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蕭泓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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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蕭泓宇的痛苦
月光清透，後墻處的光影模糊，蕭泓宇站在那裏，身影浸透在月色中，帶著幾分蕭索，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君父說，他剛被封了軒王，皇上口頭上已經說了，過幾天聖旨就會下來，在這大周京城內，他的身份水漲船高，但秦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開心之色。
秦臻即使現在面對蕭泓宇，內心依舊覆雜，但是心情卻已經平靜，不會再有起伏。
“六皇子，深夜來訪，是為何事？”
秦臻走到他面前問道。
蕭泓宇看著眼前的女子，她換了一身鵝黃色紗裙，腰間系著同色系的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長了一張極為明艷的臉，卻雙眼清冷，像是一片寒霜的雪。
蕭泓宇盯著面前的君緋色，有一種恍惚感。
君緋色變的好多。
有一瞬間，他似乎從君緋色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但又覺得可笑至極。
“六皇子？”
秦臻見蕭泓宇怔怔的盯著她，似在出神，她便又喊了一聲。
這一聲，讓蕭泓宇從怔楞中回過神來，他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正站在將軍府的後墻處。
他從皇宮離開之後，沒有直接回府，有些漫無目的，恍恍惚惚不知道去哪兒，等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將軍府的後墻，站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沒想到君緋色這麽晚會出門。
“君大小姐這麽晚是要去哪兒？”
蕭泓宇道。
秦臻抿了下唇，然後頓了一下，沒開口。
這短暫的沈默便已經是讓蕭泓宇明白，她這是不想說。
於是蕭泓宇為了緩解這個尷尬，接著開口道，“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她走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蕭泓宇說。
秦臻一楞，說好了都放下，可仍控制不住的一疼。
她知道，蕭泓宇問的是，秦臻死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秦臻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眉目俊逸，淡色的薄唇緊抿，眼中卻帶著化不開的大片憂傷。
對於秦臻的死，他是真的很難過，很難過。
秦臻想，她死之前，是真的留下了話，她問了一句，‘蕭泓宇知道嗎？’，而秦紅霜回覆她，‘化屍水是宇哥哥給她的，而她還懷了蕭泓宇的孩子。’
即便現在想起來，她都能感受到當時她的憤怒和無助，不甘和絕望。
但，一切都過去了。
她，活過來了。
“六皇子，佳人已不在，你應該往前看。”
秦臻斟酌半晌，開口道。
“往前看？如何能往前看呢？你一個旁觀者，目睹了那一幕，尚且意難平，替臻兒委屈，甚至在暗處都替她討公道，而我呢，什麽都沒做，甚至還懷疑她，恨過她，我怎麽過得去？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去找她。”
蕭泓宇忽然紅了眼。
他壓抑了好久。
今日在府上，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整個人便已經處在了崩潰邊緣，若不是眾多人在場，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之後進了宮，見了父皇，賞賜了黃金珍品，賜了府邸，封了王。
耳邊是眾人的恭喜，然而他卻半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他的前程似錦是踏著臻兒的慘死而來的。
只要想起來，便覺得諷刺和心痛如絞。
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悲涼。
他本是皇宮中一個不受寵，人人都可踐踏的宮婢之子，生的卑微，活的艱難，若不是她的出現，哪裏會有今天的蕭泓宇？
可他害死了她。
是的，這是壓垮在他內心的不敢承認，不願承認的事實，臻兒是他害死的。
蕭泓宇的情緒陡然激動，秦臻聽了他的話驚了一跳，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也無法告知他真相。
“君大小姐，她……走之前，有提過我嗎？”
