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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想睨睨的第27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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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一, 星夢練習生每周一檢查身體數據。

這三個月裏,他們的訓練量不斷加大,身體數據不斷減小, 為了讓他們長個子和肌肉,大廚和生活助理想了很多方法,還拿著練習生們的日常訓練量和飲食結構去咨詢醫生,在醫生的建議下他們增加一些面食和奶制品,現在就到了檢測他們的身體數據是否保持住的時候了。

練習生們排著隊說說笑笑, 大廚和生活助理心裏很緊張。如果練習生的身體數據還在減少, 那麽他們不得不逼著練習生減少訓練量了。在這個關鍵期去減少他們的訓練量,想一想就知道練習生不會聽話。

練習生們需要檢查的身體數據包括體重、身高、體圍。付廷玄擔任星夢的演技老師後, 他給他們增加了視力、體力、耐力、爆發力、記憶力的檢查。

在檢查前三項的體重身高體圍時,練習生們輕松隨意。輪到付廷玄給他們設置的檢查項目了, 他們開始痛苦了。視力還好,後面的體力、耐力、爆發力非常消耗體力, 而記憶力更是讓他們直面了自己慘淡的腦容量。

巫月是星夢的練習生, 自然也要參與其中。

巫月躲在隱秘的角落, 不想參加。

她的身體在這三個月裏好像變差了,她不想讓他們知道。

生活助理舉著喇叭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聲音都有些喊沙啞了。

巫月無奈地走出來,站到醫用身高體重秤上。

體重秤瞬間顯示了數字。

生活助理看了又看, 心態快要崩了。

他淒淒哀哀:“月月,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肉呢?”

巫月低頭看著數字,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也不知道。

生活助理拉過來大廚,不能讓他一個人憋悶。

大廚兩手還掛著油和辣椒面, 在半空裏伸著手, 扭著身體看一眼月月的體重, 反應了一會,一臉不敢置信地再看了一眼,還是同一個數字。

大廚怒氣沖沖地看著生活助理,吼道:“我就說不能讓月月在外面吃飯,她離了我不行!她總共才幾斤,這又沒了八斤!你知道這八斤有多難長,花了我多少心思嗎!”

星夢的其他工作人員揣著手看熱鬧。

生活助理心痛又頭疼,他掙錢都沒那麽難,怎麽讓月月長肉就這麽難呢?

月月在外面拍戲,早晨四點出發,晚上十一點回來,他早晨起不來,晚上又睡著了,就沒測量。後來月月又去上課,幹脆都不回來了,一去就是三個月,他心裏偶爾犯嘀咕,但又很快被其他事情占去了心思。

他也就玩忽職守三個月,月月就沒了八斤!他們養了大半年才養了六斤!他要是知道月月沒了他們會掉肉掉的這麽厲害,他說什麽也不會犯懶了,即使兩條腿跑也要把大廚的飯給送過去,就是自己掏錢買體重秤也要讓月月每周給他報數。

巫月看著氣呼呼的大廚和懊悔的生活助理,抿了抿嘴,慢慢地解釋:“上課很累。”

她有好好吃飯,只是睡覺時間短,還要一直認真聽課,有些累。

她不是故意的。

生活助理擠出一個笑,像對待生病的小寶寶般,輕聲哄道:“不是月月的錯,你去測試其他項目,我和大廚再商量一下中午吃什麽。”

巫月慢吞吞地轉身去排隊。

男孩們扭頭看見月月過來了,齊刷刷地左跨三步讓她先測量。

他們有三個共識:

月月是星夢的鎮山之寶,有了月月,星夢就能崛起,他們就能飛騰。

得好好護著月月,不能讓月月生病,不能讓月月累到。

月月把身體養好了說不定就有精力給他們寫歌編舞了!

