花掉的也沒剩多少，可還是好兆頭。
很快雲晉華從小鎮開車過來，四個人在茶樓底下見面，雲晉華跟羅老板握手，由阿蓉介紹認識了一下。
羅老板對雲晉華客氣道：“以後雲老板有品相不錯的銅鏡，可以直接聯系我。”
秘書連忙拿出名片遞過去，雲晉華則是欣喜不已，做他這行如果能多認識一位大老板，就能多好幾條出貨的渠道，現在他能認識羅老板，以後就能因羅老板認識更多的人。
雲晉華點頭道：“一定。”心裏打著主意，以後要多留意銅鏡方面的貨了。
雲秀跟雲晉華道：“羅老板邀請我們吃飯。”
雲晉華是很機敏的人，知道他妹妹這是在提醒他，於是道：“還是我請吧，羅老板和小蓉都是客人，我和雲秀是當地人，應該由我們請客，而且長江市哪有好吃的地方，還是我這個當地人更了解。”
羅老板聽到便點頭：“沒錯，長江市你是地頭蛇，那就麻煩雲老板帶路了。”
稱呼雲晉華為地頭蛇，也是羅老板有意捧雲晉華一把。
雲秀聽了只覺得好笑，雲晉華卻十分高興，羅老板願意吹捧他，說明是想跟他深交，看來這位羅老板對銅鏡的熱愛確實不一般。
雲晉華對長江市裏很熟悉，這幾年他認識不少人，各大飯店經常去，可以說是很熟悉，哪裏好吃或者哪裏服務好，他都非常清楚。
他直接選定一家當地特色的餐廳，主要是請羅老板和阿蓉嘗嘗長江市的美食，見識當地的美食文化，對這個城市認識的也更加深刻，能留給他們這座城市的印象也會更好。
等他們吃完飯，已經是十一點鐘，寢室是回不去了，雲晉華不放心阿蓉和雲秀在外面住，就把兩個人都接回小鎮。
阿蓉在雲秀房間裏過夜，第二天早上她們就乘坐巴士回學校。
本來雲秀是想騎摩托載阿蓉回學校，只是被阿蓉直言拒絕，對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可是非常看重。
……
一月份。
阿蓉從機場大巴來到門前，距離不遠的地方就看到一位身材挺拔的年輕男性，每回來京城都能最先看到的熟人，尤鶴洋。
尤鶴洋幾步便向她走來，語氣自然道：“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
阿蓉笑道：“每次我沒有告訴你乘坐的哪趟航班，你是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到的京城？”
尤鶴洋微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乘坐下午的飛機，因為下午你還能有時間去京城博物館，所以肯定坐上午的飛機。正好是中午，我還能帶你去嘗嘗京城新開的餐廳。”
阿蓉猶豫地點頭：“好。”
尤鶴洋現在已經不把衣服穿得那麽隨意，外套是定制款黑色羊絨大衣，是非常標準的精英打扮，下身穿著西褲，名牌西褲擁有的垂墜感是普通西褲無法比擬的。
五年過去，這個人也越來越優秀，有幾場轟動全國的拍賣會都是他操作的。
摩魚真正的大老板，也就是尤鶴洋的父親現在已經是半退休狀態，尤鶴洋已經完全能勝任的他所在的職位。
這些都是阿蓉關註的事情，摩魚拍賣行占據著國內拍賣行業很高的地位。
尤鶴洋現在很少笑了，不過面對熟人還是會露出笑容表達親切，只要笑起來就有酒窩露出來，什麽冷淡的氣質也都蕩然無存，連眼眸色彩也會柔和許多。
兩人吃飯完飯便在餐廳交流摩魚冬拍的事情。
冬拍不是大型拍賣會，關註度也沒有春拍和秋拍的關註度高，所以阿蓉知道尤鶴洋那裏她需要龍紋瓷的消息很驚訝。
這幾個月她又進入《神形圖》的星辰世界裏，觀察過龍紋碗幾次，有些特性她已經牢牢記住，對這碗的來歷也有些猜測，現在她最急於就是看到實物，看尤鶴洋說得那件瓷器到底是不是她要的那件。
阿蓉忍不住著急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去看會前展覽？”
尤鶴洋微笑道：“現在去的話，你就去不了博物館了。”
阿蓉分的輕重緩急，當即決定：“先去看展覽，博物館可以推後。”
尤鶴洋點頭：“那也好，車就停在這裏吧，展覽館不方便找停車位，我們需要走過去。”
京城這個地方找停車位確實不容易，阿蓉頗為理解尤鶴洋。
離開餐廳，當阿蓉和尤鶴洋來到展覽館，阿蓉看到附近規劃好的停車位，還有保安在維持秩序，便奇怪地看著尤鶴洋：“你不說不好找停車位嗎？”
尤鶴洋有些尷尬：“我以為看展覽的人會多，所以停車位沒有空位。”