蕭泓宇又問。
眼中帶著一種壓抑的瘋狂，那種執拗的想要知道些什麽的眼神讓秦臻的心裏咯噔一下。
她斟酌半晌，終道，“有。”
一字落下，便見蕭泓宇眼睛一亮，像是暗夜下閃過的一道極光，他因為激動往前走了兩步，握住了秦臻的胳膊，“她說了什麽？她說了什麽？”
秦臻輕輕一擰眉，肩膀輕微一掙，蕭泓宇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忙的松開秦臻。
秦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的目光有些悠遠和渙散，像是重回了北山山頂那一幕，半晌，她才道，“秦臻說，她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秦臻的聲音悠揚的飄散在風裏。
一切愛恨皆隨風消逝。
和解吧。
宇哥哥。
在覆仇這條路上，我受過傷，亦是被你傷透了心，但你終究是被蒙在骨子裏的那一個。
你的痛苦，悔恨和遺憾，都將淹沒在時間的流逝中。
秦臻已經不在了，而你的人生還在繼續。
聽到秦臻的話，蕭泓宇怔怔了楞了半晌沒有說話，可再看他，卻見雙眼中有眼淚落下。
秦臻別過眼。
“六皇子，秦臻已經不在了，害她的人也已經被抓，秦臻的生命也已經恢覆，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秦臻道。
蕭泓宇站在那裏，一身冷涼，他沒接秦臻的話，似在怔怔出神，過了好久才聽他道，“君大小姐你為臻兒做的這一切，本皇子都記在心裏，還有……過去種種誤會和傷害，我再跟你道歉，本皇子欠你一次，日後若有難處，我不惜一切代價都會幫你，以便還了你這份情義。”
蕭泓宇鄭重道。
他這次來找秦臻，不曾高高在上，而是以我相稱，將他自己跟她放在同等地位。
秦臻清眸輕眨，“六皇子嚴重了。”
話落下，兩個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頭頂是月色星辰，耳邊是蛐蛐鳴叫，朦朧的夜色，多了幾分悲涼的味道，蕭泓宇身上的悲傷氣息太重。
關於葉家人，秦臻沒提，蕭泓宇也沒說。
“六皇子，如果沒其他的事兒，緋色便先告退了。”
秦臻道。
她要去玄王府，也有些焦急。
蕭泓宇似乎知道她要去哪兒，只是眼神有些覆雜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耽誤君大小姐的時間了。”
“六皇子再見。”
秦臻道，點了下頭，便準備回馬車，卻聽身後蕭泓宇忽的又開口，“君大小姐，還有最後一事。”
秦臻回眸。
只見蕭泓宇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這裏曾經君大小姐紮了一枚銀針，封鎖了部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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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說，他剛被封了軒王，皇上口頭上已經說了，過幾天聖旨就會下來，在這大周京城內，他的身份水漲船高，但秦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開心之色。
秦臻即使現在面對蕭泓宇，內心依舊覆雜，但是心情卻已經平靜，不會再有起伏。
“六皇子，深夜來訪，是為何事？”
秦臻走到他面前問道。
蕭泓宇看著眼前的女子，她換了一身鵝黃色紗裙，腰間系著同色系的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長了一張極為明艷的臉，卻雙眼清冷，像是一片寒霜的雪。
蕭泓宇盯著面前的君緋色，有一種恍惚感。
君緋色變的好多。
有一瞬間，他似乎從君緋色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但又覺得可笑至極。
“六皇子？”
秦臻見蕭泓宇怔怔的盯著她，似在出神，她便又喊了一聲。
這一聲，讓蕭泓宇從怔楞中回過神來，他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正站在將軍府的後墻處。
他從皇宮離開之後，沒有直接回府，有些漫無目的，恍恍惚惚不知道去哪兒，等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將軍府的後墻，站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沒想到君緋色這麽晚會出門。
“君大小姐這麽晚是要去哪兒？”
蕭泓宇道。
秦臻抿了下唇，然後頓了一下，沒開口。
這短暫的沈默便已經是讓蕭泓宇明白，她這是不想說。
於是蕭泓宇為了緩解這個尷尬，接著開口道，“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她走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蕭泓宇說。
