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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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朗沒想到程亦橙居然會開口要他還錢，更沒想到向來不搭理他們的殷邱，會跳出來讓他還錢。
進退兩難，陳英朗難堪的同時，心底不會後悔自己欠錢不還，反倒將程亦橙恨上了。
他臉頰漲得通紅，呼哧呼哧的噴著粗氣，看起來像是會吃人的老虎，他朝宋曉逍看去，想爭取最後一位室友的支持。
宋曉逍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擋在了程亦橙的面前。
程亦橙那脆弱的性格，讓宋曉逍生怕他受到傷害，以前他可以不管，但今天不行。
陳英朗哪裏還看不出來他的態度，氣得臉都青了，透過宋曉逍的肩膀盯著程亦橙。
他陰沈沈的開口：“程亦橙，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不等程亦橙開口說話，他又說：“你可想清楚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們是一個寢室的室友，沒必要鬧得這麽難看吧？”
“才三千塊錢而已，你明知道我現在不方便，還硬逼我還錢，以後我們可沒法好好做朋友了。”
話裏話外隱含著威脅。
殷邱冷笑打斷：“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倒是宋曉逍眉頭緊鎖，他想起來程亦橙性格內向，入學三個月，關系最親近的只有陳英朗，如果陳英朗也不搭理他的話，程亦橙豈不是被孤立了？
宋曉逍下意識的朝後看去，正迎上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
如果說程亦橙長著一張老天爺精雕細琢的臉，那麽他那雙小鹿斑比一般，又大又圓，濕漉漉的黑眸，就是這張臉上的點睛之筆。
自己以前怎麽會覺得程亦橙性格太軟，不好相處？宋曉逍後悔的想著。
“是，我就是那麽想的。”清潤的聲音響起。
程亦橙用那雙圓滾滾的黑眸盯著陳英朗，一字一句的說：“你把錢還我，以後不做朋友了。”
陳英朗的臉一下子黑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程亦橙。
後者卻穩穩當當的站在那裏，臉色蒼白，卻很堅定，他臉上有無措，有委屈，就是沒有陳英朗希望看到的愧疚和後悔。
“亦橙都說了，你快把錢還他。”宋曉逍開口催促，程亦橙沒有朋友有什麽，自己就可以當他最好的朋友。
這麽一想，宋曉逍甚至開始有些期待。
“好好好，枉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原來在你心裏，我根本就不重要，是我一直以來自作多情。”陳英朗露出受傷的神色。
“三千塊，就能買斷我們的感情，程亦橙，算你狠，如你所願，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
撂下狠話，陳英朗轉身拉門就要走。
碰的一生，殷邱伸手，直接堵住門：“演什麽瓊瑤劇，把錢還了再走。”
陳英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從書包裏翻找：“我現在真的沒錢，都說了，下個月再還。”
宋曉逍冷笑一聲：“你原始人嗎，用手機轉賬。”
陳英朗：“我手機裏也沒餘額了。”
宋曉逍算是見識了他的厚臉皮：“那就花唄，別告訴我，你有錢買一萬多的水果手機，花唄也都透支光了。”
“我……”陳英朗眼神一轉，真打算說自己花唄也透支了。
話沒出口，殷邱冷冰冰的聲音傳來：“真沒錢，把手機賣我，然後還給他。”
陳英朗這才知道自己躲不過去這一遭，他心底將三個室友罵得狗血淋頭，盯著殷邱的冷臉卻不敢反駁，只得磨磨蹭蹭的轉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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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到賬的聲音，陳英朗一把推開殷邱：“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殷邱看也沒看他，直接跳回原位繼續看書。
陳英朗氣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臨走之前放狠話：“程亦橙，你記住，這是你自己選的，以後可別後悔！”
說完一摔門走了。
殷邱嗤笑道：“毛病。”
宋曉逍謙看向程亦橙，生怕他下一刻又落下眼淚來，還安慰道：“別聽他的，你做得對，欠債就得還錢，這都什麽年頭了還玩道德綁架那一套。”
“而且花唄根本不能直接轉賬，他這麽快就把錢轉你了，明顯就有錢，故意欠著不還。”
讓他安心的是，程亦橙雖然臉色發白，眼眶紅彤彤的，卻微笑著說：“剛才謝謝你們幫我說話。”
殷邱只是嗯了一聲，掛著耳機，狀似專心看書。
宋曉逍心底嘆了口氣，暗道程亦橙這軟綿綿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明明他是債主，要個錢還心虛理虧，跟唯一的朋友鬧掰了，還得反過來安慰他們。
“不用謝，倒是你，以後……”
“嗯？”程亦橙歪著頭，看著他。