你在逗我玩嗎？阿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著尤鶴洋的神情，看半天沒有看出破綻，只好放棄道：“我們先進去吧。”
即便阿蓉的目光已經轉移，尤鶴洋的臉上流露出的還是無辜的表情，直到走進展館門口，他才收斂起那副表情，嘴角忍不住露出淡笑，眼睛瞥向阿蓉，心裏松口氣。
“尤總。”有人大步走過來，向尤鶴洋欠身道：“實在抱歉，我沒有得到消息您今天要過來。”
尤鶴洋手揮了揮：“今天陪朋友過來看看，你們正常工作。”
這個人連忙道：“是。”
走遠一些，阿蓉看著那個人道：“這是你們展館負責經理？”
尤鶴洋點頭：“陪我辦過幾回拍賣會，能力不錯，是個人才。”
阿蓉聽到尤鶴洋的點評就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把自己站在管理者的位置上，而不是當年那個少東家。
初出茅廬，來到湖海市的時候舉辦的那場春拍，可是經歷過不少意外和挫折，阿蓉隱約記得還有人替名混進拍賣會場，之後就死的不明不白，當時尤鶴洋是如何面對這些困境和麻煩的？
阿蓉對當年的尤鶴洋遠不如現在了解，在心裏無奈笑了笑以後便結束回憶，跟著尤鶴洋走向瓷器區域。
尤鶴洋對阿蓉道：“每年的冬拍都是摩魚拍賣行最虛弱的時候，不過我還是認為每場拍賣會都值得認真做好。”
阿蓉笑著道：“大型拍賣行不願意做冬拍也是因為冬天過得太快，距離春天太近了。”
尤鶴洋：“所以春拍是拍賣行的春天。”
尤鶴洋帶阿蓉找到那件龍紋瓷碗，道：“元代定窯龍紋碗，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阿蓉沒有說話，尤鶴洋不禁擡起頭回頭看向阿蓉，只見年輕女孩安靜地望著前方的龍紋瓷碗，渾然不在意外界一切幹擾。
尤鶴洋想到，她現在在想什麽？作為鑒寶師她應該觀察瓷器的特性，探究瓷器美感背後的文化。
只不過尤鶴洋不知道，阿蓉沒有鑒定這個瓷器，她觀察地方在瓷器上方已經凝結實體的《神形圖》，她腦海閃現出的想法就是，快要到離別的時候了嗎？《神形圖》還會給她幾個任務？
這些問題她自己答不出來，只有進入《神形圖》才能知道答案。
過了十多分鐘，《神形圖》星芒籠罩在龍紋瓷器，而瓷器身上的龍紋出現隱約的星芒，龍眸與十二位星宿對視，星芒才漸漸削弱，《神形圖》也才從龍紋瓷上方消失。
阿蓉嘆口氣，對尤鶴洋道：“我們再逛逛吧。”
尤鶴洋問道：“是你需要的嗎？”
阿蓉露出溫和的笑容：“是我需要的，看來摩魚今年的冬拍我要參與了。”
尤鶴洋嘴角劃過弧度：“歡迎。”
……
阿蓉決定好參與冬拍，就要留在京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學校那邊上課她還可以請假，考試是萬萬請不了假的。
所以阿蓉還是先回長江市，等考完試之後再去京城。
一月十五日，阿蓉從京城拿回龍紋瓷碗，而且出乎意料，這個龍紋瓷碗成為這場小型拍賣會最大的手筆，驚爆整個收藏圈的眼球。
古瓷圈更是沸騰，尋找龍紋瓷碗成交人的事情已經在各個茶館和聚會傳遍，他們目的不是找人，而是想看看那碗成交價五百萬的龍紋瓷碗。
“五百萬的瓷器？”
“摔壞了，我是不是要賠？”
“把你賣了也賠不了。”
這些都是長江大學收藏社的成員們，在看到外界傳言中的龍紋瓷碗的態度。
剛開始每個人都非常緊張，怕把瓷器碰壞，不過他們的專業素養還是很高，漸漸專心起來，認真記錄起龍紋瓷碗各方面數據。
《神形圖》已經通過阿蓉吸取到龍紋瓷碗的能量，阿蓉覺得把它關在保險箱裏面實在浪費，就帶到社團讓大家做鑒定資料收集。
長江大學很多導師的鑒定室得到消息，也紛紛派大三大四的師兄師姐過來向阿蓉借瓷器。
在這方面阿蓉很大方，答應借給這些教授，畢竟這些教授也都是她的專業教授，不能全部拒絕，也不能只拒絕一部分，而且把龍紋瓷碗借給社團的目的就是不想讓它只能待在保險箱裏蒙塵，借給教授們也是如她所願的事情。
只是先借給誰，後借給誰？
石彬彬建議她教授們的等級不同，優先權也不一樣。
阿蓉搖了搖手道：“不用這麽麻煩，先來後到，誰先來就先借給誰。”
石彬彬點點頭：“這樣也可以，教授們也不會多說什麽。”
表面上不會多說什麽，背地裏要說什麽阿蓉就管不著了。
最近石彬彬申請到一筆經費，可以讓收藏社團增添一間鑒定室，鑒定室以前是社團的庫房，收拾幹凈已經他們請人裝上安保系統，指紋鎖開門，防盜警報器。
