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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別碰,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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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到最後, 周遭空氣似是都燒盡了,溫年有點缺氧,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攥在了沈淮景胸前衣服上。

視野太暗, 他看不見, 但憑感覺都能知道衣服此時應該好看不到哪裏去。

“……衣服。”溫年迷迷糊糊中松了手, 極其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從齒縫間溢出來似的。

沈淮景低頭,安撫的碎吻一下一下落在眼角和唇梢, 輕聲哄:“沒事,睡吧。”

等懷裏的人氣息安穩下來,沈淮景虛捂住他的眼睛, 打開了床頭燈, 將燈光調整到最暗一檔後, 拿開手, 起身,從外套口袋裏拿出藥膏,坐在床頭替溫年擦藥。

藥膏加了薄荷成分, 怕涼意讓他不舒服,沈淮景用指腹暖了暖,才塗在溫年頸間。

溫年半夢半醒, 偏頭去躲,又想伸手去碰。

“海邊蚊子毒, 擦藥才好得快。”沈淮景把聲音放到最低,說著,又低頭在他眉心親了一下, “別碰, 乖。”

不知是藥膏起了作用還是這個吻起了作用,溫年重新安靜下來。

頸間、腿上一一塗抹好, 沈淮景才合上藥膏。

還沒來得及上床,手機一震。

【付臨:你在房間吧?我之前好像聽到房間開鎖的聲音了?】

【沈淮景:。】

【付臨:你沒睡就好,我現在過去了,你把充電器拿門口給我,出來得太急,充電器都沒帶,剛睡了一下起來發現只有3的電了,有人找我就麻煩了。】

付臨邊說,邊從房間往外走,剛到過道,手機屏幕一亮。

【沈淮景:動靜小點,別敲門,他擦了藥剛睡下。】

付臨潦草掃了一眼,沒在意。

別敲門,行。

又走出兩步,腳步急剎。

付臨撐著墻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沈淮景剛剛回覆他什麽?

他擦了藥剛睡下?

他???

付臨不信邪,打開電量岌岌可危的手機,在血紅的電池條中將亮度調到最高,把沈淮景最新消息又看了一遍。

“嘀——”的一聲,不遠處房門解鎖聲把付臨思緒拉回來。

聲音很輕,可別墅無人,五點的海島又著實安靜,這細微聲響被有點封閉的走廊一攏,顯得格外清晰。

付臨三兩步走過去,正想問個明白,一擡頭就看到沈淮景那以極其不自然的折痕堆疊的、像是被緊攥過的松垮領口。

付臨:“………………”

這還問個屁。

沈淮景倚著門,把充電器扔過去。

“你……”付臨深呼吸半天,“年年現在在你屋裏?”

沈淮景很敷衍地“嗯”了一聲。

付臨手機還沒鎖屏,以爆炸亮度停留在聊天界面上,沈淮景想看不見都難,提醒他:“電量只有2%了,你確定還要在這站著。”

付臨哪還顧得上手機:“你真是…今天還有一整天的錄制,你都不看時間的嗎?!非要在這時候鬧!”

“7點40的鬧鐘,回去來得及。”沈淮景說。

“我是說這個嗎?!”付臨在門口來回踱步,“我是說……這麽多人看著,你也不怕被看出點什麽?”

“行了,我有分寸,”沈淮景神情有些懶散,“沒事就先這樣。”

“你有個屁的分寸,都擦藥了還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這個?”付臨憋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今天島上氣溫不低,跑來跑去的能舒服?你不擔心他生病我還擔心呢。”

沈淮景:“……”

付臨還在叨叨:“我真是腦子糊塗了才讓你淩晨上島,早知道你打這個主意,我還不如直接跳海!”

沈淮景:“……”

“罵夠了?”沈淮景揉了揉眉心。

付臨:“罵你有用嗎?要是管用我就坐這兒罵到天亮。”

沈淮景不欲和他爭辯,轉身進屋,拿過床頭藍罐小鐵皮扔給他。

“看清楚是什麽藥膏再罵。”

付臨下意識一接,下意識低頭一看。

這藥膏他熟悉,因為是他買的。

防蚊蟲叮咬,防暈車。

付臨:“………………”

付臨:“你說的擦藥,擦的是這個?”