宋曉逍勸誡的話全噎在了喉嚨裏，面對著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他說不出口。
宋曉逍從心底覺得，單純害羞到程亦橙這樣的，就不適合這個社會，這樣的絕世奇葩應該呆在象牙塔裏，被人好好保護，遠離塵囂。
最後，宋曉逍只是咳嗽一聲，說：“都是一個寢室的朋友，以後你如果遇到難事兒，盡管開口，我們都會幫忙的。”
程亦橙笑了起來，嘴角的梨渦可愛的誘人，“謝謝，不過暫時不用。”
宋曉逍只以為他害羞，說客氣話：“如果需要一定要開口。”
“真的不用。”
“那個，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錢？”宋曉逍試探著問，又怕傷了對方自尊心。
躺在那邊假裝認真看書的家夥，忽然一個翻身下來，從包裏抽出一張黑卡：“廢什麽話，拿著。”
程亦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點懵，看著眼前的黑卡，楞住了，眨巴了一下無辜的大眼睛。
宋曉逍臉色一黑，擰眉：“殷邱，你幹什麽？”
殷邱卻一臉淡然，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你不是缺錢嗎？拿去花，以後有錢再還我。”
“你這也太……”宋曉逍知道他是好意，但這麽做也太那啥了，讓程亦橙怎麽想？
程亦橙倒是不在意，他甚至還覺得冷臉的殷邱有點可愛。
就像他在某個世界養的那只小黑貓，張牙舞爪，卻可愛的讓他想擼。
不過作為一個成熟的打工人，程亦橙也是有自己的原則的，他花的錢，都是靠自己本事賺的。
程亦橙瞇了瞇眼睛，露出一道月牙兒：“謝謝你的好意，這三千塊還能用幾天，再過幾天，我就不會再缺錢了。”
殷邱和宋曉逍不約而同的皺眉，露出懷疑的神色。
程亦橙笑著解釋了一句：“我找到工作了，以後會有工資。”
結果宋曉逍一聽，更不放心了：“你找到工作了？叫什麽公司，幹嘛的，工作地點在哪裏？”
程亦橙摸了摸下巴，笑著說：“薪資待遇都不錯，工作時間也自由，不會影響學業。”
聽起來更不靠譜了，宋曉逍有心想再問清楚一些，但程亦橙已經轉身坐下來，掏出筆記本開始噠噠噠打字。
宋曉逍只得咽下心底的擔心，從後頭看，程亦橙顯得越發乖巧了，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只有頭上跳起來的呆毛才有一份跳躍。
那呆毛一翹一翹的，看得人想要幫他梳理。
微微嘆了口氣，宋曉逍到底沒打擾他，他怕自己說太多反倒是打擊到此刻信心滿滿的程亦橙，哎，以後他多關註一些，發覺不對勁就搭把手。
殷邱也默默收回了那張黑卡，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床上。
只是盯著書頁許久，他都沒翻過一頁，忍不住撩起眼皮，去看程亦橙的筆記本。
程亦橙用的筆記本，還是大四學長淘汰下來的二手貨，屏幕小，運行慢，打起字來跟敲鑼鼓似的。
隔著半個寢室，殷邱依稀看見，程亦橙打下四個大字：雇傭協議。
程亦橙輕車熟路，噠噠噠就打出一連串的協議條款，一看就知道是熟手。
系統這時候才敢冒頭：【宿主，剛才那個陳英朗真討厭。】
屏幕的光線在程亦橙眼底跳躍，他淡淡說：“名字都不配擁有的人，不必在意。”
系統錯搓了搓手指：【宿主，你好像很開心。】
程亦橙勾了勾嘴角，笑了起來：“好久沒扮演小白花了，我是玩得挺開心的。”
“哎，太久沒演小白花，剛才擠眼淚的時候，眼淚掉下來的角度偏了1°，沒達到最唯美的角度呈現，手生了。”
“果然，熟能生巧，但即使是我，技能太久不用，也是會生疏的。”
系統沒搭腔，腦中的代碼都在叫囂宿主威武，宿主666，宿主999。
殷邱原本還用餘光，想看清楚程亦橙到底在寫什麽。
誰知道被那反射的笑容一閃，就忘了自己的目的。
程亦橙不笑的時候，總顯得脆弱無辜，他樣貌過於精致，皮膚又是那種黃種人少見的奶白，平日裏就少了陽剛，多了秀氣。
但是此刻，他一笑起來，嘴角的梨渦都帶著開心雀躍，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一塊兒開心起來。
不過是一份工作，就那麽開心嗎？殷邱不能理解。
忽然，程亦橙回頭看向對面床上的人：“怎麽了？”
殷邱被抓了個正著，迅速低頭看書，掩飾道：“沒事。”
程亦橙挑了挑眉，轉身繼續寫他的協議。
卻不知道，殷邱被嚇得一顆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他不敢再繼續盯著程亦橙看，心底卻下定決心，要是有人敢騙他這個單純天真的室友，那就讓他們知道後悔的滋味。
程亦橙只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就把一份偏向於自己的協議寫完。
保存！
程亦橙滿意的點了點頭。
系統最了解這份協議裏面的坑，忍不住有些同情那位即將上位的金主爸爸：【宿主，他會簽嗎？】
程亦橙勾起嘴角：“你應該問，他什麽時候會來簽。”
“怎麽，你不信？要不我們來打賭？”
話裏面的自信，讓系統呵呵噠，不敢反駁。
【不，我相信你。】他可不想跟宿主打賭，那是自尋死路。
程亦橙眉頭微挑，有些可惜，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就連系統，都變得老奸巨猾不好騙了。
系統的決定沒錯，話音未落，手機亮起，程亦橙挑起眉頭，眼底滿是狡黠：“看來，他的耐心比我想象的還要差。”