月月去拍戲的時候,星夢制作部給他們買了兩首歌。他們練是練了,可跟女孩子們的歌一對比,他們睡不著覺了。

差距太大,他們的歌頂多聽十遍,不能再多,多了就成噪音了。女孩子們的歌,她們天天練,他們天天聽,聽了三個多月,還覺的好聽。

這就是經典和口水歌的區別。

真的,他們發自內心地想要求月月給他們寫歌。可月月身體不好,走路都要慢慢地走,寫歌編舞更慢。他們從俏俏這裏了解到,月月的純音樂《秋天》還沒有寫完,《冬天》還在排隊,女團每個成員的個人出道曲有了,但作為整體的女團歌還沒有。他們要排在《秋天》、《冬天》、女團歌之後了,今年就別想了。

女孩們早課的練習時長不一,陸陸續續地跑過來測身體數據。每個女孩站在體重秤上都要問一句月月多重,生活助理回答了八次,回答一次就能看見一次滿是擔心的眼神。

下了體重秤,女孩們收斂眼裏的擔心,笑著跑去找月月。

檢查視力和記憶力的房間裏,寫著大小不同字的小圓球從左側的彈球機一個個地彈到右側,三米外的地方劃了一條線。視力好的人能看清小圓球上的小字,記憶力好的人能記住小球上的字。

男生們擠在前面,心跳加速,睜大眼睛,使勁看,使勁記。

巫月一個人站在最後面的安靜角落裏,看著六米外的小球。

三百個小圓球從左彈到右邊,用時三百秒。男生們抓耳撓腮地記住了二三十個,又編又造地憑著隱隱約約的印象多寫了十個。

男生們的測試結果都出來了,巫月還坐在角落裏一筆一劃地寫著。

男孩們想湊過去看月月寫了多少,但也僅限“想”,他們都知道月月不喜歡別人靠近她。

巫月寫的很慢,男孩們盤腿坐在地上,安靜地等著。俏俏說月月是比孔極智還強一點點的學霸,他們不太信,孔極智的學習速度已經讓他們望塵莫及了,月月要是比孔極智還強,那……,反正他們不信!

巫月寫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寫完,付廷玄走過去看月月寫的字,看了一眼,嘴角上揚,“不用寫了,以後不用來了。”

巫月輕輕點點頭,慢慢地放下筆,再慢慢地彎腰撿起倒在地上的拖把,小心地扶正,靜靜地看了一會,確定拖把不再滑倒了,抱著小花盆慢吞吞地離開。

付廷玄嘴角翹了翹。

難怪女孩們都喜歡月月喜歡的不得了。

認真做事的模樣讓人看見就心軟。

男生們眼巴巴地看向付老師,等解釋。

他們數著呢,月月也才寫了八十三個字,怎麽就不用來了呢?

付廷玄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再把月月的紙給他們。

男孩們滿腦子疑惑地接過兩張紙,比對後,他們心服口服了。

月月寫的八十三個字就是彈球機出來的前八十三個字。月月不僅記住了字和字的順序,還把字的大小記住了。他們手上的這兩張紙就是覆制粘貼。

大珍珠和小白鴿找月月玩,找了一圈才在被改造成運動場的大廠房裏找到月月。

運動場裏有很多人,女孩們也在,準備測試爆發速度和爆發力。

巫月多走兩步,他們都擔心累到她。女孩們搬過來一個大凳子,再放上兩個熱水袋,讓月月坐在終點給他們記成績。

能做的,女孩們都做了。男生們撓撓頭,在外面找到一片幹凈的雪,捏成一個個的小雪人,在月月前面擺成一個四四方方整整齊齊的小雪人軍隊。

他們熱身時,月月目不轉睛地看著小雪人。

傅俏俏跑過來,懷裏抱著大廚讓她捎帶給月月的保溫杯。

“月月,你喜歡這些小雪人?”

“嗯。”

傅俏俏小聲問:“你給男生們寫歌了嗎?”

“嗯。”

傅俏俏捂嘴偷笑。

她和桃桃打賭,她說月月肯定給男生們寫歌了,桃桃說月月沒時間肯定沒寫。

她又贏了三個紅薯丸。

傅俏俏打開保溫杯蓋遞給月月。

保溫杯裏是紅棗紅糖水。

大珍珠聞見味,踢踢踏踏地小跑過來。

傅俏俏推開它的頭,批評它:“你不要跟月月搶,這是大廚給月月熬的,你要是想喝去找大廚要,他能給你做一大鍋。”

大珍珠噴氣,小白鴿也抓她的頭發。

傅俏俏掐腰:“一說你們,你們就生氣。不說你們,你們就不知乖。你看看你們都胖成了什麽樣,你們再看看月月。月月的飯是不是都被你們吃了!”

