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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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1)
夢不醉的話, 讓本來抱著吃瓜心情的林六，心裏一沈。
“她是你的殺母仇人？”
“所以，六姑娘你大可放心。”夢不醉輕笑道：“我與你, 有著相同的敵人, 所以我是與你一國的。”
他說完, 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牧阿魚。
“莫要聽信他人的挑撥之言，誤會於我呀。”
牧阿魚有點尷尬，她從沒想過這其中竟然還有這種內情。
說起來, 爺爺一直以來都很照顧無舌公子, 自己曾經好奇的問過理由，他只說過那是故人之子……所以, 爺爺也是知道無舌公子這些年在江湖上搞的事情，是為了替母報仇咯。不知道無舌公子的母親是誰, 仇人之一竟然是那位劍魔月斜芳的侍女，這可真是讓她心情覆雜。
畢竟，這江湖裏知道月斜芳的女子，又有誰會不對其心生向往呢？
“我並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林六輕咳了一聲，有那麽一丟丟的小心虛。
夢不醉輕笑一聲，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他搖了搖扇子，將話題從自己身上扯回了正題之中。
“月念兒這些年來做下的孽事不計其數, 但她的背後似乎另有人在幫著她，也是因為這個緣由, 我這些年來才沒能將其抓出來。”
“六姑娘可是有什麽計劃？不妨與我分享一番如何？”
林六搖搖頭, 道：“我這兒對那無念壇主月念兒的所有情報，皆來自於蟬青所言, 所以我能做的並不多。”
“我並沒有什麽計劃, 只是讓她回一趟無念壇, 將林家寶藏所在位置在我手中之事想方設法透露給那無念壇主聽。”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我之所以這麽做，是以為那月念兒也是為了林家的寶藏而來，只是如今聽你們這麽一說，我卻覺得這個計劃不太靠譜了。”
說著，她有些無奈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道：“是我太過想當然了。”
“六姑娘的計劃有些冒險了。”夢不醉輕嘆一聲，勸道：“無念壇並不可怕，但月念兒的背後與那無相老賊必有勾連。六姑娘也見識過那些被培養出來的死士了，不瞞你說，我有些擔憂那無念壇主和無相老人一樣，可以調動這群死士。”
“若是月念兒真的帶人攻打四季山莊，六姑娘怕是很難應付得了如此多人啊……”
畢竟那些死士各個都身手不凡，若是讓他們真的侵入到了六姑娘的莊園裏，六姑娘這邊怕是多少也得損失些人手。
“哦，這倒不必擔心。不過是區區數百死士而已，四季莊園並非不能應付。”
對於夢不醉的擔憂，林六卻渾不在意。
系統更是得意洋洋：【誒嘿嘿，要是那群什麽死士敢來我們家園系統裏溜達，我一定讓他們知道什麽是降維打擊。】
夢不醉眼中光芒一閃，再與林六說話時，語氣裏都帶上了幾分讚嘆。
“看來六姑娘的師門，對你真的很不錯啊。”
“那月念兒若是真的帶人攻打我的莊園，我倒是能順水推舟將其拿下。”林六端起茶抿了一口，才道：“就怕她學那無相老人，自己躲在後面，卻差使他人前來送死。”
夢不醉聽言，手中折扇合攏，將其輕輕敲擊著手心，待林六看向他後，他才笑道：“所以，我們需要準備一個能引得月念兒不得不現身的場合。”
“你有了計劃？”林六眉頭微挑，看向夢不醉。
“也說不上什麽計劃吧。”夢不醉的目光從林六身上轉到了牧阿魚的身上，意有所指道：“只是這事怕是需要牧姑娘幫點兒小忙才行。”
“啊？我嗎？”牧阿魚沒想到話題會轉到自己身上，她呆楞楞指著自己，不解的問道：“我能做什麽啊？”
“我希望牧姑娘可以給風月城的吹風月前輩寫一封信。”夢不醉展開扇子，只露出一雙滿帶笑意的桃花眼看向了地上的蟬悠，輕笑道：“就說，這平南城中找到了一對紫色眼眸的異域血統雙胞胎姐妹。”
牧阿魚倒吸一口冷氣：“你這是想讓我吹爺爺過來平南？為什麽？”
“自然是因為……”夢不醉頓了頓，見林六看向他，這才繼續說道：“那月念兒偷偷心上藏了三十多年的男人，便是那吹風月老前輩了。”
“你說啥？”牧阿魚噌的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整個人像一只炸了毛的貓兒一樣，張牙舞爪的看著夢不醉，大喊道：“你說她喜歡誰？”
“吹風月前輩啊。”夢不醉瞇眼笑著，擡頭朝地上的蟬悠點了一下，笑道：“你若不信，可以問問這位姑娘。”
牧阿魚呆楞楞的看向蟬悠，蟬悠抿著唇，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可我吹爺爺已經快七十了吧，她怎麽會喜歡我吹爺爺啊？”牧阿魚有點崩潰了。
在場之中，唯有林六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你想讓那吹風月過來平南，然後再讓那個月念兒自投羅網？”
夢不醉笑著點點頭，道：“若吹風月前輩過來平南的話，那月念兒必定會想方設法見其一面的，雖然她不一定會用自己的容貌，但只要我們能將地點定下，相比抓住她輕而易舉。”
林六眉頭皺起，她覺得這個計劃有些太過浮誇，哪兒有人真的會為了見一個人就以身犯險啊？
“這月念兒好歹也是一個建立起一個門派的女人，你也說了，她養了許多情人。這種人真的會真心實意的愛慕一個人，且為他不顧危險踏入陷阱嗎？”
“而且，聽你們話裏話外的意思，那吹風月今年應該七十多了吧，那月念兒真的還會將心思系在他身上嗎？”
她這話一出來，三人都有些沈默了。
林六一楞，看向幾人，疑惑問道：“怎麽了？”
“那個，六姐姐……”牧阿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含糊的說道：“若是其餘男人，哪怕是我爺爺我都覺得不大可能，但是吹爺爺不一樣……他，怎麽說呢？”
牧阿魚撓了撓臉頰：“就是，你要是見了他，你就明白了。”
林六滿頭問號，依然沒有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六姑娘。”夢不醉輕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笑道：“風月城的吹風月，自出現在武林開始至今五十多年的時間，從未落下過武林第一美男子的稱呼。”
【我沒聽錯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竟然是江湖第一美男？】系統只覺得好奇極了，它現在特別想馬上見到那個傳說中的吹風月，然後好好瞻仰一下這一位的美貌。
“而且，吹風月可不僅僅是長得好。”夢不醉嘆道：“他還是三大神器之一的斬風華之主，同時也是天下第一刀，那風月樓也是他為了給許多女子一個容身之所而一手建立的。”
總的來說，這位吹風月老爺子雖然年近七十，但不僅容貌出眾武功高強還是一方勢力的霸主同時也是出了名的待女子溫柔至極，說白了就是這個時代的江湖女子之中最想嫁的人之一。
林六張了張嘴，她……還是不太理解。
系統見自家宿主這不開竅的模樣，忍不住小聲逼逼道：【那個……宿主，你就當這個吹風月是個魅力無邊的偶像得了。】
它這麽一比喻，林六終於有些理解了。
