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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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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食不知味,想起高洋對崔裳霓的表情,對她的一舉一動,我的心裂開了一樣,異樣的酸痛腐蝕著整個心。

每當上課對上崔裳霓的眼神,我都會很不舒服,那雙眼充滿神秘嬌柔的氣味,到底那天高洋與她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我這種心思又是怎一回事?

我是因為師父的仇恨而這樣還是我擔心高洋被崔裳霓吸引,使我無法報仇。

沒錯,準是這樣。

可是,報仇......

我該怎麽去報仇?

打敗這些人,打敗比我還要優秀的崔裳霓麽?

我失了自信。

“啪啪啪啪!”這時,方月娘執扇敲了敲桌椅,放眼看向我們說道:“陛下有令,與七月初七七夕節所有的伶人與承恩殿觀焰火,百官大臣將會聚集一堂,普天歡慶。”

“啊!可以見到吏部尚書大人了。”

“我的夢中翁一定也會出現在那一天。”

“好激動啊,在這期間內我要送司州牧大人一個我親手繡制的香囊。”

七夕節,牛娘織女相會的日子,地上則是有情人傾慕的日子,我該送什麽呢?

“裳霓,你打算送什麽給你的心上人呀?”安畫城坐在桌上手裏拿著筆桿敲了敲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聞之不禁看了去。

崔裳霓從寬松的繡袍裏摸出一樣紅色的錦囊,系著通透的紫玉穗,她看著錦囊似在看心儀的情人一樣露出嬌羞的一面,癡迷地笑道:“我的心上人,這個最適合他了,君子蘭。”

君子蘭?

我像是豎著耳朵一樣,非常仔細的偷聽,著實不光彩。

安畫城悶聲道:“什麽君子蘭,換做是我心愛的尚司令監大人,最深的愛便是輕輕地一個吻,甜蜜到心田。”

我頓時做出嘔吐狀,確實被嘔心到了。

安畫城眼尖的一下子捕捉到我的表情,羞得滿臉潮紅道:“你個封九歌,竟然這樣羞辱我。”

我深深吸了口氣,舒服多了,心平氣和的看著她道:“我吃的太飽了,就被嘔到了。”

安畫城咒罵幾句,崔裳霓笑道:“封九歌,你會送什麽給你心儀的男子?一年一次的七夕夜,非常的短暫卻又無比的浪漫。”

我想了想,聲音弱了半分:“我,我暫時沒有心儀的人,那時再看,再看。”

“我看她八成沒人喜歡,誰會喜歡一個鄉野來的啊,恩?”

我瞪了她一眼,將書舉高擋住臉,看見那張臉就是個找打的主兒。

只是,七夕夜麽......

他會喜歡什麽呢?

送他禮物的女人那麽多,後宮從皇後到嬪妃就有很多人了,再從我們這裏面剔除幾人,都有那麽多了,我是該送還是不送呢?

為了喜迎七夕之夜,我們共同練習各種技藝,吹彈歌舞,有疑問的地方都會去請教方月娘,在這段時間裏,我與她們的關系甚是融洽。

在我們認真練習時,一只利箭刺穿幾株花瓣射向我們,正在我舞袖扇動時,那只箭非常神奇的向我射來,我嚇的張大口,全身無法動彈,直至箭穩當當的插在我的發頂時,挑破我的發帶,又穿了過去,插在身後的青木上,發出‘鐺鐺鐺’的震動聲。

珠釵滑落,黑發一瞬間解脫發帶的束縛散在腰際,我目光無神的看著她們,她們也一臉驚訝的盯著我。

“那個......那個箭是誰射的?”我眨著幽深的眼珠子問。

她們一個個搖頭,顯然不是她們做的。

“啊,真失敗,竟然沒有射中。”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身著金絲長袖袍,儀容秀麗,嘟著嫣紅的嘴巴瞪著水靈的眼睛很是不滿的盯著我,“你這伶人竟然躲開我的箭,討厭!”

我被他給搞混了,不大明白的問:“小屁孩,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只箭險些要人命,你是哪裏來的孩子。”

男孩很是驚奇,盯著我散落的長發,搖了搖頭,“竟然敗給了頭發,真是不甘心。”

我的心還在砰砰的亂跳,他竟然不把別人的生命當一回事,真是無法無天。

“你這什麽眼神?你不知道我是誰麽?”他瞅了瞅我的臉,眨著靈眸,笑著露出酒窩,萬般可愛,“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麽?”