石彬彬不知道從哪弄來兩個大號的保險箱，內部防潮，他本來要放龍紋碗，但是被學校的安保拒絕。
學校跟大型安保公司是有協議，要負責保護所有鑒定室文物，阿蓉的龍紋碗屬於個人，但學校也不想看到如此貴重的東西遭到失竊，所以跟阿蓉商量要進行安保。
阿蓉同意學校的建議，出筆錢進行專門的安全保護，龍紋碗的事情她不用繼續操心。
《神形圖》又有新的指定任務，每次走到夢境裏，阿蓉都能到那片璀璨的星空，每次找到新的指定古董就會匯集越多的星芒，隨著時間，隨著古董收集越多，二十八星的光芒會更加閃爍。
阿蓉的雙目時常因星光太過閃耀而感到刺痛。
寒假來臨，大大小小的拍賣行也要舉辦春拍的事情，拍賣行的春天終於要來臨。
摩魚正在積極的聯系各方人脈，開始籌備春拍的事情，這段時間是尤鶴洋最忙的時候。
阿蓉本來是很清閑的，剛在家裏休息沒兩天就接到尤鶴洋電話。
“小蓉，摩魚要為春拍舉辦一場宴會，你要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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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最近真的東西越來越少了，更別說品相好的真東西……”
羅老板嘆氣的聲音傳進阿蓉的耳中，讓她心念一動：“羅老板，我這裏有兩面保存相對完整的古銅鏡，不過, 我現在還在長江市呢……”
羅老板連忙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我現在就過去！”
阿蓉以為羅老板沒有聽清：“羅老板您別著急，我在長江市, 您現在方便過來嗎？”
羅老板笑著道：“我在香溪呢，長江市是吧，我現在就讓秘書訂機票, 你放心，肯定是早的那趟飛機, 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這就是大老板的豪爽，阿蓉也非常高興, 以羅老板對銅鏡的喜愛程度, 剛入手的銅鏡出手的幾率更多了。
雲秀全程聽到阿蓉打的電話，等阿蓉掛下電話之後, 期待的問道：“蓉蓉, 你找到買家了？”
阿蓉點頭：“香溪的大老板, 喜歡收藏銅鏡, 聽到我們手裏有保存不錯的銅鏡現在已經從香溪趕過來了。”
雲秀深吸口氣：“路途不短啊。”
阿蓉道：“大老板, 訂的是最早那趟航班。”
聽起來對方出手很大方, 只是路程費就不少了，雲秀也冒出出手幾率很多的想法，心裏滾燙起來，巴不得那位香溪大老板再快點過來！
阿蓉對她道：“我們先回宿舍，等羅老板到了再過去。”
雲秀深呼吸，慢吞吞道：“好吧。”
下午五點鐘，羅老板的電話終於打過來，宿舍裏的阿蓉和雲秀從床上直起身，阿蓉連忙接通電話。
“衣小姐，我已經到長江市裏了，我們找個地方談交易吧。”
阿蓉有些驚訝羅老板積極的態度，連銅鏡還沒看就開始談交易，作為賣方，她也沒那麽心急啊。
阿蓉跟羅老板約好在一個茶樓見面，然後掛下電話，對雲秀道：“羅老板到了，我們走吧。”
雲秀興奮地點頭。
四十分鐘之後，阿蓉雲秀跟羅老板在名為‘雲中屋’的茶樓裏見面。
三人來到阿蓉提早訂的雅間，雲中屋是高檔的茶樓，想要進雅間，就要點一壺價值高昂的茶水。
這裏的隔音條件很好，也沒有攝像頭，門外配備一名服務員和一名保安，安全問題可以保證。
三人落座，阿蓉看著羅老板疲憊的面孔，肯定是一路奔波累到了，打算先喝口茶，讓對方歇一歇，沒想到羅老板先著急的開口：“衣小姐，那兩面銅鏡，先看看吧？”
阿蓉驚訝道：“您也太心急了，不歇一歇？”
羅老板搖手：“歇什麽，我就是為了銅鏡才趕過來的，你那兩面銅鏡是什麽來歷知道嗎？”
阿蓉終於認識到羅老板對古銅鏡到底有多癡迷了，轉頭看向雲秀道：“你先拿銅鏡出來吧。”
雲秀看阿蓉的目光都充滿感動，能把優先機會讓給她，蓉蓉不愧是好姐妹。
雲秀轉身把背包裏的銅鏡取出，上面包著好幾層布，這是防止會被擠壓，這只是她暫時保護銅鏡的手段，畢竟東西早晚是要賣出去的。
她把銅鏡放到桌子上，緊張地道：“羅老板，你看看吧。”
羅老板盯著她的手道：“你拿銅鏡為什麽不用布拿？”
口氣雖然淡淡的，但是還讓雲秀心裏咯噔一下，長江市空氣也很潮濕，所以玩收藏的人隨身帶著手套或手絹，雲秀一時間忘了這件事，所以有些慌亂。
