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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宅開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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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龍葵要傘做什麽?”花滿樓有些好奇,這不雨不雪的,要傘有何用?

“我,我……哥哥,龍葵已經不能像常人一樣在陽光下暴曬了。”

龍葵低下頭,她的肉體早已經被烈焰焚燒殆盡,靈魂需要在魔劍中修行千年才能重塑人形,本來她還要留在魔劍內一百年才能完全大功告成,可龍葵因為舍不得哥哥,火候未到,便勉強自魔劍內化出,所以脆弱的很,不能長時間在陽光下曝曬,否則便有灰飛煙滅的危險。

“不能在陽光下暴曬,龍葵可是有懼光之疾?”花滿樓心一緊,又回想起她冰冷的手指,好像怎麽也暖不過來的體溫,猛然想到懼光癥。

花滿樓記得小時候為自己醫治過眼疾的崔扁神醫曾提起過,這世上有種人天生懼光,身體寒涼,畏懼陽光,有眼睛卻不能享受光明和溫暖,在某種意義上,或許比瞎子更可憐。

龍葵想了想,使勁點點頭,只覺得懼光癥這三個字對自己的描述真可算得上是名副其實了。唯獨的一點點不合適的地方,就是這個病描述的種族不太正確,她是鬼,而懼光癥講的是人……

江南雨潤之地,到處都能買到漂亮的油紙傘,傘架上,竹柄四周覆蓋一層溫柔的褶皺,紅色嬌艷,紫的淡雅,翠綠清麗,每一把傘都像一朵等待綻放的花苞。

摘掉面具的龍葵挑了一把煙雨清蒙色的油傘,將她那張美麗的臉,在陽光穿透淡淡薄霧的時候,籠在這把油傘的陰影中。

烏黑的發絲順著耳際垂下,只在額頭兩側稍稍盤起,眉如遠山含黛,無一絲鉛華珠玉妝飾,卻恬淡的挑不出一絲瑕疵。那把油紙傘邊緣帶著淡淡書黃同花滿樓的折扇極像,兩人站在一起,一個俊逸如玉公子無雙,一個瑰麗如虹紅顏絕世,見到人無不嘆道,古人所說的一對璧人,珠聯璧合,大概不過如此,或許,這種形容尤嫌不足。

比如,那賣油紙傘的小販已經看呆了,連擺在面前的銀子都忘了收。

花府臨孟河而建,且不說大通錢莊和其他生意,單從這曲折游廊的院子,亭臺雅致樓閣玲瓏,對花家的財力和勢力也可見一斑。

“妹妹,這就是我的家,我現在帶你去見我的父親和母親,以後,你也可以住在這裏。”

花滿樓溫和牽過龍葵的手,

“小心門檻臺階。”

龍葵擡頭看看那塊巨大的牌匾,純金字鑄刻著花府二字,華麗堂皇,讓她不禁想起從前哥哥的東宮,突然萌生出一種親近。龍葵知道,自己是哥哥的妹妹,花府是哥哥轉生在這一世的家,而花老爺和花夫人又是哥哥在這一世的父母,於是,龍葵開始發愁自己該怎麽稱呼花老爺同花夫人,叫父皇和母後?已經不是了。叫爹娘?也不對,叫大叔大姨?她已經一千歲了,更不對。總之,這實在是個比較奇怪的關系。

“少爺,您回來了?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和夫人!”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在院中見到花滿樓,連忙行了個家臣之禮,不過再一擡頭,卻像定住了一般。

花平使勁揉揉眼睛,這是個姑娘,還竟然是個美麗的像九天仙子的姑娘!關鍵是,是他家七公子領回來的姑娘。

“花平,這位是龍葵小姐……還不去通報老爺和夫人我回來了。”花滿樓一揮折扇,聲音高了三分,花平這才嚇出一個激靈,一面斷斷續續說了句見過龍葵姑娘,一面忙不疊的跑了。

他不僅要去告訴老爺和夫人花七少爺回來了,恐怕連花七少奶奶都回來了。

龍葵有些忐忑,

“哥哥,府中的人會不會不喜歡龍葵?”