“但，即便那吹風月真的如此魅力無邊，這月念兒也不至於如此吧？”林六皺著眉。
“或許換成別人都不會這般，但月念兒不同。”夢不醉卻在一遍笑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眼中諷刺不加任何的遮掩：“月斜芳是在一場大火這種救下她的，彼時她身受重傷容貌被毀，是月斜芳悉心照顧又為她尋醫問藥才將她治好。後來，她以報恩為名留在月斜芳身邊，學了一身的功夫。”
夢不醉頓了頓，道：“當時月斜芳前去風月城挑戰天下第一刀的吹風月，月斜芳更勝一籌，吹風月見獵心喜便留她在風月城住了一段時日。”
“便是這段時間，那月念兒對吹風月心生情愫不可自拔，也對月斜芳暗生嫉妒。”
“月斜芳和吹風月關系暧昧？”林六皺眉反問。
“才不是呢。”牧阿魚湊了過來，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外界很多傳聞都說我吹爺爺招蜂引蝶為老不尊，但我必須為他辯解一句，我吹爺爺此生唯愛自己早逝的妻子，他建立風月樓是為了她，善待女子也是為了她，就連這些年一直尋覓紫眸雙胞胎，也是為了她！”
“就連吹這個姓氏，也是他早逝妻子的姓！”
夢不醉見林六怔楞，也跟著說道：“月斜芳此生並未將心思放在情愛之上，於她而言，提升自己的實力，做那天下第一比什麽都重要。”
“而且六姑娘知道為何吹風月要尋找紫眸的雙胞胎嗎？”
“為什麽？”林六順勢問道。
“因為吹風月的妻子是一名西域來的舞姬，她為吹風月生下一子三女，那對紫眸雙胞胎便是最小的女兒們。”夢不醉語氣之中慘雜著一絲遺憾，道：“可惜世事無常，那對紫眸雙胞胎年幼時便被拐走，自此渺無音訊。而吹風月的妻子也因此憂思過重，年紀輕輕便離開了人世。”
【這……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系統忍不住哽咽了一聲：【宿主，這個吹風月好慘啊。】
林六沒有表態，她沈默的時候，牧阿魚猶豫了幾番，眼神放倒了蟬悠身上。
“我若是真的寫信給我吹爺爺，說這兒有對紫眸雙胞胎的話，他肯定會敢過來。但是……”她很是糾結的抿了抿唇，猶豫不決的看著林六，道：“但是他過來的話，就又要失望了吧。”
林六沈吟片刻，說道：“那你就在信中告知他，這對紫眸雙胞胎的年齡幾何吧。”
夢不醉眼神一凝，出言勸導：“六姑娘，何必多此一舉呢？”
系統也跟著勸道：【對呀宿主，牧阿魚要是說清楚了那對雙胞胎的年紀，這個吹風月就知道不是他的女兒，肯定就不會過來了。】
林六神色有些黯淡，半垂著眼，輕聲道：“那是你們不曾見過為了尋找自己的孩子，不願意放過一絲一毫希望的家長們失望時的心酸模樣。”
她見過，所以這種刻意隱瞞的事情，她做不來。
牧阿魚走到林六的身邊坐下，然後仰著頭看向夢不醉，哼道：“我聽六姐姐的，我吹爺爺這些年為了找女兒東奔西跑的，讓我騙他我真的於心不忍。”
夢不醉笑容微斂，神色裏帶上了一絲無奈。
“既然六姑娘都決定了，那邊這麽做吧。”他思考片刻，又看向牧阿魚，說道：“你記得將六姑娘也在此處的事情與吹前輩說上一聲。”
“咦，為啥？”牧阿魚不解。
“吹前輩曾與我說過一件有趣的事情。”夢不醉看向林六，輕聲道：“他曾想過收下林飛雪做徒弟。”
林六一楞，立刻坐直了身子：“你是說，吹風月見過林飛雪？還想收她做徒弟？”
牧阿魚卻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我就說，為何我與爺爺前來平南尋親之時，吹爺爺讓我們給林飛雪帶了入門刀法，原來他動過這個心思啊。”
“既然已經定好，那你便照著這內容寫吧。”夢不醉道。
牧阿魚點點頭，但四下張望了一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這兒好像沒有寫信的筆墨來著，要不等我回去了再說？”
夢不醉卻笑著拍了拍手。
雅間門外便響起了兩聲敲門聲，緊接著，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便帶著燦爛的笑臉，手裏捧著放了筆墨紙硯的托盤走了進來。
他將東西放在桌上之後，便對夢不醉行了一禮，悄聲退了下去。
“嘶……寒秋閣裏都有你的人？”牧阿魚倒吸一口冷氣。
夢不醉笑道：“趕緊寫你的信，我待會兒便加急送去風月城。”
牧阿魚翻了個白眼，不滿道：“你催我也沒用啊，風月城與這兒離得老遠，等你的信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兩三天的功夫吧？”
夢不醉聽了這話，卻看向了林六，語氣之中充滿了一絲小得意，道：“這你就要感謝你的六姐姐了。”
林六眨了眨眼，牧阿魚也滿臉疑惑。
夢不醉輕笑道：“自從餵食了六姑娘送我的鴿糧之後，我家的那群信鴿一來一回的速度，比往日可少了大半啊。”
當得知這個結果之時，他就有些欣喜若狂。
若問一個搞情報工作的人最想要的是什麽？那他必定會回答你，快速又安全的通訊方式。
而六姑娘的鴿糧，輕易地就讓他的那群鴿子比往日要多了一倍多的效率。
牧阿魚對這個縮短時間沒有什麽概念，她拿著筆，一氣呵成的將給吹風月的信件寫完，然後將它們的墨跡吹幹，遞給了夢不醉。
“我都寫好了，但是我先說一聲，雙胞胎的事情我只淺淺提了一句，六姐姐的事情也是，我是開口讓吹爺爺過來幫我教訓上官明明的，所以吹爺爺他來不來這兒我可真的不能保證哦。”
林六有些意外的看向牧阿魚，她沒想到小姑娘竟然會這樣做。
牧阿魚感受到了林六的視線，忍不住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不過六姐姐你也不用擔心，我吹爺爺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肯定會趕過來的。”
林六沒有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的習慣，但看到牧阿魚自信的小眼神，她還是點了點頭，算是讚成。
等立春她們買完東西回來後，就看到牧阿魚和蟬悠大眼瞪小眼的待在屋中，而六姑娘和蟬青卻不知所蹤。
驚蟄第一個皺眉，問牧阿魚道：“六姑娘呢？”
牧阿魚癟了癟嘴，很像告訴她們，六姐姐被無舌那家夥拐走了。不過無舌公子在這兒的事情貌似是個秘密，那家夥還特地警告自己，說月念兒要是知道他在平南，肯定二話不說就逃跑。
想到此，她不由撅著嘴，神色蔫兒吧唧的說道：“六姐姐去會故人了，讓我們先吃飯，晚一點時間在一起走。”
驚蟄的眼神又看向單獨一人作者的蟬悠，她知道這對雙胞胎有些不對勁，而今竟然少了個人，讓她更為警惕了幾分。
蟬悠也註意到了驚蟄的目光，對於這個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盯著她們姐妹二人的女子，她一直都是有些懼怕的。
“蟬青呢？”驚蟄走到她的身邊，低聲問道。
蟬悠抿了抿唇，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六姑娘有事安排她去做了。”
驚蟄松了口氣，隨後又悄悄地找了個實現絕佳的位置站著，不在說話了。
而此刻的寒秋閣的另一件雅間之中，林六看著夢不醉準備的一大桌模樣有些稀奇古怪的食物，不由有些無語。
她指著那桌子玩意，憋了許久，終究還是沒忍住，滿頭問號的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事？”