阿蓉看她的樣子，道：“秀秀，我們坐著歇會。”
雲秀點頭，坐回椅子。
羅老板讓秘書把放大鏡和手套都拿出來，然後開始慢慢地觀看。
這種觀看是帶著鑒賞的因素，容易讓人不自覺的沈迷在裏面，陶醉其中。
羅老板這麽一看，就過了一個多小時，在他的世界裏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銅鏡和他的存在。
剛開始阿蓉和雲秀還能保持寂靜不說話，後來房間裏的氣氛太過沈悶，兩人就有些受不了，開始聊天。
這時候羅老板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阿蓉跟雲秀也就繼續聊起來。
雲秀嘆氣道：“蓉蓉，我哥說我家以前條件不好，所以把我養醜了，現在條件好了，所以要我打扮漂亮點，以後也好找男朋友。”
這些都是小女生之間日常談話，阿蓉也認真的給雲秀出主意，兩人窸窸窣窣的討論很長時間。
最後阿蓉道：“回去以後你可以問問甄美人。”
雲秀點點頭：“甄美人確實喜歡打扮。”
“衣小姐，這面銅鏡的來歷能不能告知？”羅老板的聲音忽然從對面傳出來。
阿蓉看著羅老板，看一個小時也沒看出銅鏡的來歷？
她對羅老板點頭道：“這是漢代的銅鏡。”
羅老板尷尬道：“竟然是漢代……”
有句話憋在羅老板心裏，還以為是宋代的，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阿蓉講些基礎的東西，想讓羅老板更能了解漢代銅鏡的特點：“漢代銅鏡能在古玩市場常見到的有十五種，比如這面草葉紋鏡，就是漢代最常見的類型，漢代銅鏡的變化就在於銅鏡厚度增加，扭形為半球，特性更加明顯，整體風格而言有些樸素。”
羅老板邊聽阿蓉的講解，邊對照著手裏的銅鏡，連連點頭，阿蓉說的這些其實他也從書上看過，但卻記不住，或者是記住了，但真正用到的時候想不起來。
但是聽阿蓉聽完，他就忽然茅塞頓開，以前在書裏看過的內容回想起來，印象更加深刻！
羅老板重重地點頭，道：“你說得沒錯！”
雲秀看著羅老板的樣子，心裏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這位羅老板像模像樣的拿著銅鏡觀察那麽久，還以為能看出點苗頭，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
阿蓉不再多說，銅鏡基本的東西可以說，再深層的就不適合說了，關系到銅鏡成交價的問題，她不想故意擡高銅鏡的價格，哄騙羅老板，也不想故意貶低雲秀的銅鏡。
羅老板忽然道：“這面銅鏡我很喜歡，也很想跟你們達成交易。”
雲秀在茶桌底下的手已經握成拳，興奮地心跳都快跳出喉嚨。
羅老板道：“不過我對銅鏡的價值實在不了解，所以我需要打個電話問問懂這方面的專家。”
雲秀連忙點頭：“好，您去問吧。”
羅老板向她禮貌的笑了笑，然後起身離開座椅，去打電話。
雲秀看著羅老板走遠，問阿蓉：“這面草葉紋鏡能值多少錢？”
阿蓉道：“如果是普通的草葉紋鏡能有三四千就不錯了……”
“什麽？”雲秀大吃一驚，三四千塊錢，她是百分之百賠本了，賠的還很慘。
阿蓉看著雲秀哭喪的表情，笑著道：“但是這面銅鏡精美程度達到漢代銅鏡技術的巔峰時期，所以價格會高出一萬，底價最起碼一萬二。”
雲秀不明白阿蓉說得是底價一萬二，只以為能賣出一萬二，但這也讓她大松口氣：“不能賠就行，以前都是我哥挑貨，然後去賣，雖然掙得多，但是出貨也很辛苦，我嘗試幾次都是賠本收場，於是大學就選了相關的專業，但是感覺學了幾個月，好像也沒有變得多厲害，倒是蓉蓉你對鑒寶這方面很熟悉啊！”
阿蓉笑道：“我從小接觸這些，拜行業裏的收藏大家為師，以後也會吃這碗飯。”
雲秀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羅老板的秘書回來一趟，用高端相機對著銅鏡拍了幾張照，之後又離開了，很快羅老板就回來了，對著阿蓉和雲秀道：“不好意思，時間長了些。”
阿蓉和雲秀都連忙說沒關系，然後大家開始談價格。
雲秀實在沒信心賣出太高的價格，緊張得看羅老板。
羅老板開口道：“我出五萬元，收這面草葉紋鏡。”
雲秀楞住了，她一萬拿的貨，五萬就是一萬的五倍，轉手就是五倍的價格？
