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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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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周嘉益在混亂思緒中還捕捉到兩個字, 轉過來看溫年,“感冒了?”

“沒,就是這幾天有點咳嗽。”溫年說。

大概是不習慣長時間用嗓, 這一個多月又幾乎沒歇過, 這幾天嗓子偶爾發癢, 一進風就會咳幾聲。

不是感冒引起的,但沈寒, 包括臨哥一直擔心他有感冒的征兆。

“不是感冒。”溫年強調。

他低頭,看著手上的西裝。

……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室隔音效果不好,剛剛的咳嗽聲被聽到了。

“應該是最近這段時間用嗓過度了。”付臨補充說, “沒事, 接下來放三天假, 少說話, 讓嗓子好好休息一下。”

“對對,別咳著咳著嗓子再給咳啞了,”周嘉益也附和, “這附近有沒有什麽超市?回去的時候買點胖大海、金銀花。”

“你不方便出門,等會兒我去看看。”

“別。”溫年一把拉住周嘉益的手臂。

二夏學員現在簡直談“胖大海”色變,連溫年都有些吃…喝不消。

“在喝了。”溫年說。

不僅在喝, 還是每天都在喝。

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原則,二夏幾乎人手一壺, 剛開始大家還覺得清涼解渴還護嗓,可日覆一日是個人都頂不住。

比如夏南,早上伴著嗩吶聲, 說著“這日子我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起床, 晚上喝著胖大海,晚上說著“這茶我真是一滴都喝不下去了”上床。

付臨看著溫年眼疾手快制住周嘉益的動作, 像是生怕他跑超市去似的,笑得不行:“天天喝嗓子都有些不舒服了,茶不能停。”

溫年:“。”

付臨一走,周嘉益也沒那些奇怪感覺了,看溫年穿得單薄,讓他趕緊把西裝穿上。

溫年轉頭去了化妝間,向化妝師借了卸妝水和卸妝棉。

化妝師把東西遞過去,說:“要不回去再卸吧,臉上妝不難卸,但睫毛可能得花點時間,那睫毛膏比較硬,卸妝水——”

化妝師住了嘴,因為他看到溫年把卸妝棉按在了脖子上。

化妝師:“……”

兩人大眼瞪小眼,外加一個茫然的周嘉益。

化妝師笑了:“別人都先擦臉,你怎麽先擦脖子了。”

溫年默了下,說:“會弄臟衣服。”

卸完脖子,溫年又去盥洗室把手上的朱粉擦了。

見他都快把自己皮膚擦紅了,周嘉益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暈得亂七八糟的T恤,說:“沒事,弄臟就弄臟了,回去扔洗衣機裏攪攪就好。”

溫年用紙巾把手臂上的水跡擦幹,聞言,皺眉:“西裝能放洗衣機裏洗嗎?”

周嘉益:“…………”

原來說的是沈老師的西裝。

是他39.9全款無分期拿下的T恤不配了。

西裝帶著沈淮景慣用的薄荷調冷香,氣味不算特別,可溫年卻覺得和沈淮景格外相襯。

被屬於沈淮景的氣息裹著,他都有點不敢低頭。

一低頭,那股薄荷香就往鼻尖冒。

周嘉益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撓了撓頭,說:“我剛去接電話的時候碰到臨哥了,他問我要回學校還是跟你一起去別墅看看,我說回學校,然後他打了電話,給我…派了車???還存了我電話,說司機到樓下了就聯系我。”

周嘉益長這麽大,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能被“派車”的時候。

正要再說什麽,司機電話就打過來了。

“地下二層嗎?好的,您說一下車牌號,好的,我記住了。”

周嘉益放下電話,溫年比了個“了解”的手勢。

“放假三天回學校嗎?”周嘉益站在門口問。

溫年:“看情況。”

“行,要是回來的話給我們發消息。”

溫年點頭:“到了記得把衣服早點換了。”

沈淮景和吳光他們開完會,隔壁休息室已經沒人了。

“他們回去了?”沈淮景問。

付臨:“剛走沒多久。”

“周嘉益我也幫忙叫了車。”

“還有你那外套被疊得整整齊齊放防塵袋裏帶回去了。”

沈淮景看著那顯示著“21℃”的室內溫度,又想到溫年那身單薄的舞臺服。

“你沒讓他把外套穿上?”

