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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叫你不要再私下聯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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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衡在忙如陀螺一樣連軸轉了十幾日之後, 終於得了一日空暇,抱著一束菊花去皇陵替孝文皇後掃掃墓,原身已經不在了, 他占了這副軀殼要替他多盡些孝道。

皇陵建在了山裏, 太上皇找了道士能人找了一處風水寶地, 然後就開始命工匠挖開了山體,將皇陵建在了群山之中。

他將西來和大山留在了山腳, 自己沿著天梯走了上去,孝文皇後的墓設的不高, 他不費什麽功夫來到了孝文皇後的碑前。

楚衡以為除了守墓人, 就只有自己來探望, 但當他走近時, 卻被兩名陌生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殿下, 皇上在此。”

楚衡望過去, 果然瞧見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可這是他母後的墓前,難道因為皇上在裏面, 就將他擋在外面嗎?

“我不能過去嗎?”

昀帝站在曾經愛人的碑前,垂下了眼眸,伸手探了探碑上刻著的字。身後的太監上前小聲地提醒:“皇上,是大皇子殿下來了。”

“放他進來,不必攔著他。”昀帝淡淡道。

侍衛得了命令,收回了手臂,放人進去了。

楚衡抱著一束菊花放在了孝文皇後的墓前, 鞠了躬後才回身對昀帝說:“見過父皇。”

昀帝點了點頭,闊別七年,這是他們父子兩第一次同時出現在孝文皇後的陵前。上一次,隔的時間已經太過久遠。

“有時間, 就多些過來看看她。皇陵太大了,你母親她生前慣是怕孤獨的。”昀帝交代道。

楚衡稱是,說每隔上一兩個月都會帶束花過來給母後。也為這死氣沈沈的皇陵增添一抹不一樣的生機。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感概說:“朕有時候總會產生一些錯覺,你母親還在朕的身邊,我們如同尋常百姓一樣,一家三口過的很快意。”

楚衡看著陷入了自己回憶的昀帝,心中驀地生出了一股寒意,也許昀帝一生中最愛的女人是周樂潼,可他不會停下身邊只有一個女人,也會為了權勢去碰別的女人。但也不會輕易放走最愛的女人,即便他很痛苦,也要將她綁在身邊,這便是所謂的帝王情深。

周樂潼或許是看清了這一點,帶著解脫的笑意死在了帝王的懷裏。她愛著的永遠是自己心中的楚昀眀,而不是天下之主的昀帝。

“兒臣也總有這樣的錯覺,母親雖然已經離開了,但她的音容相貌永遠在兒臣的心中不可磨滅。”楚衡擦了擦階上的石碑。

昀帝默了默,“午夜夢回時,朕也常常還覺得她還沒有走離開,只是躲了起來不願意見朕。樂潼曾說她來自另一個地方,倘若有一日她不見了,叫朕不必擔憂,她只是回家了。這些年,朕也一直在自欺欺人,覺得她只是回去了,終有一天會再回來。”

這番話若是放在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身上,只會覺得昀帝是思妻過度,才會產生這樣荒誕的想法。但楚衡與周樂潼來自同一個時代,自然明白周樂潼當年這番話是什麽意思。他換了一種方式與愛人說明了自己來自何處,當時楚昀眀只當她是開玩笑,但現在卻對當時的玩笑當真了,期盼周樂潼在另一個時代也會過的很好。

楚衡心道:既然現在如此悲痛,為何當初不對她好些,非要將一個鮮活的人逼死在後宮的囚牢中。

昀帝見大兒子沒接話茬,大概也覺得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特意岔開了話題,轉向了其他話題。

“如果你成了家來看望她,她一定會很高興。”

楚衡笑了笑,這是在特意提醒自己要早些成婚嗎。

“兒臣也想成家,但暫時沒有心屬之人。兒臣不想去湊合,只想找到真正喜歡的女郎,與她白頭偕老。”

其實這一瞬,他的腦子裏扇過了寧子衿的身影,但從現代人的角度來看,寧子衿還未成年,始終太小了。他不好將心思放在上面,他的三觀和倫理觀念也不允許,而且自己也比她大了七歲,貌似已經不是一輩人了。

昀帝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啊你,性子真是隨了你的母親,又犟又硬。朕在和你同歲的時候,已經認識了你的母親,也與你母親在一起了。”

“你已經二十好幾了,在外面飄泊了好幾年,也應該把心放在成家立業這件事上了。你的兩個兄弟也都先後成家了,你三弟也有了孩子,就差你了。”

皇帝給另外兩個兒子都指了婚,婚事都不由他們做主,自己已經替他們找到了合適的妻子。但唯獨楚衡,昀帝當年答應了樂潼,不插手他的婚事,要楚衡自己找到喜歡的女郎再成婚。

無論在哪個時代,都父母催婚這件事。楚衡順著昀帝的態度說:“兒臣雖然現在孑然一身,但也覺得自由和快活。父皇,婚姻是大事,兒臣還需要再細細斟酌,此事急不來的,唯有水到渠成。”