她深吸口氣，怪不得這行被人說是暴利，掙錢竟然這麽容易。
她哥每次談價格都非常不容易，等談完價格的時候勉強能多出兩三千塊錢，兩三千對收藏品交易不是大數目，但她哥總會計較那兩三千。
當她問他哥為什麽跟對方磨價格，她哥就說，我們都不是專業的鑒寶師，誰知道買家有沒有糊弄他們，多磨幾下，說不定能試探買家對收藏品的態度，能多賣就多賣，不能多賣也沒有損失。
雲秀於是沒有說話，只是平淡地看羅老板。
羅老板摸不準雲秀的態度，便道：“最多只能給你五萬五，這面銅鏡不值這個價，我是真喜歡收藏，所以能給你高出市場價。”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多出五千塊錢足以讓雲秀欣喜不已，點頭道：“好！”
雙方交易成交，雲秀的五萬五也到手了，她以前也賣過收藏品，卻沒有這麽多。
以後我哥就不用擔心我有一天會餓死了，雲秀喜悅的想著。
阿蓉把自己的那面銅鏡拿出，放到桌前，她準備的是盒子裝銅鏡，拿出來也是用手絹包住，放在桌上。
羅老板對阿蓉的態度非常信任，阿蓉跟林老板的交易他知道，獨自出錢給中間人，這個做法很大氣，羅老板喜歡這樣的人，更喜歡跟這樣的人談交易，他不喜歡的便是那種碰到扭扭捏捏的賣家。
這樣的賣家總以為買家故意要壓低價格，本以為談過幾次之後交易能順利達成，可往往這些人到最後會把別人的耐心拖到極限。
阿蓉把手絹拿開，露出銅鏡真實面貌。
銹跡帶給這面銅鏡歷史的滄桑感，羅老板微微皺眉，但隨後眉頭松開，古銅鏡銹跡是麻煩的事情，如果去除不掉，對銅鏡的傷害永遠得不到彌補。
不過好在這面銅鏡看起來銹跡斑駁，占據很大的面積，但卻很好去除。
羅老板仔細打量著銅鏡，驚喜之色在臉上停留住：“這是螺鈿銅鏡？”
阿蓉笑道：“羅老板對螺鈿工藝有幾些了解？”
羅老板帶著有些激動的情緒：“我收藏銅鏡已經有些年，但還沒有收到過一面螺鈿銅鏡……”
阿蓉理解地點頭，倒不是說螺鈿工藝銅鏡少見，而是大多數螺鈿銅鏡都藏在博物館，或者作為考古研究，能留在市場的螺鈿銅鏡都遭到銹跡嚴重的破壞，有些看起來保存完好卻是贗品。
雖然這面銅鏡銹跡面積很大，但還可以進行修覆，還原大部分的原貌還是有可能的。
這樣高品相的螺鈿銅鏡出現面前，讓羅老板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羅老板深吸口氣，這會不會是高仿品？
雖說衣小姐的人品值得信任，但是人還年輕，如果打眼不是不可能，而且幾率很大。
螺鈿銅鏡是匠人在螺和貝刻畫豐富的圖案，研磨髹漆散覆於螺貝，後雕出漂亮的紋飾，其工藝特點就是當朝審美，如唐代的螺鈿銅鏡，精美絕倫，色彩拼接或是沖撞，顯得艷麗多姿。
阿蓉的這面銅鏡，其實缺少唐盛時期的奢華富貴，但色彩仍然帶著唐代時期的精致，阿蓉判斷這應該是在唐王朝即將衰敗時期的作品，處於唐末時期和五代之間。
在五代以後，螺鈿銅鏡的工藝近乎失傳。
羅老板看著這面螺鈿銅鏡，猶豫不決，隨後對阿蓉道：“衣小姐，我要詢問一下才能再做決定。”
阿蓉道：“羅老板請。”
雙方之間已經有合作的基礎，彼此之間已經建立信任，阿蓉對羅老板請外援也是頗為理解。
就見羅老板和秘書圍著螺鈿銅鏡拍照，圖片又一張張的傳送，等待的時間很漫長，羅老板都有些著急，之前看雲秀的那面銅鏡的時候，羅老板還沒有這麽心急過，因為雲秀的那面銅鏡他願意購買，只是滿足自己收藏癖，但阿蓉的這面螺釘銅鏡不一樣，這個銅鏡如果是真的，那它的價值會在他大部分的收藏品之上，也將會成為他心頭好前幾名。
羅老板看著秘書道：“看看消息傳沒傳過來？”
秘書對羅老板搖頭：“還沒有。”
“剛才看草葉紋鏡的時候也沒考慮這麽長時間啊。”羅老板微微抱怨著，對秘書又道：“你催催他吧。”
秘書點頭，又發出一條消息。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羅老板想要的消息依然沒有等到，很顯然剛才那條催促的消息沒有起什麽作用。
羅老板又道：“再給他發條消息，就說再等他半個小時，讓他快點。”
秘書聽著羅老板的吩咐把消息發出去，但沒有得到回應，無奈的看著羅老板。
羅老板有些生氣：“把電話給我。”
羅老板直接把電話撥出去，沒想到那邊直接接通，但只留給他一句話：“半個小時我再給你答覆。”
只有這句話，說完這句電話就被掛斷。
