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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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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衛將探來的消息稟告了齊王, 這一切,都在齊王的意料之中,他倒是不驚訝的。

“可知, 這孟氏母女到底與誠王遞了何消息?”齊王輕聲問,倒是淡定從容。

那隱衛聞聲便跪了下來, 抱手回話說:“屬下無能,未能拿到那藏於竹筒中的密文。孟國公府, 誠王府,兩家府邸都有藏於暗中的侍衛相護。屬下也想過強行奪了密文來, 可未得主子您準許,屬下不敢擅自做主, 怕打草驚蛇, 壞了主子您的好事兒。”

“你做得很好。”齊王是滿意的,“這種時候,是不該打草驚蛇。”

“至於這孟家到底給誠王遞了什麽消息, 我們遲早會知道。”齊王兀自揣測一番, 一邊凝眸沈思,一邊說,“想來不是什麽好事兒,只是得知孟家與誠王府有來往,也算是知道了孟家的立場。日後誠王若想算計本王, 本王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黃昏時分, 霍府門口。

霍令儼打馬從營裏回來, 剛剛行至霍府大門口。正欲翻身下馬, 遠處的屋檐上,突然射過來一支冷箭。霍令儼警覺性高,身手更是不凡,十分敏捷利索的便接住了冷箭。

藏於霍侯府,將霍侯府保護得跟個鐵通似的霍家暗衛,立即飛過去跟著射箭的人。而霍令儼,則面上依舊淡定從容。

翻身下馬,將馬兒遞給常安後,則一邊快速進府,一邊拆開冷箭上的字條看。

笙哥兒越發大了,如今在家學裏念書,也有一年多。蘇棠發現兒子很聰明,書念得特別好,看書學文章,不說一目十行,但是記東西卻是十分快。

笙哥兒自覺性很高,不需要人監督,都能學得很好。但蘇棠想著,有父母陪著讀書與沒有父母陪著讀書,總歸是不一樣的。所以,她早跟丈夫商量好,不管忙不忙,總得抽些空來陪著兒子。

霍令儼是男兒,近兩年來霍家漸漸起覆,他身為爵位承襲人,又娶得公主,自然十分得重要。男人外頭顧得多,難免要忽視家裏內院的事兒,所以,大多時候都是蘇棠陪著兒子。

今日見丈夫回來得早,蘇棠立即將書卷反扣在書案上,有些抱怨地說:“侯爺你自己掰著手指頭數數看,說好了輪著陪兒子的。我陪了幾日,你又陪了幾日?”

“今兒你回來得早,正好,兒子交給你了。”蘇棠忽覺得一身輕松,盯著兒子念書,雖則不必費心,但也是一門精細活啊。

再說,就她肚子裏的那點墨水,都不夠拿出來丟人現眼的。

如今兒子小,尚算還能兜著點。等兒子再大一些,她覺得她可能連兒子的學問都不如,到時候,豈不就是丟人現眼。

霍令儼一邊由著屋裏伺候的丫頭們脫了外袍,一邊笑著說:“笙哥兒,回你自己屋裏做功課去。”

笙哥兒又乖又孝順,立即起身朝著父親作揖:“是,父親。”

然後朝自己書童使個眼色,暗示他趕緊替自己收拾書本。

蘇棠忙說:“笙哥兒,你爹爹真壞,在挑撥咱們母子關系呢。”

笙哥兒又對母親道:“父親近來忙,與母親也有些日子沒見著面了。既然父親回來了,那兒子便不陪著母親了,兒子告退。”

蘇棠覺得是她自己在陪兒子,可笙哥兒這麽三言兩語一說,倒成了是他陪著老娘了。蘇棠忽然覺得,這父子兩個沒一個好東西,慣會顛倒黑白。

偏都是聰明人,話不多,卻一旦開口,都能掐重要害,說得人毫無還口之力。

霍令儼打發走了兒子,又打發了屋裏伺候的丫頭到外間去。蘇棠見狀,就曉得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便嚴肅起來。

“怎麽了?”蘇棠問。

“你看看這個。”霍令儼這才把那支箭跟那張字條拿出來,擱在桌子上。

蘇棠狐疑望了對面男人一眼,然後拆開字條看,看完就驚呆了。

“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

霍令儼一腿盤著,一腿則彎曲,一手擱在炕桌上,一手則搭在彎曲著的那條腿上,坐姿十分率性隨意。聞聲,朝妻子看來,不答反問:“你覺得呢?會是誰送來的消息?”

蘇棠其實第一反應便是孟氏,但也知道,若是她說了孟氏,必然又要解釋為何這樣說……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楚的,所以,蘇棠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就懶得說了。

“莫非,是齊王差人送來的?”她隨口胡說。

霍令儼道:“倒不會是他。這分明是旁人得知了什麽消息,又並不知道我早已知道此事,所以,想來挑撥離間的。但是,這事情你知我知,再者就是齊王知,還有別的人知道?”