昀帝甩了甩袖子,“我不管你了,你愛如何就如何吧。”

“謝父皇體諒。”楚衡立即反應過來,接上了話。

昀帝又問了最近他身體恢覆的如何,那幾個流竄在外的江湖刺客仍沒有抓到,他已經廣貼皇榜了,可那幾日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從戍州出去之後就再也追蹤他們的去路。

楚衡知道那幾個刺客不是能輕易抓到的,他們既然膽大包天地在圍場中刺殺他,一定已經鋪好了後路,無論事成與否。

而且江湖水深,朝廷的手也很難觸摸到。這件事需要慢慢來,急不得,他們也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唯有找到他們,才有可能找到到底是誰想要殺他。

父子倆寒暄多了幾句,昀帝還有公務在身要立即趕回宮,臨走前又回首望了一眼石碑才匆匆地走下石階。

楚衡半跪在地上恭送他離開,自己則在孝文皇後的墓前守到了晚上才回去。

經過了兩個月寧子衿的骨頭終於重新長好了,她也可以丟開拐杖,恣意的走遍了府內的每一處角落。

但可惜足禁的時間還剩一個月,無論怎麽央求她爹,寧覺就是不願意松口,讓她好好地在家再待上一個月。

寧子衿只好又悶在了自己的陶然苑,可沒過了幾日,外祖母忽然說要帶她們娘倆去夫子山上禮佛。真被梁姝說準了,外祖母真的打算帶她去天臺庵上小住幾日吃齋念佛。

其實呂霜兒並不是一個特別信佛的人,但今年內孫女已經出了兩次禍事,也聽了其他夫人所說的,去天臺庵上小住一段時間,去去衿兒身上沾染上的臟東西。

現在時節,香客比較少,後院的空房間有不少。天臺庵是尼姑庵,僅限女香客往來,將男子擋在了庵外不準入內。

主持給她們分了一個院子,院子內足有五六間廂房,她們帶著侍女住進去就剛剛好住滿。呂霜兒添了不少香油錢,住宿費和吃食的錢也一並交了,庵內會提供給她們每日的素齋。雖然都是素食,但已經比庵內的尼子吃的要好上許多了。

寧子衿吃了幾日,每日的素齋飽腹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吃多了素齋,她也想念肉的味道。想偷偷下山到山下的館子吃肉,可又怕萬一外祖母知道了她偷溜下山,萬一出了什麽事,她的禁足期就又要被延長了。

但也不好明說自己想吃肉,外祖母和阿娘都能堅持下來每日食齋,唯獨自己堅持不下來。

晚上的時候寧子衿睡不著,翻來覆去特別想吃兩口肉,半夢半醒的時候她甚至都夢見了自己再吃肉,第二日一大早就央著采珠下山采買的時候給她捎上一只燒雞來。

彩珠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問:“女郎要買哪家的燒雞?還需要些別的嗎?”

“隨緣居的。”寧子衿本來只想買一只燒雞的,但是被彩珠這麽一問,又想了想說:“再買一些糕點回來吧,蘭桂坊的就不錯。”

彩珠回來時買了不少東西,寧子衿提著食盒溜到了後山上的亭子,掀開蓋子,肉的香氣就隨風飄了出來。

她中午吃的不多,就是為了下午留出肚子吃肉。

寧子衿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準備開吃了,剛撕下雞腿放在嘴邊,就聽見了一聲急切的腳步聲,踩在了樹葉上發出了唰唰聲。

不好,有人來了。

她忙拎著食盒躲到了亭子後方的灌木叢裏,生怕被發現自己躲在後山這裏偷偷吃肉,萬一再告到主持那裏,臉皮恐怕都要丟了。

寧子衿透著樹葉往外看,來人既不是庵內的尼姑,也不是其他來上香的香客,反而是一名絕對被禁止入庵的男子。

她嚇了一跳,這裏怎麽會有男子出現在後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盯著那人的背影。

他走進亭子之後,一邊看著山下的方向,一邊焦慮的來回踱步。

他在等人?

寧子衿躲在了灌木叢後觀察他,可這裏是天臺庵,本就不應該存在男子的地方,他在等誰。

男子側過身時,側臉竟然有些面善。可她想了好一陣,都沒想起此人是誰,只是覺得自己應該見過他,但名字卻怎麽也回想不起來。

很快,男子突然駐足了,看著某個方向像是迎接什麽人。

寧子衿扭開了頭,無論他在等誰,總歸是別人的私事。

她在這裏看著也不好,早知方才就大大方方的走出涼亭了,何至於現在躲在灌木叢裏,蚊蟲又多,光是蹲了一會,手上就已經被咬出了好幾個紅色的小包了。

騎虎難下,難道她就只能等涼亭中人離開後她才能走麽。現在出去的話,未免也太過尷尬了。

“你怎麽過來了!我不是叫你不要再私下聯系我了嗎?還約在這樣的地方,要是被人看到了,多少張嘴都說不清了。”

是一名年輕女郎的聲音。

寧子衿陡然怔住了,立即轉過頭,透過了樹葉看向了那人,竟然是林玉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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