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省城，看了那皮鞋廠的工作制度，小志就覺得，挺辛苦的，雖然包吃包住，工資也不低，但工作時間很長啊。

幾乎是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而且，一整天，就做那麽幾個重覆的動作，肯定很枯燥，很乏味的。

他勸過四哥，說做這個活兒，還不如回家種地。

但四哥說，家裏人多，勞動力充足，他出來掙一些錢，總能給家裏增加點收入。

黎彬在省城的實際情況，小志回來之後，一個人都沒說，遇上賀靖航，可算是能找到個人傾訴了。

說完之後，感嘆了一聲：“不過，這年頭，沒有文憑，沒有技術，沒有經驗，想找份工作，談何容易，也只能憑著時間，賣些力氣掙錢。”

其實，就他自己，也挺想在那裏做幾個月工的，要是幹得好，收入穩定，年底，不去文化站上班也行，畢竟，在文化站上班的工資，一個月，大概只有在鞋廠上班的一半。

但四哥說什麽也不準他留下，要讓他回家去，家裏還有個看不見的妹妹要照顧，讓他老老實實幫著二哥開飯館兒，等著年底，進文化站。

說他老黎家，不能都是些賣苦力的，也得要有文化人才行。

早上，他搭車回來的時候，四哥都沒能來送他，因為要上工。

想著這些，小志其實挺心酸的。

也是到家了，看到家人們，他才強打起精神，讓自己情緒好一點兒。

走的前一天晚上，四哥反覆叮囑他，回來什麽也不能說，要是他被爸媽抓回去了，以後，再出來找工作，更苦更累的都有可能，但絕不帶上他一塊兒了。

還說，吃不吃得消，他自己知道，先幹一兩個月，要是實在不適應，他就回來。

“我看黎彬，不是對木工，挺有興趣的嗎？”賀靖航問。

“彬兒他不只是對木工感興趣，對一些機械什麽的，都挺喜歡琢磨的，我們家那兩把手電筒，還是他在廢舊市場用八毛錢買了幾個壞了的回來，然後，自己重新組裝了兩把，這都用了一年多，還好好的呢！”

說起自己的四哥，小志其實還挺自豪的，雖然四哥對學習不怎麽感興趣，但他可聰明了，手也很巧，只是，沒有更好的門路和選擇而已。

至於不去鎮上學木工，也是因為覺得，工錢太低了，學徒期間，只有15塊錢一個月，要三年才能出師。

賀靖航點點頭，問：“那你呢？你有什麽打算？”

“我啊，年底，去文化站上班吧！”

這些，其實燦燦已經給他說過了，賀靖航故意問的：“就沒想過，繼續上大學？”

小志苦笑一下：“不了，不折騰了！唉，靖航哥，你最近工作忙嗎？我走的時候，讓我妹妹把書還給你，她記得給你了嗎？”

“嗯，給了！還好，每天都是這樣，有時候忙，有時候清閑。”

賀靖航知道，小志是想轉移話題，但他並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黎志，你以前的理想，是讀什麽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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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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