大珍珠有一點點的心虛,用頭輕輕地蹭一蹭月月的腰,帶著小白鴿去找大廚了。

傅俏俏是最後一個測試的,不想去對面幹等,站到月月旁邊拉伸熱身。

弓步壓腿時,她看看松松散散的男生,再看看運動場裏的攝像頭,摸了摸下巴,瞇眼壞笑。

“月月,他們的歌,什麽時候能寫完?”

巫月從鬥篷裏拿出小蘑菇筆記本給俏俏,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她上一周就寫完了,只是不知道怎麽給他們。現在有了俏俏,她不用跟他們說話了。

傅俏俏看著小蘑菇筆記本裏的樂譜,簡單地唱了唱,鄭重道:“很好聽,他們會很喜歡!”

“嗯。”

傅俏俏看小蘑菇筆記本上的日期。

這首歌在月月給她們寫歌時就開始準備了。

她不用想就知道月月為什麽拖了這麽長時間才寫完。他們人多,月月要觀察他們,找出他們共同的閃光點。

傅俏俏回憶了下他們以往的爆發力和爆發速度,大聲道:“男生們聽好了,你們今天要是能打破自己以前的記錄,月月給你寫歌!”

男生堆,三秒的空白,一個個飛一般地沖到了月月的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月月,努力賣萌求證:“真噠?”

“嗯。”

長達五分鐘的興奮後他們開始摩拳擦掌。

他們忘記自己以前的最高記錄是多少了,一個個地跑到付老師面前翻找以前的最高記錄。

十八歲的男孩是拆家的二哈,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們撒歡發瘋的時候,數值是真的高。

數值越高,他們越緊張。

“付老師,我緊張,小腿不停地抖。”

“適度的緊張能讓你跑的更快。”

“我覺的我還沒做好準備,我昨晚睡的太晚了,身體疲乏會影響今天的發揮。”

“我今天早晨鬧肚子了,身體虛脫,破不了記錄。”

“我想申請明天再測試。”

“我也想申請。”

男孩們都覺的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可憐巴巴地看著付老師。

付廷玄皮笑肉不笑地搖搖頭,“不可以哦。給你們十分鐘調整狀態,十分鐘後準時開始,能不能抓住月月給你們寫歌的機會,就看你們能不能在這十分鐘內調整到最佳狀態了。你們加油哦。”

巫月看著付廷玄嘴角的笑,微微歪了歪頭。

月月的所有肢體語言,傅俏俏都懂,她小聲地給月月解釋付老師故意給他們施壓的目的,“上舞臺不僅要有實力還要學會控制自己的緊張情緒。舞蹈老師和音樂老師都教了我們控制緊張情緒的方法。男生們平時都滿不在乎的,小場合他們不緊張,大場合再緊張就晚了。付老師趁這個機會鍛煉他們的情緒控制能力。”

十分鐘,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付廷玄吹響口哨,巫月摁下計時器。

男生們撒腿沖向月月。以前的測試,他們顧忌攝像頭,倔強地想要走花美男路線,有所收斂。在剛才的十分鐘裏,他們的想法變了。他們不想裝花美男了,他們想用月月的歌走實力傳奇派。

有了選擇還管什麽好看不好看,沖就完事了!

男孩們沖過來的畫面醜到了傅俏俏,特別是那幾個肉嘟嘟鵝蛋臉的男孩,臉都被奔跑帶出來風吹變型了。

傅俏俏捂眼,等他們到達了終點才睜開眼睛。

巫月寫下他們的四百米速度。

男孩們大笑著互相擊掌,不用看成績他們也知道他們跑出了他們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

付廷玄把測量撞力的設備搬到月月旁邊,讓她繼續記成績。

生活助理拍拍撞力機,一臉的驕傲:“這臺機器是我一個人改造的,前身二手游戲機。”

瓦京看機器的焊接點,她在開羊絨毛加工廠是學了點焊接技術,懂一點門道,問道:“技術不錯。”

“不算什麽,再怎麽說我也是有焊工資格證和焊工操作證的技術工。”

撞力機固定在墻面前,男孩們一鼓作氣,用全身的力氣去撞擊。

巫月記下設備上顯示的數字。

剛才跑的太快,體力過度消耗的男孩們對自己的成績沒有把握,一個個水汪汪小狗眼地看向月月。

要是成績不好,他們準備學俏俏,向月月撒嬌再來一回。即使他們對撒嬌的生疏有可能會造成一種撒潑的錯感,他們也要試一下。

巫月把數據本給俏俏。

男孩們擠到俏俏面前看成績,看完成績,一個個興奮地嚎叫。

他們破了!破了!