“有名報名,沒名報你爹的大名也行,我好去跟你爹娘討個理教出你這樣胡來的小孩。”清風將我的長發吹散在臉上,麻麻癢癢的。

一個宮女追了來,跪在小孩的面前叩首道:“哎呦,我的小王爺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快跟奴婢走吧。”

“尚椿,這個女人竟然說不認識我,還口口聲聲的說要找我爹娘評理,你就將我爹娘告訴她吧,反正我沒有意見的。”這個孩子的個子與我一樣高,就這樣笑嘻嘻的對我眨著眼睛非常清秀。

那名尚椿的宮女走了來鄙夷我一眼,揚聲說:“ 你這伶人好大的狗膽,竟然如此質問我家主子爹娘的姓氏,你可要聽好了,我家主子的爹也就是已逝的文襄帝高澄殿下,我家主子正是安德王高延宗殿下......”

我心裏‘咯噔'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說這個小孩的爹是文襄帝高澄?也就是高洋的親弟弟,與高洋一並爭奪皇位的高澄?

真是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意思啊。

“啊呀,原來是安德王啊,瞧這小臉長得可真是水靈剔透的呢。”安畫城走到了小安德王面前,伸手摸了摸他水嫩的臉蛋,嬉笑道。

高延宗皺了皺秀氣的眉毛,往後躲了躲,“你是誰,不準碰本王!”

安畫城繼續調笑著說:“哎喲,我的好王爺,奴婢只是想跟殿下多親近親近麽,奴婢一直都仰慕著王爺您呢。”

“什麽,你你你,你仰慕我......”

我怎麽看這場景怎麽都覺得不對勁,小小高延宗可是前任殿下的子嗣,宮中欺負他的人甚多,介於高洋與高澄手足關心之深,所以當高洋即位時,並沒有除去高澄的六個兒子,也許覺得他們尚小並不懂事,也許是他另有安排。

高延宗被安畫城那迫切的態度嚇得直往後退,突然看到他身後的水池時,想上前去阻止已經來不及。

只聽見高延宗‘阿!’的一聲,一時失足‘砰’的墜入池中,水花濺在白瓷磚上。

“啊——王爺!”尚椿嚇得想跳下去,可又沒有膽量往下跳,她不會劃水,頂多賠上自己的命罷了。

“救......救命啊!救...尚椿...唔...”他的身子逐漸往下沈,現在喊侍衛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畫城掩袖突然哭了起來,我顧不得一切往池水裏跳了下去,清涼的池水吞噬著我的鼻息,我吐了口氣翻入水中抓住那雙無力的手臂,將他往懷裏擁去。幸得師父教了我劃水的技巧活,若不然等太監來時他定是一命嗚呼了。

我帶著他游上了岸,將高延宗放在幹燥的草地上,按了按他的胸口,竟然毫無動靜,我有些慌了,身旁的尚椿早就慌亂無助了。

她搖了搖緊閉雙目的高延宗哭喊道:“主子,主子醒醒啊,你不醒來,奴婢,怕是無法見到明日的晨曦了,快醒醒啊主子。”

他的嘴巴發白,全身冰冷濕透,氣息不定,若影若現的,定是被水給嗆住了。

我讓尚椿別亂動他,雙手交疊按著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氣,盯著那張慘白的嘴巴閉上眼睛毫不猶豫當下吻了下去,當雙唇貼住他柔軟的雙唇時,我將口中的氣流全都渡給他,不讓任何氣息溜出來,我一邊按著他的胸口一邊為他渡氣。

這就是間接呼吸吧。

想我活了十幾年,第一次獻吻的對象竟然是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少年,一絲罪惡感油然而生,果然渡氣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身旁傳來一陣一陣的驚噓聲,定是被我給嚇住了,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我屏住呼吸,將他的下巴擡了擡,對著那可愛的嘴巴再次吻下去時,他猛然睜開眼睛,當我嘴巴硬冰冰壓在他唇上時,他漆黑的瞳孔逐漸瞪大,煞白可愛的臉上逐漸泛起一層紅暈。

我們彼此對視著,如此近的距離,鼻息間的呼吸漸漸紊亂。

不知誰人吼了句:“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我立即從他唇上擡起,吐了吐幾口氣,咽下一口水看向面癱的高洋,心更是受不了刺激似得一陣抽痛。

高洋踱步而來,寬松的袖子搭在我的手臂上,順勢將我拉了起來,打量我這狼狽的一身。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再看向躺在草地上的高延宗,語氣微怒:“朕方才聽人來報這裏出了事,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一回事?”

我垂下頭,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敘道,我不說,高延宗就會說,他一說事情就鬧大了,指不定安畫城還要受牢獄之災,於是我將事情簡潔的說了出來,並非我願對高延宗下手,我也是逼不得已,性命攸關之事真的怠慢不得,罪惡感會一直折磨著你。

“安畫城,你好大的擔子,竟然對安德王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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