沈淮景:“付總覺得呢。”

付總本總:“……”

付總本總老臉丟盡,難得爆了個粗口:“你他媽穿成這樣出來,又說擦了藥剛睡下,你讓我怎麽想?”

付總開始遷怒於衣服:“這別墅提供的什麽破衣服,領子怎麽這樣?”

沈淮景聲音很淡:“領子是他抓的。”

付臨:“…………”

我他媽。

溫年在鬧鐘響起前半小時醒來,大抵真的有點累,他起床的動靜沒弄醒沈淮景。

他找來紙筆,留了一張便簽,最後無聲說了句“早安”,悄聲下樓。

回沙灘的路上,溫年隨手刷了刷朋友圈,最新一條來自臨哥。

他拍了一張照片,像是在別墅高樓陽臺,一個透明小圓桌,圓桌上一個玻璃煙灰缸,裏頭三四個煙頭,外頭是青蒙蒙的天。

時間是兩小時前。

底下有一條童從安的評論。

【小童:五點?臨哥你五點起床坐陽臺抽煙?雙城的海景這麽費煙的嗎?】

【臨哥回覆小童:別問,問就跳海。】

溫年:“……?”

七點過半,提前安裝鏡頭的攝制組到達,島上總算多了點聲音。

攝影師小心翼翼走到帳篷邊,準備把鏡頭提前安到帳篷裏,一打開簾子,剛好看到溫年,攝影師頓時一聲驚呼。

在拉簾子之前他還特意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確認裏頭悄摸無聲才進來的。

怎麽有個醒著的?

眾人就這麽被呼醒。

“……怎麽還有叫醒服務的?”夏南聲如破鑼,“就算有,也稍微柔和點吧。”

許一新仰著虛弱又高傲的腦袋擡起頭看了一眼來人:“不是我說,蔣哥,你這聲音還沒嗩吶好聽。”

攝影師蔣哥:“……”

得,本來想拍他們自然醒的鏡頭,現在不用了,全醒了。

“……幾點了?”許一新問。

“七點半。”溫年說。

所有人:“……”

許一新:“不是八點半才開始錄制嗎?為什麽七點半就過來叫我們,我記錯時間了?”

攝影師不得不出聲,按照原先計劃在各個角落都裝上攝像頭後,說:“是八點半,你們繼續睡。”

“謝天謝地,還能睡一個小時,”夏南第一個倒頭,嘴上還不忘叨叨,“蔣哥你是我的神。”

許一新:“好一招天窗效應。”

餘杭:“說什麽夢話?”

“節目組知道我們八點半不會起,所以讓蔣哥七點半就來叫我們,然後告訴我們還能再睡一個小時,這樣到了八點半的時候我們就會感恩戴德起來。”

“好險惡的用心。”

所有人:“……”

快要睡過去的夏南毫無靈魂地附和了一句:“撤回。”

許一新:“撤回什麽?”

餘杭:“可能是那句‘蔣哥你是我的神’。”

夏南給餘杭比了個大拇指。

攝影師:“……”

溫年:“……”

許一新推了推身邊的沈寒:“怎麽了一句話都不說?”

沈寒身上跟被碾過似的,在睡袋裏躺得筆直,連嘴巴都懶得動。

可隱約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事。

還挺重要。

他憑著本能開口:“幾點了?”

許一新:“不是說過了嗎,七點半。”

“哦,那還不到四點……七點半?”沈寒一下清醒,直接裹著睡袋坐起來。

他總算記起自己遺忘的事。

塔燈。

就在這時,李思遠開口,聲音還有點震驚:“年年你起來看塔燈了?”

沈寒:“什麽?”

李思遠把手機一翻:“朋友圈照片不是嗎?”

是。

而且時間還顯示著04:32。

沈寒&許一新:“。”

溫年正在疊之前被扔在沙灘上的防潮墊,“嗯”了一聲。

“你怎麽不叫我?”沈寒問。

溫年笑了:“太早了,你也不想看。”

沈寒睜眼說瞎話:“我想看。”

溫年把照片發給他:“行,拍照片了,看吧。”

沈寒:“……”

“四點半,天都沒亮,都沒人陪著你一個人坐在那邊不害怕啊?”沈寒說實話。

溫年:“。”

……也不是一個人。

“年年,我看手機上顯示今天雙城日出是5點13,那塔燈呢?真是5點13熄的?”褚向陽來了興趣。

溫年默了下,說:“不知道。”

所有人:“?”