羅老板沈住氣，想了想，那就再等半個小時。
阿蓉看著時間，現在已經八點半，很快就要九點了。
雲秀道：“別擔心，我哥會來接我們的。”
阿蓉對著雲秀笑了笑，她擔心的倒不是時間問題，只是奇怪羅老板那邊竟然這麽長時間沒有動靜，不知道出什麽問題。
不過阿蓉堅信螺鈿鏡絕對是真品，所以不擔心真偽的問題，所以盡管時間越拖越長，她也能安心等待。
終於快到九點鐘的時候，羅老板的電話鈴響起。
羅老板看到來電顯示，連忙抓著手機，按下接聽鍵：“怎麽花這麽長的時間？”
電話裏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我還沒有研究完，怕你著急才提前給你打電話的。”
羅老板覺得氣悶，我都已經等一個多點，你才想起來怕我著急啊。
“這面銅鏡的品相不錯，值得入手，價格可以給高點，如果你沒有錢我能借給你……”
羅老板道：“然後這面螺鈿鏡就成你的。”
“不能這麽說，如果你沒有錢，我有啊，誰能買得起就是誰的。”
羅老板冷冷道：“我的資金很充裕。”
“好吧，你可以出手，這面銅鏡放在任何一場拍賣場上都不會流拍，搶它的人應該很多。你既然不缺錢，就給多點，不要讓對方覺得虧了，好東西啊，要是在我手裏我肯定不會給別人。”
羅老板已經拿到想得到的答案，便掛下電話。
剛才跟他通話的人是他的高中同學，只不過長大以後他們走向兩條不同的道路，他成為大老板，而他的同學成為高級鑒寶師。
他在收藏圈很少打眼，就是因為有這位當鑒寶師的高中同學。
這位老同學在幾個月前去美國參加學校，所以他在香溪淘到那面葡萄藤蔓鏡的時候無法向老同學詢問具體關於銅鏡的事情，所以那面銅鏡真正來歷會被阿蓉解讀，不得不說事情就這麽巧，這也讓羅老板認識阿蓉，彼此在收藏圈都多了一條人脈。
羅老板回來以後，直接報出價格：“一百三十萬。”
雲秀比阿蓉反應還要激動：“多少？”
不用羅老板再確認，雲秀就喃喃道：“一百三十萬，我的天哪。”
雲秀看著羅老板，覺得這位老板有些發瘋，他如果知道阿蓉只用一萬塊錢就把銅鏡拿到手不知道會怎麽想？會不會把價格降低點。
羅老板很確定地道：“對，一百三十萬，衣小姐，你覺得怎麽樣？”
雲秀也看向阿蓉，以為阿蓉會跟她一樣被這個價格嚇到，沒想到阿蓉表情很平淡，對這個數目雖說不上無動於衷，但至少沒有什麽高興。
阿蓉沈吟片刻：“羅老板是真喜歡這面螺鈿鏡？”
羅老板點頭：“當然，非常喜歡。”
阿蓉看著銅鏡，要修覆它也需要筆花費，在價格上她沒有吃虧，點頭道：“那就成交。”
雲秀目瞪口呆，因為她看到阿蓉說成交之前有點猶豫，是因為價錢不是很滿意嗎？
她一定是理解錯了。
雲秀晃了晃腦袋，當她晃過神來的時候，羅老板和阿蓉的交易已經完成，錢已經支付到阿蓉賬戶，而螺鈿鏡也到羅老板的手裏。
羅老板拿到螺鈿鏡感覺人輕松很多，對阿蓉和雲秀道：“這次交易我很滿意，這麽晚了，我請兩位吃頓飯吧。”
雲秀道：“我哥一會兒就要來。”
羅老板熱情道：“那就一起來。”
羅老板這麽說，雲秀也不知道怎麽拒絕，再看看阿蓉，剛入賬一百三十萬竟然還那麽淡定，要是她估計早樂瘋了。
不過今天她也是賺了五萬，雖然拋去花掉的也沒剩多少，可還是好兆頭。
很快雲晉華從小鎮開車過來，四個人在茶樓底下見面，雲晉華跟羅老板握手，由阿蓉介紹認識了一下。
羅老板對雲晉華客氣道：“以後雲老板有品相不錯的銅鏡，可以直接聯系我。”
秘書連忙拿出名片遞過去，雲晉華則是欣喜不已，做他這行如果能多認識一位大老板，就能多好幾條出貨的渠道，現在他能認識羅老板，以後就能因羅老板認識更多的人。
雲晉華點頭道：“一定。”心裏打著主意，以後要多留意銅鏡方面的貨了。
雲秀跟雲晉華道：“羅老板邀請我們吃飯。”
雲晉華是很機敏的人，知道他妹妹這是在提醒他，於是道：“還是我請吧，羅老板和小蓉都是客人，我和雲秀是當地人，應該由我們請客，而且長江市哪有好吃的地方，還是我這個當地人更了解。”
羅老板聽到便點頭：“沒錯，長江市你是地頭蛇，那就麻煩雲老板帶路了。”
稱呼雲晉華為地頭蛇，也是羅老板有意捧雲晉華一把。
雲秀聽了只覺得好笑，雲晉華卻十分高興，羅老板願意吹捧他，說明是想跟他深交，看來這位羅老板對銅鏡的熱愛確實不一般。
雲晉華對長江市裏很熟悉，這幾年他認識不少人，各大飯店經常去，可以說是很熟悉，哪裏好吃或者哪裏服務好，他都非常清楚。