巫月看向小雪人,小雪人在慢慢地融化。

她抱著保溫杯和小花盆悄無聲息地離開。

付廷玄的手機端有男孩們的真實數值,看到月月寫下的數字,笑了笑,沒有戳破。

傅俏俏把照片打印出來,說道:“月月已經給你們寫了歌,花了很長時間。你們欠月月一個冬天的小雪人。”

男生們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看著她。

傅俏俏揚一揚剛打印出來還在發熱的樂譜,“你們不要嗎?不要的話,我就拿走給我們女團唱了哦。”

“要!!!!”

男生們拿到樂譜,不累了,不餓了,螞蚱般又蹦又跳地跑去找祭九老師。

大廚敲了下生活助理從廢舊倉庫裏找到的大鐘,大聲吼道:“這個點,你們不來食堂吃飯去哪兒!”

“我們不吃飯了!有急事!”

“都給我回來吃飯!再大的事兒也不能少吃一頓飯!”

男孩們扛不住大廚的催飯,小心翼翼地折兩下樂譜放進口袋裏。

他們領了自己的餐盤,坐到月月對面的餐桌上,嘿嘿傻笑兩聲,再偷偷地看月月一眼。

巫月擡頭淡淡地看他們一眼。

男孩們縮縮脖子,專心吃飯。

他們說笑著吃飯時比月月快半個小時,他們現在專心吃飯了,更快了。他們吃完飯時,月月才細嚼慢咽了三口飯。

他們把餐盤簡單地用水沖一下放入自動洗碗櫃裏,像考了一百分的小娃,蹦蹦跶跶地離開餐廳。

孟都忍笑道:“希望他們以後看見他們現在樣子不會後悔。”

傅俏俏跟這群男生最熟,她搖頭:“他們沒有後悔的機會。他們扮不了花美男和霸氣硬漢的,勉強一下,他們還能試一下甜酷。畢竟他們的本性在那裏擺著呢。”

劉菱也在食堂吃飯,聽見了傅俏俏的話,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機查了一下甜酷風。

飯吃到一半,劉菱放下餐盤,匆匆地離開了食堂。

宣傳部負責人三口並兩口地囫圇吃了飯,跟在菱姐身後小跑了出去。

宣傳部員工互相對視一眼,苦臉。

每當菱姐和組長靈機一動的時候,他們就要忙到打轉了。

靈姐和組長都去忙了,他們還能當無事發生地吃飯嗎?一個合格的被錢挖過來的老職場人,得有點眼力見。這飯,吃不得了。

大廚穿著圍裙,一手拿著湯勺,一手拿著菜刀,擋在餐廳門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我看誰敢走!都給我把飯吃完!”

宣傳部員工特別順其自然地坐下來繼續吃飯。

其實,他們也想再吃點。

“一個個的,不給你講講課,你們就不知道一個健康的身體有重要!”

已經吃完了飯卻無辜被牽累的員工拼命點頭:“身體是壹,其他是零,沒有壹,有其他的也沒用!”

“既然你們都知道就給我好好地吃飯!”

“吃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

李桃桃全程都張大著嘴巴,她家裏祖祖輩輩行醫,家裏人理智冷靜,她從沒見過大廚這樣滿身悍匪氣的。

孟都捏一下桃桃粉嫩的小臉蛋,笑道:“大廚以前開豬場,把我們當成他的豬崽養了。”

李桃桃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她六歲,爺爺突然帶她去國外旅游,旅游目的地是一個黑漆漆的地下室,地下室裏有四個人,三個站著,一個躺在床上。

那四個人身上的血腥味讓她害怕,她抱緊爺爺的腿躲在後面。爺爺騙她說這是游樂園裏的鬼屋,需要她把她帶過來的大拼圖全部拼出來才能出來。她被爺爺放到床上拼圖,爺爺跟在兩個人身後進了另一個房間,另外兩個人一個守在了地下室的窗戶口,一個守在門口。

她後來才想明白,當時爺爺帶她出來是為了掩護爺爺出國的目的。當時那四個人給她的感覺,和大廚現在給她的感覺有些像。她覺的,大廚不是豬場老板。

孔極智輕輕拍三下桌子,“桃桃,吃飯。吃完飯休息半個小時,繼續練你的最後一個動作。”

李桃桃不想了,抓緊時間吃飯。

她的時間安排很緊湊,吃飯二十分鐘,飯後散步十分鐘消食,散步後小睡二十分鐘。

孟都意識到自己剛才隨便胡謅的一個身份讓桃桃疑惑了,好笑道:“我剛才在開玩笑。”

李桃桃壓不住心裏的好奇,也為了求證她六歲時被爺爺帶過去見到的那些人是什麽人,問道:“大廚以前是做什麽的?”