付臨:“在臺裏的時候一直穿著呢。”

他頓了下,說:“穿上你那外套之後,乖得跟被貼了什麽符似的,坐休息室裏就沒出過門。”

回到別墅,溫年檢查了一下,西裝沒有沾上朱粉,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就給領口、袖口做了簡單清潔,掛在房間風幹。

四公結束第一天,假期第一天,所有人睡了個昏天黑地,可二夏直播間卻沒停——原先節目組是打算停播三天的,然而消息一出,群情激奮,在“你直播敢停,我心臟就敢停”這樣殺敵一毛,自損三千的招式中,節目組妥協,把直播時間改成了“隨緣”。

第二天節目開播的時候已是12點。

正值周末,沒想到人還不少。

【開播了但沒完全開播,看了但看了個寂寞】

【周末了,可以理解,據說周末多睡兩個小時抑郁風險降低48%】

【可他們已經多睡了5個小時了,該起來吃午飯了】

【節目組既然放出來了,說明人醒了,吾兒們叛逆,就是不下樓】

【狂徒開始發言:鏡頭你長大了,該懂事了,該學會從大廳潛伏進二樓房間了】

二夏全員的確醒了,也的確沒下樓,甚至已經深入敵營——仗著不會播到屋內的情況,沈寒躺在床上,直接點進了直播間。

他剛點進去沒多久,新一輪的歌單投票再度開啟。

沈寒只掃了一眼,天靈蓋已經嗡嗡作響,立刻把二夏直播間的鏈接發到了二夏大群裏。

“投票了,快起來為自己的命運抗爭。”沈寒直接飈了條語音過去。

【林匆:已投,《開封有個包青天(嗩吶版)》】

【張雨豪:已投,《開封有個包青天(嗩吶版)》】

【沈寒:……】

【林匆:系兄弟,就來砍窩。】

溫年掃了眼歌單:“好像都差不多。”

最多就是個二胡版和嗩吶版的區別。

溫年對歌曲還挺有興趣,往下拉到底,提醒沈寒:“最底下有個‘其他’。”

“是嗎?!”沈寒一喜,拉到第16個選項一看,的確有個其他,於是果斷投了個“其他”一票,隨即彈出一條消息框:請留下您的推薦曲目。

沈寒:“還能推薦曲目,設計得挺完善啊。”

溫年看他在曲庫了搜索了許久的樣子,問:“推薦了什麽?”

沈寒興奮道:“從歌單裏找的。”

說著,他把手機翻了過來,溫年看到了沈寒的歌單——“全世界公認最佳催眠曲,可以降低65%的焦慮,據說沒人能醒著聽完全程”。

溫年:“……”

也不知道這投票環節加了什麽小程序,投完票,竟然直接顯示了投票結果。

前排自然票數斷層,可讓沈寒驚訝的是選“其他”的竟然也有小一千人,甚至還有自投稿的,還留了個鏈接,標題寫著一行字:《回家》,大學選修課期末考核之作。

沈寒點了進去。

斷氣的、稀拉的、全是感情沒有一點技巧的、讓你絕對想不到曲調發展的長號聲透過手機傳了出來。

溫年朝他看過來。

沈寒顫著手關閉。

他切了個小號,把票重新投給了排名第一的《開封有個包青天(嗩吶版)》。

還是聽嗩吶吧。

沈寒痛定思痛,決定從源頭出擊。

【組織投票的管理員是誰啊?二胡和嗩吶聽了這麽久,大家也聽膩了,可以適當換些鋼琴曲啊小提琴曲啊,促進一下中西文化交流嘛(可愛)】

溫年:“剛那條彈幕是不是你發的?”

沈寒:“哪個?”

溫年:“找管理員那個?”

沈寒大驚:“什麽,這個還有ID顯示的嗎?”

不會吧?

他還投票了呢?