作者有話要說： 程亦橙：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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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橙那脆弱的性格，讓宋曉逍生怕他受到傷害，以前他可以不管，但今天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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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曉逍下意識的朝後看去，正迎上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
如果說程亦橙長著一張老天爺精雕細琢的臉，那麽他那雙小鹿斑比一般，又大又圓，濕漉漉的黑眸，就是這張臉上的點睛之筆。
自己以前怎麽會覺得程亦橙性格太軟，不好相處？宋曉逍後悔的想著。
“是，我就是那麽想的。”清潤的聲音響起。
程亦橙用那雙圓滾滾的黑眸盯著陳英朗，一字一句的說：“你把錢還我，以後不做朋友了。”
陳英朗的臉一下子黑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程亦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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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橙都說了，你快把錢還他。”宋曉逍開口催促，程亦橙沒有朋友有什麽，自己就可以當他最好的朋友。
這麽一想，宋曉逍甚至開始有些期待。
“好好好，枉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原來在你心裏，我根本就不重要，是我一直以來自作多情。”陳英朗露出受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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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曉逍心底嘆了口氣，暗道程亦橙這軟綿綿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明明他是債主，要個錢還心虛理虧，跟唯一的朋友鬧掰了，還得反過來安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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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曉逍臉色一黑，擰眉：“殷邱，你幹什麽？”
殷邱卻一臉淡然，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你不是缺錢嗎？拿去花，以後有錢再還我。”
“你這也太……”宋曉逍知道他是好意，但這麽做也太那啥了，讓程亦橙怎麽想？
程亦橙倒是不在意，他甚至還覺得冷臉的殷邱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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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盯著書頁許久，他都沒翻過一頁，忍不住撩起眼皮，去看程亦橙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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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半個寢室，殷邱依稀看見，程亦橙打下四個大字：雇傭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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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橙勾了勾嘴角，笑了起來：“好久沒扮演小白花了，我是玩得挺開心的。”
“哎，太久沒演小白花，剛才擠眼淚的時候，眼淚掉下來的角度偏了1°，沒達到最唯美的角度呈現，手生了。”
“果然，熟能生巧，但即使是我，技能太久不用，也是會生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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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程亦橙回頭看向對面床上的人：“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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