他直接選定一家當地特色的餐廳，主要是請羅老板和阿蓉嘗嘗長江市的美食，見識當地的美食文化，對這個城市認識的也更加深刻，能留給他們這座城市的印象也會更好。
等他們吃完飯，已經是十一點鐘，寢室是回不去了，雲晉華不放心阿蓉和雲秀在外面住，就把兩個人都接回小鎮。
阿蓉在雲秀房間裏過夜，第二天早上她們就乘坐巴士回學校。
本來雲秀是想騎摩托載阿蓉回學校，只是被阿蓉直言拒絕，對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可是非常看重。
……
一月份。
阿蓉從機場大巴來到門前，距離不遠的地方就看到一位身材挺拔的年輕男性，每回來京城都能最先看到的熟人，尤鶴洋。
尤鶴洋幾步便向她走來，語氣自然道：“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
阿蓉笑道：“每次我沒有告訴你乘坐的哪趟航班，你是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到的京城？”
尤鶴洋微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乘坐下午的飛機，因為下午你還能有時間去京城博物館，所以肯定坐上午的飛機。正好是中午，我還能帶你去嘗嘗京城新開的餐廳。”
阿蓉猶豫地點頭：“好。”
尤鶴洋現在已經不把衣服穿得那麽隨意，外套是定制款黑色羊絨大衣，是非常標準的精英打扮，下身穿著西褲，名牌西褲擁有的垂墜感是普通西褲無法比擬的。
五年過去，這個人也越來越優秀，有幾場轟動全國的拍賣會都是他操作的。
摩魚真正的大老板，也就是尤鶴洋的父親現在已經是半退休狀態，尤鶴洋已經完全能勝任的他所在的職位。
這些都是阿蓉關註的事情，摩魚拍賣行占據著國內拍賣行業很高的地位。
尤鶴洋現在很少笑了，不過面對熟人還是會露出笑容表達親切，只要笑起來就有酒窩露出來，什麽冷淡的氣質也都蕩然無存，連眼眸色彩也會柔和許多。
兩人吃飯完飯便在餐廳交流摩魚冬拍的事情。
冬拍不是大型拍賣會，關註度也沒有春拍和秋拍的關註度高，所以阿蓉知道尤鶴洋那裏她需要龍紋瓷的消息很驚訝。
這幾個月她又進入《神形圖》的星辰世界裏，觀察過龍紋碗幾次，有些特性她已經牢牢記住，對這碗的來歷也有些猜測，現在她最急於就是看到實物，看尤鶴洋說得那件瓷器到底是不是她要的那件。
阿蓉忍不住著急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去看會前展覽？”
尤鶴洋微笑道：“現在去的話，你就去不了博物館了。”
阿蓉分的輕重緩急，當即決定：“先去看展覽，博物館可以推後。”
尤鶴洋點頭：“那也好，車就停在這裏吧，展覽館不方便找停車位，我們需要走過去。”
京城這個地方找停車位確實不容易，阿蓉頗為理解尤鶴洋。
離開餐廳，當阿蓉和尤鶴洋來到展覽館，阿蓉看到附近規劃好的停車位，還有保安在維持秩序，便奇怪地看著尤鶴洋：“你不說不好找停車位嗎？”
尤鶴洋有些尷尬：“我以為看展覽的人會多，所以停車位沒有空位。”
你在逗我玩嗎？阿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著尤鶴洋的神情，看半天沒有看出破綻，只好放棄道：“我們先進去吧。”
即便阿蓉的目光已經轉移，尤鶴洋的臉上流露出的還是無辜的表情，直到走進展館門口，他才收斂起那副表情，嘴角忍不住露出淡笑，眼睛瞥向阿蓉，心裏松口氣。
“尤總。”有人大步走過來，向尤鶴洋欠身道：“實在抱歉，我沒有得到消息您今天要過來。”
尤鶴洋手揮了揮：“今天陪朋友過來看看，你們正常工作。”
這個人連忙道：“是。”
走遠一些，阿蓉看著那個人道：“這是你們展館負責經理？”
尤鶴洋點頭：“陪我辦過幾回拍賣會，能力不錯，是個人才。”
阿蓉聽到尤鶴洋的點評就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把自己站在管理者的位置上，而不是當年那個少東家。
初出茅廬，來到湖海市的時候舉辦的那場春拍，可是經歷過不少意外和挫折，阿蓉隱約記得還有人替名混進拍賣會場，之後就死的不明不白，當時尤鶴洋是如何面對這些困境和麻煩的？
阿蓉對當年的尤鶴洋遠不如現在了解，在心裏無奈笑了笑以後便結束回憶，跟著尤鶴洋走向瓷器區域。