“不是說起來看熄燈的嗎?”

溫年:“。”

他把防潮墊放回原位,說:“……沒等到。”

“啊?那不是白起了?”褚向陽說。

溫年笑了下。

沒白起。

沒等到熄燈,但是等到了…男朋友。

天窗效應大概是起效了。

八點半節目組再來喊人的時候,一群人雖然沒有感恩戴德,但那一小時的回籠覺就跟白撿似的,心情還挺好。

眾人決定把天窗效應執行到底。

直播間一開,準時蹲點的觀眾就聽到許一新的聲音。

“導演,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在別墅睡,你別想攔我。”

【一天不見,許一新你更狂了】

【我錯過了什麽???一點鋪墊和前情提要都沒有的嗎?為什麽一打開就是狂人日記?】

眾人正等著導演反駁,然後他們順勢提出“不能在別墅睡,讓我去別墅洗個臉刷個牙總可以吧”這樣的要求,結果吳光一拍掌:“你能這麽想那可就太好了!”

所有人:“???”

【還有這種好事?真的嗎,我不信】

【用手指頭想都知道肯定有詐】

【傳下去,別墅有詐】

【傳下去,別墅有炸藥】

【傳下去,吳導要炸別墅】

許一新他們顯然也不信,決定得寸進尺:“那導演,我們現在能去一樓浴室洗漱一下嗎?”

還不等他們分析去浴室刷牙洗臉的必要性,吳光已經擺手:“可以。”

驚訝於吳導的好說話,抱著洗漱要緊的想法,所有人拿著牙刷往後走,又被吳光叫住:“不用繞後門了,直接從前門進。”

“前門不是關……”夏南話說一半,卡了殼,因為看到昨天從白天緊閉到晚上,生怕他們進去偷物資似的別墅大門今天已然大開。

所有人:“???”

夏南洗完回來,仍覺得自己沒有清醒。

“我忽然覺得新哥那天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夏南說。

許一新:“什麽話?”

“這別墅可能跟沙漠綠洲、海市蜃樓一個道理,折磨我們的心智。”

餘杭笑了:“你不是說你那心智不需要這麽多錢折磨嗎?”

夏南:“那不一樣,之前是看得見摸不著,現在是看得見導演告訴你可能也摸得著,這不比摸不著更折磨?”

幾人:“……”

“……還怪有道理。”

沈寒回去換了個衣服,耽誤了點時間,最後一個進浴室,剛好撞上出來的溫年。

到了浴室才發現自己牙杯忘帶了,於是叼著牙刷開始漫天喊“年年”。

“年年!我牙杯忘帶了,你幫我找個杯子!”

“沒有杯子碗也行!”

“只要能盛水的都行。”

“年年,你聽到了嗎?”

【這該死的熟悉感,怎麽有種回到了二夏別墅的感覺。】

【明明年年就在門口還喊那麽大聲哈哈哈】

【年年:聽到了!兩只耳朵都聽到了!】

“聽到……”溫年一轉身,頓在原地。

【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年年看到什麽了?為什麽突然停住?】

【要不是背景裏還有沈憨憨的聲音,我還以為這是靜止畫面。】

跟拍鏡頭也仿佛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忽然入鏡,從溫年手中將杯子拿走。

【???】

【這手……】

“早。”一道低沈含笑的聲音在整個直播間響起。

“……早。”溫年平穩呼吸。

【我沒聽錯吧,這聲音是……】

這一刻,vj仿佛才記起自己的本職工作,將鏡頭順著那只修長骨感的手緩慢上移。

答案揭曉的一刻,整個直播間被“啊啊啊”淹沒。

【吳導一直說原班人馬!!!誰知道竟然是這麽個原班人馬!!!】

【啊啊啊啊啊那聲“早”我死了!!沈老師怎麽這麽像剛睡醒的樣子?昨晚沈老師是睡在這裏嗎?】

【這TMD(甜蜜的)誰頂得住啊!】

浴室裏的沈寒半天沒聽見溫年的回答,又朝外開始喊:“年年,杯子!”

直播間所有人就看著沈老師拿過溫年手上的杯子,朝浴室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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