夢不醉輕咳一聲，似乎也察覺到了林六的疑惑，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六姑娘莫要誤會，這些東西都是少語提過的我們此方世界之中比較稀奇的食物，你若是有興趣，可以嘗嘗看，雖然它們的食材大多比較古怪，但味道上來說，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我覺得他想毒死你。】系統默默地發言：【就算這些菜裏沒有毒，但是光憑它們的長相，我覺得就能讓你開不開口。】
林六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覺得有些事情必須和夢不醉說清楚才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給你造成這種誤會，但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要先與你說明。”
夢不醉見她神色認真，心中忍不住一顫。
但他還是面帶微笑，走到林六面前替她拉開椅子。
“六姑娘請說。”
林六道了聲謝，這才坐下。但她並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只是看向坐在另一側的夢不醉，表情嚴肅的說道：
“首先，我並不好口腹之欲。”
“所以莫要再給我準備吃食之類的一應物品了。”林六指了指那桌子奇怪食物：“特別是……這種正常人也不會想去嘗試的玩意。”
夢不醉的笑容有了一瞬僵硬，但他還是努力的保持了自己的笑容，並未因林六這並不講任何情面的話語而情緒失控。
“還有呢？”他輕聲問道。
林六看向夢不醉，與其對視幾秒後，才慢慢挪開視線，開口道：“其次，我現在已經知道你與我方便，是因為你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日後你不需要和往常那般想辦法維系你我之間的關系。”
她皺了皺眉：“特別是用……那種方式，我認為非常浪費紅雨點的能力。”
“六姑娘不喜歡我每日贈你的傾慕之語嗎？”夢不醉有些無辜的看向林六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林六有些別扭的挪開了視線。
夢不醉卻輕笑道：“但我想多餘六姑娘說些話，平日你我並無見面的時刻，入今日這般可以面對面說話的日子更是可遇不可求。唯有這飛鴿傳書，才能讓我聊以慰藉。”
他說的真情實感，一雙桃花眼中仿佛藏了一池春水，其中熱烈情感不曾有半分的遮掩。
林六覺得自己有點應付不來這種人，她張了張嘴，想要再說點一正言辭的反駁詞匯，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比較溫和的話語。
終究，她很無奈的擺擺手，嘆道：“行吧，你愛寫就寫吧，只是莫要把正事忘了就是。”
夢不醉笑瞇瞇的看著林六，只覺得對自己無可奈何的六姑娘也可愛的緊。
“還有最後一件事。”林六嘆了一聲，這次的表情比以往還要嚴肅幾分。
她看著夢不醉，一字一句道：“我不知你為何對我身邊的女子會抱著如此大的敵意，但可以的話，我並不想再聽到你別有所指的話語了。”
夢不醉這回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他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一直以來勾著的嘴角也拉成了一條直線。
“六姑娘，我並沒有要插手你事情的意思。”
“我知道。”林六冷聲道：“但有些話，我並不想聽。”
“可你不覺得自己對她們太好了嗎？”夢不醉卻極其執拗的開口勸道：“她們在遇到你之前都是些什麽人？過得又是些什麽日子？你對她們幾乎予以欲求，就不怕助長她們的野心，養出幾個白眼狼，最終反噬得你命喪九泉嗎？”
他的語氣也好態度也罷，在說起這個話題的事情，異常的激動。
即便是系統，也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忍不住問道：【這賣情報的是怎麽了？被戳肺管子了嗎這麽大的火氣……】
“那和你有什麽關系？”林六不悅的看向夢不醉，她在這件事的態度上執拗異常。
兩人針鋒相對著，誰也沒有向後退一步的意思。
系統感覺宿主的情緒有些奇怪，它一直都覺得自家宿主對女子實在是好的有些過分了，那種好更像是一種毫無底線的溺愛，實在是讓人很不安。
【宿主……你，你還好嗎？】它小心翼翼的開口，想辦法轉移宿主的情緒：【你別和賣情報的一般見識，他肯定是天生多疑，所以才會這樣說，你完全沒必要為了他這個外人生氣啊。】
林六握緊了手指，一步也不肯退讓。
夢不醉雙手背在身後，那扇骨被他捏出了裂紋，他抿緊了唇，最終先挪開了視線。
“六姑娘，我的母親，便是死在侍女的背叛之中。”
林六一楞。
夢不醉的聲音之中慘雜著極為覆雜的情緒，是冷淡，也是極其悲涼。
“月斜芳本來是能登頂天下第一的，但她敗了，你知道為什麽嘛？”
林六看著夢不醉，青年的眼中充斥著冰冷的諷刺。
“在月斜芳即將奔赴生死決戰之前，月念兒給她下了致死的毒藥。她……不是敗在男人手裏，她是敗在了自己最親近的侍女手裏。”
“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也知道或許是天界發生了某些事情，才讓你這般執拗的要毫無底線的維護那群女子。但是六姑娘……請你，多加珍重自己吧。”
“你也是女子，請你愛護他人之前，先好好的愛護自己吧。”
“莫要，像月斜芳那般……”
夢不醉的話語讓林六心神顫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系統只覺得一瞬之間，宿主那漆黑如通深淵一般不可窺探的心房之中，似乎有什麽輕輕地晃蕩了一下，但只是那麽短短的一瞬之間，又重新恢覆成了那片無聲寂靜的深淵。
“我會的。”
許久，林六擡頭看向夢不醉，眼神之中不再帶著如之前那般的固執，而是從未有過的苦澀。
“夢不醉，我沒你想象中的那般愚昧，我很清楚自己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
她仰頭看向了窗外華燈初上的美景，眼神清冷的仿佛沒有一絲情緒，漆黑的瞳孔仿若深不見底的溝壑，便是窗外的光明，都無法探入其中。
“但是，我有必須這麽做的理由。”
“一個……能讓我心安理得的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
**
吹風月的回信來得很快，就如牧阿魚自信滿滿猜測的那般，他毫不猶豫的答應會趕來平南城一趟，替牧阿魚出口惡氣。
不僅如此，這位林六從未謀面的天下第一刀，不知處於什麽原因，竟然還附贈了一張極為正式的邀請帖，邀請她與八月十五於平南城的寒秋閣頂一敘。
而在吹風月確定要過來平南之後，夢不醉就著手將此條消息傳播了出去。
當然，他不是如往常那般只給出一個含糊的信息，而是一反常態，將風月城城主、三神器之一的神刀斬風華之主、天下第一刀的風月刀客吹風月於八月十五在平南的寒秋閣之頂，約見十大美人之一的林飛雪雙胞胎姊妹之事，大肆宣揚了出去。
不管是對吹風月有著極強的憧憬心裏的江湖人士，還是被主角之一這一大串聽起來就很厲害的名號給震撼住了的普通人們，這幾日幾乎爭相奔走，將此事鬧得是滿城皆知。就連平南自外輻射的那一大圈，凡是有那來往人群聚集的城鎮裏，那酒樓飯館之中莫不是在討論這件事情。
林六之名，以這種方式很快就響徹了大半個平南的武林。