孟都沒有直接回答桃桃的問題,站起身走到大廚身邊說了兩句話,大廚跟著她過來。

大廚滔滔不絕地講他年輕時的波瀾壯闊:“我老爹年輕那會來廣州沿海闖蕩,在那片做起了生意。我老爹做生意的那條街亂,你們要是看過以前拍的那種古惑仔片就能知道個大概情況。片子裏都是美化了的,我住的那片更亂。我老爹擺攤子賣豬肉,擺攤子的那條街經常遇見打打殺殺收保護費的事兒,很影響生意。我老爹想攢夠了錢回老家買房,怎麽能任由他們鬧,就在忙完生意後收拾了他們,成了他們的老大。”

宣傳部員工們吃完飯也不走了,坐到大廚身後聽故事。

“我老爹還要賣豬肉,沒有時間去管他們,就每天給我一分錢讓我去管。他們都比我大,不服管。我被他們壓著打了兩年,第三年把他們打趴下了,從那兒以後就成了他們的老大。當老大沒啥用,還不如我老爹賣豬肉掙錢多。但沒辦法,不當老大就會影響整條街的生意。如果別的幫派來搶地盤鬧事,我就和兄弟們去打場群架,我胸上這個三十厘米長的刀疤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還好我老爹擋的及時沒讓我毀容。如果沒人鬧事,我就幫我老爹賣豬肉。豬肉天天漲價呀,漲的我和老爹心慌。那個時候我和老爹就想有一個大豬場。”

瓦京聽的津津有味,她小時候也試圖成立一個小幫派,被老師給攔住了,這成了她的遺憾。大廚小時過的日子就是她夢想中的日子!大口吃肉,大把掙錢,一幫小弟!

“後來輪到我們那片整改了,我和老爹終於可以解散幫派好好做生意了。這日子越過越安穩,沒了這些打打砸砸的費心事兒,我們整條街的生意業越做越紅火。我和老爹攢夠了錢就搬到了這裏開了一個養豬場。我老爹現在是豬場廠長,我娘是副廠長,等以後我老弟從星夢解約了,我和老弟就回去接手豬場。”

李桃桃瞪圓了眼睛,“老弟?星夢?解約?”

大廚哈哈大笑:“你們不知道吧,飛崽是我老弟,親的,一個娘一個爹。”

齊刷刷地搖頭,他們真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飛崽家裏不缺肉,每次飛崽回家再回來時帶過來的豬肉都是論麻袋扛過來的。

大廚用圍裙擦擦手,給他們看他年輕時候的照片,自豪:“飛崽馬馬虎虎,沒有我年輕時的一半帥氣。”

瓦京看一眼,認可地點點頭:“難怪飛崽提起他哥都是一副一言難盡不想多說的樣子,他不想讓人知道他步入中年後會變成你這個樣子。”

大廚豪爽大笑:“我們家是遺傳禿頭,他也躲不過。”

其他人忍俊不禁。

這是親弟,大廚還是要顧著點老弟的面子的,“咱們星夢內部知道就行了,你們別對外說,就讓他先美上幾年。等他禿頭的時候,他們差不多也要散了。”

男孩們還沒成團出道,大廚已經想到了團隊解散的日子,就三十五歲,在舞臺上蹦蹦跳跳十七年,不能再長了,他老弟的頭發撐不住。

李桃桃合理建議,“可以帶假發。”

大廚點點頭:“是個辦法。”

瓦京看著大廚的肚子:“頭發是小事,身材是大事。”

大廚仍是點頭:“是個問題。”