蘇棠目光轉了幾轉,慌忙垂下眼睛,只跟著說:“又會是誰……”似是想到什麽,忽然提醒,“在這滿京城中,會是誰想害齊王?除了誠王忠王外,怕是沒有別人了吧?”

這個霍令儼早就猜到了,他懷疑的是,誰把消息告訴他們的。

霍令儼一時也猜不到什麽,又怕妻子擔心,只說:“你就別管了,就當不知道這事兒。左右你如今是公主,身份高貴,一般人奈何不了你。”

蘇棠倒是不擔心這個,放來消息的人是想挑撥霍府跟齊王府的關系,但其實霍侯爺早就知道了。所以,這個消息於她來說,真的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她擔心的是,若這個消息真是孟四放出來的,那麽,她能仗著自己的先知能力害人一次,便就有第二次。蘇棠是想好好過日子的人,並不想與誰爭鬥。可若是這孟四真的與她較勁上了,處理起來,也著實是麻煩事兒一樁。

只要想著日後雞飛狗跳的日子還多著呢,她便頭痛。

“知道爺自有法子,我也相信侯爺。我有些困,先去躺會兒。等擺飯了,再喊我。”

“去休息吧。”霍令儼十分寵溺的摸摸她腦袋,又忍不住輕輕捏了下臉頰,這才放人離去。

蘇棠打著哈欠滾去床上躺著了,霍令儼目光追隨妻子,直到帷幔放下,他才緩緩收回目光。目光垂落,又落在炕桌上的字條上。

漆黑的瞳仁淩厲一縮,男人似是打定了主意般。

霍令儼沐浴完後,見晚飯時辰還早,便先去了前頭書房呆著。他就知道,追出去的隱衛,很快會回來覆命。果不其然,他才候在書房一會兒,便有隱衛回來了。

“主公。”隱衛跪在地上說,“那人狡猾得很,竟然讓他給跑了。”

霍令儼抿了下唇,似是凝眸沈思了一瞬,才說:“跑了就跑了,既是有備而來,跑了也正常。你回去,就當不知道這事兒。”

“是。”

次日,霍令儼正準備找齊王的時候,齊王的人卻親自找了來。

齊王的人請著霍令儼去茶樓隱蔽包廂的時候,齊王已經坐在那裏久候多時了。

見到人,霍令儼依著規矩行了個君臣之禮後,便直起腰板來問:“不知三殿下尋臣到此隱蔽之處,所為何事?”

齊王起身,伸手指著一旁,邀請霍令儼坐下。齊王是君,霍令儼不過是臣,得齊王如此優待,不管霍令儼心裏怎麽想,面上總歸是要恭敬客氣的。

“臣不敢。”霍令儼抱手彎腰說,“殿下先請。”

齊王落座後,霍令儼才於齊王下手處落座。

齊王說:“本王找霍侯爺前來,想來霍侯爺心中也猜得到所為何事。故而,本王便也不再兜圈子了。”他說,“昨兒傍晚,侯爺是不是收到了什麽信件?”

霍令儼笑起來,笑容裏透著幾分精明與狡猾。

“是。”他明知故問,卻還問得近乎理直氣壯,“是殿下所為?”

齊王說:“霍侯爺說笑了,如何能是本王。霍侯爺乃是聰明之人,想來,心中也該猜得到,此人是想要借此機會來挑撥你我之間的關系。如今四弟離開京城去了並州,忠王又在父皇面前失了寵愛,便有人覺得,扳倒本王,他就是這滿京城的第一人了。這個人是誰,想來不難猜。”

自然不難猜,就差直接說出口了,有什麽難猜的?

霍令儼笑笑說:“只是這件事情,到底是誰洩露出去的?”

“是孟氏。”齊王一臉嚴肅。

霍令儼聞聲詫異,許是過於驚訝了,竟是連表情都沒有藏好。

孟氏?他不笨,稍微動腦子想想,便知道,齊王口中的孟氏,便是孟國公府的孟四。

她是個不安分的,他素來知道。

只是沒想到,如今竟然不安分到這個份上。撇開她是怎麽知道消息的不說,若真是她給誠王送的消息,就說明,她是下了決心要參與奪嫡的,並且,已經是旗幟鮮明的站了誠王。

他想不明白,她是何時與誠王勾搭上的?那次救小王子的時候?

霍令儼嚴肅說:“她這麽做,怕是只想害棠兒吧。”

他面含韞怒,竟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齊王細細觀察霍令儼臉色,卻是笑了:“我這個妹妹是苦命的,流落在外多年,想是吃了不少苦。可如今,能得霍侯爺真心呵護,想必也是她傻人有傻福。身為皇兄,本王替她高興。”

聽了這話,霍令儼倒是笑了。

“她是命苦,從小住在那蘇家,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但在蘇家受的屈辱再多,也比不上齊王殿下帶給她的多。殿下利用她算計臣,讓她在勳貴間丟盡臉面。臣是男子,倒是不必在意許多,但她卻不一樣。”

“女兒家失了名節丟了人,日後再多的榮耀,都彌補不了曾經受到的傷害。”

“可憐她從前都是提心吊膽過日子,也不知道前程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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