今夜忽然下起了一陣暴雨，轟隆的沖刷著平南城外的一家農家院落裏的血腥氣息。
在一張昏黃油燈的照耀下，容貌美貌如清晨的花朵般嬌艷的女子安靜的坐在了唯一一張完好的椅子上，她沾滿了鮮血的雙手，抱著一個還在繈褓之中的嬰兒在那邊逗弄著。
“你們快看我的新女兒，她的眼睛像極了他，這鼻子和我有幾分相似，嘴巴和我一模一樣。”她雙目迷離的看著懷中孩子，聲音是捏著喉嚨擠出來的那種尖銳之聲，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聽得讓人毛骨悚然。
而在她的下手方，幾名四十來歲年級的女人穿著夜行衣，緊緊地跪在了淌滿血跡的地板上。她們低著頭，仿佛對這一幕習以為常一般，離得最遠的那個甚至還因為無聊而打了個哈欠。
狂風呼嘯著，嬰兒的啼哭聲被風雨徹底掩蓋了起來，無人知曉此處剛剛發生了一場滅門案。
忽然，那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叫不深。
眾人扭頭望去，就見到雨中急忙忙的飛進來一名同樣身穿夜行衣的女人。她一進入屋子，便行禮道：
“壇主，平南的小風月樓哪兒送來新消息了，風月城城主於八月十五日邀請林家女林六前往寒秋閣一敘。”
窗外忽然響起一聲雷響，幾個跪在屋中的黑衣女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片。
而原本還抱著嬰兒在那邊逗弄，滿臉慈愛的少女，眼神倏然一冷。
“你剛剛說，誰？”她僵硬著轉過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神仿佛嗜血的怪物一般讓人只覺得內心一陣膽寒。
“是……是吹風月，他要來平南城見那個林六。”那女子瑟縮了一下，但還是乖乖的這條傳言重覆了一遍。
嬰兒的哭聲從原本的尖銳緩緩變得安靜下去，與此同時，一聲接一聲讓人聽了恨不得捂住耳朵的刺耳笑聲在雨聲裏回蕩起來。
“誰允許你叫他名字的！”
那少女的聲音從原本的尖銳變成了蒼老而沙啞，她紅著眼睛，死死地瞪著那個敢光明正大說出那三個字的女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化為擇人而噬的野獸，撲上去將其收割。
女子嚇得立刻趴伏在地面之上，一個接一個的磕起頭來。
“對，對不起，我……是我沒註意，壇主，請饒我一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少女緩緩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她的裙擺拖拽在地面上，將那還未幹枯的血跡吸了進去。
她走到那女子面前，伸出手抓住了對方的頭發，將其的腦袋拽了起來面對著自己。
“我說過的，你們這種女人壓根就不配提他的名字，你怎麽就記不住呢？”她陰惻惻的盯著那女子：“一定是他太好了，所以你也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對不對？”
那女子被嚇得眼淚鼻涕直冒，哭得整張臉都扭曲無比。
“我沒有啊，壇主，我不敢，不不不，是我不配，我這麽醜的人怎麽敢對他動心思，壇主你別誤會，我真的沒有……”
少女看著她那醜陋不堪的模樣，原本殺氣騰騰的表情，忽然之間變得溫和下來。
她擡手擦過對方的臉頰，沾著鮮血的手套吸收了對方的淚水，留下了古怪的痕跡。
“你這麽醜，真可憐。”少女嘆了口氣，憐憫的看著那女子，道：“放心吧，我知道的，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抱起沒有動靜的那個嬰兒慢慢的坐回椅子上。
“你剛剛說，他要和誰見面來著？”
那女子聲音裏還因為恐懼而帶著顫抖，但是面對月念兒的問詢，只能恭敬的回答道。
“壇主，是林六。”
“林……六？”月念兒神色有一瞬間的迷茫，她晃了晃懷裏的孩子，不解的問道：“林六是誰？”
有人提醒道：“是林飛雪的雙胞胎姊妹，傳說中出生後便被送到仙門修行，因全家被滅而回歸世俗的林家孤女。”
月念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在回憶什麽似的，過了好半晌，她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是她殺了劉生是吧？”
說完，她咯咯的笑了好幾聲，表情充滿了天真：“瞧我這記性，看到這孩子之後，就把劉生給忘記了。說起來，我好像是為了給劉生報仇才來的平南來著。”
月念兒輕輕地嘆了口氣，像是很遺憾的說道：“劉生可是和他最接近的作品了，可惜就這麽被個賤人給毀了……”
“壇主，上頭傳來消息，那林六背景深不可測，實力也無法預估，就連馭猴僧也沒能拿下她。”有一個女子壓低了聲音說道：“風月城主雖然約她見面，但這還有兩日的時間呢，咱們大可等他離開了再動手。”
“不行。”月念兒瞪著眼睛，捏著嗓子喊道：“不行不行不行，她殺了我的情郎，我才不要放過她呢！”
“竟然敢接受他的邀約，這個林六和她那個死掉的賤人姐姐一樣，真是不知廉恥，我必須要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壓根就配不上他！”
說完，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啊，我忽然有了個很好的想法。”
那群夜行衣女子聽到這話，都頗為擔憂的擡起頭，彼此相視一眼，心中惴惴不安。
“我記得，你們說過她身邊有個長得不錯的小姑娘是吧？”月念兒伸手莫在了自己的臉上：“正好，我的這張臉也快到時間了。”
“明日，你們給我把那個小姑娘活捉過來，等我解決了那林六，後日便用那小姑娘的身份去見一見他，如何？”
月念兒一邊說著，一遍興奮的站起身來開始四處打轉。
“沒錯，這個理由很好。他人這麽溫柔，肯定不忍心拒絕一個失去了主人的可憐侍女的請求，到時候他一定會見我，然後和我說說話。”
“真好，真好啊。”
“十多年了，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十多年了。”
月念兒一邊在屋中轉著圈圈，一邊喃喃自語著，那些個女子竟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打擾她。
直到她情緒總算是平覆下來了些，才有人敢提出自己的問題。
“可是壇主，那林六的身手據說是神鬼莫測。劉生當日待了一百來號人前去，還有赤爪先生跟隨在一旁，但是他們沒有一個活著回來了。”
月念兒一楞，疑惑地看向那女人，問道：“啊？那我們帶五百個人去吧。”
那人被堵的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辯駁。
而她身邊的另一位女子這是悄悄擡起頭，小聲道：“壇主，我們的人不是在小風月樓之中，就是去邱水那邊接新貨了，而今能抽調的不過十來個會武功的而已。”
還是那種只有些花拳繡腿功夫，剛入門沒多久完全無法使用的新人。那個林六聽人說武功十分高強，她們這群人就算過去了也只不過是送死而已吧。
月念兒嘟著嘴，看起來很苦惱。
她左思右想，忽然眼睛一亮，對著下屬的女人們笑道：“沒事沒事，你們去找翠雅，讓她給我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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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不醉的話, 讓本來抱著吃瓜心情的林六，心裏一沈。
