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為何如此看著本尊？”風嘯天撚動了手指，毫不在乎：“你是覺得本尊不近人情？”

夜凝依搖搖頭：“你既然覺得那些人都無所謂，那當時為什麽要救風清揚。”

他救自己或許確實是順手，但是對於風清揚……他是下意識去保護的。

風嘯天手指猛地僵了一下，眼底快速劃過一抹什麽，他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夜凝依本來以為他會反駁或者說些諷刺的冷語，但他卻沒有。

風嘯天好一會子都在沈思沒有出聲，夜凝依便暗自嘆口氣，起身去摸索被堵在洞口的石頭。

突然，身後響起風嘯天有些沈寂的聲音：“本尊只不過是不喜歡欠別人的，還那小子一個人情罷了。”

夜凝依摸著石頭的手頓了下，嘆息道：“你早就還了。”

風嘯天眼色猛地顫了下，看向夜凝依的目光中帶了些覆雜，終於他半合了下眸子臉上露出些疲憊來：“想聽個故事麽？”

夜凝依沒有動，並沒有回過頭來，她知道這時候他並不希望別人看到他任何一丁點的脆弱和心軟：“你說。”

“二十多年前，有一個孩子他的身體不好，每次都會生大病，還有一個孩子是他的弟弟，弟弟在偶然間發現自己似乎有一種特殊的能力。”

“只要他待在那孩子身邊就能幫他帶走身上的疾病，於是每次在那孩子有生病征兆的時候都會故意黏著他，其實是想要幫他分擔。”

“但是弟弟因為跟那孩子雙胞胎，所以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每次幫他分擔之後便會大病一場，當弟弟生病的時候那個孩子沒有人幫忙分擔便會再次生病。”

“長久以來便形成一個錯覺，那孩子是在弟弟生病之後才生病的，而那個弟弟……是個可以吸收他人精氣的魔鬼！”

夜凝依一楞，背對著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愕然，實在沒想到真正的版本原來是這樣的。

“再然後，弟弟被關了起來，那個時候他很小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也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麽。”

“在那個昏暗潮濕令人作嘔的地方，他受到過白眼嘲諷冷漠和毒打，慢慢的經過時間他忘了很多的東西，他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就在他的說話記憶和聽覺能力都快要慢慢消失的時候，那個孩子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可是，那個時候籠子外面的孩子也忘了，忘了他的存在，不過那孩子對一個跟自己長相相似的人很好奇，也或許是因為骨子裏的熟悉。”

“那孩子每天都偷偷跑來看他，送給他吃的喝的玩的，甚至於……要帶著他逃出去。”風嘯天說道這的時候停了下，身後的喘息有些粗壯，好像在壓抑什麽一樣。

夜凝依稍微側了下身子，看見他緊攥的雙拳，和眼底的煞氣。

不過很快他便合了下眸，將那眼底的殺氣浸染開來而後沈澱在黑瞳之後，語氣也恢覆平緩，不過卻帶了幾分暗恨：“那天他們玩的很開心，不過突然出現的一個人，那件事改變了他們。”

“弟弟被父親發現了，他清楚的記得那所謂的父親下令毒打他的時候那種厭惡的眼神。那個雨天……”

風嘯天眼底的煞氣再一次閃過，喉結動了動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便直接跳了過去：“比起身上的疼他更心疼跪在雨地裏的那個孩子。”

“也許是意志太過強烈，他並沒有死，不過修養的那幾個月他每日都渾渾噩噩的，直到他眼前被放了一本禁書。”

“他在想若是他強悍一些或許那個孩子也就不會跟著吃苦了，但是沒用的，因為他偶爾聽見了那位父親跟別人的對話。”

“那個禁術曾經的用途，還有他對這雙胞胎孩子的看法，那個男人……”風嘯天捏了拳，不自覺沈冷了聲音：“想要殺了這兩個孩子，因為他覺得不管是修煉禁術的那個還是盜取禁術的那個，都是對風家有威脅的。”

夜凝依心下猛地一顫，忍不住接口道：“這就是你當時消失的原因？”

風嘯天抿唇沒有說話。

夜凝依沒有說話，等著他開口。

“當時那男人派人在他熟睡的時候把他裝進麻袋綁上石頭扔到河裏，他九死一生，也許是命大，他被人救了，其實他當時是可以回去的。”

“只是一想到那個男人的話，他便放棄了，不回去或許還可以活命，若是回去了，或許會害了另外一條命。”

夜凝依知道他說的‘另外一條命’指的是誰。

她眼色閃了閃：“你就不怕在你走後，風崖會將所有的罪都怪在風清揚身上？”

“那男人在母親死後也未續弦，一生不過兩個兒子，本尊只是在賭，賭他為了家族榮譽和寄托不會趕盡殺絕。”風嘯天說這話的時候很邪魅的笑了一笑，笑容中都帶了惡趣味的冷嘲：“事實證明本尊賭對了不是麽？”

“後來呢？”

“後來？什麽後來？”風嘯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修覆了心情，淡然的坐在那裏：“小丫頭，本尊跟你講故事也不過是覺得無聊而已，你還妄想知道本尊所有的事？”

夜凝依轉過身來走向他，並不為他這蹩腳的轉移話題的伎倆所騙，一字一頓道：“你的憎恨和厭惡不僅僅是對風府，更多的是針對這個地方。”

“這是不是就說明你當初被救起來之後情況並不如你說的那麽簡單，你對這裏的那種想要完全毀滅的那種情緒，是因為在那段時間內你受到了比不公平待遇更加讓你無法接受的遭遇。”

她微微瞇眸，順著這個思路下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在那種情況下……唔~”

夜凝依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風嘯天掐住了喉嚨。

他湊近她，身上的暴戾混合了殘忍的味道：“女人，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的，你最好不要問，這樣可以活的長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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