秦臻一楞，說好了都放下，可仍控制不住的一疼。
她知道，蕭泓宇問的是，秦臻死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秦臻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眉目俊逸，淡色的薄唇緊抿，眼中卻帶著化不開的大片憂傷。
對於秦臻的死，他是真的很難過，很難過。
秦臻想，她死之前，是真的留下了話，她問了一句，‘蕭泓宇知道嗎？’，而秦紅霜回覆她，‘化屍水是宇哥哥給她的，而她還懷了蕭泓宇的孩子。’
即便現在想起來，她都能感受到當時她的憤怒和無助，不甘和絕望。
但，一切都過去了。
她，活過來了。
“六皇子，佳人已不在，你應該往前看。”
秦臻斟酌半晌，開口道。
“往前看？如何能往前看呢？你一個旁觀者，目睹了那一幕，尚且意難平，替臻兒委屈，甚至在暗處都替她討公道，而我呢，什麽都沒做，甚至還懷疑她，恨過她，我怎麽過得去？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去找她。”
蕭泓宇忽然紅了眼。
他壓抑了好久。
今日在府上，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整個人便已經處在了崩潰邊緣，若不是眾多人在場，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之後進了宮，見了父皇，賞賜了黃金珍品，賜了府邸，封了王。
耳邊是眾人的恭喜，然而他卻半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他的前程似錦是踏著臻兒的慘死而來的。
只要想起來，便覺得諷刺和心痛如絞。
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悲涼。
他本是皇宮中一個不受寵，人人都可踐踏的宮婢之子，生的卑微，活的艱難，若不是她的出現，哪裏會有今天的蕭泓宇？
可他害死了她。
是的，這是壓垮在他內心的不敢承認，不願承認的事實，臻兒是他害死的。
蕭泓宇的情緒陡然激動，秦臻聽了他的話驚了一跳，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也無法告知他真相。
“君大小姐，她……走之前，有提過我嗎？”
蕭泓宇又問。
眼中帶著一種壓抑的瘋狂，那種執拗的想要知道些什麽的眼神讓秦臻的心裏咯噔一下。
她斟酌半晌，終道，“有。”
一字落下，便見蕭泓宇眼睛一亮，像是暗夜下閃過的一道極光，他因為激動往前走了兩步，握住了秦臻的胳膊，“她說了什麽？她說了什麽？”
秦臻輕輕一擰眉，肩膀輕微一掙，蕭泓宇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忙的松開秦臻。
秦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的目光有些悠遠和渙散，像是重回了北山山頂那一幕，半晌，她才道，“秦臻說，她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秦臻的聲音悠揚的飄散在風裏。
一切愛恨皆隨風消逝。
和解吧。
宇哥哥。
在覆仇這條路上，我受過傷，亦是被你傷透了心，但你終究是被蒙在骨子裏的那一個。
你的痛苦，悔恨和遺憾，都將淹沒在時間的流逝中。
秦臻已經不在了，而你的人生還在繼續。
聽到秦臻的話，蕭泓宇怔怔了楞了半晌沒有說話，可再看他，卻見雙眼中有眼淚落下。
秦臻別過眼。
“六皇子，秦臻已經不在了，害她的人也已經被抓，秦臻的生命也已經恢覆，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秦臻道。
蕭泓宇站在那裏，一身冷涼，他沒接秦臻的話，似在怔怔出神，過了好久才聽他道，“君大小姐你為臻兒做的這一切，本皇子都記在心裏，還有……過去種種誤會和傷害，我再跟你道歉，本皇子欠你一次，日後若有難處，我不惜一切代價都會幫你，以便還了你這份情義。”
蕭泓宇鄭重道。
他這次來找秦臻，不曾高高在上，而是以我相稱，將他自己跟她放在同等地位。
秦臻清眸輕眨，“六皇子嚴重了。”
話落下，兩個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頭頂是月色星辰，耳邊是蛐蛐鳴叫，朦朧的夜色，多了幾分悲涼的味道，蕭泓宇身上的悲傷氣息太重。
關於葉家人，秦臻沒提，蕭泓宇也沒說。
“六皇子，如果沒其他的事兒，緋色便先告退了。”
秦臻道。
她要去玄王府，也有些焦急。
蕭泓宇似乎知道她要去哪兒，只是眼神有些覆雜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耽誤君大小姐的時間了。”
“六皇子再見。”
秦臻道，點了下頭，便準備回馬車，卻聽身後蕭泓宇忽的又開口，“君大小姐，還有最後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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