“她是你的殺母仇人？”
“所以，六姑娘你大可放心。”夢不醉輕笑道：“我與你, 有著相同的敵人, 所以我是與你一國的。”
他說完, 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牧阿魚。
“莫要聽信他人的挑撥之言，誤會於我呀。”
牧阿魚有點尷尬，她從沒想過這其中竟然還有這種內情。
說起來, 爺爺一直以來都很照顧無舌公子, 自己曾經好奇的問過理由，他只說過那是故人之子……所以, 爺爺也是知道無舌公子這些年在江湖上搞的事情，是為了替母報仇咯。不知道無舌公子的母親是誰, 仇人之一竟然是那位劍魔月斜芳的侍女，這可真是讓她心情覆雜。
畢竟，這江湖裏知道月斜芳的女子，又有誰會不對其心生向往呢？
“我並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林六輕咳了一聲，有那麽一丟丟的小心虛。
夢不醉輕笑一聲，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他搖了搖扇子，將話題從自己身上扯回了正題之中。
“月念兒這些年來做下的孽事不計其數, 但她的背後似乎另有人在幫著她，也是因為這個緣由, 我這些年來才沒能將其抓出來。”
“六姑娘可是有什麽計劃？不妨與我分享一番如何？”
林六搖搖頭, 道：“我這兒對那無念壇主月念兒的所有情報，皆來自於蟬青所言, 所以我能做的並不多。”
“我並沒有什麽計劃, 只是讓她回一趟無念壇, 將林家寶藏所在位置在我手中之事想方設法透露給那無念壇主聽。”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我之所以這麽做，是以為那月念兒也是為了林家的寶藏而來，只是如今聽你們這麽一說，我卻覺得這個計劃不太靠譜了。”
說著，她有些無奈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道：“是我太過想當然了。”
“六姑娘的計劃有些冒險了。”夢不醉輕嘆一聲，勸道：“無念壇並不可怕，但月念兒的背後與那無相老賊必有勾連。六姑娘也見識過那些被培養出來的死士了，不瞞你說，我有些擔憂那無念壇主和無相老人一樣，可以調動這群死士。”
“若是月念兒真的帶人攻打四季山莊，六姑娘怕是很難應付得了如此多人啊……”
畢竟那些死士各個都身手不凡，若是讓他們真的侵入到了六姑娘的莊園裏，六姑娘這邊怕是多少也得損失些人手。
“哦，這倒不必擔心。不過是區區數百死士而已，四季莊園並非不能應付。”
對於夢不醉的擔憂，林六卻渾不在意。
系統更是得意洋洋：【誒嘿嘿，要是那群什麽死士敢來我們家園系統裏溜達，我一定讓他們知道什麽是降維打擊。】
夢不醉眼中光芒一閃，再與林六說話時，語氣裏都帶上了幾分讚嘆。
“看來六姑娘的師門，對你真的很不錯啊。”
“那月念兒若是真的帶人攻打我的莊園，我倒是能順水推舟將其拿下。”林六端起茶抿了一口，才道：“就怕她學那無相老人，自己躲在後面，卻差使他人前來送死。”
夢不醉聽言，手中折扇合攏，將其輕輕敲擊著手心，待林六看向他後，他才笑道：“所以，我們需要準備一個能引得月念兒不得不現身的場合。”
“你有了計劃？”林六眉頭微挑，看向夢不醉。
“也說不上什麽計劃吧。”夢不醉的目光從林六身上轉到了牧阿魚的身上，意有所指道：“只是這事怕是需要牧姑娘幫點兒小忙才行。”
“啊？我嗎？”牧阿魚沒想到話題會轉到自己身上，她呆楞楞指著自己，不解的問道：“我能做什麽啊？”
“我希望牧姑娘可以給風月城的吹風月前輩寫一封信。”夢不醉展開扇子，只露出一雙滿帶笑意的桃花眼看向了地上的蟬悠，輕笑道：“就說，這平南城中找到了一對紫色眼眸的異域血統雙胞胎姐妹。”
牧阿魚倒吸一口冷氣：“你這是想讓我吹爺爺過來平南？為什麽？”
“自然是因為……”夢不醉頓了頓，見林六看向他，這才繼續說道：“那月念兒偷偷心上藏了三十多年的男人，便是那吹風月老前輩了。”
“你說啥？”牧阿魚噌的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整個人像一只炸了毛的貓兒一樣，張牙舞爪的看著夢不醉，大喊道：“你說她喜歡誰？”
“吹風月前輩啊。”夢不醉瞇眼笑著，擡頭朝地上的蟬悠點了一下，笑道：“你若不信，可以問問這位姑娘。”
牧阿魚呆楞楞的看向蟬悠，蟬悠抿著唇，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可我吹爺爺已經快七十了吧，她怎麽會喜歡我吹爺爺啊？”牧阿魚有點崩潰了。
在場之中，唯有林六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你想讓那吹風月過來平南，然後再讓那個月念兒自投羅網？”
夢不醉笑著點點頭，道：“若吹風月前輩過來平南的話，那月念兒必定會想方設法見其一面的，雖然她不一定會用自己的容貌，但只要我們能將地點定下，相比抓住她輕而易舉。”
林六眉頭皺起，她覺得這個計劃有些太過浮誇，哪兒有人真的會為了見一個人就以身犯險啊？
“這月念兒好歹也是一個建立起一個門派的女人，你也說了，她養了許多情人。這種人真的會真心實意的愛慕一個人，且為他不顧危險踏入陷阱嗎？”
“而且，聽你們話裏話外的意思，那吹風月今年應該七十多了吧，那月念兒真的還會將心思系在他身上嗎？”
她這話一出來，三人都有些沈默了。
林六一楞，看向幾人，疑惑問道：“怎麽了？”
“那個，六姐姐……”牧阿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含糊的說道：“若是其餘男人，哪怕是我爺爺我都覺得不大可能，但是吹爺爺不一樣……他，怎麽說呢？”
牧阿魚撓了撓臉頰：“就是，你要是見了他，你就明白了。”
林六滿頭問號，依然沒有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六姑娘。”夢不醉輕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笑道：“風月城的吹風月，自出現在武林開始至今五十多年的時間，從未落下過武林第一美男子的稱呼。”
【我沒聽錯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竟然是江湖第一美男？】系統只覺得好奇極了，它現在特別想馬上見到那個傳說中的吹風月，然後好好瞻仰一下這一位的美貌。
“而且，吹風月可不僅僅是長得好。”夢不醉嘆道：“他還是三大神器之一的斬風華之主，同時也是天下第一刀，那風月樓也是他為了給許多女子一個容身之所而一手建立的。”
總的來說，這位吹風月老爺子雖然年近七十，但不僅容貌出眾武功高強還是一方勢力的霸主同時也是出了名的待女子溫柔至極，說白了就是這個時代的江湖女子之中最想嫁的人之一。
林六張了張嘴，她……還是不太理解。
系統見自家宿主這不開竅的模樣，忍不住小聲逼逼道：【那個……宿主，你就當這個吹風月是個魅力無邊的偶像得了。】
它這麽一比喻，林六終於有些理解了。
“但，即便那吹風月真的如此魅力無邊，這月念兒也不至於如此吧？”林六皺著眉。