“不是,”溫年笑了下,“剛看你敲了一大段文字,剛停下,彈幕就出來了。”

沈寒應了,順便指著一條“前面那個換鋼琴曲的別跑,帶我一個”的彈幕,跟溫年說:“看,也是有人讚同的。”

然而,就在他放下手機的一秒。

【“大家”也聽膩了???這個“大家”是誰?也配進我們直播間?】

【聽膩了哈哈哈哈,好,這個屁放的響亮。】

【還有那個“帶我一個的”,合理懷疑這就是二夏成員吧?】

【夏南,是你。】

【沈寒,別躲在屏幕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那。】

沈寒:“……”

幾乎同時,二夏大群彈出了夏南的消息。

【夏南:我就附和了一下說要找管理員的水友,竟然差點暴露!】

沈寒:“…………”

二夏樓下客廳仍舊肅靜一片,直播間水友甚至已經無聊到開始聊自己今天中午的菜單。

就在“麻辣燙”還是“黃燜雞”兩派展開激烈辯論的時候,一條長彈幕閃了出來。

【作為昨晚剛參加完二夏四公錄制的幸運觀眾,我想說,客廳最左側角落裏那件掛著的西裝好像有點眼熟啊?】

【活的黃燜雞……呸,活的幸運觀眾???】

【我聽朋友說了,他們學校好像也有收到二夏的票,羨慕。】

【前面的話別說一半啊,劇透一下,四公是哪組人穿了西裝嗎?!所以這次舞臺會是西裝控的天堂嗎?】

【…………在現場,是天堂,還是天花板級別的天堂,因為昨天穿西裝的不是學員,而是導師,還是……那位。】

【我竟然從“那位”兩個字中就知道了是誰。】

【什麽?沈老師的西裝為什麽在二夏宿舍這邊?沈老師昨晚不會睡這裏吧?!】

【傳下去,沈老師昨晚睡在二夏別墅。】

【傳下去,沈老師睡在年年房間。】

【傳下去,沈老師和年年睡了。】

沈寒剛退出了一下,重新一進入,就看到了滿屏的“西裝”和“睡了”字眼。

西裝?

什麽西裝?

睡了?

什麽睡了?

沈寒楞了一下,忽然從床上彈坐起來。

西裝!

沈寒記憶瞬間被拉回淩晨。

昨天晚上張雨豪為了慶祝自己淘汰,開了個龍蝦趴,他吃多了,昨天晚上半夜被齁醒,想下樓喝水,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被他哥的西裝外套嚇了一跳,就把西裝拿到樓下客廳去風幹了——因為西裝不能在太陽底下曬,尤其是這種季節,所以不能放陽臺。

溫年已經放下手機,在看書,顯然還不知道西裝的事。

沈寒還在慶幸,順便頭腦風暴一下該怎麽瞞過去,結果夏南的消息彈了出來。

【夏南:@溫年,年年,沈老師的西裝你落樓下了!!!】

溫年:“……?”

沈寒當場氣絕。

幾分鐘後,沈寒聯系了節目組,直播間結束。

再幾分鐘後,溫年下樓,把西裝收回防塵袋。

“我給忘了。”沈寒在沙發邊罰站。

不知道是不是在直播間經歷的事情太多,溫年竟沒太大意外,甚至在聽到沈寒昨晚被西裝嚇清醒的時候又抱歉又好笑。

但……

他低頭看了看被放在防塵袋裏西裝。

為了避免再出意外,還是盡早還了比較好。

溫年把西裝拿上樓,思考了一會兒,給沈淮景發了信息。

【沈老師,你在家嗎?】

那頭這次回得很快。

【在。】

溫年正在發送框編輯還西裝的信息,消息框又多了一條。

只不過這次不是信息,而是語音。

溫年怔了下,點開。

“要過來麽。”嗓音低低沈沈,卻因為裏頭輕淺的笑意,聽來不像是詢問,更像是……

更像什麽?溫年自己問自己。

緊接著,腦海裏轉瞬即過兩個字——邀請。

溫年:“………………”

幾秒後,溫年耳朵遽然變紅。

完了。

他腦子都在想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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