巫月這個時候吃完了飯,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食堂。

從食堂門口到花房再都創作室,一路的小雪人。

巫月靜靜地看著小雪人,緩緩眨了眨眼。

他們用她喜歡的方式,無聲地說著他們的謝意。

月末考核,這一次考核後,星夢將推一人出道。

星夢初衷是金字塔頂端藝術家,可以幾年不出新人不盈利,一旦推出一個人和一個團,那個人那個團必須是有真本事的。

朱鈞伊思忖了片刻,讓巫月擔任星夢最後一名考核官。朱鈞伊和付廷玄又討論了幾日,給了巫月一票否決權和一票通過權的權利。也就是說,其他人都不同意出道時,月月點頭就可以出道,當其他人都同意出道時,月月搖頭就不可以出道。

這個權利很大,便是朱鈞伊和付廷玄自己都沒有這樣的權利。

星夢的工作人員和練習生聽了高層決定,沒有一個有意見。

他們已經預想到了月月當考核官時的模樣,安安靜靜,不聲不響。如果有人或者團隊能讓月月提出和前面考核官不一樣的決定,那這個人和這個團了不得呀。

這一次的月考核很重要,在三百平的大房間裏進行,處處都是攝影機。

星夢所有人都聚到了這裏,不僅大廚和達瓦來了,梅朵和“齊硯”的兩個小徒弟也坐在最前面,一臉認真地看他們表演。嚴肅的場合因為他們的存在有了些不同以往的氣氛。

孔極智選擇最後一個上場,她認為有了前面的審美疲勞才能更嚴苛地判斷她的唱跳是否已經合格。

孔極智走到前面,脫掉灰綠色的工裝外套,掃視了房間一圈,一如既往地看不到月月。

孔極智的舞蹈從最開始的追求快到現在的慢而有力,每個動作都看似簡單,其他人對著鏡子跳一跳的話就知道自己跳的有多醜了。

朱鈞伊和付廷玄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宣傳部負責人更是激動的兩眼冒光,不停地鼓掌。

誰是第一個出道的人?

他們心裏已經有了結論。

除了孔極智,他們看不出還有誰比她的表演更完美。

他們的反應都在孔極智的預料中,心裏沒有多大的感覺,她在這樣的目光下長大,習以為常,她更想聽到一些能讓她提升的建議。

她的唱跳雖然好聽好看,但她昨天看了《辛德勒的名單》後,她突然意識到她對這首歌和這支舞蹈的理解可能錯了,月月給她寫的這首歌,不是男女間因戀愛分手後的相互指責和憤恨的發洩,而是一種絕望中的掙紮和遲遲而來的破曉。

巫月從鬥篷裏抱出小花盆,慢吞吞地走到第一排考核官的位置上,坐下來。

孔極智看著月月,肯定道:“我跳錯了。”

巫月沈默。

“我不應該從一而終地用力。”

巫月微微搖了搖頭。

這些歌和舞蹈是她為她們寫的,無論她們如何理解都是對的。

孔極智換一種說法:“如果你來跳這支舞,前半段將是提線木偶一樣的僵硬虛浮無力,後半段是力量和輕盈相交叉。”

“嗯。”

孔極智看向朱姐和付老師,認真道:“再給我一周時間。”

朱鈞伊和付廷玄一頭霧水,不過兩人還是點了點頭。

晚上十點,孔極智仍沒有回宿舍。巫月緩緩睜開眼睛,側身看著空床鋪,靜靜等了一個小時。

十一點,月亮皎潔如水。巫月慢慢地坐起身,輕輕披上鬥篷離開宿舍。

傅俏俏半夜去廁所,爬下了床,發現隊長和月月都不在,她打開宿舍的大燈,把其他人一個個地拍醒。上一次,她只喊了桃桃,被她們輪番教育了一頓,這一次,她學乖了。

女孩們捂著眼睛緩了一會坐起身穿上厚衣服,再拿上手電筒。她們去找的第一個地方就是舞蹈室。

她們找對了對方,舞蹈室的燈還在亮著,打開門,隊長和月月都在。

孔極智抽空看了她們一眼,繼續閉眼練習。閉著眼睛,能讓她更容易找到月月在這支舞蹈裏放入的感情。

巫月坐在角落裏,抱著膝蓋,安靜地看著孔極智。

孔極智想要成全這支舞蹈。

女孩們坐下來,看隊長的舞蹈。

她們先前不懂隊長和月月在考核場地時的對話,現在看到隊長重新詮釋的舞蹈,神色凝重了。

她們意識到她們的表達也可能出了方式,月月給她們寫的歌和編的舞含有更濃烈的感情色彩。

月考核時,她們只展示了她們這一個月重點練習的部分。仔細回想,她們不斷練習的這三個月正是月月外出拍戲上課的三個月。月月還沒有看過她們完整的唱跳表演。

孟都能琢磨明白月月的心思,不去說這首歌應該不應該這樣表達,而是問月月創作這首歌時的想法。

“危險,誘惑。”