“或許換成別人都不會這般，但月念兒不同。”夢不醉卻在一遍笑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眼中諷刺不加任何的遮掩：“月斜芳是在一場大火這種救下她的，彼時她身受重傷容貌被毀，是月斜芳悉心照顧又為她尋醫問藥才將她治好。後來，她以報恩為名留在月斜芳身邊，學了一身的功夫。”
夢不醉頓了頓，道：“當時月斜芳前去風月城挑戰天下第一刀的吹風月，月斜芳更勝一籌，吹風月見獵心喜便留她在風月城住了一段時日。”
“便是這段時間，那月念兒對吹風月心生情愫不可自拔，也對月斜芳暗生嫉妒。”
“月斜芳和吹風月關系暧昧？”林六皺眉反問。
“才不是呢。”牧阿魚湊了過來，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外界很多傳聞都說我吹爺爺招蜂引蝶為老不尊，但我必須為他辯解一句，我吹爺爺此生唯愛自己早逝的妻子，他建立風月樓是為了她，善待女子也是為了她，就連這些年一直尋覓紫眸雙胞胎，也是為了她！”
“就連吹這個姓氏，也是他早逝妻子的姓！”
夢不醉見林六怔楞，也跟著說道：“月斜芳此生並未將心思放在情愛之上，於她而言，提升自己的實力，做那天下第一比什麽都重要。”
“而且六姑娘知道為何吹風月要尋找紫眸的雙胞胎嗎？”
“為什麽？”林六順勢問道。
“因為吹風月的妻子是一名西域來的舞姬，她為吹風月生下一子三女，那對紫眸雙胞胎便是最小的女兒們。”夢不醉語氣之中慘雜著一絲遺憾，道：“可惜世事無常，那對紫眸雙胞胎年幼時便被拐走，自此渺無音訊。而吹風月的妻子也因此憂思過重，年紀輕輕便離開了人世。”
【這……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系統忍不住哽咽了一聲：【宿主，這個吹風月好慘啊。】
林六沒有表態，她沈默的時候，牧阿魚猶豫了幾番，眼神放倒了蟬悠身上。
“我若是真的寫信給我吹爺爺，說這兒有對紫眸雙胞胎的話，他肯定會敢過來。但是……”她很是糾結的抿了抿唇，猶豫不決的看著林六，道：“但是他過來的話，就又要失望了吧。”
林六沈吟片刻，說道：“那你就在信中告知他，這對紫眸雙胞胎的年齡幾何吧。”
夢不醉眼神一凝，出言勸導：“六姑娘，何必多此一舉呢？”
系統也跟著勸道：【對呀宿主，牧阿魚要是說清楚了那對雙胞胎的年紀，這個吹風月就知道不是他的女兒，肯定就不會過來了。】
林六神色有些黯淡，半垂著眼，輕聲道：“那是你們不曾見過為了尋找自己的孩子，不願意放過一絲一毫希望的家長們失望時的心酸模樣。”
她見過，所以這種刻意隱瞞的事情，她做不來。
牧阿魚走到林六的身邊坐下，然後仰著頭看向夢不醉，哼道：“我聽六姐姐的，我吹爺爺這些年為了找女兒東奔西跑的，讓我騙他我真的於心不忍。”
夢不醉笑容微斂，神色裏帶上了一絲無奈。
“既然六姑娘都決定了，那邊這麽做吧。”他思考片刻，又看向牧阿魚，說道：“你記得將六姑娘也在此處的事情與吹前輩說上一聲。”
“咦，為啥？”牧阿魚不解。
“吹前輩曾與我說過一件有趣的事情。”夢不醉看向林六，輕聲道：“他曾想過收下林飛雪做徒弟。”
林六一楞，立刻坐直了身子：“你是說，吹風月見過林飛雪？還想收她做徒弟？”
牧阿魚卻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我就說，為何我與爺爺前來平南尋親之時，吹爺爺讓我們給林飛雪帶了入門刀法，原來他動過這個心思啊。”
“既然已經定好，那你便照著這內容寫吧。”夢不醉道。
牧阿魚點點頭，但四下張望了一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這兒好像沒有寫信的筆墨來著，要不等我回去了再說？”
夢不醉卻笑著拍了拍手。
雅間門外便響起了兩聲敲門聲，緊接著，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便帶著燦爛的笑臉，手裏捧著放了筆墨紙硯的托盤走了進來。
他將東西放在桌上之後，便對夢不醉行了一禮，悄聲退了下去。
“嘶……寒秋閣裏都有你的人？”牧阿魚倒吸一口冷氣。
夢不醉笑道：“趕緊寫你的信，我待會兒便加急送去風月城。”
牧阿魚翻了個白眼，不滿道：“你催我也沒用啊，風月城與這兒離得老遠，等你的信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兩三天的功夫吧？”
夢不醉聽了這話，卻看向了林六，語氣之中充滿了一絲小得意，道：“這你就要感謝你的六姐姐了。”
林六眨了眨眼，牧阿魚也滿臉疑惑。
夢不醉輕笑道：“自從餵食了六姑娘送我的鴿糧之後，我家的那群信鴿一來一回的速度，比往日可少了大半啊。”
當得知這個結果之時，他就有些欣喜若狂。
若問一個搞情報工作的人最想要的是什麽？那他必定會回答你，快速又安全的通訊方式。
而六姑娘的鴿糧，輕易地就讓他的那群鴿子比往日要多了一倍多的效率。
牧阿魚對這個縮短時間沒有什麽概念，她拿著筆，一氣呵成的將給吹風月的信件寫完，然後將它們的墨跡吹幹，遞給了夢不醉。
“我都寫好了，但是我先說一聲，雙胞胎的事情我只淺淺提了一句，六姐姐的事情也是，我是開口讓吹爺爺過來幫我教訓上官明明的，所以吹爺爺他來不來這兒我可真的不能保證哦。”
林六有些意外的看向牧阿魚，她沒想到小姑娘竟然會這樣做。
牧阿魚感受到了林六的視線，忍不住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不過六姐姐你也不用擔心，我吹爺爺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肯定會趕過來的。”
林六沒有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的習慣，但看到牧阿魚自信的小眼神，她還是點了點頭，算是讚成。
等立春她們買完東西回來後，就看到牧阿魚和蟬悠大眼瞪小眼的待在屋中，而六姑娘和蟬青卻不知所蹤。
驚蟄第一個皺眉，問牧阿魚道：“六姑娘呢？”
牧阿魚癟了癟嘴，很像告訴她們，六姐姐被無舌那家夥拐走了。不過無舌公子在這兒的事情貌似是個秘密，那家夥還特地警告自己，說月念兒要是知道他在平南，肯定二話不說就逃跑。
想到此，她不由撅著嘴，神色蔫兒吧唧的說道：“六姐姐去會故人了，讓我們先吃飯，晚一點時間在一起走。”
驚蟄的眼神又看向單獨一人作者的蟬悠，她知道這對雙胞胎有些不對勁，而今竟然少了個人，讓她更為警惕了幾分。
蟬悠也註意到了驚蟄的目光，對於這個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盯著她們姐妹二人的女子，她一直都是有些懼怕的。
“蟬青呢？”驚蟄走到她的身邊，低聲問道。
蟬悠抿了抿唇，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六姑娘有事安排她去做了。”
驚蟄松了口氣，隨後又悄悄地找了個實現絕佳的位置站著，不在說話了。
而此刻的寒秋閣的另一件雅間之中，林六看著夢不醉準備的一大桌模樣有些稀奇古怪的食物，不由有些無語。
她指著那桌子玩意，憋了許久，終究還是沒忍住，滿頭問號的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事？”
夢不醉輕咳一聲，似乎也察覺到了林六的疑惑，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六姑娘莫要誤會，這些東西都是少語提過的我們此方世界之中比較稀奇的食物，你若是有興趣，可以嘗嘗看，雖然它們的食材大多比較古怪，但味道上來說，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我覺得他想毒死你。】系統默默地發言：【就算這些菜裏沒有毒，但是光憑它們的長相，我覺得就能讓你開不開口。】