尤鶴洋對阿蓉道：“每年的冬拍都是摩魚拍賣行最虛弱的時候，不過我還是認為每場拍賣會都值得認真做好。”
阿蓉笑著道：“大型拍賣行不願意做冬拍也是因為冬天過得太快，距離春天太近了。”
尤鶴洋：“所以春拍是拍賣行的春天。”
尤鶴洋帶阿蓉找到那件龍紋瓷碗，道：“元代定窯龍紋碗，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阿蓉沒有說話，尤鶴洋不禁擡起頭回頭看向阿蓉，只見年輕女孩安靜地望著前方的龍紋瓷碗，渾然不在意外界一切幹擾。
尤鶴洋想到，她現在在想什麽？作為鑒寶師她應該觀察瓷器的特性，探究瓷器美感背後的文化。
只不過尤鶴洋不知道，阿蓉沒有鑒定這個瓷器，她觀察地方在瓷器上方已經凝結實體的《神形圖》，她腦海閃現出的想法就是，快要到離別的時候了嗎？《神形圖》還會給她幾個任務？
這些問題她自己答不出來，只有進入《神形圖》才能知道答案。
過了十多分鐘，《神形圖》星芒籠罩在龍紋瓷器，而瓷器身上的龍紋出現隱約的星芒，龍眸與十二位星宿對視，星芒才漸漸削弱，《神形圖》也才從龍紋瓷上方消失。
阿蓉嘆口氣，對尤鶴洋道：“我們再逛逛吧。”
尤鶴洋問道：“是你需要的嗎？”
阿蓉露出溫和的笑容：“是我需要的，看來摩魚今年的冬拍我要參與了。”
尤鶴洋嘴角劃過弧度：“歡迎。”
……
阿蓉決定好參與冬拍，就要留在京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學校那邊上課她還可以請假，考試是萬萬請不了假的。
所以阿蓉還是先回長江市，等考完試之後再去京城。
一月十五日，阿蓉從京城拿回龍紋瓷碗，而且出乎意料，這個龍紋瓷碗成為這場小型拍賣會最大的手筆，驚爆整個收藏圈的眼球。
古瓷圈更是沸騰，尋找龍紋瓷碗成交人的事情已經在各個茶館和聚會傳遍，他們目的不是找人，而是想看看那碗成交價五百萬的龍紋瓷碗。
“五百萬的瓷器？”
“摔壞了，我是不是要賠？”
“把你賣了也賠不了。”
這些都是長江大學收藏社的成員們，在看到外界傳言中的龍紋瓷碗的態度。
剛開始每個人都非常緊張，怕把瓷器碰壞，不過他們的專業素養還是很高，漸漸專心起來，認真記錄起龍紋瓷碗各方面數據。
《神形圖》已經通過阿蓉吸取到龍紋瓷碗的能量，阿蓉覺得把它關在保險箱裏面實在浪費，就帶到社團讓大家做鑒定資料收集。
長江大學很多導師的鑒定室得到消息，也紛紛派大三大四的師兄師姐過來向阿蓉借瓷器。
在這方面阿蓉很大方，答應借給這些教授，畢竟這些教授也都是她的專業教授，不能全部拒絕，也不能只拒絕一部分，而且把龍紋瓷碗借給社團的目的就是不想讓它只能待在保險箱裏蒙塵，借給教授們也是如她所願的事情。
只是先借給誰，後借給誰？
石彬彬建議她教授們的等級不同，優先權也不一樣。
阿蓉搖了搖手道：“不用這麽麻煩，先來後到，誰先來就先借給誰。”
石彬彬點點頭：“這樣也可以，教授們也不會多說什麽。”
表面上不會多說什麽，背地裏要說什麽阿蓉就管不著了。
最近石彬彬申請到一筆經費，可以讓收藏社團增添一間鑒定室，鑒定室以前是社團的庫房，收拾幹凈已經他們請人裝上安保系統，指紋鎖開門，防盜警報器。
石彬彬不知道從哪弄來兩個大號的保險箱，內部防潮，他本來要放龍紋碗，但是被學校的安保拒絕。
學校跟大型安保公司是有協議，要負責保護所有鑒定室文物，阿蓉的龍紋碗屬於個人，但學校也不想看到如此貴重的東西遭到失竊，所以跟阿蓉商量要進行安保。
阿蓉同意學校的建議，出筆錢進行專門的安全保護，龍紋碗的事情她不用繼續操心。
《神形圖》又有新的指定任務，每次走到夢境裏，阿蓉都能到那片璀璨的星空，每次找到新的指定古董就會匯集越多的星芒，隨著時間，隨著古董收集越多，二十八星的光芒會更加閃爍。
阿蓉的雙目時常因星光太過閃耀而感到刺痛。
寒假來臨，大大小小的拍賣行也要舉辦春拍的事情，拍賣行的春天終於要來臨。
摩魚正在積極的聯系各方人脈，開始籌備春拍的事情，這段時間是尤鶴洋最忙的時候。
阿蓉本來是很清閑的，剛在家裏休息沒兩天就接到尤鶴洋電話。
“小蓉，摩魚要為春拍舉辦一場宴會，你要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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