孟都聽到月月的話,全盤否定掉自己先前的理解,重新看看月月畫的小柴火人。每個小柴火人的動作不同,它們的感情也是變化的。第一個小柴火人是性感,第二個小柴火人是性感下的傲慢,第三個小柴火人是看到目標後的勢在必得,後面的小柴後人是暗藏危險的誘惑,最後的小柴火人是吞噬和饜足。

孟都輕笑:“蛇蠍美人?有趣。”

隨著對舞蹈情感的深入了解,她調整了舞蹈中的一些細微動作,表情也隨之豐富。

她的身體是纏綿和魅惑,眼神卻是冰冷和戲弄。

女孩們看完孟都的表演,打了個寒顫,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有點嚇人。”

“有點詭異。”

傅俏俏擔心:“會不會太小眾了?就我個人而言,我不太喜歡。”

李桃桃點頭附和。

她們也不是真的不喜歡,就是有點害怕,以後絕對不會再看第二遍的那種。

孟都挑挑眉,看向瓦京,問道:“你喜歡嗎?”

“喜歡!”

孟都笑道:“我也喜歡。”

花瓶美人看久了沒味,這樣的危險女人才是致命的,讓人警惕又忍不住深陷其中。月月出乎意料地了解她的喜好和本性。

瓦京重新審視她對小柴火人的詮釋,換一種思路後,她發現以前不理解的一切奇怪動作有了解釋,“月月,我這個不是跳大神,而是兩只怪獸為了獵物在打鬥。”

傅俏俏震驚地看著瓦京,“你以為月月給你畫的小柴火人子在跳大神?”

瓦京羞愧地摸一把臉,“這是以前,現在明白了。”

女孩們都看著月月,等月月輕輕點了點頭,女孩們心裏抽了一口冷氣。

孔極智的束縛和掙紮,孟都的陷阱和危險,瓦京的攻擊和血腥。

月月的世界到底有多黑暗?

這個想法只在女孩們的腦海裏閃了一下就被她們自動清除了,現在月月已經成了她們的人,那些都是過去,她們會護好月月的。

瓦京躍躍欲試,腦補怪獸的模樣。

她舞蹈中的手臂動作特別多,大開大合,快而猛。根據這一點,她猜測月月用小柴火人的兩只胳膊來模擬怪獸的嘴巴。

有了這個猜測,再看小柴火人的所有動作就簡單易懂了。

正是因為看懂了,她徹底迷上了小柴火人每個動作表達出的霸氣和攻擊力。

這個氣勢,她當年提刀砍人時就有了!

她駕馭不了跳大神,她駕馭的了這個!

果然月月最懂她!

已經有三個對著鏡子不知疲憊地練習了,其他五個苦惱地撓腳背。

現在半夜十二點,這個點不是應該睡覺嗎?平時她們熬夜了,隊長會訓她們。現在隊長熬夜了,她們可以訓隊長嗎?

訓隊長……

還是不敢。

要不她們再琢磨一下小柴火人?

她們剛才沒有看出來,多看兩遍說不定就看出來了。

傅俏俏擰著眉頭用力地看,動用了腦子裏所有的生活常識和創造想象力也沒有看出來另一層意思。

“月月,你點撥我一下,說不定我就醍醐灌頂了。”

“小時候想象的生活。”

傅俏俏低頭遮掩突然泛紅的眼睛。

別人奇怪月月為什麽那麽喜歡她,她有時心裏也會好奇,特別是月月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時。月月剛才的一句話讓她突然知道了這些問題的答案。

她小時候過的日子是月月小時候想象的日子,父母雙全,家人寵愛,無憂無慮。這些想象寬慰了月月,就像錢寬慰和瓦京一樣,讓月月撐了下來。現在的她是月月小時候精神寄托長大後的模樣。月月喜歡看她,是月月自己在慢慢地治愈自己的童年。

女孩們也聽懂了月月的話,心臟被紮了一下,揉揉臉道:“我們去睡覺吧,月月也回宿舍睡覺。”

巫月搖搖頭,她想去樓頂看月亮。

女孩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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