林六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覺得有些事情必須和夢不醉說清楚才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給你造成這種誤會，但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要先與你說明。”
夢不醉見她神色認真，心中忍不住一顫。
但他還是面帶微笑，走到林六面前替她拉開椅子。
“六姑娘請說。”
林六道了聲謝，這才坐下。但她並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只是看向坐在另一側的夢不醉，表情嚴肅的說道：
“首先，我並不好口腹之欲。”
“所以莫要再給我準備吃食之類的一應物品了。”林六指了指那桌子奇怪食物：“特別是……這種正常人也不會想去嘗試的玩意。”
夢不醉的笑容有了一瞬僵硬，但他還是努力的保持了自己的笑容，並未因林六這並不講任何情面的話語而情緒失控。
“還有呢？”他輕聲問道。
林六看向夢不醉，與其對視幾秒後，才慢慢挪開視線，開口道：“其次，我現在已經知道你與我方便，是因為你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日後你不需要和往常那般想辦法維系你我之間的關系。”
她皺了皺眉：“特別是用……那種方式，我認為非常浪費紅雨點的能力。”
“六姑娘不喜歡我每日贈你的傾慕之語嗎？”夢不醉有些無辜的看向林六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林六有些別扭的挪開了視線。
夢不醉卻輕笑道：“但我想多餘六姑娘說些話，平日你我並無見面的時刻，入今日這般可以面對面說話的日子更是可遇不可求。唯有這飛鴿傳書，才能讓我聊以慰藉。”
他說的真情實感，一雙桃花眼中仿佛藏了一池春水，其中熱烈情感不曾有半分的遮掩。
林六覺得自己有點應付不來這種人，她張了張嘴，想要再說點一正言辭的反駁詞匯，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比較溫和的話語。
終究，她很無奈的擺擺手，嘆道：“行吧，你愛寫就寫吧，只是莫要把正事忘了就是。”
夢不醉笑瞇瞇的看著林六，只覺得對自己無可奈何的六姑娘也可愛的緊。
“還有最後一件事。”林六嘆了一聲，這次的表情比以往還要嚴肅幾分。
她看著夢不醉，一字一句道：“我不知你為何對我身邊的女子會抱著如此大的敵意，但可以的話，我並不想再聽到你別有所指的話語了。”
夢不醉這回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他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一直以來勾著的嘴角也拉成了一條直線。
“六姑娘，我並沒有要插手你事情的意思。”
“我知道。”林六冷聲道：“但有些話，我並不想聽。”
“可你不覺得自己對她們太好了嗎？”夢不醉卻極其執拗的開口勸道：“她們在遇到你之前都是些什麽人？過得又是些什麽日子？你對她們幾乎予以欲求，就不怕助長她們的野心，養出幾個白眼狼，最終反噬得你命喪九泉嗎？”
他的語氣也好態度也罷，在說起這個話題的事情，異常的激動。
即便是系統，也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忍不住問道：【這賣情報的是怎麽了？被戳肺管子了嗎這麽大的火氣……】
“那和你有什麽關系？”林六不悅的看向夢不醉，她在這件事的態度上執拗異常。
兩人針鋒相對著，誰也沒有向後退一步的意思。
系統感覺宿主的情緒有些奇怪，它一直都覺得自家宿主對女子實在是好的有些過分了，那種好更像是一種毫無底線的溺愛，實在是讓人很不安。
【宿主……你，你還好嗎？】它小心翼翼的開口，想辦法轉移宿主的情緒：【你別和賣情報的一般見識，他肯定是天生多疑，所以才會這樣說，你完全沒必要為了他這個外人生氣啊。】
林六握緊了手指，一步也不肯退讓。
夢不醉雙手背在身後，那扇骨被他捏出了裂紋，他抿緊了唇，最終先挪開了視線。
“六姑娘，我的母親，便是死在侍女的背叛之中。”
林六一楞。
夢不醉的聲音之中慘雜著極為覆雜的情緒，是冷淡，也是極其悲涼。
“月斜芳本來是能登頂天下第一的，但她敗了，你知道為什麽嘛？”
林六看著夢不醉，青年的眼中充斥著冰冷的諷刺。
“在月斜芳即將奔赴生死決戰之前，月念兒給她下了致死的毒藥。她……不是敗在男人手裏，她是敗在了自己最親近的侍女手裏。”
“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也知道或許是天界發生了某些事情，才讓你這般執拗的要毫無底線的維護那群女子。但是六姑娘……請你，多加珍重自己吧。”
“你也是女子，請你愛護他人之前，先好好的愛護自己吧。”
“莫要，像月斜芳那般……”
夢不醉的話語讓林六心神顫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系統只覺得一瞬之間，宿主那漆黑如通深淵一般不可窺探的心房之中，似乎有什麽輕輕地晃蕩了一下，但只是那麽短短的一瞬之間，又重新恢覆成了那片無聲寂靜的深淵。
“我會的。”
許久，林六擡頭看向夢不醉，眼神之中不再帶著如之前那般的固執，而是從未有過的苦澀。
“夢不醉，我沒你想象中的那般愚昧，我很清楚自己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
她仰頭看向了窗外華燈初上的美景，眼神清冷的仿佛沒有一絲情緒，漆黑的瞳孔仿若深不見底的溝壑，便是窗外的光明，都無法探入其中。
“但是，我有必須這麽做的理由。”
“一個……能讓我心安理得的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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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風月的回信來得很快，就如牧阿魚自信滿滿猜測的那般，他毫不猶豫的答應會趕來平南城一趟，替牧阿魚出口惡氣。
不僅如此，這位林六從未謀面的天下第一刀，不知處於什麽原因，竟然還附贈了一張極為正式的邀請帖，邀請她與八月十五於平南城的寒秋閣頂一敘。
而在吹風月確定要過來平南之後，夢不醉就著手將此條消息傳播了出去。
當然，他不是如往常那般只給出一個含糊的信息，而是一反常態，將風月城城主、三神器之一的神刀斬風華之主、天下第一刀的風月刀客吹風月於八月十五在平南的寒秋閣之頂，約見十大美人之一的林飛雪雙胞胎姊妹之事，大肆宣揚了出去。
不管是對吹風月有著極強的憧憬心裏的江湖人士，還是被主角之一這一大串聽起來就很厲害的名號給震撼住了的普通人們，這幾日幾乎爭相奔走，將此事鬧得是滿城皆知。就連平南自外輻射的那一大圈，凡是有那來往人群聚集的城鎮裏，那酒樓飯館之中莫不是在討論這件事情。
林六之名，以這種方式很快就響徹了大半個平南的武林。