花滿樓笑道,“當然不會,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是極為隨和開明的人,一向尊重我的選擇和意見,否則,家中生意如此繁忙,我也不會如此清閑了,他們從不會逼迫別人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只是,我母親可能會嘮叨一些,隨性之人,有時候說話或許不留情面,但心總是好的,我相信,他們絕不會為難你。”

事實上,花家老爺還好說,花老夫人一聽說自家那個死不開竅的七兒子終於拐帶了個漂亮姑娘回家,心裏早就樂的開了花,那裏還會為難,歡喜都歡喜不過來呢。

花老爺雖然表面上淡淡的,還訓斥花平大呼小叫的不成體統,但心內也是高興的,畢竟六個兒子都成親了,只有這小兒子怎麽也不肯訂下終身大事,還眼盲殘疾,怎麽讓他放心的下,如今,既然他自己領回個姑娘來,什麽體統不體統,他們花家是商戶,可也算半個武林世家,那計較的了那麽多,只要這姑娘心眼好,能照顧花滿樓,他就謝天謝地謝祖宗了。

當然,花滿樓是不知道花平是怎麽傳的話,他只想著莫名其妙認了個妹妹,怎麽著也應該領回來讓父母過目才是。

正廳內,花如令和他夫人端坐在主位上飲著茶,墻上一副中堂龍飛鳳舞書著“山色千尋常聳翠,萬泉千斛自飛流。”橫幅為“家世永昌”

龍葵跟著花滿樓緩步走入,心內依舊糾結著到底該怎麽稱呼這兩位老人家,可總不能一直叫花老爺和花老夫人吧?!對了,實在不行,她可以跟著哥哥叫嘛。

“爹,娘,這是龍葵。”

龍葵畢竟是姜國公主,該有的禮數一個也不少,凝眸淺笑,恬靜有禮,看的花如令和他夫人直點頭,

但,當龍葵最終隨花滿樓道出那聲“爹,娘。”時,花如令還是微微震了下,雖然說,這姑娘的人才品貌配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夠的。

“爹娘,龍葵是,”花滿樓知道龍葵的性格就是如此,臉色如常也不多怪,只是他剛想向花如令解釋,卻聽花如令將茶杯往桌上一擱,那聲音不大,剛好敲在花滿樓的神經上。

“樓兒,我怎麽教你的,衣不整不出行,冠不整不見客,你看你這衣冠不整的,外衣呢,扇墜呢?”

不得不說,這花老爺的眼睛真毒,而問的這問題,說實在的,是不太好回答的,因為不管怎麽說,都有讓人誤會的嫌疑。

花滿樓有點冒汗了,他總不能說是因為遇上了沒穿衣服的龍葵,所以把衣服脫下來送給龍葵穿吧!事關女孩子名節,不能說,也不知道怎麽說。

“爹,我為了查出假銀票案,把扇墜輸給了陸小鳳。”

“我問你衣服呢?樓兒,你可不像是會把衣服輸出去的人啊。”花老爺才沒那麽好糊弄,

龍葵眼見哥哥挨罵,當然心疼,遂又行了一禮,

“請不要怪罪哥哥,他見龍葵一身衣衫破碎,才把自己的衣服送給龍葵,還送給龍葵新衣……”

龍葵極力想替哥哥辯駁,可惜,越辯駁,花滿樓越無奈,最終花滿樓拉住龍葵,

“龍葵,父親教訓的沒錯,我是,可……”然而花滿樓話還沒說完,

“樓兒,你讀的聖賢書都到哪裏去了,你真是,真是成何體統啊!”

花如令已經站起來了,怒火中燒,

“爹,我不是,”花滿樓一合折扇,火急火燎,

“不是什麽不是,你爹說的沒錯!樓兒你太不成體統了,你這樣讓龍葵姑娘情何以堪?算了,我跟你爹做主,下個月給你們成親。”

花夫人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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