今夜忽然下起了一陣暴雨，轟隆的沖刷著平南城外的一家農家院落裏的血腥氣息。
在一張昏黃油燈的照耀下，容貌美貌如清晨的花朵般嬌艷的女子安靜的坐在了唯一一張完好的椅子上，她沾滿了鮮血的雙手，抱著一個還在繈褓之中的嬰兒在那邊逗弄著。
“你們快看我的新女兒，她的眼睛像極了他，這鼻子和我有幾分相似，嘴巴和我一模一樣。”她雙目迷離的看著懷中孩子，聲音是捏著喉嚨擠出來的那種尖銳之聲，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聽得讓人毛骨悚然。
而在她的下手方，幾名四十來歲年級的女人穿著夜行衣，緊緊地跪在了淌滿血跡的地板上。她們低著頭，仿佛對這一幕習以為常一般，離得最遠的那個甚至還因為無聊而打了個哈欠。
狂風呼嘯著，嬰兒的啼哭聲被風雨徹底掩蓋了起來，無人知曉此處剛剛發生了一場滅門案。
忽然，那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叫不深。
眾人扭頭望去，就見到雨中急忙忙的飛進來一名同樣身穿夜行衣的女人。她一進入屋子，便行禮道：
“壇主，平南的小風月樓哪兒送來新消息了，風月城城主於八月十五日邀請林家女林六前往寒秋閣一敘。”
窗外忽然響起一聲雷響，幾個跪在屋中的黑衣女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片。
而原本還抱著嬰兒在那邊逗弄，滿臉慈愛的少女，眼神倏然一冷。
“你剛剛說，誰？”她僵硬著轉過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神仿佛嗜血的怪物一般讓人只覺得內心一陣膽寒。
“是……是吹風月，他要來平南城見那個林六。”那女子瑟縮了一下，但還是乖乖的這條傳言重覆了一遍。
嬰兒的哭聲從原本的尖銳緩緩變得安靜下去，與此同時，一聲接一聲讓人聽了恨不得捂住耳朵的刺耳笑聲在雨聲裏回蕩起來。
“誰允許你叫他名字的！”
那少女的聲音從原本的尖銳變成了蒼老而沙啞，她紅著眼睛，死死地瞪著那個敢光明正大說出那三個字的女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化為擇人而噬的野獸，撲上去將其收割。
女子嚇得立刻趴伏在地面之上，一個接一個的磕起頭來。
“對，對不起，我……是我沒註意，壇主，請饒我一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少女緩緩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她的裙擺拖拽在地面上，將那還未幹枯的血跡吸了進去。
她走到那女子面前，伸出手抓住了對方的頭發，將其的腦袋拽了起來面對著自己。
“我說過的，你們這種女人壓根就不配提他的名字，你怎麽就記不住呢？”她陰惻惻的盯著那女子：“一定是他太好了，所以你也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對不對？”
那女子被嚇得眼淚鼻涕直冒，哭得整張臉都扭曲無比。
“我沒有啊，壇主，我不敢，不不不，是我不配，我這麽醜的人怎麽敢對他動心思，壇主你別誤會，我真的沒有……”
少女看著她那醜陋不堪的模樣，原本殺氣騰騰的表情，忽然之間變得溫和下來。
她擡手擦過對方的臉頰，沾著鮮血的手套吸收了對方的淚水，留下了古怪的痕跡。
“你這麽醜，真可憐。”少女嘆了口氣，憐憫的看著那女子，道：“放心吧，我知道的，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抱起沒有動靜的那個嬰兒慢慢的坐回椅子上。
“你剛剛說，他要和誰見面來著？”
那女子聲音裏還因為恐懼而帶著顫抖，但是面對月念兒的問詢，只能恭敬的回答道。
“壇主，是林六。”
“林……六？”月念兒神色有一瞬間的迷茫，她晃了晃懷裏的孩子，不解的問道：“林六是誰？”
有人提醒道：“是林飛雪的雙胞胎姊妹，傳說中出生後便被送到仙門修行，因全家被滅而回歸世俗的林家孤女。”
月念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在回憶什麽似的，過了好半晌，她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是她殺了劉生是吧？”
說完，她咯咯的笑了好幾聲，表情充滿了天真：“瞧我這記性，看到這孩子之後，就把劉生給忘記了。說起來，我好像是為了給劉生報仇才來的平南來著。”
月念兒輕輕地嘆了口氣，像是很遺憾的說道：“劉生可是和他最接近的作品了，可惜就這麽被個賤人給毀了……”
“壇主，上頭傳來消息，那林六背景深不可測，實力也無法預估，就連馭猴僧也沒能拿下她。”有一個女子壓低了聲音說道：“風月城主雖然約她見面，但這還有兩日的時間呢，咱們大可等他離開了再動手。”
“不行。”月念兒瞪著眼睛，捏著嗓子喊道：“不行不行不行，她殺了我的情郎，我才不要放過她呢！”
“竟然敢接受他的邀約，這個林六和她那個死掉的賤人姐姐一樣，真是不知廉恥，我必須要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壓根就配不上他！”
說完，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啊，我忽然有了個很好的想法。”
那群夜行衣女子聽到這話，都頗為擔憂的擡起頭，彼此相視一眼，心中惴惴不安。
“我記得，你們說過她身邊有個長得不錯的小姑娘是吧？”月念兒伸手莫在了自己的臉上：“正好，我的這張臉也快到時間了。”
“明日，你們給我把那個小姑娘活捉過來，等我解決了那林六，後日便用那小姑娘的身份去見一見他，如何？”
月念兒一邊說著，一遍興奮的站起身來開始四處打轉。
“沒錯，這個理由很好。他人這麽溫柔，肯定不忍心拒絕一個失去了主人的可憐侍女的請求，到時候他一定會見我，然後和我說說話。”
“真好，真好啊。”
“十多年了，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十多年了。”
月念兒一邊在屋中轉著圈圈，一邊喃喃自語著，那些個女子竟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打擾她。
直到她情緒總算是平覆下來了些，才有人敢提出自己的問題。
“可是壇主，那林六的身手據說是神鬼莫測。劉生當日待了一百來號人前去，還有赤爪先生跟隨在一旁，但是他們沒有一個活著回來了。”
月念兒一楞，疑惑地看向那女人，問道：“啊？那我們帶五百個人去吧。”
那人被堵的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辯駁。
而她身邊的另一位女子這是悄悄擡起頭，小聲道：“壇主，我們的人不是在小風月樓之中，就是去邱水那邊接新貨了，而今能抽調的不過十來個會武功的而已。”
還是那種只有些花拳繡腿功夫，剛入門沒多久完全無法使用的新人。那個林六聽人說武功十分高強，她們這群人就算過去了也只不過是送死而已吧。
月念兒嘟著嘴，看起來很苦惱。
她左思右想，忽然眼睛一亮，對著下屬的女人們笑道：“沒事沒事，你們去找翠雅，讓她給我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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